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羡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脱裤子看?」
阿勒这才稍有缓和,他从书袋里摸来药膏子,装模作样道:「不脱裤子。」
龙可羡缓出口气,又听他说:「我能透过你的衣裳看到,还能透过你的衣裳上药,了不起吧?」
「……」龙可羡足足呆了十息。
阿勒把她脸一掐:「又不是没有瞧过!我只是上药,不做别的,这光天化日的,我岂能那般禽兽?」
第102章 来与往
龙可羡一点点儿地松开手, 眼神直勾勾的:「你轻轻的。」
「不轻轻的,我还能搓掉你一层皮吗?」阿勒攥住她腰带,不甘心地回一句, 「我捨得吗!」
龙可羡嘟囔着:「你最捨得。」
「……」阿勒转过弯来, 知道这小傻子说他是始作俑者, 憋着笑, 一把扯掉了腰带。
耳边呼吸声骤停,他一侧额, 看见龙可羡死死闭着眼,一张脸紧巴巴的,连呼吸也忘了。
「匀息,」阿勒轻轻拍了她一把,眼神有力, 「我脱了。」
龙可羡没吭声,胡乱地点了点头。
「这般视死如归, 不知道的当要把你扒皮煮来吃了。」阿勒随口调侃两句, 然而当指头搭上裤腰时, 却没由来地感到紧张,连掌心里都沁出了点汗。
疯了吧。
正经欺负人时不带紧张, 抹个药倒是又当回人了。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手边晃出来的一截腰线, 微微地出了神。
龙可羡的力道来自于经脉中游走的气劲,那并不需要虬结夸张的肌肉,故而为了追求速度和爆发,她的身形看起来很纤薄, 紧实而富有韧性的肌肉藏在衣衫下,能看到清晰的线条。在毫不设防的时候, 这截腰看起来又软又薄,阿勒的指背只是微微地触到了点皮肤,就觉得像滑动在一层奶皮上。
前夜是囫囵吞枣,他整个人宛如条沾了火星的引线,蹭蹭蹭地一路燃到底,把他的镇定和条理都烧透了,以至于不曾缓下来细细地端详她。
此刻……也不敢过分端详,只是轻轻那么一落眼,阿勒鼻腔就开始发热,隐约地嗅到了血气。
他这时才清晰地意识到,因为感情在变道,所以他看龙可羡的目光与角度也有所不同,从前稀松平常的景儿如今也带了杀伤力,无声地催动着情潮。
龙可羡等了半日,不见他动作,悄摸儿睁开道眼缝,看到阿勒似在发呆,她看了片刻,突然动作起来,飞快地覆住阿勒的手,猛地拽下了裤腰,等阿勒眼神挪过来时,她又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阿勒无言以对,垂首看了看,衣摆遮住了紧要位置,他看下方那磨出来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便说,「再涂两次药明日便能好了。」
龙可羡一声不吭。
阿勒笑出声,那点儿紧张和别扭随着笑声消散,随即挖了药膏仔仔细细地涂上去:「睁眼吧,再憋气就能见到八辈祖宗了。」
「好,好了?」龙可羡睁开一道缝。
「好了,把裤腰提提吧二姑娘。」阿勒站起来,微微弓着背,没搭理动作间扯开的领口,转身擦起手,不再盯着这小傻子看。
但屋子太小,余光怎么也躲不开,龙可羡急了忙慌拽起亵裤,还要低头用绳儿缠两圈腰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还得装作不知。
等龙可羡板板正正坐好,眼神一个劲儿往他侧肩瞄时,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吃完东西睡会儿,等日头落山再走一夜便到了。」
龙可羡把红薯一掰两半,递过去,开始连皮吞,恍恍惚惚的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仿佛方才那一脱一擦,把她的胆子也擦掉了两层。龙可羡喜欢各种花样的亲密接触,却不能招架身体里那种深层次的混乱,她讲不明白那种感觉,就仿佛身体里总有什么东西要往外跑。
慌得很。
怎么办呢?
龙可羡没滋没味地嚼着皮,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突然窜来道影子。
「连皮吞什么!」阿勒倏地卡住了她手臂,嘴上叼着自己那一半,手里开始给龙可羡剥皮。
龙可羡骨碌碌地转动眼珠,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手上瞥,接过来红薯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也,看你的。」
是了,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龙可羡两口吞掉了红薯,坐直,满眼期冀地看向阿勒。
「……」阿勒顿住了,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龙可羡一个劲儿往他裤腰上瞟,热烈地用眼神示意他,突然看到布料间翘起个什么,激动指着它:「会跳!」
阿勒一把捂死了裤腰,活像个黄花大闺女,「不准!」他迅速坐下来,用姿势掩盖住因为一句话就浮想联翩蠢蠢欲动的小兄弟,义正言辞道,「我没受伤,没什么好看。」
「你受伤,」龙可羡偏头想了想,「你吐了。」
当真,阿勒整整花了十息才反应过来龙可羡在讲什么,平素里那点儿不羁的恣意的壳子全被敲碎了,露出青涩的少年模样来,满脑子回荡着「吐了」这俩字。
他艰难地忍着:「不是吐。」
龙可羡执拗道:「就是吐。」
一股股往外冒,不是吐是什么。
「行吧,是吐,」阿勒拗不过她,只能死心,把良心和脸皮都豁出去了,「但这事儿没有你来我往的道理,更没有看了就算的道理,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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