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匪商,乱世谋权御大夏》 第1章 分 魂 起初,人们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流星雨。 史官记:“大夏106年,甲申,天降流火,星陨如雨,并西行,至晓而止。” 宾州城西南百里,云壁寨一角。 “奴儿,你醒醒,你醒醒呀!” 漫天流光下,一老者却对这奇景视若无睹,怀中抱着一少年痛哭泪流。他不曾注意,一道紫红精芒从天而降,猛地撞向少年眉间。 说来也怪,精芒触碰少年眉心的瞬间,却一分为二,红芒瞬间没入其中,紫芒反倒被弹开几指,像是吃了闭门羹一般。 紫芒悬在半空中,懵逼地闪了闪,又一次撞向少年眉间,可依旧被弹开;似是不信邪了,它往后倒飞了数尺,一个蓄力俯冲,却被弹得更远…… 它怔了怔,兀自盘旋一圈,正欲再撞,却又好似被什么所吸引,原地踟蹰了一个呼吸,便依依不舍地向西飞遁而去。 老者姓魏,因满目泪水,没有看到这一切,只觉着怀中的少年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后便有了一起一伏的气息。 “奴儿,你还活着,奴儿,你还活着!” 魏老爹由悲转喜,老泪止不住地流淌,他侧身跪倒在地,对着如白昼般的星空,连连叩首: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这个叫马奴的少年,活是活过来了,却好像换了个人。 他环眼四顾,马匹、马棚、盛马料的石槽、拴马的木桩和缰绳......,记忆开始与之一一对应重合,又将手臂伸到眼前,青一块紫一块,不知挨过多少毒打;捏了捏拳,指甲与手掌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 自己是谁?还是那个从小调皮捣蛋,后来心智开窍,从此勤学苦读,进985,考研读博,进职场三年,就当上了高管的男人吗? 他又扫了眼四周,心里一阵惊诧,自己这是穿越了! 马奴有些迷糊。在自己看过的网文中,穿越男主,不是进入皇宫,当了皇子皇孙,就是落在豪门世家,成了纨绔子弟富二代,个个锦衣玉食,美女成群,活得好不爽快。 可自己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怎么就落在了土匪窝中,成了一个睡马棚,吃马料的小马夫,还被时时毒打,遍体鳞伤……。 究竟是博士、高管的自己,穿越变成了这大夏朝的小马奴? 还是大夏的小马奴濒死之际,梦到了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博士、高管? 就在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脑袋轰地一声,一阵巨痛传遍整个脑际,所有的记忆被炸裂成无数碎片,飘散于虚无之中。 待他再次清醒时,头脑中留下来的,只有前世上中学时的记忆。其他的嘛,就是在这个世界,原身所经历的苦难了。 自己的这具原身,那叫一个命运多舛,惨不忍睹。 十年前,随父母一同被云壁寨的土匪劫上了山,后来父母被撕票,为斩草除根,还不到四岁的他,也要被丢下山崖喂狼。 幸亏马夫魏老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这孩子还小,什么都记不住,留他一条命,让老奴象小狗小猫一样养着他,等长大了,也能为山寨做点事。” 就这样,这孩子保住了一条小命,成为山寨最为低贱的马奴。匪徒们都管他叫小马奴,原来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士,很少有人知道了。 整整十年,小马奴睡在马棚,吃的有时还不如那些马匹,虽说长年营养不良,身体长得比同龄人瘦弱些,但基因所致,出落得也是英俊帅气。 人们都说红颜薄命,或红颜祸水,这都是指女人,哪知男人相貌英俊了,也会为自己带来无端灾祸。小马奴正是因长得英俊,使他再次跌入了痛苦磨难之中。 云壁寨寨主韩豹,在女子身上无能为力,倒是对男童情有独钟。当上寨主才一年,已有数名少年男儿被掠上山,其中两个被他折磨致死,还有一个承受不了他的蹂躏,精神失常,被丢下了山,大半被野狼叼了去。 也许是天缘难违,命中有此一劫,韩豹这个变态狂魔,无意中发现马棚中的小马奴,已渐渐长大。一双淫荡的三角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大喜,便以小马奴做他的贴身随从为由,要带回自己的住宅。 小马奴早知这位寨主的邪恶怪癖,宁死不从。他虽年少低贱,却从小在土匪窝中长大,也算是山寨中的老人,韩豹无法像对待劫上山的其他人质那样,强行带走,任意施暴,便寻找了个理由,暴揍了小马奴一顿。 从此,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马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整日以泪洗面,在痛苦中煎熬挣扎。 韩豹就是想用这种办法,先将马奴的心志摧毁,彻底治服,让这个帅气少年心甘情愿,服服贴贴地随了自己。 今天,韩豹见马奴还不屈服,盛怒之下,出手重了些,竟一拳将马奴打得没了呼吸。 马奴想到这里,忽地苦笑了一下,自己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了,就算自己真是小马奴做了个未来的梦幻,那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辱的小马奴了。 马奴挣扎着站起身,仰头望着漫天流火,胸中一片激昂。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魏老头懵逼的目光下,单手指天,暗暗发誓: “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那小爷就要……” 马奴的誓言才刚刚开始 就听到“啪!”地一声响。 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小马奴的后脑勺上,打得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一个踉跄。 “哟,还没死呢。” 一个满脸蛮肉的大汉,啧啧称奇地看着小马奴。此人叫麻六,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是韩豹那厮的结拜兄弟。 马奴前世班中小霸王的火爆性子,顿时炸起,可还没等他发作,魏老爹已跑过来,挡在了小马奴身前。只见老人抹了把脸,赔着笑,弓着腰,颤声恳求道: “麻六爷,麻六爷,请您高抬贵手,这孩子侥幸刚刚活过来,可别又给阎王爷送了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这就报知寨主去!” 与此同时,距云壁山六百里的大夏帝都城外。 一辆马车正在山道上疾驰,山并不高,但路一侧却是近十丈深的山崖,十分地危险。 车越来越快,车夫虽紧勒缰绳,试图控制车速,可两匹驽马好似受惊了一般,不停嘶叫着,扬蹄一路狂奔,根本停不下来。 “吁~~~!吁~~~!”车夫在努力控制着马车。 一唇红齿白的少年儿郎掀开车帘,双手紧紧抓着车轼,骨节用力到发白,“有田叔!快刹车呀!” “刹不住啊...,二少爷,马儿受惊了!” 被称为有田叔的车夫又狠狠地拽了几下缰绳,可不仅没使马放缓脚步,还使车辆转了向,偏离了车道,径直向山崖下冲去。 车中的这位二少爷,吓得大声哭叫着: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啊,要是死了,将来如何入赘豪门,助家族飞黄腾达呢!呜呜......!” 这少年儿郎乃是帝都叶家的二公子,单名一个鸣字。自小性子有些软,叶家家主叶震天花重金将其送入帝都最好的文流书院读书,这倒不是指望他学业有成,而是因为这文流书院中全是些世家权贵的公子和千金。 在叶震天看来,叶家家业将来是由长子继承的。而这个二儿子,打小就生得俊俏,气质温润,是那种千金小姐们见了都会动心的儿郎,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颜,天生就是用来拉关系,扩展人脉的好材料。 如能入赘到帝都的门阀世家,攀上棵大树,那叶家就可借助姻亲之力,挤入二流世家,甚至成为一流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由此,叶震天一心要将自己这个次子,培养成英俊帅气,知书达礼,品味超群,在那些大家闺秀和千金小姐面前,人见人爱的待选佳婿。 而叶鸣本人,对家族如此安排,并没有多少怨言。在书院里,整天跟莺莺燕燕们嬉戏玩闹,至于叶家的事,他从不关心,反正自己以后要入赘别家,叶家如何,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可今天!唉……别说是与叶家了,就是与这个世界,恐怕也没多大关系了。 随着马车的坠落,仿佛漫天都是流光溢彩,突然,其中一道紫色精芒调整了方向,垂直落下,恰好击中了叶鸣的额头,瞬间就钻了进去! 第2章 你们都该死 云壁山,寨主韩豹得知小马奴没有死在自己拳下,又活了过来,便再次来到马棚,要看个究竟。 见小马奴躺在草铺上睡着,韩豹二话没说,一把拉起,抬手便狠狠抽了小马奴一记耳光。 他边打边骂道: “你小子还他妈的会装死,真是给脸不要脸,要是还不遂了本寨主的愿,以后没你的好日子过!” 马奴本就疲累,睡得正香,被一巴掌扇醒,错愕之余,自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在前世,作为家中独子,父母宝贝,从未受过如此毒打和虐待。在学校,作为班中小霸王,更是只有自己揍别人的份,没有挨他人打的可能。 马奴抬头望去,稍停顿了一下,这才认了出来,面前的这大汉,正是欺辱自己前身多日的那个韩豹—韩寨主。 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他根本不顾及对方的身份: “我去你……” 可最高礼节的问候尚未离口。 突然马奴听到一个声音: “冷静! 你瘦弱不堪,还一身是伤,这会儿发作,那就是自己在找死!” 马奴皱了皱眉,四周再无他人,可这声音却字字清晰,它竟然是从自己心底传出!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躯体,感知着自己周身的伤痛,正如那声音所说,此时的自己瘦弱不堪,还一身是伤。再不是那个活跃在学校球场上,还时常打架斗殴的刺头中学生、班中小霸王,而是一个任人欺辱的,低贱得不能再低贱的小马夫。 灵魂之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虚与委蛇,谋定而后动,先稳住这个老色魔,以后再想法子干掉他,以报前仇,同时也能彻底清除自己面临着的危难!” 卧槽!?这声音难道就是网文中那无所不能的系统哥向自己发出的吗?! 小马奴心中大喜,真要是有了这系统哥,我还怕个屁啊,分分钟就能在这个世界走上人生巅峰!emmm……。至少那个世界的爽文,都是这么写的。 “你去我...什么?嗯?” 韩豹面色不善,正准备再给这不听话的小贱奴一巴掌,魏老爹从马棚外一下子就窜了进来,扑地跪在韩豹身前,紧紧抱住韩豹双腿。 “寨主、寨主,上次小马奴伤得很重,差点死掉,今天能不能放过他...放过他...。” 可魏老爹的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清稚的声音: “当然是...是奴儿我去寨主您宅子里啦。” 说话的竟然是小马奴,他似乎还有那么点娇羞和赧色。 不久前留下的伤痕,难掩小马奴那张英俊帅气的小脸,他明亮的双眸直直看着韩豹,接着说道: “寨主您别再生气了,之前都是奴儿的不是,等几天,奴儿身体好些了,就去找您,以后听凭寨主吩咐,只是……奴儿身子骨不好,还望寨主怜惜。” 魏老爹一脸震惊地望着姿态有些扭捏的小马奴。 !?!?这还是……是小马奴吗!?!?! 韩豹更是一脸诧异,举在半空的手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嗯?这是……打明白了??? 再瞧小马奴那一脸的娇羞和悔意,韩豹大嘴一咧: “哈哈哈。你小子总算明白事理了,那本寨主就再等你几天。养好伤后,你不用睡马棚了,搬到本寨主的宅子里去住,做我的贴身侍从吧。” 韩豹满脸淫笑,拍了拍跪在身前的魏老爹: ……“魏老头,起来吧,抱着我干嘛,他现在可是我的小宝贝儿,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打他? 哈哈哈,你们放心,只要遂了本寨主的意,今后绝不亏待你们,嘿嘿,等着你噢,小马奴儿~” 韩豹心得意满地又瞅了一眼马奴,随即美滋滋地大步离开了。 韩豹走了,马奴侧目望着韩豹远去的背影,脸色瞬间变得怪异和冷厉,剑眉下,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现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魏老爹没来由脊背一阵凉意,可定睛再看,这小子却突然又露出了一脸讨好谄媚的笑,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系统哥,系统哥。你一定是网文中经常现身的系统哥,有你加持,马奴我便可在这个世界上横冲直撞,战无不胜,再不会受人欺辱。” “这孩子…怕不是被打傻了……” 魏老爹长长叹息着,可怜的奴儿,最终还是无法逃出魔掌,今后可怎么活......。 深秋,天黑得越来越早,加上山上雾重,此时的云壁山,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山寨中的匪徒,除了寨门值守外,不是喝高了倒头大睡,就是围在了赌桌旁。 寨主韩豹今晚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本想回来睡一会儿,可身边多日没有男童,心如猫抓,周身难耐,怎么也睡不着。 他索性起身,既然睡不着,那就到赌桌上捞些银子去,反正和手下那帮家伙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赢自己。 就在韩豹刚要推门出去时,却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韩豹开门一看,先是一怔,后便喜出望外,惊诧地说道: “你小子的伤好啦?” “奴儿说过的,身体好了就会来找您。” 来人竟然是马奴,说话间,他英俊稚嫩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抺怪怪的笑意。 韩豹二话不说,一把就将马奴拉进了屋子。 “嘭”地一声,门关上了。 马奴没有用力挣脱韩豹的拉拽,只是轻声说道: “我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也不用急在一时。奴儿还是第一次进到寨主的宅子,想参观熟悉一下,这样做起事情来,心里更安稳踏实些。” 韩豹暗想,这确也是实情,没想到这小子还如此细心。便松开了马奴,带着他到各处察看一番。 “这么大一个宅院,只住着寨主一人,这也太寂寞了些。” “哈哈哈,今后就是我们俩人住在这里,再不会寂寞了。” 韩豹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马奴,满含淫意地说道。 “那你可不许再打我了,就是打,也不能出手太重,而且还......。” “还什么?”韩豹眉头皱了皱。 “兴致上来时,也得让奴儿对寨主动几下手。” 韩豹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马奴那充满诡异的小帅脸,心中不禁暗想,难道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得意这一口......? 想到这儿,韩豹不管不顾,强行拉着马奴进到了最里面的卧室。 室内燃着一盏油灯,很是昏暗,墙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皮鞭和捆绑用的绳索,还有其他一些折磨人的物件,隐隐可见,更显得阴森可怕。 韩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邪恶欲火,他伸手就要撕扯马奴的衣服。 “看把你急得,还是让奴儿先为寨主宽衣吧。” “好、好、好。” 真没想到,几顿拳脚,这个英俊的犟小子,就变得如此温存可人......。 韩豹淫意爆升,美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得手蹂躏了好几个男童,还没有一个像小马奴这样随心可意、会服侍人的。 韩豹脑中闪现出了一幅幅折磨小马奴时的幻像,他松开了马奴,还迫不急待地将自己的双臂张开,等待着马奴为自己宽衣解带。 就在马奴将韩豹的上衣脱到一半,双臂被束在袖管中不能动弹时,突然响起了一清脆冷冽的声音: “前些时,你打了小爷一巴掌,现在轮到小爷动手了!” 话音未落,韩豹还没有咂摸出这话的味道来,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一只削得锋利无比的竹剑,已经从他的左颈刺入,贯穿而过,剑尖又从右颈露了出来。 韩豹周身痉挛、抖动个不停,那竹剑不仅切断了他的动脉,还横堵在了他的咽喉,使他无法呼吸,不能说话,只见他的嘴巴张了几张,只吐出: “你...你......。” 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因满心淫火而燥热的躯体也开始变凉。 “妈的,你竟敢把小爷当成了‘兔子’,别说你将小爷这具身子打得遍体鳞伤,仅是你敢如此看待小爷,杀你一百次都难解心头之恨。” 此时的马奴,俨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那双锐目中满含精芒,俊朗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幼稚和卑微,多的是怒火和杀意。 就这样,按照头脑中现出的行动方案,在对方最为得意和不备时,马奴突然出手,以瘦弱不堪的身子骨,成功刺杀了武功高强的韩豹。 马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用脚踢了下倒在地上的韩豹,确认死透了,弯腰将韩豹身上已脱一半的衣服整理好,又在整个宅子里仔细翻找了一遍,把韩豹抢劫积攒下来的金银细软全部包起,背在身上,这才不慌不忙地离开了韩豹的宅院。 按照既定方案,马奴没有回到马棚,而是潜入到了韩豹最为信任的匪徒麻六所住的小院子。 麻六今晚喝得酩酊大醉,独自一人在屋里呼呼睡着,满腹的黑毛随着呼吸,在不停地起伏,活像是一头强壮的公猪。 就是门被撬开了,他也没有察觉。 当他被惊醒,已为时太晚,一根筷子般粗细的麻绳,紧紧地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马奴狠狠勒着绳子,丝毫不敢大意,但他毕竟年少体弱,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一时也难将麻六勒死。 麻六双目暴突,满脸发紫,双脚胡乱蹬踢个不停。 就在麻六被勒得无法呼吸,即将窒息时,为了活命,他拼尽全力猛地一挺身,虽然没能挣脱绳索,但也转过了身,喉咙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他断断续续地怒声吼道: “竟是...是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子非......。” 马奴大急,麻六一旦挣脱,自己根本敌不过,那这条小命可就完啦。 情急之下,马奴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转到麻六身后,同时两手交叉,将绳索在麻六脖子上又绕了一圈,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越勒越紧,双手都被麻绳硌破了皮,也没有放松哪怕一点点。 直到麻六那硕大的身子,渐渐不动了,马奴这才松了口气,浑身也已虚脱了力,对着没了气息的麻六说道: “虽说你麻六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十恶不赦之徒,但对小爷确实也没有太多的冒犯,只不过曾打了几下而已。 但今天你和韩豹那个老变态都必须死,就算是小爷替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无辜冤魂报仇雪恨,讨还血债吧。” 毋庸置疑,这个麻六该死,但这还不是马奴杀他的主要原因。 那日,韩豹走后,马奴便不停地呼唤着系统哥,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干掉韩豹,以解脱自身的灾难,并为原主报仇。 那个声音真就又出现在了脑海中,似是一个小恶魔浮在耳畔,一手拿着三叉戟,一边说着: “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马奴欣喜异常,虽然感觉这个系统哥,跟网文里的“系统”不太一样,人家是又出主意又给货,里面什么都有。可自己的这个系统哥却只是一种时有时无的灵感和意念。 管他的呢,黑系统白系统,能解决问题就是好系统! 虽说系统哥对自己的帮助,只限于出主意,想办法,这已足够了,自己可不能贪心不足蛇吞象。 马奴心里默默赞许着系统哥出的这一整套行动计划和方案。 此时的马奴哪里能知道,自己从网文中,所看到的,所谓的系统呀、金手指呀,还有什么储物空间呀等等,只是前世那些网文作者和大伽们,为了提高网文的趣味和吸引力,用自己的生花妙笔,凭空创造出来的,不论是穿越到哪个时代、在哪个空间,这些神器根本就不存在。 他此时更加无法知晓和理解的是,自己心里听到的那些劝阻、建议的声音,还有不断出现在自己头脑中的行动计划和方案,全都来自于六百里外的帝都,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 两人本就是一个灵魂,穿越时一分为二,依附在了不同的原体,彼此之间,保持着世人无法想象,更难以理解的灵异感应。 只因对方是成年后的那部分,有着丰富的阅历、学识、经验和技能,而他马奴则是前半段,懂的并不多,完全就是个直男小愤青,这才接收到了对方种种的帮助,包括这次的复仇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麻六必须死。 他不仅双手沾满鲜血,殴打冒犯过马奴的前身,还是韩豹的铁杆亲信,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让这个麻六顶上杀韩寨主的罪名,做个替死鬼,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正所谓人固有一死,或背上黑锅,或轻于鸿毛。 这次马奴却十分迅速。他将麻六硕大的尸体,连拉带拖地弄到了外面,在一处偏僻的山角,将其丢入坑中。这坑也是自己在天黑前,按照既定方案,早早为麻六专门挖好的。 将麻六掩埋了,临走时,还仔细地清理了一遍现场,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而且十分地顺利。 可马奴万万没想到的是,麻六院内还藏着一双灵动明亮的眼睛,一直在战战兢兢地看着院子内所发生的一切。 第3章 野狗刨出尸体 天亮后,整个云壁寨像炸锅般乱了起来。 寨主韩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的屋中,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刺穿的,而他所有的金银财宝都不见了。 寨门站岗的匪徒说,没有任何外人进来过,那一定就是山寨内部人干的。 “查,一定要将杀害寨主的内奸找出来,千刀万剐他,否则,下一个还不知轮到谁,云壁寨将再无宁日!” 就在众匪徒嚷嚷着查找内奸时,有人说道: “韩寨主被杀,怎么不见他最信任的麻六露面?平时他可是时刻不离寨主左右的。” 人们这才发现,始终没有看到麻六的人影。开始还以为他酒醉未醒,或是下山逛窑子去了。 后来到他的住处去找,却发现房门大开,里面早没了麻六的影子,在屋内地面上,还意外地发现了韩寨主平时总戴在手上的那枚玉扳指。 问把守寨门的匪徒,说麻六并没有从寨门出去下山。 “难道是麻六杀了韩寨主,洗劫了所有财宝,从后山逃出了山寨?韩豹可是他的结拜大哥啊。” 为了找到麻六的下落,弄清事实真相,众土匪全都行动了起来。可找遍了山寨每一个角落,根本没有麻六的影子。 副寨主刘魁将所有的匪徒都集中在了山寨的空地上,就连睡在马棚的马奴和魏老爹也被叫了来。 刘魁是云壁寨仅次于韩豹的人物,一年前老寨主死时,与韩豹竞争寨主落败,两人从此有了嫌隙,是面和心不和。 现在韩豹被杀,获利者首当副寨主刘魁,众匪徒嘴上不说,可心里都觉着这个刘魁的嫌疑最大,特别是韩豹的那些以陈通为首的亲信兄弟们,看刘魁时,眼里都喷射着怒火。 刘魁自己也是压力山大。他意识到,如果找不到杀韩豹的凶手,不能将此事弄个明明白白,别说是接任寨主之位了,韩豹那些亲信兄弟们,极可能认定是自己下手杀了韩豹,一场火拼在所难免,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韩豹已死,不能复生。现在麻六又不见踪影,在他屋里还发现了那个玉扳指,种种疑团,都集中在了麻六这个韩豹最为信任的人身上。而麻六不仅是韩豹的亲信兄弟,与陈通等韩系人马的关系也极好。 在这种情况下,对刘魁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管韩豹是谁杀的,全推到麻六身上即可。 而且,麻六的嫌疑也最大,只要咬定是他杀了韩豹,陈通作为麻六的好兄弟,自然也就没脸和自己争抢寨主之位了。 至于抓到麻六,为韩豹报仇嘛,哼哼。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自己能平平稳稳地坐上寨主宝座就是完满结局。 所以,在查找凶手一事上,刘魁显得最着急,也最为卖力。 他跃上一块巨石,面对众匪徒,满腔悲愤,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 “昨晚寨主遇害,而且多日来没有外人进到过山寨,那必是内部人所为。 现在整个山寨,只有麻六无缘无故地逃跑了。他是寨主最为亲近的人,也只有他有机会,在韩寨主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出手刺杀。 更为重要的是,在他屋里还发现了寨主那枚总是不离手的玉扳指。 所以,定是麻六见财起意,杀了自己的结拜大哥—韩豹、韩寨主。 我们一定要把麻六找出来,为韩寨主报仇!谁说出了他的下落,赏银十两,如果隐瞒不报,与其同罪。”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刘魁说得极有道理! 做山匪的大都没有文化,思维简单,现在寨主遇害,麻六失踪,还有物证,不是麻六还能会是谁。 可问遍了众山匪,竟然没一人知道麻六跑到哪儿去了。 “陈通!” 刘魁大喝一声,“你们平日里与麻六关系最好,昨日你们可有见面呀?” 陈通真是有口难言,他何尝不想查找抓住真凶,以此树立自己的威信,也好争夺这寨主之位。可现在刘魁将凶手锁定在自己的好兄弟麻六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陈通内心虽不大相信麻六会刺杀自己的大哥,可现在他不见了踪影,还…还有那枚玉扳指,不信也得信了。 陈通只得赶忙撇清自己跟麻六的关系: “副寨主说笑了,我们和麻六那厮的关系,也就那样。昨天晚上是他硬拖着我们喝了一顿酒,我们也只是嘴馋,哪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是吾辈之耻!我们怎会与他为伍!” 其余几个和麻六要好的人,也是疯狂点头,可劲儿地撇清关系: “是啊...是啊,我们跟麻六也就那么回事儿。昨天喝完酒,他就独自回自己住处了,我们平常往来也不多的。” 人人都怕自己嘴慢了,被刘魁等人说成是麻六的同伙和从犯,借此机会一并砍了,毕竟大家平日里不是一个派系的,关系可不咋地。 刘魁想了想,似乎确实没什么过硬的理由,坐实陈通等人的罪名,而且对方人多,逼得太急了,极可能翻脸。 只能是借此机会,先坐上寨主之位,以后再想别的办法,除掉这几个异己分子了。 便装模做样地点点头,说道: “嗯,事情很明了, 麻六故意叫上你们几个喝酒,想要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同时让你们喝得晕晕乎乎,疏于防范和戒备。 然后他趁着夜色摸进寨主屋里,将寨主杀害!好深的心计,好高明的手段!如此处心积虑,寨主生前可是待他不薄啊!” 刘魁说得兴起,抽出腰间的斧头,高举挥动着: “此等恶贼,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寨主将他视为兄弟,他却如此回报寨主,你们说!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台下的小马奴,绷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了声,一伙山贼匪寇,还嚷嚷着王法和天理,这真他妈的是小刀扎屁股,开眼了。 “没有!”众匪徒应和着。 “抓住麻六!为寨主报仇!”刘魁大声喝道。 “对!抓住麻六,为寨主报仇!” “我们都听刘寨主的......。” 下面的人群情激愤,挥舞着手臂和手中的兵刃,响应着刘魁的号召,有人已开始直呼其为“寨主”了。 刘魁见大家被带进了设计好的节奏,自己显然已是一呼百应,掌控全局的唯一人选。 那坐上寨主宝座就是手拿把掐,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可就在他沉浸在狂喜之际,忽然,一个喽啰急匆匆跑来,惊声喊道: “发...发现了麻...麻六的尸体!” “什么!?” 台下的马奴心里一惊,自己虽然体弱,挖不了太深的坑,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发现啊! 山寨的一角,围着许多人,还没靠到近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 刘魁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扒拉开围观的匪徒。 一具血淋淋的尸首半露出地面,一只胳膊没有了,露出地面的上半身,也有不少缺失,但脑袋和面部基本完整,可以辨认出,这人正是麻六。 “你们怎么发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魁只看了一眼,便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悚和不解,指着地上的死尸问道。 “应该是埋在地下的,被两只野狗刨了出来,就...就被撕咬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发现时,野狗还叼走了一只胳......” 那匪徒没把话说完,就忍不住弯腰呕吐了起来。 小马奴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兀自思索,当时自己只想着防止被人发现,将麻六的尸体埋在了地下,没想到这野狗鼻子真灵,被嗅到了,还刨了出来。 不过……。 就算麻六的尸首被找到,似乎也查不到自己身上,除非…… 小马奴轻轻摇着头,实在想不出自己还会有什么纰漏。 就在刘魁刚要命人将死尸弄走,以免众人恶心呕吐,引发混乱时。 他突然察觉出,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对。他四下看了看,所有人或明或暗地都望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质疑,似乎都在等待着自己开口说话,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特别是以陈通为首的韩豹嫡系,人人脸色阴冷,盯着刘魁,个个面色不善。 刘魁刚刚可是把一口大锅甩在麻六身上,连带着他们也不得不与麻六撇清关系。 可现在麻六也死了,尸体就在这里,那刘魁刚刚的举动可就耐人寻味了。 此时,刘魁已意识到,此事要是处置不当,极可能会引起韩豹那些兄弟们的怀疑,甚至是火拼,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刘魁琢磨出如何应对这一局面,陈通冷冷的声音就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刘副寨主,你刚刚可是一口咬定韩寨主是麻六兄弟杀的,还说麻六杀人劫财后逃出了山寨。可现在麻六却死在了这里,他又是谁杀的? 莫不是你急着上位,搁这儿栽赃嫁祸?怎么着也得当着大家的面,给个说法吧。” 陈通说着,向身侧的众兄弟扫了一眼。 “对!你必须给个说法。麻六哥和韩寨主亲如手足!也是我们的至交亲朋!他怎么可能杀寨主呢!” 第4章 一个娃娃敢杀人? 众匪徒刚才还急着和麻六撇清关系,现在又成了麻六的过命兄弟,许多人附和着陈通,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本来韩豹死了,按照实力,云壁寨应由他的亲信兄弟陈通接任寨主,只是没了首脑主持大局,加上刚刚麻六又被认定是凶手,韩系人马觉着理亏,一个个急着撇清关系,自乱了阵角,这才不得不由刘魁出头主持大局。 现在麻六不仅没逃走,还死在了山寨中。这就使当初韩豹被麻六所杀的结论,瞬间就变成了无端的猜测,甚至是有意污蔑陷害, 那刘魁要想坐上这寨主之位,不仅成了问题,还在众人心里,韩、麻二人的死,也一定与他有关。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的死,刘魁是唯一的获利者。 在场的人,明显分为了两个阵营,但站在刘魁对面的,不仅是韩系人马,还有那些平时不选边站,两头都不得罪的匪徒,明显比站在刘魁一侧的要多出许多,在气势上,更是强过刘魁一方。 刘魁真有点慌了,要是控制不住局面,双方动手火拼起来,自己这一派,根本就无法与对方抗衡,搞不好,个个都得死。 情急之下,他赶忙表白说道: “兄弟们,大家先冷静...先冷静些,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就查!一定要查!!我们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向各位保证,绝不能让韩寨主和麻六兄弟不明不白地死去!” “刘魁,这可是你说的,查出凶手和背后主使之人,不论他是谁,老子一定将他大卸八块,为韩寨主和麻六兄弟报仇。” 陈通连刘魁的副寨主身份都不认可了,直呼其名,大声说道。 “好!只要查出来,本...副寨主人一定轻饶不了他。” 刘魁为了撇清此事与自己的关系,连忙信誓旦旦地表着态。他本想自称“本寨主”的,可在这箭拔弩张的局面下,他终没有敢,在前面加了个“副”字才说出了口。 就在大家议论着如何着手进行调查时,一个外号叫老蔫的匪徒悄悄凑近刘魁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那老蔫一边嘀咕,一边不时朝着小马奴和魏老爹的方向瞅了几眼。 小马奴对四周的呐喊声和喧闹声充耳不闻,并未在意,那张帅气的小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其内心却涌出了无比的自豪和得意。 他对干掉韩豹这个老变态和麻六的行动计划,不住地叫绝。自己穿越到此不几天,头脑中竟能产生出这样的行动方案,就算是出了点意外,那个麻六被野狗刨了出来,也丝毫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如此完美的计划和方案,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系统哥提供给自己的,小马奴一时也搞不清了,此时也没必要弄那么清楚了,只要干掉了韩豹,消除了日后的危难,就是最大的胜利。 可就在他沾沾自喜,甚至有点得意忘形时,突然发现,那个老蔫对刘魁耳语着什么,还不住地瞅向自己 心里猛地一咯噔,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难道……。 还没等小马奴再往下琢磨,只见刘魁的手猛地指向了自己,大喝一声: “来人,给我把这个小马奴抓起来!” 众人疑惑地看向刘魁,又转向了小马奴。此时的刘魁满脸兴奋,向众人大声解释道: “是那个小马奴杀了麻六,老蔫亲眼看见这小子在此处挖坑,现在麻六就埋在这个坑里,不是他,还会是谁!” “啊......!” 人人惊诧,全场哗然。 “真没想到,马奴还是个半大孩子,就能干出如此惊天大事。” “小马奴与麻六没什么仇怨,为何要杀他?” “会不会是老蔫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小马奴那瘦弱不堪的小身子骨,就是五个也打不过麻六,更别说是要杀了麻六,这怎么可能?” ......。 所有在场的匪徒,无不议论纷纷,多数人不相信是马奴干的。可也有人认为,如果这坑真是马奴挖的,那很可能就是他杀的,否则,他为什么挖这个坑。 不一会儿,两名匪徒便将小马奴捆起,吊在了一棵歪脖树上。 魏老爹搞不清状况,想要帮小马奴辩驳几句,可非但挤不到人群前面,自己说的话也淹没在人群的议论声中。 刘魁走到树前,抬头打量着马奴,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这个在山寨中长大,对别人打骂欺辱从不敢吭声、反抗的半大孩子,他有胆子杀人吗?就是有,他这骨瘦如柴的小体格,能杀得了麻六吗?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刘魁自己,也不大相信这会是小马奴干的。 但刘魁此时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有个人顶着这杀人罪名,总比找不到杀人凶手好,也免得大家都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刘魁满目寒光地走到马奴近前,说道: “真没想到,你这个毫不起眼,平时连个响屁都不敢放的小马奴,竟敢杀人。说,你为何要杀麻六,又是怎么杀了他的?” 在现场的,起码有三百多名山匪,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小马奴,有好奇,有不解,更多的是怀疑,这他妈的会是真的吗? 马奴被吊在了半空,只得显露出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满脸惊恐地辩解道: “杀...杀人?我连鸡都...都从没有杀过,哪里敢...敢杀人。”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片质疑声,这么屁大点的孩子,连鸡都没有杀过,能杀得了五大三粗,身手高强的麻六吗? 马奴此时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看上去,紧张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这副德行倒也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心里不住地暗诽着:“完啦!真他妈的倒霉!没想到会有人看到自己挖这个坑。这可如何辩解脱困!!” 当然,他也有三分是故意作出这番姿态,一方面显示出自己无辜、可怜和害怕的样子,以引发大家更为高涨的质疑之声。 另外,他也在等着看匪徒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特别是那个老蔫,只要自己这么装傻充愣下去,那他们一定会拿出证据来指证自己。 更为重要的是,他也在盼等着那神秘诡异的系统哥会再次出现,助自己一臂之力,从这死地绝境中脱身出来。 刘魁见马奴拒不承认,便一把将老蔫推到了前面: “老蔫,你当着这个小王八蛋的面,告诉众兄弟,昨天你看到了什么。” 在老蔫看来,现在可是自己立功露脸的大好机会,从今往后,在山寨中也可挺起腰杆了,便当着众人的面,又将自己看到的述说了一遍。说得是吐沫星子四处乱飞,一双三角眼中,闪现着得意之色。 就在老蔫述说的同时,马奴心里不住地祈求呼唤着: “系统哥、系统哥,你快来呀......行动出了意外,碰到大麻烦啦!你要是来晚了,马奴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紧要关头,马奴的脑袋里,突然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连串的应对之策和信息闪现了出来。 他原本忐忑的心绪,也开始渐渐地平静了。 对呀,老蔫只是看到了自己在那儿挖坑,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的地形,更加有了底气。 心里不禁感叹,天啊,自己这可真是得到了上帝的护佑,在这危难之时,头脑中竟能产生出如此绝妙的应对之策,自己的系统哥真是了不起,绝对是无所不能的灵异。 心里有了底,他也不急着为自己开口辩解。 见马奴不吭声,不辩解,可也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刘魁怒声说道: “给老子打,直到他说出真相,承认为止!”刘魁恶狠狠地命令道。 事已至此,刘魁为了撇清自己,只能对马奴痛下杀手。是他杀的麻六最好,就算不是他,那也要屈打成招,唯有如此,才能撇清自己,此事才可了结。 刘魁的一个亲信,面露狰狞,手中拿着一根皮鞭,一步步向马奴走来。 这皮鞭足足有八尺长,姆指般粗细,要是抽在马奴身上,就他此时这小体格,恐怕连十鞭都承受不住,甚至很快就会死在鞭下。 就在那鞭子挥起,要抽向马奴时,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刘副寨主,在动刑打奴儿之前,可否让我说几句话?”马奴对树影下的刘魁说道。 众目睽睽,刘魁也只得同意。他向那个拿鞭子的亲信摆了下手,示意暂时停下来。 他多少还有一期望,那就是马奴害怕挨鞭子,会主动招认,这也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所有在场的匪徒,过去就很少听过马奴说话,就是指使他干这干那时,不是回答个“嗯”,就是“小奴这就去”,从他嘴里,很难听到一个完整的句子。 可他下面说出的一系列言词和分析辩解,却令所有人都蒙呆在了当地 ,一个个双目圆睁,嘴巴大张,惊诧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老蔫叔说他看到奴儿在此挖坑,就说麻六哥是奴儿杀的。 不知可否让奴儿与老蔫叔当众对质一番,以便弄清事实真相。如果他能拿出真凭实据,让大家相信是奴儿杀的麻六哥,那奴儿就认,要杀要剐,奴儿绝无怨言。 如果证明不是奴儿杀的,那也好继续追查下去,免得耽误了时间,让真正的凶手逃脱。” 马奴说的是义正词严,入情入理,所有的人无不点头,就是刘魁和那个老蔫,也只得同意。 第5章 对质 马奴转过身来,对着老蔫说道: “老蔫叔,不知您在什么时分看到我在这儿挖坑的?” 老蔫稍一回忆,便说道:“是在昨日黄昏时分。” 马奴又问道:“当时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就在对面的山道上,当时我正要去伙房吃饭,看到你在这儿挖坑,当时我还纳闷,你小子无缘无故在这儿挖坑干什么。 现在才知你是要掩埋麻六的尸体,以免被人发现。” 说完,老蔫得意地干笑出了声。 马奴早已知道这个老蔫必是在山沟对面的山道看到自己挖坑的,因为当时自己担心被人发现,对近处的道路十分关注,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经过。 而对面的山道隔着一条山沟,少说也有二三十丈的距离,又是黄昏时分......。 “您确实看清了,是奴儿在这儿挖坑吗?”马奴追问道。 “当然,绝不会有错。”老蔫十分肯定地说道。 马奴不再理会老蔫,而是转向了刘魁: “刘副寨主,老蔫叔说他在山道那边看到了奴儿在此挖坑,可奴儿昨一整天并没有来过这儿,更别说挖什么坑了,这就存在着三种可能。 一是老蔫叔确实看到有人在此挖坑,只是因距离较远,又是黄昏,他没看清,认错了人。 二是他...他不知何故,有意陷害奴儿,要将杀死麻六的罪名强加在奴儿身上,由奴儿顶罪。” 听到马奴这么说,老蔫赶忙争辩着:“我可没有陷害你,明明看到你......。” 马奴打断了老蔫的话,说道:“老蔫叔,您先别着急嘛,这都是假设,奴儿还没说完呢。一会儿有您说话的机会。” 马奴继续说道: “三是奴儿确实在此挖坑,被老蔫撞见了,现在告发指证了出来。” 马奴用脚踹了一下树干,将自己吊着的身子转向了众匪徒,声音也大了许多: “关于第一种可能,很好验证搞清,等伙房傍晚开饭时,大家亲自验证一下便是,看看隔着这么远,能不能辩认清一个人的长相和容貌。” 马奴又对老蔫说道: “这样就知道你是不是看走了眼,认错了人。为了把握起见,到时你自己也可到沟那边,向这边望一下,就知道是否能辨认出奴儿的面目来了。” 老蔫一时懵逼了,当时自己明明看到这小子在这儿弯腰挖弄着。 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昨天自己还真没有看清那挖坑之人的长相,当时也只是通过那挖坑人的身型体态和衣着,就认定是马奴。 “这......” 老蔫一时心中也犯起了狐疑,是马奴还是别的什么人,此时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和记忆了。 但他却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着的风险,如果自己硬要指定是马奴干的,可又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那马奴极可能会反说是自己为达到什么目的,有意陷害于他。 看到老蔫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刘魁也起了疑心,不悦地问道: “老蔫,你有把握确定昨日看到的就是这个小马奴吗?” “身高体型象,可...可没看清面孔。”老蔫的话再不像刚才那么言之凿凿了,低头喃喃回答道。 刘魁那个气呀,根据你老蔫的举报,老子把人都吊在了树上。现在你却说没看清面孔,只是身高体型有点象,这让本寨主下一步怎么办,又如何收场。 就在刘魁满脸尴尬,左右为难,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全场也是一片肃静时,马奴又开口了: “那么,这第二种可能,就是老蔫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是有意陷害小奴。这种可能性有是有,但不是很大,因为小奴与他没有任何仇怨,他没有理由如此陷害小奴。 但也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他受了别人的指使,或是收了人家的钱,这才有意陷害小奴的。” 说到这儿,马奴扫视了一下四周,见七八成的匪徒多多少少都相信了自己前面所说的,个个还急切地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哼…” 马奴的小帅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冷笑,你们现在急,小爷却不急了。只见他不断扭动着自己那瘦弱的身子,看似十分难受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见此情景,有人大声说道: “先将小马奴放下来,让他慢慢说,如果他说的没道理,是在胡诌八扯,只想推脱罪责,那时再吊打他不迟。” 刘魁只得让人将马奴放了下来,解开了捆着的绳索。 马奴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和发麻的手腕,这才接着说道: “还有第三种可能,也就是老蔫昨日看到的,确实是小奴。那小奴就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了。” 说着,马奴走到了刘魁站着的高台处,转身面对着众人,他那瘦弱的身躯顿时显得高大强壮了许多,幼稚的声音中,也没有丝毫的自卑、羞涩和惊慌。他说道: “这坑要是小奴挖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小奴要杀麻六哥,事先挖好这个掩埋他的坑。 可问题是,小奴与麻六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杀他? 更为重要的是,小奴就是想杀,又如何能杀得了他,就是七八个小奴合起来,也打不过一个麻六哥呀。 除非他是在睡梦中,小奴对他突然下手,或许有几分可能,但是麻六哥并非死在屋里,屋内也没有血迹。说明他……” 小马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副帮主刘魁,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身边的一名亲信问道: “前些天,麻六抢上山一个小丫头,一直关在他的私宅,等着其家人来赎,她现在在哪里?” 马奴心头一震:坏啦!麻六的住处还有别人? 不一会儿,那匪徒就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推到了众人面前。 “就是这个小妞,她一直被麻六关在院中鸡笼里,刚刚才放出来。” 此刻的马奴,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动手之前,按照既定方案,马奴就对韩豹和麻六的两处院子,进行了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里面还有别人。 为了坐实麻六是凶手,还特意将韩豹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丢在了麻六屋中。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养鸡的笼子里竟会关着个人,那自己在麻六住处的所做所为,特别是拖出麻六的尸体,都会落在这人眼中。 刚刚自己叭叭地一通铺垫,正准备来个大逆转,不曾想到,竟出了如此纰漏! “小丫头,昨晚看到你的主人了吗?” 刘魁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小姑娘近前,俯下身子,尽量和声悦色地问道。 小马奴强忍着拔腿要跑的冲动,暗暗提醒着自己: 冷静、一定要冷静!一个小女孩,被关在鸡笼里,说不定不是被吓乏了,就是被饿困了,一直在深睡着。只要她什么都没看到,自己就还有救! 小姑娘身上质地极好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污渍,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极富灵性的双目满含着泪水。 可能是过分紧张和害怕,她似乎没有听明白刘魁在问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回答什么,一直低着那圆圆的小脑袋,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不吭声好啊!小马奴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第一次如此希望别人是个哑巴,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可千万别说话啊! 他心里正默想着,却瞥见那小姑娘偷偷瞅了自己一眼,这让他一个激灵! 遭了!她真的看到了!否则,这儿三百多号人,她为什么单单瞅向自己。 无奈之下,小马奴只得憋出个自认为友好温和的笑,想对那姑娘使个恳求的眼色,却不想小姑娘马上就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 那个将小姑娘从鸡笼放出,带到这里来的匪徒,见她对副寨主刘魁的问话,不做回答,便恶狠狠地吓唬道: “抢你上山的那个麻六去哪儿了?不说实话,就把你丢进山沟喂狼。”说着,上前就要拉那小姑娘。 马奴不由得把手背在了身后,生怕眼前的刘魁和陈通等人发现自己因过度紧张,满手都是冷汗。 虽说他一眼就看得出,那山匪是在有意吓唬小姑娘,可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来说,怎么可能看得出土匪的真实用意,又怎能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压力。 唉!没想到自己穿越至此,日子混得竟这么惨,才几天就又面临着生死。只能是拼死一搏了,马奴暗暗做着准备,只等这小姑娘说出亲眼所见,自己抢先出手,拼着自己这条小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就是死,也要拉一两个垫背的。 他已不做设法逃走的打算。身边到处是匪徒,寨门有人把守,别处再无下山之路,自己现在又是这么副身子骨,瘦弱不堪,多处伤势未愈,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何能逃得出去。 唉,没想到穿越而来没多久,因自己一时不慎,就要殒命于此。 那小姑娘听到自己要被丢进山沟喂狼,吓得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中,全是惊恐、害怕和委屈。 突然,她的哭声中,夹带出了话语声: “昨...昨晚我只看到麻...麻六爷,独自一...一个人,急慌慌地跑出了院子,就...就再没...没有看到他回来,呜...呜呜......。” 随着这小女孩的哭声和话语声,马奴紧绷着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 可他细一想,不对呀,如果她当时睡着了,应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要是醒着,一定会看到事实真相和整个过程,可她却说麻六是独自一人跑出了院子。 她这是在说谎...不!她这是有意在为自己打掩护,是在救自己! 马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那姑娘,同时也意识到机不可失,必须将匪徒们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以免小姑娘言多有失。 随即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既然这位姑娘亲眼所见,昨晚麻六哥独自一人跑了出去,并没有睡着,那小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和可能面对面杀掉麻六。对此,大家不会有怀疑吧?”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转了过来,顺着马奴的思路,纷纷琢磨着,还不住地点着头。麻六作为寨主亲信,那身手可是不弱,就是三五个人对他一个,也不一定敢说能干掉麻六,何况这个半大孩子。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小奴或受别人指使,或是收了好处,才跑到这儿来挖坑的,但也只是挖了个坑而已。” 说到这儿,马奴冲刘魁笑了笑,别有意味地说道: “那问题就复杂了,正如老蔫说这事是小奴干的,小奴仅凭自己却无法否认,只得与其对质,由众人评判真伪。 那小奴也可说是受寨中某个重要人物之命,才在此挖这坑的,难道也要来一番对质,由在场各位评判小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吗? 您说是吧,刘—副寨主?” 刘魁心里一紧,这小子话里好像有话,是个什么意思? 马奴转身对众人拱拱手: “小奴要说的话说完啦,如何查实此事,如何处置小奴,全听各位的吩咐。” 第6章 我叫柳如兰 说完,马奴竟然若无其事地从高台上跳下,走到魏老爹身边,并肩站在了一起。 看到众人那懵逼的样子,马奴紧张的心已完全放松了下来,内心还多少有点小得意。 就你们这帮四六不分的山匪,还想与小爷斗。 自己穿越而来,虽然脑中只有中小学所学的知识、技能和记忆,且在儿时只知玩耍,不好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是稀松平常。 但小爷120的智商,可不是闹着玩的,在这个落后愚昧的时代,对付你们这帮蠢货,足足够了。 况且,还有系统哥呢,每到关键时刻,他总会送来解决当前危机和难题,切实有效的计划、方案和思路,这心灵深处的异常现象,总能助自己避险脱困......。 这可真是上天在眷顾自己。 刘魁此时可就犯了难,他隐隐意识到,刚才马奴说的那些话和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地诡异,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要是自己坚持认为这坑是马奴挖的,进而认定麻六就是他杀的,这小子很可能会当众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受自己这个副寨主指使的,那自己可就跳到河里也洗不清了。 此时,人群开始躁动了起来,特别是以陈通为首的韩系人马,叫喊声、谩骂声不断。 陈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对着刘魁大声责问道: “你他妈的先说是麻六兄弟杀了寨主,现在麻六兄弟也死在了这里,你又让老蔫说这坑是小马奴挖的,以此来说明麻六是小马奴杀的,让这么个半大孩子背锅顶罪,你自己却撇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绝不答应!” “对!你刘魁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绝不答应!”许多人都大声附和着。 “我可没让老蔫陷害马奴......是他自己说的......。”刘魁真有点说不清了。 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可护在刘魁身边的人明显比对方少了许多,个个还是心惊胆怯,不断向后退缩着。 就在这时,陈通突然跃身向前,将见势不妙,想着偷偷溜走的老蔫一把抓住。 “想溜走,没门!说,是谁让你污蔑陷害小马奴的?” 老蔫本就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原想立上一功,得到些好处,哪曾想会是这么个结果。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个不停,裤裆都湿了好大一片,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我没瞎说,真的看到有人在这儿挖坑。” “那人是小马奴吗?”陈通吼问道。 “这......。” 老蔫一时无语,他惊慌之下,竟转向刘魁,可怜巴巴地企盼着身为副寨主的刘魁,能为他提供保护。 刘魁见此情景,也不得不出面,对陈通说道: “万不可动粗,你先放开他,我们慢慢查问。” 陈通此时哪还会把刘魁当做寨主,更不会听他的了,挥起碗大的拳头,一拳就打在了老蔫的脸上,顿时就是一个满脸花,鲜血四溅,痛得老蔫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陈通并未就此罢手,恶狠狠地说道: “不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老子打死你这个一无所能,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两面三刀的狗东西!” “陈通,本寨主的话也不听了,难道你要反了不成!” 刘魁见陈通当着全寨人的面,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也是怒不可遏,为了维护自己这寨主,不,是副寨主的面子,只得大声斥责道。 哪曾想,韩豹死后,陈通就认为应由自己接任寨主,对刘魁利用麻六是凶手一事,借题发挥,打压自己一方,想着通过这种手段当上寨主,本就十分不满,早想闹点事情出来。 现在总算有了理由,他对韩系兄弟们大声说道: “兄弟们,韩寨主和麻六兄弟死得不明不白,刘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不仅不配当寨主,还须对两人的死负责。 我们现在就为韩寨主和麻六兄弟报仇!” 说着,陈通放开老蔫,转身就扑向了刘魁,其他韩系人马,也跟着冲了上去。 一场火拼就此开始,到处是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喊杀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下。 马奴趁乱,拉着魏老爹,小声说道: “我们回去睡觉,让他们狗咬狗去。” 将魏老爹送回马棚,马奴马上又折返了回来。 此时,双方已战成一团,到处是打杀声,不时有人倒下,谁还顾得上他这个小马奴去而复返。 他四处寻找,终于发现那个小姑娘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这场土匪间的火拼。 马奴将她一把拽过,转身就走。俩人悄悄地离开了这血腥的战场。 走到远处,马奴那张英俊的小脸,这才对小姑娘露出了感激、关切的笑容,还带有那么点诡异的色彩。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你都看到了吧?” 小姑娘清秀的小脸满是纯真,她瞅了一眼马奴,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遮掩,我今天可就完蛋了。”马奴满是真诚和感激,轻声说道。 “我也要谢谢你,那个悍匪麻六,将我关在鸡笼里已经好多天了,如果他不死,我不是被他打死,也得饿死。” 小姑娘美眸中充满了恨意,但对马奴却是用十分友善的口吻,轻声述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柳如兰,家在帝都,来宾州走亲戚,半路被掳上了山。”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家世和身份说出来,反问道: “你叫什么?为什么落在了这土匪窝中?” 马奴沉默了好久,才喃声说道: “我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寨中人都叫我马奴。多年前,被土匪劫上了山,父母被撕了票,我在魏老爹的抚养下,才存活了下来。” 听到马奴这悲惨身世,柳如兰一双满是同情的大眼睛望着马奴,好久没有眨动,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来到一隐秘处,马奴问道:“你会骑马么?” “在家时,常随表姐到马场学习骑射。”如兰说着,重重地点着头。 “那就好,你先藏身在此处,我一会就过来,设法救你出去。” 马奴很快就回来了,还牵着一匹十分温顺的大白马。 “趁现在他们火拼厮杀,没人把守寨门,你骑马下山,沿着官道,向东二百里,就是宾州城,快寻你的亲戚去吧!” 他还将一个布包塞到如兰手中:“这是些散碎银子,你路上用。” 说着,就将柳如兰扶上了马背。 “那你何不趁此机会下山,脱离这个土匪窝?” 柳如兰感激地眨眨眼,关切地问道。 马奴苦笑着回答道: “魏老爹将我抚养长大,我不能将他老人家丢下不管。” 说着,他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白马便向山下疾驰而去。 马奴没有说明的是,就是现在有机会逃下山,自己和魏老爹也没有个存身之处啊。 白马跑出不足十丈,小如兰扭头深深地看着小马奴: “马奴哥,如兰记住你了,我们以后定会再相见的。” 马奴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如兰,长长叹息着,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在前世的中学,甚至在小学高年级时,男女生之间抛个媚眼儿,传个纸条什么的,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自己也曾有过。 可此时的马奴,还无法自我认定是这大夏朝的人,对身边的这位姑娘,除了贯穿心扉的感激之外,还无法萌生出那种...那种少男少女间才会有的感觉,再说了,她也太小了点呀。 确认如兰出了山寨,马奴这才转身回到马棚,真的睡觉去了。 云壁山上的这场火拼,真正是惨不忍睹,拥韩派和拥刘派伤亡都很惨重。 最终刘魁一方落败,除死了二十多人外,活着的多数也都挂了彩,刘魁只得带领活着的亲信,拼死冲开一条血路,狼狈逃下了山。 那个当众举报马奴挖坑的老蔫,立功不成,反受其害,被当作刘魁的亲信同谋,死在了乱刀之下。 就是以陈通为首的韩系,也好不到哪儿去,最为要命的是,在追赶刘魁时,冲在最前面的陈通,被刘魁回首冷不丁用袖箭射中了左胸。 那箭不长,中得也不深,当时陈通只顾冲杀,没有在意,可后来发现中箭处泛起了黑色,肿得老高,这才知道箭上有毒,可为时已晚,毒已扩散到了全身。 陈通被拥立为寨主还不到十天,就毒发身亡了。 刘魁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云壁寨中,再无刘系。而韩系人马,先是死了韩豹、麻六,后又死了陈通。 整个云壁寨因没了核心人物主持,混乱不堪,人心涣散,许多人借此机会,纷纷脱离山寨,投奔他处,或下山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去了。 最后还留在山上的,也就百人出头,多是无家可归者。 马奴开始还想带着魏老爹设法下山,去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可见此情形,他反倒不急着走了。 现在云壁寨那些毫无人性,凶狠残暴的山匪,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多为老实巴交的种田人,他们有的是被抓上山的,有的是家有变故,无法生存,不得不上山当了土匪,都较为好处。 马奴自己,更是不堪,连自己姓什么,家在哪儿,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就是下山了,也没个好去处,不论去哪儿,都是无亲可投,无家可归。 现在那些杀人不眨眼,总是欺辱打骂自己前身的山匪没了,那就不如在这云壁寨中暂住些时日,也好多一点时间,养好这满身的伤。如果可能的话,让自己的身子骨长得强壮些,以后再做长远打算。 那日,马奴在生死关头,所表现出来的沉稳镇静和雄辩之才,令所有人惊诧不已。 可事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仅很少讲话,也从不过问寨中之事,只在马棚中侍候那些马匹。 只有一点却与过去不同了,那就是,他明亮的眸子中,再没有了过去那种谨小慎微和唯唯诺诺的色彩。 但人们大多还是认为,这个小马奴在危难之时所表现出的惊人才能,属于为保自己性命的应激反应,是昙花一现,说到底只是个小马夫,也就不再把他当回事儿了。 直到此时,没有一个人怀疑到,麻六就是被马奴用绳子勒死,埋在了地下,更不会想到,韩豹也是被马奴所杀。 管尔东西南北风,养好身体,才是小爷目前的首要任务。 往后的这段时间,马奴也没有闲着。他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悄悄制作了几个捕兽器,每天均可捕捉到野兔、山鸡什么的,马奴和魏老爹,可以说是天天有肉吃,营养上去了,身上的伤好得快不说,身体也渐渐强壮了起来。 只有魏老爹感觉得出,小马奴自从那次被韩豹打得断了气,又死而复生后,其心性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再不是那个忍辱负重,逆来顺受,俯首听话的小马奴了。 第7章 欠债五万两 帝都叶家,祖上就以经商为业,历经数代人的努力攀爬,总算挤进了帝都三流商贾世家之列。 但近来却是灾祸不断。先是三个月前,因贪图暴利,也为了结交示好帝都一流世家赵家,在赵家家主赵承前的邀请忽悠下,合伙做一票大生意,结果却是落入了赵家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被狠狠坑了一把,足足赔了近十万两银子,几乎是叶家家产的一半。 而那个赵承前与当朝刑部尚书陈宏光是儿女亲家,叶家就是想告,也没哪个衙门敢于受理,只能是打了牙往肚子里咽。 半月前,二公子叶鸣,又翻车摔坏了脑子,差点死掉,虽说后来意外地苏醒过来了,可到现在还是常常蒙呆犯傻,不时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词来。 就在昨天,叶震天又收到一个惊天噩耗,叶家商队在南下经商返回途中,遭遇了土匪,被打劫走了十几车名贵锦缎、玉器和上好茶叶,总的进价就达八万两白银,叶家经办此次货物购入和押运的掌柜、伙计,还有数人受伤。 原想冒险做成这单大生意,赚取巨额利润,也好堵上被赵家所坑留下的窟窿。 哪曾想连本钱都丢光了,其中有五万两还是借来的,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这也是叶震天今天召集全族核心成员,开会商议的唯一事由。 “大哥,如果官府抓不到那股劫匪,我们取不回货物,叶家可真就要垮了。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大哥你和大侄子叶雄操办的,现在出了事,你们可要多...多想想办法。” 叶震天的二弟叶震云,四十多岁,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其中的责怪和推脱责任之意。 三弟叶震风接着说道:“这次我们不仅损失了八万两银子,还伤了那么多伙计,仅仅为医治伤者,安抚家属,少说还得拿出三五千两现银,这钱我们可没有,只能由大哥解决了。” 每当年底分红时,少一个子都不成,现在有难了,你们一个个都想着开溜,这他妈的还是亲兄弟吗? 可在这种情形下,作为家主和大哥的叶震天,也是无法发作,只能强忍。 “父亲,现在最当紧的,是还那借来的五万两银子,一旦商队被劫的消息传回到帝都,债主们必定会上门来要账,到那时就更难办了。 要不...要不把这祖宅卖了先还债吧。” 叶家的少家主,叶震天的长子叶雄怯声说道。 是否能按期还债,这对叶雄可是天大的事,因为其中有一万两是经他的手向黑道人物胡海借来的,要是到时不能连本带利还上,恐怕他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搞不好,小命都会弄丢了。 “不可!这相传数代的祖宅,是我们叶家的门面和标志,没有了它,也就等于向世人宣告,帝都从此再无叶家。” 叶震天面对自己的儿子,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瞪了叶雄一眼,怒声说道。 屋内其他的人,包括叶震天的四弟叶震地,和几位旁支的兄弟子侄,面对如此危局,除了长吁短叹外,谁都默不作声,更拿不出个主意来。 就在满屋子的人,一个个低垂着头,哭丧着脸,百般无奈之际,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面目清秀,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少年走了进来,竟然是叶震天十四岁的次子叶鸣。 “鸣儿,你不在床上养伤,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们正在商讨家族大事,你快回到自己屋里去。” 叶震天没好气地说道。 叶鸣没有听从父亲的话,他向各位长辈躬身施礼后,满心关切地说道: “鸣儿听说家中商队被劫,现在我们叶家面临着倾家荡产的危难,所以才来见父亲和各位叔叔的。” 也不知为什么,近日来,每到入夜,叶鸣就连连做梦。在梦中,自己竟变成了山匪,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那就是为报往日之仇,清除今后危险,设计制定了一整套刺杀仇人的行动方案,整个过程和情节,那才叫惊险、刺激和奇妙。 就是在白天,脑中也不时会出现些奇异的幻觉,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竟像考题一般,每个都需自己解答,无不令人紧张、兴奋,甚至是惊悚万分。 难道这就是一个穿越者的生活常态?在前世,因年龄和所从事职业的关系,叶鸣平时很少看网文,也搞不明白穿越是怎么回事,这多少使他有点不适应。 今早天还没亮,他又被离奇的梦境所惊醒,此后再没了睡意。 东方刚刚现出晨光,叶鸣就起了床,可当他走出自己那个小院子,无意中听到下人们在议论,说叶家的商队出了事。 穿越到叶家,他已发现,自己的原主,叶家二少爷叶鸣,在族人心目中,除了相貌英俊外,就是个文弱不堪,百无一用的废柴,是块家族用来联姻,扩展人脉的材料。 自己既然穿越成了这个叶鸣,再无法更改。那就必须尽快展示出些实力,让叶家人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 唯有如此,才能改变叶家人对自己的看法,才可获得自己应有的一切,活出自己丰富多彩的穿越者人生。 现在商队被劫,叶家面临破产,这对叶鸣来说,绝对是一难得的机会,他这才急匆匆赶到了父亲的居所。 看到次子叶鸣萌萌呆呆的样子,叶震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家族的事务不用你管,商务上的事你又不懂,还是快点养好伤,回书院好好读书去。” 叶鸣的大哥叶雄,更是不屑地说: “二弟,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家族的事务,你也要过问关心,难道你真不知自己的斤两,还想管理家族商务事不成,快点离开这儿,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协商。” 叶震天只有这两个儿子,但从小待遇却各不相同。 这倒不只是因老大叶雄是嫡出,老二叶鸣为侧室所生,而是叶震天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从小就有着不同的角色设定,多年来也是以此为目标,分别进行栽培的。 在叶震天心里,老大叶雄将来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所以从小就有意让他参与到家族事务和各项生意之中,尽早对他进行培养磨练,以后也好接过自己的衣钵,将叶家支撑起来,发扬光大。 而老二叶鸣则是用来联姻,外赘豪门的,只要能讨得千金小姐们欢心便可。 可今天的情况,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叶鸣的言行更是令所有人感觉惊诧,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叶鸣神色坦然,他并没有理会哥哥叶雄,而是冲着父亲叶震天和几位叔叔说道: “我是叶家人,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关心过问,这也是一个叶家子孙的本分和责任。 再说了,你们没有办法还上欠债,使叶家度过这一难关,并不等于我没有办法。 不就是五万两欠债嘛。” 叶鸣此话一出,所有人并没有因他口出狂言而生气和惊讶,反倒是一片叹息声。因为大家都认定,这小子的脑子确实是摔坏了。 否则,怎么会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来。 一旁的叶雄已现恼怒之色,口气更是不屑,说道: “你不仅天生就是个赘婿胚子,现在又摔成了个傻蛋,快点回你的住处去,别耽误我们商量正事。” 对叶雄的恶语相加,叶鸣并未理睬。他对几位长辈继续说道: “这么点债务,还没有到了非要卖祖宅的地步,想办法筹些银两,还了就是。” 叶鸣接着转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这五万两借款有还款期限吗?” “有又如何,难道你这个窝囊废能还得上。快点滚出去!” 叶雄说着,起身就要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赶出去。 叶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只见他一反往日温文尔雅,遇事避让的性子,猛地抬臂,只听到“啪”的一声,就将叶雄推搡自己的手打开了,连看都不看自己这位哥哥一眼。 事后叶鸣也很纳闷,原主只是一个文弱的小书生,就是穿越前的自己,也是个深有教养,从不动粗的饱学之士。 今天怎么就鬼使神差,按捺不住,果断出了手,还如此地狠辣。 他事后还暗暗提醒自己,就是穿越到这大夏朝,也要讲文明,懂礼貌,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要善于用脑,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叶鸣的双目仍然紧盯着叶震天,再一次问道: “父亲,一定要告诉鸣儿,距还款期限还有多少时间?” 叶震天为了尽快让他离去,只得说道:“借据上写明的,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利息是多少?”叶鸣又问道。 “二分五。” “这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时间紧了点,但也还来得急。”叶鸣沉思片刻,自言自语说道。 “鸣儿你真...真有办法?”叶震天也是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了,竟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叶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冲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还露出了一脸天真、又多少有点儿诡异的笑容。 随后他竟然转身,目不旁视地走出了客厅,将一众长辈丢在那里发蒙。 “别听他胡说八道,一个摔坏了脑子的傻蛋,能有什么好办法。” 叶雄被一进门就始终没有搭理自己,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二弟叶鸣,气得已是七窍生烟,愤愤地对叶震天接着说道: “父亲,如果有机会,还是将叶鸣早一点入赘到别人家去吧,这么个废物,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只能捣乱耽误事儿。” 叶震天无奈地说道: “鸣儿才刚满十四岁,太小了点。再说,那也要找到一个对我们叶家有所用处和帮助的权贵世家才可以啊。” 次日一早,叶震天刚刚起床,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管家叶富急慌慌跑了进来,对叶震天说道: “老爷,不好啦,二少爷不知何故,独自出走啦。” 第8章 这是什么材料? “慌什么!鸣儿身体还未恢复,能跑到哪儿去,他一定是闷得发慌,出府散心去了,你们再找找。” 叶震天本就被家族债务搞得焦头烂额,夜不成眠,便没好气地对管家说道。 “老爷,您看,二少爷还给您留下了一封书信。”说着,叶富就将一密封着的信交到了叶震天手里。 信封上面写着:父亲大人亲启。 “这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叶震天还是撕开了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写着数行文字: “父亲大人,请相信鸣儿有办法让叶家度过此次劫难,给鸣儿一个月的时间,在鸣儿没有回来前,切不可卖掉祖宅。” 叶震天此时已是得病乱求医,坠落半途想抓着一株救命稻草,心底竟萌生出一线希望。 鸣儿如此当真,难道他真有什么好的办法不成?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次子,从小到大,在自己一手操持掌控下,已被培养成为一个对外可在权贵世家的千金小姐们面前讨喜,在家族内,则是一个可有可无,啥都不会做,也做不成的废物,说到底,就是个绣花枕头,表面光亮。 特别是近来又摔坏了脑子,现在还是半傻半呆,疯疯癫癫,他怎么可能有办法偿还那巨额债务。 唉...有这份心就好......。 叶震天轻轻叹息了一声,将信收起,对等候着的管家叶富说道: “文流书院有要紧事,鸣儿独自一人去了书院,你们不用再找了,他过些天就会回来。” 叶雄得知叶鸣离家出走了,便不屑地对府中下人们说道: “哪里是有什么要紧事,明明是这个怂货昨天当着家族长辈们的面儿,夸下海口,吹了牛皮,过足了嘴瘾,今天就跑到书院躲起来了,真他妈的是个废物。” 天还没亮,叶鸣就将过去积攒下来的散碎银子带在身上,给父亲留了书信,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叶府。 昨晚整整一夜,他都在思考琢磨,用什么方法才能赚到五万两纹银,帮着叶家度过难关,重塑自己这个二少爷的形象和地位。 这对他这个从未来千年,回穿到大夏王朝的学霸精英,理工博士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他的头脑中,有着上百种方法,可以在当下这个时代发财致富,赚几万两银子,可以说是稀松平常,没什么难度。 只是时间确实有点紧,加上自己手中又没有本钱,而且这大夏王朝,人们的观念、需求和客观条件还不具备,要在不到两个月之内,赚到五万两银子,那就只能是寻找一种最易为人们和市场接受,也最简便易行的方法了。 其实,叶鸣内心深外,还有一个小情节,那就是在前世,他曾听身边的年青人讲,网文中的那些穿越者,为了赚快钱,做富豪,不是为酗酒男人酿造烧酒,就是为世家千金和爱美小妞们,配制各种香水和化妆品,钱是赚到手了,可也多多少少带坏了世风。 自己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是只想靠些奇淫巧技,贪图蝇头小利的奸商吗?不是!绝对不是!! 要玩就玩把大的,做一个不仅自己要赚得盆满钵满,同时也要对这个时代有所贡献,为大夏百姓造福,令所有人仰慕的成功人士。 叶鸣信心满满,离开了叶府。 距帝都大约三十余里的山弯庄,地处深山峻岭之中,平时难得有外人来。当地居民突然发现有一个锦衣少年在山中来回寻找着什么。 随后的几天,又看到一个空旷的山坳里,冒起了浓烟......。 叶府内,佣人比过去明显少了许多,人们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偌大的宅院,被愁云所笼罩,死一般地寂静。 “父亲,现在已有人得知我们叶家商队被劫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帝都,我们必须下决心做出决断了,否则,一旦债主们或上门讨债,或告到衙门中去,那我们就更加被动,再无回转余地了。” 叶雄对父亲叶震天急切地说道。 “为父本已和几个世交好友提出暂借些钱,他们也答应了,现在正在筹集现银,可这消息一旦传开,恐怕......唉!” 叶震天看上去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许多。 “依雄儿的看法,我们还是先把这祖宅卖了吧,怎么着也能卖得五万两银子,我们先度过这一关再说。” “五万两?我叶家祖宅,少说也值十万!” 被情势所逼,叶震天对是否卖掉祖宅,态度已发生了微妙变化,他只是对这售价极为不满,冲长子叶雄愤然说道。 “咱们现在不是急着用钱嘛,只能是降价出售了。”叶雄辩解道。 “你这个败家子,五万两绝不卖!”叶震天怒吼道。 “可我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呀。” 叶震天哪里知道,自己这个长子叶雄,早已背着他和家人,暗中联系好了买主,议定的成交价就是五万两,但事成之后,对方要暗中给他个人一万两好处。所以,尽管父亲勃然大怒,叶雄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你...你!”叶震天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管家叶富急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他还...还带回来两车泥...泥土。” “泥土?这个没用的东西,又在搞什么鬼。叫他现在就来见我。” 叶震天瞬间就将怒气转移到了次子身上,十分不悦地说道。 叶震天并没有忘记叶鸣留给自己书信中所写的内容。 只是叶震天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更没有当回事儿,现在叶鸣竟然弄回来两车泥土! 这他妈的就能卖得五万两?真是痴心妄想。 看来此子的脑子确实摔坏了,他想将叶鸣唤来好好责骂一顿,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乖乖在家安心养病,别再乱上添乱了。 可管家接着说道: “二少爷一回来,就说自己有要紧事,便将所有人轰出了他的小院子,还把院门关上了,谁都不让进。” 叶震天并不在意次子叶鸣将自己关在里面做什么,不论这个废物干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无奈地说道: “那就随他去吧,只要不再出来添乱就好。” 叶鸣将自己关在小院内,整整一天没出来,第二天也没有开门出来,第三天还是没有开门出来,每到吃饭时间,下人给他送去饭菜,他也只让将饭菜放在小院门口。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从叶鸣出走那天算起,刚好到了一月之期,叶鸣这才蓬头垢面,满身污渍地开门走了出来。 他转身将院门锁上,这才兴冲冲地来到了父亲叶震天的住处。 “父亲大人,幸不辱命!” “嗯?就凭你带回来的那两车泥土?” 叶震天瞅了一眼叶鸣那土头土脸,不堪入目的邋遢样子,摇着头,没好气地叹息道: “真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傻孩子,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等身体完全好了,给老子到书院读书去。” 此时的叶震天,内心还有一层顾虑,如果解决不了家族债务危机,就是叶鸣的学费,以后恐怕也支付不起了。到那时,还有哪个豪门望族会招他入赘为婿。 唉......。 “对!就凭那两车泥土。” 叶鸣伸了一下腰,打了个哈欠,自信满满地说道: “只要按照我的法子做,咱们叶家应当能度过这一难关了。” 叶震天看到叶鸣这神情,竟也开始有点儿狐疑了,难道这小子真有了什么好的应对办法?便急切地问道: “就凭两...两车泥土,你真能筹借到银子?” 在叶震天看来,要想度过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借到钱。他突然想到,此子在书院的同窗,多为世家富豪子弟,难道他能通过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借到银子? 即便能借到,又与那两车泥土有屁的关系! 叶鸣摇着头回答道: “鸣儿可不想借钱,借了将来还得还。现在有了这泥土,鸣儿就可以成立一家新的商号,放出些股份,以债转股的方式,来化解我叶家的债务危机。” “就凭两车泥土?还债...转...股?这又是个什么鬼?”叶震天一时没有听明白,蒙头蒙脑地重复道。 “对,就是按一定的出资比例,将我叶家所有的债务转化为新商号的股份,那些债主们,也就摇身一变,成了新商号的股东。” “这绝不可能...你以为这些债主好糊弄呀,他们可不是傻子,一个个精明得很,他们可不会跳入你挖的这个坑中,白白赔去那么多银子。” 叶震天不停地摇着头,刚刚萌生出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他们确实都是商界成功人士,个个精于算计,正因如此,鸣儿认定,他们一定会心甘情愿跳进鸣儿的这个‘坑’,甚至会争着抢着要债转股,将自己债主的身份转变为新商号的股东呢。 因为鸣儿挖的是‘银坑’,是‘金坑’!只要他们不是傻子,都会抢着往里跳。” “???” 叶震天满头黑线,兀地上前一步,将手掌贴在叶鸣的额头上,暗道:“唉…遭了,难道鸣儿的脑子,不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加严重啦?” 看到这个便宜老爹失落怪异的样子,叶鸣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 “父亲大人勿忧,因为我的新商号,将经营一种利润极为可观的货物,不仅十分实用,而且是全大夏从未有过的新物品。” 他很是自信地竖起三个手指: “这物品一旦生产和销售,不出三个月,就能回本,以后就是源源不断地银子进账。这可是个装满了金银的聚宝盆,就是傻子,也不会错过这千年难遇的发财机会。” 说完,叶鸣也不管父亲是否愿意,拉起叶震天的手,就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院门打开了,叶震天眼前一亮,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连嘴都合不拢了。 只见左侧半个院子,完全变了样,地面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盖住一般,连一条缝隙都没有,一侧的院墙上,也用同一种材料进行了涂抹,平整、坚硬、光滑。 院内还垒起了一个花坛,旁边建了一个小小的鱼池,用的也是同一种材料。 “这...这是什么材料?” 瞠目结舌的叶震天,十分小心地抬脚踏在那块铺在地面的大石板上,坚硬,光滑,脚感甚好,便万分惊奇地问道。 “父亲可知传说中大禹以何物治水?”叶鸣脸上现出神秘一笑。 “嗯?”叶震天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那倒不是……”叶鸣平淡的声音,打断了叶震天的幻想。 “你个臭小子!耍你爹呢!” 叶鸣赶忙解释道: “我这不还没说完吗……这是一种新的建筑材料,可以称做...称做水泥或混凝土。 