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现此时也有点后悔,与女儿相认第一天,便打了她一巴掌,恐怕以后她恨透了他这位父亲。
他刚想伸手安慰一下,但很快将手缩回了袖子。
杜鹃姑姑忙向裴现解释,「裴相让她住在元家,谁知元邈的妻子没两天就病逝了,留下孤男寡女天□□夕相对,难保不会有这种事。况且......」
「况且.....铃兰已经和他有夫妻之实了。」杜鹃姑姑说着哭了起来,背过身子时,朝铃兰使了个眼神。
铃兰会意,也跟着一旁挤泪,向裴现哭闹道:「我这样子还怎么嫁给别人,勉强嫁了也会被三姑六婆排挤,为今之计只能嫁给他了。」
旁边两人的哭闹声此起彼伏,吵得裴现头疼,他嘆了一口气,仔细思考着该怎么向铃兰解释。
正当此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家僕通报,说元邈遣媒人到裴家,要娶裴现的独女裴椒为妻。
裴现表示拒见,要家僕出去谢客。
铃兰听了此话,心里一阵不快,气鼓鼓地跟在家僕身后。
裴现瞧见了作势离开的铃兰,赶紧叫住:「站住,谁让你跟去了。」
「我自己有腿有脚,想去哪里去哪里。」铃兰说完此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林小院。
她急匆匆径直穿过回廊,步子快得带起一阵风,风吹得她情绪平静了一些,走到门口时先前怒火消了大半。
铃兰简单整理仪容,推开门,跨出裴家门槛。
正值夏日最热的五月,午时的烈日当头,元邈长袍立在裴家外面,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他肤色白皙,在阳光的暴晒下,更容易晒伤而泛红。
铃兰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心里多少有些歉疚,今日他註定要白跑一趟了。
元邈在等待期间,已隐隐猜出裴家的态度,看到铃兰出来时,他更加确信了猜测。
铃兰眼睛肿得像核桃,一看便知方才哭过,裴家大概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她走过来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
元邈安慰她:「那我改日再来。今日不成那便明日等,明日不成还有后日,直到他们同意为止。」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开口:「要不,我们私奔吧。前几天听说你要调任到同州,同州离长安不算远。到时候我慢慢说服我爹。」
元邈听到这里,表情一僵。
铃兰生起一丝恐惧,「始乱终弃」四个字突然浮现在脑海,扯着他的袖子,问道:「你说话啊,不会是想抛弃我?」
元邈岂会有这等意思,嘆了一口气,只好解释:「皇上早朝后降了旨,决定将我调往越州。同州一定是去不得了。」
铃兰懵了。
历史真的发生了改变,他本该去同州,后面平步青云坐上宰相的位置,可现在竟然被调到偏远的越州。
越州连雄州都不是,这不是被贬谪吗?
会是她介入引发的蝴蝶效应吗?
她沉默得太久,元邈看着她,也开始胡思乱想。
早上接旨时,他虽有失落,但记起铃兰在那份地图上面的标註,心中存着意思希望,觉得铃兰或许愿意跟着他夫唱妇随到越州。
但现在铃兰的沉默让他失去了信心。
也对,同州长史前景光明,前方一片康庄大道,而越州长史前途黯淡,看不见任何光。
皇上早晨在书房里安慰他一番,说只是暂时下放,三年后便准他归长安。可君心难测,谁知三年后皇上会否兑现诺言。
他不敢打包票,犹豫地看了一眼铃兰,瞧见她忽而朝他靠近。
她踮起脚尖,浅吻了一下他的唇角,随后贴在他耳边说道:「别以为用这点小事,就能劝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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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桑雯牵线
元邈回神,刚想伸手圈住铃兰腰肢,但抬头看向四周,便退后两步远离铃兰,小声说道:「这是在相府门口。」
铃兰看着他现时克己复礼的德行,没有半分昨夜毫无节制时的影子,她讥诮了一句:「都打算拐走人家千金了,还装什么假正.....」
突然间,柔软的手掌堵上她的嘴,抬头一看做此行径之人是元邈。
两人对视一眼。
元邈压低声音,以目光指了指旁边的守卫,说道:「小心他们告诉裴相和你爹。」
他忽感到手掌一阵刺痛,铃兰咬了一口他,使得他不得不松手,瞧见掌边缘浅浅一排牙印。
铃兰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凑到元邈身边,说道:「你还想什么时候走,还愣着做什么,我们现在就离开裴家。」
元邈停顿片刻。
其实他心里仍希望能明谋正娶铃兰,惦念着能有朝一日说服裴氏宗亲。
知他者莫若铃兰,她看他犹豫,便提醒:「我爹可是硬骨头,当初四时会用尽办法请他交出秘方,他都没有就范。更何况比药方更宝贝的女儿,他会轻易交给你?」
元邈说道:「改日再接你。」
铃兰拽着他的胳膊,没有放手的打算,「现在他们没正式让我认祖归宗,身边没人看着,要熘走容易。以后身边有了婢女,我还怎么走?」
听她一说,元邈也迅速反应过来,相府守备森严,寻常人难以擅闯,哪家的小姐这么轻易能和别人私奔,又不是话本。
「走。」元邈总算想通了,忙拽铃兰的袖子,「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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