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会哪里是说退就退的,一朝入会,十世难脱。」阿洁翻了一个白眼,嘲讽两人无知。
铃兰笑道:「既然四时会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是,是你不想进吗?」
阿洁压制怒火,讽刺道:「我就算进不去,也比你进去可能性高。我看你连个姓氏都没有,我们昊彩国人人都有名有姓,你猜四时会若是选人会选哪个?」
元邈听到这里,不禁嗤笑一声,「铃兰,我听说那个国家天掉下一块石头,砸死一半都是贵族。」
铃兰斜目一瞥,「你是帮我还是帮她。」
元邈说道:「正因如此,物以稀为贵的贵族在那里不值一钱。」
「王妃的衣服是大唐生产的精緻丝绸,但袖口处和领口处皆有两触缝补的痕迹,且昨日和今日穿的竟是一套,实在令人贻笑大方。」
阿洁吃瘪,暂时收回了先前的锋芒,瞪了一眼旁边看笑话的铃兰。
元邈忽然转头,看向偷笑的铃兰,「你也别笑太早,来来回回只见你换了三套。回长安之后去问陈姑,再帮你裁一套新的。」
铃兰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道他这话也就是一说,家里捉襟见肘,哪里有闲钱再裁一套。
不过思及他是为自己出头,她也没戳破他的鬼话。
两人一路离开了客栈,前往存放昨日案发现场证物和尸体的仓库。
庆典的日子里发生这种事,女蛮国国主也觉得晦气,撤走昨日殿堂里的所有摆设,又吩咐女蛮国的女官们将墙面和地面来来回回洗刷三遍。
他们两人若是再回去正殿,恐怕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你别忘清理过罪场现场后,在城中不远地方的仓库中,将昨日殿中的东西,按照原本的位置重新摆放。
仓库外空无一人,只有两名女官把守在门前。
元邈跟着铃兰走到仓库门口,铃兰站在前面,和把守在门口的女官交涉:「可否容许我等两人进入仓库里查看一番?昨日我有东西遗落在宫殿里。」
女官对铃兰一改昨日的亲昵态度,说道:「这可不行,现在您是嫌疑人之一。」
「那.....」铃兰抱着拳头,一表失落,「那我只好回.....」
女官却道:「且慢,若真是重要的物什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行个方便。你不可以进去,但是他可以。」
女官说着,指了指元邈。
「国主调查过他的背景,应该没有什么可能买得起毒害死者的三步勾魂散。且和死者之间并无任何冲突和正面接触。」
铃兰松了一口气,这样元邈的希望没有落空,虽然她不打算参与此事,但是还是希望真相能在元邈的帮助下早日水落石出。
「我先交代他几句。」铃兰对女官说道。
她悄悄把自己的随身信物塞元邈,小声道:「等下出来的时候,只管拎着信物,说是我遗落之物。」
元邈点头。
铃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元邈进入仓库。
其实事情到这里,她也没有什么值得不安的,唯独觉得空站在这里干枯无聊,便拜别了两位女官,到女蛮国附近的街道闲逛去了。
她的身影穿梭在女蛮国的街道,元邈站在仓库的二楼,拉开窗户向外看,正好看得真切。
元邈目送铃兰的背影消失,便将视线重新投入眼前的现场。
他先是打开危澜紧握的手,见危澜右手相较于左手有些微微发暗,指缝里残存白色碎屑。
元邈取出事先调配好的试剂,涂抹在尸体的手掌、指缝、昨日可能接触过的物品之上,包括昨日的饮食,餐具,热毛巾。
盘子上面没有任何毒性反应,用过的热毛巾上却有一些,但是盛热毛巾的木盒子里却没有任何毒性。
昨日死者食用过的剩下的鱼肉里没有毒物反应,但他剥下的鱼刺上面却有毒素反应。
元邈心里有些犹豫,那究竟是什么引发的中毒。
这时,他脑海中回忆起昨日记忆中的危澜,这对于他而言并不十分困难。
昨日他确实多看了几眼危澜,因为危澜偶尔看向他身边的铃兰,使得他警铃大作。
昨天危澜坐在他和铃兰的对面,时不时瞄向铃兰。
在烤鱼上来之前,反反覆覆地使用毛巾擦拭右手。等烤鱼上来之后,危澜与身旁的阿洁交谈,眼睛又时不时瞥向铃兰这边。
元邈努力甩开那眼神,继续回忆着后来发生的事。
危澜将烤鱼翻了一面,然后分开两根筷子,先是用筷子试图去挑动鱼刺,但发现鱼刺太软,故而改用手指亲自去挑动鱼刺。鱼刺不小心扎到手指,他用嘴含了一下手指。
元邈翻开危澜的手,果然见到指尖有细小孔洞。
剥好鱼刺后,危澜忽然皱了皱眉头,右手抓了抓左肩。
元邈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一道飞速闪过的光,他轻扯一下危澜的披肩,将剩下的试剂落在披肩之上。
然而结果却与他想像中的不同,这披肩上几乎没有过多的毒素反应,毒素聚集的地方,只有危澜向后伸手可能会触碰的位置。
他稍微有一种挫败感,想着铃兰等下该过来接他回去了,正开动收拾手头的道具。
忽而他瞥见危澜的左肩膀上的兰花图案。
众所周知四时会的成员肩膀上皆是有一个与品阶对应的纹案,危澜是兰字科的成员,肩膀上是兰花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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