用水和好后,柔软如泥,可任意塑成各种形状,一夜过后,便凝固如石,不仅可以用来铺地,还可垒墙、盖房,制作各种特形物件,可以说是绝好的建筑材料。 说起来,倒与传说中,大禹治水用的息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将两者联系起来,也无不可。咱们做生意的,总要讲究一个品牌包装和故事不是?” 叶鸣冲着父亲挤了挤眼。 叶震天左手扶着右臂,右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品牌包装…?故事…?这确是有那么点道理…” “鸣儿这次带回来的不多,只装饰出半个院子,算是做个样板,以便让人们更容易、更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好处和妙用。” “这么好的东西,为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 叶震天扭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疑惑道。 叶鸣讪笑了起来,心中暗道:你想听到或见到,起码要再等上好几百年。 他微微扬起下巴,很是得意地说道: “这东西是鸣儿刚刚琢磨出来的,其制造配方只鸣儿一个人有。目前别说是在大夏了,就是在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鸣儿一个人能制造出来......。” “是你弄出来的?这怎么可……”叶震天整个人都震惊了,随后又猛捶了几下手掌: “太好啦!太好啦!!叶家的危机总算可以度过了,有了这‘息壤’。那五万两债务,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 虽然很难相信,这居然是自己这个从小就以当别人家赘婿为目标培养的次子,所能研制出来的。 可事实就在眼前,叶震天有一种想大喊、想狂跳的冲动,但终究是在儿子面前,他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维持着一个父亲最起码的尊严。 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的叶家长子叶雄,恼怒比惊诧更甚。 妈的!叶鸣这个怂货怎么可能弄出这种神奇的东西,还说有什么独家配方,也不知是从哪儿偷来的。 第9章 神泥 叶家商队遭到土匪打劫,血本无归,这一消息已在帝都传开,借钱给叶家的那几个世家和商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都担心去晚了,叶家再无钱可还,那自己可就赔惨了。 就在他们想着要抢在其他债主之前,赶到叶家讨债时,却意外地收到了叶家的请柬。 冷清多日的叶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门前停放着十数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府内已是高朋满坐,不,说得更准确些,是债主满坐。 “叶家主,一万两对我们兴隆商号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出于多年交情,借与你叶家,致使我们商号的现银流通极为紧张,好在很快到期了,还望叶兄一定连本带利按时归还。” 兴隆商号的大东家刘兴财与叶震天一见面,便直奔主题,当面讨起了债。 “我相信震天兄的为人,更相信叶家的实力,但只因我陈家现在也是捉襟见肘,否则,拖一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帝都着名粮商陈英杰,看似慷慨大义,可对还款时限却一点儿都不松口。 “我是个粗人,如果你们叶家逾期不还,那就不要怪我动用道上的法子了结此事!” 具有江湖黑道背景的胡海大声说道。他就是叶家长子叶雄联系的金主,怪不得叶雄说什么也不敢逾期不还。 “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必须还钱,否则,我们就找个地方说理去。” “对,如果你们叶家还不上,那我们就到衙门说理去,那时,你们卖房子卖地,也得还。” ......。 凡是借银子给叶家的,此时已是群情激动,无不表达着催款要债的意思,有的还爆出了粗口,骂骂咧咧个不停,大有不把欠款讨回,誓不罢休的劲头。 面对债主们夹枪带棒地当面讨债,叶震天却并不怎么慌张,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便向一旁的叶鸣微微点了点头。 “各位家主、大掌柜,我叫叶鸣,是叶家家主的次子。作为晚辈,我应当称各位前辈世伯、世叔,这样才更为亲切些。 虽然各位前辈没有提及,但我叶家商队被劫,损失惨重,现在已是捉襟见肘,举步维艰,对此大家心知肚明。 这也是家父请各位世伯世叔前来商议的事情之一。 在此,我向各位前辈保证,叶家所借银两,只要各位前辈想收回的话,连本带息,一两都不会少各位的,这一切都包在小侄身上,请世伯世叔们放心。 只是距还款时限还有二十几天,此事我们一会儿再议不迟。” “没想到你叶震天欠债还不起了,竟然让这么个小孩子出来挡在前面,应付我们,真是无耻之极。” “你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又能干什么,哪里来的底气,竟如此大言不惭,要将这数万两债务包在自己身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小屁孩儿的保证。” ......。 叶鸣对债主们的质疑、责骂声,充耳不闻。他环视一周,看到的是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有惊诧,有愤怒,有不解,更多的是不屑。 他并不在意这些,英俊的小帅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亲切的笑容,十分恭敬地对众人拱拱手: “请各位前辈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小侄近来研制出了一种新鲜玩意儿,想麻烦各位世伯世叔鉴定一下,以便评估其价值。” 说着,叶鸣躬身示意,请众人随他而行。 “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无论如何,叶家这笔银子一定要按时归还。” “先去看看叶家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 一众大佬只得跟在叶鸣屁股后面,向他那个小院子走去。其中多数是来讨债的人,边走边发着牢骚,就是来到小院门前了,一个个还是不住口地表达着不满,不停地发出怨骂声。 小院的门被叶鸣打开了,走在最前面的粮商陈英杰,刚举步迈过门坎,一眼就看到了那平整光滑的地面、墙壁和精致美观的花坛、鱼池...。 顿时一脸懵逼,冲着叶鸣,脱口问道: “这...这是用什么东西...材料建的?” 听到陈英杰充满惊愕的声音,出于好奇,众人纷纷挤上前来。 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用水泥铺地垒墙,建各种房屋,这在现代是再正常不过的,就是在最偏远的乡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可千年之前,在最为繁华富有的大夏帝都,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是皇宫和那些顶级富豪的府邸,充其量也只是青砖砌墙盖房,砖块或石头铺地。 一般的人家,大多都住在土坯房屋内,每逢下雨,屋顶漏水,院内更是一片泥泞。 现在这小院内的地面、墙壁和物件......。 对这些见过世面的帝都富豪们来说,也犹如进入了梦境一般,个个面色惊愕,双目圆睁。 有的小心翼翼地试着在坚硬的地面上踩踏,有的伸手摸着光滑的墙面,还有的在围观那个花坛和鱼池。 随后一双双充满惊愕、狐疑和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叶鸣,等待着解答。 “诸位可知大禹治水所用的息壤吗?” 一旁的叶震天,抬着下巴扫视全场,开口说道,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什么!息壤!” “我的天!这是息壤啊!” “我滴个乖乖!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 叶震天恰到好处地发声,为自己的儿子装腔造势。 叶鸣瞅着父亲那张得意的老脸,心中一阵好笑,早先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便宜老爹竟也会见机行事,配合他人,效果不错,效果不错,真是难得呀。 “咳...咳...”叶鸣轻轻咳了两声,待引得众人注意后,压了压手: “叔伯们稍安勿躁,待侄儿细细道来。” 众人虽然逐渐安静,眼睛里却仿佛透着光,一个个神色激动地等着叶鸣的下文。 叶鸣面带微笑,神色平静,转身从桌子下面拿出个一尺大小的木盆,里面装满了灰白色的泥土,向众人展示了一遍,这才解释道: “各位前辈,这是小侄新近琢磨出来的一种新材料,只要掺入一定比例的沙子,用水和好,便柔软如泥,用它不仅可以垒墙、盖房子、铺地面,还可任意塑成各种形状的物件。 一夜过后,便凝固如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最为神奇的建筑材料......。” “这...这种材料叫什么?”有人问道。 叶鸣想了想,灵机一动,他没有说出水泥或混凝土的正式名称,也没有按便宜老爹的说法,称为“息壤”,而是向众人说道: “因刚刚研制出来,还没有名称,又同传说中的息壤很是相似,我们暂且叫它‘神泥’吧。” “神泥?这称呼倒也贴切。”有人附和道。 叶鸣并没有在意大家的惊异,他继续说道: “各位前辈都是商界精英,个个慧眼识珠,如果小侄成立一家新的商号,将此物大量生产,投放市面,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一听说要成立商号,独家生产经营这“神泥”,众人立马来了兴趣。 “这神泥真要在市面上销售,确实会受到人们的喜爱和追捧,需求和销路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制造这神泥的成本如何? 要是成本太高,那其售价恐怕就难以被普通百姓接受了,东西是好东西,可绝大多数人家用不起啊。” 兴隆商号的刘兴财确实经验老道,三言两语,便道出了问题的本质,也提出了最为关键的疑问。 叶鸣冲刘兴财淡淡一笑,随后又环视着众人,提高了些音量: “小侄在研究这神泥的同时,也考察了青砖的整个生产烧制过程。可以这么说,生产神泥的整个流程比烧制青砖还要简便些,用料也极易取得,大概算一下,这么一盆神泥,其成本也不到烧制一块青砖的三分之二。” “什么?!此话当真?!” “你个小…咳咳,我亲爱的小贤侄,你的意思是说这神泥的生产成本,比青砖还要低许多?” 全场又是一片惊叹声。刘兴财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他马上又问道: “你……贤侄是说生产神泥的流程比烧制青砖还要简便,那这神泥的产量......?” “刘世伯,这么说吧,此物一旦上市,市面上能卖出去多少,我的新商号就能生产出多少来。” 这么神奇的东西,这么低的成本,这么大的产能,而且别家商号没有秘方,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就无法仿制出来,那就是垄断性经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这个新商号可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的淘金洞啊,傻子才不想挤到里面去呢。 “我英俊帅气的贤侄哟,打小就看你聪明,果不其然,小小年纪就弄出了这个神...神泥。了不起,了不起呀。” 刘兴财笑盈盈地贴近一步: “你这家新商号成立了吗?” 叶鸣听得众人在称呼上的变化,心中只觉好笑,面子上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温良谦恭,轻声回答道: “刘世叔是知道的,我叶家商队遭遇土匪打劫,损失惨重,欠下了不少债务,家中现有的银两,需留待债务到期时偿还各位,已没有足够的银子支持小侄开办新的商号了。 所以,我决定拿出新商号三成的股份,用来招募合伙人。” “合伙开办商号确是个好法子,只是不知贤侄招募的条件如何?”刘兴财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具体的入股条件了。 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第10章 债转股 叶鸣看到大家如此上心,一个个急切的样子,心中更加有底了,他十分淡然地说道: “投两千两现银可领一股,但小侄不想有太多的股东,以免商号日后议起事来麻烦,所以一人最少领五股,方可成为新商号的股东。”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一个个都在低头飞快地思考估算着。 他们都不想放过这一天大的发财机会,但也在琢磨着所承担的风险有多大,估算着可能获得的利润。 沉默过后,刘兴财抢先说道: “我们兴隆商号与叶家多年来生意往来甚多,三十多年的交情,先不说震天兄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贤侄更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震天兄眼门高,说什么当年我都要把宝贝闺女跟贤侄你定个娃娃亲! 此次叶家面临危机,我岂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管? 为此,我们兴隆商号愿领五股。也就是出银一万两,正好与叶家所欠一万两相抵。 …至于那些个利息嘛…其实我也不在意这么点蝇头小利,毕竟我跟你父震天兄是多年的莫逆之交,只是贤侄啊,世叔家族内做主说话的人多……。” 可还没等刘兴财把话说完,叶鸣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刘世叔,小侄刚才就说过了,债务到期时,我叶家连本带利一两都不少,会全部还给各位债主。 这与入股小侄的新商号,没有半点关系,投资和债务两者相抵,也只是省去了些交接手续,仅此而已。 哪怕咱们两家亲如一家,该明算账的,自然也要算清楚,小侄岂能占叔伯们的便宜?” 叶鸣转过身面朝众人,再度拱手: “小侄再声明一遍,关于入股一事,完全以双方自愿为准,各位前辈认为这是一项有前景、能赚钱的好生意,那就领些股份,将来我们合伙经营,共同发财。 要是认为此事有风险,大可不必涉险,这与我叶家欠你们的债,没有丝毫关系,各位前辈切不可因担心我叶家还不上钱,做出了违心之事。” 叶鸣说到此处,略停顿了一下,似是随口说道: “噢...对了,小侄已与书院几位同窗说过此事,他们正与家人商量入股事宜,有两家已回话,他们愿意入股小侄这新商号。 所以,现在小侄并不怕无人出资入股,反倒担心能拿出的股份少,要入股的多,无法摆平,得罪了人。”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家都在暗自琢磨,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想招募合作伙伴绝非难事,这小子只要愿意拿出些股份,瞬间就可筹集到上十万的银子,还债绝无问题。难怪叶震天那个老家伙坐在那里四平八稳,不再着急上火,也难怪这个小屁孩如此自信。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能不能抢到这新商号的股份。 粮商陈英杰开口说话了,只是他说出的话,却一反他多年来贪财抠门的品性: “叶鸣贤侄,我陈英杰愿领五股,正好与借给叶家的银子相抵。关于利息嘛,我们以后就是合作者,也算是一家人了,这三瓜两枣的,就算啦,友情为重、友情为重嘛。哈哈哈。” 旁边的刘兴财狠狠地瞪了陈英杰一眼,心中暗暗骂道:妈的,你个陈老鬼,开始时还一个劲儿地催要欠账,现在看到了大好处,为了抢到股份,不得不免去了利息,这他妈的明明是利益为重,还说是什么友情为重。 你他妈的这么一说,就把老子放在火上烤了。 可自己话已出口,后悔已晚,要是因那么点利息,拿不到股份,那损失就大了,无奈之下,刘兴财只得赶忙改变自己刚才的说法,表态说道: “我们兴隆商号领五股,也放弃利息,大家今后共同发大财,共同发财,哈哈哈。” “可是刘世叔家里……”叶鸣故意盯着刘兴财那张尴尬的老脸,说道。 “嗌~什么话,你刘世叔我是什么人,家里都我说了算,贤侄放心、贤侄放心。” 刘兴财打着哈哈,仿佛刚刚说家里会有异议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长衫,看似并不显眼的人,向前走了两步。他年纪三十出头,自从来到叶家后,就始终未发一言,现在却开口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异常地坚定: “我是东城顾家长子顾文涛,我们顾家虽与叶府相识多年,但从未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也没有借钱给叶家。 现在只为这神泥生意,顾家愿领新商号十股,所需两万两现银,明日就可送来叶府。” 他接着说道:“在下还有个建议,不知贤侄和诸位是否赞同,那就是这新的商号,可以定名为‘神泥商号’。” 叶鸣听后,甚是欣喜,他连日来忙得不可开交,还真没有仔细想过这新商号的名称该叫个什么。 顾文涛所提这“神泥商号”,内涵贴切,叫着也响亮。便当着众人的面,拍板说道: “顾世叔这个建议很好,这新商号就叫‘神泥商号’了。” 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叶震天,心中一阵狂喜,还真象鸣儿所说的那样,人们争着抢着要债转股啊,叶家的这次危机,总算是可以度过了。 转眼功夫,叶鸣提出用于招募合作伙伴的三成股份,已被刘、陈、顾三家领去了两成,现在只剩一成了。 按叶鸣的说法,最少需领五股,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两人有机会成为新商号的股东了。 竞争变得异常激烈。 “我领五股。” “我也要五股。” “剩下的十股我们全要啦!” “我们两家合领五股。” ......。 小院内顿时乱做一团,剩下的几家债主,早忘了自己来叶家讨债的初衷,纷纷抢着要领股份,彼此间甚至开始了相互间的攻击揭短。 “你本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做不了这正经生意。” “你一个暴发户,凭什么和我争。” ......。 叶鸣面目平静,一言不发,心中却是阵阵冷笑,像看杂耍一样,看着这些人相互攻讦,闹个不停。 等他们闹够了,叶鸣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事情已发生了180度转变,他开始时还耐着性子,进行详细说明,意在鼓励大家认领,现在已是求大于供,只需从中选出两人便可。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叶雄,与那个黑道人物胡海交换了个眼神,便大大咧咧,抢着开口说道: “胡海与我叶家交往甚密,他领五股,正好与债务相抵。” 这话让人听着,似乎铁板钉钉,他说了就算。 叶鸣先是一愣,随后不屑地说道: “我与各位长辈在商谈正事,无关人等不要乱插话。” 说着,叶鸣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和比较,看似很随意地从中选定了两人,同意他们各领五股。其中,恰恰没有叶雄提到的那个江湖人士,胡海。 一向在家族内以少家主自居,平日里总是耀武扬威的叶雄,当众被自己这个文弱不堪的二弟,轻描淡写地打了脸,气得他嘴角都在抽搐,可连个发脾气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新商号是叶鸣的,而非叶家的,叶鸣说的没错,自己这个少家主,充其量也只是个“无关人等”。 妈的,过往只有自己打骂欺辱这小子的份,他从不敢有所反抗。近来这是怎么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弟,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只听说书先生说过什么掉下悬崖捡到秘籍,习得了绝世武功。可这个废物掉下山崖,怎么就有了制作“神泥”的秘方,现在还要搞什么债转股......,真他妈的是见鬼了。 不管这小子因何有了如此变化,今后还是要小心提防着点,必须时时处处压制着这小子,最好是能将这神泥商号控制在自己手里,否则自己的少家主地位都可能不保......。 面对胡海的质问,叶鸣十分淡定地说道: “对不起,用于招募合伙人的股份已用完,叶家欠你的银两,到时连本带利一并奉还,你不会有任何损失,日后也不必承担什么风险,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话是这么说,叶鸣心里却暗暗骂道:你胡海混迹黑道,为人狡诈,绝非良善之辈,而且与叶雄似有勾结,本少爷怎可与你合作共事。 叶鸣拿出“神泥商号”三成股份,募得白银六万两,除化解了叶家的债务危机外,所余一万两正好作为“神泥商号”的启动资金。他早已测算过了,有这一万两,足可将商号开办起来。 叶家的债务危机,就这样被十四岁的二公子叶鸣轻松化解了,不仅还清了叶家所有债务,还办起了自己的,前景不可限量的“神泥商号”。 乌云终于散去,叶府上下一片欢腾。 家主叶震天在高兴、宽慰的同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此子仿佛一夜间换了个人,竟有了如此绝世才华和高明手段,原想着长大后用来联姻,以使叶家扩宽人脉,得到些外援,现在却成了叶家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真是难以置信,是自己多年来看走了眼,还是鸣儿碰到了什么奇遇,发生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变化,叶震天始终都没能弄明白。 与此同时,叶鸣也有一事弄不明白。 闲暇时,回忆前生,自己就好像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从石头缝里一蹦出来,就是只成年的猴子。 叶鸣想得脑袋都要裂了,也没有任何孩提时代的记忆。 自己是否进过幼儿园?在哪儿上的小学?初中同学都有谁,这一切都是空白,好像就从没有发生过,真是莫名其妙。 好在都是前世往事,于现实生活没有多大意义,想不出,也就索性不去想它了。 大山深处的山弯庄,突然热闹了起来,六座巨大的烧窑拔地而起,时时冒着青烟,数百名劳工,有的在开采搬运石灰石,有的不断地往窑口内添柴,一车车神泥运进了帝都......。 “神泥商号”所有的股东,根据叶鸣的要求,用刚刚生产出来的神泥,对自家所属的商号、店铺重新进行了装修和美化,将门前的路面,也用神泥进行了铺设。 一时间,围观者人山人海,咨询者络绎不绝,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就如同在整个帝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神泥”展销会。 没几天,“神泥”这种奇特的建筑材料,在帝都已是家喻户晓,成了人们争相抢购的稀罕物。 在南大街最为繁华的地段,一个两层商铺被叶鸣买了下来,重新进行了改建装修,一块白底黑字,写着“神泥商号”的牌匾挂在了门头。 前来购买神泥的商家、客户和普通百姓,天天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 在叶府内,不论是长辈家人,还是家仆丫环的眼中,那个原来文文弱弱,难成大事的二公子、二少爷,已然变成了一位才智双全,鸿运高照,腰缠万贯的年轻富豪,隐隐成了整个家族的栋梁。 自己略一出手,便旗开得胜,叶鸣本应高兴才是,可今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象前些天有过的经历一样,心里不时萌生出莫名的担忧,什么强敌来攻呀、另寻出路呀、谁当寨主呀,不时就闪现在脑中,整整一天了,他是坐卧不安,茶饭不香。 第11章 当个山大王 话分两头。云壁寨新任寨主陈通毒发身亡后,他的一位叫陈江的远房堂弟,接任了寨主,但此人目光短浅,视财如命,除了捞钱,再无长处。 云壁寨经过那场火拼之后,本就元气大伤,三百多人只剩下一百多点儿,在陈江的掌控下,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云壁寨很快就成为周边各个土匪帮派关注和觊觎的目标。 有的提出要与云壁寨联合,意在兵不血刃地吞并云壁寨;有的直接送来了战书,企图一战拿下云壁寨。 更有甚者,相距五十里的五虎帮,已开始突入蚕食云壁寨的地盘,双方不时发生冲突。 竖旗立万 二十年之久的云壁寨,顿时乌云密布,风雨飘摇,留在山寨的百十名匪徒,个个惶惶不可终日,人人都在暗中思考和谋划着自己的后路。 可就在这危难之时,新任寨主陈江,却突然失去了踪影。 寻遍了整个山寨,才从两名把守寨门的匪徒处得知,天还未亮,陈寨主就带着一名最为贴身的亲信,提着大包小包,匆匆下了山,再没有回来。 陈江住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已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掌管山寨财务的账房崔济世,十分惊悚地对大家说,近些天来,陈寨主...陈江不断以各种名义,从账上支取银两,现在整个云壁寨已是空无一纹。 难道他......。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危难之时,陈江这个一寨之主,不仅弃众兄弟于不顾,还将寨中本就不多的银两洗劫一空,独自逃命去了。 这他妈的哪里像个山寨之主,完全就是个窃贼和小偷。可骂归骂,众人也只能是干恨不咬牙,丝毫没有办法。 对大多数人来讲,现在最为紧迫的问题是今后怎么办。这些留在山寨的,不是无家可归者,就是过去在家曾犯过事儿,留有案底,现在是有家也不能回。 可当下的云壁寨,已是强敌环绕,破败不堪,再无安全可言,真正到了朝不保夕的时候。 百余人纷纷聚在了一起,一双双满是愤怒、绝望和无奈的目光,相互对视着,全场竟无一人能拿出个可行的法子来。 哀叹声中,有人说道: “现在强敌已逼近山寨,靠我们这点人根本守不住,而且山上已空无一纹,我们还是趁早散伙下山,各自逃命吧。” “可下山了,我们这样的人又能到哪儿去?不是被官府抓捕入狱,就是冻死、饿死在荒野。” “唉!哪儿才是我们的活路啊!” “看来我们这些人,只能祈求下辈子有个好的家境和出路了。” “妈的,反正是个死,那就和他们拼了,死也要死在山寨上。” ...... 就在大家吵闹、谩骂和叹息个不停时,马奴和魏老爹得知陈江跑路了,想看个究竟,也赶了过来。 有人眼尖,发现了这爷孙俩,猛然想起马奴那日在危难时,令人难以置信的出色表现。 特别是他当时那种莫名的淡定和自信,还有环环相扣的推理分析,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保不准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办法,有人便脱口问道: “小马奴,现在寨主跑了,银子没了,外面还有数股强敌要攻占我们山寨......。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马奴一时有点蒙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反问道: “什么情况?你又想让奴儿说什么呀?” 待他知道了全部情况,这才淡淡地说道: “那就下山各谋出路呗。” “可我们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者或有家不能归啊。”那人叹息着说道。 “那就留在这山寨上,继续过往日那种日子呀。” “你说的好听,靠我们这点子人,如何能守得住这山寨。” 马奴噗嗤一声笑了: “你瞧瞧你们,下山不愿意,留在山上又担心守不住,那就投降呗,反正吃的就是打家劫舍这碗饭,在哪个帮派都一样。” “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如果能投降,我们还急个什么劲儿。 按道上的规矩,各帮各派只信任自己的人,到时我们投降或失守了,不论是哪个帮派攻占夺取了云壁寨,我们这些云壁寨的老人,说不得都是被砍头的下场,你们爷俩也难存活下去。” 有人愤愤道。 此时,马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世道艰险,若不守住这云壁寨,说不得真就被人摘了脑袋去。 随即心思一沉,兀自在内心呼唤道:“系统哥、系统哥,你出来啊系统哥,现在该怎么办啊?你快给出个主意呀…。” 似是被吵得烦了,马奴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句:“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这是个什么鬼呀,马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觉得似曾相识。 昂~ 马奴灵光一闪,这好像是“隆中对”中,诸葛亮对刘备说的那段话吧。 哈...系统哥,我悟出其言之妙了。哈哈哈......。 马奴此时心里已有了盘算和底气,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对大家说道: “守住这山寨有什么难的。” “小马奴,你真有办法?如果你能带领大家守住这山寨,我们就推举你当寨主。” 面对如此危局,众人已无任何守住山寨,保住性命的办法,现在只能是得病乱求医,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半大孩子身上,有人跟着囔囔道: “小马奴,只要你有办法击退那几个想要攻占我们云壁寨的帮派,保住这个大家安身立命的所在,那我们就心甘情愿地尊你为云壁寨寨主。” 但更多的人根本没把马奴看在眼里: “一个从小生活在马棚中的小屁孩儿,懂什么。要是靠他能守住山寨,那老子都能当皇上。” “那天为了保命,他也是灵光一现,现在要他出谋划策守住山寨,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就是,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 马奴原想在山上呆一段时间,以便养好伤,等自己长得强壮些,那时再下山,去寻求自己穿越后的人生发展之路。 其实,就是现在下山,对马奴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自己现有的观念、学识和能力,就是无亲无故,为老爹和自己提供舒适安逸的生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当他看到众人那一双双绝望无助的目光,内心真有点不忍丢下他们不管。 刚才脑中出现的那四字“岂有意乎”,现在有了明确答案: “岂止有意!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栖身和发展之所,如此良机,当然绝不可错过。” 他还从原主记忆中搜索得知,现在留在寨中的这些人,名份上是土匪,却多是被逼无奈,没了活路,才上的山。他们并没有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手上也没有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特别是当他看到有些人并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立马恼火冲头,也想着露一手叫大家看看。 唉......。自己穿越而来,既没能进入富豪世家,更没成为皇子皇孙,却落在这土匪窝中,看来这也是命中注定。 那好,小爷就暂且当一个无法无天、杀富济贫的山大王吧! 第12章 一切包在小爷身上 决心已定,马奴这才抬头环视了一周,向众人再一次明知故问道: “你们都不想下山去过寻常百姓那种生活吗?” “我们这些人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虽说各有各的情况,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不能也不敢下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论是哪个开口,都带着无奈的叹息。 “那等山寨被攻占后,你们主动投降归顺新的主子,难道真就保不住性命?”马奴又说道。 “按道上的规矩,投降归顺者,均得不到新主子的信任,不用多久,不是找个理由砍头,就是活埋,侥幸能活下来的,也是山寨最为低贱者,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如此说来,大家都已是陷入了绝地?” 众人纷纷点头。 马奴边说,边走向高处,待他转过身来,面对大家时,仿佛突然又长大了许多,如那天与老蔫对质时一般,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俊俏的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威严。 只见他剑眉一挑,大声说道: “我本来是要与老爹一同下山的,既然你们确实没有了活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小爷可以带着各位搏出一条生路来! 守住这山寨没问题,一切都包在小爷身上,但有一条,那就是你们必须听从小爷的命令,服从小爷的指挥,让干啥就干啥,绝不能马虎应付。 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那还是趁早散伙吧。” 不觉间,马奴的自称已发生了变化,原来总是自称“小奴”,现在却改为了“小爷”,只是大家没在意而已。 “你真能守住山寨?”人们质疑的目光看着马奴,纷纷问道。 “只要你们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自然能守住,而且你们今后的日子,比之前活得要更快活、更如意些。 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还是将信将疑,举棋不定,左顾右盼的,那我现在就带着老爹下山,诸位自求多福。” 马奴想了想,接着又说道: “现在小爷还要说明一点,等山寨转危为安后,什么寨主不寨主的,小爷并未看在眼里,也不稀罕,到那时,小爷还是要下山,去另谋出路和发展。” 见众人面面相觑,时不时还有些嘀咕,从众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们大多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带领他们度过这场生死危难,更不把自己刚才说的当回事儿。 马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话音也大了许多: “小爷现在之所以如此决断,只是想为你们提供一条活路,以报多年来各位并未对小爷欺辱打骂,还不时给予些小关照的旧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爷从来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马奴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 “如若你们不领这份情,不相信我马奴有本事带领各位守住山寨,保住性命,那小爷就此告辞。” 马奴说完,略一拱手,转身从高处跳下,拉着魏老爹便向外走去。 全场一片窃窃,人人都在暗想,你这个小马奴好大的口气,一切包在你身上,可你这小身子骨,又能有几两肉。 可既无一人敢于出头担当,又实在找不出守住山寨,保住性命的法子,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身上了。 此时在大家的头脑中,又再现出了这小子那天被吊在了树上的情景,面临生死,处变不惊,思维敏捷,还说得头头是道,条条在理,表现确实惊人。 保不准这个小马奴,在当前的危难时刻,又会灵光再现,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终是有人上前拦住了马奴: “先别走嘛,只要你能带领大家守住山寨,俺愿以你小马奴为首,服从你的命令,听从你的指挥。”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只得纷纷附和,表示愿以马奴马首是瞻,共度当前的危难......。大家话虽说出了口,可多数人内心还是疑虑重重,依靠这么个半大孩子,能度过当下的危机和难关吗? 可除此之外,再无出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此刻起,云壁寨中,出现了一幕幕奇特的景象,一帮大老爷们,跟在一个小屁孩身后,不停地在山寨四处巡查,随时听候着吩咐和差遣。 在小马奴的指使下,云壁寨的百十多条壮年汉子、大老爷们,整整忙碌了一天,累得是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有人不免发起了牢骚: “让这么个半大孩子做主,将我们的性命交到他手里,这么做成吗?” “就是,这一整天下来,这小子狗屁不懂,就是在瞎指挥,却累得我们臭死。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对,不能再听他的了,这样下去,不等敌人攻上山,我们就先被这个小马奴折腾死了。” 而大家的这番议论和牢骚,恰好让马奴听了个大概。 他心里一阵冷笑,开始并不想搭理他们,可脑中突然有一忧虑钻了进来: “如果不能让这帮人真心臣服,拧成一股绳,那以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更别说抵御强敌,守住山寨,保全性命了。” 随后还有许多的信息,不断出现在了马奴的大脑中。 他再没有任何犹豫和顾虑,便将大家叫到了一起,大声责问道: “你们认为我马奴只是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是在瞎指挥? 昨天你们俯首便拜,说要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愿意听从小爷的命令,服从小爷的指挥,齐心协力,度过难关。 这他妈的才一天的功夫,你们就开始发牢骚了,你们过往也是如此出尔反尔的吗?早知如此,小爷绝不与你们这帮无信之人为伍。” 一席话说得众人有些羞赧,一时间面面相觑,无人能开口辩驳。 马奴见大棒起作用了,缓和了些神色,用较为温和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知晓你们心中惶恐,担心身家性命不保,可我马奴既然选择留下来,那就同诸位一样,也是将自己的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面对小马奴的责问,众人都低头不语。想想也是,小马奴和魏老头既无案底,也无仇家,虽说下山后无家可归,无亲可投,但存活下来并不难,他如今能答应留下来共克时艰,已是不易,大家确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候还质疑他,多少有些…… 见众人又开始有了归心的迹象,马奴的态度也平缓了些。但他十分明白,这些话只是治标不治本,今儿给他们讲明白了,明儿睡一觉醒来,他们又会开始犯嘀咕。 最为重要的,还是要从根上解决问题,不仅要让他们口服,还要令其心服才好。 想到此处,马奴拍拍手,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冲大家伙儿问道: “诸位觉得我马奴不能带领你们拼出一条生路来,那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才能带着你们抵御强敌,守住山寨,保住性命?” 沉默了片刻,有人坦声说道: “与敌厮杀,保住山寨,靠的是身手功夫和不怕死的勇气,虽然我们答应要听命与你,但……你终究只是个瘦弱不堪的孩子,所以,你不能......。” 这汉子的话是说出口了,可也似是耻于自己的反复无常,黝黑的脸有些涨红。 “就是,到时还不是让我们在前面顶着受死。” 有不少人眼珠一转,连忙附和道。 马奴环视一周,不屑地说道: “你们以为只要有一把子蛮力,会几手功夫,与敌能战上几个回合,就能守住山寨? 昨儿你们也合计过了,山寨现在一共才多少人?比人多,其它山寨的人比咱们多好几倍的都不止。 若论功夫战力,先不提其他山寨有多少武功高手,只说我们云壁寨,韩寨主、麻六哥和陈通等高手先后毙命,那个刘魁,还有陈江,也跑路了,以诸位的功夫战力,能抵御得了强敌来攻吗?” 刚刚还嚷嚷个不停的几人,目光一滞: “这…这既不能靠人多,又不能靠功夫身手,那……那你说说,我们要守住这山寨,还能靠什么?” 马奴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当然是靠这里面的智慧了。” 人们实在忍不住,爆发出了一片不屑和嘲笑声: “一个小孩子,只会耍嘴皮子,还说有什么智慧,吹牛罢了。” “就算你说的头头是道,条条在理,可凭这些就能打败来敌,保住山寨吗?还有,你又怎么证明比我们都有脑子、有智慧?” “就是、就是,不过一小屁孩,吃的饭还没我们吃的盐多,走过的路,还不如我们行过的桥长!” “是小爷在吹牛,还是你们自不量力,愚不可及,比试比试不就知道啦。”马奴淡淡说道。 “怎么个比试法,你小马奴划出个道来,不信还胜不了你这个小屁孩。” 众人顿时来了劲儿,纷纷嚷嚷着。 “那好,小爷先出道题考考你们,答对了,就算你们也有智慧,以后小爷再不指使各位。 可要是回答不出来,那就乖乖听小爷的话,明天一早,为了加固山寨,统统干活去,嘴里别总是瞎逼逼,吵得小爷心烦。” 所有人不再说什么,可个个伸直脖子,竖起耳朵,等着马奴说出题目来,看样子,非要与马奴分出个高下不可。 马奴故意轻咳了一声,说道: “你们且听好了:从南边来了一头牛,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又左转了一圈。请问,牛的尾巴朝着哪个方向?” 没想到马奴竟说出了这么个问题,有人在思考,有人在商议,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牛从南边来,左三圈,右两圈,再加左一圈,那方向没变,牛尾巴一定是向南。”那人得意地回答着。 “不对。你们动动脑子,再好好想想,牛尾巴到底朝向哪儿?” 马奴不屑地再一次问道。 第13章 牛尾巴朝下 这下人们都有点懵逼了,还有几个人,竟然站起身,在原地转了起来,左三、右二、再左一。 转完了,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看了看方向,笃定地说道: “牛从南边来,那牛头一定朝北,牛尾向南。转完了,牛头还朝北,那尾巴就是朝南呀,这绝不会有错!”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马奴,这么简单的问题,再不可能有第二种答案,大家都等着他认输,想着看他的笑话。 “牛尾巴朝下!你们这帮傻货,个个都是那‘小可爱’。” “???什么破玩意儿?”魏老爹本来蹲在一旁看热闹,听得马奴说出“小可爱”这称呼,不禁满头黑线,这小马奴自重伤醒转之后,说话用词愈发奇怪了… 莫不是……也沾染上了韩豹的龙阳之癖?! 魏老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你个小马奴,你这什么破题目!明显是在戏弄我们嘛。”一个高壮汉子皱着眉喊道。 “大哥,你听到没,他刚刚好像叫我们什么…小…可爱嗌?” 旁边的矮壮汉子有些蒙呆,接着又说: “大哥你不觉着他这称呼有...有问题吗?!” “牛尾巴朝下 ...牛尾巴朝下...”高壮汉子还在纠结着牛尾巴的问题。 矮壮汉子有些抓狂了,大声说道:“他喊我们小可爱嗌!” 高壮汉子瞧了眼抓狂的矮壮汉子,并未搭理,伸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还是沉浸于牛尾巴朝哪儿这一世纪问题上。 他好像突然悟出了点什么,向小马奴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让这头牛转来转去的?!” 矮壮汉子彻底无语了,随便吧,反正上任寨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马奴特意将前世孩子们常玩的脑筋急转弯拿了出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那张英俊硬朗的小脸,突然变得严肃了,大声说道: “牛的尾巴朝下长着,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是事物的本质。 可小爷只转了几圈,就把你们转蒙逼了,看不到了真相,找不着了北,还敢说自己有智慧,真他妈的大言不惭。 要是上了战场,你们以如此简单、狭隘和固化的思维方式和套路思考问题,又如何能识破对方的计谋。 你们可曾想过,在战场之上,双方都会用尽心机,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战况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就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到那时,谁能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谁能欺骗戏弄了对方,谁就会取得胜利。” 听着马奴侃侃而谈,虽说大多弄不太明白,可也听出了其中味道,马奴这是在说大家傻,说大家愣,说大家都是死脑筋。 个个虽气得鼓鼓的,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唉!牛尾巴明明朝下长着,自己却要分什么东南西北,这他妈的就是着了这小子的道,被带偏了节奏。可转念一想,如果是在战场上......。 马奴看着所有人个个呆傻发愣的样子,不觉好笑。 就在刚才,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脑子里又莫名地回忆起了一道小学二三年级时,老师常常让学生们做的那种趣味数学题来。 可现在看到大家这怂样儿,马奴都不好意思再拿出来,为难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莽汉,现在这情景,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只要他们意识到自己脑袋不够灵活,以后乖乖听话就好。 马奴横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你们别不服气,咱们就以今天的事情为例:我让你们将西边山崖上的那两棵大树从根部砍掉,不能留出一点点桩头。 可你们竟百般不愿,还反驳说,这样砍难度太大,要花费好几倍的功夫,非要拦腰砍掉,说就是留下一大截桩头也不碍事。 在小爷的再三要求下,才不情不愿地照办,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是否有这回事?” 事情就发生在白天,砍树者近十,围观者更多,就是到了现在,这些人不仅全记得,还个个不服气,认为这是马奴有意为难他们。现在,所有的目光都瞅着马奴,正好要马奴给个说法出来。 马奴不屑地又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 “那小爷且问,你们知道为什么要砍掉这两棵大树吗?” 一个叫赵春的,起身回答道: “那两棵树太高,树冠也大,会影响我们从山上向下观察的视线,为防敌人偷袭,所以你才决定让兄弟们砍掉它。” 他的言外之意,只要不挡着视线,留下点桩头,确实也不碍事。 这个赵春就是当时的砍树者之一,他二十出头,在整个山寨,算是少有的精壮聪慧汉子,在众人中,也有着较高的威望。 众人看到赵春出来说话了,纷纷点头,显然是站在了赵春一边,等着马奴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春,你错了,小爷要你们砍掉它,并非怕挡了视线。只是事关机密,当时不便告诉你们真正原因,现在不得不说出来,免得大家误以为是我马奴在故意为难折腾你们。” 马奴接着解释道: “西侧山崖虽不很高,但较为陡峭。如果有人想从这儿攻上山寨,那只能是用绳子爬上来,这两棵树就是唯一能拴系固定绳索的地方。 要是按你们的砍法,留下一两尺的根部,照样可以拴系绳子,甚至更方便些,那我们砍它还有何用,难道是要为攻山的敌人提供方便吗? 不过多花几分力气,就能消除整个西侧山崖的隐患,我们就可集中更多的力量把守前山。 守山、守山,不把防守力量集中在关键的地方,我们如何面对人数比我们多好几倍的强敌?” 听到马奴的解释,人群中纷纷发出嘀咕声: “好像是这么回事。” “当时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唉......。” “早要知道这道理,就不会......。” 赵春最先明白了过来,赶忙说道: “都怪赵春目光短浅,不解其中深意,当时还误以为小爷是在有意为难我们。 在下知错了,从今往后,一定听从小爷指挥。” 赵春说着,还深深向马奴鞠了一躬,以示认错悔过。 自从马奴自称“小爷”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当众称他为“小爷”。 所有的人,此时也琢磨出了其中道理。他们不得不从心里叹服,这小子,确实有着非凡的见识和灵性,有他出面主持,或许真就能度过这场危机。 从此,山寨众人,不知不觉间,都开始称呼马奴为小爷了。 次日一早,大家全都按马奴的命令,出来干活了。 从此,再无人发牢骚,也没有人敢质疑马奴做出的任何决定了。 云壁寨东北两个方向,均是百余丈高的峭壁,就是猴子都爬不上来,西边能系绳索的大树也已砍掉。 要想攻上山进入寨中,只能是从南面的寨门而入。可要想从外面攻进来,需攀登近百个台阶才能抵近寨门,这也是唯一一条通往云壁寨的正经道路。 马奴率众来到寨门前,略加思考,吩咐道: “将台阶两侧的树木全部砍掉,这儿可留一尺左右的树根,但不能再高了。你们从砍下的树木中,选些粗大笔直的,削去旁枝,全部抬到寨中去。 还有,兄弟们抽空,或外出时,到河边去捡石头,尽可能多地收集圆形卵石,大要一人能抱得动,但不可小于一尺,全部搬上来,集中存放在寨门内侧。” 众人是一脸懵逼,不知用来做什么,有人猜测道:“小马奴...不不不,小爷大概是要用这些木头和石头加固寨门吧?” “小爷既说了,那咱们照做就是,别问这么多为什么!” “后面半山腰那个崖口,要用石块垒堵起来。” “这个山坡,不够陡,身手好的人或许能爬上来,在上面多准备些石头和可抛射砸人的坚硬杂物。” ......。 昨日,马奴对砍树一事,不仅进行了解释,还斥责讥讽了每一个人,说得是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服。 现在大家对马奴吩咐的各个事项,有的虽不明白,甚至还心存疑惑,但这位小爷既说出了口,必有其道理,自己要是问多了,反倒显得愚昧无知。 人们便再不过多询问,一切均以马奴说的为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吩咐怎么干就怎么干。 第14章 构筑防御圈 整整忙乱了十多天,总算按照马奴的意图和设想,完成了山寨防御体系的构筑。只是寨中众人,有的不明白,有的明白些,但也不全明白。 马奴在指挥大家忙碌的同时,心里始终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和渴望,那就是能制作出数百年后才问世的热兵器—枪支来,哪怕只是那种打鸟的沙枪也好呀。 可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想出个可行的方案。首先是如何配制出发射子弹的火药来,自己头脑中,虽有着“一硝二磺三木炭”的记忆,但具体的配比和制作程序却不明了。 近些日子多次呼叫系统哥,一直得不到回应。马奴不禁暗自叹息,怕是自己并没有得到网文中常常提及的系统哥和金手指… 可若是真的没有系统哥、金手指,那之前的种种意念和方法,还有那不时出现在耳中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想了,他暗自下定决心,等化解度过了当前这场危机,就是采取最笨的办法,慢慢配制试验,也要搞出这玩意儿来。 哪怕受条件限制,造不出枪,只要有了这火药,别说是在这大夏国,就是在普天之下,对任何敌手而言,均可形成碾压般的优势和降维打击。 那自己便是神一样的存在。想到此处,马奴不禁嘴角一歪,呵呵傻乐起来。 就在一切准备妥当,准备休息一番,好好睡上一觉时,马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又想到了什么,心头一紧,赶忙将赵春、崔济世等人叫了来。 “山寨中现有的存粮够吃多少天?”马奴问道。 一直管山寨钱粮的崔济世赶忙回答道: “陈江那个王八蛋逃走前,还想将寨中的存粮卖掉,好在他跑得急,没办成。 现在存粮还有些,由于山上吃饭的人少了许多,大概够半年食用。” 马奴这才稍稍放了心,但他又说道: “我们山寨中,只有一眼井,而且水源不是很充足,经常干涸,平时就总要从山下挑上来许多水,才能保证全寨的食用,现在山上人虽少了,可还是不够用,这是我们最大的短板。 你们明天就在山上挖个大坑,权当作储水池,从山下水溪中,挑水存入其中,越多越好。” “???” 所有的目光,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马奴只得解释道: “经过这些天的忙碌和施工,山寨的防御体系已构成,我们现在并不怕敌人来攻,谅他们也攻不上来。 可他们若是围而不攻,时间长了,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和水源储备,岂不是不攻自破? 现在就多多准备些,到时我们就和他们耗着,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众人无不暗暗称赞,连这他都想到了,真是个少年奇才,过去怎么就没早点看出来。大家更有信心了,干起活儿来,手中的镐、铲都不禁快了三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虎帮得知陈江已逃得不知去向,云壁寨现在是群龙无首,乱做一团。 老大震山虎将四位结拜兄弟,老二笑面虎,老三坐地虎,老四独眼虎和老五娇娇虎全叫了来。 五虎帮是宾州地面新近崛起的一股土匪势力,大约聚集起了两百四五十人,为首的“五虎”过去个个犯有重罪。他们怕连累家人,均以江湖绰号示人,真实姓名无人知晓。 震山虎异常兴奋地对自己的四位结拜小弟小妹说道: “云壁寨内乱之后,死的死,逃的逃,只剩百余人,据可靠消息,新任寨主陈江也弃寨出走了,现在可是我们夺取云壁山的最好机会。” 老三坐地虎接着说道: “我还听说,云壁寨现在是一个屁大点儿的娃娃在主事,真他妈的应了那句话:军中无大将,矬子做将军。” “哈哈哈......。” 随后便爆发出了一片嘲笑声。 震山虎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的云壁寨,就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得而食之,我们一定要抢在聚义帮、黑山寨等其他几个觊觎者之前,拿下云壁寨,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所在,做我们五虎帮的老营正合适。” “好,我们一切都听大哥的。我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要快,不等其他几家反应过来,就一举攻占云壁寨。 要是双方对峙起来,拖上几天,聚义帮的彭大发和黑山寨的老妖,必会带人赶来,要从我们口中分一杯羹的。” 老二笑面虎,人如其名,说起这征战杀伐之事,满脸还是笑眯眯的。 “老二说得对。那我们就全体出动,发起突袭,定要在一两天之内,就攻下云壁寨,据为己有!” 震山虎猛地一拍桌面,做出了最后的决策。 当天晚上,五虎帮除留下少数老弱,与正在养伤的老四独眼虎,一同留守老营外。 两百多名匪徒,在老大震山虎和其他三只虎的率领下,趁着月色,直奔云壁寨。 天明时,已来到云壁山脚下。 “报,五虎帮已来到山下,看样子,他们很快便要攻山了。” 一个在寨门站岗的哨兵急匆匆来报。 “来了多少人?” 马奴不慌不忙地问道。 “大约有二百多人,五虎中就来了四虎。” “知道了,有新情况,即刻来报。” 待哨兵走后,马奴迅速将大家召集起来,大声说道: “不出所料,果然是五虎帮最先来犯,那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惨痛教训,也算是对其他帮派的告诫,我云壁寨绝不是好惹的。 现在,大家按原定方案,各就各位,等着他们攻山吧。” “我们不出去与五虎帮对阵厮杀一番吗?这可是道上的规矩。”赵春喃喃说道。 在江湖上,双方要是起了冲突,那一定是要枪对枪,刀碰刀地对阵一场,否则就是服软认怂,从此再无江湖地位和声誉可言。 “规矩?敌我双方对战,唯一的规矩就是取得胜利,讲的是尽可能多地杀伤敌人,尽可能减少己方伤亡,至于其它规矩嘛,哼哼,全是狗屁!不讲也罢。” 马奴冷笑着继续道: “况且这个五虎帮趁我云壁寨危难之时,以强欺弱,趁火打劫,想夺 我山寨,这本就没有丝毫的江湖道义可言。 和这帮人渣要讲的规矩,只有一条,那就是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众人抬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马奴,懵逼又烧脑… 真不知这个小马奴哪儿来的自信,对方人多势大, 靠我们这么点人,还...还赶尽杀绝……,还不知是谁把谁赶尽杀绝了啊! 疑虑是疑虑,可在这关键时刻,大家也不敢吭声发问。 马奴看出了人们的质疑,只是冷冷一笑,说道: “我们就在这山寨中,等着他们攻上来吧。到时你们就会看到,五虎帮这二百多号人,是怎样变成一群过街老鼠的。还是那句话,一切包在小爷身上。” 马奴突然品出了点什么味道,面带讥笑,调侃道: “五虎帮,呜呼帮,呵,名字没起好,肯定死得早......!” 这位小爷,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大家虽然看不明白这动作的寓意,但却听明白了马奴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不禁跟着笑了几声。 赵春、崔济世等人,瞧着小寨主这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把这个新近崛起、凶狠残暴的五虎帮放在心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没来由也多了几分胆气。 兀自各就各位,做起了战斗准备。 第15章 石头阵 震天虎和其他三虎,带着二百多名土匪,列阵在山脚下,可叫阵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也不见寨中有人下来应战。 “哈哈哈,云壁寨这帮怂货,根本不敢下山对阵。这样也好,那我们就直接攻上山去,夺了他们的营寨。” 在震天虎及五虎帮众匪徒眼中,这云壁寨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随手可得。 可是震天虎带人四处寻找,围着云壁山整整转了一大圈,能爬到山顶寨中的所有道路,都被封堵死了,就是想用绳索往上爬,可甩了半天绳头,也没有个合适的系绳之处。 除了从寨门外的台阶,一阶阶往上攻之外,再无合适的攻击路线。 老三坐地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我们就从正门攻上去,看云壁寨这帮怂货残渣,如何能抵挡得住我五虎帮。” 震天虎点了点头,只得表示赞同。为了一举拿下云壁寨,他随即向众匪徒挥着手,大声说道: “兄弟们,这云壁寨可是个好所在,抢占了它,我们五虎帮便高枕无忧,兄弟们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下山抢女人搂着睡觉,从此过上安稳舒爽的日子。 大家都要勇往直前地给本帮主往上冲!每杀一人,赏银十两,第一个攻入寨中的,赏银百两!” 众匪徒事先就知道,云壁寨已今非昔比,里面只有百十多个老弱病残,现在连下山对阵厮杀都不敢,哪里还有什么战力可言。 可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对付这么一群怂货,帮主还给出如此重的奖赏。 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激情冲脑,兴奋异常,恨不得马上就攻上山去。 就这样,震天虎一声令下,两百多名匪徒,挥舞着各种兵器,欢呼着,怪叫着,一涌而上,顺着台阶,争先恐后地往上爬,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没银子可得。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匪徒,已踏过了五十多个台阶,可令他们意外和不解的是,寨门还是紧闭不开,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应战。 难道里面的人都惊恐至极,吓得不能动弹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让敌人贴近那木质寨门,一旦靠近,只要众人用力一推,便可推倒,或是用刀砍,用锤砸,都能破门而入。 匪徒们的这一判断,多少也算是正确无误。 守在寨中的云壁寨兄弟们,望着下面众多手持兵器,个个张牙舞爪,尽显狰狞的五虎帮匪徒冲了上来, 除赵春等少数核心骨干,多少已知晓了小寨主的整个御敌方案,并未显露出太多的惊慌外。 其余的人,已吓得满目惊恐,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双腿发软,站立不稳,蹲坐在了地上。 他们对五虎帮的残暴早有耳闻,对自己这些人的战力更是心知肚明,双方一旦交手,不用几个回合,全都得死在对方刀下不可。 有些人甚至开始后悔了,真不该听小马奴的那句话:“一切包在他身上”。 现在他马奴又有什么办法。唉!悔不当初啊。有的竟害怕地哭出了声。 见此情景,一直在观察着寨门外台阶上匪徒的马奴,哭笑不得,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一边抬脚挨个踢着瘫倒在地上的人,一边骂道:“你们可真是些怂货窝囊废,只配在家伺候老婆抱孩子。 都给小爷站起身来,听小爷命令,准备杀敌!” 寨外的众匪徒更加张狂无恐了,一个个奋力攀登着,他们心里想到的,是第一个冲进山寨,得那一百两赏银,再者就是杀一个得十两。 其他嘛,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没有其他了。 冲在最前面的匪徒,再爬二十多个台阶,就要来到寨门下了,叫喊声,谩骂声此起彼伏,从中能听得出唯有胜利者才有的那种得意和自豪。 突然,丈八宽的两扇寨门突然打开了,只是没有一个人影冲出来,却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顺着台阶,从上面冲下来的,竟然是一块块一抱大小的石头。 由于马奴让人们收集石头时,只要圆形的,现在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是越滚越快,就是砸到了前面的人,也不会丝毫减速,又向后面的人砸去,一块石头滚落到地面,少说也可砸死砸伤三五个匪徒。 现在的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圆石砸到人发出的“嘭...嘭”声,和匪徒被砸中发出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着无不毛骨悚然。 更让人叫绝的是,有些反应机敏的匪徒,看到上面滚下来这么多石头,便本能地往两侧躲闪逃避。 可是马奴事先就让人将两侧的树木全砍了,只留下距地面半尺左右高的木桩,根本无法为他们提供掩护。 反倒是滚落下来的石头,一旦撞到那些木桩上,便会蹦起一人多高,满天飞舞的石头,其杀伤力更大,不是砸到人的脑袋,就是砸着前胸。 这一大波石头,沾着块块血渍,滚落到地面后,马奴这才现身。他站在寨门口,冷冽的目光看着下面满台阶的死尸和伤者,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和怜悯之意。 许多被砸断胳膊,砸烂腿的匪徒,在不停地挣扎和惨叫着,马奴实在不想继续看着这惨景,扭头对身边的赵春等人说道: “再放下去几根滚木,算是打扫清理战场吧。他们被石头砸中,伤得很重,已没有存活的可能和必要,那就让他们快些解脱,早点去投胎,来世也好做个普普通通的善良百姓。” 几根合抱粗的圆木,从高处滚落了下来,所过之处,台阶上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家伙,再没有了动静和气息。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这场惨烈的攻防战就变得死尸遍地,鸦雀无声。 震天虎带着老五娇娇虎,因在后面指挥和督战,没有上到台阶之上,算是逃过了此劫,保住了性命。 但带头冲在前面的老二笑面虎,被石头砸断了一条腿,他还算是机灵,受伤后,见势不妙,便不顾一切,咬牙顺着台阶拼命往下滚,还得和那一根根合抱粗的圆木比速度,总算没有被打扫清除掉。 老三坐地虎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块大石头砸在了他的头上,当时就没了命。 五虎帮兴冲冲而来,原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攻下云壁寨。 可顷刻之间,就被砸死六七十人,伤者过百,而且多为伤筋动骨,断胳膊断腿的重伤,没有大半年时间,恐怕是无法康复了。 震天虎目睹这一切,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恶狠狠地骂道: “云壁寨这个主事的小娃娃,真他妈的阴损,竟然用上了这法子,此仇不报,老子何以为人!” 可清点人数,能战者已不过四五十人,再打下去,毫无胜算不说,搞不好还要全部交待在这里。 特别是剩下的这些人,已被那铺天盖地滚下来的大石头,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 …“唉!” 只能是以后再想办法了。震天虎骂了一声,顾不上满台阶横七竖八的尸首,只搀扶着还能走动的伤者,灰溜溜退离了云壁山。 看到五虎帮退走,云壁寨中,再无惊恐和惧怕,取而代之的是,欢呼声,雀跃声响成一片,人们对马奴那句“一切包在小爷身上”,这时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体会。 就是那些个吓破了胆的,此时也再无惧意,还得意地吹着牛皮:“我也抛下去了两块大石头,少说能砸死好几个”。 连面都没有照,只用那些石头,就将残暴无比的五虎帮砸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这哪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所能办到的。 “马奴小爷,您真是天神般的人物,无所不能的存在,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名正言顺的首领,是云壁寨的寨主。” 马奴微微笑了笑,向大家摆了摆手: “我早说过的,山寨转危为安后,小爷总是要下山的。现在还不是商讨此事的时候。 五虎帮近期没有胆子,也没有力量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但还有其他几个匪帮,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象这样的战绩还多着呢,你们就瞧好吧,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包在小爷身上。” 众人都去忙着打扫战场,掩埋死尸了。小马奴只身站在寨门前,目视远方,一阵微风拂面,激起阵阵豪情。 小爷既已回穿到这大夏王朝,那就要根据自己前世的初心和理想,做出些跨时代的丰功伟绩来。 想到这儿,马奴不禁双手高举,喃喃自语道: “什么江湖大佬和帮派,什么朝廷权贵和豪门,全他妈的是狗屁!只要你们敢为祸地方,残害百姓,阻挡小爷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必让你们生不如死,灰飞烟灭!” 这晚,马奴陷入了沉思。首战大获全胜,这自是使他欣喜万分,对那些莫名进入自己脑中的种种建议和作战方案,更是赞赏有加,可这真就是网文中常常出现的系统哥或金手指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如果是,给予自己的,为什么只是灵感与意念,没有丝毫实物方面的支持和帮助;如果不是,那这些灵感与意念又是从何而来。 “系统哥”是否存在?是否每到关键时刻,“系统哥”都会以那特有的方式,支持帮助自己? 这对马奴来说,直接关系着此生的成功与失败,这也太重要,太太重要了。 他必须要核实、核实、再核实,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他一刻都睡不着。 他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那就是设法试试这个所谓的“系统哥”是否真实存在,是否有求必应。 他来到一无人处,便将自己那个朝思暮想,终不可得的念头,暗暗喊了出来: “系统哥、我亲爱的、无所不能的系统哥,马奴急需枪支和弹药,渴望马上得到它!如果有了这种神器,眼下的困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分分钟便可解决。 你能设法给我送些来吗?求求你了,系统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奇迹出现。 唉......。马奴的心,顿时有一种巴巴凉的感觉。 第16章 奇异的幻觉 叶家那个文文弱弱,中看不中用的二公子,突然间变得才智异常,能力超群,很快便在帝都传开了。 正是有了他的存在,叶家从破产的边缘反转了过来,由他一手建立的神泥商号,满打满算,开业还不到三个月,就已成为帝都最为着名的商号之一,可以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叶家也因此步入了帝都二流世家,用不了多久,必可成为帝都一流的商贾世家。 因商号成立不久,遇事都需叶鸣亲自打理,从此,他很少呆在叶府之中,只要有时间和可能,他便整天在商号里忙碌着。 在众多赞美和奉承声中,叶震天那个高兴啊,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但他也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将来这家主之位传给谁。 其实,他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因为开办这“神泥商号”,家族没出一两银子,没做任何事情,所剩七成股份,完全是次子叶鸣个人的,就是叶家的债务,也是叶鸣以债转股的方式还清的。 事实上,现在叶家的大半家产已是叶鸣个人的了,将来接任家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否则,他完全可以自立门户,那原有的叶府,不论是在财富上,还是在声望和地位上,根本不值一提。在帝都,充其量也就是个寻常百姓人家。 只是长子叶雄怎么办?叶震天实在想不出个办法来,总不能将二人的角色换过来,让雄儿现在去读那些诗书礼仪,而且……他也不帅啊……。 真是没办法,哪怕有那么点像我也好呀……叶震天嫌弃地撇撇嘴。 至于叶鸣入赘别家的事,别说叶鸣本人的态度如何,会不会同意,就是自己这个做家主的,也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呀。现在的叶鸣,说是叶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点都不为过,怎么可能入赘别家。 在整个帝都,那些家有未嫁千金的豪门世家,一提起叶鸣这个万般难寻的奇少年、金龟婿,个个想认识,想结交,想着他能成为自家女婿,可想归想,再没有哪家敢于说要招其入赘了。 反倒是家家都在想方设法,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孙女,送进叶府,做这位神泥商号大股东、叶家二公子的媳妇。 这段日子,前来叶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有时都排起了长龙。 这下可把叶震天高兴坏了,整天价忙着接待媒婆,想着从众多豪门千金中,挑选自己最为中意的儿媳,一天下来,累得是口干舌燥,腰酸腿软,可作为叶鸣的便宜老爹,他还是亲自迎来送往,屁颠颠地跑前跑后。 对此,叶鸣是左右失措,哭笑不得,甚至有点不胜其烦了。他不得不以商号有事为由,天天设法离开叶府。 作为一名穿越者,在叶鸣的观念和记忆中,男女情爱,那一定是双方相互钟情,卿卿我我,海誓山盟,哪里需要父母插手。 自己的女人自己选,他绝不可能接受由父母包办的婚姻。 只是在这个封建时代,道德礼教和风俗习惯犹如一座座大山,横挡在男女之间,特别是那些少年儿郎和怀春少女,平时很难有相识相会、直接面对的机会,更别说谈情说爱,你侬我侬了。 许多婚嫁者,直到进了洞房,揭开盖头,才第一次见到马上就要与自己同床共枕,干那羞羞之事的夫君或娘子,至于双方是否喜欢,能否接受,这在家族大利面前,并不是什么大了不起的事,除了本人外,谁都不会在意。 唉,这可真是个不讲人性的时代。 可对叶鸣这个穿越者而言,前世的观念和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对那男女情事,他在前世就有着丰富的经历和经验,那激情似火的感觉,那刻骨铭心的体验,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使他心如火烧。 加上这十四岁的身子,正是荷尔蒙直线上升的时候,与生俱来的那种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压都压不住。 现在可好,天天有人来提亲,无疑是超级强大的外部刺激,体内的原始力量被一次次诱发。 冲动、渴望......。 每到这种时刻,叶鸣的那颗小心脏禁不住“卟、卟”跳个不停。在幻境中,甚至出现过与比自己还要小些的女子……。 啊!不对...,这种种遐想,很快便被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所压抑。 在前世,这年龄的少男少女,充其量也只是抛个媚眼,传个纸条什么的,过过虚瘾罢了,要是来真的,可没有哪个人敢。 叶鸣帅气的小脸憋得通红。 “大东家,其他股东都到齐了,股东会是否现在就开始?” 神泥商号的刘掌柜来报,总算将叶鸣从窘迫中拉了出来: “那就开始吧。” 随着刘掌柜进入议事房。 “叶大东家好......” 在场的人纷纷问候着。自神泥商号成立以来,其他股东和伙计们,都已习惯称呼叶鸣为大东家了。 顾文涛、陈英杰、刘兴财等股东都已到齐。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么个半大孩子坐在了首座,怕是早就皱起眉头甩袖而去了。 但现场的各位股东,却没有任何的不服和怨言,他们很清楚,坐在上座的,那可不只是个半大孩子,还是他们货真价实的财神爷! 对财神爷,哪怕是尚未成年的财神爷,恭敬些,总归是没错的,哪个会与银子结仇啊。 今天是神泥商号成立以来,召开的第三次股东会。叶鸣直奔主题,他说道: “今天请各位叔伯来,有两件事相商,一是我们神泥商号自开业以来,今天是首次分红,需要大家合计出个章程; 二是就如何扩大生产经营,想听听各位股东的意见......。” 可他刚刚说明这次股东会的议题,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声音: “炸药……枪支……我需要这些神器!...我迫切需要这些神器!” 叶鸣不知这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幻听,还是真有这么一个声音,如果是真实的,那它从何而来,又是由谁发出? 叶鸣搞不明白,但他有一点却是十分笃定,那就是其中充满了期待、恳求的意味,看来不解决这个问题,脑子里的声音怕是停不下来了。 叶鸣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无法阻止这声音、这信息进入自己的脑际。 会是开不成了,他只得将股东会的主持之责,交到了二股东顾文涛手里,说自己身体有点小恙,便从议事房出来,回到了自己办公兼住宿的房间。 “炸药,枪支?”这对自己这个理工博士而言,并非难事。 在这声音的呼唤下,叶鸣不自觉地将炸药的配方和制作流程,在头脑中仔细地过了一遍,似是在回应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他仿佛还担心对方理解不了,又找来几张纸,一笔一划地,认真勾划起了枪支的零部件设计图和火药的具体配比方案。 叶鸣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一种冲动,难以克制的冲动。 记得在穿越前,曾有一篇报道,说的是西方有一对同卵双胞胎姐妹,从小失联,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相互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一日,其中一人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慌和危机,便在莫名的激情冲动之下,乘飞机赶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她到后才发现,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发生了车祸,急需手术。 一验血,才知是自己的双胞胎亲妹妹,由于有了姐姐提供的血清,手术十分成功。 由此,还在国际社会引发了一场关于“心灵感应”的大讨论。 后来,科学界又开始了对量子纠缠的研究。难道在不同的空间,存在着一个与自己灵魂相通的人? 唉......,就是自己这个理工博士,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然现象?还是自己的幻觉。 随着叶鸣最后一笔落定,脑海中的声音也渐渐消匿,再回到议事房时,在顾文涛的主持下,两个议题,基本有了一致的意见。 神泥商号开业三个月,共获得利润四万六千两。 大家一致同意,为保证扩大生产和销售,以分六留四的比例进行分红,六成按股本分给所有股东,四成用于扩大生产规模,主要是增加对运输力量的投入,以便将来把神泥销往全国,赚取更多的利润。 现在就等着叶鸣回来拍板了。 叶鸣自然也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此事确定了下来,宣布散会。 还没有出议事房,一名叶府家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后,说: “二少爷,家主让在下来传话,要你今晚务必回一趟叶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不知又是哪家来提亲了……” 叶鸣撇撇嘴,脑中不自觉地出现了联想—若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我…… “禽兽!禽兽!连面都未见,更无丝毫情感,就想着......。” 叶鸣作势扇了扇自己的脸,便匆匆离去。 而那名家仆,呆站在原地发愣,二公子这病……似乎也还没全好啊……。 第17章 阴谋诡计 “父亲,又是哪家来提亲了?您拒了他们就是,鸣儿年纪尚小,况且商号很忙,现在还不想考虑这婚姻之事。”一见到叶震天,叶鸣便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地脱口说道。 “鸣儿,今天为父叫你来,并非为了你的婚事,而是另有要事与你相商。” 不是这事,那还会有什么事,难不成家中又缺银两了? 想到这儿,叶鸣十分自信地开口道: “若家族有了亏空,父亲切莫慌张,需要多少银子,相告于鸣儿,由鸣儿解决便是。” 叶震天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次子,轻轻摇着头: “多亏鸣儿你以债转股的方式偿还了那些债务,还不时补贴家用,近来家中并不缺银子。” 叶震天轻咳了一声,脸现难色,缓缓接着说道: “今天找你来,为父是想...想让你哥哥叶雄,也…也能够参与到神泥商号的经营中去。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你们兄弟俩掌控商号,相互扶持,更稳妥些。” 听到父亲这么说,叶鸣是满头黑线。这一定是叶雄在父亲耳边嚼了舌根子,可便宜老爹说出的话,提出的要求,自己又不好直接回绝,他略一思考,只得无奈地问道: “不知父亲想让哥哥如何个参与法?” 看着次子这神情,感觉这事儿有戏,叶震天顿时来了兴致,声音也放大了许多: “这个好办,鸣儿给你哥哥转让些股份,那他也就是神泥商号名正言顺的股东了。” “此事办不成的,商号在成立之时,就有规定,不再增加股东。” 叶鸣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笃定绝然,他可不想在这一根本问题上,给自己这便宜老爹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和空间。 “可...可你是大股东呀,转让的又是自己的股份,这么点儿事都办不成吗?”叶震天稍感不满,更为不解地说道。 “商号章程中明确规定,就是有人想转让或出售自己名下的股份,也需得到全体股东的同意,而且商号其他股东,有着优先接手的权利,只有在所有人放弃这优先权利的情况下,才能由外人接手。 我这个大股东也不能坏了规矩。” 叶鸣耐着性子给父亲做着解释。 心中却暗暗骂道,叶雄这个在家族内横行霸道,在外面狗屁不是的玩意儿,还想成为神泥的股东,真是只癞蛤蟆! “这......” 听叶鸣这么解释,叶震天一时无语。他也明白,自己提出的这一要求,确实有点过分。 这神泥完完全全就是叶鸣的,别说是叶雄了,就是自己这个做父亲、当家主的,也没有分毫,哪里有什么发言权。 可答应了长子叶雄,现在办不成,总觉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你哥哥参与到商号的经营中吗?” 叶震天的声音更为恳切了。 叶鸣心中一阵冷笑,你可不仅是个便宜爹,还是个偏心眼的爹,事事都向着自己那个嫡长子。但毕竟是原主的亲生父亲,自己也不能太过分,总不能让他一点心愿都达不到,那他必会暗骂自己是个不讲兄弟情谊,冷酷无情的不孝子。 叶鸣略一思考,便说道: “也不能说没有,他可应聘成为商号的雇员。今天股东会刚做出决定,要把神泥销往全国各地,为此将成立一个专门从事运输的分号。他可以到这个新分号任职做事。” “那他能当主事的吗?”叶震天多少又来了兴趣,问道。 叶鸣摇了摇头,说道:“按规定,所有分号的大掌柜,均由一名股东兼任,哥哥就是去了,最多也只能做二掌柜。 再说了,父亲,别说是神泥商号了,就是咱叶家原有的产业,换作是您, 敢让他去主事吗?” 叶震天一滞,叶家之前的亏损项目,叶雄可是都参与了的,虽不能说全是他的过错,但他确实也没发挥什么好的作用,叶震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长子,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堪忧,还...还存有私心......。 真要由他主事,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就是亏损赔钱也在所难免。 哎,叶震天暗叹一声,是啊,自己都对这个长子不放心,何况一向与他不对脾气的次子叶鸣呢。 叶雄得知自己不仅得不到神泥的股份,当不了股东,就连分号的大掌柜都做不成,恨得差点咬碎了牙齿。 好你个叶鸣,一时得势,竟如此不讲情份,老子现在当不成股东,得不到这神泥,将来接任家主之位,恐怕也成了未知数。 妈的,既然如此,那就毁了你这神泥商号,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看你这个窝囊废如何应对,今后还怎么猖狂! 深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叶雄与那个胡海又见面了。 “叶大少,叶家神泥商号的事情,你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由此看来,你这个少家主也是徒有虚名,在家族内部,也没有多大份量呀。” 胡海一想到当初自己想债转股,就是叶雄说了话,也没办成,还使自己当众丢尽了脸,便不屑地讥讽道。 听胡海这么说,叶雄更是怒火冲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海爷,这正是约您见面的原因。既然我入不了股,做不成股东,那就设法毁了这神泥商号。” 胡海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叶家的少家主,亲口说要毁了叶家自己的产业,自己倒是低估了这家伙的狠劲。 经过一阵密谈,胡海这才恍然,原来那个神泥商号不归叶家所有,而是二公子叶鸣独自创办的,怪不得叶雄说了不算。现在叶雄想要毁了它,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叶雄的意思,两人合作,一同将神泥搞垮,具体方法就是里应外合,由叶雄提供情报消息,包括运输路线、出发时间、押运人数和所运神泥数量。 由胡海纠集土匪,动用江湖手段,半路打劫,到手的神泥或直接出售,或索要赎金,所得银两由两人按出力多寡,进行分配。 这对胡海而言,可是一笔轻易到手的财富,稳赚不赔的买卖。自己手边就有不少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兄弟,在江湖上更是广有人脉资源,办这种事轻松平常,胡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每次打劫成功后,所得银两,我们五五分账。” 叶雄伸出五指,冲胡海比划着。 胡海却大嘴一咧,摇着头: “你想得美,我们二八分账,你二我八!” “啊?这绝...绝不成!” 叶雄彻底懵逼了,没想到胡海会如此贪婪,急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不成句子了。 胡海摆了摆手: “你叶大少的主要目的,是搞垮神泥商号,使你那个二弟失去这唯一的倚仗,确保你现在的少家主之名和将来接掌叶家。 而且你只提供消息,并不承担风险,可我的人却要冒着被抓入狱的风险,甚至还会有所死伤,要想成事,我们二八分账,我八你二,再无商量。” “海爷,这也太过了点吧,没有我的情报,你们什么都做不成,而且我也承受着巨大风险,一旦事情败露,我非被撵出叶家不可。最起码也得四六开。” 胡海思量片刻,那张麻脸上露出了一抺诡异的笑意,说道: “那我们就三七分吧,这是最后的底线,而且你必须要保证所提供的消息情报准确无误,否则,由此造成的后果全由你叶雄一人承担。” 双方这也算是一拍即合。 第二天,叶雄就放下身段,跑到新成立的神泥运输分号,去当二掌柜了。一场针对神泥商号,特别是针对叶鸣的阴谋就此开始了。 话分两头,千里之外的云壁寨本已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旗倒人散。 谁都没想到,在小马奴的运筹帷幄和亲自指挥下,竟将前来攻山的五虎帮打得七零八落,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和伤者不顾,仓皇而逃。 最令人叫绝的是,双方并没有对阵,己方没有一人伤亡,就取得了如此完胜。这可是云壁寨竖旗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战绩。别说是云壁寨了,就是在整个大夏江湖道上,也未曾听到过有杀敌过百,己方不损一人的战例。 云壁寨的兄弟们,无不用敬服的目光,望着往日这个睡马棚,吃马料,整日默不吭声的半大孩子,心中重又燃起了种种希望。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壁寨刚刚将五虎帮弃留下的死尸掩埋,石阶上的血迹还没有清洗干净,就又有聚义帮三四百匪徒,在帮主彭大发的带领下,吆五喝六地前来攻山。 只是这一次,云壁寨的众人反而一点都不慌张,个个面露期待地看着座上的少年郎,也就是他们的小寨主。 第18章 云壁寨被困 云壁寨的出入口,已被数百聚义帮匪众团团围住,帮主彭大发正与帮中骨干密谋着。 在得知云壁寨内乱过后,已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时,聚义帮帮主彭大发,便已起了歹心。 可当他带着聚义帮三百多帮众赶到云壁山脚下时,才得知,抢先一步赶来的五虎帮,不仅没能攻下山寨,还被一大波石头滚下来,砸得七零八落,死伤过半,真正是惨不忍睹。 这条直通寨门的石阶道路,绝不能走,他们可不想像五虎帮那样,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个人仰马翻。 真没想到,那个半大娃子,竟能想出这种损招。也算是五虎帮活该倒霉。 但众匪徒都认为,这对我们聚义帮并非坏事,云壁寨只是用了石头阵怪招,一时侥幸,才胜了五虎帮。 若论实力,云壁寨百十个老弱病残,只要防着不被他们用石头砸着,根本就不是我聚义帮的对手。 