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不住蕖香……
她十分了解凤妈妈的手段,蕖香这次恐怕是命悬一线了……
「丽仙姐姐,丽仙姐姐——」素素犹自在拼命地哀求着,陆丽仙心中乱极了,她不敢睁开眼,不敢面对素素的那双眼睛。
忽然,只听到一声闷哼,马车里安静了许多,只听闻哒哒的马蹄声。
陆丽仙睁开眼,发现素素已经昏倒在地,再看了一眼一旁的石磊,立刻明白,恐怕是石磊把素素敲晕了。
陆丽仙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石磊开口说道:「就要出城了,该换马车了。」
出金陵城门之前,他们要换一辆马车,伪装成来金陵贩货的客商。
素素在这么吵闹下去,恐怕会引起旁人注意。
陆丽仙只好点点头,默许了石磊这种粗暴却行之有效的方法。
一切都按照计划执行。
有蕙兰提前打点,她们很顺利地就出了金陵城。
蕙兰早已在城外等待了,她见到陆丽仙顺利地出城,开心极了,上马车,拉着她的手兴奋地说道:「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吧?这几天可急死我了。」
她瞥到马车上里躺在昏睡过去的素素,面露几分惊讶,「是她?蕖香那丫头呢?」
陆丽仙轻嘆了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蕙兰见陆丽仙神色凝重,便猜到了几分,点点头,说道:「从这往南走三十里地,有一座村庄,是我这几日落脚的地方,那里很安全,咱们去那里歇歇,然后从长计议。」
石磊闻言,又挥鞭驾起了马车。
临行之前,陆丽仙撩开帘子,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金陵城。
十年前,她刚到这地之际,只是一个穷山村里来的小丫头,名为春韭。
十年后,她终于能够离开此地,曾经艷冠金陵的花魁娘子隐姓埋名,化名为一名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
十年间,烟花场中跌跌撞撞,浮浮沉沉,她吃了多少苦,失去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看似赞美的枷锁,无数的艰辛心酸,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也。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男人眼中只供玩赏狎昵的花瓶,也不再是人前笑人后哭的孤魂野鬼,她终于做回了自己!
碧桃、蕙兰,咱们终于要回家了。
在哒哒的马蹄响起之际,她最后望了一眼身后逐渐远去的金陵城,毒辣的日头底下,金陵城变成了一个远去的剪影,好似海市蜃楼一般。
那里,她还欠着一份人情。
她时时铭刻于心,此生不会忘记。
蕖香,若你能熬过这一劫,他日我定会倾尽全力,救你出来。
……
「老娘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在楚云阁一间专门教训不通话的姐儿的房中,凤妈妈下了狠手,亲自拿着蘸了盐水的柳条抽打着蕖香,咬牙切齿地发狠问道:「我再问你一遍,那素素小姐到底去哪里了!她是不是和陆丽仙一起走了?!」
蕖香被吊在房梁之上,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像纸一样苍白,她先是被绿柳揍得鼻青脸肿,如今又被凤妈妈吊起来打,浑身都是皮开肉绽,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是没一点好肉。
蘸了盐水的鞭子重重地抽在身上,她疼得大叫道,仰头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今天压根就没有见过素素小姐!」
一旁的绿柳冷笑一声,在一旁叉着腰怒道:「你放屁,我明明瞧见你拉着素素小姐往外头跑,她还穿着你的衣裳,定是你俩串通好的!定是你将那素素小姐拐了去!」
凤妈妈听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发卖了这个臭丫头,更不该让她接近素素小姐,酿成大祸,捅出个天大的窟窿来!
绿柳火上浇油道:「妈妈,这个贱婢子的嘴最是刁滑,平日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今日若是再不给点颜色看看,好好教训她一顿,恐怕这楚云阁就彻底乱套了!」
凤妈妈心中恨极了,扬起手来,又狠狠地给了蕖香一鞭子。
蕖香痛极了,反而叫不出来,闷哼一声,气若游丝。
看着狼狈的蕖香,绿柳脸上露出一种狰狞的畅快感。
痛快啊,真是痛快啊!
今日终于能好好收拾这个蕖香了。
凭什么陆丽仙要高看这丫头子一眼?!
凭什么陆丽仙宁愿带她走也不带自己?!
凭什么她伺候了陆丽仙这么久,却不如一个来了不到半年的小丫头子?!
她到底哪点比不上这个贱婢子了?!
她不服,她不服!
绿柳的内心,已经完全被嫉妒之情占据了,她狰狞地笑着,好似说书女仙儿口中那些吃人的女妖精,她抽出桌子上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递与凤妈妈:「妈妈,你砍下她一只手来,看她说不说!」
听到要砍下自己的手,蕖香浑身一震,身子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凤妈妈冷笑一声,抄起了磨得光光亮亮的匕首,一字一句地说道:「蕖香,你若是个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素素去哪了。」
「否则,嘿嘿,我就把你的手脚俱都砍掉,舌头也砍掉,丢在茅厕里,让茅厕的蛆虫爬满你的身子,咬你的血肉,让你在恶臭之中死去,如何?」
凤妈妈用冰寒锋锐的刀,慢慢地划过蕖香的手腕和脚腕,不停地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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