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家中僕人才知道,季戈在得知消息后便立刻去了文安侯府。
林淮当即掉头,也奔着文安侯府的方向赶了过去。
文安侯府如今一片愁云惨澹。
虽说他们如今仍是侯府,但这侯爵本就只传三代,是因为如今的文安侯早年做了康熙伴读,在擒拿鰲拜之时出了力,之后又展现出了自己的本事,这才幸运多继承了一代侯爵。
可到了林海这代,因与太子年纪相差太大,他没能进入东宫。
自然,也没办法复刻文安侯经历。
若无意外,等到文安侯去后,这侯府的牌匾就要摘下了。
如果文安侯能在去世前得个功劳,或者林海提前在康熙面前露脸,让他记住自己,以后即便不能继承侯爵,许是也能得封一个其他爵位。
但若在此之前,文安侯便没了……
文安侯府上下一想到未来命运,一个个简直比文安侯夫人与林海都要更着急文安侯的伤势。
康熙到底还惦记着这个伴读,特意派了院正来为他看伤。
院正医术高超,很快为文安侯止住了伤势。
但……
院正冲着文安侯夫人与林海母子摇头:「文安侯这一摔,伤到了根基,以后好生将养,许是还有下地的可能。但即便如此,寻常走路便罢,若是想要疾行跑步、骑马射箭等活动,却是万万不行了。」
最重要的是……
「等到文安侯伤愈,腿部许是会留下一些不好的影响。」
文安侯夫人大惊失色:「什么影响?」
院正迟疑着开口:「具体,可以参照七皇子。」
康熙七皇子,出生即带残疾。
若站在原地并看不出什么,但若疾行,便会显出跛足之态。
文安侯夫人眼睛一翻,险些没当场厥过去。
林海及时抱住,将人扶到旁边坐下。
他以为文安侯夫人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忙出声劝慰道:「母亲不必烦忧,父亲遇此大难,能被救回来已是上天保佑,只是行路不便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文安侯夫人却并非为此。
她主要是从文安侯被送回府中便一直提着一颗心脏,如今得知结果,心情一松,这才会险些晕死过去。
只是跛足而已,着实算不得什么。
她缓过来后,挥了挥手:「无事,我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歇会儿就好了。」
林海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文安侯夫人才有精力关注其他。
她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儿:「你媳妇呢?怎么没见着人?」
林海小声开口:「堂嫂得知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却因是女客不好入门,我便让夫人在会客厅招待。」
文安侯夫人一听季戈过来,挣扎着要起来。
林海赶紧将人摁住:「敏儿向来进退有度,往日跟着荣国夫人在家也学了不少待客之道,许是还比不得母亲面面俱到,但事急从权,想来堂嫂并不会介意。」
文安侯夫人摇头:「我是担心其他上门的客人。」
季戈既然都到了,文安侯府的其他世交亲友必然也会陆续抵达。
贾敏毕竟是晚辈,有些客人不好出面。
她看了眼面色惨白,满脸是汗的文安侯,嘆了口气:「之前也没个确切消息,我不出面他们也能理解,如今院正都已经给出结果了,我不好再不出面。再者,也该让客人们安心才是。」
说着,便让丫鬟搀扶着站了起来。
她正欲让林海照看文安侯,同时留下招待院正。
却听院正开口:「药方老夫已经写好,注意事项也都写在了纸上,侯夫人与公子命人到药房抓药便是。太医院还有许多杂事要处理,老夫便不久留,先行告辞离开了。」
侯夫人当即看向林海:「海儿,还不送人?」
林海起身:「院正大人,小子送你出门。」
院正拱手告辞,与林海一起离开。
亲眼看着院正登上马车,林海才转身准备离开。
却不想一辆马车从远处行驶而来,直接停在了侯府门口。
林海停住脚步看去,竟发现是荣国府长子贾赦。
他赶紧迎了上去。
贾赦尚且年轻,生得一副俊朗风流的模样,很是招人。
但林海与他性情不合,两人关系算不得多好。
贾赦却无这个认知,一见到林海便露出了几分笑容,后又想到文安侯正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这才收敛笑容走到林海面前:「听闻皇上特意派了院正过来,伯父如今可好?」
林海点头:「院正开了药方,已乘车离开。」
这便是脱离危险的意思了。
贾赦露出几分笑容:「我就知道,伯父定然吉人天相!」
虽不喜贾赦做派,但谁不喜欢这话?
林海看向贾赦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两人正准备入府,又听一阵马蹄声传来,转头看去,竟见林淮翻身下马,一路小跑到两人面前:「海哥儿,族叔如何了?」
相较于贾赦,林海在看到林淮时心情更好。
他拽住林淮的手往里带:「院正看过了,说是以后好生将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贾赦在旁边看着,行礼问道:「这位郎君生得丰神俊朗,看着又文质彬彬,应当便是今年的状元郎了吧?在下荣国府长子贾赦,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