而且,那个五虎帮这次伤亡惨重,今后再无法对我聚义帮构成威胁了,这可是件大好事。 聚义帮众匪议来议去,竟然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谁都不去多想,如何才能攻下这云壁寨,好像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彭大发带人四处察看探寻,除了拾阶而上,从正门攻入山寨外,再无路可以上山。 就在苦无良策时,一个叫山猫的兄弟灵机一动,说道: “彭帮主,那我们就不上去进攻山寨,只将这云壁寨团团围住,他们很快便会断粮断水,用不了多久,只能是乖乖下山投降。” 彭大发稍加琢磨,猛地一拍大腿: “对呀,就算他们存有粮食,可在这山顶之上,取水不易不说,还无法大量储存。” 他赶忙找来一个云壁寨内部火并时,逃下山投奔了聚义帮的小山匪,一询问,知道山寨中只有一眼井,还时常干涸,平时就不够饮用,大半用水,都得从山下挑上去。 “好!就这么办,我们围而不攻,困死、渴死他们!” 说是围,聚义帮也只是在寨门前,离开那台阶一段距离,扎下了临时营寨。因为别处再无上山之路,那上面的人也无法下山。 就是有人用绳索从后山下来,彭大发也不怕,他反倒希望云壁寨的人全都跑光了,那自己就可不费吹灰之力,白白得了这绝好的安营扎寨之地。 彭大发得到的情报是准确的,云壁山上只有一眼井,确实不够上百人的吃喝用度。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马奴已让人在山上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坑,里面存满了水,足足可维持全山寨三四个月的用水,别说是喝水做饭了,就是洗澡,只要省着点用,也不是不可以。 彭大发要是早点知道这一实情,绝不会妄想着通过围困,就令云壁寨下山投降,或许还可避免后面的厄运落在自己及聚义帮的头上。 山寨被围已有近十天了,原先大家还无所谓,期待着小寨主拿出绝妙的反击方案。可是眼睁睁看着储水池中的水位,一天天下降,心里忍不住也犯了嘀咕。 就是赵春等核心骨干,内心也不免涌出了担忧,长此下去,这水总有用完的一天,那时可怎么办? 唯有马奴小寨主,还是不慌不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常常独自一人,全身心地玩弄着木炭、硝石和硫磺等,这些在别人眼中的肮脏无用之物,还不停地调整着比例,混合在一起。众兄弟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问。 可能是连日操劳,用心过度,马奴感觉有点累,大白天犯起了困,竟趴在堆满木炭、硝石和硫磺的桌面上睡着了。 梦境中,马奴似乎又穿越回了那个自己曾生活过的时代,只是自己已长大成人,再不是那个常常惹事生非的刺头初中生,而且还上了大学,读取了博士学位......。 突然,灵光一闪,先是一堆乱码冲入脑中,很快便各归其位,清晰起来。 竟然是关于炸药的配方和制造方法! 整个制作流程,如电影视频般闪现了出来,有文字表述、有实景示范。更让马奴惊喜的是,还有几张制造枪支部件的图纸,一笔一划地在自己的脑中勾勒了出来。 从梦中苏醒,马奴惊喜异常,猛地从床上跳起,他顾不上吃饭睡觉,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 他把梦中出现的所有信息,统统整理了出来,照方抓药,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实验,脸都被烟火熏黑了,终于将那炸药配制了出来。 虽然还远没有达到前世炸药的威力,但在这个时代,也是足足够用了。 瞧着手中配制好的炸药,马奴心中大喜,猛地推开门,光着脚就跑到院子里,冲着太阳高呼: “系统哥nb!有了这神物,穿越者统治世界的时代到来啦,小爷我必可纵横江湖!” 他其实并不知道出现在自己脑中的这制作之法,是从何而来。此时马奴根本顾不及思考那么多,便将这天大的功劳理所当然地归到了“系统哥”身上。 赵春刚好来找小寨主,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震惊! 我们都在担忧聚义帮的围困和进攻,而小爷却如此地轻松自在,还...还欣喜若狂。 这脾性、这心志、这视野和格局,何人可比啊! 不对,难不成小爷已有了应对聚义帮围困的办法啦? 如是这样,那小爷可就是战无不胜的天神,是值得我赵春终身相随的首领! “咦?赵春?来得正好,你去查一下,看谁去过聚义帮的老窝,现在是否还认识路。” 赵春一时反应不过来,聚义帮的老窝?小爷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些。 但一段时间以来,常在马奴身边,他得出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经验:那就是面对小爷的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不折不扣地坚决执行,总没错! “遵命!我的寨主小爷!” 很快,赵春就带着两人来了。 其中一人说道:“小爷,三年前,我曾跟随老寨主去过一次,基本上还能找到那个地方。” 另一人面带羞色,小声说道:“我叫小六子,曾在聚义帮呆过一年,但在聚义帮,如果不是他彭大发的铁杆亲信,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和本事,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在下就设法脱离了聚义帮,投奔到了云壁寨。” 马奴顿时来了兴趣,他赶忙向小六子问道: “那你说说聚义帮老营的地势地貌和建筑特征。” “他们的老营建在丘陵之中,四周虽有密集的灌木林,很难被外人发现,但没有高山可做倚仗,为防官府和其他帮派来袭,只得围着营寨建起一道墙,也不是很高,四个角上用木材搭建有岗楼。” “那里面的房屋是用什么材料盖成的?”马奴又问道。 “除了帮主彭大发住的是砖瓦房之外,多数都是土坯垒墙,木料茅草盖顶的小矮屋。” 马奴多少明白了,怪不得彭大发他们要来抢占云壁寨,他们的老窝无险可守,确实不是一个匪帮能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他暗暗骂道:小爷非让你们新的抢不到,旧的也丢掉,看你聚义帮还能在云壁山下坚持多久。 这也是他在昨晚,脑中突然出现的奇妙战法,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趁聚义帮倾巢而出,营寨空虚,彻底毁了他们的老窝。 “从云壁山出发,大约多长时间能到达那儿?”他又向小六子问道。 “也就百十多里,六子识得路,要是走得快些,当天就能到达。” 马奴看着面前这个思维缜密,对答如流的小六子,很是满意和欣赏,这小子长相一般,但确是个可用之才,今后要多多提拔。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击溃聚义帮,彻底解除山寨被围的局面。 马奴猛地站起了身,对赵春吩咐道: “你挑选十名年轻力壮,胆大心细的兄弟。” 赵春一时不明白这位小爷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也不敢多问,寨主小爷既要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一个时辰过后,十名山寨中算得上是最精壮的汉子,集中在了马奴面前。 此时的马奴就象一名统兵将帅一般威严,他大声说道: “聚义帮倾巢出动,誓要夺占我云壁寨,那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趁其营寨空虚,百里奔袭,彻底毁了他们的老窝,看这帮杂碎还能在此坚持多久。 你们十人是寨中的精锐,也是我云壁寨未来的希望。 明早天不亮,随小爷从后面下山!” 马奴又对小六子两人吩咐道:“还有你们二人,认识路,作为向导,一同前往。” “寨主!现在聚义帮就围在山脚下,兄弟们的生死存亡全系在小爷你一人身上,云壁寨一刻都离不开你啊。 要不...要不,由...由在下带人去吧。我赵春,愿为寨主...小爷,赴汤蹈火!” 赵春情急之下,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第19章 炸药的威力 马奴轻轻拍了拍赵春的肩膀: “这事儿非小爷前往不可,你留下来守着山寨,想那个彭大发也不会在近几天就发起进攻。” 马奴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继续说道: “这老家伙在等着我们断水断粮,不得不主动下山投降呢。” 看到赵春还是呆站在当地不动,马奴知道赵春这是怕自己此去会有危险,还担心山寨被攻破,便进一步安慰道: “你尽管放宽心,现在聚义帮的精锐全部都在这里,他们的营寨只有少数老弱留守,还得隔三差五往这里押运粮草,更为空虚。毁掉它,简直易如反掌,最多三天,我们便可得胜归来。” 最后他拍了拍赵青的肩膀,七分信任,三分鼓励地说道: “万一聚义帮提前发起了攻击,那你就带领兄弟们,就像上次对付五虎帮那样,用石头砸下去便是。” 十多名兄弟都睡觉去了,一直到了三更时分,大家又集中了起来。 按马奴的要求,他们身着紧衣,只携带着防身用的短兵器,个个目光坚定,精神抖擞。 有了打败五虎帮的先例,他们现在相信,跟着这位小寨主出战,必能取得胜利,获得战功。 就在要出发时,马奴却将大家带到了自己的住处,给每人发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约一尺见方的布包,外面用细绳一圈圈紧紧地捆着,还留有一根数尺长的绳索。 “寨主,这是什么呀?” 所有的人都不知这是何物,更不知在这关键时刻,让大家带着这么个七八斤重的物件有何用。胆子大点的,不免脱口问道。 马奴神秘一笑: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着你们想象不到的妙用,这次毁掉聚义帮老窝,全凭它了。 大家一定要小心背好它,千万不可掉到地上,更不能与硬物碰撞。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等在路上,小爷再慢慢教你们怎么使用。” 在马奴看来,虽说自己一时还造不出枪支,但这炸药也可派上大用场。 云壁山北侧,这一方向也是距离聚义帮老营最近的地方,山崖顶部,按马奴的吩咐,已有一条拇指粗,长达三十多丈的绳索,顺着山壁垂放了下去。 马奴又将一根细一点的安全绳系在自己腰间,双手抓着那根粗绳,整个身躯就象一只壁虎,从山顶降落了下去,赵春等人紧紧拉着安全绳,一尺尺同步往下放着。 马奴双脚落到地面后,解下安全绳,抖动了几下,向上面发出安全落地的信号,安全绳马上就被拉了上去。 很快,又一名兄弟从山顶下来。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还未亮,十几人就下了云壁山。在小六子的引领下,一行人离开了山寨,向聚义帮的老营出发了。 一路上,马奴向大家讲解着那个布包的用途和使用方法。大家听得个个目瞪口呆,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么个小布包,能有如此威力?” 马奴做出一个安啦的动作,道:“只要你们按小爷说的要求操作,就会知道它的威力和厉害,到时看好吧。” 由于马奴他们是从云壁山北侧下山的,离聚义帮营寨近了二十多里路。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就已来到了聚义帮营寨附近。 马奴让大家先隐蔽休息,吃点东西,而他则与小六子,沿着寨墙侦察了一圈。 营寨四周都是茂密的灌木林,不知道的人,就是走到十丈开外,也不一定能发现。 令马奴意外的是,除了寨门有人值守外,就是营寨四角的了望塔上,也没有了岗哨,由此可见,营寨之中,确实没有多少人手了。 马奴原来的计划,是要等到下半夜,待里面的人熟睡后,率领众兄弟,设法翻越寨墙,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里面。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 天刚刚黑下来,寨门站岗的土匪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便大声问道: “什么人?” “月山兄,轮到你上岗了呀,我们奉彭帮主之命,回来取些攻山用的绳索。” 外面有人大声回答着。 天黑前,马奴带着小六子一同来此侦察时,小六子就说负责把守寨门的这名土匪叫周月山,是聚义帮的一名小头目,过去两人相识,关系还算亲密。 小六子还介绍说,此人为人正直,功夫身手也不错,只因不是彭大发的亲信,在聚义帮中混得也是一般般。 马奴这才改变了原有计划。 周月山虽因天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么晚了,不可能有外人跑到这密林中来,对方还能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对方这声音,虽一时听不出是哪个兄弟的,但很是耳熟,那只能是寨中兄弟。 寨门刚打开一条缝,外面就冲进来几个强壮的汉子,把周月山控制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你们...” “别怕,我们是云壁寨的,只要你如实回答小爷的问题,保你生命无虞,还有奖赏。要是有意隐瞒,说半句假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周月山只听得一个稚嫩却冷漠的声音,抬头窥视,竟然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半大孩子。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月山兄,别来无恙。这位小爷是我云壁寨的寨主,他可是一位无所不能,神一般的人物。 五虎帮就是惨败在这位小爷一人手里,死伤了上百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月山兄切不可错过机会,更不要小视、违逆我们这位小爷...和云壁寨啊。” 周月山看到说话的,竟然是离开聚义帮一年多的小六子,两人从前可是同住一屋的好兄弟,自是十分熟悉。 云壁寨?寨主…还小爷……?这哪儿和哪儿呀。 周月山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威严的小爷。突然醒悟到了什么。 原来这就是那个近来风头正劲,威名远扬的云壁寨小寨主。 周月山赶忙满脸堆笑,对马奴躬身说道: “马寨主...马小爷请问,在下绝不说半句假话。” “营寨中现在还有多少人?” “彭帮主带人去了云壁山后,只留下二十多人看守营寨,昨日有六人押运物资也去了那边,明日晚上才能回来。现在营寨中只有十五人,其中多为老弱病号。” 周月山确如他承诺的那样,知道什么,就毫无保留地都说了出来。 马奴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多了些友善,少了些威冷,他摆了一下手,两名云壁兄弟随即松开了压制着周月山的手。 “彭大发不在,谁在寨中主事?” “是彭帮主的一位拜把兄弟,外号叫姜铁头的。” “这个姜铁头武力功夫如何?平时为人又如何?” “他是彭帮主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亲信,加上身手好,帮内兄弟们都怕他,平时也总受他欺辱,但是人人敢怒而不敢言。” “他住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干掉他。” 第20章 恳请小爷收留 在周月山的引导下,马奴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姜铁头的住处。 行走间,周月山还告诉马奴,这个姜铁头心狠手毒,在方圆百里,是恶名昭着的惯匪,手上沾有不少寻常百姓的血,附近村镇,就有好几个年轻女子毁在了他手里。 “竟还是个淫贼禽兽!”马奴愤愤道。 周月山和小六子不约而同地点着头。紧接着,周月山却长叹了一声: “可他是帮主的兄弟,武功又高,谁也奈何他不得。” 马奴心中一阵冷笑,也没再说什么。 这是一座三间连为一体的土坯房,虽有院墙,却没有院门,只有个门框。 马奴带着两人潜入进去,在房门外静听,以确定姜铁头睡在哪个房子里。 很快,就听到中间的房子内传出轻微的酣睡声,经周月山和小六子确认,正是那个姜铁头无疑。 退到院外,马奴小声命令道: “将你们带来的那个布包,在前面门口放一个,在后窗下也放一个,一定要轻拿轻放,按要求操作,千万别弄出声来,惊醒了里面的人。 安装好后,要同时点燃上面的导火索,然后迅速撤离。” 有两名兄弟自告奋勇,拿着布包和火折子,转身就潜入了进去,不大一会儿,两条人影就飞跑了出来。 马奴向在场的所有人命令道:“大家都卧倒!” 也就几个呼吸之后。 “轰!轰!!” 接连两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房子顿时飞向了半空,随后就是房梁木头、石块和渣土掉落发出的“噼啪”声。 转眼间,房子已变为一片废墟,里面那个姜铁头,在睡梦中就被炸上了天,连一块能辨认出人形的尸首都没留下。 虽然事先已从寨主嘴里,多多少少知道了这东西的性能和威力,但大家还是被这巨大的响声和景象吓呆了,这么个小布包包,竟能将房子炸上天! 一双双惊恐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马奴这位小寨主,犹如仰视天神一般。 马奴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理会大家,他转身对周月山说道: “姜铁头没了,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儿的头。” “姜铁头...没...了...?” 细一想,这说法也对,姜铁头不仅是死了,而且确实是“没了”,因为他死得连块成形的尸首都找不到了。 特别是当周月山听到后面半句,惊恐之余,更是一阵激动,赶忙向眼前这个少年躬身施礼: “在下周月山!从此跟定了小爷!月山对天发誓:从今天起,一切听小爷您的吩咐,服从小爷的指挥,为小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马奴对周月山这副恭敬神态并不怎么在意,他扶起周月山,诚声说道: “今后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马奴又瞅了一眼面前这废墟,接着说道: “这么大的响声,已将营寨其他人惊醒了,此时不是惊慌失措,就是东躲西藏,你去把他们召集到这儿来吧。” 不大一会儿,十几个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人来到了面前。 他们望着已被炸成废墟的姜铁头宅院,又偷偷瞅着四周站着的十几名陌生的精壮汉子,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还他妈的在睡梦中呢,这就成了人家的俘虏了。 马奴扫了一眼这些人,开口说道: “我们是云壁寨的,原本要将这营寨连同你们这些留守人员一同毁掉的。 可听小六子和周月山说,你们是老相识,而且都是良善之人,从无大的劣迹,所以只干掉了那个作恶多端的姜铁头,放你们一条生路。 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各自逃命去吧,半个时辰之后,这儿将变为一片火海。” 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脸文绉绉样子的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个人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只是...只是帮内仓库中,却有着许多金银和宝贝,烧掉了实在可惜。” 马奴一阵惊喜,还有金银和宝贝,这可是意外收获,不要白不要: “走,我们到仓库看看去。” 那人又怯声说道:“那仓库名义上是帮中的,其实就是彭帮主个人的,钥匙也只他一人有,那仓库建得十分牢固,没有钥匙,进不去啊。” “无妨,在这天下,还没有小爷弄不开的锁,打不开的门。” 仓库距彭大发那栋砖瓦房不远,全部用石块垒成,那扇木门足足有半尺厚,装的还是一把暗锁,只能看到个锁孔,没有钥匙,确实不易打开。 “再拿一个炸药包过来,将它紧紧贴着门上放好。”马奴吩咐道。 炸药包很快就安放好了,大家已见识到这玩意的厉害,还没等马奴发令,人们已退到了十多丈之外,还都趴在了地上。 “轰”地一声,那门不仅爆裂成数块烂木,就连门框都脱落倒在了地上。 烟雾散去,里面的东西显露在众人眼前,一个三层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物文玩,应当都是抢劫而来的宝贝,地上有四五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不少的金元宝。 马奴心里那个高兴呀,没想到这么多,这下可发财了,命令道: “全部搬出去,然后放火,将这寨子,连同仓库一并烧掉。” 所有的财宝都搬了出来,马奴对聚义帮那十几人说道: “你们每人拿十两银子,各奔前程去吧,这儿马上就是一片火海,再不是你们的容身之地了。” 可只有两人因家中有人挂念,拿银子走人了。而其他人,既没有拿银子,又不动身走人,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马奴。 “怎么,你们是嫌银子少,还是要在此等彭大发回来......?”马奴不解地问道。 突然,周月山双膝一弯,竟跪倒在地上,接着,在他身后的十多人也都跪了下来。 周月山双手抱拳,十分动情地说道: “小爷,这些人都是我周月山的兄弟,他们说了,既不想拿银子回家,更不想等彭大发回来,他们只想从此跟随小爷闯荡江湖,恳请小爷收留。” “恳请小爷收留。” “恳请小爷收留。” ......。 周月山要跟随自己,马奴是有思想准备的,也是事先就说好的,但却没想到聚义帮这么多人都要跟自己走。 面对大家如此真心实意地投靠到自己麾下,虽说这些人多数体质能力差些,可现在的云壁寨最需要的就是人,马奴也是欢喜巩异常,动情地说道: “那好,从此我们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只要有我马奴一口饭,你们就饿不着。 但有一条各位切记,既要跟随我马奴,那从今往后,就得听从小爷命令,服从小爷指挥,绝不可自做主张,各行其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动手,将这儿彻底烧掉,你们便随小爷一同回云壁寨。” 第21章 残废老者 可就在这时,周月山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对马奴说道: “小爷,在地牢之内,好像关着个老人,已经有几年了,神神秘秘的,除了彭帮主和他的几个亲信外,从不让别人接触。 我们要是这么烧了营寨,一走了之,恐怕那老人......。” “地牢?还关着个老头?那就将他放出来吧,免得被火烧死,这可就是我们天大的罪过了。” 很快,周月山就带人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从地牢中抬了出来。 这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由于长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得吓人,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老人的下半肢竟然全废了,别说行走了,就是独自站立都不可能。 马奴见此情景,傻眼的同时又有些同情,上前握住老人那枯槁的手臂: “老人家,您现在自由了,不知您家在何处?我们也好将您送回......” 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走不了,我们也会送你回家的。 这老人并没有因自己被救出地牢,而有任何喜悦之色,听说要送他回家,也只是苦笑了一下: “老夫在这世上既无家室,也无亲人,要送,还是麻烦你们将我送回到地牢中吧。” “可整个营寨马上就要被烧毁了......,您留下来只能是葬身火海。” “那样也好,在这个世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老人淡淡说道,好像死亡对他来讲,就是一种解脱,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马奴这下可真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位不能行走的老人了,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大火之中啊。 马奴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只得命人将老人抬到了装载着金银宝物的车辆上,先带回云壁寨再说。 聚义帮的营寨,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为了彻底摧毁营寨内所有的建筑,以增强对聚义帮匪徒的震慑力,马奴特意命人用两个炸药包,将彭大发那栋砖瓦房也炸成了一堆瓦砾。 天刚亮,马奴与原班人马,加上新投诚的十几人,带着从仓库起出来的金银财宝,和那位无法站立行走的老人,离开了熊熊燃烧着的营寨。 经过一整天的疾行,马奴带着大家又从原路回到了云壁寨北侧,只是出来时是顺着绳索爬下来的,容易些,现在却是被一直等候在山顶的兄弟们,用绳索一个个吊了上去。 别的人还好说,只是为了将那位老者弄到寨中,却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最后,马奴让寨中的兄弟找来了一个藤椅,将老人紧紧地捆在上面,这才慢慢地拉了上去。 在云壁寨门前,围堵着的聚义帮匪众,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在满怀信心地等着山上断水断粮,云壁寨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地下来跪地祈降呢。 又过了两天,云壁寨脚下,聚义帮的临时营寨,突然乱了起来。 “什么,我们的营寨被烧啦?” 几个负责运送粮草物资的匪徒,面对暴跳如雷的彭大发,个个满脸惊恐,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我们回去取运粮草物资时,发现整个营寨已被烧成一片灰烬,就是您的宅院和那个用石头建的仓库,也完全垮塌了,看似发生过强烈爆炸。” “姜铁头和那些留守人员呢,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众人摇着头: “营寨中空无一人,那些兄弟,恐怕都已......。” 他们认定那些留在营中的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可没有见到尸体,也不敢说他们都已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哪方势力与我聚义帮有如此仇恨,竟敢......。” 还没等彭大发把怒火撒出来,突见一名小喽啰跑了进来: “帮...帮主,山上用箭射下来一封书信。”说着,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彭大发手里。 “彭帮主,你聚义帮不讲江湖规矩和道义,无故进犯围攻我云壁寨,欲将我等困死在山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小爷已带人一把火彻底烧毁了你们的老营。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你们是咎由自取,如若不服,大可攻上山来。哈哈。” 信的最后,还画了张图,荒山野岭之中,趴着一只癞皮狗,旁边还写有四个大字“丧家之犬”。 彭大发看罢,气得是血脉喷张,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咬牙切齿地大声骂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王八蛋使出的阴招。” 他心一横,也不管不顾原来的围困计划了,对众匪吼叫道: “是云壁寨烧了我们的营寨,使我们没有了后方依仗,今后也没有了安身之所,那我们现在就冲上去,杀光他们的人,夺占了他们的山寨!” 帮主下令,众匪徒不得不向前。可当他们快要踏上台阶时,个个却是战战兢兢,没有人敢于冲到最前面。 他们知道,五虎帮就是在这台阶上,被滚落下来的石头砸死砸伤了十有七八,现在那台阶上还留有死伤者的血迹。 不论彭大发在后面如何催促叫喊,众人就是没有谁愿意率先踏上台阶。 就在这尴尬之际,突然,从上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聚义帮的兄弟们,我是周月山,聚义帮的老营已被彻底毁掉,从此你们再无容身之地......。” “啊,是月山兄弟。” 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双手合成喇叭状,惊声喊道: “月山兄弟,我们都以为你...你死在了大火之中,可你怎么会...会在这里,其他留守的兄弟们呢?” “营寨被占,我们被抓,本以为难逃活命,但云壁寨的马奴寨主十分仁义,他不仅饶了我们,还同意我们加入到云壁寨......” 周月山的话音未落,山寨中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兄弟们,月山兄说的没错,云壁寨的马奴小爷,不仅仁义善良,待人真诚,还身怀奇才,无所不能。 我们十多人,除了刘三和张诚因爹娘有病需照顾,领了银两路费回家外,其余都心甘情愿地跟着马奴小爷上了云壁寨。” 马奴在一旁止不住地点头。 这话说得好听,太他妈的受用了,难怪前世的领导大多喜欢、信任、甚至离不开各色各样的马屁精,原来马屁听起来,竟然是这么的爽快。 “对,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地上了云壁寨......。” “云壁寨寨主虽然年少,却有着惊天的本事,彭帮主绝不是人家的对手。奉劝大家一句,弃暗投明吧,跟着马小爷,今后必有一个远大的前程......。” 上面传来的声音各不相同,但却都是山下聚义帮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居然全是聚义帮的兄弟,他们本应留守在老营中,不知为什么全都出现在了这云壁寨。 第22章 树倒猢狲散 “好你个周月山,竟敢带头反叛聚义帮,投靠了云壁寨,老子抓住了你,非大卸八块不可。” 后面的彭大发也听出了上面喊话的,都是他聚义帮的人,气得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彭大发随即也意识到,再让周月山他们说下去,军心必会大乱,他转身对众匪大声吼叫道: “周月山等人贪生怕死,卖主求荣,背叛了聚义帮,千万别听他们妖言惑众。 现在就随本帮主冲上去,将这些可耻叛徒斩尽杀绝,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众匪徒一来怕上面滚下来石头,将自己砸个好歹,那可就惨了。二来,现在老营被毁,今后聚义帮是否还能存在下去,这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暗自思考的问题,难道要跟着这个彭大发,一条道走到黑吗。 更为现实的是,这么多兄弟都投了云壁寨的这个小寨主,想必此人确有能耐,人品更差不到哪里去。 人心散了,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不论彭大发怎么叫喊,也没有人再听他的了。其实,就是他本人,也不敢踏上那台阶。 要大家冒着生命危险攻上山去是不可能了,就是将人们聚到一块,起码不散伙,也成了问题。 当晚,就有好几十人没了踪影,他们很可能是趁着夜色,悄悄上山投了云壁寨。 唉......。 彭大发见大势已去,可老营被毁,退无可退,方圆几百里之内,竟没有了自己和聚义帮的容身之地。 他只得与亲信们密谋了良久,天再次黑下来时,便将二百多匪众丢下不管,只带着十几名亲信,逃离云壁山,去当流寇去了。 剩下的人,在大骂了彭大发一通后,也没有更好的出路,有一多半的人,主动上了云壁山,投靠了马奴小寨主。 云壁寨一改往日颓势,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聚集起了近千人。 其中不仅有聚义帮的人,还有五虎帮、黑山寨的,那些得知云壁寨出了个无所不能、天神般的少年寨主的人,纷纷弃暗投明,主动上山投靠到了云壁寨。 就是那些已经下山出走了的云壁寨老人,也有不少重新返回了山寨。 这些人投入云壁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奔着马奴而来的。 大家心里认定,这个小寨主,绝非凡人,他不仅有着无穷无尽的锦囊妙计,可以克服和化解种种危局和难题,还能制作出那种“嘣”地一下就能开山裂石的神器。 江湖道上,渐渐有了传言,说云壁寨新晋小寨主,是什么火德真君转世,举手投足便可开山裂石,好生厉害。 经过十多天的忙碌,总算将新投靠来的人安置妥当。为了避免再次形成帮中有帮,派中有派,日后难免出现内斗火拼的局面。 马奴根据自己脑中突然冒出来的灵感,特意将全体人马重新进行了编组,不论是云壁寨的老人,还是新近上山的人,统统打乱,除了分出些人,专门负责山寨的后勤杂务外,将所有的人,混合编为三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辖三个中队,每个中队又设三个小队。 因识人不多,了解得更少,马奴一时也不知何人可用。就在犹豫不决时,脑中突然又有了新奇想法,那就是暂时不任命各级管事的队长,而是将前世自己上小学时就习以为常的那种值日生制度,原样照搬了过来。 不论是小队、中队还是大队,大家轮流当值管事儿,这不仅解决了眼下的管理难题,同时也好对大家进行考察,从中发现可用之人。 在大夏这个时代,人一生下来,高低贵贱即已确定,有的治于人,有的受治于人,这是血脉相承,命中注定,真可谓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宿命,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哪曾想到,在云壁寨中,却出现了人人都有机会轮值当官儿的奇事。 不论是哪个,每当轮到自己当值时,无不万分珍惜这一机会,个个都竭尽全力做好份内之事,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来。 对这些“一日之官”所表现出来的勤奋、努力和事必躬亲,尽善尽美。马奴忍不住暗暗发笑。 想想也是,自己前世上小学时,每遇当值日生,恨不得天不亮就赶到学校,将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这种争强好胜,不甘落后的心理,可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只是现在这些人还没有认识到而已。 入夜,马奴来到了韩豹原来居住的那所大宅院。现在这儿已改为了云壁寨的医务室,从聚义帮带回来的那位下肢瘫痪的老人,就被安置在这里。 “老人家,来到云壁寨后,生活可安好?” 一进门,马奴便满是善意和关切地问道。 老人看了一眼马奴,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着,可是嫌老夫什么事都做不了,还是个累赘?你这个小寨主要是后悔了,尽可将老夫丢到山下去,就是被野狗啃了,老夫也不会怪你这个半大娃娃。” “看您说的,尊老爱幼可是我们华夏人的千年传统和美谈,而且您还身有残疾,岂有不管之理。” “难不成你还要养老夫一辈子?” “既然碰到了,这也是命中该有的事,无法推脱,我也不想推脱。只是不知您老人家这双腿是怎么废的?” 老人的神色缓了许多,只见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 “这已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说着,老人抬头望了一眼马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地注视着这个少年寨主。 看着看着,老人心里不觉一怔。他又上下反复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郎,似有什么不解,问道: “你从小就在这山寨之中?” “是的,我四岁时就被劫上了山,一直是魏老爹在马棚中将我抚养长大。”马奴回答道。 “你姓什么?是哪里人?” 马奴只得叹息着摇头:“那时还太小,我也记不清了。” “如此出身,你是怎么当上这云壁寨寨主的呢?”老人更为好奇了,接着问道。 “哎,我也不想啊,我本布衣,躬耕于马棚,苟全性命于云壁,不求……” 马奴那张小帅脸显得正儿八经,故意文绉绉地拉长语调说着。 “你好好说话……”老人一头黑线。 “云壁寨遭了难,大家都没个主意,尽管我平日里低调内敛朴实无华重剑无锋含蓄温和,可我的才华却好似那黑夜里的萤火虫,闪闪发光……” “要不是老夫双腿已废,真想一脚丫踹在你脸上……”老人吐槽道。 “嗨,反正就是被大家伙儿强行抬上了这寨主之位。等事情缓了,我可不想当这个山大王,有机会还是要下山,去赚钱发财,过那无忧无虑,富裕舒爽...的美好生活。” 马奴原来还有个“美女如云”的心思,可看到老人那锐利的眼眸,最终没能出口。 老人再一次深深打量着马奴,突然说道: “可否让老夫看一下你的脉象?” 还没等马奴表示是否同意,一只老手已搭在了马奴的左腕之上,快得令人无法理解,就是马奴作为当事者,也没看清老人的手是怎么搭在自己手腕上的。 第23章 拜师 “嘶……你这身体……”老人松开把脉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愈发凝重。 “怎么?怎么了?”马奴心里一紧,不怕医生乱说话,就怕医生不说话! “难得,难得,天下竟会有如此奇异的......。”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自言自语地琢磨着什么。 “奇异的什么?” 马奴一时也有点儿蒙了,他听不大懂老人在叨叨些什么,但显然与自己有关,便追问道: “我这身子骨和脉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老人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 马奴暗诽,你这个老家伙,想把小爷吓死呀。 临走时,马奴对老人说道: “如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对这儿管理服务人员说,我已吩咐过了,让大家一定要照顾好您的生活。 等几天,我让人为您专门做一把轮椅,那时就可经常出去晒晒太阳了。” 望着马奴离去的背影,老人若有所思,但也只是露出一抺神秘的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许多天,老人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他只要有机会,便有意与身边的人提起小寨主,每当寨中兄弟们谈论起他们的马奴小寨主时,老人家虽从不插嘴说什么,但听得却是十分认真,生怕漏掉半句。 老人还专门请来了魏老爹。这两个老家伙年纪差不多,可算是处境相近,心意相通,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两天不见就心里想得慌的好友。 闲聊之中,老人对马奴算是摸了个门清。当然,除了马奴是穿越者这一惊天秘密。 这天,马奴正在山寨的空地上,观看各队操练,特别是仔细观察着各个值日官的表现。 一名负责后勤的兄弟急匆匆跑了过来,说道: “小爷寨主,住在医务室的那位老人,说有要事想见寨主。” “知道了,小爷这就去见他。” 马奴暗想,这位老人家会有什么事?该不会生活上碰到了什么困难? 难不成他是想找个阿姨做老伴,无法对别人开口,这才叫自己去见他? 这事儿可办不成,山上近千人,都还是光棍儿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前去与老人相见,竟然会是穿越以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最为重大的机遇之一,也足足可以影响到自己今后的人生。 “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小奴这就吩咐人去办。” 老人十分赞赏地望着马奴: “老夫一切均好,并不需要什么。” 马奴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想要个老伴儿,其他事都好办。 “老夫今天找你来,却是为了你这个小寨主自己的处境和将来。” “为了我?还处境、将来?” 马奴一时也不明白老人要所言何事,意欲何为,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收紧了些,一副蒙头蒙脑的样子。 “马奴小寨主,你先坐,待老夫细细说与你听。” “老人家,您别总是小寨主、小寨主地称呼在下,我听着就有点儿紧张。 论年纪,您足可当我的爷爷,以后就叫在下‘奴儿’便好。” “哈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老人说着,面色已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 “自上得这云壁山,老夫便一直在观察和了解,你小小年纪,看上去是个杀伐果断到有些凶狠的娃娃, 但实际上,你内心极善,品性纯良,更是心智超群,总能想出克敌制胜的妙招和奇思妙想......。 这也是这么多惯匪强人都愿奉你为主,听从你的命令的主要原因。 但你身在江湖,而江湖又是极为险恶的存在,仅此还远远不够。 要想做出一番惊天伟业,成为江湖一代枭雄,光有脑子和心智还不够,非得有一身绝世武学和功夫不可。唯有如此,才能保自身、护他人,才可纵横江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最终实现自身的远大理想和抱负。” 说到这儿,老人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 “上次老夫已探知,你的经脉极为异常,虽不知你这罕见的经脉从何而来,但却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材。 你有着如此天赋,只需勤学苦练,不出数年,便可成为一代武界高手。 到那时,这个世界对你而言,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才可能大展宏图。” 马奴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唾沫星子横飞的老头儿。 这老头莫不是唬我呢? 怪不得自己的肚子突然就饱了…… 好像吃了张又大又圆的饼…… “老人家……你该不会……要掏出几本武功秘籍……卖给我吧?什么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的,十文钱一本?” “???”老人虽听不明白马奴在说什么,但也知道,马奴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老人没有再说下去,却见他双手轻轻一拍,整个身躯竟然飘浮在了半空,也没见他扶碰借助什么,就转身向门口飞去,伸手将门轻轻关上,随即又转身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了原本坐着的地方。 老人家气息平稳,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面带微笑,看着马奴。 “您...您......。”马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飞来飞去的是什么功夫????” 妈呀! 爱因斯坦看了要闭嘴! 牛顿看了也会流泪! 成龙看了一定会大声叫师傅! ......。 “事已至此,也不用再瞒着你了。老夫姓陈,乃是当代圣武宗左护法,若论武功绝技,这世上能出老夫其右的也不过数人而已。 只因多年前遭小人暗算,废了双腿,后又被那个彭大发求学不成,关在了地牢,从此心灰意冷,不再想着挣脱那地牢,更无意重见天日,只想苟活些时日,尽早度完余生。 不意却遇到了你这个小娃娃,人品天赋长相气质倒也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范, 如果你愿意,老夫可将平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只是日后你若惹祸行凶,切莫说你这一身功夫是从老夫处得来的。” 马奴亲眼目睹了这个下肢瘫痪的老人,竟能凭空飞起,这是何等高绝奇妙的功夫呀。 别说是全部继承学会,就是学上个三招两式,再与自己穿越千年的学识智慧融为一体,还有那不时出现的灵异感应加持。 那简直就是爱因斯坦当神仙,抬头便可炸破天。 以后还什么“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老子以后就是天上人! 想到这儿,他突然双膝跪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不必如此,老朽已是残躯,你又是天赋异禀,断不敢以师傅自居,只想着遵从天意,将自己凭生所学,倾心相授便是。 这也算是老夫对圣武一脉的绝学传承有个交待,日后你若行善事,结善果,老夫九泉之下,也可安眠了。” 老人双目满是和蔼地望着马奴,继续说道: “但有两条,奴儿你须牢牢记住,切不可当作儿戏。” “师...陈爷爷请讲。”马奴本想叫师傅的,但老人没有答应收自己为徒,最后还是改了称呼。 第24章 诡异获救 陈爷爷慈爱的目光看着马奴,说道: “我圣武宗绝技只可用来外御强敌,保卫国家或武者对决,绝不可施于寻常民众,更不能恃强凌弱,欺压百姓,这是我圣武宗传承数百年来的第一守则。 你虽非我圣武宗正式的弟子门人,但既已学我圣武绝技,仍须严格遵守。 二是在你学有所成前,切不可让他人知晓你是从老夫处学习修练这圣武绝学,我们也只以爷孙相称,就是碰到了圣武弟子,也尽可能不让其知晓,否则会有不少麻烦,甚至遭遇不测......。” 从这天起,人们便经常看到马奴寨主来医务室看望老人,还时不时地,推着轮椅,俩人爷爷长,孙儿短的,在山寨的偏僻无人处散步聊天......。 而另一边,神泥商号的生意在叶鸣的主持运作下,可以说是做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烧制神泥的窑场又开设了五处,产量较过去翻了近十倍,不仅保证了帝都市场的需求,随着运输分号数百运送神泥的车辆不停地往返,神泥已开始销往大夏全境。 神泥商号,上至大东家叶鸣及其他股东,下至掌柜们和一般伙计,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算账收银子,以日进斗金来形容神泥商号的经营现状,一点都不为过。 就在大家欢天喜地,可以说是赚银子赚得头发蒙,数钱数得手发软时,意外却出现了。 突然间,往返各地的神泥运输车队,不时发生被土匪半路打劫的情况。 开始时,大家并未在意,这大夏王朝,本就不怎么太平,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匪帮四处可见,而神泥要销往全国各地,商号的车队南来北往,偶遇土匪强盗,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事态的发展却越来越严重,运输神泥的车队不时被抢劫一空,造成的损失也越来越难以承受,这可不仅仅是丢失了些神泥货物,更为要命的是无法按时交货,因违约需交纳巨额违约金不说,还使神泥商号的信誉受到极大的损害。 而且事态的发展也显现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诡异。 每遇打劫,按律要在当地报官,可当地官府查来查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出手打劫的,竟然不是当地的匪帮。他们有的是尾随车队而来,有的是事先就潜伏在商队的必经之路上,一旦打劫成功,便连人带货,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办案官员隐隐感觉出,这极可能是江湖上的某个大势力,专门针对神泥商号下手,而地方官府受所辖地域的限制,无法越界搜捕,也是束手无措。 神泥商号已在全国各地铺设了销售渠道和网络,大量的供货契约也已签定,现在就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了。将神泥销往全国的既定之策,因此受到了极大阻碍。 这也是神泥商号开业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危机。 对叶鸣这个穿越者而言,他能够轻松研制出神泥这种神奇玩意儿,他能谋划出种种令人叫绝的经营理念和管理、销售方式,带着大家发财致富。 但他面对土匪频频打劫,想得脑袋都要爆裂了,却丝毫没有办法,更拿不出个可行的应对之策来。 开始时,还想花些银两,将押运之责委托给镖行,这也十分符合叶鸣从前世带来的“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和部门去做”的理念。 但随着数次押运,次次被劫,镖行就察觉出了事态的诡异和问题的严重性。 神泥商号一定是被某个江湖大势力盯上了。押运风险实在太大,就是给再多的镖资,帝都所有的镖行,都不愿、也不敢再接神泥商号的镖了。镖师们的风险高不说,反过来还容易砸了自家的招牌,得不偿失。 商号自己设法增加押运力量吧,可派出什么样的人,派出多少才能保证安全?一家民间商号,总不能组建一支军队吧。 向官府求助也不是办法,事发前,不知该向何处官府求助,而事发后,既抓不到人,又取不回货,求助官府又有何用。 面对如此危局,叶鸣失眠了,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这可是他穿越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不到一月,就消瘦了许多。 就在叶鸣苦苦思索,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伙计匆匆赶来报信: “大东家,押运神泥送往宾州的韩掌柜派人送信儿回来,说...说......。” “说什么,他们又被劫了吗?”叶鸣心中一凉,懊恼地追问道。 “劫是被劫了,只是...只是正当匪徒们将我们的押运人员制服,要抢走车辆货物时,突然出现了一帮蒙面人,他们将劫匪打得七零八落,张皇逃走。 韩掌柜他们,原以为这也是来打劫的,可...可他们打跑了劫匪,并没有劫走我们的货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冲我们的人笑了笑,就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就这样消失啦?那我们的货物......?”叶鸣也是大感意外,一头的雾水。 “现在韩掌柜他们已将货物安全运到了目的地,按期如数交到了下家手里。” “竟有这等好事,你不是在做梦吧?”叶鸣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大东家,这事儿千真万确,是在下亲耳听报信之人说的。” 这名伙计兴奋地继续说道。 叶鸣再三核实后,心中是一阵欢喜。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一定是与那帮劫匪有仇冤的另一个帮派,前来寻仇,恰好碰上了,才使神泥商队免遭打劫,纯属偶发事件。 可是,这种巧得不能再巧的奇事却再一次发生了。 数天后,叶鸣又接到了报告,说运往南方的商队,在中途碰到了土匪,也是在关键的时刻,又出现了一群蒙面人,这次这群蒙面人出手更狠,不仅赶跑了劫匪,还将为首的匪徒,打断了双腿。 临走时,为首的蒙面人,当面警告土匪说:“如再敢对神泥商号的车辆出手拦截,必取尔等性命。” 据当时在场的伙计形容,那个为首的蒙面人,虽无法看清面目,但从体型和话音上分析,应当是个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 同样离奇的事接连发生了数次,而且还在延续,这就不能只用偶发事件来简单地解释了。 难道冥冥之中,上天在眷顾着神泥商号,出手为我叶鸣排忧解难? 这怎么可能。可若不是如此,叶鸣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种种诡异事实。 第25章 必须马上行动 而更让叶鸣惊异的是,事情并未就此终结。随后接连发生的,商队被劫又被救的事件,都有一个共同之点。 那就是叶鸣自己心里越是关注、挂念,越是担心途中出事的商队,却总是平安无事,即便半路遇到土匪,被打劫,总会有蒙面人及时出现,加以解救,好似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这种奇怪的现象,在叶鸣内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他开始怀疑,客观发生的这种种现实,一定与自己的心绪,与自己的关切,有着某种关联。 难道真有上帝存在,基督庇护?亦或是佛祖保佑? 这哪和哪啊,怎么可能! 叶鸣甩甩头,自己可从来不信这玩意儿。 在前世,自己从小到大,不、不,应当是从十四岁到成年,因为头脑中,没有丝毫儿时的记忆,自己都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可是…自己都能穿越到这大夏朝了,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呀。 好像…上帝、基督或佛祖的存在也很是现实,可这些高居上天的大神为何要出手护佑自己?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叶鸣揉了揉太阳穴。 这世间缘源,本就奇妙,如天理循环,周而复始,蜉蝣不可解也。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见如来。” “何以故?” “如来所说身相即非本相。”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对叶鸣而言,上帝和基督是西方的大神,相距太远,就算是这些神祗能顾及护佑到自己,他也无法想象出他们会出手搭救,便想当然地将这奇异的现象,归结到了佛缘上了。 在云壁山,马奴自从跟随陈爷爷研习修练圣武绝学以来,不仅功夫身手与日俱进,就是其身体素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身高长了许多,也较过去强壮了不少,俨然已是一个行事果断,威严无比的山寨之主和武林豪杰。 云壁寨更是旧貌换新颜,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就聚集起了近两千人的队伍。 特别是有了陈老爷子的暗中指导,马奴对各队的训练更为得法,整个云壁寨的战力得到了明显提升,经过考察,各个队也任命了队长。现在的云壁寨已成为大夏北方屈指可数的江湖大帮,再无人敢于觊觎。 马奴甚至已开始思考,自己何时下山,将来要从事什么,才能尽快过上那种腰缠万贯,妻妾成群的美好日子。 不管怎么说,自己穿越而来,具有当代人无法比拟的能力和优势,总不能就这样呆在这穷山僻壤,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顶着个山匪之名,过着没有尽头的苦日子吧。 可就在这时,马奴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担忧袭上了心头。这种心绪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指向何处,但却使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安,再无心思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特别是到了晚上,马奴一闭上眼睛,开始时自己的脑际如空灵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和念头,可…突然间,似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轻诉: “运往各地的神泥可不能再被打劫,出什么意外了…” 这个声音在马奴脑中不停地回荡~ 起初马奴还纳闷这神泥是个什么东西,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 直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出现在脑中,如与各个下家签定的供货协议,车队的行车路线、所经地点和时间节点等等,犹如电影、电视和视频般闪现了出来。 马奴终是反应了过来,这应当是一家商号!在不时对自己提出请求。 这是系统哥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是有别的缘由,马奴一直没有琢磨清楚,只是每每念及神泥,心中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出手保护这神泥及运输车队的执念。 随着这股冲动愈发持久且强烈,他也不再思考这神泥的主人是谁,自己这执念从何而来,该商号与自己又有何干。 他此刻唯一的心念就是:“马上行动,保护神泥!” 一直以来,马奴就想成立一支特战队,就如前世东大的神剑特种部队、飞龙特种部队,还有某某国大名鼎鼎的海豹突击队和贝雷帽突击队。 平时集中训练,战时由自己直接指挥,以应对各种强敌和意外。 何不趁现在这一机会,将特战队组建起来,也算是一举两得。马奴两世都是个注重行动的人,说干就干。 很快,马奴挑选出了六十名精明强悍的兄弟,将他们从三个大队中调离出来,组建起了一支特殊的战队。 马奴全身劲装,豪情万丈,对集中起来的特战队员说道: “兄弟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云壁寨特战队的一员了。所谓特战队,就是平时训练特别严酷,战时承担特别的任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特别的警惕,随时可以出击迎敌并赢得胜利。 今后我们云壁寨的安危,就系在各位兄弟的肩上了。 因此,特战队的日常训练强度,要远远高于其他大队。当然了,训练越苦,回报自然也会越高! 今天,我们就开始一次长途奔袭的训练,大家随小爷出发!” 他实在无法向大家说明这次行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他自己,此刻也弄不很明白,只能是以训练为名,率领大家下山,去实现和履行自己心中久久不散的执念,保护那个神泥及其主人。 按照头脑中出现的路线和时间节点,队伍离开云壁寨也就两百多里,就碰到了土匪正在拦截神泥商号的车队。 时间、地点正合适,要是早一点儿或晚一点儿,都会错过时机。 队员们认为这只是偶遇土匪打劫,并未感觉到诡异,可马奴内心却是暗自惊奇,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要说与自己头脑中出现的灵异和感应没有关系,鬼才信。 对方只有四五十人,在马奴的率领下,特战队一个冲锋,就将那帮匪徒打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 因马奴并不知这帮土匪从何而来,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为了安全起见和避免日后的麻烦,他让所有特战队员都蒙上了面孔。 神泥商队得救了,马奴这才知道,所谓的神泥,竟然是前世随处可见的水泥。 此后,他根据自己内心不时出现的意念和接收到的信息,又率众长途奔袭了几次,也恰好都碰到了土匪正在打劫神泥商号的车队,从而将商队从危难中,一次次解救了出来。 特战队员们对小寨主为何要数次解救这个帝都前往各地的神泥车队,十分不解。但马奴已在众人心目中树立起了崇高的威望,大家就是心有疑虑,也从不过多询问。 往事告诉他们,这位小爷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任何决定,表面上看虽无章法可循,但均有着内在的缘由。 听小寨主的吩咐总没错,对他的命令,坚定不移地执行便是了,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和战果。 第26章 赔本赚吆喝 但在马奴内心,却对这一系列的巧遇有了新的看法。 这也太过奇异了,绝不可能只是巧合,自己灵魂深处出现的种种镜象与意念,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必有其内在原因。 最开始自己还曾把脑海中的声音,当作是系统哥,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不是系统哥,那它又是个什么“鬼”? 事实证明,对方不会回应自己,却又会在自己需要时出手相助,说不准对对方来说,自己也是如此。自己无法回应对方,但受心灵感召,却要通过保护商队的方式为对方提供帮助。 如此说来……。 自己与这神泥商号,特别是与这神泥的主人,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否则,没道理自己与这商号主人如此心意相通,还有那些火药配方和枪械图纸,难道也是……,否则,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头脑之中。 这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出来的玩意儿。 马奴暗暗思量着,一定要设法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与这神泥的主人,又是个什么关系。 帝都,还是那家酒馆,叶雄和胡海又见面了。 “根据你提供的情报,老子的人,不仅不能打劫得手,还每每落入对方设置的圈套,被一群蒙面人打得七零八落,有好几个兄弟被折断了手脚,受了很重的伤。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说个明白。否则,老子绝不答应。” 胡海满脸愤怒,向叶雄责问道。 “这怎么可能,每次给你的消息都是在商队确定了路线和行期后,才发出的,个个准确无误,而且别人也无法知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雄实在感觉自己很是委屈,争辩道。 “可我的人每次出手时,总会有一群蒙面人现身阻拦,他们个个强悍无比,出手凶狠,使我的人损失惨重。他们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专等着我的人出现,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圈套。” 胡海不依不饶地吼道。 “会不会是当地官府或其他帮派出的手?”叶雄也对此深为不解,提出了另外的可能。 “这不可能,如果是官府的人,那他们一定会设法将我们的人抓获,以便领功请赏,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干。 如果是当地其他江湖帮派,可他们得手后,并没有将货物劫走,那他们为什么干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胡海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是你那个二弟事先就策划安排好了这一切?” “可叶鸣只是个文弱书生,在道上从不走动,与江湖人士也无来往,他哪里能找来这么多江湖高手,为他做这种事,这绝不可能。”叶雄分析道。 “如果说这是碰巧,一次还可理解,可最近一段时间,却是次次如此,这他妈的就怪了,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俩人分析争论了半天,也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胡海最后不得不说道: “在没有搞清楚问题出在哪儿之前,再不能出手了,否则,我们一无所获不说,还要承受损失。 最令人担心的是,我们的人会被那些蒙面人抓住送到当地官府去,一旦被抓之人供出幕后主使是我们,那可就无法收场了。” 叶雄也是恨得牙关紧咬。原想通过这种手段,将神泥商号整垮,使叶鸣在家族中失去价值,威望扫地,确保自己将来继承家主之位。 现在却碰到这种怪事,无奈之极,可也只得先忍上一忍了。 但他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 “海爷,我一定尽快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我们再动手不迟,无论如何,也要将叶鸣的神泥商号整垮。” 前往各地的车队再没有遇到土匪打劫,神泥商号的这场危机,来得诡异突然,去得也是莫名其妙。 神泥生意再次火爆了起来,而叶鸣这个少年奇才,在整个帝都,不论是在商界,还是在官宦世家府邸,甚至是在皇宫之中,都成了人们交往议论的话题,也是人们争相交往结识的角色。 “二少爷,明天是义亲王的六十大寿,亲王府专门送来了请柬,请少爷赴宴。” 老管家叶富向叶鸣说道。 “父亲大人也收到请柬了吧?”叶鸣随意问道。 “这...老家主好像没有收到邀请,就是给少爷的请柬,也写明是邀请神泥商号的大东家,而不是叶家二公子......。” “是这样。”叶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义亲王府,车水马龙,叶鸣到时,府内已有不少的宾客。 “你就是那个神泥商号的创建人、大股东叶鸣吗?” 刑部尚书陈宏光面露惊异,双目中闪现出莫名的锋芒。他怎么也没想到,亲家赵承前对自己提及的,竟然是这么个半大孩子。 叶鸣虽不认识这位陈尚书,但从对方的衣着和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之势,便知这是位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前世成功的经验,失败的教训历历在目。一个人不论有多么大的能耐和本事,如果没有一个较好的人际环境,周边人人敌视,个个使坏,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要总是给你穿小鞋,设障碍,就算你十倍百倍地努力,终将一事无成。 这一世,可不能再犯前世的那些错误。叶鸣马上现出一脸的谦恭和笑意,深深躬身道。 “在下正是神泥小号的叶鸣,作为一介草民,今日有幸见到您这样的大贵人,只是不知…不知如何称谓?” 陈宏光瞟了叶鸣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蔑地说道: “根据各地官府的奏报,说前段时间你们神泥商队累遭土匪打劫,本尚书已让刑部派员彻查,以便尽早破案。 可近来又听说你们自己已将此事摆平,也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抬不到桌面上的手段。” 显然,这是话中有话。 尚书…还刑部?难道是……。 叶鸣猛然知晓当面这人是哪位了,这些朝中权贵,更是自己现在招惹不起的存在,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这些官场老毕登得罪了,那必定会不停地为难折腾自己和神泥商号。他赶忙道: “原来是刑部的陈尚书,失敬,失敬,草民叶鸣在此拜见陈尚书、陈大人。” 叶鸣内心暗自思量并发着誓,等自己在这大夏朝羽翼丰满,积累起足够的实力,那时再与你们这帮为富不仁的狗官计较。 “我们商号一直坚信官府定会为民除害,还我们一个朗朗乾坤,所以并未尝试寻求其他手段来摆平此事,何况我们叶家世代都是规矩商贾,也认不得那江湖道上的人物。 至于这些土匪因何停止了对我神泥车队出手打劫,目前不得而知,想来是他们感受到了朝廷天威,心有畏惧,或是匪帮之间发生了内讧,一时顾不上我们了吧。” 叶鸣不卑不亢,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你们这些生意人,切不可只想着做生意发财,遇事就不顾国家法度,私下里与匪徒勾结,这可是我大夏律法所不允许的。” “我们神泥商号一向奉公守法,断不会做出任何有违法度之事的,请尚书大人放心。” 呵,倒是个小泥鳅,滑得很呢,陈宏光暗自思忖。 “世道繁杂不平,朝廷自有法度管控,尔等行商经贾,也要好自为之。” 没来由扔了一句话后,转身便离开了。 开席了,虽说叶鸣现在身价过百万,绝对是位年轻的大富豪,在帝都也是名噪一时,人人知晓。 但他毕竟年少,辈份低,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商人,王府便将他安排在了多为年轻晚辈就坐的席位上。 叶鸣所不知道的是,王府这么做,也是有意为之,因为老王爷的宝贝孙女,静安郡主就坐在这桌的上首位。 按规矩,她这个未出阁的尊贵郡主是不应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但她不顾闺规,不仅坚持要出席爷爷的寿宴,还想见识一下那个发明了神泥,在帝都家喻户晓的叶鸣,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商人、小书生。 这才放下郡主身份,坐在了最边缘的一桌,还让管家将叶鸣也安排在了同一桌。 “你就是那个叶鸣吧,听说神泥就是你弄出来的,一个小书生,怎么会想到琢磨这种东西?” 静安郡主平日里总是高冷少言,很少主动与他人搭腔,今天却一反常态,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主动向叶鸣开口问道。 第27章 静安郡主 叶鸣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那些老狐狸、老油条,他可以吹牛皮,可以说大话,可以厚着脸扯虎皮做大旗。 可突然面对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如此发问,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再装这个b… 真是罪过,这水泥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已遍布各地,哪里是自己发明琢磨出来的东西,自己这可是贪天之功据为己有,只因自己穿越而来,却成就了这一“后人栽树,前人乘凉”的奇葩佳话。 说起来,这算不算佛家所言的“先有果而后有因”? 叶鸣甩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旁,冲着静安郡主微微颔首致意道: “因家族遇到了困难,欠了不少债,当时只想着弄出个能卖钱的东西,好帮着家里还债,没想到动静搞得有点儿大了。” 叶鸣的话音刚落,静安郡主还没开口说什么,从另一侧就传来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讥讽: “不就是弄出个盖房子砌墙头的材料,赚了些小钱,还能有多大的动静。本世子看来,也不过是个没做过什么大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商贩而已。” 说话的是位略比叶鸣年长些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偏瘦,五官还算端正,身着华丽锦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一看便知是权贵世家子弟。 只是那双眼中,不时闪现出渴望和妒忌。他一边故作不屑地看着叶鸣,一边又偷偷瞅着静安郡主。 静安郡主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满是嘲讽地说道: “听说你这位安国公世子,近来又在宜春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花两千两银子为一位风尘女子赎了身,不知是否属实?” “啊?!郡主!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本世子可从不去那种场所,这都是谣传,都是谣传。” 安国公世子冯文凯,顿时脸色大变,不停地否认着。 “真是谣传?” 静安郡主这声反问,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厌恶。 冯文凯立马噤了声,再不敢为自己辩解,生怕这个话题再这么聊下去,会进一步升级,将自己的底裤彻底扒掉,最后搞得不可收拾。 从他对静安郡主和自己的不同态度,叶鸣认定,这个冯文凯定是静安郡主的追求者,更为可笑的是,他一定是将自己认定为在情场上的竞争者了。 冯文凯对自己的讥讽,叶鸣本就不想回怼,在这大夏朝,自己脚跟还未站稳,绝不能随意得罪这些权贵子弟、豪门纨绔。 现在郡主为自己出头,那就更不必再说什么了,毕竟是第一次进入帝都的权贵圈,还是谨慎少言为妙。 “叶…鸣是吧?你很像我的一位大哥哥,我能也叫你哥哥吗?” 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甜甜的声音,顿时将所有的话题和争执都掩盖了过去。 只见静安郡主身边还坐着一位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叶鸣,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明显是对叶鸣充满了好奇。 “你是?”叶鸣没有马上回答,他对这么个小丫头也能来参加老王爷的寿宴,还坐在静安郡主身边,多少也有点儿好奇和纳闷。 “我叫柳如兰,是静安郡主的表妹。”小姑娘回答道。 怪不得,也与皇家沾着亲,是皇亲国戚呀。可叶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柳如兰?”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他不禁抬头望向这个姑娘,心里还涌出了一股莫名的亲昵之感。 可他绞尽了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而眼前这个小姑娘,他确信自己从没有见到过,那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 叶鸣实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有缘,不妨多交流几句。 看着对方还在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他放 下思索,微笑着说道: “我应当年长几岁,柳姑娘若不介意,我们当然可以兄妹相称。” “叶鸣哥哥,现在你已是神泥商号最大的股东,有很多很多钱了,想花都花不完,那你还会去书院读书吗?”小如兰问道。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人生在世,不论何时,都要不断地学习,以便提升自己的学识和能力。 只是现在本人的商号开办不久,繁杂事务很多,书院可能暂时没机会去了,但书还是要读的。” 柳如兰还想问什么,却被旁边的静安郡主用眼神止住了。 静安本想与叶鸣多交谈几句的,这也是她出席爷爷寿宴的目的。 可她久已习惯于被别人奉承吹捧着,没想到今天自己主动开口了,还为他抵挡住了冯文凯的恶意攻击。 可这小子并未表示出对自己的感激之意,更没有象其他世家子弟那样,自己说上一句,便要设法对答上十句,其中七句是奉承献媚之词,剩下三句也要好好吹吹牛,为自己脸上贴些金。 可叶鸣这个小书生、小商人,对自己竟是一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样子。 不就是靠着运气好,偶尔弄出个神泥来,赚了些钱嘛,竟在本郡主面前还如此牛气,静安多少有些不悦,便也不再与叶鸣多说什么了。 只是…她依旧对叶鸣很是好奇,这么个文文静静的小书生,竟然能发明出神泥这种东西来。 明明只是个不入流的商家庶子,面对满座的世家权贵,却举止坦然,面色如常,知礼而不拘礼,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真是个罕见的,能坚守自己的信念和尊严,不狂不卑的另类青年。 老王爷的寿宴,本就是礼节性的,受邀之人送上祝福之语和贺礼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吃饭喝酒,纯属是走走过场,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叶鸣在前世,就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现在更是如此,宴席一散,他马上就告辞离开了王府。 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浑身尽显富态、五十上下的男人,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悄悄上了刑部尚书陈宏光的马车。 “陈大人,亲家公,上次说的那事,不知可办不可办?” 这人正是帝都一流商贾世家家主赵承前,与这陈宏光是儿女亲家。 “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叶鸣的小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没想到神泥商号七成的股份竟在这么个小书生手里。”陈宏光感叹道。 “是啊,四海帮胡海,带着这个叶鸣的哥哥叶雄,找到了我。 叶雄说自己这个二弟行事狂悖,上不敬天地,下不尊伦理,早晚会出事。 他还说如今大夏四海安平,匪盗偃息,这充分说明亲家公在刑狱方面治理有方,手段多多。 如若叶鸣犯事入狱,那神泥商号便将落入他叶雄之手,到那时,他愿以三成股份作为谢礼,略表对我们的感激之心。” 陈宏光瞟了一眼赵承前,没有接话,而是斜靠在车窗上,一手撩开帘子,望着窗外的园林水池,道: “这一池春水,想要泛起点儿动静来,总需要些微风细石才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赵承前微微低头,很快就明白了亲家公这话的含意,答应道:“我这就叫人寻那扇风的扇子去。” 第28章 蒙冤入狱 “说来也奇怪,你说这帮土匪,逮着一只羊可劲儿地薅,怎么突然就停手了呢?”陈宏光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赵承前眼中精芒一闪,嘴角不自觉弯了几分: “噢~~~说起来,这些个走江湖的人,有时跑岔了道,见面打个招呼,提示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您说是吧?” “我身为朝廷命官,心中眼里只有大夏律法,哪里会知晓这些江湖事。倒是你们这些江湖之士、经商之人,见识广,法子也多......。”陈宏光没有转头,淡淡地说道。 最近一段日子,叶鸣没有去书院,因神泥商号已进入正常的经营状态,他也很少去商号理事。 他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宅院内,时时思考着。 虽说现在神泥生意十分火爆,天天有大把的银子入账,可这并不能满足他这个穿越者的心愿。 他希望能在这个时代做出更多的事情,留下自己更多的痕迹,至于赚钱,那只是顺带的事儿。 前世的他就一直觉得,在社会上和百姓中,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是未来的风口,做企业的,若目光短浅,只看重眼前利益,以赚快钱为目的,反而落了下乘。 满足社会和百姓需求,这本身就会带来巨大的附加值,自己若能让这个时空的百姓生活好上那么几分,也不枉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再度一生;至于赚钱嘛,那有何难。 在种种选项中,他选中了研发出一种涂料,刷在房屋内墙上,不仅美观实用,十分符合当下人们的需求,百姓家家都可受益,而且自己调制起来极为简便,价格也不贵。 这对叶鸣来讲,绝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没用几天,就配制出了个大概。可就在他进一步调试和完善这涂料的配方,制定下一步的生产流程时。 老管家叶富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二少爷,出事啦,不知为何,来了许多刑部的衙役,说是要...要带二少爷去衙门问话。” 说话间,门就被撞开了,一群身着黑衣的皂隶闯了进来,厉声问道: “你就是那个神泥商号的大掌柜叶鸣吗?” 叶鸣被眼前这一幕搞得莫名其妙,只好点头回答道: “在下正是叶鸣,不知各位官差找在下有何事?” “废话少说,跟我们走吧,有人告发你与土匪勾结。” 就在众皂隶推搡着叶鸣向外走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人,一瘸一拐地挡在了前面: “我家二少爷一没偷,二没抢,你们凭什么抓他!” 挡在前面的,正是与叶鸣一同掉落山崖的车夫黎有田,当时摔断了双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 “滚开!爷们是在执行公务,敢阻拦者,格杀勿论!”一名衙役大声呵斥道。 黎有田并未被吓住,说道: “好、好、好!那你们今天就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带走二少爷!” 只见他挡在前面,一动不动,双眼圆睁,满脸铁青......还真有那么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 “有田叔,不打紧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官府也只是叫去问问话。 您腿上的伤还未全好,还是让开路吧,快回自己屋里好好歇息着。” “可...可是......。” 黎有田瘸着腿,硬是撑着身子,不肯离开。 叶鸣心里是一阵感动,但他还是冲黎有田重重地摇着头,示意他让开道。 叶鸣就这样被带走了。这下叶家上下可慌了神,与土匪勾结,这可是天大的罪名,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 现在的二少爷,已不是往日那个待“嫁”赘婿,而是整个家族的顶梁柱,要是叶鸣出了事,叶家就算彻底垮了。 叶震天将自己的几个兄弟和家人,全派了出去,找人的找人,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叶家只有一个人表面上显得很着急,可内心却在窃喜,叶雄暗暗骂道: “你一个文弱不堪的废物,还想与我争夺家主之位,看怎么玩死你。” 刑部公堂之上,两侧各站着六名手持刑棍的衙役,个个气势威严,怒目圆睁。正上方那偌大的几案后,端坐着一人,此人姓韩,是一名官居五品的刑部主事。 “堂下可是叶鸣?” “在下正是叶鸣。” “你可知罪?” “不知。正要询问大人,不知何故将在下拘到这公堂之上?” 叶鸣语气淡定地说道,心里也在暗暗思量着,自己一向小心谨慎,处事低调,尽可能不去得罪人,这会是哪个对自己暗中下手? 韩主事将惊堂木一拍,怒声说道: “你违反国家法度,暗中勾结土匪,图谋私利。还不如实招来!” “勾结土匪?大人莫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谁不知道我叶鸣自幼就在书院求学,前些日子还摔坏了脑袋,修养了好些时日。 平日里,只往返于叶府和神泥商号,连帝都城都很少出去,又何来的机会和能耐,去勾结土匪呢?” “你...你在这公堂之上,还敢嘴硬......。” 韩主事事先就知道此案证据不足,甚至是毫无可信的人证和物证,加上这个叶鸣又是帝都炙手可热的年轻才俊和知名人物,轻易不能动刑,这案子可如何才能审结。 但上命不可违,自己受陈尚书委派,不得不接手此案。他此时才深深体会到,当官儿也有当官儿的难处啊。 暗暗叹息过后,他只得对下面的衙役命令道: “将人证带上来。” 很快就有两人被带了上来,叶鸣有点眼熟,再仔细看,竟然是神泥运输分号的两名伙计。 “启禀大人,我们确实听到那些蒙面人对打劫我们的土匪说: ‘如再敢对神泥商号的车队出手打劫,必取尔等性命。’”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个也附和着说:“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确实只听到过这话,别的就不清楚了。” “叶鸣,听到了吧,你还要狡辩吗?”韩主事略有些得意地说道。 听到两名伙计的证词,叶鸣猛地惊呆在了当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无与江湖人物有过任何接触,更没有雇请委托他们保护自己的商队,可这两名亲身经历者供述的却实实在在,似无半句谎言。 由此看来,冥冥之中,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那这人是谁?他在哪里?又为何出手助自己脱困?难道是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头脑中的声音和意念? 叶鸣想得脑袋都要爆裂了,也得不出个一二三来。可现在情况急迫,容不得他细细琢磨,只能是以后再设法求证了。他强压心中疑惑,迅速理了一下思路,一副淡然神态,反问道: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大人总不会据此就认定我勾结土匪吧?” 韩主事面色一沉,说道: “仅凭这句话就足以说明,那帮蒙面人在竭力维护你神泥商号的利益,如果你们之间不相识,没勾结,他们为何要冒险出手,这对他们有何好处? 还有,土匪每次抢劫,事发地点相距甚远,但这些蒙面匪徒总能及时赶到,出手阻拦。据在现场的人描述,这就是同一帮匪徒,他们没有事先得到消息,能及时赶到吗,难道这都是巧合?定是你们早已商量好了的。” 韩主事涛涛不绝地分析道。 叶鸣实在觉着可笑,这哪儿和哪儿呀,可在这公堂之上,也只好强忍着些。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关于您说的第一个问题,这些是什么人,为何出手相助我神泥商号,我不知道,也从不认识他们。 或许这些人与打劫的土匪有仇,专门坏他们的事;或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正是你们官府需调查搞清楚的事情。 关于大人提出的第二点,各地均有人出手阻拦土匪打劫行商路人,在草民看来,这却是我大夏的大好事,此类事情不断出现,正说明我大夏风清气正,国泰民安,到处都是忠良正直,见义勇为之士,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 叶鸣扫了一眼四下众人,又对堂上的韩主事说道: “要是想认定在下与土匪勾结,起码要核实清楚,我与那些蒙面人是否相识。 是有人看到了我与他们相会见面了?还是发现了我与他们的往来书信?或者是我通过什么人给他们传递过消息? 如果连这些最起码的事实证据都没有,何来勾结?又如何才能勾结到一块儿呢?” 叶鸣瞅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韩主事,发现对方目光躲闪,内心似有怯意,声音略放大了些: “此事对我叶鸣及神泥商号有着巨大影响,望大人明察。查实确有其事,再定在下之罪不迟。 如果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纯属虚构,那就得尽早还在下个人和神泥商号一个清白。否则,此事发展下去,还不知会引发什么事端,最终落下个什么结果,还请韩大人三思。” 第29章 不能袖手旁观 “这...这......” 韩主事被驳得哑口无言。 叶鸣并没有就此打住,他接着用明显带有质疑的口吻说道: “每遇土匪打劫,我们总是第一时间报官,可直到今天,官府既没有抓到案犯,又没有为我们夺回货物。 反倒是有人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赶走了土匪,救了我们,却被官府认定为匪,还根据一句似是而非的场面话,就说我叶鸣与土匪有所勾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大人总要给在下一个解释吧。” “就是、就是!哪有这般道理!必须给个解释......。” 栏外旁听的民众纷纷起哄,往日里也听过不少官府审案,他们定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很少有被告敢于反驳的,最后判得也是不明不白。 如今这位英俊少年,看着虽彬彬有礼,语言谦和,可句句义正词严,说的更是有理有据。 在这大堂之上,人们听惯了被审者的求饶和哀嚎声,今天终于出了个敢说话的硬茬,大家立马就兴奋了起来,等着看热闹,纷纷出声表示支持。 “肃静!肃静!” 这案子实在是无法审了,本来就找不到可信的人证物证,如今旁观的百姓还跟着起哄,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主审之人似乎要变成被告了。 韩主事赶忙让手下先将叶鸣暂时关押,待请示后再行定夺。最后他还特意吩咐道,要好生对待叶鸣,切不可虐待于他。 这个韩主事也算是个经验老到,处事油滑之人。自己的顶头上司陈尚书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而眼前这个少年可是近来在整个帝都,炙手可热的知名富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头都不得罪,对哪头都能说得过去,他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勾结土匪的罪名还未最终确定,但叶鸣被刑部收监已是事实。