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羡目不转睛看着他,半晌,开始往后挪步:「那我……我走了?」
「回来!」阿勒一把攥住她手腕,「我坐这儿,任你为所欲为,你就光想走?」
龙可羡袖里揣着压扁的话本,哪里经得住他握,立刻抽回手:「我不想欺负你。」
她以为,为所欲为便是照狠里欺负。
他倒想呢,那也得缓着来啊。
阿勒深吸口气:「不欺负,为所欲为四字,也有好的意思,且凭你自个儿的想法做。」
龙可羡不禁往前探了点:「什么都可以吗?」
总算进了状态,阿勒回视她:「什么都可以。」
龙可羡指指他喉结旁的痣:「可以摸摸吗?」
「……」她的注视带着力道,让那处凸起上下滑动,阿勒的声音顷刻就哑了,「可以。」
龙可羡兴致勃勃:「咬一口,也可以吗?」
第93章 齿间喉
也可以吗?
这个瞬间, 阿勒脑中掠过太多画面,迭浪而来的水花一样,密密麻麻挤在脑中, 让他感到鼻头有些许发热。
「属狗的吗。」他应了句。
没有反对, 那就是可以, 龙可羡话还未出口, 手脚已经先出了动作,她用脚尖勾住椅脚, 把圈椅往自己跟前勾正,又扣住阿勒双臂,往下滑动,把他摁在圈椅扶手上。
整个过程不到两息。
龙可羡的眼睛亮得惊人,她定定地看了阿勒片刻, 又绕着他团团转了几圈,那模样, 就像预备过冬的小动物看到自己囤积的满仓粮食一般, 在大口吞咬和小口品尝之间徘徊不定, 总归都要吃掉他,因此满眼都是兴奋。
她微微低下头, 和他对视,保持着这个姿势, 说:「我会轻轻的,痛要讲给我。」
「……」这什么性别倒错的对话!
阿勒意识到事情正在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他从前对两人推进方式的判断似乎出了差错。
他想循序渐进,但龙可羡不受控。当他表示出渐进的意图时, 龙可羡是能拽着他一路狂飞的。
如今只能先接招,再变招。
脑子在快速转动, 阿勒轻轻地抽出了手,反按在龙可羡手背:「准备出手时,不要有多余的话。」
这是小时候,阿勒陪龙可羡过招时教她的。
龙可羡抿一点唇,笑得有点腼腆,但目光没有丝毫收敛,她看着阿勒脖颈上那颗痣,小小的,偏光呈现出细微的红色,就在喉结侧方。
龙可羡还小的时候,个头不高,所以有好几年,抬头时的画面不是阿勒的正脸,而是那颗小小的痣。
她看着它滑动,在阿勒喝水时,吃饭时,甚至睡觉时。
就像凸起的山峦, 能绊住龙可羡的眼睛。
阿勒显露在外的位置里,这就是龙可羡最喜欢的地方,排在手腕骨与后颈棘突之前。对阿勒身上可见的部位,龙可羡常常会翻来覆去地按照喜好排序,她对这个人有种趋近本能的占有欲。
可惜阿勒怕痒得很,即便是不经意碰到脖颈,他的耳朵也要红上许久,继而便会裹得严严实实,连看也不给看。
但今天她碰到了。她还揉了揉。
「可以不要动吗?」龙可羡小拇指轻轻划过去,她亢奋时,气劲也会在四肢百骸狂躁地窜动,所以身体的温度比平时更高。
龙可羡有些懊恼,她既想收回手,也想如此烫着他,为此踌躇不定,委屈地问:「可以吗?我好烫。」
阿勒口干舌燥,心道这是个坏主意,点在喉咙口的不是手指头,是一柄淬着寒光的匕首,仅仅是触碰到他,就让他想要撕裂胸膛,露出那些勃勃鲜活的、无处藏匿的欲望。
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正在失控,后背在海风吹拂里激出层汗,阿勒扯掉襟前的两枚缠丝扣:「我不动。」
龙可羡感觉不到痛,她像个尝新的小孩儿,对诱惑没有抵抗力,缓缓低下了头。
湿湿的呼吸打在他衣襟,龙可羡忽然抬头,很认真地告诉他:「我要咬你了。」
阿勒就着姿势,把龙可羡往前拉了半步,膝盖抵着她,眼神里藏着欲发的力道,正要开口,外边传来道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阿勒闭了闭眼,龙可羡已经从掌心里熘走了。
她拉开门,探出颗脑袋,问得很急:「有什么事?」
敲门的是厉天,他接了消息已经有一会儿,闻道言之凿凿若是在此刻递消息,公子必得削了他。
厉天先前不信。
厉天正在后悔。
光是站在门口,就能感觉到公子那股要杀人的盛怒,厉天往偏里站了站,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说:「迟世子正在靠船,是不是放行?」
龙可羡不假思索:「放行,带到主舱,上茶上点心,请世子等一等,我们有事要忙,」她强调了一句,「是很正经的事。」
是正经事吗?
是能让世子在海上吃风干等的正经事吗?
厉天硬着头皮问了句:「姑娘忙,忙活到何时?属下这便去回话。」
忙活到何时?龙可羡想了想,要从哪里下口,要用几分力道,要不要留个印儿,真咬上去了,龙可羡不会乖的,必定要绕着那圈给咬个遍。
须臾,龙可羡一本正经地估了估:「半个时……」
话音未落,就被拎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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