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赔我们几十两银子也是应当,至少二十两,少了不要。」
妇人听说要赔二十两,眼中惊恐,泪水顺着眼角唰地流了下来,「妈妈,怎么能要二十两,你就是把我杀了卖了,我们家也拿不出二十两。」
简直狮子大开口。
二十两银子,于普通家庭省吃俭用,一家几口可以过活一年多。
在这条街做买卖的人家不比普通家庭好多少,虽然这条街是皇城中地理位置最好的,但也是税收最贵的。
每日遇到的贵胄官人尽管不少,可也是没讨到多少好处。
封家也是如此,封仲承走后,靠着一些老客人维持了一年半载,如今维持不下去,胡游琴才打着卖店肆的主意。
「这位妈妈,且不说您的衣裳值不了二十两,就是值得了,穿过了之后就变成二手的,也不值这个价了吧。」
分明是抢劫。
外面走来几个人,妇人和那位撒泼的妈妈皆是一愣,「二手?」
「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管我钱妈妈的事。」钱妈妈嗓门大,音量响。
幸好现在这条街的人都关门了,要不听到这嗓门,铺子外看热闹的人会很多。
封云初踏过门阶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钱妈妈。
钱妈妈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上衣裳不是绸也不是锦,但也不是粗布,穿着普通素衣。
她手里拿着的品月色直领锦衣,水色不错,可惜已经破烂不堪。
「钱妈妈,我看您手上这料子不错,值应该能值几两。」封云初边说边往里走。
她伸手想去拿钱妈妈手上的衣裳。
钱妈妈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悦,想不说来了个识货的,就任由这丫头翻了翻衣裳。
封云初信手一扯,那料子便被扯松了,刺绣更滑脱多些。
「你……」钱妈妈瞠目,抱着衣裳退后两步,「你干什么?」
封云初也未料到这衣裳怎如此脆弱,稍微一扯就变形,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钱妈妈,你这衣裳是不是常用温水净洗?」封云初问。
钱妈妈想了想,点点头。
「是不是不曾晒在阳光下,只在阴暗处风干。」
钱妈妈这回没作答。
封云初又伸手拨了两下衣裳,从细小甚微处,她发现衣裳材质并不是锦,而是绨。上面的刺绣也不是金丝线,是存货已久的劣质金银线。
金丝线与金银线有些相似,常常让人分不清楚,行内人都有些弄不明白,更别说外行。
封云初召唤出系统,「系统,帮我查一下金银线的图片。」
【好的。】
眼前马上浮出一块透明屏幕,她伸手滑了滑,又对比钱妈妈手里的衣裳,发现确实如此。
妇人看到封云初,就像看到救星,她走过来,「封姑娘,你们家在皇城里住了几十年,你来看看,这是我们铺子卖出去的衣裳吗?」
妇人是这间铺子的老闆娘,老闆几月前离世,就留下这么一间铺子。
前些日子一直有人来找麻烦,想赶她走,她没同意,在她店里砸东西抢衣裳。
她也不清楚哪些是卖出去的,哪些是被抢走的。
刚刚要关门的时候,一个妈妈带着两人下人就沖了进来,拦着信口就说他们成衣铺黑良心卖差货。
她一个妇人孤苦无依,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封云初看了看妇人,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又走近钱妈妈,眼眸微蹙,回到方才寻问她的严肃表情:「钱妈妈,我方才瞧了瞧,您这件衣裳,应该不是在这里买的。」
「什么?」钱妈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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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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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妈妈,这位是封家绣坊的封姑娘,他们家在皇城几十年,认得许多衣裳料子。」小泉介绍道。
封家姑娘!
钱妈妈是知道在这皇城里有一家做了几十年的绣坊,但也听说去年的时候,因封家老爷过世,封家绣坊掌握在个继室手里,绣坊早就被折腾得不成样了,怎么突然又蹦出个封姑娘。
钱妈妈不信黄毛丫头的话,遂问:「封姑娘,你刚刚说我这衣裳不在这里买,那又是在哪里买的?」
大家都看着封云初,封云初没搭理,在成衣铺里转了转,仔细瞧瞧铺子里的衣裳。
半晌,她伸手摸了摸衣裳,举起来说道:「这里的衣裳卖得很杂,各种样式都有,但唯独没有钱妈妈你手中的样式。」
几人朝封云初走近两步,也跟着拿起店里的衣裳进行对比,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他们正疑惑为何如此,身后响起一道清润的男声:「封姑娘,你是说面料和款式吧。」
几人回头,瞧见晏时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
钱妈妈下意识看了看门外两个随从,两人随从被一个魁壮之人压在门阶石头上,动都无法动弹。
待她想发火的时候,一抬眼看见晏时牧,就不敢发作。
「世子。」钱妈妈行礼。
一听到是晏侯府世子,小泉和妇人也行礼,「世子。」
封云初跟着附礼,然道:「世子怎么还没走?」
晏时牧一挑眉,这是今天第二次吃到逐客令,他心底有些恼怒,但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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