这不仅使叶家和神泥商号内部,人心惶惶,乱作一团,就是外界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一片哗然。 真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难解心头之恨,非要置叶鸣于死地不可。 入夜,一个黑衣人来到帝都一流世家,赵府门前,他对门卫小声说道: “请禀报赵家主,就说胡海有急事求见”。 胡海躬身哈腰,一脸媚态地进到了赵家家主赵承前的房间。 “赵爷,叶家大公子叶雄得知其弟叶鸣已被收监,高兴得很呢。 他让我转达他对您出手相助的谢意,并保证神泥商号落到他手中当天,便会有三成股份立刻转到您的名下。 只是...只是他也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对叶鸣一定要下手重些,即便杀不了他,也要重判,最起码要将他流放到千里之外。否则,很难将其名下的七成股份搞到手。”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赵承前听得胡海的话,不但没有因股份转让之事而高兴,反而显得十分不悦。 “朝廷有朝廷的律法,岂是他叶雄想如何就如何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弄来的所谓证人所陈述的证言,更是狗屁不通,这叶雄是没脑子吗?若不是…若不是上面有人关注此事,叶鸣今日便可回叶府了。” “那是,那是,如果没有您和上面……,此事根本就做不成。但叶雄说的也是个问题,如果他得不到叶鸣名下那七成股份,以后的事情也就无法继续办下去了。” 胡海提示着,见赵家主陷入了沉思,略等了一会儿,他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明正典刑,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没有铁的证据证明其与土匪勾结,在法度之内恐怕难有什么好的法子。”说到这儿,赵承前那双三角眼转了几转,道: “…说起来,这狱中潮湿阴冷,久住其中,染些恶疾顽症,也是常有的事~” “对、对,不论因何,只要他死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胡海赶忙点头称赞着。 “你是不是……”赵承前有些生气,跟这粗鄙货说话,真他妈的心累,这是巴不得两人的谈话被别人听了去? “我……?”胡海有些无措,是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他心想。 “我之前说过,大夏有大夏的律法,无论是上面的高官重臣,还是下面的小吏,都要在法度之内行事,有些事情,也只有他…他叶雄自己去做。你明白了吗?” “昂……”胡海有些意会,试探地问道:“可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隔着庭院高墙,似乎很难……” “怎么?兄弟家人之间,探个监送个饭的情谊都没有吗?” 赵承前随手捏起一支毛笔,投入笔筒之中。 胡海瞬间就明白了这动作的含义。 “好、好,在下明白了。” “你明白了有个屁用,最要紧的是让那个叶雄明白了才好,还需提示他一下,就是煮饭做菜,也要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赵承前嘱咐道。 “在下知道啦,要他一定把握好各个环节的分寸,将事情办得稳稳妥妥,做得干干净净。” 义王府内,楼阁林立,戒备森严。 静安郡主在自己的闺楼之内,独自坐着发呆。自从得知叶鸣那个小书生、暴发户犯事入了狱,静安郡主的心绪总是烦躁不安,无法平静下来。 活该!一个小书生,偶尔弄出了神泥,发了一笔横财,便目中无人,竟敢对本郡主不理不睬的,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但...但要说他勾结土匪,静安郡主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之处,甚至是有人暗中使坏,构陷于他,背后可能还有着更大的阴谋。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在狱中遭罪? 面对这一情况,静安郡主可就犯难了。她时而有伸出援手,助他脱困的冲动,时而又觉着让他在里面多受些罪,磨一磨他那目空一切的性子,更符合自己的心愿,也可消消自己被冷落的委屈与怨气。 就在静安郡主无比纠结,左右为难之际,外面响起一连串急急碎碎的脚步声。 “表姐,表姐,你是否知道,那个...那个叶鸣被关到牢狱中啦。” 因走得急,柳如兰小脸微红,她一进门,就脱口说道。 “看把你这小丫头急得,关进去的是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静安郡主看着自己的这个小表妹,一股痛爱的感觉涌了出来。俩人从小就常常在一块玩儿,可说是三天不见就心里发慌的那种亲密关系。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有意揶揄道。 “表姐,与他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举报他与土匪勾结,这才入了狱。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前段日子,他的神泥商号累遭土匪打劫,现在却说他与土匪勾结,这...这怎么可能! 表姐,此事我们不能不管,不管怎么说,你...还有如兰,曾与他同桌用过餐,不能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因同桌吃过一次饭,就要为他插手刑狱之事,我看你这小丫头是喜欢上了他吧?” 看着小如兰那着急上火的样子,静安心中也是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表妹对叶鸣入狱一事会如此看重。她才多大呀,难道也对......。 说着,静安郡主不禁多瞅了小如兰一眼。 “才不是呢,如兰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情呀爱呀,这些只有大人们才有的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个叶鸣,绝不会与土匪有染,定是有人陷害于他。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他与我的一位哥哥很像,不…不是很像,是…是,唉!如兰也说不清楚,他们总有着某种关联,他的事,如兰不能不管。” “?” 静安看着自己这个小表妹,暗暗想着,她何时多出来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第30章 赶往帝都 此时静安也顾不得这些疑问了,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可这种刑狱之事,我们又如何能管得了?” 静安内心是认同如兰的想法的,只是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出手,才能相助于叶鸣。 “我们无法出面干涉刑狱之事,那就将此事禀明老王爷,请他老人家出面主持公道。他是你的亲爷爷,是如兰的亲外公,不会不管的。 我们也不是要为叶鸣说情脱罪,只求公正审理此案,还叶鸣清白......。” 远在六百里之外的云壁山,马奴突然从梦中惊醒。他揉了揉还未睁开的双眼,用力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梦中,仿佛身处牢狱之中,是他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醒来后,马奴也说不清了。但在梦中,自己脑海出现的那一幕幕景象和一条条信息还是清晰可忆。 神泥商号的当家人,被人告发与土匪勾结,由此入狱,正在审理之中。 宽大肃然的刑部大堂、面目威严的两班衙役、证人的声音,还有那监牢......。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神泥商号频遭土匪打劫,还是自己出于内心莫名的意念和冲动,出手相助,才使他们化危为安,怎么现在却是神泥的主人与土匪相互勾结了。 马奴一时无法搞明白在帝都发生了什么,但这些信息出现在自己意识之中,那必定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这也是他穿越以来,多次体会验证出的规律,凡自己脑中出现了奇怪意念、景象和信息,在客观世界里,总有与之相关的事情发生。 他再也无法入睡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天还没亮,他就赶忙喊小六子前来,命他带几个好手前往帝都,暗中进行打探。他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神泥商号及它的主人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三天后,小六子就送回了第一份情报: “不知何故,神泥商号的两名伙计做证说,神泥商号的大东家叶鸣与土匪相互勾结,他们的依据,竟然是那些蒙面人在击退真正的劫道土匪时,一名年轻的首领曾当着众人的面说过: ‘如再敢对神泥商号的车辆出手拦截,必取尔等性命。’ 刑部由此认定那些蒙面人与神泥商号有着紧密关联。 审案官员还以每次商队遭劫,必有蒙面人赶到现场解救,说明双方事先就有约定,这也成了商号主人与土匪勾结的事实证据。” 马奴听后,气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帮狗官,真正的土匪拦道抢劫,你们不闻不问,反倒是有人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出手打跑了土匪,却被认定为匪,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当时对土匪那句警告之语,竟被商队的两名伙计拿来当作了证据,以此来证明他们的东家与土匪相勾结。 这可真是两个忘恩负义,不讲是非的家伙,看来这神泥商号也是个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存在。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出手相助于对方,没想到竟然帮了倒忙,使对方陷入了牢狱之灾。 但也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第一次听到了“叶鸣”这个名字。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神泥商号大东家—叶鸣。 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先前脑海中的声音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那脑海中的声音和不时出现的建议和提示又从何而来?其用意又是什么。 马奴连一刻都坐不住了,他要亲自赶往帝都。他不仅想着去设法营救那个叫叶鸣的人,以补救因自己给对方造成的这一危局;还想着与这个神秘人物相见,弄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与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刑部大牢内,因案子还未审结,叶鸣被单独关在一个很小的牢房内。就是想转动一下身子,都十分地困难,里面更是阴冷潮湿,臭气熏天。 “原来大夏朝的牢狱是这个样子的。”叶鸣在前世,从没有见识过那个时代的牢房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也就无法进行比较。 面对眼下这情形,他并不怎么慌张,但心中却充满了恨意。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判断出,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人算计了,不觉中着了人家的道。 另外,叶鸣还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时常在自己脑中出现的神秘人物,虽说总是以一种幻觉、一种声音,甚至是一种意念出现,可在客观上,却都会因此人的出现,引发一系列事态变化,如多次解救神泥被劫的商队。 叶鸣从中能察觉出,对方对自己满满的善意和实实在在的关切。 现在自己身陷牢狱,对方怕不是也会想办法现身,甚至出手相救,可是……。 此时的叶鸣,既盼望着这神秘人物的出现,帮助自己脱困,他也很想能亲眼看看,这个不时出现在自己意识中的人,他是谁,长什么样,为何与自己有着这种难以割舍的关系。 可叶鸣又担心这个神秘人物的出现,会带来难以预测的后果。 就在叶鸣脑中一片混乱,思绪万千之际,大牢的通道中,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竟然是叶府的一个叫熊二的下人,在两名狱卒的监视下,来到了牢门前。 “二少爷,在下给您送饭来了。” 说着熊二就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四个菜,一个个从牢门下面那个专门用于传送东西,一尺见方的洞口递了进来。 “是父亲大人让你来送的吗?”叶鸣问道。 “不...不是,是老管家叶富让在下来的。”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送,前些天,多数都是他来送。”叶鸣很随意地又问道。 “老管家说他腿扭了,走不了远路,这才命在下来的。”熊二解释道。 “是这样,那你放下饭菜,现在就回去吧,告诉家里人,就说我这儿一切平安,用不了几天便可回家了。” 熊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叶鸣看着那四个菜,一盘干炸丸子,一条清蒸鱼,两个素菜,还有一大碗米饭,这可都是自己平时最喜欢吃的。但他并没有动筷子,暗暗琢磨着。 第31章 饭菜有毒 这个熊二并非家中近侍,平时只在府中干些杂务,老管家叶富怎么会让他来给自己送饭? 而且,叶鸣还依稀记得,这个熊二有几次和自己那位哥哥叶雄,趁四下无人,交头接耳了几句,似乎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叶鸣虽说肚中饥肠辘辘,但此时心绪繁杂,并没有多大的食欲,加上这个熊二来得确实有点突兀和异常。 还是小心为妙,不吃也罢。 外面的两名狱卒,看到叶鸣久久没有动筷子,也觉奇怪,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吃。 妈的,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生活就是奢靡,关到了大牢,还挑三拣四的。 勾结土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或者这小子惶恐不安,心里害怕,吓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吧。 叶鸣似乎也猜到了两人在想什么,便说道: “将这些饭菜撤下去吧,本少爷实在没有胃口。” 两名狱卒听后,一阵窃喜,赶忙将这些饭菜拿了下去,心中暗想,这可是连一筷子都没动过,不能算是剩菜剩饭,你不吃,爷们吃。 两人屁颠颠地回到自己休息的房内,大快朵颐去了。 那个熊二从狱中出来,刚走到无人处,迎面就碰到了叶雄。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叶雄小声问道。 “少家主,按您的吩咐,都办妥了。四菜一饭,全送到他的牢房内。” “你看到他吃了吗?” “当时两名狱卒在,二少爷还没有动筷子,但您放心,饿了一整天了,他一定会吃的。” “那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按您的吩咐,我只说是老管家叶富让在下给他送来的。” “事情办得不错,本少再赏你五十两银子,走,我们回去取银子。” 俩人一同向叶府的方向走去,叶雄还不住地说着:“你小子这次事情办得不错,今后就是本少主的亲信,叶府少不了你的好外……”。 可就在他们走到一个四下无人能看到的拐角处时,一把锋利的尖刀突然从一侧刺进了熊二的腑脏,他连吭都没来的及吭一声,便瘫倒了下去。 这个叶雄还真是一个狠人,杀了为自己办事的人,内心竟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对倒在地上的熊二冷冷说了句: “留着你,始终是块心病,还是死了的好。” 叶雄将熊二的尸体放在早已准备在此的马车上,清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一个人赶着马车就出了城。 大牢之内,突然有了异常动静,过道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能听到有人急切的呼喊声: “刚开始吃饭,只…只喝了几口酒,怎么就吐白沫子啦?” “大家快来呀,出大事啦!” “好像是中毒了,快!快去请大夫。” 原来,两个狱卒不花一纹钱,就得了一顿美餐,他们还弄来了一壶酒,可刚吃没几口,其中一人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吓得另一狱卒大声惊叫了起来。 大夫赶来后,一眼便看出,这一定是中毒而亡,再查桌上的酒和那几个菜,酒里没毒,别的菜里都没事儿,只是那盘干炸丸子有问题,但也不是个个有毒,只有几个,其中掺有砒霜。 那名狱卒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恰恰将一个有毒的丸子塞进了嘴里。 狱卒中毒身亡,吃的又是专为关押人犯送来的饭菜,而且还不是该犯要他们吃的,是狱卒偷偷吃了人家的饭菜。 这下问题可就复杂了,显然是有人要致关在牢里的叶鸣于死地,没想到那狱卒嘴馋,主动当了替死鬼。 不论是狱方,还是刑部,都不想将这实情公之于众,狱卒偷吃犯人的饭菜,中毒身亡,这他妈的也太难看、太丢人了。 暗中查找那个送饭来的熊二,可这家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哪里会知道,此时的熊二,早已被拉到城外十多里外的一个湖泊,装入麻袋,里面还放了几块大石头,沉入湖底了。 官方从叶鸣那里也核实清楚了,这熊二确是叶府的下人。 而且留下性命的另一狱卒说,他亲耳听到那个熊二对叶鸣说,是叶府老管家叶富命他来送饭的。 可赶到叶府找老管家叶富,以便核实真假,才得知叶富不仅没有让熊二送饭,而且那天他因有要事外出,根本就不在府中。 再查,那些饭菜也不是由叶府厨房做出来的。 因叶鸣通匪案件引发的这个案中之案,唯一的嫌疑犯就是那个熊二,如果抓不到他,这起狱中投毒案,再无任何线索,根本查不下去。 唯一使刑部和狱方认识到的是,有人千方百计地要在监狱中将叶鸣除掉。 叶鸣勾结土匪一案,不仅因没有证据,无法审结,可继续将他关在这牢中,又有人千方百计地要害死他。 这下可好,叶鸣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审又审不清,放又放不得,关着还得加强保护,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要是这个叶鸣在牢中出了事,那所有的罪责可就全落在官府和狱方身上了。 侦探此案的众多官员,因无法抓到那个熊二,别说是查出背后黑手了,就是案件的前因后果都弄不清楚。 但在叶鸣心里,似乎已有了定论。穿越而来,那个叶雄就对自己百般欺辱,特别是神泥商号成立后,他更是想方设法要染指,恨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 那个熊二又与他暗中有着来往,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种种迹象说明,此事必是叶雄所为。 只是考虑到家族和血缘关系,叶鸣并不想通过官府来处置叶家内部的事。兄弟相残,这怎么说也是叶家的一大丑闻,事情闹大了,不仅叶雄要面临牢狱之灾,甚至是身首异处,整个叶家也将名声扫地,再难在帝都立足,除了解一解心头恨之外,这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叶鸣反复思考,还是不能让官府知晓。便将叶雄极可能就是本案元凶的所有证据和理由,瞒了个严严实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鸣暗暗发着誓,待自己走出这牢狱,站稳了脚跟,再设法报复惩处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晚。 帝都南大街,距神泥商号不远处的一家不起眼儿的客栈,突然住进来了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客人。在外人眼里,他们中有的是行商,有的是镖师,还有的是来帝都办事走亲戚的。 在最大的那间客房内,马奴身着锦衣,看上去就是一名年轻的富二代。虽说这是他首次来到大夏帝都,但此刻没有丝毫观光游玩的兴致。他这次进帝都唯一的想法和目的,就是将那个存在于自己灵魂之内的,神秘人物—叶鸣营救出狱。 一来到帝都,马奴的头脑中,就想起那个在云壁山上,当着众匪徒的面,冒着被识破的风险,掩饰自己杀掉麻六的事实,帮自己度过危难的柳如兰。 她那可爱的小脸,她说话时的神情和哭泣时的声音,至今还清晰地储存在心底。 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小爷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定要报恩于她。 只是自己本次来帝都,任务艰险,时间紧迫,在帝都茫茫人海中,一时很难寻找到这位已扎根在自己心里的姑娘,而且营救叶鸣更为紧急,那只能是以后再设法寻找她了。 就在马奴沉浸于往事之中时,小六子推门走了进来,汇报说道: “小爷,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找到了那两个证人,他们确实是神泥运输分号的伙计,在那次我们追赶驱离劫匪时,他们确实在现场,听到了您对土匪说的那句警告之语。” “他们现在哪里?”马奴问道。 “已被我们绑了,现关在郊外一个无人居住的破旧院落内。” “走,看看去。” 这是一个十分破旧的院子,院墙塌了一多半,房子的窗户都已破损脱落。里面有两人蹲在墙角,虽没有被捆绑着,但两人吓得也是瑟瑟发抖。 “听说神泥商号待自己的员工不薄,给的工钱比其他商号要高出许多,你们既是商号的伙计,吃东家的,喝东家的,还要诬告东家,真是两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 马奴一进门,看到这两人就来气,厉声骂道。 “我们并不想告,更没有诬啊,是...是刑部的衙役找了来,逼着我们在大堂之上告发叶大东家,还说不按他们说的办,就让我们也蹲大牢。” 第32章 放弃劫狱计划 “这么说并不是你们主动告发的?”马奴也是十分惊讶。 两人的头摇个不停,赶忙说道: “神泥商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大东家叶鸣对我们也是十分关照,我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之事。再者说,大东家根本就不认识那些蒙面人,更没有见过,怎么可能相互勾结。 都是那些官差硬逼着我们上堂作证……。” “是官差硬逼着你们去作证的?” “是的,他们就是想弄到些证据,好治大东家的罪,可我们...可我们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一句假话都没有,而且我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根本就不能证明叶大东家与匪徒勾结啊。 事后那些官差对我们的证词很不满意,威胁也要将我们收监呢。 还请各位爷体谅、饶过我们吧。我们对天发誓,虚的、假的,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啊。” 这一意外情况,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语了。马奴已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此事并非因有人告发而起,而是官府有人要千方百计地治叶鸣的罪。 原想从这两人身上,追查出背后的黑手,现在看来已没有任何意义。很明显,幕后黑手就在官府体制之内,与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欲治其罪,何患无辞。这大夏朝的司法机构和体制,真他妈的暗无天日,那些个狗官更是心黑手辣,这种凭空构陷之事都能干出来。 马奴实在是无语了。 便对这两名伙计说道: “你们既然没有无事生非,主动诬告自己的主人,也没有在公堂之上做出伪证,那此事便与你们再无关系。 但今日之事绝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后果很严重,也需你们自己承担。 现在回家去吧,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到客栈,马奴对赵春、小六子等人吩咐道: “现在我们重点要查明的,是哪些官府中人参与到了此事件中,他们为何要置这个叶鸣于死地。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才能彻底解决此事,将叶鸣营救出来。” “好的,小爷,如果查出来了,我们是否也可将其中的关键人物绑了来,以便追查出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小六子请示道。 马奴略一思考: “我们身为江湖中人,所有的江湖手段都可使用,别说是绑架个把心怀叵测的官员了,就是劫了刑部大牢,将人直接营救出来,小爷也绝不含糊! 只是这儿是帝都,不是云壁,你们行事要格外小心,切不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以免被官府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和意图,坏了营救之事。” “在下明白。”小六子转身走了。 马奴暗暗思忖,要是自己设法以叶府家人的名义进大牢探视这个叶鸣,不仅可以从叶鸣口中了解此事更多的真相,也可实现自己的心愿,早日见到这个与己息息相关的神秘人物。 可就在他琢磨着自己以什么身份前去大牢探视时,只见小六子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小爷,刚刚从刑部大狱传出消息,说有人想做掉叶鸣,在他的饭菜中下了毒,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马奴一听就急眼了,不顾一切地催问道。 “只是那个叶鸣没什么事儿,却有一名狱卒吃了那饭菜,中毒身亡。就因此事,现在整个刑部大狱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禁止任何人出入,就是连只鸟都飞不出来,更飞不进去了。” 这一意外变故,令马奴大吃一惊。真没想到,本来是一个受人诬告的小案子,查清了,放人便是了。 可现在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涉及面也越来越广,还死了人,局面大有失控的趋势。 特别是要置叶鸣死地的那只黑手,就在官府或监狱内部,现在叶鸣被关在里面,岂不是时时都有生命之忧? 这他妈的也太危险了。 必须尽快将叶鸣救出,否则,他的性命堪忧。而这一切,从一定意义上讲,都是因自己而起,救他出来,也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如何才能尽快将人救出。马奴思来想去,只见他牙关一咬,暗暗下定决心。 看来只能是劫狱救人了。 从此时起,马奴再没有了其他想法,和众人探讨研究的就只有如何劫狱救人了。 几个人聚在一块儿,从哪儿攻入大牢,什么时候动手,如何撤出,就是如何带着叶鸣退出帝都,经哪条线路返回云壁山,都细细地研究了好几遍。 为了确保劫狱成功,马奴决定再从云壁寨调些人马下山,在沿途设置多个接应据点,护送叶鸣脱离危险,最终抵达山寨。 直到天快明时,才算制定出了具体的劫狱救人方案。他对众兄弟命令道: “从现在起,着手筹备,待一切就绪,于三天后动手,劫狱救人!” 一切安排妥当,马奴这才松了口气。自进入帝都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总算可以睡上一小会儿了。 可就在他进入梦乡不久,脑海中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幻影、幻象和幻听,而这却使刚刚制定好的劫狱计划和营救方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基本上算是彻底作废了。 他先是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忧虑,这忧虑不仅持久,而且还越来越强烈,也不知这忧虑是发于自己的内心,还是生于别的什么人心中,被自己感知到了。 内容只有一个,统统指向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即将进行的“劫狱”行动,在灵魂深处,涌进来的是无尽的担心、懊恼,甚至是惊悚和拒绝。 再后来,那个自己曾听过多次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千里而来,出手相助,但你制定的营救计划并不适合于我。 我叶鸣此生,发誓以自己的学识,理念和能力技艺,从事实业、商业和各种公益事业,创造出许多新奇的东西,赚许多许多的银子,进而也多少改变一下这个世界,造福于亿万百姓。 为了实现这一理想,我不能生活、藏匿在深山老林之中,我必须要公开地,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官府把我从府中带走,关到这牢狱之中,那就得让他们恭恭敬敬地,当着帝都百姓的面,再把我送回府中,以此来洗刷泼在我身上的污垢。 而不应该是在你的帮助下,自己越狱脱困,终身藏匿......。” 难道这就是那个叶鸣? 自从知道这个入狱者,就是与自己在灵魂间,时时纠缠在一起的神秘人物,叫叶鸣后。 这个名字就深深刻记在了马奴的心底,现在很自然就将过去听过多次的声音,脑中出现多次的幻影与叶鸣这个名字联系在了一起。 叶鸣这名字,自己耳边熟悉的声音,脑中的各种幻影,还有已经核实了的,神泥商号的大东家,与自己一样,也是个年龄在十四五岁的儿郎......。 第33章 执法者违法 穿越以来,在冥冥之中,这个与自己心意相通,心灵感应,不仅给过自己种种帮助,也时时为自己带来喜悦的神秘人物,终于在马奴心里,渐渐地丰富、具体了起来。 获得这么多至关重要的信息,马奴是异常的兴奋。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对方,亲眼目睹其真容,想着搞清楚俩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可是...可是......,对方的态度,似乎并不想让自己插手此事,更不愿通过劫牢越狱的方式从牢狱中脱身出来。 这两个相互关联的灵魂,自从出现并相互影响作用以来,彼此就从没有违拗过对方的心愿和意念。马奴只好叫停了原定的行动方案。 但他内心也犯着嘀咕,你自己落在狱中,面临着生死,还如此倔强,装什么英雄好汉,稍有差池,小命可就不保了呀。 你自己不怕死,小爷却不能让你死,这一切可都是小爷好心帮了倒忙,你要死了,那小爷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再说,小爷穿越到此,有你这样一个虽未见面,但心意相通的朋友,乃一大幸事,小爷可舍不得让你死。 他让小六子通知赵春和众兄弟,暂时停止营救计划。 但他并没有让大家撤离帝都,而是潜伏了下来,以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如果有什么意外,便可立刻采取行动。他虽认可了叶鸣的心愿和想法,但他还是对对方的安危放心不下。 赵承前一接到信儿,便急匆匆来到了陈府。 刑部尚书陈宏光看到自己这个儿女亲家,帝都富豪赵承前走了进来,掩住心中的不悦,说道: “老赵来啦,请坐。”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吩咐下人上茶。 “陈尚书,一接到您派人送来的信儿,我便赶了来,不知亲家公有何要事?” 虽说是儿女亲家,但人家是当朝刑部尚书,二品大员,自己就算是富可敌国,可也只是个商人。在历朝历代,官大于商,权胜于钱,这是无可质疑的共识。 赵承前在陈宏光面前,也总是满脸堆笑,毕恭毕敬。 “有人要在狱中做掉那个叶鸣,这可是你老赵暗中主使的?” “在狱中做掉叶鸣?不...不是的,这事可不是我主使的,听您现在这么说,我才知道还有这回事,之前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呀。”赵承前赶忙否认道。 陈宏光瞅了赵承前一眼,他知道对方绝不会承认的,也不想过多纠缠此事,只说道: “有人在送给他的饭菜中下了毒,可没把那个叶鸣毒死,却有一名狱卒误食那饭菜,中毒身亡了。” 赵承前其实已得知了这一出乎意料,令他十分懊恼的结果。但此时他只能是佯装不知,故显吃惊地说道: “怎么可能有这等怪事,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干的。” 陈宏光又瞟了对方一眼,说道: “幸亏那个叶鸣没有吃那饭菜,要是这个帝都人人知晓的公众人物,不明不白地死在狱中,必会引发涛天舆论,到那时,不仅监狱和刑部要承担责任,就是我这个刑部尚书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要想办了这小子,只能是在法度之内,用合法的手段慢慢图之。 好你个陈宏光,还他妈的是儿女亲家呢,事情没办妥,可能还有后患,这就开始洗白自己,急于抽身了。难道下毒这法子不是你暗示的吗。 赵承前暗自腹诽,可他也明白,这也是官府中人的惯用手法,不足为奇。 就在两个老家伙密议时,下人来报: “老爷,义王府刚刚来人传话,说义亲王叫...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陈宏光听后,是一头雾水。平时,就是自己这个刑部尚书主动搭讪,老王爷也是爱理不理的,今天却要请自己前往府中,也不知所为何事,但这可是一个接近王爷的大好机会。他赶忙对赵承前说道: “义亲王有要事请我前往府中,关于叶鸣之事,我们以后再议吧。”说着,便站起了身。 陈宏光满怀兴奋,急匆匆赶往义王府。心想,王爷招自己前往,一定是有什么要事,借此机会,就可与这位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德高望重的老亲王搭上关系了。 他哪里知道,这次自己可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进到府中,还没等陈宏光向王爷请安,就听到了老王爷那威严无比的声音: “陈宏光、陈尚书,你手中有了点权力,可是什么事都敢干啊,你是否以为,自己这个执法者违法,就没有人管得了你啦?” “王爷,下官...下官不知您这是所指...所指何事......?” 陈宏光见老王爷怒火冲天,刚才的兴奋和喜悦已彻底消散,反而惊得是全身直冒冷汗,答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 “你不知所指何事?本王且问你,刑部为何将那个发明出神泥的年轻人叶鸣抓了起来?” 听到王爷提到了叶鸣,陈宏光更是惊恐无比。 坏啦,没想到这么个小人物,这么点小事儿,竟惊动了这位铁面无私的王爷。他脑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此事与自己彻底撇清,赶忙说道: “下官不知还有此事,这就要人去查,一定查个明明白白,再来回禀王爷。” “现在整个帝都,都知道了刑部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个叶鸣关到了刑部大牢之中,案子也是由刑部直接审理,你这个刑部尚书能不知道? 老王爷狠狠瞪了陈宏光一眼,接着说道: “现在坊间已有传闻,说这就是你陈宏光觊觎那神泥商号的巨大财富和利益,想着要夺到手,才有意制造了这起罔顾事实,毫无证据的冤案,还想将他毒死在牢中!” 王爷怒视着陈宏光,等待着回答。 陈宏光在王爷的逼视下,不禁打了个寒噤,后背已是冷汗直流。 平日里自己总是端坐在大堂之上,按照自己的意志决定着别人的未来,甚至是生死,那叫个高高在上,威风八面。 可现在角色转换了,自己这刑部尚书,在这位老王爷面前,也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他要是真动了怒,摘掉自己的乌纱帽并非不可能,就是砍自己的头,皇上也不会过多责备自己的亲皇叔。 陈宏光此时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老王爷似乎还不知道投毒事件,叶鸣差点就死在狱中。 “下…下官岂敢知法犯法,胡…胡做非为,这绝不是事实,这绝不是事实,请王爷明…明鉴。” 陈宏光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不是事实?那本王问你,累次打劫神泥商队的土匪,你刑部不去追捕缉拿,反倒是将此案的苦主,没有任何证据,就以勾结土匪的罪名关押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你可知道,这个极具才华的叶鸣,当今圣上也是知道的,还想着让此人加大神泥的产量,以便用此物来加固我大夏几座边关城池的城防。 现在可好,人让你关进了刑部大牢,还差点被毒死,神泥现已停产,由此产生的后果,你陈宏光能承担得起吗?” “下官......。”陈宏光彻底语塞了。 王爷继续训斥道: “还不赶快审清此案,如无与土匪勾结的真实证据,马上放人。自己再主动向圣上启上请罪折子,以减轻罪责。” 陈宏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官...下官实在不知此案详情,这就放人,这就放人。” 事已至此,还审个毛,那些所谓勾结土匪的证据,还是在自己的暗示下,由赵承前指使人编造出来的,对此,陈宏光心知肚明。 再审下去,非把自己牵连进去不可。 第34章 抓人容易放人难 放关押之人出大牢,这本是件极为容易的事,在多数情况下,还能从关押之人身上刮点油水出来,可如何让叶鸣走出大牢,却使刑部大小官员们犯了难。 先是牢头,后是那位审理案件的韩主事,最后是陈宏光本人,他们来到关押叶鸣的牢中,不仅要将叶鸣放出,还不住地道歉,说这只是一场误会,请叶鸣多多包容和体谅。 可叶鸣始终不肯走出牢房,他总是对来人重复说道: “刑部以勾结土匪为名,依法将在下拘到这大牢之中,那就要有始有终,依法审结此案。 如在下有罪,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是砍了在下的头,也绝无怨言。 如果无罪,那你们也要当众宣布个正式结论,也算给在下一个明确的说法。 要是这样不明不白,让在下走出这牢狱,是万万不行的。” 叶鸣说话时,还像往常那样清晰平和,但态度却极为坚定。自己两世为人,还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冤屈,更没有被关在这又湿又臭的牢狱中过,现在岂可就此作罢。 叶鸣并不知道自己在牢中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会有哪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插手此事,干预此案,为自己说情开脱。 但自己从没有与土匪勾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任何人都无法将这罪名硬扣在自己头上。 而且,他也已感知到,那个与自己在灵魂之间有着某种关联的神秘人物,已接收到了自己的想法和心念,暂时放弃了劫狱营救的计划和打算。 如此一来,此事就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和差错,官府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拿自己也没一丁点儿的办法。 叶鸣因此有着十足的底气,他一定要讨个说法,甚至想将自己被捕入狱一事,当作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声誉,扩大影响力的机会。 这种炒作手段,在前世那可是屡见不鲜,特别是那些演艺界的明星大腕和网红女、小鲜肉们,自己实在没故事,就人为制造些噱头出来,以便吸引流量嘛。 自己现在为何不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呢。 这下,陈宏光这个刑部尚书可就做难了。抓了这小子,原想随便定个通匪的罪名,关上几年或发配到边关,以便将他手中的神泥股份弄到手,没想到搞得民怨沸腾不说,还惊动了老王爷。 现在真应了那句话:抓人容易,放人难。 就是说尽了好话,求着要放了他,以平息此事,可这小子坚决不迈出牢门一步,非要官府当着众人的面,给个正式结论。这不就是要自己和刑部,公开承认抓错了人,办错了案嘛。 真要如此,那刑部的威严何在,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面子何在? 唉......。自己为官多年, 过去总是利用手中权力,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收拾谁就收拾谁,从未碰到过哪个刺儿头敢于反抗,今天算是撞到了铁板上。 这样又相持了两天,叶鸣却不得不出狱了。 随着一阵索索的脚步声,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却让叶鸣大吃一惊。 来人竟然是静安郡主和那个小如兰。 只见静安一身淡黄色长裙,前凸后翘,明眸皓齿,那张秀美的俏脸微微上仰,一双大长腿纤纤摆动,犹如仙女般缓缓飘来。虽然从小就生长在皇族,难免带有浓重的上位威严,有种让男人想近而不敢近的感觉,可也难掩一个成熟少女的绝美风姿。 她身后的柳如兰,前胸已微微突起,一双灵艳的大眼睛透出无比的关切,直直地望着牢中的叶鸣。 叶鸣赶忙站起身,隔着铁栏躬身施礼,道: “没想到是郡主殿下和如兰…如兰小妹。” “听说你坚持不走出这又脏又臭的牢房,不知所为何故?”静安问道。 叶鸣先是一怔,随后苦笑着答道: “通匪可不是小事,将在下不明不白地抓进来,现在又要放出去,怎么着也要给个明确的说法和结论吧。 否则,人们对叶鸣如何看,在下今后还怎么做人?” “行啦,你也适可而止吧,再这么下去,难看的可就不止是陈宏光和刑部了,就是圣上和朝廷,脸上也无光。” 叶鸣这时才从小如兰口中得知,是老王爷发了话,陈尚书和刑部这才改变了态度,不得不放人。 现在姐妹两人来,就是奉老王爷之命,专门接叶鸣出狱的,这面子也算是给得足够足够的。自己再闹下去,就有点不近情理,不知好歹了。 当叶鸣在姐妹俩的陪同下,走出大牢时,令叶鸣没想到的是,门口竟停着一辆四马豪车,这可是老王爷的专用车辇啊,现在却被这姐妹俩用来接叶鸣出狱了。 皇家车辆停在大狱门前,这本就是十分罕见的事,附近百姓纷纷驻步围观,很快就聚起了数百民众,其中就有马奴派来监视的云壁寨暗探。 由于静安郡主和柳如兰专程来接叶鸣,陈宏光等一众刑部官员只得出面相迎。他们一个个苦逼着脸,等候在门前两侧,见姐妹俩陪着叶鸣出来了,他们还得强装喜悦,笑脸相迎。 静安郡主并没有搭理陈宏光等人,而是对叶鸣说道: “叶公子,请上车吧,义王爷还在府中等着你呢。” “什么?王爷在等我?” 叶鸣开始时,还以为这是静安郡主有意说给陈宏光们听的,以此来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避免刑部以后再找自己的麻烦。 可没想到的是,静安紧接着又说道: “是呀,他老人家说有要事与你商谈,要你出狱后先到王府一叙。” 这是真的呀,叶鸣大吃一惊。自己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商贩,现在老王爷竟要召见,也不知是福是祸,众目之下,叶鸣来不及细想,赶忙随着静安和小如兰上了车辇。 “草民叶鸣拜见王爷,万分感激王爷出手相救,此恩在下将铭刻在心,终生为报。” 一进义王府,叶鸣便对着王爷,躬身施礼,诚惶诚恐地说道。 老王爷六十出头,三缕胡须已是花白,一张老脸,虽布满了皱纹,也丝毫未失上位之态,见到叶鸣走了进来,露出了淡淡笑意。 “你小子脾性还真够硬的,非得把场面做足了,才肯出来。” 叶鸣赶忙解释道:“人生在世,名节极为重要,莫名其妙地被抓进去,又不明不白地被放出来,那往后还怎么做人。在下也只是想让他们当众给个明确说法而已。” “你这种想法和做法,倒是很对本王的脾气。不错!你小子确实不错!!哈哈哈......。” 老王爷笑罢,面容变得正色了起来,对叶鸣说道: “这本就是有人贪图你名下的钱财,才搞了这么一出闹剧。作为皇家人,纠正此案是本王的责任,也只是举手之劳,此事已过,以后不必再提及了。 本王找你来,另有要事,就是...就是你那神泥......。” 第35章 觐见皇上 听王爷这么说,叶鸣心中不免一震,难道这位老王爷也想得到自己的神泥商号......这可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就在叶鸣狐疑犯难,不知如何应对之际。 老王爷继续说道: “当今圣上也得知了你弄出来的这种神奇材料,还与本王商讨过多次,想着用这神泥来加固我大夏的边关城防,修缮宫殿和衙门、公所,只是不知你这神泥的产量有多大,其售价可否对朝廷更优惠些。” 老王爷说完了,一双充满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叶鸣。 原来是这样呀,朝廷要大规模采购,这可是件大好事,就是多给些优惠,由于采购量大,就算是利再薄,也可赚到大笔大笔的银子。 更为重要的是,能与皇家和朝廷做此等大生意,那自己的神泥商号便是大夏数一数二的皇家供应商,其声望之高,名气之大,再无其他商号可比了。 原以为自己蒙冤入狱是件惨事,没想到会带来如此惊人的绝佳机遇。 此等好事,哪有不同意之理! 但叶鸣还是有意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现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从另一冠冕堂皇的角度,信誓旦旦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他朗声对王爷说道: “在下身为大夏子民,陛下圣意、朝廷所需,便是叶鸣义不容辞的责任。 只要对我大夏国有利,就是叶鸣的神泥商号少赚钱,不赚钱,甚至就是赔钱,也绝不躲闪推脱。 而且还是王爷您对在下提出的这一要求,那叶鸣更无二话,一定遵从王爷的意思,努力实现您的心愿。这也算是在下真心回报王爷的知遇相助之恩。” 叶鸣稍加估算,便接着继续说道: “凡售于朝廷的神泥,其价以市场价位为基,再降三成,只要能保本,维持可持续生产便可。 关于产量,在下将动员神泥商号的一切力量,设法提升产能,以保证朝廷和边关所需。” 叶鸣瞅了一眼老爷子那满脸的笑容,暗自琢磨,有关神泥商号长远发展的基础性条件和要求,此时不提更待何时,他接着说道: “如果相关的官府和衙门,能在场地的扩展、原料的开采和劳工的雇佣等方面,给予在下及神泥商号一定的方便和优惠,那就更好了。 当然,即便因法度所限,无法提供,在下也保证尽全力提高产量。” 在旁的静安和小如兰,听得已是目瞪口呆。这位英俊文雅的少年,不仅才华横溢,胆气非凡,而且还有着如此的忠君爱国情怀,并非是那种将金钱看得太重,一心钻到钱眼里的趋利奸商。 有如此心性品质,那他今后不论是经商,还是从政,其前途将不可限量,不论从哪个方面讲,这可都是个难得的年少英才......。 特别是静安郡主,她只比叶鸣小不到一岁,已到了怀春的年龄,如果生在寻常百姓家,她不是已嫁人妻,就是已订下了婆家。 虽说静安前些时,还对叶鸣有些小成见,可现在一颗心脏也是“卟、卟”跳个不停,要说她对眼前这个英俊小商人生出了爱慕之情,此时的静安,是绝不会承认的。 可内心这种怪怪的感觉,却是面对任何一个男性儿郎,都没有出现过的,更让静安羞愧的是,自己美艳的双颧,还现出了两朵红云。 好在爷爷的目光全在叶鸣身上,要是被他老人家发现了,可就羞死人了。 恰在此时,老王爷猛地一拍几案,悦声说道: “好!本王没有看错人。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在本府歇息一晚,明早随本王进宫觐见陛下。” “啊!觐见陛下?” 叶鸣也不免惊愕在了当地。这是什么节奏呀,在前世,一个平民商人,想要见到县级领导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市领导、省领导,没有特殊的机会和渠道,没有人从中引荐,是很难见到的,更别提中央级的大领导了。 回忆前生,自己虽是愽士、上市公司高管,也只是在市领导来单位视察时,面对面地见过一次,还是位市级副职。 可穿越到这大夏朝,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小商人,这就越过了层层官府衙门的关卡,一步登天,要见到当朝皇上啦? 真不知自己是哪儿修来的福,这可是应了那句名言:机会来了,老天爷都挡不住。 入夜,叶鸣在静安和小如兰的陪同下,由王府管家在前边带路,来到了专门供来客夜宿的别院中。静安和柳如兰,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便久留,安顿好叶鸣,就恋恋不舍地告别离去了。 叶鸣之所以同意在王府过夜,一来明天一早便要进宫,时间紧迫,而且是王爷亲口提了出来,自己不好拒绝。 二来,他也不想马上就回到叶府。此时他更加明了,就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叶雄,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个熊二一定是受叶雄的指使才来送饭下毒的。 现在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这种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局面,更难以定下决心,要如何处置那个不顾亲情,禽兽不如的叶雄。碰到了这种事,自己既不能与家族内的任何亲人提及,又无法对外人说起。 那就不要过早地与叶雄发生冲突,还是等有了应对之策,想好了怎么处置叶雄,再与他直接面对面吧。 整整一个晚上,叶鸣基本上没有入睡。他不仅在想如何报复惩罚那个叶雄,更多的是在思考天明进宫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当今圣上。 既然上天赋予自己这一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想轻易放过。到时自己该向皇上说些什么,要答应些什么,又要提出些什么要求......,他必须现在就一一想明白,琢磨好。 他要充分利用这次难得的觐见,为自己的未来,为神泥商号的进一步扩展,争取到更好更大的机会。 “陛下,这位就是那个神泥商号的叶鸣......。” 还没等老亲王启奏介绍完,龙案后的夏宣帝肖天望便对一侧的值守太监说道: “给皇叔搬座椅过来。” 叶鸣趁此机会,向前紧走两步,双膝一跪,朗声奏道: “草民叶鸣,叩见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套觐见帝王的礼仪和说辞,还是他在前世电影、电视作品中看到过的,也不知是否符合这大夏朝的礼仪规矩,但看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为叶鸣偷偷向上瞟了一眼,发现端坐在龙椅上的宣帝,不仅没有生气,还面露笑意地望向自己。 夏宣帝肖天望,四十二三岁,四方脸,高鼻梁,浓眉下,一双锐目炯炯有神,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儿郎。” 皇上不无感慨地继续说道: “听皇叔和朝臣们说,市面上出现的那种神泥,就是你发明出来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和成就,真是了不起呀。” “这也是草民托了陛下的福 ,偶而琢磨出来了这神泥,如果说到根源,还在于陛下英明,使我大夏国泰民安,草民才有机会有可能钻研此物,终获成功。” 第36章 求陛下赐墨宝一幅 好小子,不仅能干嘴甜,还很会讨人喜欢。夏宣帝不免又很是赞赏地看了叶鸣一眼,这才说到了正题: “皇叔对朕分析解释说,这神泥应是加固边关城防的绝佳材料,不知是否属实?” “回禀陛下,这神泥是否能加固城防,又如何加固,叶鸣乃一介草民,确实不知,也不懂。但用它垒高墙,建房屋,却要比一般泥土坚固不止十倍,如与青砖结合,一层神泥一层青砖加盖,那更是坚不可摧,而且施工也较为方便。” 宣帝更加来了兴致,他龙体前倾,双目中充满了期待,语气也变得更加亲切了些: “如你所说,用它来加固我大夏边关城池的城防,效果应当很好,只是不知这神泥的产量和售价......” 还没等宣帝把话说完,叶鸣已明了其意,因为昨日,老王爷已提出了这两个皇家和朝廷在意和关心的问题,便马上回答道: “叶鸣乃陛下子民,凡我大夏所需,便是叶鸣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有关神泥的售价嘛,全以陛下圣意和朝廷所需为准,只要能维持神泥的可持续生产就可,在此问题上,叶鸣绝不考虑个人和商号的私利。 在产量问题上,敬请陛下放心,叶鸣及神泥商号全体员工伙计,必将以巩固我大夏边关城防为目标, 竭尽全力生产……。” 作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是何等的忠君爱国心怀,不仅是宣帝,就是一旁的老王爷,多年来,与朝中臣子和社会名流接触无数,哪曾听到过如此只知尽忠报国,毫不考虑私利的豪言壮语。此时也已感动得无以复加。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忠君爱国情怀,朕心甚慰。 但你毕竟是以商为业,生意便就是生意,在此事上不能让你吃亏,还要有所赢利,否则,也无法持久。” 宣帝看了一眼旁边的老王爷,见他也是微微点头,便对叶鸣说道: “既如此,叶鸣你就明说吧,需要朕和朝廷做出什么相应的承诺和决断?” 其实,昨天整整一个晚上,叶鸣都在思考这个天亮后,就得对当今圣上做出应答的问题。而自己的上述说法和承诺,看似十分慷慨,实则对自己和神泥商号也还是比较有利的。 “维持神泥的可持续生产”,那还不是自己这个管理者、经营者说了算,在这一前提下,确保商号赢利就没有任何问题。 而在自己表达了这不计盈亏,毫无私念的态度和决心后,那皇上老儿必会给予自己一定的承诺和回报,叶鸣一直在等着皇上说出这句话, 现在终于等来了。 “作为大夏子民,这也是叶鸣的本分和责任,草民可不敢对圣上和朝廷有任何要求。” 叶鸣脸上有意显出一副正气与决然的神态,不停地推让着。 老王爷此时笑呵呵地对叶鸣说道: “陛下既已要你提出需求,你小子可不要错过了这一难得的机会,有什么需要陛下和朝廷解决的,坦诚说出便是。” 叶鸣挠了挠后脑勺,看似在思考着要向皇上提出什么要求,最后他竟然对宣帝说道: “那草民就斗胆恳请陛下赐予一幅墨宝,书写‘神泥商号’四字,以便制作成牌匾,悬挂于大堂,使商号所有的员工伙计,能时时牢记君恩。” “什么?!你只要朕亲笔书写四个字,再无其他要求?” 宣帝不免有些惊异,这小子竟然只要自己写四个字,虽说身为帝王,一字千金,可也换不来如此大的好处和利益啊。 一旁的老王爷也是满脸错愕,如此好的机会,这小子算是白白错过了,昨天还说希望朝廷在拓展场地,开采原料和雇用劳工等方面给予优惠呢,现在却连这些合情合理,怎么说都不过分的小小要求都不提了。 竟只要陛下为他的神泥商号书写四个字,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唉......。到底只是个娃娃,要不就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吓傻了。 叶鸣不停地点着头,说道:“是的,陛下如能为神泥商号亲笔书写牌匾,对草民及全体商号员工伙计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再不敢有其他奢望。” “那好吧,朕答应你便是,以后如碰到什么难题,你还可启奏于朕,或由皇叔出面为你协调解决。你为大夏尽忠出力,朕和朝廷绝不会亏待于你。” 从宫中出来,老王爷还一个劲儿地叹息: “你小子,陛下要你提出要求,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没曾想你却只求圣上为神泥商号书写一块牌匾。” 叶鸣听后,开怀大笑了起来,那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得意,他对老王爷说道: “有当今圣上亲笔书写的这四个字保佑,往后神泥商号必将一路顺风,再不会碰到人为的刁难和别的什么大风大浪了......。” 老王爷还是听不大明白,一脸的懵逼,深深为叶鸣白白错过了这一天大的机会而叹息。 叶鸣也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心想,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皇上手书的这四个字,对自己和神泥商号来讲,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重要。 昨晚,他已反复思考过了,现在恳请皇上给予优惠和支持,那也是就事论事,解决的都是眼下碰到的具体问题,随着时过境迁,不可能永远生效和发挥作用。 而求得圣上亲笔所书这四个字,情况却大不相同。 这可是大夏开朝以来,第一块由圣上亲笔手书的商号牌匾,有它悬挂在商号门头,就足以向世人宣告,神泥商号背后的靠山是谁,这牌匾就是一道圣旨,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于冒犯。 从今往后,有了这牌匾,朝廷各部门都会舔着脸来为商号排忧解难,以后再没有哪一个衙门敢于上门来刁难和勒索。 有了这牌匾,神泥商号就是响当当的皇商,在与其他商家竞争和争夺生意过程中,也妥妥地占据着天大的优势。 更为重要的是,今后还有哪个权贵和世家敢觊觎神泥商号这块肥肉?有这牌匾在,人人都会知道,与神泥相斗为敌,他们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叶鸣这个半大孩子,还有站在他背后的当今皇上。 这可比求得几项临时性的优惠待遇管用多了,而且它的意义和作用将会是持久的,一年、十年、几十年,甚至更长,因为就是将来新帝坐上了龙座,那他也知道,这牌匾是自己的先皇亲手书写。 只是现在的人们,还不明白这牌匾的意义、价值,以及由于它的存在,对他人产生的心理效应和压力而已。 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王爷,也搞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一路上还是不停地叹息,这小子今日算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第37章 中毒被抓 “小爷,那个叶鸣、叶公子,已从刑部大牢被放出来。” 一直在刑部大狱外,负责监视的一名云壁山兄弟,急匆匆走了进来,满脸兴奋地向马奴汇报道。 听到那个叫叶鸣的神秘少年出了大狱,马奴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因自己一时不慎,酿成的后果,总算没有进一步恶化。 否则,除了劫狱之外,自己真不知如何才能纠正自己的过错,将他解救出来。 “只是...只是......。”那名兄弟看似还有事要向寨主报告,又不知如何才能说清楚。 “只是什么?你原原本本地直接说与小爷听。” 马奴也有点着急了,他瞪着对方,急切地问道。 现在对马奴来说,有关叶鸣的一切,不论事大事小,都当作了自己的事,十分地重视和在意。 那位兄弟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只是他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府中,而是被两位权贵家的小姐接走了,乘坐的还是皇家的车辇,就连刑部的大小官员,也都跑出来相送,个个还点头 哈腰的。真不知这个…这个叶鸣是位什么样的大人物。” 这位兄弟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寨主,想着从这位小爷嘴里能得到点信息。 就是所有跟随马奴来到帝都的云壁寨兄弟们,知道此事后,个个都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他们现在似乎才琢磨出了点味道,怪不得小寨主先是不顾劳苦,率众千里奔袭,多次解救神泥商号的车队,后得知这个叫叶鸣的大东家入狱,一刻不停地赶到帝都,不惜劫狱,也要营救他出来,这充分说明二人关系绝非一般。 可…可现在,这个叶鸣竟在刑部一众大小官员的相送下,大摇大摆,坐着皇家车辇出了大牢,那他在帝都的身份和地位一定是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和这权贵公子有如此深的交情,那小爷寨主不也是个……。 云壁寨的兄弟们彻底无语了,内心却是兴奋万分。云壁寨出了个马奴小寨主,不仅多谋善断,身手高强,还与帝都权贵有着这种神秘关系,那云壁寨今后在江湖之上,可就是如日中天,无人可敌,再无什么风险和忧患了。 在庆幸的同时,个个都在暗下决心,一定紧紧跟随小寨主,忠心不二,奋勇拼杀,将来必有个美好远大的前程。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马奴,比他们还要蒙逼。听到这消息,马奴更是暗暗吃惊和纳闷,一会儿蹲刑部大牢,一会儿坐皇家车辇出狱,这个与自己息息相通的叶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当他发现那位兄弟还在等着自己解释说明,心想,小爷比你还着急,比你更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可他却无法将自己内心的种种不解和无奈向兄弟们说明,其实,他也根本无法说明。 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带着兄弟们一次次出击,以解叶鸣神泥商号所面临着的危难;来帝都后,又策划着劫狱,就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将这个叶鸣从牢中营救出来。 现在却要告诉大家,这个叶鸣,自己既不认识,也不了解,更没有见过,这他妈的也太狗血了吧,如何能自圆其说。 真是离谱去见离谱他娘,离谱到家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苦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道: “你们随时跟踪打探,看他最后去了哪里。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当天晚上,马奴就得到了准确消息,说接叶鸣出狱的是义亲王的宝贝孙女静安郡主和她的一个表妹。她们已将叶鸣接到了义王府。 如果马奴派出的暗探,打听得再详细些,得到的消息更多一些。 如果马奴知道了静安郡主那个表妹叫柳如兰,就是两年前,被麻六劫上山,关在鸡笼里,目睹了自己杀掉麻六的整个过程,但她不顾自身安危,为自己遮掩的小姑娘。 那马奴说什么也一定要设法见到这个在最危难的时刻,救自己一命的小姑娘,她可是自己的大恩人。 如果见到了小如兰,就有了中间人,那就有可能尽快见到与自己心灵相通,息息相关的叶鸣,以后的事态发展,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但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真是世事强于人愿,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机缘和宿命,谁都改变不了。 第二天,马奴又得知,叶鸣一大早就随老王爷进了皇宫。 这个叶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马奴内心更加纠结了。他十分渴望尽快能面对面地见到这个神秘人物,以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与自己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但就在这时,云壁寨却传来急信,使马奴不得不放弃了早日见到叶鸣的打算,率领着特战队,连夜撤离帝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壁寨。 原来,因火拼落败,逃下云壁山的刘魁一伙,已与五虎帮勾搭联手。 刘魁一伙做梦都想着夺回云壁寨,而五虎帮的老大震天虎则发誓,要为死在云壁寨石头阵下的老三坐地虎和百十名兄弟们报仇,双方是一拍即合。 他们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了解到云壁寨那个诡计多端的小寨主,已带着寨中精英下了山,现在云壁寨很是空虚,便纠集了附近好几股山匪,大约有六七百人,围困了云壁寨,扬言要攻占山寨,杀尽寨中人,以报往日的血海深仇。 在返程的路上,马奴怕引起各地官府和衙役们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了返回山寨的速度,他特意将特战队化整为零,分散开来,有的扮做行商,有的化装成游客或劳工苦力,三五成群,分别向云壁山疾行,自己也以一个富家子弟的身份,只带着两名随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壁山。 杨柳庄,距云壁山只有七八十里路了。在离村子几里处的官道旁,一家露天饭摊的女主人,正在招揽着过往行人。她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村姑打扮,但浑身透着娇媚,双目中不时闪现出狡黠,一看便知,这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对一个常年在外摆摊做生意的妇人来说,也算是正常合理。 远远看到马奴三人走了过来,这妇人脸上现出了一抺兴奋、喜悦和惊悸,冲着来人连声招呼道: “天色已晚,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前面百里再无人烟,客官还是吃饱了再走吧。我们这儿的大馒头,只收两纹钱,一大碗羊杂也只要五纹......。” 马奴虽从未在此吃过饭,但这老板娘说的确是实情,前面百里再无客栈饭店。便对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放慢了脚步: “店家,来六个馒头,三碗羊杂。要快点,我们还得赶路。”马奴来到摊前,对那妇人说道。 “三位客官请这边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那女子满脸谦卑和喜色,赶忙转身吩咐下面的伙计: “快点给这三位客官端上来,馒头要热气腾腾的,羊杂要盛得满满的。” 从帝都出发,一路疾行,滴水未进,确实是饥肠辘辘,这儿离云壁寨只有七八十里路,马奴原想吃点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天亮前便可赶回山寨。 可他们吃了没有几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头有点发晕,待他们警觉,已为时过晚,先是那两名特战队员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倒在食摊上,人事不醒。 虽说马奴近来体能提升极快,意志力超强,可也没能支持多久。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子,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马奴被一阵阵车轮的滚动声和身下的震动所惊醒,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双手还被紧紧反捆着。 就在他努力回忆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 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娇媚又阴毒的声音: “醒来啦?任你这个云壁寨的小寨主、小马奴诡计多端,这不也着了我娇娇虎的道。” 第38章 神功初现 “你是五虎之一的娇娇虎?”马奴心里不禁一惊,脱口问道。 “你用石头砸死了三哥当地虎,砸伤了二哥笑面虎,此仇不报,我们五虎帮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说完,娇娇虎也觉着自己说这话有点不对,她抬手就在马奴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全都是因为你这个小马奴,我们五虎如今只剩下四虎了,等会儿见到了大哥他们,定要将你大卸八块,点了天灯不可。” 马奴左右看了看,发现车上只捆着自己一人,便问道:“我的那两个随从在哪里?” “留着你是要祭奠三哥,他们两个杂碎又有何用,已被本姑娘弄死,丢到山沟喂野狗了。” 马奴听后顿时怒火万丈,双目欲裂,好你个娇娇虎,真正是最毒妇人心。 如果小爷能够脱困,一定杀尽你们五虎,不,只有四虎了,为两位兄弟报仇! 可现在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马车在行进着,坐在车上,看管着马奴的娇娇虎,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都说这小子人小鬼大,难以对付,还不是被本姑娘略施计谋,就抓了来。 前几天,当五虎中所剩四虎和刘魁等,带人来到云壁山时,刘魁这才发现此时的云壁寨已今非昔比,防御体系更为完善,除了从正面,顺着台阶往上攻外,再无他途。 震天虎等五虎帮的人,已在这儿吃过大亏,哪里还敢再顺着台阶往上攻。 而山寨中的赵春,根据小爷临走时的吩咐,不论山下如何叫阵,却是只守不出,要是对方敢硬攻上来,那就依样画葫芦,再用石头砸下去便是。 相持了数日,山下的震天虎等人和刘魁,怎么也想不出个能攻进山寨的办法来。他们还时时担心那个小寨主得到消息,带着精锐赶回增援,那时将更加不好应对。 就在这时,娇娇虎却满脸不屑地说道: “那个小马奴、小寨主要回来?这再好不过了呀,我们在半道上,设法用计将他抓了,一来可报三哥和近百弟兄被砸死砸伤之仇,二来也可用他来胁迫云壁寨众人下山投降,如此一来,大仇得报,还占据了云壁寨。” 震天虎先是一喜,随后轻叹一声:“好是好,可要抓住那个小妖孽,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大哥放心,一切交在小妹身上。” 这才有了娇娇虎带人设饭摊,暗中投毒抓人这一幕。 为此,娇娇虎还从刘魁处要来了一个认识马奴的匪徒,藏在暗处,观察辨认。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是发现了经过饭摊的其他特战队员,他们也是按兵不动,只等着马奴出现了,这才动了手。 月光下,马车不停地向前行驶着。马奴被捆得象个粽子,横放在车上,一旁坐着的娇娇虎,虽有了些困意,但她还是不敢合上双眼,万一这小子跑了,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了。 马车的前后左右,二十多名匪徒,个个保持着警戒。他们并非害怕车上的人耍什么花样,却担心有什么人前来解救。 他们只知这个小马奴诡计多端,但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半大孩子,根本不知他是穿越者,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能,更不知他已随陈老爷子习得了圣武绝学,身手功夫已非常人可比。 或是闲得无聊,或本性便是如此,娇娇虎瞅着马奴的小帅脸,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毫无羞耻地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小马奴,长得还是有模有样,俊得可人,想必还是个雏儿吧。” 说着,她伸手在马奴帅气的小脸上拍了拍,又在马奴那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前胸来回抚弄着,最后还在马奴的敏感处用力掐了掐,声音也变得放荡无比: “要是你没有用那些石头弄死了三哥和那么多兄弟,今天带你回去,做本姑娘的屋中男奴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又是一阵淫笑: “但你放心,在用你的头颅祭奠三哥之前,一定让你尝尝老娘的身手,死也要让你死成个真男人。”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时代啊,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怎么就穿越到了这大夏朝,先是遇到了韩豹那个老变态,竟要把自己当做“兔子”折磨,现在这个女魔头,在弄死自己之前,还要充当她的性奴。 大夏不是个封建王朝嘛,闺规礼教应当十分严酷,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娘们存在! 马奴不仅感到无比恶心,更是怒火冲天。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小爷就是死,也不能被这个臭女人强奸了呀。 就在马奴不顾一切,要奋起挣脱时,脑中突然出现了那熟悉而神秘的声音,不,在马奴意识中,这声音已不再那么神秘,虽然还不知这声音是从什么渠道传入到了自己脑中,但他已确信,这声音大半是那个刚刚从大牢出来,就坐皇家车辇进入宫中,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叶鸣所发出的: “冷静啊...冷静,男人被强奸,不是不可能,但可能性也极小,此时切不可冲动,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脱离困境,保住你的性命。 待对方分散了注意力,一定设法逃脱而不是与对方拼命......,今天的账,明天再算也不迟......。” 这声音来得也太及时了。 马奴强压胸中怒火,又卷起身子躺在车上,一动不动,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怂样子。 见马奴对自己这番骚操作并不怎么在意,也没有什么反应,娇娇虎似乎也没了多大兴致,心冷了下来,困意也就接踵而来,她也微微闭上了那双原本淫意满满的眼睛。 马奴不敢用力挣脱捆着的绳索,以免弄出动静,被娇娇虎过早发现,但他压在身子下面的双手,却一刻都没有停。 马奴尝试了多次,怎么也无法挣脱紧捆着双手的绳索。 时间在一秒秒逝去,车也在不停地前行,如果不能尽快挣脱,那自己真会被五虎帮,不,现在已是四虎帮,点了天灯不可,甚至还会被这个臭娘们......。 愤怒、焦急、无奈。 就在这时,小马奴突然想起了陈爷爷曾讲述过的缩骨功来,自己虽还没来得及修练,但其秘诀却背了下来。他按秘诀中的要领,缓缓扭动着被捆在背后的双臂,手腕都擦掉了皮,还渗出了血,幸好压在自己身子下面,坐在一旁的娇娇虎无法发现。 马奴强忍剧痛,不停地扭动着,尝试着。或许是那秘诀所述的动作要领是正确的,帮了大忙,或是渗出的鲜血多了,在绳索与自己手腕间发挥了润滑的作用。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马奴终于将手从绳索中挣脱了出来。 重新获得了自由,但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模样,一脸的绝望和无奈,卷曲着身躯,躺在车上。 他在等待。一来对方人数太多,足足有二十多个,二来自己虽习得了圣武绝学,可从没有经历过实战,自己的身手功夫到底如何,马奴对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他只能是等待一个最有利于自己逃脱的机会,以提高成功的把握。 这机会终于来了。前面是一个拐弯处,道路两侧都是密密的树林,其中还有几株参天大树。 就在马车行至大树下时,马奴突然行动了,只见他猛地从身下抽出右手,没有一点点的迟疑,直接挥向坐在一侧的娇娇虎。 由于认定这个小马奴功夫身手稀松平常,加上两人距离太近,娇娇虎根本来不及躲闪。 只听到“啪!”地一声,就结结实实打在了娇娇虎的肩头。 想到自己的两位兄弟不明不白死在这个阴毒娘们手里,自己还差点被迫成了她的性奴,马奴这一掌可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其中还夹带着满满的怒火、仇恨和耻辱。 随着娇娇虎一声惨叫,她的左肩顿时就塌陷了下去。 这还是因为马奴躺着,难以充分发力,同时也实在够不着对方的头颅,否则,这一掌下去,非把娇娇虎的脑袋拍扁了不可。 马奴则借着这一掌的反弹之势,奋力跃起,伸双手抓住了头顶上方的树杈,整个身子便悬空挂在了大树上,紧接着,他左右两脚猛地向外踢去,正中最近处两名匪徒的头部,又是两声惨叫,那两人猛地飞了出去。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马奴双手用力,荡了两个来回,整个身子又横飞了起来,落在了一侧四五丈开外的地面上,转眼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直到此时,马奴才意识到,陈爷爷传授给自己的,是多么厉害的武学功夫。 脱身后,马奴一路狂奔,到达约定的集合地点时,已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近两个时辰。其他队员这时才知道小爷半路受到阻截,中毒被擒,其他两位兄弟已经身亡。 马奴满含热泪和愤怒,对着众位兄弟发誓道: “这笔血债,必让五虎帮十倍百倍地偿还,否则,小爷愧对这两位兄弟,他们在地下也难以瞑目。” 为了尽快返回山寨,不过早与五虎帮、刘魁发生冲突,马奴带着大家,并没有从正道上山,而是从北面的山崖,借助绳索回到了山寨之中。 赵春、周月山、武力为、崔济世和留守山寨的兄弟们,看到小爷寨主与特战队终于回来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但他们很快发现,小爷寨主,双眉紧蹙,满脸的愤怒。他闭口不言,只是不停地踱着步。众人知道,小爷每每出现如此神态和表情,必有大事要发生了。 大家一个个再不敢大声说笑,都默默地挺身站立在两侧,等候着这位无所不能的小爷发号施令。 果然,马奴踱了几圈步后,突然问道: “崔济世,那炸药现在制作出来多少?” “回禀小爷寨主,您带特战队下山后,我们日以继夜地生产,就是五虎帮和刘魁围了山寨,也没有停过工。到现在为止,已制出来一百三十多箱,按每箱二十斤计,大约有两千六百多斤。” 第39章 请君入瓮 “赵春,从山寨正门前往‘一线天’,有几条路可以通行?” 赵春是当地人,平时又经常下山办事,对云壁寨周边的地形、道路自是熟悉。他稍加思考,简单地估算了一下,便回答道: “从山寨正门下山,要前往‘一线天’,有两条路可选,左边的路宽敞好走些,但要多走四五里路;右边是条小路,杂草丛生,地面泥泞,虽不怎么好走,但近些,而且不易被发现。” “那从山寨正门下山,走左边的大路到达‘一线天’,有多远?需要多少时间?”马奴又问道。 “大约十二三里左右,走的快些,最多需两个时辰。” “好,明天你陪小爷去那‘一线天’看看去。” 次日,天还未亮,马奴在赵春的陪同下,带着七八名制作和保管那些炸药的兄弟,从北面又顺着绳索下了山。 “一线天”因地形特殊而得名。这儿的道路十分狭窄,最窄处只有一丈多点儿,而路两侧却是高达数十丈的悬崖峭壁。进到里面,抬头望去,天空犹如一条长长的、发着光亮的丝线,足足有三四里长。 马奴不仅进到里面进行详细勘察,他还带着大家爬上了两侧的崖顶,在数处选定的地方做下了记号,不停地对身边的人吩咐和交待着。 敌对双方,一方在山顶守着营寨,一方在山下堵着道路,又相持了三天。 山下的震天虎,是又急又气又无奈。原想纠集起这么多人,趁那个小寨主和寨中精锐不在,一举攻下云壁寨,不仅报得上次攻山时,被石头所砸之仇,还可占据这个绝佳的安寨之所。 哪曾想到,不仅攻不下来,还旷日持久地这么相持着,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一想到这事,震天虎就感觉到肉痛,因为除了自己的五虎帮和刘魁的人外,其他的小股土匪,可都是自己掏钱雇来的,多一天,都要多付一天的钱。 更让他恼火和心惊的是,五妹娇娇虎本已设下圈套,将那个小寨主下毒抓住,可不仅让他半路跑了,还将娇娇虎一掌打成重伤,整个左肩胛骨都碎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如此身手,也不知他哪来的如此神力。 此时,震天虎有点后悔了,真不该再来招惹这个看上去只是个半大娃娃,实则无所不能,深不见底的神秘少年。 就在震天虎独自在临时营帐内长吁短叹,懊恼不已时,突然外面响起了喊杀声。 “报...,云壁寨的人冲下了山,已与我对阵厮杀了起来。” 震天虎先是一惊,后便是欣喜,总算可以刀对刀,枪对枪地干一场了。他对己方的人数、战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就算那个小寨主回来了,自己亲自与他对决,也不会败在他手上。 能与云壁寨对阵决战,彻底击败对方,这也是围攻云壁寨以来,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和结果。 震天虎提起自己的大刀,大声命令道: “全体出动迎战!” 双方的接触线上,到处是刀光剑影,喊杀声响成一片。震天虎很快就发现,对方人数并不很多,也就七八十人,己方占据着绝对优势。他更加信心百倍,便大声说道: “兄弟们,斩杀对方一人,赏银十两!今天一定要将对方赶尽杀绝,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并攻下他们的山寨!” 在重赏的刺激下,众匪徒一拥而上。 由于双方在人数上相差过于悬殊,云壁寨的人,很快就有点支持不住了,只得在马奴的带领下,边打边退,只是他们并没有退上山去,而是顺着左侧的道路,拼命向外冲去。 震天虎总算见到了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的马奴,大声喊叫着: “你个小马奴,有本事别跑呀,今天非将你碎尸万段,以报血海深仇!” 他又转头对众匪徒说道: “给我追,千万别让他们跑掉,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娃娃,谁杀了这小子,赏银百两,不、不,赏银一千两!” 震天虎看到对方已现颓势,自己胜券在握,更加来了劲。他张牙舞爪地大声叫喊着,为了除掉马奴这个对五虎帮来说,既是仇敌,又是麻烦和祸害的半大孩子,竟将赏银提高到了千两。 就这样,马奴带着特战队,边抵抗边撤退,而震天虎则率领着数百名土匪,在后面且战且追,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线天”的入口处。 马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一阵冷笑:“兄弟们,我们先守在这入口处,等他们再集中些,一定要使他们前后相距不超过二里。” 在马奴的命令下,特战队员们仿佛又激起了战意。他们转身守在了入口处,个个犹如铁塔一般,手持刀枪,矗立在那里,与冲在最前面的匪徒,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杀。 落在后面的匪徒,很快也都赶了上来,但这山谷入口处,只有三丈大小,就是人数再多,也发挥不了作用。 看到匪徒都涌了上来,聚在了山谷入口处,马奴一声令下,特战队竟然发起了反冲锋,将众匪击退到了数十丈开外,这才又返身回到了入口处。这次他们并没有再坚守在原地,而是跟着马奴,全部退入到了狭窄的山谷之中。 “他们进到这山谷中,就成了瓮中之鳖,兄弟们,今天绝不能让他们逃掉。给老子追!” 震天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可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干掉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寨主和云壁寨的这帮精锐。 那此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没了马奴这个小王八蛋,攻占云壁山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狭窄的山谷中,前面七八十人在跑,看似仓惶逃窜,可也井然有序。后面数百人在追,为了那高额赏银,个个也是争先恐后,挥舞着手中兵器疯狂地追赶着,口中还不停地吼叫着,谩骂着。 可两者之间,总保持着近百步的距离,就这样,前后两队人马,很快就进到了山谷的深处。 两侧的山崖,高达数十丈,仰头望去,天空成了一条发光的线。 就在前面云壁寨众人在马奴带领下,刚刚通过山谷的最窄处,突然,大地颤抖了起来,随后就是两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两侧的山崖几乎同时向内垮塌了下来,到处都是飞沙走石,整个山谷笼罩在了浓浓的尘埃之中。 待尘埃稍稍散去,匪徒们这才看到,前面不远处,垮塌下来的山体峭壁足足有四五丈高,将山谷通道封堵得严严实实。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最前面的几十名兄弟,已不见了踪影,其中就有率领众匪,跑在最前面的二当家笑面虎。 想必他们全被压在了下面,连呼救声都没能发出,就变成了这山体的一部分了。 第40章 这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震天虎因年纪偏大,腿脚跟不上,没有冲在最前面,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可眼前的惨象也将他惊吓得魂飞魄散,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他清醒了些,意识到此处太过狭窄,前面又被堵死,没了出路,如果对方从上面再丢些石头、滚木下来,那比上次攻打云壁寨时,被那石头阵碾压还要惨。 可他刚要命大家尽快转身,退出山谷时,却听到又是两声巨响,后面的山谷也垮塌了下来,后路也被断绝了。 数百人就这样被封堵在了宽不过数丈,前后相距不到二里的山谷之中。 这可真应了震天虎自己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他们退到这山谷,已是瓮中之鳖。” 只是成了瓮中之鳖的,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 根据马奴的设计和安排,这儿已变为一个巨大的坟场,数百名匪徒,转眼间就陷入了绝境,顿时乱做一团,个个象无头的苍蝇,四处寻找着逃生之路,有的人便想从两侧的峭壁爬上去,逃出这绝地。 可他们找到几处或许能爬出去的缺口时,却看到崖顶站着不少人,个个怒目而视,拉弓搭箭,早已守候在上面。 马奴因自己的两名随从被下毒杀害,自己也差点死在五虎帮手上,早已是怒不可遏,心中暗骂:你们可真是自不量力,贼心不死,数次犯小爷的云壁山,有一有二,但不能再有三。 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掉这个五虎帮。马奴决心要震天虎及整个五虎帮为他们做出的阴毒卑劣行径,付出百倍的代价,为自己的两名兄弟报仇。 那日,他带着众人来勘察这“一线天”时,冥冥之中,灵光一闪,就设想着把这儿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场,将可恶的五虎帮及其帮凶,悉数歼灭埋葬在这里,以此来告慰自己死难的兄弟,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他不惜将所制造出的炸药全部拿了出来,命人安放在了自己亲自选定的山崖半腰处,只等着震天虎率众钻进来,然后起爆,将他们封堵在里面。 他除了要赵春带领一大队,坚守山寨外,还命二大队在新任大队长周月山的带领下,悄悄从北面利用绳索下山,事先就埋伏在了“一线天”两侧的山顶之上。 而他自己则带着特战队充当诱饵,将对方一步步引诱到了这预设的战场,说得更准确些,是引诱着对方自觉自愿地走进了这个专门为他们准备好的葬身之地。 陷入山谷中的震天虎,心里最害怕的,是像上次那样,那个可恶的小马奴还会用石头和滚木对付自己。 那他可就想得太简单了。上面是有许多东西丢了下来,但不是石头和滚木,而是一捆捆的干柴杂草。 要将那么多的石头和滚木抬到山崖上去,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在这种地形,使用这些,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的杀伤效果,如此费时费力,效果还不一定好,马奴才懒得这么干呢。 他命周月山他们带到山崖上的,是收集起来的一捆捆杂草和枯树枝。 