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害怕这等动物,黄皮子可是现代恐怖故事里的常客,除了平日里偷鸡,还爱开口吓唬人。
铃兰此时身心俱疲,又过了门外的冷风,头脑比之前清醒不少,转头看向被她忽略在侧的元邈。
元邈静静等了半晌,见铃兰坐下来,不等她问话,便满心期待地靠过来。
铃兰却在他接近前起了身,站在门口扶着门框。
刚才是气氛烘托使然,这会儿她清醒了,不可能让他如意。
她轻描淡写:「鸡福宝受了惊吓,我身为它的饲主,得花些时间安慰它。」
元邈岂能听不出铃兰逐客之意,他感觉得出两人差点擦枪走火,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但既然铃兰不愿继续,他也只得暂时放弃。
元邈意兴阑珊地跨出门口,想到仍有些不敢,回头打算与她约定改日再续,却猝不及防见她掩上房门,将他关在外面。
屋外花开得正盛,桃红柳绿,明媚动人,可他偏爱洁白的花束。
春风拂过,嫣红花瓣落于衣间,他不辞辛苦地一片一片拿下来,丢弃在地上。
刚才熘走的黄皮子去而复返,站在一串铃兰花下,瞧见门口站着的男子,苦笑着望向窗口,随后转身离去。
另一端的铃兰后背贴着门板,心乱如麻。
听着门口脚步声远去,她转身透过门缝向外瞅,夕阳静静倾吐余晖,昏黄小院内已空无一人。
铃兰深深呼气,踩着轻飘飘的步子走到塌前,弯腰拾起方才扔下床的包袱,解开打紧的蝴蝶结。
她翻出里面的药瓶,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元邈匆匆前来,只不过兴师问罪,她还当察觉自己拿走他房中的假死药。
这药并非她要食用,她要用于应付四时会的差事。
高鹜若是死了,剑南道必乱,但他若是不死,四时会定会质疑她的能力,或者猜忌她的忠诚。
不如制造高鹜的假死,应付四时会的差事。月末元邈会弹劾剑南道众臣,清洗剑南道官场。
等朝廷委派新的剑南道节度使,到时候前任节度使高鹜是死还是活,便没人会在意了。
*
转日卯时元邈离开家,铃兰迳自拜访高家。
进门乍见高永坐在家中凉亭里餵鱼,愁容满面,不知其所为何事烦心。
铃兰悄悄凑近,伸手拽他的衣角,可手伸到一半便骤然收回。
高永在她面前数次倾诉对柔兰的爱意,而她听罢却总顺着他说些安伟话语。
诸如,「柔兰若知道你的深情,定会同意嫁与你为妻。」
现在她知道柔兰就是她自己,这些话便十分尴尬了。
高永撒完手中的鱼食,抬头一瞥,看清楚来人,便问:「何事?寻常卯时你还未醒,今日竟早早过来了。」
铃兰虚情假意地笑道:「来看看你,毕竟组织里每个人都忙前忙后,唯独你我二人闲得发慌。」
高永问:「你家元御史的案子忙完了?」
铃兰行了一礼,道:「多亏了高节度替我们截获了那奸商。」
高永说起此事却没与她客套,只淡淡嗯了一声,看着情绪不高。
他顿了顿,最后开口:「虽说此事没将高家牵扯进来,但事后有好事者竟登门拜访,指出我爹的桃花玉为赝品。」
铃兰面露赧色,她对云游商人谎称是节度使儿媳的事,这奸商竟信以为真还传扬出去,之后这消息又传回了高家。
她吹牛皮时带上了高永,无怪高永今日待她这副冷淡态度。
高永摆弄亭中兰草,冷道:「铃兰花,香气似兰却非兰。我这满心满眼都是当初那真正的兰花,纵使有其他的花,都入不得眼。」
铃兰压根没放在心里,笑着回应:「郎君说得极是,尊重,祝福。」
高永并非小气之人,他刚拒绝钟情自己的铃兰,认为她会因此伤心落泪,本就有些自责。见铃兰堆满笑意,下意识认为她是强颜欢笑。
他温柔安慰:「铃兰贵重,总会有人喜欢,不如珍惜身边人。是我过于卑劣,不配拥有铃兰娘子的厚爱。」
铃兰懒得答话,转念想到高永其人容易心软,尤其面对弱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
不如扮演柔弱,令他因愧疚而带她去见高鹜。
她抬起头,顶着泛红的婆娑泪眼,脉脉地望向高永,柔弱地吐了一字「好」,又快速低下头。
高永拒绝过的红粉佳人不在少数,但铃兰这等含着泪光委屈求全的女子,以前着实没见过。
况且铃兰生得葳蕤俏丽,与柔兰容貌相似。
于是他生出恻隐之心,左思右想一番之后,缓缓开口:「若心里仍不痛快,我陪你在院子里转转?」
铃兰察觉对方上钩,缓缓鞠了一礼,仍作温柔体贴状:「给郎君添麻烦了。可否带我去见高节度和夫人,我自会向他们解释清楚。」
高永神色为难,「非是我不愿意,家父与家母近来发热咳嗽,害病在床,不便对外见人。」
铃兰知高永性格不像随意撒谎之人,高鹜夫妇两人应该是真的病了。
一次性倒了两人,最近没听说城中有瘟疫,她猜测夫妇两人的病可能是季节性的流感。
春季是病毒性流感的高发期,头疼脑热极大概率为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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