铃兰想起来,再过一周他就要变成顶流,形象改变或许也是成为顶流的先兆。
她心中泛起醋意,劝道,「你快些查明剑南道的事,将真相禀告于圣上,莫要浪费心神在不紧要的事上。」
元邈沉默了半晌,忽而开口:「男婚女嫁怎会不紧要?圣贤书中『齐家』两字,是写在『治国』、『平天下』前面。」
他以灼灼目光盯着铃兰,继续道:「我今日这般只为博取一人芳心。」
铃兰刻意避开视线,「我有点累了,你该出去了。祝你今日在外面觅得芳草。」
说罢,她打开房门,作势要驱逐元邈。
元邈勾住铃兰,凑近道:「此处有花堪折,为何要到外面?」
铃兰佯装镇定,「此地无花空折枝,八年前做过决定的事,怎能出尔反尔?」
「那年你不到及笄,换任何正人君子都不会同意。」
「分明是嫌弃我奴婢身份的藉口,若我当时和崔娘一样是士籍,你便不会这么待我。」
元邈停顿片刻,诧异道:「你是这么想的?
他边回忆八年前的事,解释:「初遇那日,我便觉察画楼之上并非她本人,你们身形截然不同。」
铃兰道:「我不相信。」
元邈道:「你写的那封信,她从未交给过我。只是当日从其他婢女那里听说此事。试想想,我为何见你第一面便知你的名字。」
铃兰推了他一把,「都已经拒绝过我了,没有后悔药。」
元邈不肯放松手臂,「当初你冰湖落水后,被我救上岸,你可还记得?」
铃兰呆愣在原地,「你听谁说的?」
元邈慢慢说道:「你说以后要嫁于我,我只当是玩笑话,不过细想想,那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拒绝。」
「现在想想,我也该给你回复了。」
「裴椒,待我们回到长安,可愿嫁我为妻?」
铃兰沉默了。
无论在冰湖里被他救起时,还是在崔家作琴侍时,他若对她说出这话,她肯定一百个愿意。
可问题是她现在记忆里多了史书的记载,他表白的时间点不对。
她若是接受他的提议,他们大致会在元和五年四月成婚,婚期再怎么推迟也不可能推迟到元和十年。
若到那时候他为了真爱,与她和离怎么办?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铃兰觉得有点冤大头。
她托着下巴思索,转念想到他现在年纪尚不足三十,她能享用几年血气方刚的顶流,其实也不亏。
现代人谈三五年恋爱也有人分手,结婚也有离婚。大不了等他正缘来之前她熘了,这样被甩的就不是自己。
铃兰嘴角翘起,觉得自己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
还没等她酝酿好答覆,忽觉腰肢一紧,双脚凌空。元邈将她横抱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元邈道:「我们快些离开高家。」
高永把铃兰藏在院落隐秘之处,表面上是金屋藏娇,实则拿她作为威胁他的人质。
进屋时候他便想过,为了保障铃兰的安全,无论今日铃兰是否答应他,他都要带铃兰离开。
铃兰刚想好回答,正打算开口,元邈害怕她立刻拒绝,「等回长安再给我答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你拿什么保护?」
讥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铃兰和元邈同时抬起眼帘。
高永不急不缓地跨进门槛,鄙夷地看向元邈,嘲讽:「偷帐册就算了,还到这里偷香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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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节度使的罪状参考了元稹的《弹奏剑南东川节度使状》。
男女主讨论折花那段,参考杜秋娘《金缕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40章 拜会薛涛
元邈沉默以对,但看神情有些慌了。
铃兰挣开元邈怀抱,疑惑看向他:「偷帐册?什么时候的事?」
高永解释:「上次好心请你们两人做客,谁料到元邈竟手脚不干净,跑来偷高家的帐册。」
元邈听到这处,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从神秘妇人手中拿到军中帐册的事尚未曝光。
「劝你早些将帐册交出来,那点帐目撼动不得高家。」高永懒得与元邈周旋,不耐烦地切中正题。
元邈依旧沉默,瞥了一眼门口处,评估与铃兰突围的可能。
铃兰看向元邈,见他表情略有为难,转头看向高永,看着不像能够善罢甘休的样子。
于是,她当高永的面前,拽着元邈的衣角,「快把帐册交出来。高郎君说,那帐册无用,何苦再藏着掖着,惹大家不快。」
元邈一怔,随后道:「我身上没有那本册子。」
「我不信,一定是你藏在哪儿了。」
她皱着眉,在他周身摸索,摸到他胸口前面有块册子形状的物品,便顿住了动作,愣愣地看向元邈。
元邈错开视线,显得认命似的。
铃兰秀眉微抬,转身冲着高永,摇了摇头。
元邈愣了愣,刚看铃兰的架势,原以为她将他藏册子之事告知高永,没料到她竟装没看见。
于是他配合起铃兰的表演,顺口便道:「早与你说过,我身上没有册子。」
高永笑了,「不在你身上,这册子究竟去了哪里?今早我派人搜了你宅子,也是一无所获。莫非册子长翅膀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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