山谷中的匪徒,开始时,看到抛落下来的是枯树干草,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个个都有点懵逼。可当他们看到山崖上的人,手中的强弩都搭上了火箭时,这才明白过来。 要是点燃了这么多的枯树枝和干草,那谷中所有的人,不用一个时辰,还不都成了烤乳猪和烤全羊,甚至被烧得连尸首骨头都剩不下,没有一人能逃得了性命。 众匪徒这下才彻底慌了神,可在当下的绝境中,逃无可逃,藏无可藏,就是想与对方拼命,都没有任何机会。 绝望之中,有人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大声嚎哭了起来,也有人仰首大声恳求道: “上面的兄弟,千万别射下来,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说着,有人就跪在了地上。 马奴已从外侧登上了崖顶。他帅气的脸上满是威严,剑眉下,双目充溢着怒火。直到此时,他还是要按照原定方案,一把火将这些无恶不作的土匪烧个干干净净。 可山谷中的哀求声此起彼伏,连连不断: “千万别射,我们投降,投降。” “我们并不是五虎帮的人,是他们花钱请我们来助威的,还请云壁寨的兄弟们饶过我们。” “我们也不是五虎帮的人。” ......。 更多的人丢掉兵器,跪了下来。 马奴真有点看不下去了,心中确实不忍就此将这么多的人,从这个世界上除名。 可一想到自己那两位兄弟,被下毒后,还在昏迷中就被他们残忍杀害,胸中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现在,只要自己的手轻轻一挥,便是万箭齐发,下面瞬间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再无一人可存活在这世上。 可是...可是他们都该死吗? 他真有点左右为难了,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脑中好像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来此一世,非为杀生,首恶必除,从者宽恕...首恶必除,从者宽恕......。” 马奴也是一阵恍然。他犹豫片刻,便对下面黑压压跪着的匪众,大声说道: “小爷知道,你们前来围攻我云壁寨,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受他人指使和胁迫。小爷复仇的怒火和拳头也不能完全落在你们身上。 如若你们愿诚意投靠归顺我云壁寨,那就放下手中武器,全部集中到最南边的山崖下,坐着别动......。” 马奴的话音还未落,哗啦啦一阵骚动,谷中的人全部起身,争先恐后地向南侧跑去。 留在原地未动的,竟然只有震天虎和他的两名贴身保镖,三个人而已。其实,那两名保镖也下意识地随着人群跑了两步,可看到自己的主子不动,只得又停下了脚步。 就是震天虎,他不是不怕死,只是他深知,不管自己跑到哪儿,如何求饶,这个小马奴、小寨主,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就是能苟活下来,自己这张老脸又往哪搁。 自己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大大小小的危难也经历过许多,没想到今天会死在这么个小娃娃手里。 唉......! 震天虎暗想,既然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现在不得不死,那就要视死如归,死得硬气些,也好留下点身后名声。 第41章 给你们露上一手 震天虎强装镇定,还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对身边的两名保镖说道: “没必要陪着本帮主一同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你们也到南边去吧,我们从此生死两别。” 他判断出,若这些怕死投降的人都跑到了南边,上面这个小寨主必定会命人射箭放火,将不愿投降的人,全部烧死在这里。 妈的,老子就是死,也要好好恶心恶心你这个小王八蛋。 震天虎突然对山崖上的马奴大声喊道: “你身为云壁寨寨主,却只知玩阴谋,耍诡计,就算你赢了,现在放火烧死老子,也无法令人心服口服,在江湖上留下个阴险小人的名声。 如你真有本事,是条江湖好汉,那我们就单挑,当着双方众兄弟的面,一对一,正大光明地干一场。量你这个阴险使诈的小人也不敢......。” 在震天虎看来,这个小马奴虽诡计多端,怪招频出,但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他从娇娇虎手中逃脱,并将娇娇虎打成重伤,其中也必有蹊跷,定是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只凭他这个半大娃娃,是绝不可能的做到的。 这么个怂小子,量也不敢与自己直接以命搏杀。那自己就在临死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羞辱他一番,也算多多少少解解心头之恨。 可他没想到的是,马奴听后,竟满是嘲弄和不屑地大声说道: “你两次率人趁小爷不备,偷袭我云壁寨,这是正大光明的行径? 你派那个娇娇虎,假扮摊贩,暗中下毒,捆了小爷,还杀害了小爷的两名兄弟,这他妈的也算是正大光明? 事实证明,你震天虎玩谋略计策,是小爷手下败将,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对一地单打独斗,你也不是小爷的对手,今天小爷就以自身武学功夫,光明正大地亲手杀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清脆、充满威严和愤怒的声音,犹如天雷,在山谷中回响,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说着,马奴就要从崖顶下到山谷去,一旁的周月山赶忙劝阻: “小爷,没必要与这厮进行口舌之争,只需您一声令下,便可将他射成个马蜂窝,然后烧个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马奴微笑着说道: “月山你放心,小爷就是论武功身手,也不是他震天虎能对付了的。小爷我倒要看看,他是一只虎还是一条虫。” 随后他用鄙视的目光向下瞅着震天虎,充满自信和不屑地大声调侃道: “就算你震天虎是只真老虎,小爷今天也要将你打成一条虫!” 不仅是周月山,就是云壁寨的其他兄弟们,听到小寨主这么说,全都惊呆了。 这下可坏啦,小爷中了人家的激将法,真要下去一对一地决斗,他的身手,特别是这小体格,根本就不是震天虎的对手。 大家都在暗暗埋怨马奴,你常常告诫我们说:战胜敌人不能仅靠蛮力,而是要用脑子,可现在你却是要弃己之长,用己之短......,唉! 在众人心目中,若论运筹帷幄,谋划克敌之策,自己的小寨主绝对是天人般的存在,无人能出其右。可要是论功夫,拼蛮力,和对手单打独斗,却是稀松平常,与江湖久负盛名的震天虎对阵,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别人不知道的是,马奴之所以要接受震天虎单打独斗的挑战,可不是被震天虎三言五语激昏了头,也不能说,是因云壁寨在他的主持下,连连克敌制胜,现在更不会把这个曾经败在手下的五虎帮,放在眼里。 他当众宣称与对方一对一地决生死,也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一来,经历了从那个娇娇虎及众多匪徒手中逃脱的实战经历,特别是自己打向娇娇虎的那一掌,和随后的纵身一跃,使马奴对陈爷爷传授给自己的圣武绝学,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对自己此时的身手战力,已有了足够多的自信。 他甚至开始有点飘了,小爷现在有神功在身,春风吹,战鼓擂,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怕谁。自己就是与这个震天虎面对面交手,即便不能轻易取胜,但也绝不至于落败。 此时的马奴犹如一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在他心里,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唯我马奴最厉害。 二来,他看着左边那黑压压一片降匪,心里真犯了嘀咕,如何在短时间内收服他们,确实是一个十分困难和紧迫的问题。 人之初,是恶是善,在前世就没有弄明白,现在,他也不想从这些降匪中分辩出,哪些是善类,哪些是恶徒;哪些可以收归己用,哪些必须淘汰。 上中学时曾读到过一句名言,则深为赞同,那就是: “好的机制体制能将坏人变为好人,而坏的机制体制会把好人变成坏人。” 可如何以一己之力,在这个封建落后的时代,面对这么一大帮山匪,建立起一整套好的机制和体制,将属下众人约束在好人的范畴内? 思来想去,唯有将自己在众人心中,塑造成神一般的存在,让人人拜倒在脚下,对自己敬畏有加,唯命是从,方有成功的可能。 自己穿越而来,论心智计谋和才华理念,是这大夏国人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每到关键时刻,还有那个不时在脑中出现的声音。 在众人心目中,自己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绝世的武功和身手,而这也是一个人闯荡江湖,成就大事的必备条件,也是江湖人士最为看重的。 今天可是个展示自己功夫身手的绝佳机会,那小爷就给你们露上一手。马奴要当众击杀震天虎这个已经成名的江湖老怪,以此来提升自己在江湖上,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声望,为自己下一步的布局做好铺垫。 这一系列的想法和念头,是自己头脑中产生的,还是来自于别处,马奴一时也分辨不清了。但这已成了他当下的一个执念,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和阻止,就是他自己也难以抑制这内心的渴望和冲动。 周月山等本想拦住自己的小寨主,让他别做傻事,可为时已晚,只见马奴突然跃身越过众兄弟,如一只猎豹,几个跳跃,数次用脚点在峭壁之上,转眼便已降落到谷底,站在了震天虎对面不远的地方。 所有的人,不论是山崖顶上那些云壁寨的兄弟们,还是跪在南边的降匪,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过去只知这位小爷心智超群,没想到小小年纪,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震天虎也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了一跳,难道这小子真的身怀绝技?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呀,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又能有多深的功力。 反正自己难逃一死,拼命一搏,如能将这小子抓住,掌控在自己手中,那可就是保命筹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震天虎一双老眸瞅了眼两侧山崖上的云壁兄弟,和那一支支已点燃的火箭,暗自思量:只要制住了这个小寨主,有他在手中,那上边的人就不敢将火箭射下来,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寨主一同烧死吧。 如果说自己被封堵在这山谷中,是山穷水尽,那抓住这小子,可就是柳暗花明了。 马奴见震天虎低头发呆,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在绝境之中,没了胆气和斗志,是在琢磨着如何才能侥幸保命。 马奴刚想要当众再好好讥讽一番这个老魔头。 震天虎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哪里还管什么江湖规矩,更不在乎自己是长辈,在江湖道上,一对一对决,本应是由晚辈先出手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以为,必是马奴先有动作,双方才会开战交手。 可万没有想到,一直低头不语,看上去还有些微微发抖的震天虎,突然暴起,只见他五指如勾,猛地向马奴脖颈抓去。 事发突然,还没待马奴反应过来,震天虎的右爪已距他的脖颈不到半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阴毒险招,马奴只能是拼尽全力向后撤身,但还是晚了点,虽说躲过了要害,可左肩已被震天虎的鹰爪扫中。 马奴左袖撕裂,臂膀上被划开了一道长达两寸的口子,鲜血顺着撕开的袖口涌了出来。 “啊......!”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得山崖上的云壁兄弟们失声惊呼。 他们看到自己的寨主遇险,都想挺身而出,设法相助施救,可数十丈山崖,没有一人能象寨主那样轻松跃下,要是四肢并用往下爬,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根本下不去。 用箭也是不成,由于两人已缠斗在一起,无法保证只将震天虎射穿而不伤着小爷寨主。 用火箭那就更不成了,总不能连小爷也......。 周月山等云壁兄弟,虽心急如火,个个也只能是干瞪眼。 “好你个老王八,竟如此阴险、真你妈的不要脸!” 马奴突遭偷袭,大声怒骂着。可骂归骂,还得强忍伤痛,来回迎挡躲闪着震天虎一轮接一轮的攻击。 这种生死对决,一旦失去先机,落于下风,扭转起来很是困难。马奴手忙脚乱地防守了十多个回合后,局势才算稳定下来。 造成这种被动局面,受伤不说,还差点被对方擒住,究其原因,当然是震天虎太过阴险狡诈,丝毫不讲江湖规矩所致,但也与马奴太过自信,放松了警惕,有点飘飘然有关。 常言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再对接另一名言:“少年得志容易飘”,这正好诠释了马奴今天的言行状态和造成的后果。 说实话,马奴随陈爷爷修练圣武绝学,也才半年多的时间,虽已掌握了其精髓,但还远未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而且自己还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此时他所能倚仗的,不仅是武学技艺,还有自己异常的经脉体能。 相隔千年,穿越而来的灵魂与原体之间,经过近一年的相互融合,已使整个机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其体能、体力和反应速度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这也是陈老爷子当初为他把脉时,马上就察觉出了异常,并钟情于他的根本原因。 虽说在技艺招式上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熟练提高,但其内在的力量和速度,却是震天虎这个一般的江湖高手无法应对的。 第42章 小爷威武! 就这样,双方各凭所长,激战在了一起。三十几个回合下来,震天虎使尽了招数,也未能再次伤着对方,更无法控制住马奴,反倒是自己体能消耗过多,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反观马奴,开始时就是带伤仓促应战,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穷于应付震天虎频频袭来的凌厉杀招,有几次还险些又被击中。 但很快也就渐渐地适应了,他不仅能较为轻松地躲过对方的攻击,不时还可发起反击。 妈的,小爷一时大意才着了你的道,现在看来,你震天虎也不过如此嘛。马奴的心绪开始平静了下来,他又想着如何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对方一击必杀,既树立自己的形象和权威,又可报刚才那一爪之仇。 震天虎察觉出,自己一击未果,没有彻底治服这小子,那拖得时间越久,机会就更为渺茫。要想活命,唯有拼死一搏,将其擒住。 他面目狰狞,又一次拼尽全力,向马奴冲了过来,只见他左手握拳打向马奴腹部,而右手五指如勾,却藏在身后,只待对方全力应对自己左拳时,便抓向对方的脖颈。 这可是他屡试不爽的绝技,以此将这小子生擒,作为自己的筹码,逼迫对方让开一条出路,先保住性命,日后再来寻仇不迟。 看到马奴面对自己的进攻,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震天虎就认定,对方这是又着了自己的道。 胜券在握,拿住这个小马奴,只是分分钟的事,内心一阵狂喜。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往往总是自视甚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开始马奴便是如此,此时的震天虎更是这么个德行。 马奴现已完全冷静了下来,面对震天虎冲来的重拳,他没有向后或向左右两侧躲闪,反而是令人难以想象地向上,当震天虎的左拳离自己还有尺余距离时, 他猛地跃身而起,右脚在震天虎打来的左拳上轻轻一点,整个身躯再一次腾空而起,足足升到了三丈有余的半空。 随后他身子一翻,竟然脚朝上,头冲下,如苍鹰扑兔般,由半空笔直地冲了下来。就在他的身躯降落到震天虎头顶时,猛地挥起了右手。 “啪”地一声。 这从天而降的一掌,正好打在了震天虎的后脑。 由于震天虎的卑劣行径,彻底激怒了马奴,招招使出全力,再加上自由落体形成的冲击力和惯性,这一掌何止千斤。 震天虎双目满是惊恐和不解,看似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硕大的身躯晃了两晃,便一头扑倒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脑袋已然变了形,脑后塌陷下去了好大一块,从这塌陷处,红的、白的不断涌出,流了一地。 借着这一掌的反作用力,马奴的身子再一次翻转,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众目睽睽,震天虎就这样惨死在了云壁寨这个小寨主手下。 所有的人,特别是跪在左侧山脚下的五虎帮及其他匪众,一个个惊得双目圆睁,嘴巴大张,浑身抖个不停。 他们深知震天虎的功力能耐,象自己这样的,七八个一起上,连其身边都靠近不了。开始时震天虎一招就伤了对方,哪曾想,几十回合过后,便死在了这个少年掌下,那这位小爷岂不是成了天降神人......。 如果说开始只是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下跪投降,那现在却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了,跟着这样天人般的主子干,今后必有好日子过。 两侧山崖顶上,也不知是哪一位云壁寨的兄弟,看到这精彩、神异,令人难以理解的一幕,激动之下,情不自禁地高声喊出了一句: “小爷威武!” 没想到,其他兄弟们也跟着齐声喊了起来: “小爷威武!” “小爷威武!” “小爷威武!” ......。 就是跪在山谷中的数百名降匪,也不约而同地大声喊叫了起来: “小爷威武...!” “我们自愿加入云壁寨!” “我们誓死追随马寨主!” “我们愿做马奴小爷的一只狗!” ......。 云壁寨面临着的这场危机,就这样在欢呼声和口号声中画上了句号。不甘上次攻打云壁寨失败,前来复仇的五虎帮,从此烟消云散,江湖上再没有了它的消息。 事后,进行清点,自愿归降者就达五百多人。从此刻起,云壁寨不仅在宾州,就是在整个大夏北方,已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帮,刚过十五岁的马奴小寨主,也成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令马奴最为遗憾的是,因分工负责围困云壁寨,刘魁和他的那几十个马仔,一直守在山脚下,没有跟着来到一线天。 当他们得知震天虎战死,五虎帮及其他几股力量均已投降,吓得魂飞魄散,一刻都不敢耽误,迅速逃离了云壁山,他们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如果能将这个刘魁也拿住,那马奴以后便会省去许多的麻烦。当然,这只是后话。 回到云壁寨,在举杯欢庆的同时,马奴刻不容缓地做了两件事。 一是根据大家的能力特长而非来自哪个帮派,更不考虑是原有老人,还是最近加入的新人,对整个山寨重新进行了编组和调整,将特战队扩大至百人,各大队所属的中队,也进行了专业化的区分,形成了长枪队、大刀队和弓弩队。另外,还正式成立了爆破队、后勤队。 如此一来,不仅有利于平时的专业化训练, 有事时也可更好地发挥各个队的特长和战力。 在马奴心里,他更为看重的是,这样便可从根本上打破原有的山头和派系,尽最大努力避免日后的内部争斗和相互掣肘。 过去的云壁寨,韩系人马和刘魁一派的那场伤亡惨重的火拼内斗,在马奴心里留下难以忘却的深刻记忆,他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这也是他在思考如何整顿山寨队伍时,头脑中突然出现的灵感。 另一件事,就是选址附近的小孤山和槐树岭,新建两处营寨,将二、三两个大队移防驻扎过去。 这不仅可以缓解云壁寨人多地窄,操练、起居和生活压力带来的巨大问题,同时三者之间还可形成犄角之势,平时各自管理和组织训练,战时互为依托,相互支援,形成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 在前世,他从小就是一个军事迷、战争粉,凡有战争电影和电视片,从不放过,还看过不少的军事战争类书籍,甚至幻想着长大后,要当兵做将军,驰骋疆场,报效国家。可那时也只是一个少年男儿的梦想和兴趣爱好。 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得以实现不说,上千的人马,指挥运作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当然,这也离不开那个时时会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闪现在自己头脑中的信息。 马奴现在可以肯定,这一切都与那个在帝都、叫叶鸣的同龄人有关。 没多久,整个云壁寨就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虽说那梦寐以求的枪支,受设备和工艺所限,一时还无法制造出来,但炸药的使用,已使云壁寨与其他江湖势力,甚至是朝廷军队相比,占据着碾压性的优势。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马奴俨然组建并拥有了一支超时代的军队,这可是他今后纵横江湖,践行志愿的本钱。 第43章 御赐牌匾 就在马奴忙着整顿队伍,巩固营寨的同时。 帝都南大街,神泥商号门前,突然变得人山人海,热闹了起来。 三名内务府官员和一大帮宫中太监,抬着一块八尺见长,三尺多宽的牌匾,敲着锣,打着鼓,来到了商号,搭起梯子,将那牌匾悬挂固定在了门头之上。 围观的百姓这才看清,上面墨底金字写着“神泥商号”四个大字,再细看,落款处赫然是夏宣帝—肖天望。 这可是整个大夏朝,第一块由当今圣上亲笔所书的牌匾啊。 在寻常百姓看来,其中之意再明白不过,商号的靠山是皇室和朝廷,商号的主人与当今圣上关系密切,神泥是大夏皇商......。 不论你怎么理解,都不出格,也不过分。 叶鸣在送走宫中来人时,还不忘给他们每人都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抬头瞅着那牌匾,又扫了一眼聚集在路边的那一张张羡慕惊愣的面孔,仍保持着往日的样子,文质彬彬,表情谦和,可他的内心却是十分地得意。 从今往后,再没有哪个衙门敢于无故刁难商号,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官员敢前来勒索了,就是那些财力雄厚的大商号,在生意往来中,也绝不敢轻易为难和得罪自己的神泥了。这可比皇上和朝廷给予一点点优惠要强多了。 神泥再一次扩大生产规模,那也只是增加更多的烧窑,招募更多的劳力,开采更多的原料,所投入的银两,都会换来更加丰厚的回报。 特别是将神泥运往边关的车队,朝廷都会派官兵护送,各地官府也是高度重视,丝毫不敢怠慢,不仅提供各方面的辅助,有的还安排相应的饮食住宿,再不用为一路上的安全担心了。 神泥的生产销售,再无大的障碍和困难,叶鸣便将具体事务全部交到了顾文涛手里。 而他自己的精力和注意力,已转移到了如何推广销售自己新研制出来的那种涂料上。 虽说此物只可粉刷装饰房屋内墙,却也是家家户户所需,寻常百姓均可受益,而且制造工艺简单,成本低廉,绝对是收益丰厚的好生意。 可如何在短时间内让人们见识到它的好处和妙用,迅速打开销售市场,也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难题。 上次推广神泥没有费多大精力,那是因为神泥都是用在室外,做出些展示样板,经过之人一眼便可看到。 可这涂料只能用在室内。 他想到了皇宫和义王府,可就算自己不收取银两,白白为皇宫和王府粉刷出些房间,以作为样板,又有几人能进入到里面去,亲眼看到、亲身体验到它的好处呢? 他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对,就这么办! 《宜春院》,虽不是帝都最高端,但也是最大,最有名的风月场所,里面供来客挑选享用的妙龄女子就有数百名。 《宜春院》还分高中低三个区域,不论是对权贵富胄,还是寻常百姓,无疑都是个销金窟。平日里是车水马龙,客人往来不绝。 叶鸣只身一人,来到了《宜春院》。 “这位小哥看着眼生得很,是头次来吧,不知想进哪个的院子?” 门口一位当值伙计,满脸都是那种职业性的微笑,躬身上前问道。 “本公子确实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宜春院》,上院恐怕没上百两银子难以尽兴,下院又太...太那个些了,这次就去中院吧。” 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但这并不说明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前世,自己入职后,因工作上的需要,他也没少在这种场所接待客户,对风月场内的情景和规矩自是熟悉。 虽说相距千年,但人类那种与生俱来的调调,也没有多大的时代差异。 来这儿前,叶鸣就事先进行了些调查,知道这中院规模最大,来此花钱销魂的客人也最多。要是上院满了,就是帝都那些顶端权贵和富豪,也会降一降身份,来此尽兴,而平民百姓咬咬牙,也可偶尔来此消费一两次。 这才是叶鸣最需要,也最理想的地方。叶鸣便很随意地对那值守说道。 “好的,在下这就带公子进中院。” 可就在这时,一名刚刚尽兴过后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前段时间,内务府官员和公公们前往神泥商号,送那块皇上御笔所书牌匾时,此人就是围观者之一,对神泥商号这个少年大东家记忆深刻,现在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禁脱口惊呼道: “这不是神泥商号的大东家叶鸣,叶公子嘛,没想到他也来这种地方,还...还只进这中院......。” 声音不大,距叶鸣也远些,加上他心有所思,并没有听清,但在前面引路的那位伙计,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大惊,这公子哥竟然就是近来名震帝都的年少巨富,着名皇商? “您...您是神泥商号的大东家叶...叶公子?”伙计满目惊喜,结结巴巴地问道。 叶鸣点了点头,只得承认道:“我就是叶鸣。” “您这样身份的贵客,应当去...去上院才是。” “我也是首次来,先到中院看个究竟也好。以后再去上院吧。” 那值守只得将他毕恭毕敬地引导到了中院。 虽说只是中院,却也豪华上档次。里面是一排排独立房间,中间有墙相隔,就是动静大点,相互间也无多大影响。 叶鸣被引进中院最大的一个套间,外面是客厅,里间有张结实华丽的木床。 很快就有十几名少女鱼贯而入,在客厅站成一排,一个个面带媚色,不时向叶鸣抛来引诱的目光,企盼着自己能被这个英俊少年选中。 不得不承认,这些女子颇有些姿色,个个还风情万种。 在那种事情上,叶鸣有着丰富的经验,对其所伴随着的情绪激荡和生理反应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特别是穿越以来,自己还从没有重温旧事,在这种场所,面对这么多美艳女子,内心的冲动可想而知。 但他可不敢轻易下场。这些风尘女子,尽管多数长相不错,个个也算是温柔可人,但她们本人也大概率不知道,男女之间会有许多种脏病来回传播,平时更不会做体检,她们身上是否带有病毒,鬼都难以察觉到,万一被染上了,连有效药物都没有。 而且今天来这《宜春院》,与这些女子厮混可不是叶鸣的目的,他的心思更不在这些风尘女子身上。 本想好好审视一番屋内的一切,以便找到一个说明自己意图的由头,将管事的找来。 可连一点时间和机会都不给,这些女子就已站在了自己面前,不停地向自己抛着媚眼,有胆大一些的,干脆动起了手脚,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一时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就在这尴尬之际,外面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一名三十四五上下的中年男人掀帘进来,他躬身施礼道: “在下黄力彪,是这宜春院的东家,不知神泥商号叶东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还望叶公子多多包涵。” 黄力彪一接到报告,知道神泥商号那个年轻的大东家来到了自己的宜春院,便急匆匆赶到了中院。 第44章 在商言商 在黄力彪眼里,这可是一位绝不能怠慢的大人物。他虽年少,不仅腰缠万贯,还有着强大的背景靠山,就是刑部尚书将他抓到了狱中,也不得不赔着笑脸又放了出来,皇上还为他亲笔书写了牌匾......。 这少年不但不能得罪,还需竭力结交。 而在叶鸣看来,这个宜春院大东家黄力彪的出现,也是恰逢其时。 这可真是自己需要什么就来什么,正愁找不到管事的人,这位大老板就现身了。叶鸣心中暗喜,他也赶忙边还礼边说道: “黄老板,幸会、幸会。本人早就听说你的宜春院是个好所在,一时兴起,想着进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叶公子是我宜春院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怎可在这中院接待。 走,我们去上院,今天所有的消费全部免单,就算是我黄某人对公子的一片诚意。” 黄力彪赶忙表态说道。 “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们在商言商,本人前来,还有点小事与黄老板相谈,你看能否找个安静的所在?” 叶鸣没有就此再往下接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直接转换了话题。他还有意扫了一眼四周那十几位女子。 在风月场中讨生活久了,极善察言观色,那十几个女子见此情形,知道今天这单生意是做不成了,都十分知趣,没等黄老板开口说什么,个个一声不吭,悄悄转身退了出去。 “叶公子有事找在下,那可是我黄力彪的荣幸,但讲无妨,只要黄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叶鸣从身上掏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小木板,上面刷的正是那涂料,介绍说道: “这是本人新近研究出来的一种涂料,主要用于室内墙壁的粉刷装饰。” 说着,他将那木块递到了黄力彪手里。 黄力彪看着这洁白、光滑的木块,还用手摸了摸稍有些柔软弹性的表面,一时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便说道: “这确是室内装饰、粉刷墙壁的好东西,只是不知叶公子要在下......” 黄力彪还未把话说完,叶鸣也没有回答,但他一双锐目却向四周的墙面来回扫视着。 黄力彪在商界混迹多年,能办起帝都最大的风月场所,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经验老道的人,他马上就明白了对方来此的目的就是推销这涂料。他又低头仔细看了看那木块,继续询问道: “这里的室内装修已有些年了,用这涂料重新粉刷装饰一下,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它的价格如何?” 叶鸣微笑着摇了摇头,满是诚意地说道: “首次与黄兄合作,本人看重的是长远利益,眼下这单生意,无需黄兄支付一文钱。” “你是说不...不收钱?白...白送与我宜春院?”黄力彪怕自己听错了,赶忙核实问道。 “只要宜春院用这涂料,将高中低三个院的待客房间全部粉刷一遍,我全部白送与黄兄,你只需让人按要求粉刷上去就是了。” “这...这......。那公子为何如此,总要有所图吧?” 世上岂会有如此好事,这么好的东西,要白送于自己,这位叶公子必有其他事情要自己出力承办,黄力彪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 “当然有所图。本人研制出了这上好的装饰涂料,但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被人们了解和认可,如何尽快投放市场,却是一个不得不详细思考、策划和实施的问题。 思来想去,黄兄这宜春院,来往宾客密集,而且多为权贵富胄之人,他们可是这涂料的首批购买使用者呢。 叶鸣为此专程来访。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当有人问起,你宜春院只需如实介绍这涂料的特点和好处,告知人们这是我叶鸣所研制、生产和售卖的便可。” “就这些?” 黄力彪更加惊异和不解了,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好事,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砸到了我黄某人头上。 叶鸣注视着这位有点蒙头蒙脑的宜春院大老板,微笑着继续说道: “只有这些。如果还想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我们之间今后如何继续合作下去,共同做生意发大财了。” “叶公子真是位爽快人,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在下及宜春院定当全力配合,一定将这涂料推荐介绍给每一个宾客,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尽可能多的人知晓,为叶东家打开市场出一点点力。”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你的宜春院也不必因此停业,可以轮着对各个房间进行粉刷,只要关上门,对别的房间不会有多大影响,我会陆续将涂料送来,并派专人进行指导。” “哈哈哈......。” 初次见面,首度合作,双方各得其所,可以说是妥妥的双赢局面,俩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黄力彪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叶鸣说道: “正事已办妥,难得叶公子光临在下这宜春院,那就一定要好好体验考察一番,一来公子可提出些经营管理方面的建议,二来也是在下对公子的一点心意。” 说完,黄力彪也不管叶鸣是否同意,拉起了叶鸣的手: “走,我陪公子到上院看看去。” 上院在规模上虽小些,但整个院落极尽豪华,一座座小楼,雕梁画栋,每栋上下两层,各为一处待客的场所。 这儿的女优不仅个个沉鱼落雁,还各怀绝技,有的能歌善舞,有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的诗词文赋也不输与那些一般的学子。 叶鸣穿越而来,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务,以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尽快赚取大量的钱财,建立和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今后大展宏图奠定基础,根本无暇他顾,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虽说担心染上什么不好的脏病,始终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守住了底线,但也是左拥右抱,推杯换盏,玩得那叫个开心爽快,很晚才离开宜春院。 粉刷工程很快便开始了。在不影响正常营业的前提下,宜春院内,一批批接待宾客的房间,旧貌换了新颜。 更让人叫绝的是,叶鸣找来了些红、绿、蓝三原色的颜料,以不同的配比,加入到涂料之中,将上院各个房间,根据其内部陈设和家具特点,刷上了不同的颜色。 每个房间,各有特色,一进其中,便给人一种协调、温馨和舒适的感觉,令所有来客兴奋异常,久久不愿离去。这倒不是叶鸣所关注的,而他原来的设想和目的,也是出人意料地超预期达到了。 “宜春院用一种新奇涂料进行了粉刷装饰,十分美观耐看。” “那涂料还十分坚韧,不易磨损,也不易被污水浸染。” “在那样的房屋内,与小妹妹们...更是尽兴,哈哈哈。” “听小妹妹们说,这东西是神泥商号的那个叶公子研发出来的,他年纪不大,不仅发明了神泥,现在又弄出了这么个好东西,真是了不起。” ......。 有关这涂料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和传闻,从宜春院传出,经宾客们口口相传,很快就在帝都扩散开了。 人们不光是为了去喝花酒,就是为了亲眼目睹一下这大夏朝从未有过的新奇涂料,也要来宜春院逛上一逛。 第45章 你就是个登徒子 宜春院门前,从此更是车水马龙,一般人要想来此消费,还得提前在门前排队。 而与此相随的,就是由叶鸣亲自命名为“神漆”的新涂料,很快便家喻户晓。人们都在四处打听,在哪儿才能买到这“神漆”,以便将自己的家室也粉刷装饰一下。 就在叶鸣心得意满,不时来宜春院,进行监工和指点时,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他竟然天天往宜春院那种地方跑!?” 静安郡主从下人嘴里得知叶鸣近来经常去逛宜春院,在里面一呆就是大半天,已是柳眉紧锁,杏目圆睁。 好你个叶鸣,原以为你是个为人正直,才华出众的有为青年,这才费力将你从狱中捞了出来,由此还使你结识了王爷,觐见了皇上。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已成了一个登徒子,有了几个臭钱,就天天往那种地方跑。非好好教训你一番不可。 静安恨不得现在就将叶鸣找来,让下人狠狠抽上他五十鞭子。 可她转念一想,这个叶鸣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他天天逛青楼,自己也没任何理由阻止干涉呀。 而且他只是个商人,没有官方身份,就是朝廷也管不着他逛窑子,找乐子。 可...可自己内心就是气恼无比,必须想出个办法,好好治治他,否则长此以往,还不知他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渣。 她突然想到了如兰那个丫头,当初叶鸣被抓入狱,你急得上蹿下跳,像火上了房似的,非要将他马上救出不可,拉着本郡主陪你一同去恳求爷爷出手。现在他天天泡在青楼里,你又当如何? 静安便要人去请如兰来府相见。 小如兰得知叶鸣天天去宜春院那种地方,更是气得一蹦老高,两只小脚逢东西便踢,对表姐说道: “绝不能轻饶了他,非狠狠收拾一下不可。咱们现在就走!” 静安看到表妹如此恼怒,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虽说有此预感,也不免有些吃惊,看来她也十分在意这个男人。 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妥当。只是不知如兰这丫头是要去哪里,想干什么。便开口问道: “你个心浮气躁的小丫头,这是要去哪儿?” “将他堵在青楼,抓个现形!然后带回来,好好收拾这个登徒子、臭渣男。为表姐你出出气,立立威。” 如兰的小嘴噘得老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愤愤说着。 “为我出气立威?”静安暗自琢磨着,原来这小丫头竟是这番心思,可...可......。静安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了,但也半推半就地与如兰一同出了王府。 经过十多天的连夜施工,宜春院的粉刷已接近尾声。 完全属于叶鸣一个人的“神漆商号”,已在有关衙门获准备案,新址也已选定。 今天,叶鸣再一次来到宜春院,与黄力彪一同对各个房间进行检查验收。而且边走边聊,黄力彪还就两人今后的合作提出了许多的想法。 上天眷顾,让自己结识了这个名动帝都的非凡英才,年少巨商,现在岂能放过,黄力彪不论叶鸣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和代价,也非要与叶鸣继续合作下去不可。 天色很快就要黑了,叶鸣这才从宜春院出来。 当他与黄力彪挥手告别,准备离去时,从停在街角暗处的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娇小的人影,直接向叶鸣走来,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面孔,只听到一个清脆而充满愤怒的声音: “叶鸣,你真就是个登徒子!” “是如兰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叶鸣这才看清是柳如兰,心中一惊,在这种地方相遇,还不知小丫头会产生什么样的误解。 “你天天来这宜春院,进去一混就是好几个时辰!难道本姑娘还不能在此等着抓你个现形,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登徒子、臭渣男!”小如兰怒声说道。 “如兰小妹,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误会,听为兄解释...” 可还没等叶鸣把话说完,就被如兰打断了: “眼见为实,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为兄来这宜春院,是为了......” “本姑娘再不听你这个登徒子的花言巧语,要想解释那你就向她解释去吧。” 说着,小如兰不管不顾,拽着叶鸣就向那车辆走去。 “啊!郡主...郡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鸣这下可真有点蒙头着急了,这如何才能向这两个盛怒之下的女子解释清楚。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静安郡主担心自己的身份特殊,会引来更多的人围观,搞得局面失控,不可收拾,便一直没有下车,只让那小如兰出去抓叶鸣一个现形,这在客观上也为叶鸣保留了一点面子。 现在叶鸣就站在车旁,四周也无人,静安既没有下车,也没让叶鸣上车,只是冷冷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开始往这种地方跑,将来还不知会沦落成个什么货色。” 叶鸣听着,又是一阵苦笑。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己在前世什么没见过,就是这种风月场所,因各种原因,自己也是熟门熟路,经验丰富。 可现在在静安心目中,自己只是个小小年纪的生瓜萌娃。 这样也好,叶鸣掩住内心的真实感受和记忆,赶忙解释道: “郡主千万别误会,在下并非如此不堪,来这宜春院是另有要紧事......。” “哼!你天天跑到这风月场所来,除了和那些妖艳浪荡的女人鬼混,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一旁的如兰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 可任凭叶鸣牙尖嘴利,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三五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将叶鸣送到门外后,黄力彪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一位蛮横的小姑娘将叶鸣拉到了一辆马车旁,看似发生了什么争执。一时好奇,便也悄悄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 叶鸣突然看到黄力彪走了过来,如遇救星,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再也顾不上自己是什么儒雅书生和皇商大东家的身份了,大声叫喊道: “黄老板,力彪兄,你快过来,兄弟为你引荐两位...贵人。”一时心急,他也不知该如何公开称呼这两位权贵大小姐了。 “这位就是宜春院的大东家黄力彪。” 叶鸣转过头,小声对黄力彪介绍道: “这两位可是义王府的静安郡主和她的表妹、帝都柳家的柳如兰,还不快来见过。” 叶鸣不容黄力彪开口向两位千金请安,就紧接着说道: “黄兄,你快向静安郡主和柳姑娘说明,我来这宜春院是为了什么。” 第46章 王府不如窑子? 听过了黄力彪的陈述,静安郡主和柳如兰,这才明白叶鸣来这宜春院是为打开神漆的销售市场,是正经事,而非是来寻欢作乐。两位也只是略带歉意地瞅了叶鸣一眼,没再说什么。 叶鸣心里那个气呀,你们无缘无故地冤枉了本人,现在真相大白,也不说道声歉,还真摆出一副皇家贵胄,世家大小姐的臭架子啊。 可在这个上下有别,尊卑有序,重农轻商的封建时代,自己只是个小商人,受点委屈,又能如何。 黄力彪何等机敏,看到双方有些尴尬,马上满脸堆笑地说道: “郡主殿下,柳小姐,用那神漆粉刷后,整个宜春院已是焕然一新。现在就敬请两位进去察看一番,便知在下说的是否句句属实。” 静安和如兰毕竟是未出阁的皇家闺秀和世家千金,怎可踏入这种地方,而且,两位姑娘对这个宜春院的老板黄力彪,发自内心地没什么好感,能开办这种风月场所,做生意赚钱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正经货色。 只听静安冷冷说道: “不必了,黄老板所言自是可信。我们就此别过。” 而在旁的柳如兰,对这位宜春院的大老板更是不屑,竟一句话都懒得与黄力彪说。 马车缓缓走了,叶鸣这才长长呼出了口气,冲黄力彪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谢黄兄在危难之时出面相救,还受到了这两个蛮横丫头的冷落......。” “没什么,她们是女子,而且还小,根本不了解男人身体本能和内心的真实想法,更不知他们渴望得到些什么。 在下开办这宜春院,也只是根据市场需求,满足一下他们的心愿和需求。这是生意,我黄力彪不干,别人也会干。” 看着那马车走远了,叶鸣这才真正放松了下来。可他突然想起刚才静安那句话来:“小小年纪......。” 叶鸣再一次回忆自己的前世,特别是静安口中的“小小年纪”时期,也好将自己两世为人的境遇和心态进行比较。 可不论自己如何在脑中搜索,和往次一模一样,仍旧没有任何自己幼年时的记忆,好像自己从娘肚子里一出来,就是个成年人,这可真是奇怪得不能再奇怪了。 叶鸣再不用天天往宜春院跑了,就以为自己常来风月场所这事儿,从此就算过去,彻底翻了篇。哪知没过两天,义王府就来人传话: “王爷要叶公子马上过府一趟,说有要事。” 叶鸣只得急匆匆赶到了王府,心想,难道静安这丫头,虽已知道自己并非是去逛窑子放纵私欲的实情,还是不依不饶,将自己去宜春院一事,告到了老王爷那里? 叶鸣惶惶不安地向老王爷躬身施礼,可还没等他开口请安,王爷就怒声说道: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叶鸣,还有脸来见本王。” “王爷,在下绝非负义小人,今天也是王爷传在下来见的,不知王爷因何对叶鸣如此不满和生气?” 叶鸣认定老王爷必是对自己出入那宜春院大为不满,就设法将话题引出,以便自己面对面解释清楚。 “你小子,弄出了神漆这种好东西,不想着将本王这义王府好好粉刷装饰一下,却首先送到了宜春院那种不堪入目的窑子里去,你这是何意,是有意在羞辱本王吗? 本王将你从狱中救了出来,还带你觐见了圣上。可你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不是负义小人,又是什么?” 原来老王爷是因此对自己动怒和生气,叶鸣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他笑嘻嘻地对老王爷说道: “王爷千万别动怒,您上了年纪,动怒对身体可不好,要是因此您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是在下天大的罪过了。” 他赶忙接着解释道: “在下确实研制出了神漆这种涂料,但还没有正式投产。之所以首先在那个宜春院使用,一是要检验一下这神漆的性能和质量,如发现不足之处,以便在投产前加以改进;二是在下也想先弄出个展示样板来,以便短时间内让世人了解体会到它的好处,使家家户户知晓它的问世。” “那为什么不可以在本王这里首先使用?难道本王这王府还不如那个宜春院?” 老王爷听后,面色虽缓和好看了许多,但颌下的花白胡须还是翘得老高,不满地责问道。 “在下可不敢在这宏大威严的义王府做试验,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叶鸣可赔偿不起。 再者说,您这王府太过高贵,但在神漆的展示推广一事上,确实不如...不如那个宜春院。” “什么?你竟敢说本王的王府还不如那家窑子?” 老王爷一听这话,顿时又来了气,看样子,他都想伸手抽叶鸣一记耳光。 “王爷切不可生气,且听在下解释。 在帝都,除了皇宫,就数您这义王府最为尊贵威严了,也正因如此,别说是寻常百姓和商贾之家了,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也难得有机会进入到府中,每日有幸能进入您这王府的,也就三五人而已。 那个宜春院却不同,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只要有银子,都可进去消费放纵,每天出入其中的,少说也有上千人。通过他们之口,这神漆就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帝都,再传向全国,成为家喻户晓的新奇之物,销售市场才可以打开。 这就是在下在宜春院首先使用这神漆,展示其品质妙用的原因。 在商言商。还望王爷多多体谅在下这个小生意人的心思和面临着的诸多难处。” “是这么回事儿,本王多少明白了些,你小子确实是一个聪明儿郎,绝顶奇才,有着如此心机谋略,自可在商道上纵横驰骋。” 老王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望着叶鸣,接着说道: “但行商之人,就算赚钱无数,终无法入流,成就也有限,不如本王举荐你进入仕途,为朝廷做事吧,以你的才学,将来必可出将入相,成就一番荫及子孙后代的事业。” 老王爷说得是冠冕堂皇。论公,是为朝廷招揽人才,论私,也只是规劝叶鸣不应在商道上陷得太深,要尽早进入仕途,博得个锦绣前程。 其实他也有着自己的谋算和小九九。 早在将叶鸣从狱中捞出来时,老爷子就已发现自己的宝贝孙女静安郡主,对这个小子格外上心留意,特别是前天谈论起那神漆时,对这个年轻的发明者,更是赞不绝口,倾心之意再明显不过。 第47章 糊涂爹的心愿 老王爷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自己也觉着这小子确实不错,招为孙婿不是不可以。但他只知经商赚钱可不成,怎么也得进入官场,弄个一官半职,那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但叶鸣接下来的回答,却令王爷那颗热乎乎的老心脏顿时凉了大半截。 “在下万分感谢王爷的好意,只是叶鸣对为官之道一无所知,一窍不通,内心对做官也丝毫没有兴趣。 世人都将‘升官发财’当作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可在下认为,升官是升官,发财是发财,两者各有其道,也各有其规,一个人不可兼而得之,否则便只能沦为一个贪官。 如在二者之间进行选择,叶鸣宁可选后者,也算是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也深感兴趣的经商之事了。 当然,作为大夏子民,就是身在商界,叶鸣也有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如圣上、王爷和朝廷有需在下效力之时,叶鸣必当尽心竭力。” 听到叶鸣如此坦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志,老王爷也是一时无语。 人人都想着进入仕途,以便升官发财,可这小子,竟然不屑于入朝为官,还将升官与发财割裂开来,说得更是头头是道,其中道理也确是这么回事儿,可听着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这小子,真是个怪胎异类。 神泥的生产销售已进入稳定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叶鸣就让二股东顾文涛主持神泥商号的日常事务,自己从中脱身出来。 为了神漆的生产和投放市场,叶鸣不仅建起了工厂,还专门招聘了不少人,其中不仅有掌柜、伙计,还有上百的劳工。 由于提前就利用宜春院这个人流汇集之地,做足了推广功夫,还没有正式生产,便已是家喻户晓。在帝都上市后,购买者便排起了长龙。 两家商号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无须过多操持和忙碌。但在叶鸣内心,始终有一个死结,无法化解,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使他夜不成眠,时时提防出什么意外。那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叶雄。 从佣人口中得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自己的原体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兄弟之情,特别是自己穿越而来,顶上了叶鸣的身份后,叶雄可能是感觉到了压力和危机,便想尽一切办法打压遏制自己,最后发展到了你死我活,兄弟相残的程度。 经过暗中查实,那个熊二就是受叶雄的指使,给自己送去了有毒的饭菜,企图将自己毒死狱中。 神泥车队多次被劫,也是叶雄与那个胡海合谋出的手,叶雄利用职务之便,将商队的所经路线、出发时间提供给胡海,再由胡海这个黑道大佬联系和指使土匪在半路打劫。 还有,那两名出庭作证的伙计,也是叶雄让刑部某些官员强迫他们去的。 更让叶鸣无法心安的是,叶雄和帝都赵家家主赵承前、以及刑部尚书陈宏光似乎也有着关联。 这个叶雄不除,自己将终日无法安宁。 但他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自己虽穿越而来,可身上流淌着的还是叶家的血脉。也正是考虑到这种血脉关系,当初查出是熊二下的毒,叶鸣明知背后的主使必是叶雄,可也没有向官方举报。 想着自己出狱后,在家族内部,私下里解决此事。 可事到临头,难道真要亲手除掉他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还有,自己可从没有杀过啊,这可如何是好。 在危难之时,因叶鸣而家道中兴,叶家全府上下早已改变了对二公子的看法,对叶鸣敬服得五体投地。叶府之内,到处是欢笑声,但也有人心事重重。 除了叶鸣为如何处置自己那个哥哥叶雄,夜不成眠外,还有叶家家主叶震天,也是常常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从表面看,叶雄、叶鸣兄弟俩聪明伶俐,才华出众,各有所长和特点,在外人眼中,彼此间并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冲突,也算是相安无事。但作为父亲,叶震天却心知肚明,自己这两个儿子现在已是水火不容,甚至到了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地步。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唯有在两子之间和稀泥了。可这稀泥和起来,也是百般艰难,两人力量悬殊,高下有别,要想不偏不倚,根本就做不到。 在叶震天心里,只能是委屈点叶鸣,偏着点长子叶雄,方能维持两人的平衡。 “鸣儿,你现在又办起了神漆商号,你一个人操持两家大商号,一定忙不过来。你看能不能让你哥哥多帮帮你,而且这神漆商号是你一个人的,完全是你说了算,那就让你哥哥到那边主持事务吧。 这样不仅可分担些你的压力,也可使他在家族内外保留住长子的面子。” 叶震天面带愧色,对自己的次子叶鸣小声说道。他自己也知道这要求确实过分,可他再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面向二儿子提了出来。 长子叶雄从小就被自己当做家主接班人来培养,现在已成为一个目空一切,横行霸道,时时以少家主自居的家伙,要他在叶鸣面前低头服软,这是绝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让过去一直以入赘别家为目的,现在却出手拯救了家族,还创造出了种种奇迹的次子—叶鸣,多忍受点委屈,再做出些让步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血脉相通的亲兄弟嘛。 叶震天恳求的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这个次子,等待着回答,那张老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大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叶鸣暗暗责怪着自己这位糊涂老爹,您可知道他是用多么歹毒的手段,要致我这个亲弟弟于死地的。就是家族的根本利益,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为了他自己,也会毫不在意地出卖与外人。 但他无法与自己的这位糊涂爹明言,述说出背后的种种事实,此时也只能在心里苦笑。 让叶雄主持神漆,这是绝不可能的。过去让他参与管理神泥的运输分号,他就与土匪勾结,使车队不时遭到打劫,商号损失惨重。如果现在将神漆商号交到他手里,不用多久,非被他有意折腾破产不可。 可老爹......。 叶鸣思考了良久,这才对叶震天说道: “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一来可减轻鸣儿的负担,二来也可让哥哥发挥他的作用。只是需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把神漆的经营管理权交给哥哥。” 第48章 一狼一狈 “为何?”看到叶鸣答应了自己这极具偏心和过分的要求,叶震天大喜过望,不禁又追问道。 “这神漆的配制生产过程很复杂,现在只有鸣儿能操持,等各个环节的员工熟悉了所在岗位的工作流程,鸣儿编写整理好生产流程手册后,再由哥哥接手吧。” “好、好,我这就告诉你哥哥去,他一定会高兴,也会感谢鸣儿你的。”叶震天高高兴兴地走了。 看着离去的老爹,叶鸣是满头黑线。他不能直接拒绝这无理的要求,否则自己这老爹一定会因下不了台面,丢了脸,对自己生出不满,甚至会动怒,这可是叶鸣绝不愿看到的结果。 答应是答应了,但叶鸣却提出了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他暗暗琢磨,有这段时间,自己怎么也能想出一个如何对付和处置叶雄的办法来了。 还是一家小酒馆,叶雄对刚刚应约而来的胡海说道:“海爷,有段时间没见,您近来好吧。” “好个屁,你答应神泥三成的股份,如今拿不到手,让老子在赵家主和陈尚书那里丢尽了脸面。” “今天约海爷来,就是商讨此事。不仅是神泥,还有个新开办的神漆商号,这可是他独自一个人的。如果能将他除掉,神泥的七成股份和神漆的全部,就会落在本人手里,到那时咱们就对半分。” “那个在市面上十分热销的神漆也是他弄出来的?” 胡海不禁一惊,叶鸣这小子还真是个神鬼莫测的天才,没多长时间,就又搞出来一个赚钱的新东西。 “是啊,两家大商号加起来,起码值两三百万两银子。只要除掉了他,到时就都是咱们的了。”叶雄得意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但胡海却没有上他的当,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不仅要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另外也意识到了这个叶鸣绝不是好对付的人,无论怎么做,都会承受巨大的风险。 胡海扫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对叶雄说道: “你说得轻巧,他和义亲王搭上了关系,还觐见了皇上,现在已是帝都的着名皇商,就是赵家和陈尚书都拿他没办法,以我们现有的手段和力量,要想做掉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可怎么办,如果除不掉他,那上百万的银子,我们一个子儿都得不到。”叶雄故意提醒着对方。 胡海骨子里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面对上百万的银子,他可不想就此撒手,白白错过了机会。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在白道上,靠我们自己这点力量绝对办不成,真要想除掉这个叶鸣,唯一的办法就是走黑道,从江湖上雇请绝顶高手前来......。”胡海没有再说下去,但其意已明。 “对、对,这个法子好。海爷你在江湖上多年,人脉广泛,熟人多,就麻烦海爷您雇请些高手来帝都,设法做掉了他。” “唉,现在什么都涨价,雇请江湖高手来帝都,对付叶鸣这种知名人物,还是干那种绝命活儿,可要花不少银子的。” “这并不是问题,在江湖道上,不是有事成之后才付全款的规矩吗?到那时,咱们有的是银子,只需从两家商号账上支取便是了。” 这两个人,一个想着搬掉叶鸣这个拦路虎,顺利继承叶家的家主之位;另一个则想空手套白狼,白白夺得叶鸣名下两个商号的股份。 两人可说是一狼一狈,一拍即合。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两人又约见了数次,就雇请江湖杀手出价多少、请哪路高手,如何暗中进行配合等诸多事项进行着秘密协商。 经过反复谋划和讨价还价,总算议出了个眉目。叶雄和胡海两人,这才安下心,只等着大功告成,叶鸣意外死亡,俩人便可瓜分他名下的财产了。 “走,我们找个地方乐呵乐呵去。”说着,胡海拉起叶雄就向外走去。 这次合谋策划刺杀叶鸣,胡海可是占尽了便宜。刺杀成功之后,他就可得到神泥、神漆两家商号的近一半股份,在他的坚持下,还将雇请杀手的金额提高到了五万两,就是订金也要预先支付一万两,全部由叶雄筹集解决。 仅仅这佣金,胡海就可从中扣下两万多两。 现在请叶雄这个吃里扒外,六亲不认的小子去潇洒一次,对从年龄上论,可以做叶雄长辈的胡海来讲,自己以大请小,是有点不合礼数,心里不免别扭些,但通过这小子可得到数十万的财富,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们今天去宜春上院,好好放纵一晚。” 叶雄一听要去宜春院,猛地站住了脚,对胡海说道: “海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叶鸣前段时间常常去那里,和那宜春院的黄老板不仅是合作者,还是好朋友,就是宜春院的员工下人,他也认识许多,要是被他知道我去这种地方,必会告到家父那里去,我在家族内会有麻烦的。” “那...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四海楼。” 胡海靠近叶雄,神秘地小声解释道:“别看四海楼表面上只是一家客栈,那儿可是江湖道上的大人物来帝都时,落脚找乐子的地方。 特别是后楼,隐秘得很,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那儿绝不比宜春上院差,特别是里面的姑娘,都是从各地百里挑一,买来或劫来的,多数还是雏儿。今天,海爷我就带你去开开眼。” 四海楼还有个后院,与前院一墙之隔,有一个不显眼的小门相通,一般宾客并不知道,也很难发现。 进到后面,确如胡海所说的那样,树影之中,有栋三层的楼宇,十分地隐秘,外观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里面却极尽豪华。 叶雄过去来这种场所也是家常便饭,自是轻车熟路。但今天还是令他多少有些吃惊和好奇,在江湖人物经常出入的地方,就算是风月场所,也充溢着暴力和血腥味。 这里供男人们消遣玩弄的女子,多数并非自愿,有的还是被强绑着送入了房间,各个房间,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和哭泣,有的还在不停地高呼着救命。 这场面,这声音,竟然引发了叶雄内心一种难以抑制,无比丑恶的兴奋。 第49章 叶雄的报应 “海哥,是找个雏儿开苞,还是要个懂规矩,会侍候的?” 一位双臂纹龙的彪形大汉,迎向前来问道。由此可见,这胡海也是这儿的常客,与这汉子是老相识。 胡海瞅了一眼叶雄那双满是兴奋和欲火的目光,会意地笑了笑,对那汉子说道: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四海楼,给他找个雏儿吧,一定要让他心满意足,这才能成为这儿的常客。 我嘛,找个懂事会服侍的便可。” “好的,在下这就叫人送来,正好刚刚从东吉州弄来了几个十分水灵的小妞,个个都是雏儿。” 那纹身汉子随即转身对叶雄诡异地眨了眨眼,说道: “都是些未经世事的小女子,什么都不懂,一会儿,公子该用强时,尽可放手而为,你这也是在教她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纹身汉子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转身便带人去了。 叶雄和胡海俩人也没有进到里面,而是坐在通道一侧的藤椅上,边聊天,边等着将人送来。 特别是叶雄,第一次进到这四海楼,一双充满邪念的眼睛四处打量着,特别是听到不时传来女子凄惨的求救告饶声,脸已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经过他们面前时,俩人也没有在意,以为也是位来此找乐子的嫖客。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呜咽声,很快就见那纹身汉子走了进来,身后两个侍从一左一右,中间挟持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那少女嘴被布团堵着,只能发出呜咽声,但她那清秀的双目中,流淌着绝望的泪水。 再后面,还有几位女子,一个个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进来,这一定是店方安排好,让胡海从中挑选的小女子。 “这妞是东吉州一户商家之女,公子要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一个受男人待见的女子。” 纹身汉子对叶雄介绍说道。 就在两名侍从要将那绑着的少女推进房间时,突然有一个低沉而绝决的声音响起: “等等!” 说话的竟然是刚刚经过叶雄、胡海身边的那人,只见他身材中等,一身墨装,面目冷冽,外人看不出他的年龄,也察觉不到他是喜是怒。 这人一步步走近那位小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顺便也瞅了瞅叶雄,这才冲着那个纹身汉子和胡海、叶雄说道: “这位姑娘,本小爷相中了,你们再找别的去。” 他的声调不高,也十分缓慢,但却字字如钉,容不得他人拒绝。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事情上,竟然有人半路截胡,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叶雄和胡海,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江湖大佬,何曾受过这等鸟气,特别是胡海,顿时就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你他妈的是谁呀,懂不懂这儿的规矩,竟敢抢爷们要的女人!” “你们他妈的又是哪儿蹦出来的人渣兔仔子,竟敢如此和本小爷说话!” 那人的声音照旧缓缓而出,还故意不屑地来回扫视着胡海和叶雄两人,这完全就是不把二人放在眼里,一副故意挑衅的姿态。 一旁的那位纹身汉子,出于自身职责,也是怕碰上了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他深知在这种地方,常常会有不便抛头露面的江湖大咖和世家权贵出没。 便想着从中劝解,可还没等他开口,胡海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挥拳就向那人打了过去。 就在胡海那碗大的拳头即将砸在那人脸上时,却见那人不慌不忙,向后闪出一步,同时顺势在胡海的手臂上稍稍加了把力,胡海这拳一时收不住,继续向一侧挥去,竟结结实实打在了那纹身汉子的脖颈之上。 纹身汉子“唉哟”一声大叫,就蹲在了地上。 胡海并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误打了纹身男,他看到对面这人只知躲闪,不敢还手,胆气更旺了,便再一次向对方扑了上去,那人确实没有还手,又急闪腰身,又躲了过去。 在旁的叶雄,本不是江湖人士,更没有功夫修为,胡海和对方动手后,他开始时还有点害怕,躲在后面,只做一个旁观者。 可看到胡海占了上风,对方始终不敢还手,便认为这只是一个怂货,绝不是胡海的对手。 目睹这一切,叶雄的小心思就来了,那何不趁此机会,表现表现自己的勇气和与朋友同生共死的哥们义气呢。 想到这儿,叶雄趁那人并未注意自己,突然冲了上去,伸出双手,猛地从后面拦腰抱住了那人的身子。 唉......。 他哪里知道,对方一直就在等着他出手呢,由此带来的灾祸,他只得用今后一辈子的余生来承受了。 就在叶雄参与进来,刚刚将对方的后腰抱住,胡海也是大喜,一拳向对方门面打去,口中还骂道: “小子,敢和海爷我争女人,今天非揍你个半死不可!” 就在此时,对方却突然动手了。只见他抬手将迎面而来的胡海拳头挡开,反手一把就将叶雄拽到了前面,随后就挥起了右手,一掌打在了叶雄的肩头。 “啊!”地一声惨叫,叶雄整个身子横飞了起来,撞到墙壁后,又落在了地上。 那人并没有就此罢手。他闪身来到叶雄身边,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叶雄的右腿上,接着又踩向了他的左腿。 楼道里不仅响起了叶雄的哀嚎声,还伴随着骨头碎裂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那人还觉不解恨,只见他稍有犹豫,在收腿之时,又向里拐了一下,一脚就踢在了叶雄的两腿之间。又是一声惨叫,随后,叶雄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所有在场的人都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后面的那些女子,干脆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再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了。 就是胡海这个老江湖,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行走江湖多年,他还从没有遇到过如此的天杀狠人,哪里还敢上前。 可那人并不想放过胡海,只见他转身缓缓向胡海走来,冷声说道: “你们不仅和本少爷争女人,还敢先动手,今天小爷就教教你们如何做人,以免你们日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丢了性命。” 说着,挥起一掌,就抽在了胡海脸上,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胡海的左脸顿时塌下去了一块,一口鲜血喷出,还吐出了足足有六七颗牙齿。 那人这才轻轻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临走时,还冲蹲在地上的纹身男说道: “今天让这俩王八蛋搅得小爷没了兴致,下次再来你这四海楼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通道内变得死一般沉静。待四海楼其他人闻迅赶来时,哪里还有那个天杀狠人的身影。 明月当空,夜深人静,距四海楼二里之外的一处街角,那位天杀狠人急行而至。他看四下无人,这才将自己脸上的面具伪装轻轻撕了下来,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张英俊少年的脸,他正是宾州云壁寨的小寨主--马奴。 第50章 与小爷没半毛钱关系 早在十多天前,马奴正忙于小孤山、槐树岭两处新营寨的修建,不停地在三地之间来回奔波,可每到夜晚,不知为什么,自己内心总是感觉到无比的纠结和不宁。 更令他不解的是,脑中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叶雄,是那个身在帝都,还能与自己心意相通,互为感应的神秘人物,叶鸣的同父异母哥哥。 可他内心感受到的,并不是骨肉亲情,而是愤怒、仇恨、杀意,还有种种的无奈。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难道帝都那个从未谋面的叶鸣,在家族内遇到了困难,面临着危险?这一念头和思绪一出现就占满了马奴的脑际,怎么也清除不了。 这使马奴焦躁不安,百般纠结,真正是日不思饭,夜不成眠。 马奴将新上任的情报队队长小六子叫了来: “你速带人前往帝都,随时监视观察叶家,特别是那个叫叶雄的,有关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回报。” 随后,有关叶家,特别是号称叶家少家主叶雄的动向,不时报到了马奴手里。 “据叶家下人议论,叶雄叶鸣兄弟俩从小就不和,特别是叶雄,时时欺压弟弟叶鸣。 一年前,叶鸣突然开悟,发明出了神泥,从此名声大震,现在又弄出了个神漆,其名下的两家商号,真正是日进斗金,他在家庭内的地位,也实现了反转,成为整个家族的顶梁柱。哥哥叶雄百般不服,总是极尽能事,设法打压欺辱叶鸣。” “叶鸣的神泥商队,多次被土匪打劫,可能与哥哥叶雄有关,就是叶鸣入狱,也是那个叶雄在背后捣的鬼。” “昨日叶雄与一个叫胡海的江湖人物密会,他们好像是在商议着如何对付叶鸣。” “叶雄再一次与那个胡海相见,我们的人,侧耳听到,他们在商议雇请杀手,刺杀叶鸣。” ......。 随着情报源源不断地汇集,情况越来越明了,叶家兄弟相残,已是事实。 那个从未相见,却与自己息息相通的叶鸣,虽知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暗中对付自己,甚至不惜要干掉自己,可他顾及骨肉亲情,一直下不了决心,如何应对和处置自己的亲哥哥。 这才使六百里之外的自己,时时感应着其内心的百般纠结。 而那个叶雄,则根本不顾亲情,不管血脉相连,为一己私利,决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这个威胁到自己在家族地位的亲弟弟。 好你个叶鸣,面对如此禽兽不如的哥哥,你还犹豫纠结个什么呀,干脆处理掉算了,再这么下去,难保你哪天不出事,小命丧在自己亲哥哥手中。 那好,你因骨肉亲情,不忍下手,那就由小爷出手好啦,这个叶雄是你的哥哥,却与小爷没有半毛钱关系。 情况危急,刻不容缓,马奴决心已定,再不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他立刻启程,赶往了帝都。 与小六子他们接上了头,了解了更详细的情况,他已决意代替叶鸣杀了叶雄,清除掉这个时时在叶鸣身边的祸害。 今天,叶雄在酒馆与胡海见面,后又来到这四海楼,马奴始终就在他们不远处,暗中跟踪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他原想着在夜深无人处,再现身动手的,可看到那个可怜绝望的小姑娘,被拖进了房间,马上就要毁在叶雄手里时,实在不忍,便当众发声出手了。 好在他深知这帝都可不比云壁山,断不可任意所为,随便杀人,出发时就带了面具,进行了伪装,否则,他马奴的真容,难免就要暴露在众人眼下了。 自得知叶鸣的处境和危机,自己赶来帝都,马奴就决意要代叶鸣除掉这个人渣叶雄。 可当他挥手击向叶雄的脑袋时,突然有点犹豫了,这家伙毕竟是叶鸣的亲兄弟,如果自己此时杀了他,也不知叶鸣知道真相后,会如何想,是否会责怪自己。 唉......。死罪可过,活罪难逃,就是不杀,也要将这个不讲亲情,阴毒无比的家伙,变成一个废人,从此再不能对叶鸣构成任何威胁。 他这才将挥起的千斤之掌,卸去了大半力道,并向下沉了沉,从他的脑袋移到了肩头。这才有了后面踩碎叶雄双腿,废了他的男根,总算忍着未下狠手,留下了叶雄一条性命。 事情已了,马奴内心虽十分渴望能亲眼见到那个叶鸣,可他还是压抑着冲动,没有前往叶府去找叶鸣。 自己虽带着面具,进行了伪装,但也不能绝对保证别人就认不出来,要是自己这个凶手与叶鸣会面,有可能让官府将叶雄被废一事,与叶鸣联系起来,那岂不是又给叶鸣带来麻烦,想了想,还是尽快离开帝都为妙。 而且,他也不想让叶鸣现在就知道,是自己代他废掉了亲哥哥叶雄。 他要小六子带两人留在帝都,继续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自己连夜离开了帝都。 叶家大公子,少家主叶雄,为争夺风尘女子,在窑子里与人打了起来,被对方打残了双腿不说,还废掉了男根,三条腿现在算是全站立不起来了,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废物。 这一惊天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叶家内外。知道叶家内情的人听到这一消息,多数是兴奋、好奇,还多多少少有些开心,这个本事不大,却不可一世的家伙总算遭到了报应。 但对叶震天来说,长子变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废物,自是悲痛欲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发誓要找到凶手,为儿子报仇。 可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别说是他这个过了气的商人了,就是帝都有关衙门,出动了不少的衙役和侦探,查了一溜够,也只得出了叶雄在四海楼,为了一女子,争风吃醋,与他人打了起来,而且还是先动的手,没想到两人打一个,也不是人家对手,最终落下了一身残疾。 而那对头,是第一次来四海楼,无名无姓,无人相识,事发后就离开了现场,从此再无踪迹,根本查找不到丝毫线索。 得知叶雄被废,叶鸣内心却是喜忧参半,十分纳闷,怎么这么巧,自己很久了,都想不出个办法解决这个自己身边的炸弹,家族的忧患,现在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废掉啦。 难道是自己交上了好运,受到上帝的护佑?还是那个神秘人物......。 管它是谁干的,叶雄余生只能是在床榻之上度过了,而且还生不出后代,想必他再不会有什么野心,更不会有心思,有能力,不停地针对自己,暗下毒手了。 从此,叶鸣心中的戒备防范之意消退了许多,日常生活也平安了许多。 除了叶家之外,还有两位大佬对此事格外地关心,一个是赵家家主赵承前,一个是刑部尚书陈宏光。 “陈大人,亲家公,你说此事会不会与那个叶鸣有关?”赵承前满是狐疑地问道。 第51章 让他们查好啦 刑部尚书陈宏光似乎还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疑惑不定地问道: “过去所掌握的情报说明,那个叶鸣只是个文弱书生、小商贩,素与江湖人士无往来,那他有胆量、有能力做出这等事来?” “也说不得,一年多来,此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搞出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发了大财,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现在有的是银子,只要多拿出点,不愁找不到绝世高手,为他所用。” 陈宏光沉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赵承前的分析和看法。 看到陈尚书这态度,赵承前双目马上就冒出了贪婪的光芒,他接着说道: “如果这小子牵涉其中,那他名下的两家商号,我们还是有机会弄到手的。” “真要是他雇请黑道人物做下了这案子,只要我们找到了确凿证据,那皇家也无法为他开脱罪责,就算有义王爷,甚至是皇上想护着他,也不能不顾律法,皇家能管得了我等官吏,可也难堵万民之口啊。” 说到这儿,陈宏光有点情绪激动,看得出,他开始信心爆棚,想入非非了。 这位刑部大尚书接着说道: “本官这就派人全天候跟踪监视,让刑部秘密调查他往日经历,只要发现些蛛丝马迹,那就顺藤摸瓜,一查到底。若真是他所为,或有着某种关联,就可将其再次收监,公审法办,也好出出这口恶气。” 由此可见,陈宏光对在皇家干涉下,自己不得不放叶鸣出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一事,还在耿耿于怀。 “关于这小子名下的两家商号,那是你们商人想办法解决的事。本人身为朝廷要员,也不便过多出面。” “亲家公放心,只要能将那小子定了罪,关到狱中,后面的事情好办,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叶雄那个废物再做些文章,将商号的股份转移出来,此事全包在赵某身上。” 长期以来,总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时时想着置自己于死地的同父异母哥哥叶雄,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从此只能在床榻、轮椅上度过余生。 这对叶鸣来说,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怎么说,叶雄再也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在叶鸣心里,过去的仇恨、戒备之心渐渐淡去了,兄弟之情也多多少少萌生了出来,他还抽空去叶雄的住处去探视看望,顺便带去些药物补品。 在叶鸣内心,自己这么做是真心实意,更是胸怀坦然。 虽说过去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深恶痛绝,百般防范,一直为如何对付他而纠结不安。 可还没等自己出手,叶雄就已被别人打成了这副德行,完全是一个废人了,自己这做弟弟的,关心探视也是正常。 叶鸣此时还不知道,此事绝非意外,而与他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叶鸣当初不为如何对付反击叶雄而百般纠结,辗转反侧,夜不成眠,那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马奴,便无法感应到他陷入困境,面临危险,也就不会有马奴潜入帝都,出手废了叶雄的事情发生。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叶鸣与马奴是一魂二魄的穿越者,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也只是心灵间的感应相通。 可马奴却是个果敢无畏的行动男, 当他知道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叶鸣,身陷困境,面临危险,决意出手相助后,便再不思前想后,马上就付之于行动。 上次马奴准备劫狱救叶鸣时,因情况太过复杂,风险极大,不得不事先进行反复思考,当时马奴的心绪是高度的紧张,事事都需认真考量,这才被叶鸣及时感应到了,同时叶鸣的真实想法和忧虑也被马奴所知晓,这才制止了马奴的进一步行动。 可这次却不同,马奴内心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思虑和纠结,有的只是实际行动。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使叶鸣无法及时感应到马奴在想什么,干什么了。 就是马奴潜入到帝都,出手严惩叶雄,叶鸣也没有得到明确的信息,可以说是毫不知情。 设想一下,如果叶鸣事先感应到了马奴为了帮助自己,要对叶雄出手,他或许会在意念中,会请求劝说马奴出手轻一些,也好给叶雄留下更多一点生活的能力、乐趣和空间,起码不会废了叶雄的男根,也好使他能为叶家传宗接代。 唉!这也是叶雄的报应,宿命如此,任何人都难以改变。 为了查找到叶鸣与此案的关联和证据,更准确地说,是为了谋得叶鸣的财产,陈宏光和赵承前算是想尽了办法,使尽了力气。 陈大尚书暗中派人全天候跟踪监视着叶鸣,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更没有可疑之人与叶鸣接触。除了在叶府与两家商号之间来回奔走外,叶鸣偶尔还去一趟义王府。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陈宏光派出的人轮班盯着,可以说是千辛万苦,疲惫不堪,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收获和线索。 陈宏光还命帝都府衙,对叶鸣的以往经历进行倒查,几乎连孩提时代的叶鸣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与江湖人士有任何来往的蛛丝马迹。 唯一使经办此事的差役惊诧不解的是,这个被调查对象,从小就是个文弱小书生,除了私塾、书院,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一个乖乖娃。 没想到一年前的一次车祸,竟将他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聪慧了起来,还发明出了神泥和神漆,以此成立了两家商号,真正是因祸得福。 差役们都恨不得自己也能遭遇上这样一次车祸,从此成为一枚有钱花不完的大富豪。 赵承前在此事上更是卖力。他不仅派人四处打听,还不惜花钱设法买通叶府的奴仆下人,企图从他们嘴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哪怕就是似是而非的线索,可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当有人悄悄告诉叶鸣,说官府正在暗中调查他与叶雄被废有何关联时,叶鸣只是坦然一笑: “让他们查好啦。” 这也难怪,就是叶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此事有什么关联,他们又哪里能查找到什么。 但令陈宏光和赵承前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针对叶鸣的这一系列行为举动,却被马奴留在帝都的暗探发现了,这也就为他们日后埋下了祸根。一旦时机到了,难免要遭到清算,因为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 作为当事者,尽管暗中有那么多的人围着他团团转,跟踪的跟踪,调查的调查,打听的打听,可谓是不辞劳苦,而叶鸣对此却好似浑然不觉。 他现在更忙了,不仅是两家商号的各类商务,就是家族内部的事情,老爹叶震天也总是找他来商量,就是不想参与都不成了。 在这种情况下,叶鸣就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打探自己的身世和经历,身后不时有人跟着,他也从不放在心上,眼下这么多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和精力管这些闲事。 第52章 明月公主的尴尬 这天,叶鸣刚要出门前往神漆商号,老管家急匆匆来报: “二少爷,刚才义王府来人传话,老王爷要二少爷马上赶到王府,说有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等着要见少爷。” “十分重要的人物?在王爷面前,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人物呀,难不成是...?” 叶鸣不敢再往下想了,赶忙在铜镜前整了整自己那显得有些杂乱的发型,还换了身衣装,慌慌张张地赶到了王府。 王府前殿,老王爷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而静安郡主正在与一位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子在小声说着话,两位少女看来很是相熟。 