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觉得那道影眼熟,定睛瞧过去,果然是阔别三年的挂名父亲墨琴。她暗暗地想,墨琴到这里准没好事,但也说明早晚会有凶案。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尖叫。
声音传自舞台后方,铃兰循声望去
倒地的是一位盘着高耸灵蛇髻的夫人,衣着并不暴露,似乎只是一名寻常妇道人家,但额头留着血,似乎被人恶意用棍棒打昏。
大年根底下发生这等事,各处坊卫没过一会儿便匆忙赶到,围住他们的一群人。
戏楼里所有的人被带去县衙门,不过只消一个时辰,那位夫人甦醒过来。
元邈和铃兰自然无事,墨琴倒是被拘起来,但县官盘问过后洗脱了他的嫌疑,便放了出来。
后来打听到墨琴是元邈名义上的丈人,点头哈腰地道歉。
铃兰无奈,要去接墨琴回元家,却被墨琴嘲讽:「他那个官位的宅子能有几亩。」
「是是是。装不下您这尊大佛。」铃兰道,转而问他:「这次前来是要处理谁?」
墨琴冷着脸,「年底了该杀的都杀干净了,还需要懂什么手。」
铃兰不信,「你到这里还能有其他目的?」
这话她刚说完,墨琴沉默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信封,送给了铃兰,「送乖女儿压岁钱。」
铃兰掂量手中的信封,还挺厚重,打开看到一打银票,混杂着不少碎银。
这可真是沉重的父爱。
墨琴见铃兰沉默太久,便说道:「「嫌少?不够的话再添点。」
铃兰脑门突突地跳着,还有这等好事,她双手合十,恭敬地摊在身前,虔诚地鞠礼:「谢谢爹。」
一声咳嗽传来,铃兰转头瞧见元邈,赶紧招呼他过来,「夫君,快来给爹拜年。」
元邈斜睨一眼夫人,见她眼里放着光,以极为恭敬的姿势对着墨琴,纳闷道:「你爹在长安,他不只是挂名的吗?」
「钞能力。」铃兰笑着说道,接着从墨琴手里接过红包,而墨琴又往元邈手里塞了份薄一点的红包。
元邈犹豫片刻,见铃兰使眼色叫他接纳,他也只好把红包接下。
等他们心安理得地收下红包,墨琴却突然露出诡笑。
他看向元邈,说道:「方才铃兰担忧我会否在年前杀人,我这次来越州还真不是为了杀人。」
「但你这么提出来,也是别有用意。」元邈说道。
墨琴直言:「当然,是要让一个叛徒受些惩罚。」
「那叛徒是谁?」
「周季澄。」墨琴冷然一笑,「今日出事的本该是周季澄,没想到被他躲过去了。」
「这事何意?」铃兰问。
但墨琴似乎不想回答,与元邈说一句:「这个叛徒在四时会里没什么份量,那就交由贤婿自己探索吧。」
他说罢便打算转身离开,临走前又对铃兰耳语:「行妄将军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但他打算给你将功赎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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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信口雌黄
将功赎罪的机会....
墨琴离开元家后,铃兰在心中反覆思忖这句话,她隔日趁着元邈不在家时,亲自去了一趟戏班子。
夏千寻完好无恙地坐在戏楼里,瞧见铃兰时恭敬地一礼,却略显失望地问道:「元长史为何没同你一起前来。」
铃兰后知后觉出来,这夏千寻似乎有点在意元邈,不过她压着满腹的想法,与夏千寻聊起案情。
当日受伤女子是邹季澄的妾侍,夏千寻因出身乐籍,长期服用避子丹药,根本生不出一儿半女,而这妾侍替周季澄生有子嗣。
照着这个说法,夏千寻的杀人动机最重。不过既然她光明正大地点破这点,便是不怕被怀疑的。
况且事情发生的时候,夏千寻刚从台上摔下去。
邹季澄对此事也是表明妻子定不会是做出这等事的人,却向铃兰、元邈提了一个名字:淮甸的刘采春。
据邹季澄所说,元宵当日江南道要举办一场参军戏大会,届时刘采春与夏千寻两人皆要在现场争奇斗艳。
这几年夏千寻的声名大有崛起,邹季澄澄猜测,定是周季崇为了让刘采春不输掉赛事,便给他们戏班子使绊子。
铃兰一听刘采春,心中慌神,这是元邈堂兄的绯闻情人,如果她和元邈就和刘采春打照面,那元邈堂兄和刘采春不就该提前见面了。
又或者元邈代替了历史上他堂兄的位置,变成了刘采春的绯闻对象。
她在脑海中回想起这段的相关历史,刘采春为情所困,最终投河自尽。若她提前投河,那元稹还怎么写《赠刘采春》,写不出「谩裹常州透额罗」,没了透额罗,现代古装剧得少一半。
铃兰在回家的路上,她始终想着这句话,不过元邈最近重点关心宝物失窃案,对戏班子的事应该不打算分心。
铃兰想了想,问安宁司的卧底鱼贩买了一条鱼,决定亲自下厨炖鱼讨好元邈。
元邈进门时,看见铃兰拎着一条鱼进了厨房,顿时眉头皱起,笑得勉强。
妻子炖鱼的手艺,他实在不敢恭维,她虽懂得照顾家,帮他们调理身子,但厨艺停滞不前。
或许有点进步,从百尺深渊爬到地下一层。
况且越州菜餚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做的,以她的厨艺,实在不敢让人有太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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