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铃兰纳闷地问:「这些年,没有人帮你牵线?」她又看了一眼盼汝。
盼汝摇了摇头,拍胸脯保证:「他不可能有,娘请放心,我看着他呢。之前有人向他介绍过,他都亲自回绝了。」
不对。
铃兰细细琢磨,元邈今年该是遇到那位女子了,眼下都四月了,这女子怎么还未出现。
或许这位女子因她的介入而被蝴蝶掉了?
铃兰仍不敢轻举妄动,提议道:「要不等到元和十一年再议。」
若元和十年,那女子出现了,她便全身而退,不再与他纠缠;倘若元和十一年时,那女子仍未出现,则证明她改变了历史,她自然可以考虑他的提议。
元邈听着这话,想到铃兰之前反反覆覆提到元和十年,似乎这一时间点存在着某种特殊含义。
他产生了一个猜测:铃兰打算回到两千年后,而元和十年是穿越的时间点。
这样说起来,他需要抓紧行动。
两人最终并未达成一致,元邈父子送铃兰回裴家,但后面元邈几次试图拜访裴家,铃兰都称病婉拒,这让元邈一筹莫展。
*
到五月时,元邈受到皇上的命令,要他散班后去古晏廷家中检查他从岭南带回来的荔枝。
元和十年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皇上赦免无数过往被贬官员,将他们重新调回长安。古晏廷便是其中之一。
但古晏廷没有立刻回到长安,他同时身负带岭南荔枝的任务,大约今日晚间时分他才能回到长安。
斜阳离落下尚有一段距离,元邈进了古晏廷的家中,见宅内笼罩着昏黄的光,景致典雅,他萌生心思去后花园小坐。
元邈到了后花园,忽听见熟悉的声音,便循声望过去。
许久不见的铃兰站在后院里,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盆栽,
「你怎么在这里?」
铃兰转头,瞧见来人是元邈后,先是惊愕片刻,但很快收敛神色,恬然站在花间,倒也不像上次似的落荒而逃,
元邈泛起酸,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肯见他,反倒见外人见得勤快。
或许是觉察元邈的醋意,铃兰无奈解释:「他的荔枝是从我那里取的,若他的荔枝出了问题,恐怕会波及到我。」
直到大约酉时初刻,古晏廷回到家中,命人陆陆续续抬进来三只箱子。
那箱子外面透着阴森森的寒气,饶是站在附近都能感觉到沁人心脾的舒爽感。
古晏廷知皇上命令元邈前来检查荔枝的情况,进屋便打开了箱。
箱内的荔枝略带青绿色,周围冒着白烟,宛若仙境中的仙果。
铃兰分了几颗给元邈,元邈细一品尝那荔枝,甘甜如醴酿,且经过冰镇之后,清爽而不粘腻。
元邈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铃兰解惑:「我自制了些干冰,比普通的冰还要冷上几度,最适宜保存生鲜等物。」
元邈刚想褒奖铃兰几句,但怕说得太假,思索半天竟一句话说不出口。
这沉默给了古晏廷机会捷足先登,他对着元邈感慨:「铃兰总有些别人想不到的主意,很多人低估了铃兰。」
铃兰受不得这等恭维,说道:「晏廷,既然你的荔枝没事,那我先走了,这荔枝还是尽早送入宫中为好。」
谁也没能撩到,隔日荔枝送到宫中时,整整三箱荔枝全在一夕之间腐败了。
铃兰望着那些变质的荔枝,忧悒地蹙着眉头,毕竟是她花费心血耕耘的结果,竟在一夕之间全都白费了。
再一细瞧,贴在箱子四壁的干冰不见了。
铃兰很快便将整件事的眉目梳理清楚,锁定了拿走干冰的嫌疑人,不免摇摇头。
*
皇上大怒,欲图惩罚古晏廷,元邈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也并未替古晏廷作出任何解释,任由皇上的怒火野蛮生长。
献礼这事是福祸相依,若能顺利献礼便能加官晋爵,若个中出了么蛾子,负责人便是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铃兰听说了此事,想起清代九龙夺嫡时八阿哥彻底失了君心,便是在献礼死去的海东青之后。
皇家一向讲究预兆,前晚元邈还汇报荔枝完好无损,甚至带了几颗呈给圣上,转日荔枝便枯败了,这可不是好预兆。
仿佛在说大唐跌宕起伏的命运,一朝兴盛,随后急转直下。
皇上有心将古晏廷流放到边关,而铃兰得知此事后决定与元邈聊聊此事,或许还有别的转圜手段。
铃兰午后便去了元家,看望家中的盼汝,之后一直逗留在府内。
元邈听闻铃兰到访,燕居服尚未更换,便径直走向铃兰所在的小院。
他刚进院,便见铃兰朝他走来,上来便是对他噼头盖面的一顿质问:「是你抽走箱内的干冰?」
元邈冷笑,「好不容易到这里一趟,却只是为了别人而向我兴师问罪。」
铃兰辩白:「是来看盼汝的。」
「倘使你真心挂念盼汝,不如以后就住在这里。」元邈看铃兰张了张嘴,似乎又要拒绝,便截住她的话语,继续道:「我最近思索着,是否该在圣上面前替古晏廷求情。你觉得我该如何?」
铃兰听得出这话中的暗示,警惕看向他:「你想如何?」
「明知故问。」元邈拉过铃兰,「搬回来住吧。盼汝需要母亲,而停儿需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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