看到叶鸣急匆匆走了进来,老王爷马上开口说道: “叶鸣,快来拜见明月公主。” 叶鸣这才恍然大悟,要见自己的,并不是当今圣上,而是皇上的次女明月公主,也就是这位与静安聊着的姑娘。 拜见?怎么个拜见法儿,难道也要下跪不成? 叶鸣虽穿越而来已一年有余,对大夏王朝的礼节规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要向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下跪,他还是接受不了,咬咬牙,只是躬身说道: “在下叶鸣,拜见明月公主。” 座上的明月公主,眉间微蹙。如果说是朝廷大员或年长者,如此行礼,也还说得过去,可一个平民小子,首次见到自己不跪,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好在明月也没有太在意,或许是他不懂宫中这些繁琐礼仪吧,自己有事要这小子办,待他宽容些也好。 在旁的静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老王爷笑呵呵地说道: “明月公主有事与你谈,你们年轻人之间,更容易沟通和交流,本王还有些公务,你们谈、你们谈。” 说罢,老王爷就起身离开了大殿。 原来,今早明月公主出宫,来王府看望自己的皇叔爷,并与静安相会玩耍。 她一进到王府,便看到了王府内的墙壁新近粉刷过,色彩均匀亮丽、墙面光滑平整,用手一摸,还微微有那么点柔软弹性。 特别是静安的住处,前厅、卧室等,各个房间的颜色还各不相同,她更是喜欢得没着没落的。 一问才知,这就是市面上盛传的神漆,也知晓了那个发明经营者叫叶鸣,是义王府的熟客,所以王府最早就用上了这神漆。明月公主在欣喜的同时,就要静安将这个叶鸣唤来。 静安一来担心叶鸣这个家伙会故意戏弄为难自己,找个什么理由晚来或更改来的时间,导致明月公主不悦。二来她内心也不知为什么,有些不愿让与自己同年,只早出生数月的明月公主与叶鸣相识。 便对明月公主说,自己和这个叶鸣并不很熟。 没想到明月直接让老王爷出面,将叶鸣唤了来。 老王爷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明月公主又扫了一眼大殿那略带暖色,平整光滑的墙壁,这才对叶鸣说道: “听静安表妹说,这神漆是你制作出来的,本公主十分喜欢,现在唤你来,就是想让你也将本公主的宫殿内墙,用这神漆,好好粉刷一下。” 看到叶鸣没有反应,明月接着说道: “所需银两你合计一下,需要多少,由内务府付你便是。” 叶鸣明白了明月公主叫自己来的用意。他侧目瞅了一眼旁边的静安,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既没赞同的意思,也没反对的神色,稍稍思考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神漆能被公主看中,叶鸣能为公主效力,这是叶鸣的荣幸,更是百年难求的机遇。只是有一点须向公主说明,那就是,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时,才可施工粉刷。” 明月一听,便以为叶鸣是要自己和寻常百姓一般,排队等候。 顿时就来了气,你一个小商人,也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开始时不向本公主下跪施礼也就算了,现在竟敢百般推脱,还要本公主排队等着! 便冷声说道: “看来是本公主的份量不够,难不成是要父皇为此给你专门下道圣旨吗?” 叶鸣已意识到自己此话出口,引发了公主的不悦,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公主误会了,在下岂敢忤逆公主意愿,只是...只是现在已入深秋,再过些天,气温就会明显下降,在低温条件下粉刷,来年开春时,那神漆极易爆裂脱落。 所以,现在不顾季节天气,就使用神漆粉刷,无异于存心应付了事,在下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如此欺瞒蒙骗公主殿下。” 直到此时,一旁的静安才开口说道: “叶鸣,明月公主即已开口,那就绝非小事,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你的福份,虽说受季节所限,你也要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尽快抓紧落实,务必要让公主满意。” “在下知晓,也定当为明月公主竭尽全力。但自然规律,人力难为,如不顾季节和气候温度,就算现在让公主满意了,可来年开春,墙面脱落,搞得公主寝宫杂乱不堪,难看异常,那可就是叶鸣天大的罪过了。” 听到如此解释,明月这才转怒为喜: “本公主明白了,你也坐下说话吧。” 叶鸣抬头仔细看了看坐在上位的明月公主,只见她上身是一件淡红色锦织秀衣,下着黄色长裙,外加一件长长的披风,高高束起的秀发下,柳眉高挑,双目灵动,虽然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白皙的脸上也挂着妩媚迷人的笑意,但还是给人一种威压重重的感觉。 他不禁暗想,如果没有这种令人心颤胆寒的上位气势,这个明月公主还真是一个美人儿,绝不比前世那些走台名模差。 而最吸引叶鸣目光的,是明月公主那对鼓鼓的前胸,她只比静安大不到一岁,那儿竟发育得如此丰满,真正应了那句名言:“女大十八变”啊。 送走了明月公主,叶鸣刚要转身离去,却被静安叫住了,她紧紧注视着叶鸣,满是疑惑地问道: “那神漆真的不能在低温时粉刷使用吗?” “理论上是如此。”叶鸣回答道。 “你就没有办法抢在入冬前完成?”静安又追问道。 “也不是没有,只是......。”面对静安,叶鸣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应答之词来。 “只是什么?”静安还是不依不饶。 “只是叶鸣想让她明白,世间事,并非件件都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就是贵为皇家公主,也不能任意所为,事事如愿。” 叶鸣当然知道,眼前这位郡主,也是皇室一员,便紧接着补充道: “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绝不敢对皇家有什么怨言,特别是对郡主,叶鸣可没有丝毫的不敬。”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有意为难明月,你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二公主啊。” 叶鸣则暗中思量,正因为你们是皇家的公主、郡主什么的,那就更不能惯着,否则,在你们面前,只能是做一辈子的奴仆。 其实,他心里明白,此时忤逆为难一番明月公主,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尺度,那既不会得罪了明月公主,还能讨得静安的欢心和认可。 女人嘛,相互间的攀比、羡慕和防范,这可是她们天生就有的,早一千年,晚一千年,统统如此。 第53章 拜师宴 叶鸣突然有了一个奇想,将来,万一自己与她们中的哪一个,成了那...那种关系,现在不纠正她们这高高在上的自我定位和自我意识,使她们与自己平等相待,那以后自己岂不成了一个被呼来唤去,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滚的侍寝男宠啦!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尊严何在?就是在那床榻之上,恐怕也是缩手缩脚,哪里还有男人的乐趣可言?这绝对不可以。 想到这儿,他面色变得十分肃然,一字一句地对静安说道: “那又如何,不论是谁,就是当今皇上,也要尊重客观规律,讲道理,摆事实嘛。” “好你个叶鸣,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皇上也......。 叶鸣本想借机会,多向静安灌输些现代的先进理念,可还没等他接着讲下去,静安就打断了他话头: “但...但本郡主喜欢你...你这刚正不阿、自信倔犟的秉性和客观务实的态度。” 说罢,静安的秀脸突然变得通红,双手一捂,转身一路小碎步,就跑回了后堂。 神漆从此进入了皇宫。不仅是明月公主所居之处焕然一新,夏宣帝还下旨,将皇宫内的各个宫殿,都用这神漆粉刷一遍。 更让叶鸣没想到的是,由此他还搭上了大夏后系这条线。 当朝皇后崔丽娘,也就是明月公主的嫡亲母亲,入宫前就是大夏第一权贵世家的大小姐。崔家数代都是大夏的股肱之臣,崔家先人为大夏建国曾立下了不世功勋。现在的崔家可以说是权倾朝野,自家子侄和门生旧部遍布全国。 经明月公主从中引荐,她的大表哥,吏部侍郎崔臣山,二表哥、户部郎中崔臣海先后来找叶鸣。 他们先是要用那神漆装修粉刷自己的住宅,并非要提前支付所需银两,从此以后,他们放下后族嫡系和朝廷要员的架子,常约常聚,意在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最后,他们竟提出,要让自己十四岁的幼弟崔臣江拜叶鸣为师,跟着叶鸣学做生意。 叶鸣心里十分明白,他们如此接近自己,不外乎是有求于自己。不,不是有求于自己办什么事,而是有求于自己手里的银子。可叶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最终的目的,竟然是要自己收他们的幼弟为徒。 叶鸣这时才了解到,崔家家教甚严,特别是崔丽娘入宫为后以来,对娘家子侄的要求更是严苛,虽崔家入朝为官者众多,可绝不允许他们利用手中权力贪图钱财。 所以,一直以来,崔氏家族虽权倾朝野,官声民望尚可,也得到了当今皇上的进一步信任。 只是族内各门各户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足舒坦,这才是崔家想让幼子崔臣江,拜名动帝都的皇商叶鸣为师,跟着学做生意的真正原因。 如此也好,他们手中有权,自己兜里有钱,虽不耻于搞权钱交易,但有崔家人参与到自己的生意中,还是有着种种的好处。 现在帝都朝野,人人都已知道神泥商号四字牌匾,出自皇上之手,神泥商号背后是皇家,再没有人敢来神泥商号闹事。 可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在帝都之外,人们大多不知此事,就是知道了,也不大在意,不时还会有人找神泥车队和各个销售网点的麻烦,特别是今后还有神漆的往来运输和销售。 而这崔家,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布各地,有事由崔家人出面协调会更方便些。 至于银子嘛,有这个崔臣江在自己的商号做伙计当学徒,平时多给他些奖励和红包,经他手转交到崔家也就是了。 如果他真是个可造之才,不妨让他尽早地独立经商做生意,那崔家也算有了自己的财源,而且合理合法,与官位职权没有丝毫关系。想那崔皇后也说不出什么来。 互为所需,各有所得,双方是一拍即合。 距神漆商号百步之外的盛兴酒楼,今天还与往日一样,宾客如云,崔臣江的拜师礼就在此举行。 本来,一般人家的孩子,长到一定年龄,拜师学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叩三个头,端一碗酒,就算礼成,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但崔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说什么也要办个拜师宴,正式将崔臣江带来,交到叶鸣手中。 叶鸣也是无奈。好在崔家兄弟十分低调,只订了一个包间,也没有邀请宾客。 崔家家主,也就是皇后的大哥,明月公主的亲舅舅,当朝左相崔朝英没有亲自来,就是崔家上一辈在朝为官,身居高位的其他人,也没有收到邀请前来。 叶鸣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难道让崔臣江随自己为徒,学习经商一事,只是这兄弟俩的主意,崔家家主根本就不知道? 崔臣山似乎看出了叶鸣的内心忧虑,凑近小声对他解释道: “家父及叔叔们因是朝廷要员,身份特殊,出现在这种场合,担心引发舆论和不利影响,坏了朝廷声望,便有意回避了,委托本人操持一切,还请叶公子多多体谅。” 原来如此,怪不得崔家世受龙恩,男儿出将入相,女儿入宫立后为妃,历经数代,始终屹立不倒,他们这般内敛谨慎,确实难能可贵,算得上是大夏王朝少有的清廉家族了。 可接下来,崔臣山说出的话,却又让叶鸣坠入了云雾之中。 “但今天还是有两位贵客一定会来的。”崔臣山神秘地对叶鸣耳语道。 “贵客?”还有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被崔家人视为贵客,叶鸣是一脸的懵逼。 “来了你就知道了。”崔臣山满脸得意,诡异地卖着关子。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来啦。” 崔臣山赶忙向包间门口走去。 进来的不是两人,而是三位,竟然都是妙龄女子,叶鸣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位。因为前面两位都头戴斗笠,面蒙轻纱,有意不让外人看到真容实貌。 “如兰小妹,你...你怎么来啦!”叶鸣惊诧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叶鸣也不过十五六岁,现在就开始收徒当师傅了,真正是这世上少有的妖孽,如此反常怪异之事,本小姐定要来亲眼观礼一番。” 房间的门关上后,前面两位这才摘下斗笠,露出了真容。 叶鸣见是这两位,更是吃惊不小,赶忙躬身施礼,说道:“明月公主,静安郡主,在下真没有想到你们...你们会来......。” “怎么?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了?没有本郡主,你就是打破了脑袋,也没有机会拜见到公主,没有明月公主,你又怎么能与崔家相识,现在要收崔家爱子为徒了,就要将我们这中间环节撇开啦?” 第54章 秀色可餐 静安调侃过后,明月公主面带微笑,说道: “此事确与我们有关,作为引荐人,我们自当前来做个见证。从今天起,臣江表弟就交给你叶鸣了,希望你严格管教,悉心相授,将他培养成与你一样杰出的商贾之才。” 如果在外人眼中,这哪儿和哪儿呀,不到十六岁的小子,要收比自己小两岁的另一个小子为徒,还要将他培养成经商奇才,这可能嘛,真是闻所未闻的奇葩之事。 但叶鸣却根本不把此事当做什么难题。自己有的是真本事传承给他,就是臣江毕其一生,恐怕也学不到十之一二。当然,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却是绝不能暴露出来的。 拜师礼也只是一个程序和形式,很快就办完了。开席时,崔臣山要让明月坐在首位,但明月却说道:“今天是拜师家宴,臣山表哥理应坐主位,叶鸣坐客位,我和静安,以及小如兰,只是前来观礼的。” 叶鸣这是第二次见到明月公主,却发现这位高贵公主的身上,那种威压之势减缓了许多,反倒有了一点点平易近人的感觉。特别是酒过三巡后,他的内心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耻于对人言的感觉和臆想。这可真是酒壮人胆,人借酒力,人酒相遇,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说到真正的根源,这酒也只是一个诱因,关键是叶鸣穿越已有近两年,原体的身体现已长大成熟,可以说是荷尔蒙爆棚,全身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加上他前世就有着丰富浪漫的情爱经历,现在回忆起来,也是激动不已,渴望多多。 面对这几位美轮美奂的妙龄女子,他不时转换着视角,不停地来回窥视着,比较着,内心出现些羞羞的臆想也是在所难免。 明月公主这胸,真象她大夏公主的尊贵地位一般高耸,随着她的话语和喘息,就是躲藏在层层衣衫的里面,也不时显露出诱人的柔软和弹性,真想伸手摸上一摸。 这个静安郡主,全身的曲线是这么的完美,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每一处都透射出无比的柔情与性感,让人无法转睛。 还有那个小如兰,不到两年,便也发育出落成了一个刁蛮的小妖精,就是蹙眉、噘嘴、跳脚,也是那么地好看,无不让人生出喜爱之感。 叶鸣今天真是喝多了,可尽管周身的血脉喷张,内心犹如万马奔腾,但原体从小形成的习惯,和他前世所具有的教养,还是牢牢地封锁着自己的欲念和冲动,没有泄露出来分毫。 总算捱到宴席结束,送走了这三位让自己倍受煎熬的美人儿,被下人搀扶着回到府中,倒头就睡了过去。 叶鸣总算是度过了这人生最难度过的美人关。可他内心的情绪体验和剧烈冲突,却在六百里之外的云壁寨,在马奴的心里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连锁反应。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施工,小孤山和槐树岭两处新营寨已经竣工,二大队和三大队分别入驻,三地形成犄角之势。云壁寨在江湖上的名望进一步提高,前来投奔的江湖好汉和民间落难人士更是络绎不绝。 很快,马奴麾下,已聚集起来两千多人马,经过他以一整套全新的方法,严加管理训练后,其战力绝不是一般土匪帮派可比的,就是真要与朝廷军队对阵厮杀,也丝毫不落下风。 穿越两年,马奴终于有了一点点在这大夏朝做番大事业的本钱了。 这天,马奴去看望陈爷爷,就老人家多次提出,要自己参加即将召开的武林比武大会一事,聊了好一会儿,天黑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可不知为什么,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在他脑际反复闪现出来的,却并非是与陈老爷子刚刚商讨的有关比武大会事宜,却...却是女人! 什么双胸高耸挺拔、什么身材凹凸有致,还有腰纤腿长,曲线优美,小脸粉嫩可爱......。 这诱人的幻影,象影视般在脑中不断闪现,马奴不论在前世,在今生,还从未有过那男女之事,这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强壮男子而言,渴望、冲动、幻想.....,这怎么可能不周身血脉喷张,心绪兴奋难耐。 其实,这种情欲的喷发,其源头还并不在马奴自己身上,而是远在六百里外的帝都,叶鸣正在醉眼朦胧地偷偷瞅着几位大美女。 整整一个夜晚,马奴辗转反侧,终是难以入眠。他索性起身,推开窗口,月光下,连绵不断的山峦形成一道雄伟壮观的天际线,犹如一条飞腾着的巨龙,龙头高昂,四爪张扬。 看着这大千世界的自然景色,马奴内心不仅没有平静,反而进一步激荡起了海潮般的渴望和冲动。 那富有弹性的双峰,那凹凸有致的曲线,那优美性感的大长白腿......。 此时的马奴,心中最强烈、最迫切的想法,就是这些幻影马上变为现实,别说是触摸拥有了,就是亲眼欣赏一番,也是难以祈求的满足。 天色已蒙蒙见亮,既然山寨之中全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汉子,那就不妨下山去一趟宾州城,那儿人口众多,美女如云,别说是碰到个看对眼的,两情相悦了,就是能在万花丛中,饱饱眼福也好呀。 在内心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欲念驱使控制下,马奴竟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而且他还是一个践行重于思考的行动男。 一大早,马奴就将赵春喊来,说自己有事要去一趟宾州城,便再没做更多的解释,只带着两名贴身护卫,离开了云壁山。 宾州城已有千年历史,是原东鲁国国都。东鲁灭亡后,宾州城仍是大夏国的核心城池之一,人口数十万,道路两旁,到处是开店做生意和摆摊卖东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到处是行人客商,很是繁华。 但在马奴眼中,这也只相当于前世那些偏远地区的四、五线城镇,没什么好逛的,倒是大街上不时出现的、身着各色服饰的女子,特别是那些貌美如花的妙龄娇娘,让马奴目不转睛,应接不暇。 他边走边观边想象着。看来,一个人成长到一定年龄,那男女之事便成了刚需,自己此时这种百爪挠心的状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55章 青春期的燥动 马奴心想,自己还不到十六岁,就已如此急躁和冲动,那自己治下的云壁寨,两千多精壮汉子,绝大部分都是光棍儿,这怎么可以。 长此下去,必定人心不稳,甚至会闹出这样或那样的乱子来。 那何不招募些女子上山,以使自己的云壁寨男有妻,女有夫,成双成对,达到阴阳平衡呢? 想到这儿,马奴暗暗为自己的这一奇思妙想兴奋不已。要知道,在这大夏朝,所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土匪帮派,均为精壮汉子和老少爷们,很少有女儿家上山的。 就是在山上偶尔见到了个别女子,不是首领的的压寨夫人,就是被劫上山的良家女子,背后都有着她们百般凌辱的遭遇和土匪们的种种恶行。 要是自己的云壁寨,以自愿为原则,招募女子上山,严格实行男女平等,一视同仁的管理制度,那绝对是开天下之先河。 这种奇葩想法,也只能在马奴这个十六岁的穿越者脑中出现。一来他正处在青春期,不论是在生理上还是情感上,对异性相悦,男女之事有着强烈的渴望和冲动。 二来在前世,马奴虽只是个中学生,但日常所见,一夫一妻,男女平衡,阴阳调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还有就是,在马奴脑中,不时会出现的那声音,也给了他许多的提示。 就在他为自己这一想法而高兴,琢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时,突然,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于一声的呼救声,再细听,还伴随着女子发出的悲绝哭泣声。 马奴出于本能,下意识地顺着这绝望凄惨的呼救声,快步赶去。 他刚刚拐过一个街口,就发现前面有四个身着劲装,保镖模样的强横汉子,正拖着一个双手被反绑着的少女前行,那呼救声正是从这名女子口中发出。 她全身粗布衣衫,肩头处还有两块很大的补丁,但这也无法掩盖其娇美的身材,一张秀脸上挂着热泪和泥尘。因不停在呼救,她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 在他们后面数步,还有一个衣着华贵,阔少模样的公子哥,大摇大摆地走着,他还霸气无比,得意洋洋地对围观人众说道: “看什么看,本少相中的女人,那就是她的福气,现在不情不愿,以后就会争着抢着要服侍本少,生怕落在了别的女人后面。” 道路两旁,站着不少人,他们个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一人出面阻拦,任由这帮人将那可怜的女子强行绑走。 看着这一幕,特别是听着那女子绝望的呼救声,马奴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不加思索,就飞身向前,挡住了去路前,冷声对那几个壮汉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强行掠走一个弱女子,这还有王法吗。” 后面那阔少看到有人挡住了去路,快步来到前面,不屑地骂道: “你他妈的是谁呀,竟敢管本少的事。” 马奴站在大街当中,身子一动不动,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这位阔少,二十几岁的样子,中上等身材,可能是纵欲过度,整个身躯虽不算瘦小,可也是外强中干,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马奴。 看到对方毫无惧色,更没有要躲闪开的迹象,那阔少更加来气了: “你他妈一个还未长毛的穷小子,还不赶快滚,坏了本少的好事,抓到牢中,让你生不如死。” “男欢女爱这是天赋人性,但也要你情我愿,双方同意才是。你如此强迫一个小女子,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还是先把人家放开吧。” 马奴初来宾州,并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只能是强压心中怒火和厌恶,继续耐心地对那阔少劝说道: “如真是倾心与她,那就动之以情,示之以爱,设法让她接受......。” 可还未等马奴说完,就被那阔少打断了。 “什么!放了她?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竟敢对本少指手划脚,如此说话!” 他转身对那几个壮汉说: “给我狠狠揍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就是打死了也不打紧,有本少顶着。” 马奴从小生活在地匪窝里,也很少碰到如此嚣张、蛮横、毫不在意国家法度、民众心愿的匪徒。心头之火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下就窜起了老高。 而四名挟持拖带着那姑娘的壮汉,想必是这阔少的家仆或保镖,他们听到主人的命令,便将那姑娘丢到地上,一同向马奴围了过来。 他们一来狗仗人势,欺凌百姓惯了,从没有碰到过敢于反抗还手之人;二来他们也没把这个十五六岁,身体也不是很强壮的半大孩子放在眼里。 只见他们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走近马奴,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儿,有的挥拳,有的抬脚,一齐就向马奴身上招呼。 围观的人见此情形,无不叹息。 “这年轻人一定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这宾州城,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这个活太岁,这下可要惨了。” “唉...今天这娃娃非被打伤致残不可。” “受点皮肉之苦还算是好的,数月前,有人与活太岁起了冲突,竟被他这帮保镖下人,活活打死,结果官府出面为他调解,给了苦主家一点银子,就算没事儿了。” “这个活太岁,只因是州督的儿子,就无法无天,任意打杀他人。这是个什么世道呀?!” ......。 马奴原想将那姑娘救下来便可,可听到周围人们的议论,也随之改变了主意。这样一个人渣,不给他点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不知还会有多少女子要毁在他手里。 就在这时,对方四人的拳脚已先后落在了身上,马奴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在前世上中学时,他的法律知识并不很多,但也知道有“正当防卫”这么一条。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还是后发制人的好,万一脱不了身,在公堂之上也占着理。 对面的四个家伙,一看这小子连躲都不敢躲,那他就更不敢还手了。在他们眼中,对方就如同一个练拳的沙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打几下就打几下。 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再次举起手,抬起腿,就听到“啪、啪、啪,轰”,前后相接,连续不断的声音响起。 三人脸上已狠狠挨了一记耳光,不仅快,而且准,更为要命的是力道奇大,三人满嘴喷血不说,还掉到地上七八颗牙,哪颗是哪位嘴里吐出来的,都分不清了。 第56章 你别...过来 最悲催的是另一个,脸上倒没挨耳光,可被一脚踢得飞出去了足足有三丈远,肋骨断了三四根,没有人搀扶,光靠自己,怎么也是爬不起来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点,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四名强壮汉子就遭到重击,有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能站着的,也被面前这个少年儿郎所展示出来的神奇功力,吓得是魂飞魄散,再无一人还敢上前。 那阔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还敢...敢还手......。” 看到马奴一步步向他走去,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好,强撑着说道: “你别...别过来,我可是郑州督的公子,你...你不能动我......。”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啪、啪”就是两声脆响,阔少左右脸上各着了一记。 这还没有完,或许是马奴为了使他今后不能再祸害女人,或许是马奴想起了,前不久处置那个叶雄时的做法,觉着解气,便如法炮制,照着阔少两腿之间就补了一脚。 一声惨叫乍起,阔少脸上抽搐了几下,就痛得晕了过去。 众多的围观者,开始时,因不忍看到这个见义勇为的半大娃娃遭受毒打,纷纷闭上了眼睛。可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却看见活太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的几个保镖,都在满地找牙。 而那少年,却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似乎这只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在这宾州城,只有这活太岁欺负别人,可今天他自己被揍成这样,死活还不知,这可是惊天大事,虽说大快人心,令在场的所有人窃喜异常,但大家都怕连累到自己,转眼就一哄而散了。 马奴走到那女子跟前,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说道: “姑娘,你也赶快走吧,但最好别回家,在外面躲一躲,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说完,马奴带着两名随从,混在人流中,迅速离开了现场。 出了宾州城,马奴这才觉着今天自己的感受有点怪异,令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哭笑皆非。 原本因内心渴望,一时冲动,自己是想来这宾州城,找乐子,看姑娘,以解心中欲念的。 可一进城,就碰到了这一倚仗权势,强抢民女的天人共愤之事。自己忍不住出手相救,这也是一个正义儿郎所应有的正常反应。 人是救出来了,恶人也受到了惩罚,可自己的初衷......。 “唉......。” 马奴这时才意外地感觉出,经此事的打搅,自己内心的那种人性天欲和周身的躁动不安,现在已平息了下来。 时而翻江倒海,时而平静如水,真是莫名其妙,马奴对自己的心绪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暗暗苦笑。 其实,对一个刚刚成熟为真正的男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论是哪个人,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只是马奴先因外来意念引发情潮,后又遇意外事件而终止,没有细细琢磨体验其中滋味而已。 内心没了那种激情和渴望,加上在惩罚那阔少时,自己的真实面目已暴露在众人眼中,现在自是不能再回到城中,去看姑娘了。马奴对两名护卫说道: “宾州城的事情已了,我们现在就返回山寨。” “?” 两名随从更是满头雾水,寨主急匆匆要来这宾州城,可刚刚进城,就发生了这起寨主见义勇为,出手救人之事,只得退出城外。 现在寨主却说这里的事情已了,难不成远道而来,只为救那姑娘?这不可能呀,明明是意外碰到的嘛。 但自从这位小寨主主持山寨一切后,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大事小事,他总有匪夷所思的主意和举动,事后,也无不验证了他的英明和正确。现在他如此决断,必有其理由,两人也就不再多问。 宾州都督府,小少爷被抬回来后,惊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请大夫的请大夫,拜佛祖的拜佛祖,府内上下百余人,从此乱做了一团。 宾州都督郑森更是怒火攻心,暴跳如雷。 自己最小的儿子郑小爽,平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家娇惯成性,在外无恶不做,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哪曾想,今天竟被当众暴揍,还废了男根,作为父亲,这可是动了他的心头肉啊。 而作为宾州都督,在自己的治下发生此类事件,被打的还是自己的幼子,这绝对是他所蒙受的奇耻大辱。 郑小爽的生身母亲,郑森的六姨太杜氏,更是哭天喊地: “老爷,爽儿那话儿被废,以后连男人都做不成了,这可怎么办!你可要为爽儿做主啊,一定抓住那个天杀的,千刀万剐了他。” “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督将那个行凶小王八蛋抓到。他废了吾儿男根,吾必灭他九族!” 郑森双目喷火,满脸杀气,斩钉截铁地下达着命令。 可几个时辰后,外出搜捕的部下们个个垂头丧气,纷纷回报: “启禀都督,据现场围观者陈述,那行凶之人只有十五六岁,面目陌生,无人认得,极可能不是城中之人。” “有两个目击者供述,此人施暴过后,就混入人流,逃向了城外。” “一共查找到多少围观目击者?”郑森问道。 “当时有近四五十人在围观,现已查找到七人。” “都给本督查找出来,关到州牢去,好好收拾教训他们一番,眼看着爽儿被打,竟没一人出手阻止,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 另外,找最好的画师,根据众人供述,将那厮的头像画出来,在全州张贴通缉,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他抓到!” 在大夏朝,各州都督便是一方诸侯,在所辖地域,权力极大,特别是这个郑森,主政宾州已有多年,在宾州地面上,更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郑都督的命令可不是儿戏。宾州各个衙门迅速行动起来,画有案犯头像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和各个县城,由于是根据多人的描述画出来的,并经过多次修改,那头像与真人确有七八分相似。 众多衙役、捕快和暗探蜂拥而出,如猎犬般四处嗅闻打听。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抓到那个行凶少年,成了宾州各个衙门的第一要务。 第57章 奇异的心灵感应 马奴并不知此事已发酵成了宾州府的惊天大案,他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云壁寨,按照自己的新奇想法,开始着手平衡山寨的男女比例,搞他的阴阳调和了。 他做出的第一个决策,就是同意甚至是动员山寨中已有家室的兄弟,不论在山寨中职位高低,都可将妻儿接到山寨中来。 在任何一个山寨,对任何一名匪徒而言,这都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人们出于多种原因,出来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均是只身离家,多数人为了保证家人安全,还要隐姓埋名,切断与家庭的联系,以免亲人受到牵连,很少有带着妻儿,整家整户出来当土匪的。 就一个土匪帮派而言,因抗拒官府,帮派争斗,时时会有战事,需保持很强的机动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要是众多家属也在山寨,那可就是累赘了。 再加上营寨生活起居条件有限,除少数首领为满足私欲,弄个压寨夫人外,绝不会允许一般匪众在营寨中养有自己的女人。 现在可好,寨主不仅同意,还动员兄弟们将妻儿接到山寨来,这可真是整个江湖中,千年未有之奇事。 决策好做,但实施起来却碰到了困难。首先就是如何解决生活居住问题,原有的营房都是大房子、大通铺,兄弟们都是十人、八人集中睡在一块儿。 如果将家属接来,必须有足够的供家庭居住生活的房子,这还只是个开始,毕竟已有妻室的人是少数。要想真正达到男女平衡,阴阳调和,还需招募许多未婚女子上山,与山上这么多单身汉子婚配,那今后对住房和宿舍的需求会更大。 唯一的办法,就是新建房屋,可山上能盖房子的平地稀少,加上成本高,周期长,根本满足不了需求。 这可让马奴伤透了脑筋。连续多日,他苦思冥想,脑袋都要炸裂了,也没有想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困难当前,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太过匆忙,做出这一决定也太过草率。 当下,他最希望听到的就是那个神秘而熟悉的声音,最期盼感应到的,也是那每每能给自己以各种帮助的幻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马奴日夜所思所盼,终于得到了回应。 这晚,马奴刚要睡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耳边就响起了那个所熟悉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似乎较过去更为清晰了些,也更加具体了: “既要短时间内解决数千男女的居住问题,又要节省土地、建材,缩短建造周期,唯有集中建造楼房......。” 感应到这声音,马奴先是一喜,后又长长叹息了一声。 建造前世那种司空见惯的、一排排的简易楼,自己不是没想过,但以现有的建筑材料却极难如愿,起码那上下楼层之间的楼板和楼梯,除了木材外,再无别的可以代替。 在大夏,城镇中确有为数不多的楼房,多被人们当做了商铺,全是以厚厚的木材作为楼板和楼梯,造价高不说,施工复杂程度和对材料的要求也有许多,在这偏僻的山区,根本无法大规模建设。 令马奴十分惊诧的是,自己心中的这些顾虑和想法,很快便被对方感应到了。这可是过去没有发生过的,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快。 难道是双方灵魂间的沟通感应次数多了,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顺畅了?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方的答复就出现在了马奴脑际: “用神泥砌墙,特别是制作楼板、楼梯,建造三四层楼房十分划算,而且坚固耐用,施工简便快捷......。” 马奴这时突然醒悟,对方可是神泥的发明者、“神泥商号”的大股东叶鸣啊,他对那神泥的性质、功效自是了解透彻。 更让马奴吃惊的是,就是此刻自己内心刚刚生出的这一看法,竟也被对方马上感知到了,并有了回应。 尽管这种回应并非象前世两人之间用手机通话,更不是相互视频,但马奴在心灵中却都能接收到: “我确实就是叶鸣,我也很早就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不知何故,两年来,我们彼此之间总是能够心意相通,相互感知,而且近来更为频繁和清晰。 我感知到,你常居山中,是江湖人士。我也知道,你率人多次将我的神泥商队从土匪手中救出;就是我被关押入狱时,你也曾决意为营救我要劫狱。我不知你因何如此待我,但能感知到你的真心诚意,都是为了我好,真要好好谢谢你。” 紧接着,马奴也感知到了这个叶鸣对自己的关切: “我只能感知到你在深山中,但无法知道你所处的方位和具体在什么地方,也无法得知你的姓名和年龄。” 发生那么多的事,他都能感知到,而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却不知道? 真是奇怪。但马奴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因,凡是自己内心十分关切、忧虑和深度思考着的事情,对方均能感应到。 而自己叫什么、多大年龄、住哪里这等明摆着的,不是问题的问题,自己从不在意,更不会思虑,对方也就无从知晓了。 可他好像并不知道是自己将他的哥哥叶雄废了,这又是为何? 就在马奴思考着这些问题时,同时也传导到了对方的心灵之中: “现在我知道了,你叫马奴,刚满十六,与在下同年,是宾州云壁山云壁寨的寨主......。 原来是你出手将在下那位恶毒无比的哥哥—叶雄废了,彻底拆除了我身边这枚炸弹,将我从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中解脱了出来。这还得要谢谢你。” “啊,他这就知道啦,也太快了点吧。” 双方相距六百里,他们并不知道彼此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也从未见过面,更不明了俩人为什么能如此诡异地沟通。 就这样,两人沟通交流了许久,谁都没有讲话,只要一方心有所思,对方便可感应到。 云壁寨的兄弟们突然发现,小寨主突然一反前些日的焦虑、懊恼,整天满脸的兴奋和喜悦。 他将财务主管崔济世和后勤队长周通等人找来,分别前往小孤山和槐树岭两处营寨,在二大队长周月山和三大队长武力为的陪同下,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当场就选定了地址。 只是这总寨,因在云壁山的山顶之上,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只能在山寨仅有的那块用来聚集议事的空地上,凑合着建几栋楼房了。 “寨主,真的要建那种好几层高的房子?” 武力为不解地问道。 “不然呢。”马奴微微一笑。 第58章 第一批货到 “可那需要大量上好的木材,我们虽在山区,树木遍地,可都是些灌木林,难有成材的,除了用来烧火做饭,基本没什么用处。还有就是,山寨没有几个能干木匠活儿的,就是周边数十里范围内,也没有那么多能干此类活儿的人。” 武力为一脸蒙逼,心想,马奴寨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遇事从未有过失误,可以说事事判断精准,决策正确,可现在这么粗浅的道理竟然不明白,他只得冒着引发寨主不悦的风险,进一步说道。 马奴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武力为,说道: “有关建材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本寨主另有办法。等几天我就将建筑图纸和施工要求发给各寨,你们只需按图施工就可以了。” 距云壁山百里之外的宾州巩县县城,是宾州西部地区的商贸中心和物流集散地。在偏僻处,一家名为 《双灵商号》的店铺,刚刚挂出招牌,就迎来了一支足足有几十辆车的商队。 “根据双方的商定,你们《双灵商号》所购的一千五百袋神泥,现已送到,请贵号验收。”带队的掌柜说道。 “好、好,我这就叫我们的掌柜来。”店铺一位年轻伙计赶忙说道。 很快,后面的门帘一挑,一位英俊青年就走了出来。 他一面向来人施礼以示欢迎和感谢,一面向那伙计吩咐道: “组织人手赶快卸货,另外,在旁边的饭庄订五桌上好的饭菜。” 后院内,一袋袋神泥堆成了小山。卸完了货,天色已暗了下来,年轻的掌柜并不急着向对方结账付钱,而是十分热情地张罗着去饭庄吃饭: “两家商号这是第一次合作,我们也是初次相见,今晚《双灵商号》略尽地主之谊,已备好酒菜,我们不醉不归。” 但对方那位带队掌柜,赶忙躬身说道: “天色已晚,我们必须连夜赶往宾州城,约好了明早接收装卸所购货物。另外,我们神泥商号有着严格规矩,不许在运输途中喝酒。” 这位掌柜又抱拳深深作揖: “今天只是个开始,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到那时再一醉方休。” 见对方持如此态度,双灵商号的那位年轻掌柜也没有再坚持。 “那好,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收拾好了车辆,对方就要走了,双灵商号的掌柜还是没有要结账付钱的意思,反倒是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了那名带队之人手里: “这是本次货物的收据回执,你收好,回去交于你们掌柜便可。” “在下明白,临出发时,我们叶大东家已再三交待,贵号是我们今后的重要合作伙伴,不需次次结算。 谢谢关照我们神泥商号的生意,东家还让在下转告,后续货物一定会陆续按时送到。” 那人将书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还不住地向那年轻掌柜躬身:“有了这回执,在下就更好向叶东家回话了。” 当天晚上,这些神泥就再次装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批运往了云壁寨。 这一切,都是叶鸣与马奴在意念中,事先就商量好的,盖楼所需神泥,均由叶鸣提供。 只是为了安全,特别是确保外人不知叶鸣与马奴、神泥商号与云壁寨之间,这种特殊的、令人无法理解的关系,马奴派人在这巩县城内,成立了这家《双灵商号》商铺,专门用于神泥的中转交接。 就是以后发生了意外,官府查起来,也只是从帝都神泥商号进了货,又销了出去,下家多得很,就是有些神泥流入了云壁寨,也是正常的生意来往,既不违法,也合情合情,官府根本管不着。 今天是叶鸣的神泥商号第一次送货,马奴专程赶来,以掌柜的名义出面接待,还亲笔写了收据回执。 制造楼板和楼梯的神泥分别运到了云壁寨和小孤山、槐树岭两处。没几天,马奴就将楼房的设计图纸和整个施工流程及建筑规范,特别是使用神泥的要求和注意事项,交到了施工者的手里。 在马奴寨主的一手策划和推动下,为实现男有妻,女有夫,夫妻有房住,而开展的建房运动,在云壁寨的三处营地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夫妻有房居住,这在现代人看来,是人类生活最起码的标准和条件。可在这大夏朝,特别是在江湖帮派之中,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在云壁寨,马奴小寨主一声令下,这存在已久的严酷现实,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相传多年的规矩,顷刻间也将土崩瓦解。 山寨数千条光棍汉子,现在已是激动万分,笑声不断,有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和憧憬,大家的士气和干劲更足了。 这天,马奴独自一人,正在梳理着叶鸣传输来的信息,财务主管崔济世走了进来。 他很是为难地小声说道: “寨主,建这么多楼房,虽说那神泥暂时不用付钱结账,可...可其他方面的花销还是十分巨大,现在我们账面上所有的钱,恐怕也无法维持到完工。” 马奴这时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俗话说“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对崔济世说道: “通知赵春、周月山和武力为,三个大队分别下山,对那些强取豪夺,民愤极大的土豪恶霸进行清算,罪恶较轻者,逼其捐出一半家产,凡有命案者,直接杀人抄家,所得钱财,大部退还给当地百姓,剩余运回山寨,用于建房。” “这办法好是好,来钱也快,只是在下担心......”崔济世想到了什么,但他又不好说出口。 “你是担心在百姓心目中,坏了我云壁寨的名声? 放心吧,我们本就是占山为王的江湖帮派,打家劫舍也算是本行,过去严令不得袭扰百姓,那也是指寻常居民和通过合法经营的致富者,而那些依靠强权,采用非法手段,掠夺别人钱财者,不在此例。 我们这是黑吃黑,白者不仅不会反对,还会拍手称快的,而且我们也将大部分财富银两返还给了当地百姓。” “当地民众的看法态度,在下也并不很担心,只是当地官府,恐怕事后会对我们不利,这些家伙们的背后,都有当地官员权贵撑腰。 我们断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财路,他们......。” 崔济世忧心忡忡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和顾虑。 “过去确需小心谨慎,尽可能不招惹官府和那些贪官污吏们。但现在我云壁寨已发展壮大起来,再不用惧怕他们。如果当地官府为虎作伥,当官儿的不为民做主,一心只知袒护邪恶捞好处,小爷一样敢灭了他们。” 各个工地都已开工,有的在挖沟打地基,有的已开始垒墙。而最早开工的,则是严格按照叶鸣传输过来的制作流程和规范,用神泥加铁条,制做出一块块尺寸相同,规格统一的神泥板材,以备做为各楼层的楼板,盖在上面。 为了建这楼房,马奴要后勤队外出各地,四下招募能工巧匠,还专门成立了木匠组和铁匠组。 就在马奴不停地在各个工地奔波,忙得不可开交时,有人突然来报,说魏老爹身体有恙,他老人家想请寨主过去一趟。 “唉呀。” 马奴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自己整天在各工地忙碌,竟有好些天没有去看望魏老爹和陈爷爷了。想到这儿,马奴赶忙动身前往山寨医务室。 第59章 身世之迷 自从马奴当上寨主,魏老爹在众人面前,便有点尴尬了。他尊也不是,卑也不对,特别是不论昼夜,不时有人来住所向马奴这个山寨之主请示汇报,老爹难得能睡上一个囫囵觉。 恰好魏老爹与那陈老爷子相识了,并成了三日不见便想得慌的好友。 老爷子便坚决要求搬到医务室去居住,理由很简单,也很直接: “你已不是原来的奴儿了,而是云壁寨之主,和你住在一处,老汉我睡不着;而在那个医务室,不仅有专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还能和陈老爷子时时相见,海阔天空地闲聊,日子过的那才算安逸。 “老爹,都是奴儿不好,这些天只顾忙寨中事务,没能来看望您老人家。您身体感觉如何?要是有所不适,这就带您进城去看大夫。” 马奴一进门,便不住地自责着。 魏老爹虽显消瘦了些,但精神尚好。他微微一笑,让马奴坐在自己身侧,轻轻拉起马奴的手,双目中充满了慈爱: “奴儿现在是寨主,山上数千人的生存和吃喝用度都在你身上,忙是应该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 今天找奴儿来,是另有要事对你讲。” “老爹,您说,不论什么事,奴儿都尽力去办。”马奴答应道。 魏老爹怜爱的目光,欣慰地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奴儿,许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奴儿,你现已长大成人,而且才华出众,机敏过人,听那老陈头说,你在武学功夫上也略有所成,已是令数千人无不折服的小马爷、大寨主。 有些事情,现在应当让你知道了。” 魏老爹顿了顿,再一次痛爱无比地看着马奴,继续说道: “我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年龄,现在不说出,保不准哪天就没了,有关你的身世就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有关我的身世?”马奴万分惊愕,赶忙贴得更近了些,竖起了耳朵。 老人回忆着往事,仿佛进入了梦境,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缓缓地讲述起了往事: “那是在十二年前,云壁寨一伙匪徒,在当时还只是个小头目的刘魁带领下,下山去办事,偶遇一对年轻夫妇,那男的举止端庄,气度不凡,那妇人也是美艳无比,身边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儿。 刘魁一伙认为这必是世家富豪之人,便起了歹念,将一家三口绑上了山。 可尽管放出话去,设法让其家族知晓,也好拿银子赎人,可十多天过去了,也没有人前来联系。 根据被绑夫妇的供述,暗中派人前往他们的所住之处打探,从邻居口中才得知,他们是前不久才搬来的,在当地没有任何家人和亲戚,就是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租来的。 再逼问,可不论如何严刑拷打,那夫妇对自己从何而来,却死不开口。 那时,我已被劫上山两年,也是因无人来赎,便成了寨中饲养马匹的马夫。 有人被劫上山时,山寨便让我为人质送饭,这样一来二去,便与那对夫妇熟络了。 一日,我侧耳听到寨主和刘魁等人商议,说从这一家三口身上已捞不到任何好处,决定第二天就要将他们撕票。 虽心中大急,可我只是个马夫,根本无力救他们。在为他们送晚饭时,不免流露出同情、怜悯和悲伤。 这对夫妇何等机敏,马上就感觉出了异样,我只得将听到的如实说出。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听后,并没有像常人那样又哭又闹,却对我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们复姓慕容,并不是大夏人,而是南越国的王子,在争夺皇位过程中,受到牵连,被四处追杀,不得不诈死出逃,藏匿在了大夏。 他们身上唯一能证明他们是南越慕容皇族的信物,一块墨绿色玉佩,也已被那个刘魁搜了去。 我对他们说,要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土匪必不会撕票。 慕容王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南越的统治者不仅不会赎人,还巴不得我们早死,一旦知道我们还活着,我们必死不说,还会牵连到许多人。 说着,那王子满眼深情地望了望身边的发妻,搂得她更紧了些,由此能感觉出他们夫妻间情意之深,也能想象得出,他们诈死出逃,应当是老丈人一家暗中帮忙安排的,如果外人知道了他们死而复生,那会给妻族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灾难。 他们并不在意自己即将死去,却是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孩子身上,他们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父母天生就有的舐犊之情尽显,让人看了无不动容。 最后,他们突然齐齐跪在了我面前,说道: ‘孩子还小,或许匪徒们会留他一命,如果这样,恳请收留,将他养大,我们就是到了阴间,也将为你天天祝福,日日祈祷。’” 马奴听到这里,已是热泪满面。他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原主,在原主的记忆中,从小就只有老爹一人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现在才知道了其中的背景和缘由,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南越国的皇族子弟。 他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在老爹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哭出了声,他为自己的原主而痛苦、悲伤和愤怒。 “你的本名叫慕容英,在十二年前,就是南越国三王子慕容文的独子。”老爹一字一句地说着,终于揭开了马奴的身世之谜。 “在奴儿心里,世上只有您一个亲人。”马奴哭泣着说道。 “傻孩子,血脉相承是人之根本,并不会因本人是否认同而改变,而且你贵为南越皇族子孙,如果有机会,还是要认祖归宗,这不仅是你作为后代子孙的本份,同时也可博得一个光明耀眼的前景。” 马奴对什么皇族出身呀、未来前景呀,并没有看得那么重,内心反倒是涌出了阵阵恨意和怒火。 他向老爹问道: “当年追杀他们的是南越皇族内的人吗?” 老爹一时无法回答,因为王子当时确实没有明确说出,是谁非要致他们于死地不可,但极大概率是皇位的其他争夺者。 最终老人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马奴又问道: “是刘魁将他们...我们一家三口绑上了山,并拿走了那块玉佩?” “是的。” 这次魏老爹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还有,是谁动手杀的我爹娘?” “也是刘魁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干的。” 第60章 阴阳调和 马奴牙关紧咬,暗暗发着誓: “好你个刘魁,小爷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以报父母的雪海深仇。还有那南越皇族中,当年要致父母于死地的人,不论是谁,就是现在的皇上,小爷也绝不会放过你......。” 住宅楼的施工进度很快,这也得益于帝都神泥和神漆商号,源源不断地运来了足够的神泥和神漆涂料。 没多久,三个营地各有一栋已经封顶。 与此同时,在马奴的催促下,崔济世和周通等几个年龄较大,在山下已有家室的人,将妻儿接了过来,住进了刚刚建好的楼房。 在他们的带动示范下,全寨有妻室的兄弟,纷纷下山,去接自己的家眷。 那些已订有婚约,还未成婚的人,马奴寨主竟然也动员他们将未婚妻接来,还答应,山寨将为他们举办集体婚礼,场面极为盛大不说,个人也无需花一纹钱。 由于已放出了风,云壁寨欢迎并接纳未婚女子入伙,与寨中男儿享有同等的权力和待遇。 山寨中,身着各色服饰的年轻女子渐渐也多了起来。让寨中兄弟们,特别是那些既无妻室,也没有对象的光棍们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这些上山的女子,有的是不满家中为自己所定婚约,为逃婚出走,无处可去,上了山; 有的是从小被卖到富贵之家为丫环奴仆,为争取自由和不忍东家欺辱,抽机会跑了出来; 也有的是从妓院青楼逃出来的风尘女子,为躲避追寻,克服种种困难,想方设法纷纷进入云壁山区。 她们明白,自己只要踏进了云壁寨的控制范围,不论是家人,东家,还是老鸨及其打手们,再不敢进来捉拿她们了。 也有一些奇女子,抱着女子不让须眉的心志,发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大事业,与男儿一争高下,主动上山加入了云壁寨。 人们很快发现,医务室、伙房和其他适合女子工作的部门和场所,多数都换成了女子,寨中还成立了缝纫店,洗衣店,为大家缝制修补衣服,洗洗涮涮的,也都是女子。 山寨的各个场所和道路上,再不是清一色的汉子,不时会出现身姿曼妙,服饰艳丽的女人,每当有女子出来,特别是那些年轻亮丽,美艳温柔者,围观者有之,尾随跟踪者更多。 搞得山寨沸沸扬扬,各种笑话和奇异小插曲不断,有当街下跪求婚的,有被拒后,还要死缠烂打的,甚至有的要霸王硬上弓的......。 马奴只得当众宣布了一条铁律: “单身男女,均可自由追求自己的中意人,但必须是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方可进一步发展,要是双方都中意,生出感情,就可正式婚嫁,还可分得一处房子。 但任何人不得用强,如发现违背对方心愿,做出了不轨行为,一经发现,杖责五十,逐出山寨,永不接纳;情节严重者,就地处决。” 幸好及时颁布了这铁一般的纪律,如果按照土匪帮派原有的规矩和恶习继续发展下去,这些女子一上山,立马便会被那些饥渴难耐、如狼似虎的家伙们,抢到自己怀里了。 现在情况大变。开始时,上山的女子不多,是僧多粥少,比例失调。平日里,伙房、医务室和缝纫店等女子集中的地方,总有不少的光棍在徘徊等候,凡有姑娘出来,便有男人跟在身后,表白的表白,恳求的恳求,献殷勤的献殷勤。虽说也有个别人死皮赖脸,缠着不放,但再没有一人敢于用强。 更为可笑的是,有俩愣货,同时看上了一个新上山的女子,他们也不管那女子态度如何,双方私下里约定,通过决斗来定胜负,胜者便可得到那女子,当着众人,就打了起来,结果两人打得是遍体鳞伤,弱者还差点丢了性命。 可胜者并没有被那女子接受,事后还被马奴知晓了,二话不说,拉出去各打了五十军棍,将俩人都轰下了山。 此事过后,没有人再敢动粗了。 好的制度能将坏人变成好人,此话一点不假。往日见到女人只会用强的莽撞汉子,现在竟变成了情意绵绵的温柔男子,哈哈哈......。 在大夏朝的寻常百姓看来,这可真是千古奇观,人们不时会看到五大三粗的男儿,满脸媚意,围着娇柔女子,前后左右不停地转,不停地恳求。看着令人忍俊不禁。 这天,马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隐隐有女子清柔悦耳的声音。开始时,他并未在意,现在山寨男女同处,人口众多,烟火气渐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是件大好事。 可不一会儿,负责接待和安置上山女子的周通,满脸懊恼,急匆匆走了进来。 “寨主,有几个新上山的女子,说什么也不服从分配,不论是伙房、医务还是缝纫店、洗衣店,她们都不愿干,还说我们曾对外公布过的,男女有同等权利和待遇,可现在却说话不算数。 她们非要...非要找寨主来评理,我们拦都拦不住。”周通无奈地汇报道。 “还有这等事?可山寨并没有任何歧视妇女的规定和做法呀。”马奴也觉着奇怪,想知道个究竟,便说: “那就让她们来吧,小爷倒要看看她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很快,几个年轻女子跟在周通身后走了进来,她们因刚才的争执,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 “就是这几位姑娘,她们说什么也不愿留在后勤部门,非要......。”可还没等周通把话说完。 一声惊呼响起: “是你?” 只见那个为首的姑娘,双目直勾勾地看着马奴,一张秀脸,满是惊讶和激动,她再三打量着马奴,确认无误后。 突然,她向前快走两步,猛地跪在马奴面前,道: “寨主,不,恩人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使马奴吃惊不小,仔细打量,也觉着面熟,最后恍然大悟,说道: “你是宾州城内那位被阔少绑......” “恩人,正是小女子,那日如没有恩人出手相救,雅洁早已变成了一缕怨魂。” “快快请起,那日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问姑娘姓名。你叫...?” “小女子姓顾,名雅洁,那日得救后,便一直四处漂泊流浪,一心想着寻找到恩人,同时也躲避宾州官府和郑家的搜捕。 前些日,听说云壁寨招募接纳女性入伙,这才来到这云壁山,没...没想到恩人就是这山寨寨主。” 雅洁说着,激动得已是热泪盈眶。 雅洁从小生活在宾州,其父在城内做些小生意,家境也算殷实。不料在她十岁时,父亲不幸患病身亡,家境从此败落,母亲也被娘家人接走。 第61章 女子战队 小雅洁知道母亲回到了外婆家,一定会被迫再次嫁人,她坚决不愿随母亲到外婆家,去过飘泊不定、寄人篱下的生活,便决意留下来,在邻居们的帮衬下,小雅洁独自苦撑数年,总算存活了下来。 哪曾想,因她出落得沉鱼落雁,秀丽无比,引起了州督恶少郑小爽的注意,这才有了,雅洁光天化日之下被抢,马奴英雄救美这一幕。 有了这一特别的际遇和关系,双方马上就变得融洽了起来,说话也更加坦诚了。 “听说你们几个不愿去做分配给你们的工作,还说我们云壁寨说话不算话,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马奴微笑着问道。 雅洁听到问起这事儿,先是略显尴尬,随后唇线分明,性感十足的小嘴巴一噘,很是不服地说道: “山寨明明对外宣称:女子上山入伙,权利待遇与男子相同,可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呆在后勤部门,从事那些做饭打杂伺候人,缝缝补补的事情?” “那你们想干些什么呢?”马奴问道。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象其他男儿一样,平时习武训练,有敌来犯时,拿起刀枪,奔赴战场呢?我们既然上山了,那在官府和外人眼里,我们就是强人,就是匪盗,并不分男女。” “这......。”马奴一时语塞。想想也是,在前世,军营里确有许多女兵。可是现在真要满足她们的要求,也面临着许多难以解决的困难。他想了想,说道: “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将你们编到各个大队中去,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他们现在大多是单身汉子,如果一块集中操练,大家袒胸露背的,很是不便。而且...而且晚上都要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睡觉。” “那可不成!我们怎可与男人们同睡一铺。”雅洁秀脸一红,脱口否定道。 紧接着,在她身旁的,一个叫杜娟,一个叫小梅,也一起拼命摇着头: “我们都还未出嫁呢,怎么可以和男人同睡”。 “是呀,本寨主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做出了现在这样的安排。” 马奴再一次陷入了思考。他抬头望着雅洁和她身边的杜娟和小梅,心中萌生出了新的想法,试探性地说道: “如果你们能从山下招募来一定数量的女子,都如你们几个这样,渴望进入一线战队,成为一名战士,那我们也可专门成立一个女子队,单独训练和集中居住。” “真的?” 不论是雅洁,还是其他两名女子,听后便是一脸的激动和兴奋。 “当然,本寨主说话算数,但人数不少于五十,最好是一百名。” “那好,山寨到时一定要成立女子战队,我们要单独训练、居住和生活,有事时,与男子队一同上战场杀敌。寨主可不许反悔。” 雅洁为了砸实马奴的承诺,进一步说道。 马奴也是信誓旦旦地对雅洁和另两个姑娘说: “本寨主说话算话,绝不反悔,而且到时就任命你们几个为正副队长。” 在大夏这个时代,社会分工和伦理习俗对妇女还是很不公的。 什么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在所有人心里,那就是离经叛道,如果谁有这样的想法,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脑子一定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现在可好,寨中要成立女子队,遇有战事,还要与男人一样,上战场,这怎么可以? 但这可是马奴寨主做出的决定,兄弟们也不敢明言反对。 作为一个娘儿们,就应该在家伺候男人养孩子,要她们和男人一样,舞枪弄棍,在战场上冲杀,就是她们本人也没哪个会愿意的。 人们都抱着这样的看法,都暗暗等着看笑话,盼着女子战队成立不起来,自己也好从中选个中意的,娶为老婆。 可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雅洁这三位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下山才不到十天,就带回来了七十多名与她们有着同样想法和愿望的女子,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女子战队的成立大会上,八十名年轻女子站成两排,个个英姿飒爽,貌美如花,其他各队的兄弟们,个个目不转睛,口水直流。 一大队长赵春、二大队长周月山和三大队长武力为,表面上看,好像无所谓,甚至还似有推脱的样子。 实则他们都想将这女子战队归到自己大队的编制内,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大好事,自己麾下数百名光棍汉子,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一定会对自己这个大队长高呼万岁不可。 可他们这点小心思怎能逃过马奴的眼睛。他冲几位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宣布道: “女子战队不归入任何一个大队,直属总寨,在云壁山专门为女子战队建盖新的营房,以后单独训练和居住生活。” 在大夏朝,第一支女子战队就这样成立了。 在冷兵器时代,挥舞刀枪冲向战场杀敌,对绝大多数女性来说,其体能体力确实存在着先天的劣势。 而马奴心中千思万想的前世那种枪支,虽有叶鸣通过意念传输来的图纸和制造方法,但现有钢铁材料无法达到要求,还受到机器设备的限制,试制了无数次,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造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真让她们拿着刀枪上战场吗?这怎么可以。 就在马奴为了此事百般思考,一时也找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时,脑际突然灵光一闪,意念之中就有了叶鸣那熟悉的声音: “因体能所限,在这冷兵器时代,女子从军上战场确实不宜,以往历史中也是少之又少。可也不是说就不可以,关键是使用什么兵器。枪支一时无法制造出来,那就另造出一种适合女子使用的兵器来。” “可......” 马奴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他真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适合女子使用的兵器。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又出现了叶鸣的信息: “那就暂时让她们学习使用‘连发强弩’,这种兵器,以现有的材料和设备条件,完全可以制造出来,而且还可根据女性的特点,进行改进,缩小些尺寸,以便她们使用......。” 第62章 同为穿越者 随着叶鸣和马奴在意念中的交流增多,俩人心灵间的感应更为通畅自如了,只要脑海中出现了对方的名字,仿佛就象在电脑上点开了一个文件夹,有关对方的情绪体验,所思考的问题和种种心愿,马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际。 两天后,马奴就感知接收到了那种“连发强弩”各个部件的图纸,以及制作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正如叶鸣所说,制作“连发强弩”所需的各种材料,在现实中都能找到。 马奴立即将山寨中的铁匠和木匠全部召集起来,按照图纸,经过几次试验,真就成功制作出了“连发强弩”。 这种神器在大夏朝还是首次出现,虽说与传统的弓箭相比,它的杀伤距离较小,却可连续射击,关键是对使用者的自身体能力量没有太高的要求,极为适合女子使用。 有了这神器,马奴先是将雅洁和杜娟、小梅叫到一块儿,教会了她们使用方法。 而后女子战队队员每人配备一把,在队长雅洁,和副队长杜娟、小梅的组织带领下,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在马奴的授意下,雅洁还要求所有女子战队成员,脱下宽松的长裙,换上长裤紧衣,用统一的红色布巾将秀发高高盘起,个个精神抖擞,身姿矫健,女子队的精、气、神,绝不输于其他各队。 每当女子战队集中训练时,在这偏远的云壁山上,就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无不引来众多的围观者。 在帝都,当叶鸣看到神泥商号伙计带回来的,那封由马奴亲笔写的书信,刚一打开,便惊得目瞪口呆,甚至说是毛骨悚然也不为过,因为他从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这个马奴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穿越者。 因为在不到五十个字的手书回执中,竟有十多个字,是前世才有的那种简体字! 根据这一点,叶鸣不仅判断出对方也是穿越者,而且与自己一样,来自于同一个时代。 真是难以想象,近两年来,与自己心意相通,互为支持的马奴,竟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而且其前世,应当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国度,同一个时代。 回忆过去俩人多次相互感应、交流和沟通的过程,叶鸣能隐隐感觉出,马奴的学历应当不是很高,专业学识也不是很多,但却为人耿直仗义,做事雷厉风行,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为的家伙。 在自己蒙冤入狱时,他竟毫不顾及后果,就要动手劫狱救人,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叶鸣暗想,这样也好,自己和马奴这两个穿越者,一文一武,一匪一商,彼此心意相通,相互关心备至。 一个勤于思考,一个勇于行动,不论在哪个时代,这也算是人世间的绝配搭档,俩人合起手来,在这大夏王朝,一定能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但由此也引发了叶鸣心中更多的思考和忧虑。 过去,总认为只是自己一人获得了这大自然及人世间绝无仅有的奇遇,实现了穿越,没想到,穿越而来的并不只自己一人,难道这时空穿越就像逛大街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如此看来,在这大夏朝,还不知有多少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呢。一想到这些,叶鸣就感觉到自己内心有着种种莫名的兴奋和惊骇。 好在这个马奴与自己不仅是穿越者,而且亲如兄弟,互为知己。 要是碰上一个与自己观点、立场不同,相互为敌的穿越者,那必将是一个生死相搏,胜负难料的局面。 一想到这些,叶鸣就在暗暗提醒自己,以后遇事,更要小心谨慎些为好,绝不能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直到这时,叶鸣根本无法体验和想象得出,自己与马奴,本就是一个魂魄,穿越时才分化成为两个灵犀,依附主宰了两个不同的原体,这才使二人心灵感应,意念相通,相互关怀备至,亲如一人,说得更准确些,他们在前世,本就是同一个人嘛。 就在叶鸣心中充斥着这些世人根本无法理解,更难以接受的奇异问题时,老管家叶富敲门走了进来: “二少爷,义王府来人了,现在前厅等候,说是静安郡主有事相商,请二少爷前往王府一趟。” 静安这丫头,不知又有了什么事情。 自那次静安脱口说出: “本郡主喜欢你这刚正不阿、自信倔犟的秉性和态度。”这句含意丰富、有些暧昧的话后,便满脸通红,羞羞地转身跑开后。 静安那娇躯,那神态,至今都深深印刻在叶鸣的心底,根本消除不掉。 也是从那天起,静安郡主在叶鸣心目中的形象,开始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高高在上的郡主,变成了温柔可爱的怀春少女。 俩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趋于平等,叶鸣每当想起静安来,内心竟萌发了那种男女相思的感觉。 “不知郡主要叶鸣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一进到王府,叶鸣就赶忙开口问道。 “怎么,没有要紧事,就不能叫你来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静安没好气地说道。 “郡主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担心郡主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置的事,心里着急,才有此一问。这不,一接到你的通知,我一刻不停就赶来了嘛。” 静安看到叶鸣这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娇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说着,静安郡主秀脸上也露出了一抺小得意,那双美眸满含情意地瞄了叶鸣一下,小声说道: “你以后不要总是郡主长、郡主短地称呼,显得生份。无人时,你就叫我静安好啦。” “你可是皇家贵胄,尊卑有别,在下可不敢僭越了礼制。” 叶鸣望着静安那美艳动人的样子,言不由衷地故意说道。 “什么尊卑有别,那都是场面上的规矩,私下里,我们是...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不讲这些繁俗礼节。” “其实,我早就想叫你一声‘静安’的,这样才更亲切些。” “好你个叶鸣,早就知道你有这花花肠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暧昧之词尽出,调侃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到静安请叶鸣来府的正题上。 第63章 静安的新园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将郊外的一处园子转记在了我的名下,我想把它好好整修打理一下,做为以后避暑和朋友聚会的场所。 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让你这个誉满帝都的全能鬼才,帮我设计个方案出来,以便开工进行修缮。” 帝都南郊,距城区大约二十里,就是都城最大的水系—大青河。 河的北侧沿岸,是一座座大小不一,各具特色的庄园,大都为帝都权贵和世家所有,这儿是他们休闲避暑,举办家族聚会的场所,也是帝都着名的度假胜地。 而河的南岸却是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罕有人烟的蛮荒之地。仅仅一河之隔,相距也不过百丈,差距竟这么大,真正是天壤之别。 静安名下的那处园子在北岸,占地约七、八亩,在众多园子中,不大不小,算是中等规模。虽位置甚好,但年久失修,无人打理,其外观已是破旧不堪。 静安、叶鸣在这园子的管家兼看护老侯的引导下,对整个园子及所有的房屋进行了详细考察。 “依我之见,修缮这些陈旧房屋,不如推倒重建。” 叶鸣是首次来到这里,他马上就发现了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商机。在他眼中,这儿可算是前世那种地处都市周边的高档别墅区,这里的房主非富既贵。 在前世,许多人出于怀旧,把自己的住宅搞成了仿古建筑,令行人无不止步观赏,面露羡慕。 那自己何不在这大夏朝,反其道而行之,建一座超时代建筑,一定会亮瞎现在这帮愚昧者的双眼。 如果以此为样板,再成立一家建筑公司,不,现在应当称做商号,到时必会有接不完的大单,会大把大把地赚取银子,不用多久,妥妥就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不,是房地产商号。 心中有了这一宏伟规划,叶鸣就对静安说出了自己“修缮不如重建”的看法。 “推倒重建?那可要花许多银子的。” 静安心想,你说得好听,我虽为皇族,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皇室是不会为自己拿出那么多钱的,而现在自己还没有夫家,仅靠自己的那点私房钱,怎么可能重建一座园子。 “如果用神泥等新材料重建,所需银两不一定就比修缮多多少,而且款式新颖美观,室内舒适实用,一定会受到世人的喜爱、追捧和羡慕,而且施工周期也短了不少,三五个月,就可完工入住。” “真的?那总共需要多少银两?实在没办法,我就求爷爷,让他偷偷补贴我些。”静安兴奋得小脸发红。 叶鸣看着静安那小可爱样,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是重建,这里的一切就交由我来办理吧,有关费用,你也别操心了。” “这可不成,虽说你叶鸣是大富豪,不在意这点银子,但我可不能让你为我白白花费,否则,人们还不嚼断舌根子。” “好、好、好,那你自己有多少私房钱?”叶鸣问道。 “现在有现银两千余两,还可再凑出些。”静安不好意思地喃喃说道。 在世人眼中,郡主是何等的尊贵,没想到静安个人只有区区二千两私房钱,由此可见,皇室成员的日子,也并非个个都过得那么舒坦。 叶鸣看到静安还在等待着自己表态回答,赶忙收回了神,正儿八经地对静安说道: “那我们就以二千两为准,三个月后,交给你一座完美无瑕的园子。” “两千两?这怎么可能。”静安怎么可能相信这会是真的,定是叶鸣要暗中补贴进去许多。 “所用材料多数是我名下两家商号生产销售的,打个折,不就可以啦。如果你觉着过意不去,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 “建成之后,要大宴宾客三天,最好将皇室成员和帝都权贵世家都请到这里来,吃餐饭,让他们四处看看。” 静安好似恍然大悟,可又大为不解。 她恍然明白的是,叶鸣一定是想让人们都看到这新建的园子,达到广而告之,人人知晓的程度,就如这小子为了推销他的神漆,跑到宜春院刷房子一样。 可令静安不解的是,上次是为了推销那种神漆,可这次他又能推销些什么?建盖房子所用的神泥和神漆,现已是家喻户晓,供不应求之物,无需再花如此大的代价去推广呀。 “宴请宾客没问题,建造修缮房屋,完工后要大摆宴席,这也是应当有的,就是五天都可。 只是这对你又有何好处?”静安一双美眸中充满了疑惑,不禁问道。 叶鸣只是冲静安诡异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那我们这就成交吧。至于我的好处嘛,当然是有的,到时你就会知道了。” 此事要是办下来,自己从中得到的好处,叶鸣已是心知肚明,他可不会干赔本买卖。 能为静安做些事情,这本就是叶鸣早有的心愿,让这个可爱的丫头高兴满意,花些钱也值得。 更为重要的是,以此为契机和起点,自己又可开拓出一个新的赚钱领域,成为这大夏朝的房地产大佬。 叶鸣说到做到,只用了不到三个月,一座样式新奇,外观独特的建筑群就出现在了原址上。 园内一共新建有三栋楼,各成一体,又彼此连结,中间的主楼上下三层,里面有房间十五六个,各种功能物件齐全。 两侧各有一栋两层小楼,楼与楼之间,还用长廊相连,就是下雨天,来回出入行走,也不会被雨淋着。 让所有人咂舌的是,整个建筑竟没有用一根木料,全部用神泥浇筑而成,就是那前后两侧向下倾斜的楼顶,也是用事先就制作好的神泥预制件搭建而成。 最令人惊诧的,就是所有的窗户,竟然用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封堵得严严实实,风刮不进,雨淋不透,但它却是透明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也能看到里面,每当日出,阳光便能照射到房屋里面。 别说是一般民众从未见过这种窗子,就是前来验收的静安郡主,看到此物,也惊得樱桃小口大张。 “这...这是什么神物?” “这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我们就叫它为琉璃吧。你这园子,可是大夏第一个用上此物的。” 叶鸣很是得意地向静安介绍着此物的特点,临了,还自信满满地吹着牛: “这琉璃一旦在市面上出现,那些权贵豪门和富庶之家,必会争相购买使用,用不了多久,便可进入寻常百姓家。” 第64章 大宴宾客 “能第一个用上如此神奇之物,本郡主...不、不,是小妹...我真不知该如何答谢兄长才好。” 静安被门窗上那一块块光亮透明,一尘不染的琉璃彻底惊呆了,她面对叶鸣,秀脸激动的通红,一颗小心脏卟卟跳个不停,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庄园一竣工,静安郡主就张罗着广邀宾客,大摆宴席。这可不仅仅是自己答应过叶鸣的,而且,她也想向亲戚朋友和世人,显摆自己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奇特新颖的园子。 这儿是帝都最高档的休闲度假区,原本十分宁静,来往行人并不多,可这几天突然热闹了起来。 静安先是百般央求爷爷出面,将许多皇室成员和朝中重臣们邀请了来。 静安自己也约请皇族内同辈兄弟姐妹和自己的闺蜜、好友前来聚会,以祝贺新园子的落成。 还有就是,许多权贵世家子弟和千金,就是本人没有收到请柬,也要设法以拜见王爷、郡主为名,纷纷来到了这与周边其他庄园相比,犹如鹤立鸡群,极为亮眼的新园子。 在静安郡主这新园子举办的大型聚会,与以往大不相同,过去大家聚到一块儿,不是胡吃海喝,就是商谈事务,议论些奇闻轶事。 现在可好,人们一进入到静安郡主的新庄园,就惊得双目圆睁,完全被里面这三座样式独特,外观简洁美观,房间宽敞舒适的楼宇所吸引,满脸的兴奋和好奇,大家都在三栋小楼之间穿梭个不停,每个房间都要进去参观体验一下。 就是坐在了餐桌旁,宾客们还在不停地议论着这园子随处可见的独特与新奇,他们真正被震撼了,以至于吃饭喝酒成了再次要不过的事情。 当得知庄园是叶鸣一手策划和施工建起来的,人们便纷纷来到叶鸣身边,不停地询问着这楼是用什么材料建造、造价如何,房间布局可否根据需要进行改动,是否可为自己家也建这么个园子等问题。 在这种场合,叶鸣可不想喧宾夺主,抢了静安郡主的风头。但他对此早有预料,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便让自己的徒弟崔臣江,把早已编写好,并让人抄写出上百份的,“建筑简介说明书”,塞到了人们的手里,里面就大家关心的各种问题,都有着详细的说明。 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份“建筑简介说明书”,说的更直白点,这就是纸质广告嘛。 在前世,当你走在大街上,不时有人将各种物品的纸质小广告硬塞进你的手里,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而当下,这些权贵富豪,却个个是争着抢着,生怕伸手慢了,自己得不到这些纸张。 已有一段时间了,叶鸣马不停蹄地为成立自己名下新的建筑商号而忙碌。 除了为新商号选址,到官府报备,利用为静安建这园子的机会,招募考察工匠人手,购买制做施工所需的各种设备和工具,他还专门抽出时间,对已招募员工进行了必要的培训。 现在可说是万事俱备,只等着接单,大把大把地收银子了。 今天如此安排,叶鸣还有另一个小意图,那就是他准备让崔臣江主持即将成立的建筑商号。 一段时间以来,叶鸣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徒弟还是比较满意的,认为臣江也是个难得的经商之才,是主持建筑商号一应事务,比较理想的人选。 此时将徒弟臣江推到前台,自己也算是对崔家有了个交待,更为重要的是,以此向世人宣告,我叶鸣不仅是皇商,与后族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人们拿着简介说明书,如获至宝,个个都在翻看着,遇有不解的问题,免不得还要问叶鸣几句。而叶鸣也总是让臣江代为解释回答。 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设想发展,叶鸣内心是阵阵狂喜,在这大夏朝,率先启动房地产,现在已迈出了最为关键的步,未来的前景,将无法......。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与当下氛围极不协调的声音: “不就是建了个园子嘛,说到底,也只是个下等人所干的苦力活,没什么了不起的。” 叶鸣转身看向吐出此言的偏瘦青年男子,感觉眼熟,再细打量,这才认出,是自己应邀出席义老王爷寿宴那天,与自己同在一桌,那个安国公的世子冯文凯。 当时此人就对自己出言不逊,只因静安出头挡了回去,自己也就没有说什么,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这个家伙。 叶鸣并没有开口回怼,他也懒得理这种人,只是在心中引发了一轮思考: 难道不论是在什么时代,那些个权贵子弟、富二代,都是这般不堪吗? 这些家伙从小除了挥霍家产,霸凌他人,倚仗着家族的权势和财富,任性胡为外,很少有胸怀大志,勤奋努力,本人有真本事的。 看来这也有一定的必然性,上一代的护犊天性,与手中的权力财富叠加,必然对后代过度放纵溺爱。 在这样的家庭和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多数不是成为纨绔恶少,便是娇弱伪娘,难得出个品性端正,有出息、有本事的。 败自己的家,祸害周边的人,仿佛是他们唯一的长项。这也就是“富不过三代”这一名言的社会依据和来源吧。 冯文凯见叶鸣没吭声,就以为对方在自己面前认了怂,便不依不饶地继续道: “叶鸣,尽管你靠着运气弄出了神泥和神漆,赚了点钱,但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商贩,就算你现在又建出了这种房子,也还是个出苦力的嘛。” 说到这儿,冯文凯更加来劲了,他故意加大了音量,表情夸张地冲叶鸣大声问道: “知道你和我们这些人的差别在哪里吗?” “在哪里?” 叶鸣面对这么个纨绔子弟,跳梁小丑,心中气恼不说,也觉着十分可笑,不禁脱口问道。 “我们这些人,家家户户都在此有园子,而你只是个修园子、盖房子的,这就是区别。” 说着,冯文凯得意地狂笑了起来,他是看到静安郡主在另一桌上,正与几位千金小姐,也是她的闺蜜聊着天。 心中暗想,没有了静安郡主在旁护佑,这可是羞辱、报复叶鸣这个小商贩的绝佳机会,这才来到叶鸣跟前,出口便是百般讥讽。 “你叶鸣要是在这儿也有一处自己的园子,那才算你有真本事,也才配与我们这些人坐在一起,听懂了吗?哈哈哈......。” 以叶鸣为人随和,行事低调的个性,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发作、回怼这个纨绔二世祖,以免搅乱了自己的计划,坏了自己的好事。 就在冯文凯口出狂言,对叶鸣极尽侮辱时,叶鸣心里突然有了新的计较。 要是能利用这个冯世子,进一步吸引帝都权贵豪门的注意力,扩大自己新成立的建筑商号,在市面上的知名度,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且还能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臭渣男,免得这小子认为自己好欺负,不时来找麻烦,给自己添堵。 