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非公务人员,官府在排除他们三人嫌疑后,便勒令他们离开,以免破坏案发现场。
元邈转头看向离去的铃兰,又与旁边的官差小声聊了两句。
站在元邈身边的县令看了元邈一眼,问道:「御史刚刚同官差交谈,是有何事?」
元邈坦言:「家里的事。」
县令原本听到元邈的情感传言有些不信,但见元邈看着刚刚离去的三人,又提到「家」,心里有点疑惑了。
「您和神算子白卿的事,原来并非道听途说。」
元邈蹙眉,「是她旁边的女子。」
县令回想起白卿旁边的女子,似乎是叫做铃兰。
说起那女子,先任节度使之子高永也曾向他打招呼,要求他们照应着她此行。
甚至三川家喻户晓的名流海澜,也对那女子献起殷勤,看起来这女子身份不大寻常。
但县令为人谨慎,不该多问的话不敢多问,不该猜测的东西不会妄加揣测,将这些想法深深埋藏在心里。
县令奉承道:「原来是如此,那名女子面相秀气又有点清贵的劲儿,和御史极为般配。」
元邈不语,只稍微点了一下头。
官差驱散所有排除嫌疑的围观群众,而将有嫌疑的人士收押到官府。
元邈站在死者尸体前面,那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离出现场。
他弯下腰蹲在尸体前面。
死者身上并无明显外露的伤痕,也没有半点血迹,但见鞋底极为干净,裤脚处缠绕一圈丝线。但丝线的一端却沾染污泥。
县令看到元邈的动作,制止了上前搬运尸体的官差。
元邈忽道:「我们上楼看看。」
一行人跟随元邈走进酒楼。
元邈走到顶层的天台,站在天台围栏后方鸟瞰下方的街道,那死者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酒楼的正下方,紧贴着酒楼的一侧。
「若是酒醉踩空,坠落的位置应该更靠外一点。而受害人的尸体紧贴着酒楼,倒像是脚底固定在围栏后面,以倒栽葱的方式坠落。」
县令道:「那便是有人从后面推下去的。」
「他自己下去的。」元邈否认县令的说法,分别走去围栏的两侧查看。
那两侧的角落处有两块泥沙小柱,元邈指了指小柱,「这小柱是沙土混合水堆砌成的。」
他弯腰蹲在小柱旁,从小柱上面扯下一段风筝线,伸手递给县令。
「受害人的一双脚腕也缠着相同的丝线,而他腿上的丝线尾端沾染的泥土,应该也与这柱子上面的一致。」
县令看到此处也有了些眉目,问道:「看来御史已经对此案有了猜测。」
元邈点头,正色道:「凶手将受害人骗上天台,用丝线捆绑其双脚,而丝线的两端用沙土小柱固定。这样受害人被悬挂在天台上。等到一侧的小柱松开,支撑身体丝线失去平衡,人从天台上摔了下去。」
县令质疑:「可凶手还要返回现场拆掉小柱,这样不在场证明就没用了。」
元邈答道:「湿润的沙土干燥后重新变回细沙。」
他抓起散落在小柱旁边的沙土,托在掌心中央,又道:「秋日多风,风一吹过,这沙子就散了,这罪证也会随风吹散。」
还不等风来,他掌心的沙土顺着指缝滑落,静静散落在四处。。
*
白卿姐弟两人不放心铃兰独自回家,陪伴铃兰走着小路,刚走没有两步,他们左右各自跟来两位女侍。
「铃兰娘子且等等我们。」
铃兰没打算停住脚步,以为是诈骗,但见两人停在自己面前,纳闷道:「两位是?」
为首的侍女恭敬地福身,「铃兰娘子,元御史雇我们两人护送您回去。」
「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海澜说道。
侍女说道:「我们也是受人之託。」
铃兰向两人告辞,跟着两位侍女回去,听见那两名侍女窃窃私语,时不时微笑,偶尔脸色泛起红光。
她尝试加入两人,说道:「你们为何如此兴奋?」
侍女答:「终于见到那位郎君。」说完这话,她把脸埋在两掌之间,显得格外娇羞。
铃兰恍然:「元御史在长安的时候也是如此。」
侍女听到这话愣了愣,慌张解释:「不是元御史,而是白卿的表弟海澜。娘子可别误会,元御史我们哪敢想。」
差点忘记海澜的长相才最符合大唐的审美,元邈的容貌虽在现代属于上乘,身材适中,但在以富态为美的唐代,不如珠圆玉润的海澜。
侍女们说起海澜,便打开了话匣子。
「铃兰娘子有所不知,海郎君的傀儡戏手艺,在整个大唐无出其二。」
「你不知海郎君多努力,小时候跟着表姐四处闯荡,好不容易在剑南西川扎根,哪想到本朝第二年,剑南西川叛乱,他们被迫跑到东川重新经营。」
听到这里,铃兰这时才想起来,海澜在这里的影响。
之前她只记得元邈讽刺,说海澜红不过三川,却忘记在三川之地,海澜才是顶流,而现在距离元邈成为整个大唐顶流,只剩下半年不到。
铃兰这时忽想起前世自己的死,她是被两名粉丝活活推下水淹死的。不管是哪个朝代,和顶流离得太近,准没什么好事。
她默默地盘算,等半年后,也就是明年四月份,她一定要从元邈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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