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暨闻言点了点头,「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始终不妥,还是先带着人搬进地宫暂住几日。」
如今坞堡内还有零星丧尸,各处房屋破损严重,四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加之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经久不散,还不太适合人居住。
而宗祠乃是一族重地,让一群外人住在那里,族人们难免会感到不满。
卫曦音自然答应。
接着一行人一起去了祠堂,卫曦音从兜里摸出钥匙,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祠堂大门。
卫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手里的钥匙,终究什么也没说。
百姓们收到消息,听从安排开始转移阵地,收拾行囊。
进入地宫之前,卫曦音正式让他们缴纳粮食。
「如今坞堡已趋于安稳,愿意留下的就把粮食交了,不愿的可以走了。」卫曦音冷然道。
之前一直在忙,没空搭理这些人,现在形势逐渐安稳,该收的报酬自然一分不能少。
这几日偷偷走了不少百姓,她并没有追究其原因,既然不愿留下,自然不能勉强,现在要走她也同样不会阻拦。
百姓们闻言面面相觑,这两日有人离开他们自然是知晓,也曾迟疑过要不要跟着走。
但现在坞堡内情况明显好转,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在这时刻肯定不会走了。
片刻后,有人解下背着的粮食,主动交给身旁护卫。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行动起来。
卫曦音向祖父解释缘由,「我们的护卫冒着生命危险一路护送,日后坞堡还得为他们遮风挡雨,所以孙女做主,让他们缴纳粮食留在坞堡。」
卫暨连连点头,称赞道:「升米恩斗米仇,你做的好,是该这样。」
第19章 处置
百姓们一走,宗祠内立刻变得空空荡荡。
护卫们正在帮忙收拾堆积在里面的粮食和武器,之前为了不破坏祠堂内的陈设,东西都是堆放在走廊上,等一清空祠堂立刻就恢复了原样。
族人们见此也不好过于责怪。
「祖父,如今坞堡内还剩多少族人?」卫曦音瞧见外面空荡荡的街道,不由问道。
卫暨闻言眼神一暗,身后的族人也低着头沉默不语。
重逢的喜悦瞬间被沖淡了不少。
还是一旁的卫明泽主动回道:「还剩三百九十六人,另剩一百多名护卫以及三百多名僕人和长工。」此次祸乱族中不少人牺牲,负责族中庶务的几名族老都已去世,地宫的一些事务现在暂时由卫明泽代管。
听到这个数字,卫曦音只觉得快要喘不上气。
要知道原来可有上千族人居住在此,结果竟然只活下来不到四百人,这还是祖父及时带人退到地宫的结果。
照理说,坞堡内有地宫有密道,还有不少部曲护卫,伤亡不该如此惨重才对。
很快卫曦音就知道了缘由。
卫仲旬被人搀扶着来到宗祠,身后是被绳子捆住、背着荆条的卫明章等人。
「五娘、二郎,这是你们三叔祖。」卫暨没看身后的那些人,而是向兄妹俩介绍卫仲旬。
卫曦音连忙拉着卫琅行礼,道:「见过三叔祖。」
卫仲旬咳嗽着摆了摆手,也不理会两名小辈,他看着敞开的祠堂大门,推开扶着自己的后辈径直往里走去。
久病多日,卫仲旬的步伐略有不稳,神态却异常坚定。
等到堂屋门口,他颤颤巍巍抬手,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堂屋正门。
卫暨见他这样,深深嘆了口气。
显然,卫仲旬一刻也等不及,卫暨知他心病,若这群小辈一日不处置,恐怕他的病就一直好不了。
「闲杂人等速速退出祠堂。」卫暨挥了挥手,喝道,「卫礼,过去扶着你祖父,老夫既为卫氏一族族长,此事便由老夫来。」
卫礼闻言立刻踏进正屋,搀扶起自家祖父,低声唤道:「祖父……」卫仲旬只得由着孙子扶着,退到一旁。
卫曦音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自己,便厚着脸皮没动,留在了祠堂内。
等护卫都退到门外,四方祠堂内只剩下了卫氏族人。
正中堂屋大门敞开,列祖列宗的牌位跟前,卫明章等人伏地跪在下首,几人面色凄凉,满脸悔意。
卫暨站在堂屋列祖列宗牌位前,高声朗道:「请族规,呈族谱。」
族人们缓缓跪下,卫曦音见状连忙拉着卫琅跟着跪在地上。
按照规矩,宗祠向来只有男子才能入内,但只要没人驱赶卫曦音就当不知道。
因为她实在太好奇了,想知道丧尸爆发时坞堡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正屋内,香龛升起,香烛点燃。
厚厚一沓的族规缓缓展开,呈列在案桌上。
卫暨手指在上面轻点,盯着堂下跪着的众人沉声道:「我卫氏祖训第一条,永敦孝友,不失诗书,力守基业,严训子孙。」
「卫明章、卫明修、卫明尚等人,毋致因利害义,违背族长之令,罔顾族人性命,乃此次祸族之乱罪魁祸首。」
「今日特开祠堂禀明先祖,将其等人族谱除名,驱逐坞堡,永世不得入内。」
说着卫暨让人拿来笔墨,摊开族谱,似要将这些人的名字划去。
卫明章等人大惊失色,连连磕头道:「族长,侄儿们知错了,侄儿宁愿以死谢罪,至死也是卫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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