想到这儿,叶鸣冷笑着,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又有何难。” “有何难?你叶鸣吹牛不怕闪了舌头,那你就在此搞一处自己的园子,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 冯文凯像看怪物一般瞅着叶鸣,百般不屑地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叶鸣说出“这有何难”时,不禁也微微摇着头,都不再吭声了。 冯文凯见此情形,认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抓住了对方的软肋,更加来劲了: “本世子愿和你赌一把,你叶鸣要是在此能有自己的园子,那我就输你白银...千两,如果你办不到,同样赔我千两,你可敢赌?” 冯文凯鄙夷地说道。 他十分明白,在此处有一处园子,这在世人眼里,就是权力地位的象征,在帝都之内,凡是权贵世家,都要想尽办法在此处有一个自己的园子。 也正因此,现在这儿已建满了各种各样的园子,再无空地,真正是寸土寸金。 要想从别家手中买来一个,更无可能,因为任何一个家族只要出卖这儿的地产,也就意味着该家族已破产败落。 第65章 对赌 近十多年,这大清河岸边,只有两处园子换过主人,转过手。一处是朝廷的一位要员,出了事,被抄了家;另一处是当时的一位商界大佬,经商失败,面临破产,不得不以这儿的房产抵偿债务。 有此先例,现在就是有人出天价,也不会有人出售。 你叶鸣就是再有钱,也无法在此有立足之地。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叶鸣不仅答应了下来,还加了戏码: “那好吧,只是千两太少了些,如果我输了,赔你白银万两。要是在一年后,我叶鸣在此有了自己的庄园,你也得付银一万两。” 叶鸣用鄙视的目光瞅了冯文凯一眼,补充说道:“如果你实在拿不出来,当众向我下跪认输也可。” “好!本世子就和你赌了,明年的今天,还是这些人,我们再次相聚,以定输赢。” 原本热闹的场面,被冯文凯这么一搅,再没了笑声和欢快气氛。大家都能听得出,安国公世子这是在有意为难作贱叶鸣,出了这么个根本无法办到的难题。 可没有想到这个叶鸣,可能是不了解这儿的行情,不仅答应了下来,还将此变成了一场豪赌。 有的人为叶鸣着急和叹息,你就是出十倍的价,也没有人出售的。这些人都认为叶鸣一定是不知内情,才上了冯文凯的当,可当着这位冯世子的面,又不便提醒。 更多的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等着双方争斗起来,自己在旁看好戏。 其实,叶鸣在施工期间,就来过这大清河度假区多次,对这一情况也是一清二楚,而且他已在暗中做着一系列动作,但并不是相中了哪家的园子,想买下来。 他的设想更大,更加离奇,如果外人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认定他是发了疯,非赔个底掉不可。 因为叶鸣锁定的目标,并不在河北岸,而是对岸那块广袤的荒原。 叶鸣数次乘船到过对岸,他对随从只说是自己闲得无事,过去游玩一番,其实他是去进行详细考察。 他发现对岸之所以荒芜,地价还不到这边的十分之一,房屋更是稀少,主要原因有二: 其一,虽只是隔河相望,相距不过几十丈,但陆路交通阻断,只能乘船往返。自大夏在此设都以来,在人们的习惯思维和观念中,此岸是帝都之内,彼岸却是帝都之外。 在心理上形成了‘宁可北岸住茅屋,不到南岸居豪宅’的观念意识,导致南北两岸,在各个方面,都有着天壤之别。 其二,也许是造物主打了个盹,不小心掉落在南岸一粒土块,竟形成了清河两岸独特的地形特征。 北岸高出河面只有数尺,且较为平坦,一直延续到帝都的城墙根儿下,到处都是村镇、庄园和农田,是人口密集,土地肥沃之地。 而南岸则多为山丘,平均高出河面数十丈, 被称为“原上”。虽紧挨着大清河,但要从河中取水用于生活用度和耕种,却很是困难。 更为要命的是,由于这独特的地势,地下水位很深,下挖十多丈都不见水。也正是这地势,每当下雨,天雨之水瞬间就顺势下流,汇入了大清河,无法渗入地下,由于缺水,就是杂草树木,能生长存活的也不多。 无法生存居住,无法开垦耕种,这南岸就成了死地、绝地。凡在此处有地产的人家,因种不了地,没了生存的根本,也就不盖房子,不建宅院,就是想出租都租不出去,完全撂荒了。 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出手,大家争着卖地,又很少有人愿意接手,地价也是一落再落。 望着这块巨大的不毛之地,叶鸣却是欣喜若狂,这可是天大的机会,真是财运来了,任何力量都挡不住。 有河相隔,来往不便,对他这个穿越者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用神泥修造两座车辆可通行的大桥便可彻底解决交通往来,将两岸连结,成为一个整体。 就是这原上无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大夏这个落后的时代,靠一己之力,确实难以办电厂发电,但完全可以设计制造出一种非电力的抽水泵,将河水源源不断地抽到原上,供人生活所用,甚至就是耕种田地,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这当代人根本难以想象,无法理解的宏伟规划,在静安的园子还没有完工时,叶鸣就已暗中出手,分别让神泥商号、神漆商号内,一些靠得住的掌柜和伙计,以个人的名义,寻找到南岸土地的所有者,以极低的价格分别暗中购入。 现在,叶鸣已拿到了对岸两千多亩土地的地契,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购入。 只是怕引起人们的注意,抬高了地价,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无关之人毫不知情,那个冯文凯更是没有听到一丁点儿风声。 这就是叶鸣敢与冯文凯豪赌的底气所在。在他眼中,只要河上大桥建成,两岸便成为一体,那时,自己名下可不只有一个园子,而是握有许多个款式各异的庄园。当然这大多数是要出售赚大钱的。 叶鸣与冯文凯这局豪赌,成了宴会最大的一道“硬菜”,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就是宴席散了,人们还在津津乐道,只等着来年定胜负,看笑话了。 “你怎么和他赌这个,这儿早没了空地,而现有的房子宅院,没有一家愿意出售的,你不可能赢的。” 静安忧心忡忡,满是愁怨地责怪着叶鸣。 叶鸣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放心好啦,我自有胜他的把握,来年,你就看着这个纨绔世子如何当众下跪认输吧。” 叶鸣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冯文凯能拿出万两银子来,就算他是安国公世子,可对国公府而言,一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谈何容易。 静安根本不相信叶鸣所说的。你就是有万般才华,在这种事情上,也是无济于事,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人家不卖,难道你叶鸣还敢抢不成。 静安犹豫再三,只见她玉齿轻咬,喃喃说道: “能确保你不输与冯文凯那个二世祖唯一的办法,就...就是将我这处园子,转到你的名下......。” 说着,静安已是秀脸通红。 第66章 开发南岸 是啊,现在人们已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有着各种猜疑,只是碍于静安郡主的身份地位,不敢公开议论而已。 如果静安将名下这庄园转给叶鸣,这可就公开向世人承认,俩人彼此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且还是静安郡主不顾自己高贵的郡主身份,不惜赔上了这万金难求的园子,上赶子倒追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 这样的举动,别说是静安这尊贵的郡主了,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是极为罕见,绝不情愿的,这不仅会使自己的闺名大损,就是家族的颜面也荡然无存,成为世人的笑柄。 静安这话音量不大,却是石破天惊,振聋发聩,听得叶鸣已是周身发热,激动万分。 他禁不住内心的感激和冲动,竟然轻轻地拉起了静安那如玉般的柔软小手,柔声说道: “你有此心意,叶鸣感激不尽,已牢牢记下了静安你这份情意。但不必如此,将你名下的园子转到我名下,必将引起议论,什么说法都会冒出来,这对郡主及义王府的名誉伤害甚大。 再者说,我已有绝对的把握,让冯文凯那个怂货跪在面前认输。” “?” 静安秀眉紧蹙,心想,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如此自信,难道他真有把握购得一处宅院?这怎么可能。她疑惑不解地望着叶鸣,等待着解答。 叶鸣看四处无人,就将自己要全力开发对岸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静安。 直听得静安目瞪口呆,焦急万分,还没等叶鸣把话说完。 就急不可待地打断了他: “万万不可,你在对岸建房屋和园子,这绝对不可以,这么多年了,人们都知道那是一块绝地、死地!” “哈哈哈......” 叶鸣大笑了起来,他对静安解释道: “所谓绝地、死地,不外乎是因有河相隔,往来不便,没有水源,无法生存居住,但这对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静安更是满头黑线。叶鸣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可如何才能解决? “我已决定用神泥修建大桥,将两岸连为一体。再将这大清河之水,提升到原上,以解决生活用水问题。到那时,这南北两岸也只是一个聚集地的两个住宅区而已,那两边就再无任何区别。 由于是整体规划,还有着后发优势,对岸大规模开发、建好之后,要比这边更宜居、更舒适、更美好,人们必将争着抢着也要购得一处房屋或园子了。” 静安听着都有点犯傻了。这么多年了,别说是个体商户了,就是朝廷和当地官府,也不敢有如此宏大的设想和计划。可从叶鸣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地云淡风轻。 真是个惊天奇才,甚至就是个天降妖孽!对,就是个妖孽!! 没几天,人们就发现,大清河两岸出现了不少的劳工,他们支起了帐篷,白天干活,晚上都居住在这里。 一车车的神泥拉了过来,有的在河里打桩,有的在岸上用神泥和铁条,在浇灌制作着一块块长达两丈余的大型神泥预制板。 为了确保大桥质量和安全,叶鸣白天亲临现场,指挥着一切,晚上就借宿在静安的园子内。 叶鸣劳累了一白天,刚想睡上一觉,脑中却出现了马奴的声音: “那个冯文凯是个什么玩意,竟然使你如此痛恨?要不由我马奴去处理掉他?” 叶鸣心中大急,这种心念一经出现,便传达了出去: “万万不可,这个冯文凯是安国公世子,一个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我已有对付之法,你切不可出手干预,这次非让他当众下跪认输不可。” 叶鸣心里接着也有了疑问: “马奴你近期要离开山寨外出?”他的这一疑问很快就传了出去并得到了回应。 “是的,我要去寻找那个云壁寨原寨主刘魁,他不仅是十多年前残杀我父母的仇人,而且还将能证明我身世的唯一信物夺了去。” 叶鸣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马奴早日抓到那个叫刘魁的,以报父母之仇,并取回信物。他也在提醒着马奴,遇事一定要冷静思考,小心应对,确保安全。 很快,叶鸣就接收感知到了对方的感谢之意。 云壁寨在马奴的操持治理和训练下,已是脱胎换骨,今非昔比。三个营地已建起了一排排三四层的楼房,这在现代人眼中,只能算是那种无人愿意居住,面临、等待拆迁的简易楼,可在大夏朝,却是超时代的奇异建筑。 越来越多的女子从四面八方上了山,她们有的是为了追随自己的夫君或未婚儿郎而来,有的是为了摆脱艰难的生存环境和礼教束缚离家出走,千方百计上了山。 云壁寨再不是清一色的光棍汉子,各个营区内,三天两头就传出举办婚礼的爆竹声和人们的欢笑声。马奴设想中的阴阳调和,男女平衡,渐渐成为了现实。 为了使这么多新上山的女子有事可做,马奴还根据叶鸣传过来的设计图纸,制作出了脚踏织布机,成立了织布坊。 用这种织机织布,不仅较过去传统的织机快了十多倍,所织出的布匹也更美观结实、均匀柔软,除保障山寨所需外,多数以极高的价格销往了各地,赚取着大把的银两。 云壁山,这一原本偏僻荒芜,人口稀少的山区,如今已是另一番天地,成了大夏国的天上人间。 最让人们称奇的是,马奴这个穿越者和前世的军迷控,对帮众的组织编制和训练方法,根本就不按这个时代的固定套路出牌。 在三个大队之外,专门成立了情报队、爆破队、女子战队、运输保障队、医务室......。 训练也不是以冷兵器时代,那种双方列阵对垒,面对面,刀枪相向,拼命搏杀的作战样式为目标,而是各队进行专业化训练,强化彼此间的协同配合。 目前还处于严格保密状态的是,马奴带领工匠经过多次试制,终于造出了枪支。虽说在射程、精度和安全性能上,与现代枪支相比,还存在着极大的差别,产量也极小,只造出了几十支。 但这种跨时代兵器的出现,也足以形成碾压性的优势,甚至会改变战争的一般样式。 第67章 寻找刘魁 目睹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山寨新的景象和现实,马奴内心有着足足的成就感和小得意。 是到了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了。自从魏老爹告诉了自己的身世,寻找到那个刘魁,为父母报仇,取回能证明自己身世的信物,一直深深地埋藏在马奴的心底,现在可以说是他最为迫切的心愿,一刻都不想再拖下去了。 “小六子,有关刘魁那厮的下落和具体情况,你们情报队查得如何了,可有具体点的消息?” 他将情报队队长小六子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启禀寨主,自接到命令后,我们先后派出了十多人,四处寻找调查,现在收集到的情况是,刘魁与五虎帮结盟攻打我山寨失败后,带着不到二十多名亲信逃离。他们先是藏匿在深山老林一段时间,后在宾州贡县现身,带着十多名手下,投身到贡县首富杜老财家,应聘当了护院,可没想到他们监守自盗,在一个风雪夜,将杜家满门杀害,所有财富洗劫一空,从此再次消失。 最近,我们又得到消息,说他们离开了宾州地界,跑到东吉州榆县,加入了一个称做聚英帮的江湖帮派,听说刘魁还坐上了第二把交椅。这一消息是否准确还在查实之中,但他藏身在东吉州应当属实。” “好,我们马上前往东吉,设法找到刘魁并将这厮抓回来。你们情报队先行出发,尽可能收集有关消息,小爷随后率人就到。” 榆县县城人口近四万,在东吉,是除了州城外,最为繁华的一座城池。 悦来客栈,住进了一个外地来的戏班子,十五六人,其中还有几名年轻女子。 因纯属个人私事,又关系到自己的身世,马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和参与,他只选了三十名战力最强,又信任可靠的特战队员。 可就在要出发时,女子战队队长雅洁碰巧得知了,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马奴只得解释道:“这次要远离山寨,十分危险,你们女子战队不宜参加,等下次......。” 雅洁双手叉腰,十分不满地说道: “我们可是女子战队,又不是纺织队,征战哪有不危险的,其他战队能去得,我们女子战队为何去不得?。 你总说男女平等,可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男女就有区别了呢? 还有...还有...雅洁就是要跟在你身边,一刻都不想离开。” “这......” 马奴被雅洁怼得哑口无言,可他转念一想,有几个女子同去,能更好地掩饰真实身份,而且女子战队现在也确实需得到些实战锻练的机会。 “那好吧,你再选几名女队员,一同前往,但有一条,必须服从命令,敢不听话,小爷立马将你们赶回山寨!” 雅洁的小脸瞬间由阴转晴: “是!一切都听寨主的,绝不乱说乱动。” 一行人有的化妆成戏班子,有的扮做行商和游客,日夜兼程,来到了东吉州榆县,分别入住在了几家客栈。 客栈内。 “情况如何,摸清了刘魁现在何处了吗?”马奴对先已到达的小六子问道。 小六子接着汇报了情报队来到近日所得到的情报信息: “这聚英帮系东吉州内最大的一个江湖帮派,大约有五百多人,帮主梅桐,在江湖上被称为‘一柱挚天’,武功高不可测,手下四大金刚也都是武林高手。 聚英帮的总坛在距县城三十里的苍松山上,那儿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当地官府几次围剿,除损兵折将外,毫无成果。 我们一到,就设法捕到一名独自下山的聚英帮喽啰,据这人交待,那个刘魁确实加入了聚英帮,但不是什么二当家,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带着他那十几个兄弟,专门做些下山绑票劫人的勾当。” 我们能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些。” 小六子说完,也在为自己没有得到更多信息而沮丧和尴尬,象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等着挨批。 马奴已看出小六子内心的懊恼,微微一笑,说道:“弄清了刘魁那厮的落脚地点,就是大功一件,我们现在要好好议一议,如何将他抓获。” 强攻上山抓人,显然不成。一来地处险要,强攻上山几乎没有可能,二来这次带来的人不多,加上前期抵达的情报人员,总共也不到五十人,双方力量悬殊巨大,以这么点力量攻山,无疑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 还有,为了抓获刘魁一人,就与东吉州最大的江湖帮派--聚英帮为敌对战,实在不值。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刘魁引诱下山,再动手抓获。 马奴沉思良久,喃喃自语着,刘魁现在是聚英帮专门从事绑票劫人的头目,那我们何不抛出诱饵,引鱼上钩。 马奴转头向小六子问道: “聚英帮在县城内有没有暗桩?” 小六子面带愧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一到榆县,就在县城内四处寻问查找,到目前为止只发现有两处,或明或暗与聚英帮有所关联,是否是聚英帮设置的暗桩,还不能确定。 一个是家卖干果的小商铺,店主三十左右,不时有一些行踪可疑之人来店中买东西,据周边的人说,其中多是从苍松山下来的,应是聚英帮传递消息的暗探,店主在无人时,还常常与他们小声耳语,但说了些什么,却从没有人听到过。 另外是一姜姓老住户,其次子姜威约二十多岁,从小就是个街头混混。他近来常常独自一人前往苍松山,说是上山打猎,或上山采药,可从没有看到他有猎物或草药带回来,也不知他冒着碰到山匪的风险,上山干什么去了。 据邻居们说,这个姜威手头突然间宽余了许多,应当与山匪有着某种关联。” 小六子接着解释并保证道: “由于来榆县还没有几天,时间太过紧迫,我们情报队了解到的只有这些了。请小爷再给我们点时间,一定设法找到......。” “我们四处去查找,不如让他们主动跳出来现身。” 马奴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小六子说道。 次日中午,那家干果店旁边的小酒馆,进来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一看便知是位年轻的富商。 “老板,上几个你这店里最拿手的菜,再来一坛好酒。” 一名随从喊道。 “什么?你这店只有这些家常菜,那我们还吃什么呀。” 听完店小二介绍过本店特色后,那随从不满地嚷嚷着。 年轻富商则开口说道:“时间不等人,将就着吃饱肚子便可。” 说着,他瞅了那老板一眼,说道:“你将本店最拿手的菜上四个,再将旁边那家干果店的老板叫来,让他带几样干果,我喜欢就着干果喝酒。” 很快,一位中年人,端着个大托盘,里面放着几种干果,跟在酒店老板身后走了进来。 第68章 鱼儿上钩 富商尝了几粒干果,面露喜悦,对站在旁边的干果店老板说道:“你这干果味道不错,是本人吃过口感最好的干果。” 接着,他转身对自己的随从说道: “你去买一些,走时带在车上。” 那干果店老板听后乐得合不上了嘴,赶忙说道:“谢谢关照小店的生意,不知要多少,在下也好备货。” 那富商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面额最小的递到对方手里。 漫不经心地说道:“先备二十两银子的各类干果吧。” “啊!二十两!这么多?” 干果店老板听得瞠目结舌,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还偷偷瞅了瞅对方手里那一大叠银票,赶忙说道: “只是...只是备好这么多货,需要一点时间......。” 那名随从不屑地说道:“这还多呀,我们是做绸缎生意的,我们少掌柜出手,每单都不小于万两,这可是最小的了。” “六子,你随店主去帮着备货,也好选些中意的品种,今天一定要办妥。切不可耽误了我们明早出发回帝都的行程。” “不敢劳驾各位,我一个时辰就可办好。”说着,干果店主急匆匆走了。 年轻富商使了个眼色,那个叫六子的悄悄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六子回来了,向主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他本人确是在店中备货,但有个店中小伙计马上出了门,而且是急丛丛去向了苍松山。怕被发现,我们的人只跟到山口处,便没有再跟踪下去了。” 化妆成富商的马奴微微一笑:“这就够了,看来这干果店还真是个暗桩,鱼儿上钩了。” 次日一大早,马奴就接到了守在苍松山下整整一夜的密探报来的消息,说聚英帮约二十多名土匪,天没亮就下了山,潜伏在了通往帝都方向的一处密林,但因天黑,相距较远,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那个刘魁。 求爷爷,告奶奶,但愿刘魁那厮也在其中,马奴只能是如此设想了。 “老天保佑,一路顺风,启程啦!” 随着一声高喊,五辆马车从悦来客栈驶出,两侧跟随着七八名精壮汉子,个个佩带着兵器。 马奴骑着马,还是那副年轻富商的模样,他明白,对方一定是盯上了自己身上那一大叠银票,这才是最关键的诱饵。 车队缓缓出了城,一路朝着帝都方向驶去。就在离开榆县二十多里,行至一处人烟稀少的山道时,密林中突然窜出来二十多人,迅速挡在了去路前面。为首之人大声说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马奴看到这为首之人,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因为这人并不是自己此次来榆县要找的唯一目标,那个杀害父母,夺去信物的刘魁。 马奴赶忙发出信号,通知藏身在暗处的兄弟们切不可现身,同时也吩咐车队的其他人不要轻易出手。 他抢前几步,来到那为首之人对面,满脸谦卑地说道: “在下是帝都吴家的少掌柜,不知你们可是苍松山聚英帮的英雄?本人与你们的首领刘魁还有些交情。” 说着,马奴就将一袋银子递到了对方手里,大约有十多两,他还不住地躬身施礼,以示友好。 自穿越以来,这可是马奴少有地放下了身段,向对方求好示弱,说白了,他也是没奈何。刘魁没有现身,自己的目的无法实现,现在也只好扮猪吃老虎,继续演下去,设法将那个刘魁引出来,最起码也要打听到些有关刘魁更准确的消息。 那为首的匪徒一听对方认识刘魁,心里不免一怔。这家伙也姓刘,名成业,在刘魁上山加入聚英帮之前,刘成业全面负责聚英帮外出打劫绑票的事务。 可刘魁加入聚英帮后,生生拿走了他一半的权力。更让刘成业不满的是,由于刘魁带上山十几个生死兄弟,在聚英帮内部,其势力和地位隐隐有越过自己的势头。 刘成业一听对方提到刘魁,吃惊之余,气也是不打一处来,不仅没表示丝毫的友好和善意,反而不屑地说道: “刘魁只是刚刚加入我聚英帮的一条丧家之犬,他在本大爷眼中,就是个废物怂货,你认识他有个屁用,不拿出万两银子,你们休想活着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马奴的腰间。 虽说对土匪来说,下山劫道绑票,在拿到钱之前,十分忌讳杀人,但刘成业已从暗桩处得知,这个年轻富商随身就带着成千上万两的银票,无需绑了再向其家人讨要赎金。 这他妈的可是单大生意,做成了,不仅在帮中是大功一件,自己还可从中扣下三五张银票,少说也是几百两,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封口,不能有丝毫消息走露出去,要是被寨主知晓了,可不是件好事。 而且这小子还他妈的是刘魁旧相识,杀了不仅一了百了,再无后患。还可给刘魁那厮嘴里塞进个棒槌,让他有口难言,也算是解一解自己心中的恶气。 刘成业此时已动了杀心。 马奴也已判断出此人与刘魁关系可能不怎么好,从对方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着深深的怨恨和敌意。 马奴思索片刻,只能是随机应变,将计就计了,他的神色突然严厉起来,故意大声说道: “你居然连刘魁的面子也不给,那就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别说万两银子,就是一纹钱,也休想从小爷手中得到。” 趁刘成业不备,马奴突然出手,竟然当着众匪徒的面,又将那袋银子从对方手中夺了回来。 “你...你竟敢与老子动手!” 刘成业哪受过如此羞辱,脸色变得铁青,只见他把手一挥,向两侧的匪徒大声喊道: “给老子杀,一个活口都不留!” 二十几名匪徒,个个挥舞着刀枪,叫喊着,一拥而上。 马奴向身边众兄弟做了一个特别的手势,大家纷纷抽出兵刃,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双方一接触,刘成业及手下的匪徒,马上就发现情况不对,没多大功夫,已现出败象。 从人数上讲,聚英帮匪众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可马奴身边这七八位兄弟,是从特战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按寨主制定的训练大纲和方法,经过了长时间的严格训练,特别是还得到了陈老爹的指点,不论是集体配合协调上、还是个人功夫战力上,都不是这些土匪可比拟的,更不是他们所能抵敌的。 只是因马奴刚才那个手势,发出的是三级作战号令,既可动用兵器进攻击溃对方,但尽可能不要斩杀。 否则,这二十几个山匪,还真不够他们杀的,尽管如此,匪徒中还是有不少人挂了彩,虽说都不是很重,可也疼得个个鬼哭狼嚎,无人再敢上前。 第69章 掉落陷井 马奴与刘成业对阵,为了做出个样子,他抽出了佩剑,但也只是比划了几下,数个回合过后,只见马奴飞起一脚,就踢在刘成业前胸。 马奴只用了三分力气,刘成业偌大的身躯顿时飞出去了丈余,狠狠地跌落在了地上,痛得他“哇...哇”直叫。 “就你这怂样,还想打劫, 马上给小爷滚!” 马奴说罢,冲刘成业吐了一口,转身向大家一挥手,车队又开始缓缓前行了。 苍松山聚英帮总坛,刘成业哭丧着脸,向帮主梅桐及众匪徒述说道: “我们一接到城内暗桩的密报,就连夜下了山,今早截住的正是那个帝都来的商队,带队的自称是帝都吴家的少掌柜,还说...还说是刘魁的好朋友,态度十分地蛮横,要我们放行。 可还没等我们核实清楚,他们就动起了手,对方人数虽少,实力确实不俗。当时我们考虑到是刘魁的好友,不忍出全力砍杀,只能任由他们走了.....。” “什么?帝都吴家的少掌柜,还是我刘魁的朋友?可我在帝都从没有过一个熟人呀!” 还没等帮主梅桐开口,一旁的刘魁就急着撇清自己,赶忙说道。 “那个吴家少掌柜就是这么说的,当时兄弟们都在场,不信,你刘魁问问大家。” 刘成业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兄弟们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是你刘魁的朋友,开始时没有全力出手,反而被对方伤了许多人。” 这个刘成业还真是伶牙俐齿,有些小机灵。经他这么一说,便将自己的无能,变成了因顾及是刘魁的朋友,没有全力出手才落了下风,才使对方逃走了。 刘魁也不是吃素的货,他可不背这个黑锅,说道: “对方说是哪个的朋友,你们就信啦?如果他说是梅帮主的相识,你们难道不问真假,就下跪磕头不成。 你刘成业打不过人家,败就是败了,找这么个说辞为自己开脱,真他妈的可笑。” “你...你......”刘成业被怼得满脸通红,一时无言可对。 首座上的梅帮主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二十多人被对方七八人打得落荒而逃 ,丢尽了我聚英帮的名头,你们现在不想着如何追捕擒拿对手,以雪前耻,却只知推卸责任,内哄争吵!” 看到帮主发了火,俩人这才闭上了嘴。 梅桐稍加思索,马上命令道: “你们二人别再争来吵去了,多带些弟兄,马上去追赶这支商队,无论如何,也要连人带货全部劫上山,以雪前耻,维护我聚英帮的威名。 到那时,是否相识,真相便可大白,你们现在这么闹,有个屁用。” 马奴带着车队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到了晌午,他还命车队停了下来,就地埋锅造饭,大家吃饱了肚子,还打了个盹,这才又上路。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马奴就命人搭起帐蓬,将车辆围在中间,四周还点起了篝火,七八名押运护卫,加上五个车夫,十多人竟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之地,就地露营了。 细算起来,整整一天,才走出去了不到四十里路。 天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前后左右,近十里,再无炊烟人迹,这可真是个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 但马奴并不在意,除留一人在外站岗外,其余人都进入了帐篷休息去了。 按马奴寨主的吩咐,人们看似入睡了,其实个个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只等着鱼儿上钩。 突然一条身影飞速而来,到了近前,岗哨才看清,是一直置身暗处的情报队员。他对马奴小声说道: “寨主,果然如寨主所料,他们追上来了,一共有百十多号人。”来人汇报道。 “有那个刘魁吗?” “有,当年那十几个随刘魁一同逃出云壁寨的家伙也在其中。” “好,告诉兄弟们,刘魁由小爷亲自动手擒拿,那些刘魁的铁杆手下,都是我云壁寨的叛徒,你们尽可斩杀。” 马奴犹豫片刻,吩咐道: “其他聚英帮匪众,与我们没有多大冲突,不必下重手,能放过就放过他们吧,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留下点回转余地为好。” 来人走后不久,由远而近,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在篝火的映照下,上百名匪徒就冲了过来,将营地围了个严严实实。 “兔崽子,看你们还能往哪儿跑。” 刘成业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但他白天被揍得不轻,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话虽说得狠,人却不敢太向前,一直躲在刘魁的身后。 刘魁心里一直在纳闷,自己在帝都从没有相识之人,怎么就冒出个朋友来,还他妈的是家商号的少掌柜,现在总可以弄清是怎么回事儿了,便也大声说道: “是哪个不怕死的小子,竟敢冒充我刘魁的朋友,快快给老子出来!” 马奴担心被刘魁过早地认出,自己就是当年云壁寨的那个小马奴,故一直没有卸去化妆,还是那个年轻富商的模样,为了把握起见,他还将车夫的大沿草帽,戴在了自己头上,这才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就是这小子,亲口说是你刘魁的朋友,还抢先命人对兄弟们动手。” 刘成业一看到马奴,便对身边的刘魁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气、恨意和挑唆的味道。 刘魁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由于逃离云壁寨已有两年多,在这两年中,马奴长高了不少,强壮了更多,加上化了妆,在刘魁眼中,完全就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青年。 当刘魁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恨意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你小子不仅假冒是我刘魁的朋友,企图蒙混过关,致使自己在帮中受到怀疑。 现在身边只带着这么几个人,被上百人围住,还他妈的装逼不服软,真是找死! 刘魁一来要证明自己与这小子没有丝毫关系,二来他也知道了这位年轻富商身上,带着上万两的银票,绝对是一块肥肉,拿下他,就是大功一件。 也不待对方开口说话,更不想听到什么解释,刘魁大手一挥,向身边的兄弟们喊道: “给我上,能抓活的最好,敢于反抗者,全部斩杀!” 众匪徒中,除了白天跟着刘成业挨了揍,吃过亏的那些个家伙外,其余人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儿,认为十几人的一个小商队,在聚英帮上百人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特别是刘魁那十多个从云壁寨带出来的铁杆兄弟,听到刘魁的命令,马上就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叫喊着,率先冲了上来。 第70章 擒获刘魁 当匪徒们就要冲进营地时,五辆车上的大木箱突然自己就打开了顶盖,密集的箭雨从木箱中迎面射来。 跟在刘魁身边的人纷纷中箭倒下,哀嚎声响成一片。 还没待刘魁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从每个箱中就跳出来两人,其中还有数名是女子,这十人,个个手握连击强弩,不停地瞄准射击,双方距离太近,加上天黑,对这连击强弩不断射来的箭矢,根本无法躲闪。刘魁身边又有数人中箭倒下。 奇怪的是,独独刘魁没有中箭。这可不是他运气好,或是他身手敏捷,躲了过去,而是马奴事先就吩咐过,这些强弩没有射向他而已。 在同一时间,一只响箭射向了天空,发出尖利的呼哨声,还在半空中炸开了一个五彩花朵。 很快,刘魁、刘成业及众匪徒就隐隐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向这儿疾行而来。 在这荒芜之地,天色已晚,怎么...怎么可能还有人冒险而来! 他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落入了对方的埋伏,掉进了人家事先就挖好的大坑之中。 有些胆小的匪徒,为保住自己性命,再也不听首领的招呼和约束,已开始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刘魁看到自己身边的铁杆兄弟一个个倒下,发现势头不对,便想转身逃离这危险之地,可他还没跑几步,一道鬼魅的身影就挡住了他的去路,竟然是那个年轻富商。 “别人都可以走,唯独你刘魁不能走。” 对方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其口吻中,还多少带着些稚嫩,但也是威气逼人,容不得有任何置疑和违拗。 自从下山追到这儿,刘魁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开口说话,听着似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是我的朋友?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现在又为何独独盯着我一个人不放?”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很快就会明白,自己做下的恶,不论时间早晚,终要受到报应。” 马奴强压怒火,接着说道: “你刘魁要是识相,现在乖乖束手就擒,小爷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什么。否则,你将生不如死,结局会更惨。” 刘魁现在总算明白了,对方极可能是专为自己而来,是找自己来寻仇的,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极可能就是为了引诱自己下山,主动送上门来。 至于对方是哪家的后代,要报什么仇,他搞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了。自己上山为匪近二十年,死在自己手里的人,那可多了去了,鬼才知道是哪家的后人来寻仇。 唉......。 刘魁并未对自己过去的杀戮有丝毫悔意,他只是对自己今天不加思索就下山追了来,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既然落到了这般田地,现在也只能是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刘魁牙关一咬,恨恨地说道: “纵横江湖二十年,死在老子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被绑票勒索过赎金的更是不计其数。不管你是哪家的后代,要为谁报仇,放马过来就是。 要老子束手就擒,没门!” 说着,刘魁的神色已变得异常狰狞,一张老脸满是杀气。他不退反进,纵身向马奴扑了过来。 马奴心中一阵冷笑,他深知刘魁的身手,如果在两年前,面对的是自己那个原主,确是强悍无比,难以抵敌。 可在自己这个穿越者看来,却连个对手都称不上,特别是经陈爷爷传授,自己已深得圣武绝学,此时的刘魁,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转眼间,刘魁已来到马奴近前。只见他挥起手中利刃,尽全力向马奴劈了过来,就在刀锋离马奴的脖颈还有数寸时,马奴一闪,身形已从原处消失,刘魁一刀劈空,再看,马奴已现身在了自己右侧丈余之外。 还是那个多少有些稚嫩的声音: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刘魁根本不是小爷的对手。放下兵刃,如实回答小爷的问题,或可饶你不死。” “让老子投降,想都别想,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倒是你小子是否能活过今天,还是两说。” 说着,刘魁又扑了上来。只是这次他不仅挥起了右手中的刀,左手也握拳向马奴打来,他不管如此一来,自己的正面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也不再顾及防守,这完全就是一种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 马奴不屑地看着刘魁,刚要抬手相迎,突然发现刘魁左手微有变化,拳已松开,整个左臂直直地对准了自己。 刘魁满脸狰狞,心里暗喜,你这个小傻逼,就算你功夫盖世,也难逃一死!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袖箭从刘魁左袖中疾射而出,直奔马奴的咽喉。 两年前,在云壁寨内部火拼时,那个陈通就是被刘魁用袖箭偷袭,中毒而亡。 马奴对刘魁这一阴损暗招,多少是知道的,没想到,刘魁现在又用来对付自己。 马奴没有躲闪,由于距离太近,也来不及躲闪了。 借着篝火的光亮,马奴双目紧盯着飞来的那箭,他知道这箭头之上,极大可能涂有巨毒。他有意让过了箭头,就在箭尖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不到半尺时,马奴猛地伸出手,将袖箭的箭尾牢牢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可恶!你这是找死。” 马奴被刘魁这卑劣招数和举动彻底激怒了。他将手中的的袖箭猛地一甩,那箭调转方向飞射而去,正正扎进了刘魁的大腿。 随后马奴跃身而起,顺着刘魁砍来的刀身,伸手向前,一把就抓住了刘魁的右手腕,用力一扭。 “啊...” 一声惨叫,刘魁的右手被生生扭断,那把钢刀也掉落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刘魁那张已疼得变了形的老脸上滚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袖箭是刘魁的成名绝技,屡试不爽,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像陈通那样的江湖好汉和高手,倒在了这袖箭之下。 而今天,为了一击必中,刘魁故意激怒对方,还不惜摆出一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姿态,目的就是尽可能地使双方距离更近些。 在刘魁看来,这么短的距离,就是天神下凡,也绝无可能躲开了,这才抬手射了出去。 第71章 往事真象 哪成想,这么个不起眼的年轻小子,竟有如此功力,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自己射出的箭矢,不仅反手射中了自己的大腿,还扭断了自己的手臂。 这他妈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今天是自己的倒霉日,出门就撞上了鬼? 没等刘魁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马奴又挥起了右掌......。 “好汉、不,是小爷,小爷,且慢动手,在下认输...在下认输,恳请小爷饶在下一命。” 看着刘魁这怂样,马奴心中又是一阵冷笑,但他并没有收手,只是减去了几分力道,一掌落在了刘魁的后颈之上,刘魁都没来得及再叫出声,就晕厥倒在了地上。 其实,就是刘魁不告饶,马奴也不会现在就将他干掉,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还在他手里,十二年前所发生的事,也只有这个刘魁能说清楚。 就是报父母之仇,那也要等拿回了信物,搞明白了当时的事情经过,才可动手处置这厮。 马奴将刘魁瘫软的躯体提起来,一把丢到了车上,对大家说道: “该抓的人现已抓到,从云壁寨逃出来的那些叛徒,也基本除掉了,剩下这些聚英帮帮众,与我们云壁寨并没有什么恩怨关联,那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由于马奴事先就有过吩咐,不论是押运车辆的特战队员,还是隐身在暗处的兄弟们,并没有全力击杀。 但即便如此,刘魁从云壁寨带出去的十几个铁杆下属,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 那个刘成业,因在白天就已领教过这年轻商人的厉害,吃过大亏,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向前。 当他发现前面的情况不对,便不顾一切,转身就跑,他的那些手下,也跟着撒腿就逃,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也正是刘成业和他手下的喽啰们比较识相,没有与对方硬扛,加上马奴手下留情,除了有几个被强弩射中负伤外,并无死亡。 抓到了刘魁,赶走了聚英帮众匪徒,此次来榆县的目的已达到。一路藏在暗处的特战队员与所谓的商队合兵一处,在马奴的率领下,离开了榆县。 天快亮时,行至一座无人的破旧寺院前,队伍才停了下来。 大家已一整日粒米未进,马奴让兄弟们埋锅造饭,其余的抓紧时间休息。 他独自一人将刘魁提到了寺内,刚一弄醒,刘魁第一句话就是: “小爷饶命。” 这个刘魁,之所以能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倚仗的并非是自身的真功夫,硬本事,和江湖人士所讲究的侠义心肠、不畏死难的胆气,而是靠着攻于心计,善搞阴谋,来收买人心。 每当碰到生死危难,不是跑路,便是认怂,说他是条江湖好汉,还真他妈的不合格。 马奴当着刘魁的面,缓缓除去了脸上的伪装。 “啊...你...你是云壁寨的那个小...小马奴?” 刘魁满脸惊诧和不解,双目上下打量着马奴。怯声说道。 自从逃下云壁山,刘魁不论到了哪儿,都始终关注着云壁寨的动静。陈通之死,陈江出走,他都知道,可最令他无法理解的,是那个差点被自己弄死的小马奴,竟然当上了寨主,而后来的情态发展,更是让他惊诧无比和不可思议。 在马奴的率领下,云壁寨击溃了五虎帮、抄了聚义帮老营、挤垮了黑山寨、云壁寨自身也扩展为三个营区......。 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云壁寨就聚集起了两千多名江湖好汉,稳稳成为大夏北方,甚至是全国第一大帮。 现在这个传奇少年帮主就站在眼前,而且好像是专为抓捕自己而来。 难道他知道了多年前的......,可那时他才三四岁啊。 就在刘魁心中惊恐不安,满是狐疑和猜测之际,耳边响起了一个稚嫩、冷冽,还特别耳熟的声音: “刘魁,你认出了最好,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下面小爷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如有半句假话,或隐瞒不说,你必将生不如死!” “是、是,小马奴,不、不,你看我这张臭嘴,是马寨主,是马小爷。 在下一定有问必答,句句实话,绝不敢隐瞒。” 说着话,刘魁还用未受伤的左手,在自己的嘴巴上不停地抽着。 “那好,且问你,十二年前,你将我一家三口劫到云壁寨,为何连赎金都不要,就将我父母杀害?” 果然是多年前的往事,听到马奴提起这事,刘魁顿时惊得灵魂出窍,豆大的汗珠挂满了老脸。 “这......。” 刘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真后悔当年没有把那个只有四岁不到的孩子一同做掉,现在终成大患。 看到刘魁不说话,马奴剑眉一挑,怒声说道: “怎么,看来你是不想说,要死硬到底了?那你就别怪小爷出手狠毒了。”说着,马奴就要动手。 “小爷、小爷,千万别动手,提起当年这事儿,在下绝非始作俑者,更不是主谋,我...我只能算是一个执行者。” “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必须一五一十说出实情,否则,小爷必将你碎尸万段,丢出去喂狗。” 刘魁眼巴巴望着马奴,哀求道: “只是在下说出当年所发生的一切,还请小爷饶在下一命。” “你没有资格与小爷讲条件,唯有说出实情,小爷或可饶你一命。” “我说,我说。” 接下来,为了求活命,刘魁一脸苦逼,努力回忆着,将当年所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述说了出来。 那年,山寨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自称姓黄,是南越国一位王子的管家,他对老帮主说:王府的一个门客和王妃的贴身侍女私通,事发后,俩人怕受惩罚,一同潜逃到了大夏,现已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为了维护王府颜面,以儆效尤,王爷下令必须斩杀这两个不忠家主,不守妇道的败类。 但在大夏国疆界之内,他们不便出手,想雇请云壁寨代他们出手除掉此二人。 为此,这个黄管家当场就拿出了百两黄金作为订金。 作为山匪,绑票、劫货,甚至是杀人,本就是生存之道,再平常不过,对方又给出这么多酬金,老寨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并把此事交由刘魁办理。 刘魁带人潜伏跟踪了三天,才在目标外出时,将他们绑了,可出乎意料的是,目标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只得一同绑上了山。 第72章 留一条活路 收到那个黄管家送来的全部酬金后,老寨主便下令杀了那一对男女,由于那个黄管家始终没有提及那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更没有对如何处理这孩子,提出具体要求。 当时马夫魏老头百般哀求,老寨主一时心软,认为孩子确实很小,什么都记不住,将来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就同意由魏老头将其收养。 往后的事,小爷您是亲历者,是主角,再清楚不过。 说完,刘魁不顾断腕之痛和大腿上的箭伤,不停地磕着头,哀求道: “在下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看在在下并非杀害小爷父母的主谋和始作俑者,而且十年来,也没有太过为难小爷和魏老头。还请小爷给刘魁留下一条活路。” 刘魁的供述与魏老爹的记忆,虽有出入,但事件的整个过程却基本一致。只是魏老爹告诉自己的,都是他的亲眼所见,那些背后的阴谋,老人家也无法得知。但将两种陈述进行对比验证,足以证明刘魁此时说的是实话。 放过这一话题,马奴进一步问道: “你知那个姓黄的,是南越哪位王子的管家吗?” 刘魁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个黄管家当着在下的面,什么都没有说,他是否和老寨主单独说过,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事,你必须有个交待,当年,你从小爷父亲身上搜出夺走了一块玉佩,如今在哪里?” “这......容在下好好想想。” 马奴厉声说道:“如若你拿不出那块玉佩,或说不出它的下落,小爷非将你剁碎了喂狗!” 刘魁苦苦想了好半天,脸色为之一变,说道: “想起来了,当时确实从你父身上搜出一块玉佩,约有鸡蛋大小,以为是他从王府顺手拿出来的,一定值钱,在下就据为己有了,原想卖了换些银子,但事后忘了,一直存放在一个箱子里,与其他财宝银两埋在了山寨一角的隐秘处。 两年前,寨主没有当上,还火拼落败,不得不逃离云壁山,因事发突然,没来及带走,事后才派人悄悄潜入山寨,偷偷起了出来。 马奴心中暗喜,原想着十多年过去了,那玉佩还不知经过了几人之手,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没想到这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还在刘魁手里,这就省事多了,真是意想不到的大好事。 “你将这玉佩放在了哪里?” 马奴急切地询问道。 “那箱子存放着在下所有的金银财宝,一直随身携带,来榆县加盟聚英帮,也将它带了来。” “这么说,它此时就在苍松山聚英帮营地之内?” “就在山寨在下居住的屋内,那箱子放在床下的一个暗格之中,只是...只是这么多年了,很少打开查看,那块玉佩在不在里面,在下实在记不清了,也不敢说的绝对。 但对天发誓,在下既没有卖掉它,也没有送给别人。” “好,只要小爷顺利拿回了那玉佩,或可饶你不死。” “那小爷可否放在下回到山寨中,在下一定将此物找出,送到小爷你手中。” 马奴瞅着刘魁,不觉一笑。他从小就对这个刘魁有着深刻的认识,即便是在云壁寨当副寨主时,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甚至是发的毒誓,十句有八句当不得真,他也不会信守。 现在放他回去,一定会跑得无影无踪。 马奴淡淡说道:“那倒不必,你只要将存放地点详细说明便可,小爷自有办法拿到。” 刘魁也知马奴不会相信他,更不可能放他走,但他另有隐情,此时已是心急如焚,恳求道: “小爷,如果你们的人上山,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解药?” “?”马奴听得是莫名其妙,一脸黑线。 刘魁指了指自己大腿上的箭伤,哭丧着脸,无奈地说道: “这箭上有毒。在下身上,并没有带解药。” 马奴心想,好你个刘魁,在箭上涂毒已是不耻,连解药都不随身携带,你他妈的真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两年前,云壁寨的那个陈通,就死在了这毒箭之下。 幸好今天小爷没有被你射中,反倒是你中了自己的毒箭,这也算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那好吧,你将藏解药的地点写明,但能不能找到拿出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药发作很慢,也是在下不随身带解药的原因,但如果没有解药,十天之内,必死无疑。恳请小爷多费费心,救在下一命。” 马奴也只是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愿与这个毫无江湖道义和男儿血性的刘魁,再说什么了。 让人带走了刘魁,马奴陷入了沉思。知道了那块玉佩的准确下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何才能取回来,却令马奴犯了难。让刘魁回到聚英帮营地去取,这万不可以,这种人渣,毫无信义,绝不可信。 那就只有两种方式才能取回来了。或是调集云壁寨力量,与聚英帮开战,攻下苍松山,自可取得那信物,但双方都会有不小的伤亡。 或是与聚英帮和谈,设法取回那玉佩,可聚英帮也不是好对付的,特别来到这儿后,已与聚英帮当面交手两次,还伤了他们不少人,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他们绝不会将那玉佩轻易交还自己,就算他们同意了,会提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此时不得而知,但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论采取哪一种方式,云壁寨都会为了自己个人的私事,承受不小的损失。 就在马奴苦苦思索,左右为难,迟迟无法决断时。脑中突然一片混乱,随后就是一连串的信息闪现了出来,马奴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叶鸣! “作为穿越者,我们来到这大夏朝,必有其天缘地道,你我肩上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和使命,你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我成为世家少爷,经商赚钱,这都是天意......。” 马奴猛地一惊,他竟然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还...还“我们”?! 难道这个叶鸣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难怪自己与他在心灵间能够任意相通。 就在马奴为此激动惊讶时,对方的信息又出现在了自己脑中: “你身为江湖人士,云壁寨寨主,占山为王,打打杀杀,绝非穿越来此的目的。依据自身作为穿越者所具有的种种观念、学识和技能,设法收服管制各个帮派,在江湖之上,定下扬善除恶的规矩,进而践行自己心愿,完成终身志向,顺便将这个落后愚昧的时代推向前进,这才是你穿越而来的价值所在......。” 第73章 谈判 马奴虽说对叶鸣的具体说辞并不完全理解,但其宏大的志向和对未来的设想却与自己不谋而合。 但此时他却顾及不了这些了,他的心脏在狂跳,几乎要从嘴中蹦出,他的情绪波涛汹涌,再无法控制。 那个与自己心心相印,却从未见面的叶鸣也是穿越者!他和自己一样,同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两年来,始终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在藐视这个世界,独享那高高在上的自我意识的同时,孤独、寂寞也时时伴随着自己。 没想到,这个叶鸣也是穿越者,难怪彼此能心意相通。 叶鸣说的对,我们穿越而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怎么着也要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伟业来,以便在历史进程中,在这大夏朝,留下自己深深的足迹。 而且,在这大夏,自己总算有了一个同类,哈哈哈......。 马奴沉浸在亢奋之中,许久不能自拔。 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我们是否就在此宿营?还请寨主示下。” 马奴这才从幻觉与激动中醒过神来。 东方已现曙光,经过一晚的思考,马奴的决心已定。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通过谈判,将那块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取回。 一来刘魁被擒,时间久了,难保他的私物不会被别人拿了去,那块玉佩还不知要落到什么人手里。 二来,这完全是个人私事,自己也不宜大规模动用山寨力量。 在他头脑中,更为重要的还是叶鸣的提醒发挥了作用,那就是尽可能与这个聚英帮化敌为友,以此来提高自己和云壁寨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做更为长远的布局。 他将大家召集到一块儿,边吃着干粮,边议论着。当马奴说出自己已决定重返苍松山时,兄弟们虽预感到在苍松山,会面临巨大凶险,可也深知无法劝阻和改变寨主的决定,只得纷纷建议道: “那一定要通知云壁寨,起码再调来一个大队,方可有取胜的把握。” 大家说的是实情,聚英帮有五百多人,而自己一方只来了五十名特战队员,就算是再能打,也是一对十的局面,处于绝对的劣势。 马奴淡然一笑,对兄弟们说道: “小爷只是要去与聚英帮谈判,又不是开战,暂时无需调动那么多的人马。” “谈判?” 在大家看来,聚英帮千方百计要打劫我们,还死追着不放,昨晚一战又杀了他们十多人,双方已处于你死我活的交战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或调兵来灭了他们,或返回云壁寨,日后再处理他们。 可寨主却要与对方谈判。众人都是大惑不解,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这个非凡异常,无所不能的小寨主。 马奴解释道: “我们与聚英帮相距遥远,过去双方从无冲突和利益之争,这次我们有意扮作商队,引诱他们下山,也只为了抓到这个刘魁,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再没必要与聚英帮为敌。 双方同为江湖帮派,无冤无仇,就是把他们灭了,于我们不仅没有丝毫好处,还免不了要死伤不少兄弟。 那我们双方为何不化敌为友呢,如此一来,二个山寨相互依托,日后碰到什么事,彼此也有个外援。” 大家这才明白了小寨主这般宽大的胸怀、长远的目光和布局,无不点头称是。 可当马奴说出他要独自前往苍松山,与聚英寨谈判时,大家顿时群情激奋,大声嚷嚷开了: “寨主一人前往,这太危险了,我要跟着小爷一同上苍松山。” “我也去。” “小爷,一定要带上我。” “我们大家都去,作为寨主的贴身护卫,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也好护着寨主冲出来。” 马奴也是众意难违,只得派人返回云壁寨,通知赵春,带一大队前出到山寨控制区靠近东吉州的边缘,做好随时赶往榆县增援的各项准备,以防不测。 另挑选八人做为自己的贴身侍卫,跟随自己前往苍松山。其他特战队员在原地待命。 就在马奴选定了八人,要动身赶往苍松山时,突然一个清脆、娇甜,又满是怨气的声音响起: “寨主,我也要去!” “这次任务特殊,你不能去。” “雅洁就要去!” 说话的是顾雅洁,只见她秀眉高挑,一双杏目充溢着不满和怨气,那张美艳性感的小嘴一张一合,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地继续说道: “你总说男女平等,可每遇事情,就将我们女子撇到一边。今天我一定要随寨主重返苍松山。” “雅洁,今天这事儿确实不适合你们女子前往。以后遇有任务,一定带你们女子队一同去完成。” 马奴深知这位外观美艳,内心刚烈的女子性子倔,只得耐心解释道。 “为什么男子去得,我们就去不得?”雅洁还是不依不饶,小嘴噘的更高了,责问道。 “因为今天去苍松山与聚英帮谈判,双方极可能会谈崩,那我方人员会有很大的危险。” 雅洁更是不服了,说道: “在危险面前,男人女子都一样,他们不畏生死,能够承受,我这个小女子也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雅洁今天也一定要跟随在寨主身边,用我的生命和鲜血保护寨主的安全!” 马奴默默地望着雅洁那秀丽而绝决的小脸,他彻底无语了,这可真是一个既傻又可爱的耿直妞,内心不觉涌出了一股暖暖的情愫,用切切的目光瞅了雅洁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苍松山,聚英帮议事堂。帮主周桐听完刘成业的陈述,气得是七窍生烟,猛地拍案而起。他三十四五岁,八尺身躯满是暴起的肌健,一双怒目逼视着面前的刘成业,愤然说道: “小小的一个商队,你们都对付不了,不仅刘魁被抓了去,还死伤了十多名兄弟,真是一帮毫无用处的怂货。” “帮主,他们...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并不象是寻常商人,而且也不只十几个,暗中还隐藏着不少人手......。” 刘成业哭丧着脸,满是怨恨和委屈地辩解道。 “即便如此,对方也只有四五十人,可你们带着百人下山,被人家打得七零八落,真是丢尽了我聚英帮的颜面和威名。” 一旁站立着的四大金刚之一,“无影剑”徐威不屑地瞅了一眼刘成业,转脸对周桐说道: “大哥,要不我率人再去追,他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追上灭掉他们,唯有如此,才能找回我聚英帮的颜面。” 就在周桐和手下商议着要不要追,怎么才能追上那支使聚英帮丢尽颜面的商队时,一个兄弟急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帮主:宾州云壁寨寨主马奴,前来拜山,现在已到了寨门外。” “云壁寨、马奴寨主?” 所有人都惊得嘴巴大张,双目发呆。虽说相距数百里,但这云壁寨可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北方第一大帮,帮众足足有数千人。特别是那个马奴寨主,小小年纪,却是一个诡异非凡,战无不胜的少年,充满了传奇色彩。 云壁寨能有今天,完全是这个小寨主一人的功劳。马奴这个名字,在江湖道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论此人是敌是友,为何而来,仅仅是他来到这苍松山上,就足以让聚英帮的所有人吃惊不小。 “一共来了多少人?”周桐不安地问道。 “这个马奴寨主只带着不到十人,应当是他的随身护卫,其中还有一名女子。”来人报告道。 周桐沉思片刻,说道:“虽不知他为何而来,但只带数人,想来并没有什么敌意,我们要尽到礼数,大家随我一同去迎接这位名动江湖的小寨主,先摸清他的来意再说。” 最后,他还吩咐全帮兄弟紧急集合,暗中做好准备,以防有变。 第74章 你们冲上来试试 “不知大名鼎鼎的云壁寨马寨主前来敝帮,有失远迎,还请马寨主多多包涵。” 周桐率众来到寨门外,边说边微微施礼,以示欢迎。 “早知聚英帮,特别是周帮主英名盖世,在下远道而来,只为相识并结个善缘。”马奴回应道。 双方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惊恐的声音: “他...他们就是那个商队的人!” 这声音竟然是跟在周桐身后的刘成业,一时惊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因马奴已卸去化妆,恢复了本来面目,刘成业并没有能马上认出来。但在马奴两侧的数名护卫,他看着眼熟,再走近些,他已确定,这些人就是昨天那商队中的人,其中还有一人曾狠狠地打了他一拳,绝不会认错,这才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听到这惊叫声,周桐不免也是一惊,而他身侧的无影剑徐威,已将腰间长剑抽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亮出了随身兵刃。 马奴一方,也因这叫喊声有所反应,八名护卫迅速将自己的寨主和雅洁护在中间。他们并没有拿出刀剑,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一个管状的铁器,黑乎乎的管口对着周桐等人。 紧接着,可能是发现外面有变,寨门突然大开,从里面涌出了数百人,将马奴等十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原本笑脸相向的双方,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一场生死血战一触即发。 马奴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他剑眉紧蹙,但也没有过分的紧张,冲周桐点头承认道: “不错,你们聚英帮两次打劫的,正是我云壁寨的商队,本寨主前来,在拜访的同时,也想顺便向周帮主讨要个说法。” 在旁的聚英帮四大金刚之首徐威,看到对方除眼前这十人外,远近并无大队人马,胆气也壮了起来,甚至还萌生出了更为不堪和恶毒的想法。 如果将这个云壁寨的小寨主击杀,那聚英帮必定一举成名,取代云壁寨的江湖地位也不是不可能,便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将刘魁也抓了去,我们正要下山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 看到帮主周桐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徐威更加有恃无恐了,他向四周的匪众一挥手,大声说道: “什么狗屁云壁寨,别处怕你们,我们聚英帮可不怕。兄弟们,今天我们一定要讨个说法,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大家一齐上。” 听到徐威的这一命令,数百人高举兵器,一拥而上,眼看着一场血战无法避免,而且是十多个打一个。 马奴他们顿时陷入了绝境,八名特战队员也已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只待马奴一声令下,便可开枪。 但大家心里很是明白,这枪虽说厉害,杀伤力极大,但也只能射击一次,就算每枪都能射杀一人,可对方有数百人啊。枪响过后,如何护着寨主冲出包围圈,是大家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人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住手!” 只见雅洁推开挡在她前面的战友,毫无惧色地向前走了两步,大声说道: “你们这是想要以多胜少吗?哼!” 说着她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黑乎乎的铁疙瘩来,向对面的‘一柱挚天’周桐、‘无影剑’徐威及众人展示了一下。 接着她秀脸露出一丝诡异,冲着周桐等人大声说道: “有这种神器在,你们人数再多,也只是些死尸碎肉。不信,你们就冲上来试试!” 说罢,她猛地一拉导线,将手中的一个铁疙瘩奋力扔了出去。 只见那铁疙瘩冒着一丝青烟,越过对方众人的头顶,落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无人的土坡上。 这下可将周桐等人搞的没反应了,个个满脸懵逼,心里也是异常纳闷,对方这小女子是要干什么,她扔出去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多数人都以为她是在故弄玄虚,想吓唬住大家。 可一两息功夫,就听到身后 “轰......” 一声巨响爆起,脚下的地面,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是飞沙走石,漫天飞舞,仿佛大地炸裂了一般。 站在后面的几名匪徒,由于距炸点较近,被飞起的石块砸伤,痛得哇哇乱叫。 待尘埃落定,人们回头望去,那土坡不仅瞬间变得与周边一样的平,甚至还炸出了一个坑,近处一棵碗口粗的榆树也被拦腰炸断。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竟如此厉害,幸亏这小娘儿们扔得远,要是扔到人群中,还不炸死十个八个的。” 所有聚英帮的人,包括帮主周桐和四大金刚之首的徐威,无不被这爆炸后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周桐抖落身上的尘土,慌忙向众匪摆了摆手,阻止他们再往前冲。 听到这爆炸声,马奴心里也是一痛,这可是自己在叶鸣的指导下,刚刚研制出来的手雷啊,现在也就制作出来不到十枚,这次来榆县,带了数枚,交由雅洁保管。 没想到这丫头也不经请示,就扔出去了一枚,真是仔卖爷田心不疼。 但马奴看到对方被这爆炸声彻底震慑住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手雷用得正是时候,没想到雅洁这个美艳姑娘,还真是个临危不惧,杀伐果断,能担大任的奇女子。 马奴紧张的心情,随着这爆炸声,顿时放松了不少。他面向还在蒙逼中的周桐,却用手指着旁边的徐威,开口说道: “这位兄弟说得不错,刘魁那厮是被本寨主抓的,还斩杀了他手下十数人。但这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们聚英帮,说得直白点,这只是我们云壁寨的内部事务,是在清理自家门户。” “什么?!你他妈的杀了我聚英帮这么多人,却说这是你们云壁寨的内部事务,是清理自家门户?” 徐威听后,怒火上窜,要是不畏惧那女子手中的铁疙瘩,早就冲上去与马奴这帮人拼杀了。 就是周桐,也被马奴这说法气得双目圆睁,怒容满面,狠声说道:“杀了我聚英帮的人,还说是处理你云壁寨的内部事务,岂有此理!” 马奴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他继续说道: “想必周帮主也知道,这刘魁和他那十几个手下,原本就是我云壁寨的人,他们背叛我云壁寨,制造内哄,落败后逃下了山,临走时还偷窃带走了我镇寨宝物。 现在我们抓捕处置这些叛徒人渣,完全就是我云壁寨的内部事务,是在清理我们自家门户,而绝非有意与你们聚英帮为敌。 当然,双方激战,难免波及无辜,如你聚英帮的兄弟因此有所死伤,我云壁寨深表歉意。” “这......。” 第75章 单挑 周桐、徐威及近前的匪众被马奴这般说词怼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一个个怒气冲脑,双目冒火,死死盯着马奴,可就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刘魁等明明是聚英帮的人,但...但他们过去确实在云壁寨呆过,刘魁还是云壁寨的副寨主,而且死了的那十几人,也是从云壁寨出来的,这也确是事实。 马奴说的是过去,周桐他们想的是现在。这可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谁占着理,谁说了算,在这种情况下,光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已无任何意义,关键是看谁的拳头硬,哪方的势力大了。 周桐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深谙其中道理。他暗中估量着双方的力量对比,真有点难以决断了。 虽说自己一方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方就是再厉害、再能打,收拾他们绝无问题,可以后怎么办?宾州云壁寨是北方第一大帮,可不是好惹的。 更让周桐忌惮的是,那名女子扔出的那铁疙瘩,竟有如此威力,也不知对方带有多少,如果丢在人多处,不知要死多少兄弟。 还有,马奴身边那八名侍卫,手中拿的不是刀剑,而是黑乎乎的铁管子,后面还带有一个木柄,想必也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兵器。 想到这儿,周桐开口说道: “他们过去是云壁寨的不假,现在是我聚英帮的人也是事实,我们各置一词,终无法解决问题。” 周桐望了对面这个青少一眼,继续说道: “你云壁寨与我聚英帮相距遥远,素无恩怨。我曾听江湖传闻,说云壁寨的少寨主当众一掌将宾州五虎帮的老大震天虎击毙,由此可见,马奴寨主的身手十分了得,本人也很想领教一番。 马寨主,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本帮主败在你的手下,此事就此翻过,我们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扰。 要是本帮主赢了,那你云壁寨不仅要交出刘魁,还需对那十几个死在你们手下的兄弟,进行抚恤,并为伤者提供医治费。” “周帮主的意思是我们俩人之间单挑了?” 周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难道马寨主...有什么可顾虑的吗?” 他本想说出“害怕”二字的,只是话到嘴边了,这才改为“顾虑”,以免在众人面前,太让对方下不了台,惹怒了这小寨主,进一步激化和加重了双方冲突。 就是在当下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周桐也不想进一步扩大事态,要是与大夏北方最大的云壁寨成为死敌,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的是,马奴听后,心中也是一阵暗喜,一对一,单打独斗,正合自己心意,小爷还怕了你不成。马奴没有丝毫的犹豫,淡声说道: “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省得大家动起手来,兄弟们会有死伤不说,双方也成了仇家。 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刘魁从我云壁寨逃走时,偷偷带走了我寨的一些东西,那些物件对外人毫无用处,但对我马奴和云壁寨,却有着特殊的意义,要是我有幸赢个一招半式,还望周帮主将其交还。” “一言为定。”周桐说着挥了挥手,数百名聚英帮的人,向后退了下去。 马奴身边的人也放下了手中揣着的火铳。 苍松山聚英帮寨门前,很快就空出了一块很大的场地,周桐率先走到了中央。 他心中暗暗窃喜,看这小子也就十六七岁,自己拜师习武学艺时,他还没来到人世呢,他就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况且,自己多年来,谨遵宗门规矩,一直深藏不露,低调做人,数年间,只用七分功力,就在江湖上博得了“一柱挚天”的威名,多番征战,从无败迹。怎么可能输给这么个毛头小子。 “马寨主请。” “周帮主请。” 说话间,两人看向对方的目光已变得凝重无比,浑身散发出重重精芒,激起周边阵阵尘雾。 马奴率先动了手,但只是轻挥右臂,做为宾客,这也算是遵守了江湖规矩。 转眼间,两团尘雾就搅在了一起,十几个回合过后,两方都有些意外,特别是周桐,心中深感诧异。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竟能抵挡得住自己五成的掌力。难怪能坐上云壁寨的寨主,还掌劈了在江湖上已有些名声的震天虎。 看来还真的要认真对付这小子了。 久战不下,这不仅激起了周桐的好胜之心,同时,内心中也燃起了无名怒火,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子都搞不定,今天自己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就是在本寨数百兄弟面前,也是丢尽了颜面。 看来不出狠手是不行了,周桐暗中运气,将功力集中在右掌之上,还有意放出一个破绽,以便将对方引诱到距自己更近一点,他这招还真的起到了作用,马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和危险。 就在他欺身向前,离周桐只有数尺时,周桐突然一拳冲出,照直打向马奴的前胸。 马奴猝不及防,只得收掌回挡,只听“轰......”地一声响— 两拳相撞,顿时激起一阵尘雾。 围在四周的双方观战者,个个惊得无不咋舌,这要有何等深厚的功力,才能激起如此浓重的尘雾啊。 周桐这一拳,用足了七成功力,这可是他离开宗门以来,第二次使出这么多的功力。上次是与一江湖道上着名的武学宗师切磋,使出七成功力,双方战成了平手;今天,这小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这一拳,不死也得受重伤。 但令周桐惊恐的是,两拳相撞,自己内心翻涌,一口鲜血差点就吐了出来,脚下也禁不住后退了三步,可待浓雾散去,发现对方并没有倒下,只是向后退了两步,比自己还少一步。 难道他比自己的内力还要深厚?小小年纪,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他也不可能练就如此内力呀? 不,这绝不可能!他一定是有过什么奇遇,才会积累起如此内力。 周桐想到这儿,再也不管不顾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聚集起自身的全部内力,脸上露出一抺怪异的笑意,挥掌猛地向前冲去。 就在周桐那凝聚起千钧之力的手掌即将印在马奴的胸膛时,突然前面却不见了人影。 原来,就在周桐的掌即将击中马奴时,马奴的身躯突然象一支射向天空的利箭,垂直纵起,在半空中迅速翻转了一周,竟然越过周桐头顶,落在了周桐身后。 上次与震天虎对阵时,马奴也是使出了这一招,但那时他只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头朝下,借着下降之力,一掌击毙了对方。 这次他却翻转了三百六十度,飞出三丈有余,现身在了周桐的后面。 第76章 本是同宗 周桐一掌落空,身躯前倾,但他也只得咬牙转身,设法防范对方从背后攻击。他这次的判断确实没有错,刚转过身,还没有站稳,马奴的掌已向自己袭来,周桐只得出手相抗。 与此同时,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已来不及了,俩人的掌再一次撞到了一块儿。 “轰”地一声,四周再一次暴起了尘雾。 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周桐根本无法聚起体内真气,被马奴这一掌震得身躯晃了几晃,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好在马奴并没有出全力,否则,周桐不死也得重伤。 直到这时,周桐想说的话才吐了出来: “少侠且住手!” 马奴本就不想与周桐生死相搏,搞得双方从此成为死敌,现在听到周桐的话声,马上就停了手。 “少侠,刚才你这招‘纵天无影’,可是从圣武宗所承而来?” “周帮主为何如此认为?”马奴心里一怔,开口反问道。 周桐轻咳一声,将口中血渍吐在地上,向马奴走近两步,低声说道: “这纵天无影是我圣武宗绝学,非我圣武嫡传弟子,不可能得到此真传。” “周帮主,你...你是圣武宗弟子?”马奴大吃一惊,用只有周桐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周桐长长叹息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对马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 “实在是惭愧,我确是圣武宗弟子,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让宗门蒙羞了。 少侠这招‘纵天无影’,不仅是我圣武宗独门绝学,如无绝高天资,很难练成,就是我圣武宗内,也只有几人有所成就,不知少侠师从......。” 马奴赶忙如实回答道:“在下与圣武宗确有渊源,但并非宗内弟子。” 话已说透,双方的敌意顿时散去,各自示意自己的手下收起了兵刃。 “此地不是说话处,马寨主、马少侠,可否与在下进寨中一叙?” “我此次来,本就是为尽释前嫌,相识交好的,能与阁下促膝相谈,那是再好不过。” 这聚英帮不愧为东吉州第一大帮,寨门高达数丈,里面十分地宽阔,足足有数百的房屋。 将马奴带来的人安顿好,周桐就将马奴让进了自己的住宅,主宾落坐后,周桐直接自我介绍道: “我是圣武宗第六代传人,师尊为内务堂首座姜明月。因宗内有律,凡离开宗门,外出行走江湖的弟子,均不可暴露圣武弟子的身份,所以,外人很少知道我的这一身份。 不知少侠所说,与我圣武宗有渊源,是指......?” “说来话长,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贵宗左大护法陈耕陈老爷子,他老人家传授于本人圣武绝学,但老爷子不让我叫他师傅,一直以爷孙相称。” “啊......!你认识陈大护法,还爷孙相称,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老人家现在就居住在我云壁寨。”马奴淡淡说道。 周桐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子,他兴奋异常地说道: “左大护法已失踪了十多年,圣武宗弟子四处寻找了许久,始终没有寻找到,都以为他老人家已不在人世了。没想到,竟在云壁山上。” 马奴接着将与陈爷爷相遇相识,和自己在老爷子的亲手传授下,修炼圣武绝学的经过告诉了周桐。 周桐满脸通红,十分尴尬地对马奴说道: “陈大护法是我圣武宗第四代传人,要是他老人家当初收你为徒,那少侠就是...就是在下的师叔了。” 马奴这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当时陈爷爷为什么不收自己为徒,只要爷孙相称。老人家极可能就是怕乱了宗内的辈份,避免今后自己与宗内其他弟子相互来往和称呼上的尴尬。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们俩不仅打相识了,还打成了一家人。 周桐二话没说,带着马奴,来到刘魁的住处,没费多大事儿,就起出了箱子,找到了那块能证明自己在南越皇族内身份的玉佩。或许因多年没人佩戴和把玩清洗,玉佩表面结了厚厚一层泥垢,看着没有丝毫珍贵之处。 马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很快,里面就透出了一抺深绿色的光泽,厚重而深邃,上面还隐隐有两个字“慕容”。 这块小小的玉佩,就是证明自己南越皇族子嗣身份的证物啊。 马奴十分小心地将这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怀中。扭头对一旁的周桐不住地说道: “谢谢周帮主成全,这东西对我太过重要,怎么谢都不为过。” 此时的周桐,已是满脸的懵逼和不解,原以为是什么贵重宝贝,使云壁这位小寨主不惜大动干戈,前来讨要;或许还有别的意义,但人家没有明说,自己也不好多问。开口便道: “这本就是少侠的东西,现在奉还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在寻找那解药时,可能是刘魁述说的埋藏地点有了偏差,聚英帮的几十个兄弟,帮着挖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刘魁所说的那个装药的坛子。 马奴是一脸地无奈,答应了刘魁的事,那就应当办到,就是找到解药,救活了他,然后再杀他以报父母之仇,那是另一回事。可现在自己却无法找到解药,难以完成自己对刘魁的承诺,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以来,凡是答应过别人的事情,马奴一定要设法办到,真正是一诺千金。但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马奴。 要怪也只能怪刘魁自己。这么多年了,刘魁使用那毒箭许多次,射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他从不管对方的死活,从不将解药带在身上,任由中箭者毒发而亡 上苍松山,投入聚英帮后,刘魁就很随意地将那解药埋了起来,而对埋的地点没有做任何特殊的记号,时间一长,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具体地点了。 这次他中了自己的毒箭,却记不清那解药的埋藏地点了,这真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 “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真正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 在周桐的诚心挽留下,马奴他们在苍松山上住了一晚,俩人边喝边聊,就两大帮派结盟和今后相互支援的事议论了许久、许久。 马奴不仅找到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还遇到了圣武宗传人,虽不能以同门相称,但本质上就是一家人,话不仅多了许多,内心也是无比的兴奋和舒爽。 他这种内心体验和极度高涨的情绪,竟也被千里之外的叶鸣几乎同时感觉到了。 没想到,这个从未谋面,却与自己心性相连的马奴,这么快就找到了能证明自己的原主是南越国皇族身份的信物。 虽与自己无关,但对叶鸣而言,也算是喜事一件。 近一年来,在叶鸣亲手设计和操持下,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工作已全面展开,近五千亩土地已规划平整,四横四纵的道路全部用神泥铺设而成,五十余丈长、近四丈宽的宏伟大桥直通南北,来往车辆、行人畅行无阻,各式各样的住宅和园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第77章 一宅难求 在河南岸的最高处,还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储水池,下面建起两座四方形的房子,里面各有一台畜力抽水泵,只要牛或马转着圈拉动,河水便源源不断地抽到了上面,流进了那储水池,经沉淀净化后,顺着数条水渠流向各处。 这不仅为原上提供了水源,还美化了环境,没过多久,原本光秃秃的荒原,已是绿草葱葱,花木茂盛。 第一期五十套宅院也已基本落成,用现代人的目光看,这可是五十栋占地四、五亩左右,各自带有宽敞院子的超大型别墅啊。 大夏自建朝以来,凡新建住宅,都是自家需要自家建,象这样大规模,成批量建盖,以出售为目的的,这还属首次,理所当然引起了整个帝都,特别是那些 权贵世家的关注。 经过叶鸣的暗中动员和操作,当朝明月公主,在房子还没有盖好时,就预订了一处最大的宅院,而静安郡主也公开挂出了片子,要出售自己在北岸刚刚翻修好的园子,说是要在南岸新区购置新宅。 这下可好,各个权贵世家如蜜蜂嗅到了花香,有乘轿来的,有骑马来的,他们穿过大桥,争先恐后地跑到南岸,参观、询问和订购,一时间,开发区内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甚至还有传闻,说帝都一位着名的风水师来看过,他认定这南岸的风水比北岸要好许多倍。到底真有其事,还是叶鸣暗中的骚操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几天,南岸开发区第一期,五十套宅院,虽说最小的也标价8万两银子,还是很快被抢购一空,各个新建宅院都有了自己主人。而叶鸣为开发南岸投入的数百万两银子,不仅全部收回,还多少有了些利润,这还只是出售了首期的五十套。 就是刚刚动工开建的第二期一百套,购买者虽只能看到个规划方案和宅院草图,也已被预订了大半。更让预订者欣喜的是,只要签订了购买协议,交了订金,便可享有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喜好,修改设计方案和图纸的权利。 再往后,令所有人懵逼和不解的是,就在新宅大卖大火的时候,叶鸣竟然出台了限购政策: “凡在北岸已有宅院的,不论是朝廷大员,还是帝都的顶流世家,都不能再在南岸购买”。 如此一来,在北岸已有宅院的,要想在南岸有一处环境优美,款式新颖的宅子,那只能是先卖掉南岸的老宅。 “静安郡主能买,为什么我安国公府就不能买?他妈的,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国公府。” 当知道明月公主和静安郡主都在南岸新区购得了宅子,那个安国公世子冯文凯,便也想弄一套,以便能常常与静安郡主碰面,那就有无数的机会去讨好、献媚郡主,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自己死缠烂打,持之以恒,定能获取郡主芳心。 冯文凯开始还想着以国公府的名头,强压着对方打个大大的折扣,可没想到,他过了桥,来到南区,负责售楼的伙计却告诉他,安国公府因在北区已有宅院,不能在南区再购。 妈的,别说是打折了,就是买都没有资格! 冯文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便以为这是叶鸣有意为难自己。 心想,叶鸣你这个三流世家的小白脸,赘婿坯子,竟敢与本世子硬杠,看本世子如何收拾你。 可连叶鸣的面都见不着,光对这些售房伙计发火,除了自降身份,根本没有屁用。 看到少主气得面色铁青,跟在身后的国公府管家赶忙凑近冯文凯耳边,小声说道: “世子爷,据在下所知,静安郡主较早时,就出售了北区那宅子,现在买南区的新宅并不受限制,而国公府在北区还有园子,所以...