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很想你。」
铃兰抬起头,瞧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缱绻而温柔。
她心里扑腾跳个不停,脸颊比熟透的柿子还要红,小声支吾了一句:「知道了。」
元邈见她这般模样,便趁热打铁,轻轻拉起铃兰受伤的手,低头细细打量着。
铃兰感觉到他手心温热,抬头看见幽深的黑眸里只映着她。
淡淡的皂角香和书墨香飘来,比起他吐露心意时特意调配的香薰,更直击她的灵魂。
一阵酥麻感涌上心头,铃兰羞怯难当。
她怕扯痛伤口,不敢乱动,可任由他盯看,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说道:「别看了,这个拆开后大概要留疤.......」
「还疼么?」元邈的声音同时响起。
他的声线温柔却不低沉,若声音有温度,那他的嗓音便是毓秀山川间的清泉,潺潺而靡迤地流淌。
铃兰木讷地摇头,撤回了手,「我该回去了,天色有些晚了。」
元邈想了想,「正巧,书房里有些舒痕活血的伤药,我带你取一些吧。」
两人进了书房,铃兰走到书房后方的炼药区。
浓烈的薄荷香与甜腻的蜂蜜瀰漫在空气中,窗台种着紫草。
观壶突然插话:「主子为了做这药,回来后都没好好休息过。」
铃兰闻言瞥向元邈,见他眼下乌青,眼眶里有些许血丝,看着的确像是没有睡好。
元邈被这么一看,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便呵斥观壶出去,而观壶敛了敛屋内凌乱的道具,随即退了出去。
铃兰走向窗台的紫草盆栽,伸手触碰叶片,不经意间挑起秀眉。
元邈看了一眼铃兰,误会她质疑他的伤药的药效,毕竟市面上的舒痕药物多以芦荟、麝香、琥珀等为主。
他拎出一只铁笼,放在两人之间的桌案上。
笼中关着一只幼小的喜鹊,叽叽喳喳叫得欢。
元邈瞧向铃兰,见她捏着鸡福宝的饵料逗弄喜鹊,把他晾在一边,心里有些吃味。
他清了清嗓子,顺口解释:「前段日子在树下捡了一只喜鹊,我瞧见她翅膀被斑鸠啄伤,便试着做了个伤药。你瞧,这喜鹊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好了。」
铃兰起身,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只要你没放砒霜水银。」
现代的祛疤药物,也多是以紫草和洋葱的提取物制成,如若用紫草的话,这双手或许还能稍微救一下。
认识元邈这么久,她可算明白史书上说元邈精通炼丹术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炼丹术更像是在做化学实验,可惜古代没有理科科举,也没有知网,若他此生在现代,至少能拿个化学博士。
铃兰想到这里,嘴角翘起,眯起双眼看着元邈。
元邈看不穿铃兰所想,只觉得铃兰的笑容比之前更加明艷动人。
屋外天色暗下来,他点了一支蜡烛。
燃烧的烛台旁,点点烛光洒在她绸缎似的乌发上,杏眼亮堂堂。他盯着她,心如鹿撞。
过了一会儿,铃兰回神,在书房里寻找半天所谓药膏,仍是一无所获。
而后元邈出门时,观壶主动上前,说药膏被他送去了主卧,他认为那药膏是外敷的常见药,放在卧房内更方便主子使用。
这话也就骗骗自己,元邈和铃兰稍微一听,便知这观壶说谎,他摆明有为两人牵线搭桥之意。
元邈想责备观壶两句,铃兰搭话道:「我们去那边看看,不麻烦的。」
两人前后脚进了卧房,铃兰瞧向屋内,满目皆是朱红色,尤其正对面的红被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花纹。
她偷偷抽了一口气,却闻见夜合花的薰香,撩拨着此刻有些敏感的神经。
元邈匆忙走到榻前,把床帘放下,挡住了那副鸳鸯戏水,又把薰香炉的盖子合上,苍白无力地解释:「都是观壶自作主张。」
铃兰莞尔,手肘推了推元邈,仍有心情调侃:「知你性子急,不至于这么急。」
或许是受环境的烘托,元邈一时紧张,愣愣地问了句:「有吗?」
铃兰点头,「方才我去书房寻你时,听到你说明天要直接送聘礼上门。」
被戳破心思的元邈只淡淡「嗯」了一声。
铃兰看他讷讷的样子,知他心里紧张,便转移话题,说道:「替我把药膏找到,然后送我回裴家吧。」
又道:「我给裴相提前说一下,让他至少有个准备,免得明天被你吓到。」
说完这话,两人在附近寻找药膏,观壶倒没有为难两人,把药膏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两人找到药膏,那药膏装在一个密封的圆罐里,略微有点沉。
铃兰想看看里面的药膏,却发现盖子打不开,便把罐子递给元邈,「替我拧一下盖子。」
元邈二话不说,便拧了盖子,发现今日这盖子确实有点难拧,估计蜜蜂太过粘稠,粘住了瓷盖与罐身。
他费了些力气撬开了盖子,转头瞧铃兰,见她拆下了手上缠绕的纱布。
白皙柔嫩的手掌内侧,密密麻麻分布着已经结痂的血洞,乍一看仍十分触目惊心,而纱布上沾染着她的鲜血。
铃兰转头,有点心虚地问他:「害怕吗?」
元邈摇摇头,他岂会害怕,更多的是心痛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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