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绿柳贪心不足,一心想要攀高枝往上爬,气量极小,容不得人。明明知道蕖香对她有恩,依旧对蕖香极尽刁难,真是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若非蕖香命大,否则就要折在这个狠毒妇人手中了。
这个仇,她倒要替蕖香报上一报。
陆丽仙对着石磊吩咐道:「石磊,你放出消息去,就说绿柳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踪,当年我逃走,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呆霸王赵勃对她恨之入骨,听了这个消息,自然饶不了绿柳,如此这般,也算是帮蕖香报了一箭之仇了。
石磊点头答应,飞身离去。
陆丽仙注视着朝着台上一步一步走去的蕖香,不由得为之担忧。
花魁之争,绝非易事。虽然蕖香的姿色是第一流的,可是其他姑娘也不差,若非有过人的才艺,那花魁娘子,也不一定落在她身上。
蕖香,你到底该如何应对?
……
蕖香一站在那花台上,便引得众人窃窃私语。
有人惊奇道:「这女子,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有人道:「这是谁家的女子,我怎么在女儿河,从未见她?」
又有人道:「你看看这女子,如同从仕女图上走下来的一般!」
「嘿嘿,没想到临到了,竟然还有一场好戏看!」
潘婉儿自然是看到了台上的蕖香,她气得浑身发颤,手中的手绢都要撕碎了。
好啊,蕖香这个贱人!以前在她面前做小伏低,整日装成个烧糊了的卷子模样,原来为的就是今日,好趁其不备,给她重重一击呢!
那台下的秦桑子,望着蕖香,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原本她靠着才艺,略胜过潘婉儿,谁知竟跑出来一个沈蕖香,倒是出乎意料。这沈蕖香虽生得美艷,但若是没有拿的出手的才艺,恐怕也不及自己。
见蕖香上台,李湘君面色极度苍白,浑身颤抖。今日,蕖香迟迟不登台,她本暗自庆幸,以为能躲过一劫……
她看了一眼坐在贵宾席位的谢佻,只见他身子略略前倾,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的蕖香,知他已经认出蕖香是那一夜的妙人,登时心如死灰。
谢公子既找到了那一夜的妙人儿,自然不会再理会她。她和蕖香,就有如云泥之别。恐怕,他心中还会埋怨自己,当初为何欺骗他。
事至如此,她已经明白,谢佻这一枝高枝,不是自己能够攀得上的,只是,如今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躯,若被谢佻厌弃,她可真就是一落千丈。日后在女儿河,只能沦为那糟糠老男人的玩物了。
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断乎不会冒充蕖香,说那条手帕子是她的……
谢佻看着站在花台之上的蕖香,一眼就认出她是那夜的妙人儿!猛然惊醒,眼前这个女子,也正是画春楼上,那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子。
妙,妙,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这个出场,真是出乎意料,实在有趣!
贵宾席中,那为首坐着一个不男不女之人,正是本次出巡江南,为皇上选美人的大内主管桂公公,他见到台上的蕖香,眼中精光一闪。
这沈蕖香的模样,神态,倒是颇似一个人……
若此女使用得当,他下半辈子的富贵都有着落了。
嘿嘿,这次他亲下江南,可真是没白来!
众人之中,其中最不惊讶之人,当属苏崑生。
他早知蕖香的品行模样,绝非常人所能及者,也绝非池中之物。
今日,她迟迟不出现。他原以为,她已经远走高飞,本暗自为她庆幸。
万万没想到,她到底还是来了。
苏崑生重重地嘆了口气,布满皱纹双眼是说不尽的沧桑和无奈。
或许,这就是上官家女子无法逃脱的命运吧。
……
蕖香站在台上,抬起头,那一双美目扫过在场所有的人。
有仰慕,有嫉妒,有惊讶,有好奇,有打探,有狎笑……无数双眼睛,如同一柄柄利剑,刺向了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别怕,我在。」
残阳泣血,她似乎看到了陆霁,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一如从前,微笑地对她说道。
斯人已逝,她再无依靠,漫漫人生路,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
一想到这,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锥锥地直痛。
她攥紧手心,强忍下眼泪。
不许哭,不能哭,她没替他们问个明白,还不到自己哭的时候。
……
老贊礼上下打量她,问道:「沈蕖香,你可有才艺要展示?」
蕖香颔首,抽出一把长剑,沉声道:「我要跳一支舞,此舞名曰,凤来。」
女儿河中,甚少有人表演剑舞,老贊礼面露惊讶,又问道:「可有奏乐?」
苏崑生上前应道:「老夫为她奏乐。」
蕖香欲要对苏崑生道谢,却被苏崑生止住了。
他既不能阻止蕖香走向命运,那么作为师父,他愿意再送她一程。
老贊礼点头,「既如此,那就开始吧。」
只见苏崑生拨弄琵琶琴弦,伴随着激扬的音乐,蕖香手持长剑,踏起舞步。她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快时,如流风回雪。慢时,如轻云蔽月。其静,若空谷幽兰。其动,若长虹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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