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一直站在你这边,就会一直信守承诺。
*
夜晚,夜黑风高,夏府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闹腾,渐渐陷入安宁。
今夜恰巧没有月色,府内一片漆黑,倒是正好方便了某些人行事。
卫泓湙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修长的身影隐在夜行衣里,几乎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先是附耳贴在窗户上静静倾听了一会,确定里面的人都已熟睡,这才轻轻推开窗户,迅速跳了进去,脚尖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不过须臾他便到了床边,良好的夜间视力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床上相拥的两人,正是夏耀祖和柳姨娘。
卫泓湙眦了眦牙,可真是恩爱,连睡觉都要抱得这么紧。
他不再多瞧,蹲到床边,手心翻转间,银光一闪,赫然是一根极细的银针。
他一手瓷瓶一手银针,就那么冷漠的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夏耀祖指尖滴落,担心不够,他硬着装了十来滴才收起瓶子。
之后忍着心痛,将上上等的金疮药洒在夏耀祖那丁点大的
伤口上。等明日一早,他的指尖将看不出丝毫异样。
「便宜你了。」卫泓湙无声的嘟囔,只这么一点就是价值连城。
「如果你真不是颜颜的亲爹……」他轻哼一声,原路返回。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夏沁颜猛地睁开了眼,「表哥?」
「是我。」卫泓湙跃进来,身上还是那套夜行衣,「喏,你要的东西。」
夏沁颜看着他手里的瓷瓶,起身将烛火点亮,又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水盆放到桌上。
「扎吧。」她伸出手,纤纤玉手嫩得如同水豆腐。
卫泓湙这次反倒是犹豫了,扎一个讨厌的糙男人和扎娇娇软软的表妹,完全是两种滋味。
捨不得,心疼……
「扎呀,表哥,一会天该亮了。」夏沁颜催促,其实她也不敢自己扎,连头都撇了过去,根本不敢看。
卫泓湙瞪她一眼,你不敢的,就让我来,我也不太敢好吧。
但是事情总得做,都到这个份上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他狠狠心,一咬牙,捏住她的食指,轻轻扎了下去。
「嘶。」夏沁颜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卫泓湙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含住了那根手指。
这样似乎可以尽快止血。
然而等他做完了,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样的行为是有多么轻佻。
「……抱歉!」卫泓湙连忙松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隐在黑色帽子里的耳根渐渐蕴上了红意,烫得他满身不自在。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
「没事。」夏沁颜用帕子包住手,仿佛根本没在意这个小插曲,「表哥,快放他的。」
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卫泓湙越发别扭,虽然她还没及笄,但也十四了,与外男这般亲近,都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吗?
他宁愿她瞪他、骂他,生他的气,也比现在这样毫不在意要好……
卫泓湙垂下眼,心里闷闷的难受。
「表哥?快点呀。」夏沁颜等不及了。
「……来了。」卫泓湙敛下所有思绪,假装平静的走上前。
瓷瓶里的血液慢慢往下滴,落进水盆里,就落在另一滴的旁边,两人紧张的注
视着,眼也不眨。
然而,半盏茶过去了,两滴血珠仍旧没有融合,犹如两条註定无法交汇的平行线。
一盏茶、半炷香、一炷香……
夏沁颜终是直起了身,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真的不是。」
卫泓湙默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一切的流言蜚语都不是空穴来风,夏耀祖的怀疑是对的。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把我养这么大?或许他应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我。」
「颜颜!」卫泓湙打断她的话,「不要胡说。」
「表哥,我好恨啊,就算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也还是好恨他。」夏沁颜忽然捂住脸,眼泪滴答滴答从指缝中落下。
这么多年的欺凌,包括言语的、身体的,甚至致使她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那么多个躺在床上无力挣扎的日子,难道都要随着一句「不是亲生父亲」就可以一笔带过了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
卫泓湙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心头一片濡湿,仿佛他的心间也下起了雨。
「那就恨着,不要原谅。」
*
春杏半夜起来时,恍惚见着正屋有烛影晃动,她不放心,过去查看,却又见屋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哪有什么烛影。
她试探的轻轻叫了两声「表小姐」,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难不成真是刚才看错了?
春杏满心疑惑,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隔壁,之后大半晚都没睡踏实,总隐隐感觉似有水声。
夏沁颜打开窗户,将盆里的水都泼到院里,又回身拿起那个小瓷瓶,卫泓湙装得多,里面还剩一点。
她勾了勾唇,取过一个茶杯,再次倒了杯水,轻巧的扎开自己的手指。
又是两滴血,可是这次不过一会,血液便散开,而后两滴血迅速融合在一起,好似原本就是一滴。!
第57章 加更7感谢支持
「哎呦。」
一声惊叫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碧云四脚朝天,直接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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