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简单的老师没讲,直接延伸到同类型复杂点的。
林圻言脑子连着转了一上午,最后都有点神志不清。
下课铃敲响,牧云歌站起身,见她还一直坐在座位上,「言言,不去吃饭吗?」
林圻言迷迷糊糊从草稿纸上抬起头:「啊,吃饭吃饭,几点了,吃早饭还是晚饭。」
牧云歌微微俯身,在她额上碰了一下,「没有发烧,怎么在说胡话。」
林圻言扒拉她的手,嘆口气:「别管我了,云歌,我已经要被知识淹死了。」
她半死不活的趴在桌上,「我实在不明白,这些公式是怎么套进去的,上一秒明明还在讨论找哪个辅助线,怎么下一秒就一堆符号定理,还跑出来一串数字。」
牧云歌听着她的嘟囔,好笑道:「没听懂?」
林圻言身心俱疲:「懂是懂了,但是总感觉下一秒我的脑子就要爆炸。」
牧云歌:「听懂了就行,走吧,先吃饭。」
林圻言下巴支在桌上,抬手,语气可怜兮兮,「云歌,你拉我起来。」
「哎,唐子茜呢。」
牧云歌把人弄起来,「走了。」
林圻言:「一定是去找忻忻的,」她摇摇头,一副大人模样,「小情侣还真是,黏黏糊糊。」
牧云歌挑了下眉。
林圻言四处看了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动了动脚下,错开身体,躲着监控亲了牧云歌一下,像吸饱了阳气一样,神采奕奕,「走吧,吃饭。」
牧云歌声音平静:「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林圻言顿了顿,煞有介事,「我们不是小情侣。」
牧云歌:「那是什么?」
林圻言表情温和的说:「我们已经成年了,当然是大人情侣,简称,大情侣。」
牧云歌:……
林圻言瞧她的表情,自我怀疑:「不好笑吗。」
牧云歌点头,「好笑。」
林圻言迟疑:「那你为什么不笑。」
牧云歌温声:「太好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笑。」
林圻言:……
牧云歌看她的表情,这次是真的笑出来。
她手指微弯在对方唇角蹭了一下,撇开一根发丝,「真的好笑。」
林圻言还是面色深沉。
牧云歌略一思索,嗓音好听轻缓,「很能看出来你有相声演员的天赋。」
林圻言做了个手势,满脸难言,「云歌,你不要说了。」
牧云歌:「嗯?」
林圻言诚恳:「太像阴阳怪气了。」
牧云歌莞尔。
林圻言看到她的笑,心尖痒痒的,目视前方去勾她的手。
牧云歌垂了下眼,眸中温柔。
*
五月过后,六月初,校园逐渐热了起来。
夏蝉趴在树上,间或鸣叫着。
绿意葱葱的小路落下斑驳的光影,微风一吹,轻轻晃动起来。
林圻言换上了蓝白短袖校服,白皙的手臂露出来。
高三的学生忙忙碌碌,总能碰到各种地方埋头苦读的人。
每次她路过高三那栋楼,都能听到哇啦啦的背书声。
林圻言心情也不免紧张起来,脚下步伐加快,回到班里坐在座位上开始学习。
牧云歌给她画的题不多,但难度大幅度提升,有时候学会一种类型要思考很久,再做几十几百道巩固。
错题本都已经积攒了五六本。
偶尔林圻言也坚持不下去,看着做过好多遍的题再碰到另一个变了花样的,她没有思路都有点崩溃,鼻头发酸。
牧云歌每次都能精准捕捉到她的情绪,熟练地安抚再耐心讲一遍。
六月六号,全校放假。
高三学生经历了三年的艰苦奋斗,终于要走上最终的角逐台。
高一学生满心欢喜的迎来假期,高二学生瞧着学长学姐半是欣喜半是愁。
盛夏的晚霞总是不负期待,漫天的金橙熊熊燃烧着,路边树枝上的绿叶边缘有点发焦捲曲。
林圻言和牧云歌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低头写题,落日光晕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面前是一道看上去很复杂的数学题,但归其根本还是把多个知识点给汇总了而已,还是牧云歌讲过好几遍的同类型题目。
林圻言把牧云歌画的其他题都做完了,只留这一道,苦苦寻求无果。
半晌后,她挫败的趴在桌上。
牧云歌在她旁边,手边是一本看上去很复杂的书,她撑着额头扫一眼,写下选择题的答案。
顺便倒了杯水往右手边推。
林圻言这几天有点上火,唇瓣的红深了一个度,医生交待要多喝水,她自己总是忘记,提醒也没有太大的用,索性牧云歌直接给她弄好。
顷刻后,没有人来端起杯子。
牧云歌抬头侧眸:「言言?」
林圻言大受打击心情低落还不忘回应,因为半张脸埋在胳膊里声音略闷:「我在呢,云歌。」
牧云歌左脚点地,带轮子的椅子就到了林圻言身旁,她的手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放了放:「怎么了?」
林圻言侧过头,圆圆的眼睛委屈的堆着。
牧云歌看了一会儿,低头在她的眼尾亲了一下。
林圻言:??
牧云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平静道:「哪道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