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月份浅才要注意,大夫没跟你说,头三个月和后三月最要紧吗?」林琦道。
梁雁被他这话噎住,「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可是有三个弟妹,大夫说的话,我都会背了。」林琦轻笑道。
他记性本来就好,加上他娘给他生了三个弟妹,这记忆非常的深刻,想来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梁雁恍然,「原来是这样。」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梁雁也很紧张这一胎,便受着了。
回到折桂院,小夫妻说着提及话。
林琦给弟弟请先生的事,提前写了信告知,但信中寥寥几笔,也没把事情说全,梁雁不免好奇。
于是,林琦便将他如何遇上拐子,又如何拆穿拐子,救下甄英莲,送她找到父母,一连串的事说给梁雁听。
梁雁如今有了身孕,隐约已经体会到为人母的心情,对拐子自然痛恨。
「这拐子真是该死!」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就这样被人偷走,还如此殴打,简直畜生不如。
「历朝历代对拐子都是严厉打击的,可是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哪怕要掉脑袋,仍是有人铤而走险。」林琦嘆道。
这是没法彻底杜绝的罪恶。
毕竟,现在大多数的人,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里有那闲心去抓拐子?
大抵也就林琦这样身居高位,出身好,又极富正义感的人,遇上了才会插手管闲事。
「好在这甄小姐遇上了你,不然这辈子就毁了。」梁雁嘆道。
单看甄英莲的相貌,就知道那拐子打什么主意。
将来必定是卖给富贵人家做妾。
好好一千金小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何不叫人痛恨那可恶的拐子?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为此生气动怒了,有孕在身,不宜动肝火。」林琦劝道。
闻言,梁雁忙调整了心态,「你说的对。」
林琦不想让梁雁总是想起一些让她生气恼怒的事,便挑了一些路上的趣闻说给她听,一时气氛更加和谐。
等到林琦祖父和父亲下衙回府,西院就摆饭了。
因林琦的太爷爷和太奶奶都还在世,府里用饭,自然是在西院一起吃,林家统共就这么几口人还分开吃饭,岂不冷清?
何况,今日家里还有客人,就更该聚一聚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甄士隐同林琦的祖父居然还是旧相识。
算起来,甄士隐也就比他祖父小了四岁而已。
两人会认得倒也不奇怪。
既然是认识的,这关系自然就更亲密了。
甄士隐也没想到昔日的旧相识,居然是林侯爷唯一的儿子,不禁心中唏嘘。
唏嘘之余,也少了几分紧张。
因甄士隐一家三口都来了,贾敏便叫人将东北角那独院收拾出来,给甄士隐一家三口住下,再在后街另开一门,方便甄士隐他们进出。
地方上,一个没考上秀才的童生,每年一个学生都能收取十二两的修金(工资),这还没算束脩和节敬;像清明、端午、七夕、重阳,俗称四节礼。各别的地区还会加上夏至和冬至、中秋,凑成七节礼。
像林家这样的门第,不管是修金,束脩还是节敬,自然都不会吝啬。
连童生每个月的修金都能有一两银子,何况甄士隐是个做过官的二甲进士?
因着甄士隐和林琦的祖父是旧相识,便定了十五两的修金,束脩是给老师的见面礼,不算在修金里面。
当然,林家给准备的,也不是便宜货。
就这样,甄家三口在林家安定了下来,林琦起初想请甄士隐回来教弟弟读书,其实也有几分帮扶的意思,因为甄家人确实仁善,帮他们不违背林琦的良心。
林琦回京后,面圣述职,然后被陛下找了理由升了吏部员外郎。
翰林院的官职,仍兼任着。
每日下衙回来,林琦就会直接回府,不在路上停留半分。
碰上休沐日,林琦更是整天待在家里陪伴梁雁。
也没别的原因,他看过他娘坐胎,孕中妇人多思。
梁雁心思本就重,林琦有时间自然会陪她。
时间就在平稳的日子里度过,梁雁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一样,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大了起来。
邻近十月,梁雁怀胎也有半年了,但肚子却比寻常的孕妇要大些。
请来的大夫不敢说准话,林琦便拿着太爷爷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了位太医回来,这一诊脉,就诊出了双胎,林琦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双胎可比一胎要危险的多,林琦自然紧张。
他可没有换老婆的想法,但他又不敢在梁雁面前表现出来,生怕自己的情绪影响了梁雁,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被影响。
还是林如海经验丰富,看出儿子不平静,将他叫去书房开解了一番,说通了林琦的情绪。
林琦从父亲这里取完经,回去便用上了。
好在梁雁跟前还有个宫里出来的郭嬷嬷,这位郭嬷嬷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有她在,林琦倒也还安心。
一晃到了年底,因梁雁怀着的是双胎,肚子格外的大,且又临近产期,年节上人来人往的,若是磕磕碰碰,可是非常危险的。
更不用说,这是冬日里,天气寒冷。
于是林琦便陪着梁雁在折桂院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