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在床上,萧叙正欲起身却发现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少年给紧紧攥住了,扯了扯没扯动,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还真是个没安全感的小孩子。」
「萧洄。」萧叙无奈地推了推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某人,「手松开,你这样我没法走了。」
少年呓语了一句:「疼……」
「疼?」萧叙吓了一跳,「哪里疼?」
「家里两个孩子吵得我头疼。」
萧叙:「……」
「这事儿你跟你侄子侄女说去。」萧叙无语地戳了戳胳膊,问:「还有没有力气,能起来吗?」
少年轻哼了一声,唇角噙着大大的笑意,看起来做了个很愉快的梦。
「起不来了。」少年轻声咕哝,离得太远萧叙有些没听清,见他自言自语说得起劲儿,没忍住好奇地凑过去,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孩子气的抱怨,萧叙听得好笑,正欲起身,却听少年最后嘟囔了一句。
萧叙抽手的动作一顿。
*
翌日清晨,萧洄神清气爽地从床上爬起来,灵彦一脸担忧地端着早饭进来,「公子,你昨晚都干了什么,怎么大少爷走的时候脸色那般差啊?」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温文尔雅的萧叙露出那种表情,差点以为是萧洄出事了,但他后来偷偷看过了,少年在床上睡得正香,不像是有什么意外的样子。
那问题只能出在他家公子上了。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儿惹到大少爷了?」灵彦想着他家公子睡着后手脚就不安分地情况,震惊道:「不会把他给打了吧!」
萧洄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就我这身板,打人能有多疼?」
「也是。」灵彦想了下,「要是真打起来,先疼的一定是您自己。」
萧洄:「……」
他喝了口粥,问:「昨晚大哥果真脸色很差?」
「我怎么会拿这事儿开玩笑。」灵彦严肃点头,他和季风都看到了。
怪了。
萧洄努力地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他玩累了叫人从院子里搬来躺椅,然后跟俩小孩比赛看谁先睡着。
最后到底是谁先睡着的不知道,反正萧洄记得自己是睡得挺死的。后来他做了个梦,梦到晏南机也回京城了,对方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将他背回了家,他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等一下,背……?
「你说昨晚是大哥将我背回来的?」
灵彦:「是啊。」
萧洄懵了一下:「额。」
他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
今天依旧很热,屋子各个角落都堆满了冰,南院的人都挤在屋子里偷凉。
少年坐在书桌前,正顶着酷暑写字。
「公子今日怎么怪怪的,都在那发半天呆了。」
「快看,那滴墨又要滴下去了,这张纸怕是又要浪费了。」
「这都第几张了,感觉公子有点心不在焉的,谁知道怎么回事?」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灵彦,后者嗑瓜子的动作一顿:「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啊。」
香圆道:「你成日跟在公子屁股后头,这事儿你能不知道?」
「……」灵彦道,「我哪有成日跟在屁股后头,不是,这都哪跟哪,公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还是不要管了。」
萧洄想了一天怎么跟萧叙解释,他不确定昨晚有没有说漏嘴,但能让萧叙变色的事,想来想去只有这件事了。
说来好笑,他喜欢晏南机这件事,对方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当然听见了香圆她们在聊什么,只是现在哪里有心思去管那些,只嘆道,还是无知好啊,多快乐啊。
*
陈瑛进入南院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空的,院门虚掩着,他走进去,喊了声:「有人吗?」
空荡荡的,没人理。
「没人回答我可就进来了啊。」陈瑛拿摺扇挡在额前,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一间有人的屋子。
门被敲响,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么热的天,谁啊?」
萧洄放下笔,「门没锁,直接进。」
陈瑛被满屋子的人惊了一下,但他是谁,贤安王世子,众京都女心中的偶像,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怯场。
相反,还挺如鱼得水。
「哟,都在这儿呢?」他走到季风旁边,道:「让让?」
季风看了他一眼,认出来了,然后默默起身。
屋里冰块放得多,跟外头简直是两个极端,陈瑛感嘆:「哎,比我府上都大手笔。」
香圆轻声解释,「这是我们整个院子的用度。」
正是因为全院的都在这了,所以他们都围在这个屋子,既凉快又节约。
「放心,我就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陈瑛看向萧洄,道:「我来找你。」
萧洄点头:「知道。」
他给众人介绍,「这是贤安王世子陈瑛,灵彦,快去给世子倒杯茶。」
众人都被他的身份惊到了。
天,他们家公子什么时候跟这号人物扯上关系了?
「……哦,我这就去。」灵彦怔然起身,被陈瑛重新按着坐下,「不用,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些虚的,想喝我自己会倒的。」
怎么就一家人了?
灵彦茫然看向萧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