所以......。” “妈的,好你个叶鸣,本世子非把你...把你......。” 可又能把对方怎么样呢,冯文凯心里十分明白,自己早就想打压报复叶鸣,可一直没有找到可行的法子,更没有伤到人家一根毛。 若论权势,叶鸣虽只是一介布衣,在朝堂之上,在官场之中,也没有一官半职,但他却是明月公主和静安郡主的知己朋友,就是义老王爷,甚至是当今皇上,都对这小子青睐有加。 去年,刑部尚书陈宏光要收拾这小子,费尽了心思,都无法如愿,最后只落了个土头土脸,不得不将已抓到牢中的叶鸣又放了出来,还得厚着脸皮,给人家赔礼道歉。 而自己的老爹安国公,虽说位尊名贵,可现在并无什么实权,办起事来,还不如尚书、侍郎等现职官员,根本拿这个叶鸣没办法。 若论财力,这个小商人现在少说也是身价数百万,就是帝都一流的商贾世家,也无法与其比肩,更别说安国公府了。 老爹是行伍出身,不善经商,自己又只知挥霍败家,几年下来,国公府已是一个空壳,要想在财富上与其抗衡,绝无可能获胜。 妈的,白道走不通,那就走黑道,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得罪了本世子,你叶鸣绝无好下场,非狠狠收拾你一番不可,定要让你知道本世子的厉害,更为重要的是,也好让这小子远离静安郡主。 一想到叶鸣是自己讨得静安郡主好感、获得其芳心的主要障碍,甚至是主要情敌时,便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的冯文凯,万般无奈之际,已动了歹念歪心思。 就在冯文凯准备离去时,突见远处有数人向这边走来,再走近些,却见那为首之人正是叶鸣。 没待冯文凯开口,只见叶鸣微笑着说道: “是安国公府的冯大世子呀,欢迎、欢迎,只是不知冯大世子过桥来南岸,有何要事?” 这他妈的不是明知故问嘛,看着对方那诡异的笑容,听到这不屑的问候。冯文凯更是气得七巧生烟,愤然说道: “叶鸣,经商之道,愿买则买嘛,你为什么搞个狗屁限购,难道是专门用来为难本世子的吗?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哈哈哈,经商之道,不愿卖则不卖,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至于说有意为难你,那是你冯文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要是你冯大世子确实想在南区有一处自己的宅子,那就将北区的卖掉。 但一定要快,否则,那边的出手了,这边的又卖完了,可就两头都没有了,到时冯大世子可别怪我呀。” 第78章 履行赌约 叶鸣瞟了冯文凯一眼,突然又提醒道: “对了,冯大世子,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一年之期很快就到了,那时你或者拿出一万两银子,如果拿不出来,那就得当众下跪认输。哈哈......” “你...你......。”冯文凯被怼得无言以对。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与这个叶鸣有个赌约。算一算,距一年之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到时,自己不是白白拿出万两银子赔给叶鸣,就得当众向对方下跪认输。 这绝不可能! 事情到此远未结束,让冯文凯难以理解,更无法接受的是,由于南岸新区的住宅有了限购政策,许多人想卖掉北岸老区的宅子,再买南岸新区的,纷纷挂了出售的牌子。 这导致原本万金难求的老宅子,价格一路下跌。这也难怪,有了大桥通行,两岸已连成一体,南岸新建的住宅不论从地势、风水和住宅内部的格局、建筑款式风格和所用材料上,都有着北岸那些老宅子无法比拟的优势,要好得多。 加上谁家有北岸的房子,就不能再买南岸的,那谁还会要北岸的。 那些老住宅,过去万金难求,现在无人问津,售价也是“跌跌不休”,没几天,就跌去了百分之二十,还是无人接手。 反倒是南岸的新住宅,因购买者众多,求大于供,售价可是一路看涨。 此时的冯文凯,就是想卖掉这边的,买那边的,必定要赔得吐血。他那个靠近静安郡主新宅也购得一处宅子,好时时纠缠、献媚郡主的想法,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如愿了。 转眼间,一年之期就到了。 南岸新区的正中央,有两处巨大的宅院,一处是明月公主的,一处便是静安郡主的新宅。 静安新宅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还是一年前那批权贵世家的当家人和公子千金,出人意料的是,义老王爷和明月公主也莅临了。 在开宴前,人们无不怀着好奇、兴奋,多少还有些嫉妒的心情,不停地四处乱跑,参观着、欣赏着,纷纷议论、感叹着。 “真没想到,不到一年,这荒原竟然变成了宜居的宝地。” “关键是叶鸣建了这两座大桥,还将河水提升到了原上。” “是啊,由此可见,这个叶鸣、叶二少,不仅身怀绝世奇才,还有着远大目光和格局,了不起、了不起呀。” “我家也在南区购了宅子,只是第二期的,半年后才可注册到名下。” “我回去就和父亲讲,动员家族也要在此购上一处。” ...... 就在大家都已落座,即将开宴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一年前,安国公世子冯文凯与叶鸣当众立有赌约,今天时间已到,总要有个结果吧?” 十多张餐桌,近百名来宾,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在寻找着叶鸣和冯文凯。 叶鸣正陪着坐在首桌的老王爷聊着什么,他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但还是一脸的淡然和微笑,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人们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冯文凯,只见他低着头,缩着脖,再无往日的张狂了。 找到了两位当事人,人们的催促声、讥笑声不断响起: “俩人去年立的赌约,今天到了时限,总要分出个输赢吧。” “对,对,不论是谁输了,那就要兑现当时的承诺。” “这不明摆着嘛,输赢十分明确,别说在此拥有一个宅院了,叶鸣现在少说也有几十处,那就是他赢了。” “如果这样,冯世子可就得输给叶鸣一万两银子,或是...或是......。” 就在这时,冯文凯突然站起了身,他向中间走了两步,满面怒火地说道: “哪个不长眼的说本世子输了?” 他接着故做得意状,对大家说道: “本世子不但没输,反倒是他叶鸣输了,他必须向本世子赔银万两。哈哈哈。” 满脸的得意,满心的自信。说着,他还冲着叶鸣做了个伸手要钱的动作。 什么?明明是你冯文凯输了,人家叶鸣不仅在此有了自己的宅院,而且还不止一套,怎么说是人家输了?。有几个家世不比安国公府家差的公子哥,实在看不过,忍不说出了口。 而更多的人不想得罪这位冯大世子,也都在心里暗骂,懒账也没有这么懒的呀,真他妈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看到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 冯文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咧开嘴说道: “当时说好的,如果他叶鸣在此处有了自己的园子,就算他赢。” 他扫了眼众人,接着一字一句地砸实道:“当时你们可都是在场的,是也不是?” 这是事实,不论态度如何,偏向哪方,多数人都点着头。 冯文凯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大: “本世子所说的‘此处’,特指北岸,那时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北岸,而南岸还是一片荒原,根本就过不来,当然不包括在‘此处’中了。 现在,你叶鸣就是在这南岸有再多的宅院房子,也与这场赌局无关,只要你在北岸没有,那就是你叶鸣输了,哈哈......。” 众人听到冯文凯如此强词夺理,胡搅蛮缠,都对他投以不屑的目光,可真要是进行反驳,却也是无语。虽说现在有大桥相连,这南北两岸已连为一体,可在一年前,这南岸与北岸有大河相隔,确实无法往来。 那南岸算不算“此处”?这么多新建筑是不是赌约中的宅院? 唉,这个冯文凯,真他妈的是狡猾加无赖,如此解释,竟让人难以公开反驳,就是有人不同意他的这种说法,也只能是心中暗骂冯文凯卑鄙无耻。 全场谁都不吭声,静得落针可闻。人们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仍旧端坐在那里的叶鸣,等待着他自己如何开口反驳。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情境和氛围下,叶鸣这才与老王爷低语了几句,缓缓站起了身。 可让所有人惊诧的是,叶鸣的第一句话竟然说: “冯世子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一年前,这南北两岸虽只相距几十丈,但有河水相隔,无法来往,不算做一处也是可以的......。” 叶鸣的话还没有说完,冯文凯就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手舞足蹈,对着大家大声喊叫道: “这场赌局是叶鸣输了,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随后,他向叶鸣做了个很是夸张的伸手动作,满脸得意,十分霸气地说道: “叶鸣,你既然输了,那就要愿赌服输,快快将一万两银子交于本世子。哈哈哈......。” 第79章 下跪就免了吧 看到对方这张狂得意的样子,叶鸣不觉一阵冷笑: “我是说一年前,这大清河南北两岸,可以不算作是一地。但我说过你赢了吗?你冯大世子高兴得也太早了些。” “怎么,你叶鸣还不想承认在这场赌局中,你自己输了,本世子赢了吗? 只要你在北岸没有自己的宅院,在南岸有再多管个屌用。乖乖拿一万两银子来,别他妈磨磨叽叽地耽误功夫,大家还等着开席喝酒呢。” 叶鸣用鄙视的目光瞅了冯文凯一眼,说道: “就凭你冯文凯,还想赢我叶鸣?真是自不量力,痴人说梦!就你冯大世子这两下子,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赢得了本公子的。 不就是北岸的一处宅院嘛。” 说着,叶鸣从身上掏出了好几张纸来,竟然都是地契,他微笑着对冯文凯说道: “冯大世子,你好好瞧瞧,这是北岸六处老宅院的地契,你说是我赢了呢,还是你安国公世子冯文凯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争相看着叶鸣手中这几张薄薄的纸,冯文凯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惨白无色。他结结巴巴地自语道: “这...这不可能,绝...绝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对,这一定是假的......。” 叶鸣不再理会冯文凯,他转身面对大家解释道: “开发出南岸新区后,许多在北岸已有宅院的官宦和世家都想购得一套,在下考虑到新区的宅院一时建盖不出多少,为了使更多的人能在这大清河两岸,有一处休闲度假的场所,便出台了限购规定,让尽可能多的人受益。但还是有人即便卖掉北岸的旧宅,也想得到南岸的一处新宅。 短时间内,卖北岸宅院的人多,要买的,又只想在南岸购置新宅,如此一来,北岸的那些旧宅一时很难出手。 考虑到他们不仅是想更换一下自己的宅子,同时也是对我叶某人这一开发项目的支持和信任,便答应了一些人的恳求,接手买下了他们名下的旧宅,使他们有资格、也有银两在南岸购置新宅。 不瞒诸位,这六处已办完了相关手续,还有几处正在办理之中。” 叶鸣向大家伙解释过后,这才对既怒不可遏,又惊恐无比,表情极为复杂丰富的冯文凯说道: “要拿出一万两现银,我想你冯文凯也十分困难,甚至你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我一年前所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只要你当众下跪认输,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冯大世子,你看如何?” “你...你......。”此时的冯文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跪认输就可免去白银一万两,这对一般人来讲,绝对是合算的交易;一万两,在大夏国,绝大多数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这巨额银两。 但这冯文凯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安国公世子啊,怎么可能向别人下跪认输,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商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方僵持在了那里。叶鸣仍旧是那么的淡然,英俊的脸上露着微笑。站在他对面的冯文凯却是一副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的样子,脸色也是白一阵青一阵的。 眼看着局势难以平息下来,一直默不做声的明月公主,这才开口说道: “你们一个是安国公世子,一个是成功的年轻商家,这所谓的赌约,当时说的也是句玩笑话,当不得真。马上就要开席了,还是将这一页翻过去吧。” 明月公主的身份和地位是何等尊贵,居然当起了和事佬,许多人心里虽有遗憾,如此一场好戏,还没演到最精彩的部分,就要草草收场了。可也没有人再敢于起哄,添油拱火了。 那个冯文凯,看到明月公主出来说话,这可是自己脱困难得的机会,赶忙应和着说道: “对、对,当时也只是开个玩笑。”刚才那豪横和张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叶鸣并不想就此罢手。他无法对明月说什么,却冲着冯文凯冷冷一笑,说道: “冯大世子刚才还认为自己赢定了,要本公子愿赌服赢,付你白银万两,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玩笑?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叶鸣没有直接反驳明月,这也算是给了这个当朝公主面子。但对冯文凯这纨绔,却不想轻易放过。 双方又僵持在了当场,直到老王爷站起了身: “叶鸣,差不多成啦,怎么着也不能让安国公世子,再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下跪呀。 本王来做个裁决吧,让他当面向你认输,至于下跪嘛,还是免了吧。” 老王爷说罢,也不等叶鸣表态同意,就向冯文凯招了招手: “你小子还等什么,赶快向叶鸣认错服输呀!真要下跪,你小子也是自做自受,理所应当。只是如此一来,你爹那张老脸可往哪儿搁。” 冯文凯虽百般不愿,可老王爷的话他不敢不听,而且他深知,在目前情况下,这也是自己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他只得当着众人的面,不情不愿地对叶鸣说道: “叶鸣,你确实有了属于自己的宅院,这场赌局是我冯文凯输了,我认。” 可在内心,冯文凯已将叶鸣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够,还暗暗发着誓:叶鸣你等着,本世子绝不会轻饶了你,必报今日之辱。 帝都城内,安国公府。 看到世子冯文凯满脸怒气,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那些丫环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着了这个娇生惯养,专横跋扈的少主,将怒气撒到自己身上。 可尽管小心翼翼,还是触了霉头。 “啪”地一声,冯世子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骂道: “这么烫的水,让本世子怎么喝,你个没用的东西!” 那丫环顿时吓得小脸煞白,慌忙跪倒在地,委屈地喃喃道: “世子爷,这水和往日是一样的温度......。” “你还敢顶嘴,给我滚!” 冯文凯在外面受了窝囊气,当众丢尽了颜面,算是吃了个大亏,现在也只能是回到府中,对着下人撒气了。 泄过了火,他突然有了主意,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道: “快,去把杜三喊来。” 不一会儿,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敲门走了进来。 这个杜三,本是一个江湖人士,两年前,因与自己老大的小妾私通,被发现,受到追杀,无法再在江湖立足,只得改名换姓,投到安国公府世子名下,当了下人和保镖,专为冯文凯干些见不得人的脏活儿。 “世子爷,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办?” 杜三知道,世子这么急着叫自己来,一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自己去办,便问道。 冯文凯挥了一下手,将其他人 轰了出去,这才对杜三说道: “你在江湖上还有多少可信之人?” “在道上,杜三还有不少过命的好兄弟。世子爷如有所需,在下立刻就将他们唤来。” 第80章 遇袭 冯文凯勾手,让杜三靠近些,小声说道: “你将他们暗中请到帝都来,为本世子去对付一个人,就是那个叶家的赘婿坯子、小商贩叶鸣。 无需弄死,但一定要将其狠狠暴揍一顿,最好打断一条胳膊或一条腿,让他三、五个月下不了床,废了更好。” 这可不是冯文凯心慈手软,不想弄死叶鸣,在其内心,恨不得杀叶鸣一百遍。 但他不敢。现在这个叶鸣太出名了,别说是义亲王和明月公主了,就是皇上也与其相识,对其很是看重,如果他要是被杀了,朝廷一定会深究此事,严查此案。一旦事情败露,就是老爹出面,恐怕也难以摆平。 所以,要是将叶鸣干掉,冯文凯还真没那个胆量。 冯文凯说完,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到了杜三手里,吩咐道: “这银子你们先花着。待事情办成了,还有重赏,本世子绝不会亏待了你和你的那帮兄弟们。只有一条,那就是不论出了什么状况,都不能牵连到本世子。” 杜三毫不迟疑地接过了银票,拍着胸脯说道: “世子爷,一切交给在下,那个叶鸣虽说善于经商,很有钱,但毫无功夫,身手与一般人无异,甚至还不如一般人,不难对付。 我这就去找几位江湖上的兄弟,必要狠狠收拾他一番。世子爷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在大清河南岸的开发新区,又一批形式各异的新宅拔地而起。叶鸣忙碌了整整一天,天色完全黑下来了,他才带着两名随从,乘车向城内驶去。 为了加快二期和相关的配套工程,叶鸣不得不又招收了八百多名劳工,今天,总算安顿好了这些人的工位和食宿。 要是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象这样的工程,弄来几台推土机、铲车和起重机,很快便可完成,可现在,只能用上千的劳工干了,这就是时代差距,就是对一位穿越者而言,也是件没办法的事。 叶鸣不是没想过设计制造些工程机械,可在现有的社会条件下,要想制造出各种机械,真比登天还难。 好在当下有的是人力资源,多招聘些,这也是为那些贫苦百姓提供一个挣钱和养家糊口的机会。 就在叶鸣闭目养神,处于半醒半睡状态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要走稳些,也好让主人稍稍休息......。” 一名随从撩开了车帘,对前面的车夫说道,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神色突然大变。 “主人,不好啦,外面有劫匪!” 叶鸣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自从穿越到这大夏王朝,他便始终坚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文不与武斗,商不与官斗,民不与匪斗”。自己作为一个文人商贾,只要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就绝不动手。 两年多来,他一直设法避免与人动手,从不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这可不仅仅因他是未来千年的愽士,有着种种学识、技艺和方法手段应对处理各种事端,更为关键的是,在他的魂魄中,也没有那么多与生俱来的,原始而狂野的基因和好勇斗狠的心性。 可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今天竟然碰到了劫道的匪徒。 无奈之下,叶鸣摸了摸身上,好在还有千余两银票,应当能打发走这些劫道者了,便对随从说道: “这些打劫者,不外乎是想得到些钱财,将这些银两给他们就是了。” 可令叶鸣意外的是,那随从刚下车,还没与对方说几句话,便被一拳打在脸上,栽倒在地,但那银票也被拿了去。 为首的匪徒,将车门拉开,豪横地说道: “爷爷不仅要劫钱财,凡遇女子,就地推倒,碰到男人也要暴揍,这样才能显出英雄本色。哈哈哈。” 说罢,他一把就将叶鸣拉到了车外,而叶鸣身边的另一随从,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动弹不得。 这也难怪,他们都是叶鸣选来协助自己经商做生意的,并不是保镖,对打打杀杀此类事,不仅毫无应对之力,就是见都很少见到过。 叶鸣只得亲自与对方交涉了: “这位好汉,有事好商议,切莫动手。” “你就是那个奸商叶鸣吧?” “你们认识本人?” 对方竟然一见面就能叫出自己名字, 还称自己是奸商,叶鸣是大感惊诧,不禁脱口问道。 “是否认识并不重要,只要你是那个卖神泥、盖房子的小商人叶鸣就好。” 叶鸣刚要说什么,他已准备答应对方,除了身上这些银票外,事后还可给更多的钱,以此来化解这一危机。 可还没待他开口,那匪首猛地挥起掌,重重地砍在了叶鸣的脖颈上。 人们常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现在叶鸣可是商人遇上了匪,有钱也没用。这倒不是对方不想要钱,这帮悍匪是钱也要,人也要揍。 而且还要打残揍废。这可是答应过冯世子的,此时根本没有耐心听叶鸣说什么了。 叶鸣遭此重击,身子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地上。 看到叶鸣倒下,后面的一名劫匪,快步上来,手举尖刀,就要刺向叶鸣的胸膛。 “不可杀了他!”那匪首赶忙说道,并挡在了中间,这匪首正是安国公世子冯文凯的那名家客—杜三。 “杀了最干净,省得留下后患。”那匪徒嚷嚷道。 杜三赶忙解释:“世子爷交待过,只要暴揍这小子一顿,最好打残,但不可弄死。” 说来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就在匪徒举刀要砍断叶鸣的双腿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不好,是巡逻的马队过来啦!”一名匪徒急声提醒道。 “快撤!”杜三也顾不上叶鸣了,转身带着众匪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马队就来到了叶鸣他们倒下的地方。此时,叶鸣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其实,就是他被重击后,也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倒地只是他的体力不支,也有那么点故作姿态示弱,以躲避凶险。 当骑在马上的士兵询问是怎么回事时,那个最早倒地,现已苏醒过来的随从,开口就要讲述所发生的一切。 叶鸣赶忙拉了他一下,及时制止了,他转念想了想,竟然说道: “军爷,是马夫不小心,翻了车。” 回到自己府中,叶鸣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他咬牙骂道: “好你个冯文凯,身为堂堂国公世子,竟然与土匪相勾结,用这种卑劣手段暗算于我,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可是如何报复那个冯文凯,叶鸣一时也是没了主意。” 第81章 是她吗? 原来,在杜三向那名匪徒解释为什么不能杀掉叶鸣时,叶鸣并未晕过去,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他亲耳听到了杜三说的那句: “世子爷交待过,只要暴揍这小子一顿,最好打残,但不可弄死。” 整个帝都,没几个可称为世子的,与叶鸣相识并有恩怨冲突的,也唯有这个安国公世子冯文凯。 叶鸣经历了此事,回府后,很晚都无法入睡。你冯文凯虽然赌输了,我不仅免了你万两赌银,还免了你当众下跪,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你却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我,叶鸣想着就来气。 可如何报得此仇,他心里也犯了难。报官吧,自己明知背后的主谋和黑手就是冯文凯,但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加上冯文凯是安国公唯一的儿子,有这样一个爹护着,官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在经济上报复搞垮他吧,可这个纨绔子弟又非商界人士,平日里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挥霍败家是能手,却从不做生意赚钱,想整他,都没个地方下下。 这可如何是好,叶鸣虽恨得牙根发痒,可一时还真找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报得此仇。 叶鸣因此事久久不能入睡。 而在六百里外的马奴,却被恶梦惊醒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隐隐有一种痛的感觉,仿佛曾被重击过一般。 在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奴心灵深处,并没有更多的感触,也无法知晓具体的细节。但他却能感知得到,叶鸣此时极度痛恨那个叫冯文凯的纨绔。 又是这个冯文凯,上次由于叶鸣的劝阻,饶过了这小子,这次不知又做下了什么恶事、坏事,竟激发出了叶鸣心中如此的恨意。 既然痛恨于他,那就设法严惩这个恶贼,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应有态度和做法。 可在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叶鸣却总是极力劝阻过自己,不要对这个冯文凯出手严惩,也不知叶鸣是怎么想的,真是难以理解。 现在的问题是,由于这个纨绔的恶行,不仅使你叶鸣痛恨异常,也使小爷不得安宁。 这次,可不能再听叶鸣的了,你心软下不了手,那就由小爷来。马奴决意再次进帝都,严惩那个屡次冒犯叶鸣的冯文凯。为叶鸣出口恶气,也可消除自己心中的忧虑 为了不使叶鸣过早知晓自己的决定,他还有意不去过多思虑与此事有关的方方面面,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态。 过往的经历,使他渐渐弄明白了,要是自己因某事情绪激动亢奋,思考深入持久,那远在帝都的叶鸣,就能很快感知到自己心灵内的所思、所虑和所面临着的难题,反之也是一样。 自己现在如此操作,那叶鸣便无法很快感知到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也就无法再次劝阻自己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治理和强化训练,云壁寨早已旧貌换了新颜,各方面都是有规有序,井井有条,如无外敌入侵,平时也没什么事需由马奴亲自处理,此时正好是马奴再进帝都的大好机会。 数日后,马奴与众多特战队员,化装成各类人等,先后进入了帝都。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到处是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 穿越到大夏后,马奴来帝都的次数很少,而且每次都有要事需办,总是来去匆匆,难得有机会游览一番。 现在他才感觉到,尽管云壁山在自己的治理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生活更是安逸富足,但与这帝都相比,还只是个偏远山区,根本没有这里的热闹和喧嚣。 就在马奴目不暇接,四处张望,观赏着街景时,迎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就在那车行至马奴近处,车帘突然打开了一半,里面探出一张秀脸,向外张望了一番,随即又合了起来。 真是机缘巧合,天意如此,任何人都奈何不得。就在这一瞬间,里面的那双眼睛虽未看向马奴,而马奴却正好注视着这车辆的方向。 里面那张小小的、美艳秀丽、多少还带着稚嫩的脸,顿时诱发了马奴对往事的回忆。 是她吗?! 马奴迅速将车内这脸与牢牢刻在自己心底的印迹进行着比对。 虽已过去了近三年,这脸已变得较那时更美艳了,还多了几分成熟和性感,但其模样和轮廓还是与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一定是她! 马奴赶忙对自己身边的小六子说道: “你通知大家,先在附近的客栈安顿下来,我有事独自出去一下。” “大哥还是带几名侍卫吧,万一碰到什么意外,也好有帮手一同应对。” 小六子说着,就要招呼近处的特战队员跟着马奴。 “不必了,大白天的,又是在帝都,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我去办的纯属私事。” 马奴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转身跟在那车辆的后面而去了。 那车一直在缓缓前行,当走到一处行人较少的巷子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他面对车辆,站在路中央,正好挡住了去路。 车夫只得拉住了缰绳,怒声喝道: “你是犯傻还是不长眼,怎么站在路当中,快躲开!” 那人并没有移动半步,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车辆久久不能前行,车中之人可能也感觉到了异常,车帘一挑,一个少女跳下了车。 挡路之人先是一喜,可随后发现下来的是一位侍女,便收回了笑容,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这人真是的,站在路中央,就不怕被撞着吗?”侍女说道。 那人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眼中精芒一直望着那车辆,直到车中那张秀脸再次出现。 “你真是...是柳如兰!” “你...?你是云壁山上的那个马奴、马奴哥!” 车中少女此时也认出了这个挡路之人,她马上不管不顾地跳下了车。 “当年,你有大恩于我,如果从此再无缘相见,无法报答,那我马奴可真就要遗憾终生了。今天能在帝都相遇,真是天意...天意啊。” 马奴的情绪相当激动,对柳如兰说道。 柳如兰也是异常兴奋,她解释道: “当时,我骑着你给我牵来的马下山,由于迷了路,走错了方向,五天后才进了宾州城,找到了亲戚家。 幸亏马奴哥给如兰带了些银两,否则,真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如兰这条性命保不保得住,也是两说。 马奴哥才是如兰的大恩人呢。”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两年前她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如今,出落得更是玉面花容,一双美目灵动无比,小嘴性感异常。她看着马奴,脸上现出一抺羞红,昵声说道: “回到帝都后,我托人打听过你多次,才知...知...。” 柳如兰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四下里看了看,马上就转换了话题: “我们有缘再次相遇,实属天意,这儿不是说话处,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叙旧。” 南大街上的《美味斋》,铺面不是很大,却是百年老店。在最里面的一个雅间内,柳如兰和马奴相对而坐,俩人都是满脸的喜悦和惊异。 第82章 很快还会见面 今天的相遇,真可谓是奇迹。帝都上百万人口,俩人就这么碰到了一块,一天十二个时辰,偏偏在那一瞬间,柳如兰掀起了车帘,而马奴正好看向那车辆。这也是巧得不能再巧,奇的不能再奇了。 如兰点了几个小菜,就将店中伙计支了出去,这才说道: “回到帝都后,我曾多方托人打听你的消息,后来才知道,你不仅当上了云壁寨的寨主,还将那里建设得花团锦簇般美好,现在那云壁寨不仅在江湖上已是赫赫有名,就是在帝都,人们也是常常提及。” 说到这儿,如兰那灵动的双眸,偷偷瞅了马奴一眼,接着呢喃道: “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马夫,不仅杀伐果断,还有着如此大的能耐,了不起呀,马奴哥。” 马奴苦笑着回答道: “这都是被情势所逼,迫不得已,就是那山寨寨主,我也是不愿当的,只是为了山上百条性命能存活下来,才不得不勉为其难。原想等云壁脱出困境,就下山另寻出路和发展。现在可好,数千人聚集在山上,我一时还真脱不了身......。” 马奴苦笑着解释道。 菜上齐了,俩人边吃边聊。马奴并没有言明自己此次来帝都的目的,而柳如兰也没有暴露自己是豪门千金的真实身份,除此之外,俩人是坦诚相对,无话不谈。 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不得不分别了,小如兰对马奴说道: “今后在帝都如有什么事,可到东城柳府去找我。只要对门卫说是我柳如兰的朋友即可。最好别暴露你云壁寨寨主的身份,这会把我家的侍卫们吓坏的。” 说罢,小如兰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一定,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在马奴心里,总想着小如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遮掩,此恩如何报答都不为过。 帝都,距安国公府不远处,这两天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在道路旁摆起摊来卖艺,其中还有几个美貌女子,引来了众多围观百姓,叫好声不断。 国公府内,世子冯文凯已经得知,杜三带人虽劫了叶鸣,但却没有伤害到对方,更没有按自己事先的交待,将其打伤致残,他心中这口恶气还是没有发泄出来。 妈的,算你叶鸣这次又走了狗屎运,正巧碰上了巡逻的骑兵。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本世子就不信你次次运气都好。不将你打残弄废,实在难解胸中恶气。 “杜三,你们当时没有暴露身份吧?”冯文凯多少有点担忧地问道。 “世子爷放心,绝不可能暴露的,我们当时是以劫道土匪的面目出现,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此事与世子爷有关。”杜三回答道。 “此事从一开始就与本世子无关嘛。”冯文凯瞅了杜三一眼,笃定地说道。 “对、对,此事从一开始就与世子爷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杜三已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赶忙回答道。 “你安排好那几位江湖兄弟的食宿,所需银两从国公府账房支出。要派人随时盯着那个叶鸣,只要再寻找到机会,你们就设法收拾整治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叶鸣,让他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的,否则,难平我胸中恶气。” “我们一直在暗中盯着他呢,只是好几天了,这小子很少出府,更没有出城去大清河南岸。” “你们能不能在城中动手?” 冯文凯一双小三角眼紧紧逼视着杜三,问道。 杜三心里不免一惊,你急于报仇,竟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看来这也不是个可信可靠的主子,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世子爷,要是我们在城中动手,这样机会是多些。只是事后出城较为困难,万一被官府衙役或军兵围住了,基本就没有了脱身的机会,如果有人被抓,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杜三没有再说下去,但其意已明,要是他们中有人被抓了,很难保证不把他这个世子爷供出来。 冯文凯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喧嚣声和叫好声又一次传了进来,冯文凯将一名下人叫进来,怒气冲冲地吼叫道: “把他们全给本世子轰走,吵得烦死人了。” 那下人满脸的为难,凑前两步,小声说道: “已和他们说过两次了,明确告知这些外地人,这儿是安国公府,要他们离远点摆摊卖艺去。可他们就是不听,还说...还说......。” 那下人怕惹怒了冯文凯,将满肚子的邪火发泄到自己头上,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敢再往下说。 “他们说了什么?如果你敢隐瞒,现在就卷铺盖,给本世子滚蛋!” 看到世子爷生气了,那下人赶忙如实说道: “他们说,这儿是街道路面,又不是国公府的地方,别说你们只是府中的下人了,就是安国公或他那个纨绔败家子儿亲自出来了,也无权干涉他们在此摆摊卖艺。” 听后,冯文凯的脸都气绿了,吼道:“几个臭戏子竟敢对我国公府如此不敬,还敢骂本世子是......!” 他实在难以说出口,转身对杜三吼道: “走,跟本世子出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帮外地来的臭戏子。” 临出门他又对那名下人命令道:“将府中的人多叫些出来。” 离国公府不远处,围着许多人,都在观看两位年轻美貌女子在跳剑舞。只见她们一个着红色衣裙,一个是黄色短衣打扮,各自手握长剑,时而翩翩起舞,时而翻腾跳跃,不时博得阵阵喝彩声。 冯文凯带着七八个家丁,扒拉开围观的人群,闯进了中间的空地。他大声喊道: “别他妈的在本府门前瞎唱瞎跳的,要闹腾,滚到别处去!否则,将你们暴揍一顿,再全都抓到大牢去。” 围观人众,看到是国公府的纨绔世子来了,纷纷退向后面,个别胆小的,转身就要悄悄溜走。 见此情形,那红衣女子秀眉一挑,怒声说道: “你就是那个除了败自己家,欺负别人外,再无其他能耐的冯文凯吧。 这儿又不是你国公府宅院内,我们在此干什么,你这个狗屁世子管不着!” 第83章 四肢废去三肢 这可是冯文凯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敢如此辱骂自己,而且还是最为低贱的臭戏子,怒火瞬间冲到头顶,他猛地挥手就向对方脸上抽去。 可他的手还没有到达,对方手中那把剑就抵在了他的咽喉。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姑奶奶敢不敢宰了你这个废物世子?” 冯文凯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他已发现,这哪里是跳舞用的那种无法实战伤人的木剑,而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剑,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已被刺破了皮,鲜血开始渗出。 就是跟在冯文凯身后的那个杜三,也是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女子在盛怒之下,将剑再向前伸上一伸,只需寸许,冯世子便会一命呜呼。 随后,那女子左手一拳就狠狠打在冯文凯脸上,一声惨叫,冯文凯并不高大的身躯,倒飞出去了足足有一丈。冯文凯被打得满脸是血,但因此也脱离了对方的控制,他大声喊叫道: “给我狠狠揍这个臭娘们、烂戏子。往死里打,就是打死了也无所谓,有本世子顶着。” 看到冯文凯脱出了对方掌控,杜三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其他国公府的家丁,发现这可是个在自家喜怒无常的世子爷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几个嘴硬皮软的臭戏子,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可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冯文凯根本不配国公世子这一称谓,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跃身挡在了那女子的前面。 一直在冯文凯身后的杜三,并没有将眼前的这些戏子和观众放在眼里,刚才只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让主子被那女子打了一拳。 他认为现在正好是自己向主子表忠心,显本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怒声说道: “国公府的事,你一个穷小子也敢管。” 说着,抬手就是一拳,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拳距面前这个年轻人还有半尺,手就被对方紧紧地抓住,猛地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杜三整条胳膊就耷拉了下来,随后又被一脚踹在了小腹,倒飞出去足足有三丈多远。 这时,从四周围观的人群中,又有十多人冲了进来。 “国公府欺人太甚!真不把我们百姓的死活当回事儿。” “你们如此欺负一个靠卖艺吃饭的戏班子,我们这些听戏的都看不下去了。” 从他们的言词喊声中,好像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旁观者。 一阵群殴,那七八个国公府家丁,转眼就被打翻在地,到处是一片哀嚎声。 这可是帝都多年来少有的奇异之事。过去每当街头发生冲突和斗殴,周围的人无不躲得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无缘无故挨了打。 可今天却出现了这么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而且出手打的,还是安国公世子及其手下的一帮恶徒。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们正是马奴从云壁山带来的特战队员,那红衣女子就是雅洁,那扭断杜三胳膊的,正是年轻的穿越者、云壁寨寨主,与叶鸣心念相通的马奴。 马奴率人来到帝都,其唯一的目的,就是严惩修理这个令叶鸣无比痛恨的冯文凯。虽说遇到了柳如兰,但也没有影响到这次来帝都所要办的事情。 他们有的扮做杂耍艺人,有的扮做观众,已在安国公府门前摆摊卖艺三天了,一直在盼等着冯文凯出来。现在终于见到了这个纨绔世子及手下,哪还能放过他们。 剩下的观众,看到事情闹大,都已跑得无影无踪。冯文凯看到自己手下那些人,转眼间,就都倒在了地上,这才感觉大事不妙。当他看到打倒杜三的那个年轻人,向自己走来,已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说道: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可是安国公世子,你...你要是敢动我,是要坐大牢、会被杀头的。” 看到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威慑,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冯文凯已吓得浑身发抖,再没了往日那世子爷的架子,赶忙又改口哀求道: “好汉,好汉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马奴没等冯文凯把话说完,猛地抬脚,将冯文凯踹倒在地,这才冷声说道: “你这个四肢健全,却只知为非做歹的东西,留着你的脚,将来也不走正道,不如废了它吧。” 说着,马奴一脚狠狠踩了下去,一声惨叫乍起,冯文凯一条腿的膝盖处,已被踩扁,里面的骨头都成了碎片,紧接着,又是一声嚎叫,冯文凯的另一条腿也被踩断了。 以大夏时代的医疗技术和水平,这样的伤势,绝无治愈康复的可能,这个安国公世子,恐怕只能是在床上度过自己的余生了。 此时的冯文凯已痛得晕了过去,但马奴并未就此罢手,也不管对方还能不能听到,他冲地上的冯文凯继续说道: “你这双手,除了欺负祸害百姓外,也无大的用处。”说着抬起一脚,又踩在了冯文凯的左臂上。 最后,马奴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给你留下一只吃饭的手吧,也省得总要别人喂。” 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马奴临罢手了,又抬起右腿,稳、准、狠,一脚就踢在了冯文凯的两腿之间,这才算是完成了此次来帝都的任务。 说来奇怪,马奴本想要干掉这个国公世子,一劳永逸地清除掉叶鸣身边的这个巨大隐患和麻烦。 可事到临头,他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这倒不是叶鸣又传来了不同意见和规劝,因为马奴从一开始就有意降低了这事在自己头脑中的存在感,不思不想,更没有因此在情绪上有什么波动。就是马奴来到了帝都,恐怕叶鸣也没有感知到呢。 却是因为他的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些令人无比爽快的景象,一是惩治叶鸣那个黑心哥哥叶雄,还有就是在宾州,收拾州督郑森之子、被当地百姓称为“活太岁”的郑小爽。 他们那撕心裂肺,哭天喊地的嚎叫声,那痛不欲生的绝望神情,今天又出现在马奴的脑海里,使他十分地兴奋和得意。 如此惩治这些人渣,真比杀了他们还要好些,不仅给本人以终生难忘的教训,也可留下他们做为反面教材和样本,对全社会有着更广泛的教育意义。 还有一点,就算是马奴自己也未必意识到了。他对前世的记忆,虽只是个初中生,可也有着现代法制的基本知识和理念,诛杀土匪是一回事,可当众杀这样的纨绔子弟、二世祖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让他在意的是,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好心帮倒忙的错误了,万一不慎牵连到叶鸣,留下个废物总比死了要好应对些。 也正是这种种景象和意念,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了马奴头脑里,冯文凯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倒在地上的国公世子生死未知,现场已是一片混乱,人们生怕牵扯到自己,争先恐后地四下散去。 马奴挥了挥手,所有的特战队员,按事先已制定好的撤离计划,三五成群,很快就奔向不同的城门,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奴与雅洁扮做一对年轻夫妻,混在人流中,向东城门走去。 整个事件,从冯文凯出来,到众人消失不见,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马奴早知自己此次来帝都,所办之事非同小可,一旦发生,必将在帝都引起不小的轰动,安国公府和朝廷有关衙门一定会彻查。 为避免使此事与叶鸣有任何的联系,从进入帝都起,他就强压心中的好奇和冲动,既没有与叶鸣在心灵间进行沟通,更没有设法与叶鸣相见。 现在自己要办的事已办妥,这个冯文凯被当众废成了这个模样,安国公和朝廷岂能善罢甘休,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与叶鸣相见了。 还有,他也不能与柳如兰告别,万一被人认了出来,或出了什么意外,将这个小丫头、自己的大恩人牵扯到这一事件中,那可就不好了。 有这么多的顾虑,马奴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城。 安国公府内,一片混乱,世子在家门口被打,四肢中竟被废了三肢,不对,应当是五肢被废了四肢,这对安国公府而言,可是天塌地陷的大祸事。 叫来了帝都最好的大夫,甚至连宫中御医也请来了两位,可他们看过之后,都摇头叹息着说道: “施暴之人用力太大,世子的两腿一臂,骨头全被踩成了碎片,根本无法接好复原,恐怕世子终身都无法站立行走了,还有,请...请国公爷就血脉和爵位的传承,另想它法......唉。” 第84章 确非叶鸣所为 安国公冯英杰老年得子,可唯一的儿子,在家门口被打成这般模样,终身成了个废物,连男根都不管用了,气得冯英杰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仇,竟然出手如此狠毒,老子定要查出凶手,非灭了他九族不可。 冯英杰不仅派出了国公府所有的家丁门客四处寻找追查,还到刑部报了案,要求刑部做为重案要案,彻查此事,务必要抓到那伙戏子;他甚至还入宫向陛下奏明了此事,恳请皇上下特旨在全国追查搜捕凶手。 冯英杰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资源,铁了心抓到凶手,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可他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却是一头的雾水。一帮戏子竟敢在国公府门前闹事,还将凯儿打得如此凄惨,他们哪儿来的胆量,哪儿来的仇恨,竟对凯儿出如此重手。 可再三询问杜三和当时在场的其他家丁,他们的说词基本一致:两边的人从未相识,双方只互骂了几句,就动了手,再没有其他原因。 “这怎么可能!” 冯英杰征战沙场多年,经验极为老道,说破大天,他也不相信这只是偶发事件。定是对方为了寻仇报复,事先就谋划好了的。 等冯文凯苏醒过来,冯英杰来到床前,小声问道: “凯儿,你好好想想,近来你和哪个有过冲突?或是得罪了谁?” 冯文凯想都没有多想,便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定是那个叶鸣,对,一定是他! 孩儿虽说与不少人有过节,但都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有了冲突,他们绝不可能下如此重手。 唯有这个叶鸣,对孩儿有着刻骨仇恨......。” 很快,刑部尚书陈宏光就收到安国公府送来的材料。 看过之后,陈尚书也是大感疑惑,叶鸣这个十六七岁的文弱商人,他怎么可能有胆量做出此等大事,再说,就算他有这胆儿,可也没这个能力呀?! 过往的经历,使他知道这个叶鸣可不只是个小商人。在帝都,他可是有着很高的知名度,还与明月公主、静安郡主是知交好友,背后有义亲王为其撑腰,就是当今圣上,对他也是充满了好感。 尽管陈宏光对叶鸣恨得是咬牙切齿,可他断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将人抓入牢中,更不能严刑逼供。 不能抓,还不能查吗?陈宏光可不想放过任何报复叶鸣的机会。只要查找到证据,别说是那两个小丫头了,就是王爷,甚至皇上也难以开口帮这小子脱罪。 他内心企盼这事是叶鸣叫人干的,就是与他多少有些关联也好,只要让自己找到一丁点的证据,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小子,也好挽回些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颜面。 可是,派出了刑部所有的衙役和探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凡是与叶鸣有过来往的人,全都排查了一遍,可到头来,什么证据都没有得到,就是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一条。 这个叶鸣,除了与商界人士有些来往外,与江湖人士和黑道人物从无来往,更没有相识的。 看来此事确非叶鸣所为,也不是他花钱买凶干的,可以说,他与这事没有丝毫的关系。 陈宏光百般不愿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不得不将这一结论告知了安国公冯英杰。 当叶鸣得知冯文凯在自家门口,当众挨了揍,五肢被废掉了四肢,他在高兴、解恨的同时,已意识到,这极可能是那个与自己心灵相通的马奴,为自己出手干的。 叶鸣在意念之中努力搜寻和追问,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回应,一串信息闪现在了脑际。 “你叶鸣不忍出手,由我马奴来办他正合适。” “你为何事先不知道?是我有意不想让你知道呀,免得你提心吊胆,夜不成眠。 这并不难,只要事先不多想多虑,情绪平稳,那你多半就感知不到。哈哈......。” 叶鸣内心是一阵惊叹,还可以这样,那我叶鸣以后一定也要试试。 叶鸣接着想道: “那个废物世子冯文凯,四肢废了三肢,不,是五肢废了四肢,你马奴出手可是够狠的。” 很快就有信息闪了出来: “那还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吃饭,省得别人喂,特意留下了一肢,哈哈哈。” 叶鸣又想道:“事后你为何也没有与我沟通?很想能早日见到你,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而得到的回应是: “我也想早点见见你这个帝都着名的少年皇商。但这次不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你拖入到这种是非之中。事情一办妥,我一刻不停,就离开了帝都。” “现已回到了云壁山。” ......。 马奴率众从帝都回到云壁寨,还没有坐下来喘口气,山下就传来消息,说有数十人前来拜山,其中不乏武林高手,他们还抬着一顶大轿,说是有要事,需见到马奴寨主。 马奴很是纳闷,自己近来虽频频下山,也做了不少事,但一直以来,始终保持低调,尽可能不让外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武林人士也少有来往,这会是些什么人来找自己,难道是来寻仇的? 他只得命全寨提高戒备,以应对突发事件,自己带着赵春等数人出寨相迎。 还没有走出寨门,就见对面有一人向前急走数步,高声说道: “马...马寨主,马少侠,我是苍松山聚英帮的周桐。” 马奴也看清了对方,赶忙说道:“是周帮主,周大哥呀,欢迎、欢迎。” 他紧走几步,刚要向周桐施礼,却见周桐脸色恭谨,躲向一侧,躬身向身旁的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说道:“这位就是左护法的传人,马奴,马少侠。” 随后又向马奴介绍道: “这是我圣武宗现任宗主。” “啊,圣武宗现任宗主?” 这可大出马奴意外,自己虽身负圣武绝学,可又不是宗内弟子,面对圣武宗主,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他略微一怔,只得躬身说道: “在下云壁寨寨主马奴,欢迎圣武宗宗主前来我小小的云壁寨。” “你...你就是我宗上一代左护法陈耕,陈老爷子的传人?” 听这语气,看这神态,这位圣武宗宗主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大半持怀疑态度,并不相信。 马奴只得简单讲述了自己与陈爷爷相遇相识的整个过程。 对方这才用真诚的口吻说道: “真要谢谢你将陈师叔救出并照顾至今。” 说罢,他上下打量着马奴,不觉轻轻点着头: “要是论起宗内辈份来,你我还是同辈,应当以师兄弟相称。哈哈哈......。”对方确实在笑,但那笑声中,多少也有些尴尬。 马奴赶忙说道: “我与左大护法只是以爷孙相称,还不能算是圣武弟子,况且您的年龄足足是我的前辈,马奴断不敢与您同辈相称。” 马奴已发现,对方人群中,除了周桐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惊异的神情,个个脸上挂着不屑和不服。 说来也是,他们都是圣武宗六代弟子,现在突然冒出了个五代传人,凭空多出了位师叔,而且还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少,这怎么能让他们轻易接受。 进到寨中,圣武宗第五代传人、现任宗主林无双,一见到轮椅上的陈老爷子,情绪激荡,双目含泪,当即率众齐齐跪了下来,说道: “师叔,十多年了,您让徒儿们寻找得好苦啊,您即已脱困,为何不回本宗,也好使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能尽一份孝心。” 这场面,甚是感人。 第85章 辈份之争 “唉......。是无双呀,没想到你们能寻到这里来,快快请起。” 老人拍了拍自己的双腿,默然说道: “老夫双腿已废,以目前这般模样,现身出去,实在是给我圣武宗丢人现眼。而且奴儿待老夫甚好,这云壁寨在奴儿的治理下,也是日见强盛,老夫十分喜欢,想着多住些日子......。” 当晚,马奴让人摆下了盛大宴席,一来欢迎圣武宗林宗主一行,二来祝贺陈老爷与本宗弟子相逢,从此可以公开恢复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了。 赵青等作陪的云壁寨众将领,这时才知道,这个平易近人,十分和蔼的陈老爷子,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武宗第四代左大护法。 席间,大家纷纷上前给老爷子和圣武宗林宗主敬酒,场面很是热烈、亲切和热闹。 轮到圣武宗众人回敬了,却显得尴尬起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小寨主了。 他是陈大护法,陈老爷子的传人,妥妥的圣武宗同门,在这种情况下,称其为马寨主,显得生份不说,还有那么点拒绝承认他是圣武宗同门的意思。 可承认他是同门,辈份却不明确,是叫师弟?还是叫师叔?所有圣武弟子,便一同望向了居中而坐的陈老爷子。 陈耕、陈老爷子深知宗内众人此刻的为难和尴尬,他苦笑了一下,只得向林无双和众徒孙说道: “当奴儿将老夫救下不久,我就确信他不仅人品端正,而且骨胳经脉不同常人,是天赋异禀,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故决定将我圣武绝学倾囊相授。 当时就考虑到了宗内的辈份问题,故一直以来,我们只是爷孙相称,严格地说,他目前还不能算是我圣武宗弟子。” 老爷子斟酌了一下,望向马奴,当众问道:“要是奴儿有意入我宗门,那是再好不过。只是......。” 还未等陈爷爷把只是以后的话说出来,马奴赶忙说道: “奴儿愿意,这也是奴儿一直以来的心愿。” 其实,在马奴内心,自己入不入圣武宗,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现在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急切的入宗态度,一来这是顺应和满足了陈爷爷的心愿,不使他在宗内众晚辈面前难看。 二来有了这圣武宗弟子的名头,也可更好地掩饰自己是一个根骨经脉奇异,体能超常的穿越者身份,以后也会省去许多麻烦。 陈老爷子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 “奴儿即已决意入我圣武宗,关于他的辈份问题,那总要有个明确的说法。” 他接着转身向林无双问道: “你带来的应当都是我宗第六代弟子吧?” 林无双赶忙回答:“师叔判断得对,他们都是圣武宗六代弟子中的英才,知道师叔隐居云壁山,便一同前来拜见您老人家。” “我说嘛,你们五代弟子,老夫全认得,可他们却都是陌生面孔。” 说着他话题一转: “无双,你看这样好不好,趁现在这机会,让奴儿与大家切磋比试一下,如果有人能胜他个一招半式,那就将他归在六代之中,他们相互间就以师兄弟相称。 要是六代弟子中,无人能胜得过他,那就将他归到五代传人中,算做老夫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你的小师弟。 你是现任宗主,此事由你最后决定。” “师叔这法子甚好,不仅能确定马...马少侠在本宗的辈份,也可为在坐的各位助助兴。” 说着,林无双的目光指向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圣武弟子,也是他的首徒杨晶,并微微点了点头,其意已明,那就是让他出来与马奴切磋交流。 在林无双看来,这个马奴确实不错,自己对他也颇有好感,但要他与自己同辈相称,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一个半大孩子,竟要与自己这个宗主同辈,在外人眼中,这怎么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想到这儿,他便有意让自己的首徒,宗内六代弟子中的翘楚—杨晶出战,想着一举胜了这个小马奴,就可将他归到六代弟子之中,成为自己的小师侄,也是宗内众多六代传人的小师弟,这样也可使大家今后更好相处,关系也更融洽些。 林无双暗想,这小子天资确实不错,可就算他从娘胎里一出来,就习武修道,也只十几年的时间,能强到哪里去。虽说他得了陈师叔真传,但相识不过一年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能习得多少圣武绝学,积累起多少功力。 而随自己来的这些六代弟子,多为从小就入了宗门,少说也有二十年勤修苦练的经历,岂是这个半大孩子能抗衡的。 但为了把握起见,他还是让自己的爱徒杨晶出战。 杨晶缓缓走了出来,他先是向陈老爷子和林宗主躬身施礼,而后转向了马奴,昂着头说道: “在下圣武宗六代弟子杨晶,在此向马...马寨主、马少侠讨教。” 在这种情况下,马奴也只得站起了身。他先是看了陈爷爷一眼,发现老爷子也在微笑着看向自己,还微微冲自己点头,鼓励之意尽在其中。 看到爷爷的这神色,马奴也放松了下来,他尽量掩去内心的自信,向前数步,站在了杨晶对面。 他并不畏惧与圣武宗六代弟子切磋。在苍松山脚下,与周桐交手时,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就将这个也是圣武宗六代传人的周桐击败,其他六代弟子,也不会比周桐高到哪里去。 开始时,他只因不知陈爷爷如此安排有何深意,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爷爷的态度已明确,那自己就可放开手脚,设法击败他们,当他们的师叔便是了。 此时,人们已将中间的桌椅移到了边上,空出了一块场地。 马奴面色平静,体态坦然,微笑着看着杨晶。 “今天是同宗切磋交流,双方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和气。”陈老爷子向大家吩咐道。 坐在一旁的林无双也补充说道: “既是同门比试,以此来确定马奴的辈份,那就只能用我圣武宗的功夫技艺,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对、对,双方只能以我圣武绝学对阵,用了其他宗派的招式,那便判输。” “请!” 杨晶满脸傲气,不屑地只说了一个字。 看到对方这样子,马奴心里有些气恼,但他也只是说了一个字: “请。” 第86章 纵天无影 双方拉开架势,马上就战在了一处。 杨晶并没有真正把马奴放在心里,也没有在意“点到为止”的约定,他想当着众人的面,尽快将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小子击败,让他乖乖地做自己的小师弟,而不是师叔。 他聚起内力,猛地一拳向马奴打去。马奴也举手相迎— “轰!” 随着一声闷响,两人都不由得向后退了出去。 马奴站稳了身形,看向对方,心中不免吃了一惊,对方退后了两步,而自己足足被震退了三步,差点将后面的餐桌撞翻。看来这个杨晶的功力确实比自己要强不少。 杨晶更是有点意外,自己这一拳用足了八成的内力,原想一拳就将对方打倒,赢得这场比试。可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倒下,也只比自己多退后了一步而已。 俩人没有丝毫停顿,又相向冲了上去,双方使用的确实都是圣武技艺,招招式式无不渗透出圣武绝学的精髓。 只是杨晶的一拳一掌,一跃一跳,更为精准、流畅,犹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发生的一般。 而马奴却显得生硬了些。他之所以能与对方相持不败,倚仗的既不是力量,也不完全是技艺招式,而是他穿越而来所具有的特异体能和灵巧程度。 转眼间,俩人就斗了有二十几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来。 杨晶真有点急了,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已二十多个回合了,自己还是无法将对方制服,这面子可往哪儿搁呀。 要知道,自己可是宗主首徒,在同辈中,是大家公认的最强者,众望所归的未来宗主啊。 情急之下,他竟动了杀心。只见他有意卖出个破绽,以便引诱马奴出拳,这样一来,马奴的前胸要害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已判定,现在只是比武切磋,这个小马奴断不会使出全力,自己拼着挨上一拳,就是受些伤也在所不惜,终要给马奴致命一击,对方就是死了残了,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众人看到这切磋交流已变了味道,完全成了以命相搏的生死之战,无不惊呆在了当场。 陈老爷子和林宗主也是始料不及。就在林无双见势不妙,担心失去了控制,后果难以想象,可他刚要发声阻止。 战况已骤变,马奴见对方露出破绽,误以为抓住了难得的机会,只要打上对方一掌,无需用多少力,便可被判定为胜利一方。 哪里想到,就在马奴的掌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躯体,自己的前胸却完全暴露在了对方拳下,此时的杨晶,已将自己全部的内力聚在了右手之上,只见他面目狰狞,右手青筋暴起,拼尽了全力,一拳轰了出去。 四周一片惊叫声。这可是圣武宗的必杀之招,宗内多次告诫弟子,非到危难绝境,不可轻易动用此招。 可杨晶却用在了与同宗的切磋比试上。 杨晶这一拳如果真要落在马奴身上,非将他的前胸打塌不可。 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惨剧即将上演,根本无法避免时,奇迹却令人难以置信地出现了。 当杨晶这一重拳即将打到马奴前胸时,马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收手。 在正常情况下,面对正面来袭,无非是向后、或向左右两侧躲闪,可马奴却是向上,他的身躯象一支射向天空的利箭,垂直跃起,刚刚好,躲过这来势凶猛,力达千斤的一拳。 紧接着,马奴在半空中翻转身躯,竟然越过杨晶的头顶,横着飘移到了他的身后。 就在马奴双脚落地的同时,他顺手轻轻一挥,就扫在了杨晶的后脖颈之上。 发现对方出手狠辣,似将自己视为了仇敌,马奴下意识地想着以牙还牙,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杨晶。可他瞅了眼陈爷爷,暗暗叹息,毕竟是同门,今后还是自己的晚辈。 只得收回了大部分力道,只是轻轻扫了一下,否则,杨晶哪里还能留得命在。 剧情如此反转,令所有人无不咋舌,许多圣武弟子惊呼道: “纵天无影!” “对,这就是我宗的‘纵天无影’绝技!” “他...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练成,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的确是圣武绝技“纵天无影”。前不久,在与周桐交手时,马奴曾使用过,马上就被周桐知道了他与圣武宗有着传承渊源。 因为这“纵天无影”在宗内是人人知晓,但却没有几人能真正习得掌握了它,在实战中运用自如者,更是寥寥。 因为要想习得“纵天无影”,不仅要有宗内名师传授,更须有极高的天资。 历代圣武门人,一共也只有三人真正掌握了它,其中就有四代传人陈耕、陈老爷子。而五代、六代弟子中,目前尚无一人真正习得,就是现任宗主林无双,也只是刚刚上手入门,还无法用于实战。 人们怎么也想不到,马奴不仅学会了,还能用于实战。 在众人眼中,杨晶败了,他败得是这么彻底,要不是马奴手下留情,杨晶绝对难逃一死。 但杨晶所受到的屈辱,比受伤,甚至死亡还要难以忍受。他不甘心,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管在众目之下,自己实实在在挨了对方一掌,而且对方还未用全力,只是点到为止。 此时的杨晶已输红了眼,就在他不管不顾,还要冲上去与马奴生死相搏时,被陈老爷子大声喝止了: “住手!” 老人家转目看着林无双,林宗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爱徒确实败了,他极不情愿地当众宣布道: “这一场马奴胜出,下面,你们六代弟子中,还有谁想与马奴切磋交流?”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林宗主也多少显得有些尴尬,自己带来的多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宗内的六代精英啊,竟然再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来了吗? 他扫视了一遍那十几名圣武弟子,看到个个低着头,缩着脖子,没有一人有意出战,便只得无奈地说道: “如果再没有人想与马奴比试,那马奴入宗后,就归为五代传人,今后便是你们的......。” 就在这时,下面传出了一个多少有点胆怯的声音: “宗主,要不我来试试。” 紧接着又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算我一个,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落败嘛,再说了,输给小...小师叔,也不算丢人。万一要是赢了,还能多出个小师弟,这场比试怎么着也不吃亏。” 第87章 拜见小师叔 “好、好,你们谁先来?”林无双总算松了口气,六代弟子中的最强者,自己的首徒杨晶,都败在了马奴手下,他也不寄希望于这两个弟子能赢,只是这马奴一战就震服住了宗内所有弟子,这也有点太...太那个了。 门下弟子学艺不精是一回事,但不敢应战则是另一回事了。技不如人,还可下功夫再勤练苦修,而且还是输在了同宗手下,不算丢脸。 可在关键时刻,个个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应战,那只能说明本宗弟子个个没有了雄心和斗志,在品行上出了问题。 当这一胖一瘦,两名圣武弟子还在商量着谁先上场时,马奴却意外地开口说话了: “陈爷爷、林宗主,切磋是为了助兴,象这样比来比去的,那饭菜都凉了,这可就有点偏离初衷了,奴儿认为......。” 马奴还没把话说完,林无双就误以为马奴是不想再比下去了,这也算是给自己及众弟子一个台阶下,赶忙接话说道: “既然马奴不想再比下去了,那我们还是先喝酒吧,这样我们也可多敬陈师叔一杯。” “林宗主,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说,为了节省些时间,不如他们两个一同上吧,我们一局定输赢。” “啊......?!” 所有的人,都被马奴这一提议惊呆了。 云壁寨的兄弟们,听到马奴这么说,全都傻了眼,一个个双目圆睁,满是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寨主,难道是寨主说走了嘴或是一时晕了头?否则,怎么可能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和主意来。 虽说刚才侥幸赢了杨晶,但大家看得出,若论功力,对方并不弱于马寨主。现在却要以一敌二,这可是自找倒霉,自寻苦吃,基本上没有取胜的可能。大家都在为马奴寨主担忧,捏着一把汗。 而圣武弟子们却个个恼怒异常。这个马奴也太猖狂了,竟敢提出以一对二,就算你得到了师叔爷的真传,那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六代弟子当回事儿了。 现场这些圣武六代弟子中,头脑冷静些的,却也暗自窃喜。这个马奴确实得到了圣武真传,杨晶既已败在他手下,那一对一地比试,同代弟子中,很难有人能胜过他。 但以一对二,他却绝无取胜的可能。哈哈...那今后大家就不用尊其为师叔,反倒要叫他小师弟了。 此时的马奴,却是一脸的平静,只等着陈爷爷和林宗主发话。 他自己主动提出这一令人匪夷所思的主意,并非是一时晕了头,更不是狂妄自大,他自有他的道理。 刚才杨晶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其他圣武弟子的脸色和眼神,马奴从中知道,他们没一个对自己服气的,那好,自己这个师叔是当定了,既然说不服你们,那就打服你们。 至于是否能战胜对方二人,马奴并不怎么担心。在和杨晶对阵时,他已察觉出,自己的内力稍逊于杨晶,在招式技艺上也不如对方娴熟,但自己体能确与常人不同,特别是自己的反应速度、飞跃腾挪和躲闪能力,则远远超过了对方。 如此一来,对方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眼中,好似蜗牛爬行一般,也正是依靠自己这异常的体能和双方的差距,才将杨晶轻松击败。 只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不与对方拼内力,那就可立于不败之地,就是以一敌二,也不会落败。 听到马奴提出要以一对二,一局定胜负,陈老爷子好像并不怎么感到意外,那张老脸上还是保持着一抺微笑,本就如沟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些。他没有开口表态,只是默默地瞅了旁边的林宗主一眼。 此时的林无双,却是喜怒交加。 他喜的是,马奴自己居然提出,要以一对二进行比试。自己的爱徒杨晶败在马奴手中,实在是有点冤,若以实力而论,应当杨晶赢才对。 现在以二对一,自己的弟子有着绝对的把握取胜,这也就避免了大家在辈份和称呼上的尴尬,他由此而喜。 而他怒的是,这个小马奴竟然丝毫不把自己的徒弟们放在眼里,这也说明他对自己这个宗主也是不恭不敬,真是个狂妄自大,自不量力的小子,今后入了宗门,不论是作为自己的师弟还是师侄,非得严加管教不可。 在林宗主的点头同意下,马奴站在了两名圣武弟子的对面,他略微躬了下身子,说道: “你们先出手吧。” “让我们两人一起上,是你提出的,现在让我们先动手,也是你说的,这可怪不得我们以多胜少。” 那个大胖汉子说着,已挥起碗大的拳头,向马奴打来,另一位瘦高个子,也扑向了马奴。 马奴冷笑一声,他并没有马上动作,只等到两人距自己还有一步之遥时,才猛地闪身。 眼前的目标突然不见了,这一胖一瘦两人,差点撞到了一块儿。他们四下寻找,发现马奴已站在了三丈开外的地方,便转身又扑了上去。 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一个在前,两个在后,马奴身轻如燕,来去从容,加上厅内本就不宽敞,马奴只能是不停地左右躲闪腾挪。而后面的两人可就惨了,真是三步一回头,两步一踉跄,就好像两只乌龟在追赶一只机敏的小兔。 半刻钟过去了,后面的两人,虽费尽了力气,也无法伤到前面马奴分毫。有一次好不容易将马奴堵在了墙角,再无处可躲,没想到马奴却纵身一跃,竟从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这样又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俩人已是累得浑身冒汗,气喘吁吁。 此时的马奴,更加自信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才真正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完全可以轻松击败这两名圣武弟子。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马奴猛地向一侧闪身,便贴近了那瘦高个身边,还没待对方反应过来,挥手便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 随后他一刻不停,猛地纵身,又是那招“纵天无影”,只是这一次飞得更高,马奴的身姿也更加飘逸潇洒,在落地的瞬间,马奴在大胖子背后轻轻地打了一拳。 目睹这一切,就连林宗主也再无话可说。切磋比试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弟子们,还不知会出什么洋相,丢多大的人。 林无双对那些傻站着发呆的圣武弟子们说道: “还不过来,拜见你们的师...小师叔!” 第88章 陈爷爷的心愿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那个大胖子首先出列,向马奴一躬身,嗡声嗡气地说道: “弟子何大壮拜见马师叔,谢谢小师叔手下留情。” “弟子张诚拜见小师叔。” “拜见马师叔。” “拜见小师叔。” ......。 接下来,圣武宗的六代弟子们,不论是否愿意,也纷纷向马奴施礼。 当晚,陈老爷子将马奴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想着在这云壁山多住些日子,但现在不成了,无双他们此次专程前来云壁山,就是要将我接回宗门的。” “爷爷,都是奴儿不好,在苍松山,与周桐无意中说出了您在云壁山上。” “这不能怪你,我因双脚致残,不愿现身,已有十多年了。可人老了,总是要叶落归根的,是到了回归宗门的时候了。” 老人慈祥的目光望着马奴,面露满意之色,继续说道: “今天你的表现不错,没给爷爷丢人,但也暴露出了自身弱点和不足之处。你虽依仗自己的天赋异能战胜了对手。 但也要承认,你虽任督二脉已通,但内功修为还远不如他们,特别是那个杨晶,少说也有二十年的修练和积累,已达到了八品中上级别,而你还在三、四品之间。” “差距有这么大吗?”马奴似有不服,轻声问道。 “唉,只多不少,但这并非你不努力、不刻苦或天资不够所致,一个武者,要想提升自己的内力修为,需要时间啊。 而你开始修练至今,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要是没有天资异能,连三四品都高不可及。” “难道奴儿就没办法在内力修为上赶上他们吗?”马奴心有不甘地说道。 “这正是爷爷叫你来的目的。如果依寻常路径,正常修炼,就算你天赋异禀,要达到九品巅峰,少说也需二、三十年之久,可从现在起,就有许多大事要奴儿你亲力亲为和勇于担当,真有点来不及啊。” 老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更显凝重。他对马奴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圣武宗第五代传人,也是我陈耕的关门弟子了,为师总要为你做点什么。” 这可是陈老爷子第一次以马奴的师傅自居,但这种关系上的变化并没有在马奴心里引起任何波澜,反倒觉着还没有过去俩人以爷孙相称更亲切些。 “奴儿,你转过身去。”老爷子淡然说道。 马奴没有多想,十分顺从地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老爷子坐了下来。 可就在马奴还没弄明白爷爷为何要自己背对着他时,突然,陈耕出手如电,马奴数处穴道瞬间就被封住,丝毫动弹不得,也无法开口说话。 而陈爷爷,现在也可叫师傅的那双老手,已紧紧地贴在了马奴的后背之上。 一股热流从后背上的大椎穴和命门穴,缓缓进入了马奴体内,开始时,他还只是感觉浑身燥热,咽喉发干,可没过多久,内腑中便如波涛汹涌,整个身躯似要爆炸一般。 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马奴全身,衣衫很快便被湿透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俩人才脱离了接触。老人用颤抖的手,吃力地解开了马奴身上的穴道。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马奴转过身,发现老人面色苍白,一副疲态,看上去,竟比刚才衰老了许多,惊恐地问道。 “天明后,我就要随无双他们,回圣武宗门颐养天年去了,这也是爷爷或为师,能为奴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积累了五十多年的内力修为,在爷爷这残体之上,已无多少意义,输入到你的体内,还可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好在我们同修圣武,渊源一致,爷爷的内功修为,输入到你的体内,也不会出现多大的排异。 但也需你近期加倍苦修,融会贯通,将其纳为自己的内气和内力,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半年后,你便可登顶九品。” 马奴此时也已体察到了自己内腑股股热流在奔腾,周身充满了力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激动的同时,也是万分焦虑。突然,马奴猛地跪在了地上,向着陈老爷子边叩头边说道: “爷爷,您将毕生修为就这么着传输给了奴儿,那...那您今后就如同常人一般,要是碰到了什么危险,有个什么好歹,这可就是奴儿的弥天大罪啊!”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心甘情愿,主动跪拜的第二人。前一个是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的魏老爹,这次是陈爷爷,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这两位老人,值得他拜,也值得他用毕生之力给予回报。 陈爷爷兹祥而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抺微笑,说道: “奴儿放心,爷爷双腿已残,早就无法外出行走,不会碰到什么风险的,而且今后回到了宗门,自有众多弟子在身边护卫,绝不会出事的。” 老爷子轻轻摸着马奴的头,继续说道: “奴儿你虽年少,但胸怀宏图大志,骨胳经脉奇异,今后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将我毕生修为转付与你,这么做,物有所值,十分划算,哈哈哈。” 陈老爷子的笑声不大,其中有着悲情和无奈,但更多的是心愿完成后的欣慰。 “可爷爷您...您的身体健康,会因失去了内在修为而受到严重伤害,奴儿实在是对不住您......。” 马奴望着老人那毫无血色的脸,焦虑万分地说道。 老人轻咳了数声,说道: “不打紧的,爷爷还可恢复些内力,足可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奴儿,我们爷孙明日就要分别了,今后能否再见,也是未知之数,有两件事还需你来完成,这就算是爷爷对你的嘱托和要求吧。” “爷爷您说,别说是两件了,就是二十件,二百件,奴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一定全力办好,以报爷爷的恩情。” 陈耕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一件是我宗内之事。按惯例,明年将召开五年一次的全国武林大会,各宗各派、各个武林世家,和江湖上的各类高手都将与会,他们会在比武台上争夺更好更高的名次,以提升本门地位,扩大在江湖、武界的影响和声望。 自我圣武开宗,已近百年,最好的名次是排在第五。 进入前三甲,这是我圣武宗所有传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第89章 托王爷的福 陈老爷子满目期待地望着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接着说道: “届时奴儿一定要以圣武弟子的身份,登台比武,凭借你的天赋异能,加上我圣武绝技,争取进入前三名,进一步提高我圣武宗的威望。 这是我身为圣武传人,多年来的心愿,只是自己双腿已废,错过了两届,现在这一重任就交到了你的手里,落在了你的肩上。” 陈耕又说道: “还有一件私事相托。我膝下只有一子,十年前,儿子儿媳在铲除潜入我大夏的东倭武士时,不幸双双而亡。 他们留有一个女儿,叫陈灵儿,当时才五岁。因我那时刚刚遭人暗算,废了双腿,无法外出寻找她,我与自己的宝贝孙女灵儿,从此就失去了联系。 如果她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应当就在鲁州一带,奴儿你有机会,一定设法前去寻找。 因分离时间太久,灵儿现在相貌如何,爷爷也无法说得清楚,但她左耳后有一粒小红痣,这也是唯一可证明她身份的特征了。如果上天有眼,找到了她,请代爷爷好好关照于她。” “爷爷,您放心,这两件事,奴儿记下了,必将竭尽全力,在擂台之上赢得三甲,寻找到灵儿送到爷爷身边......。” 陈老爷子只是频频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天刚刚亮,陈耕陈老爷子,就要随自己的师侄、圣武宗现任宗主林无双及一众弟子回归宗门了。 就在将老爷子抬进那顶大轿,双方要分手告别时,林无双将前来送行的马奴拉到了一边。 他已从陈师叔那苍老疲惫的样子和马奴目露精芒的神态,发现了异样。在他们俩人之间,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只有十六七岁,本应是自己晚辈的小师弟,其内力修为,一夜之间,突然暴涨,现在已与自己不差上下了,而陈师叔他老人家......。 一个人将自身的内力修为传输给他人,这种事确有耳闻,但从未亲眼见证过,也是圣武开宗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就是放眼整个大夏武界,也极少有人愿意这么做,更难以做得成。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将来的成就真是不可限量。相处得好,他将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必能发扬光大本宗。要是搞不好......。 想到这儿,林无双贴近马奴,小声说道: “小师弟,此次相聚虽短,愚兄已知师弟天资异常,并深得陈师叔真传,将来定可光大我圣武宗,可以说是我们五代传人中的翘楚和希望所在啊。” “宗主师兄过奖了,不论归于哪一代,在下都是圣武宗的新人,今后还需宗主师兄多多关照,只希望在宗内众人心中,不要将马奴视为外人便好。” 林无双听出了这话明显带有怨气,脸上不免现出了尴尬之色。他马上悄声回应道: “众弟子初次相见,知道你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师叔,难免有些不服,还望小师弟多多体谅。 但经过昨天的切磋比试,小师弟的功夫身手和人品已彻底征服了他们,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更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你虽年纪小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但从辈份上论,你就是他们的师叔,他们也是你的晚辈,师弟放心,今后,他们必会诚心敬服你这位小师叔。” 马上就要下山出发了,林无双又拉起马奴的手,说道: “分别之时,愚兄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从今往后,请小师弟将圣武宗当作自己的家,将大家视为自己的亲人。只要有机会,希望你能尽早回家看看。” 就在陈老爷子将一身功力输到马奴体内时,远在六百里之外的帝都,叶鸣突然感受到自己全身燥热,似有什么力量在自己体内不断涌动,久久难以入眠。 他在纳闷不解的同时,也在灵间仔细查找和追寻着, 能使自己体内如此不平静的,除了自己的原因,那就是远方的马奴了,他一定是又碰到了什么重大事件,是危难?还是什么机遇? 很快,他脑中就有了信息和答案。 真没想到,同为穿越者,那个与自己心意相通,但从未谋面的马奴,竟有如此好的机遇,还只是一个与自己同年的愤青,其内力修为就将达到九品巅峰了。 将来他在江湖上定可大展神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他在为马奴高兴的同时,内心也有了更多的问号,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心念相连,彼此感应的马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与对方早日相见的心情和渴望更加迫切了。有了这种心绪,他整夜都难以入睡。 天一见亮,叶鸣就起床洗漱。刚在佣人的服侍下吃过了早餐,就有人来报,说义王府传来话,要公子前往府中。 “是郡主要我去吗?”叶鸣脱口问道。 那传信的下人强忍笑意,回答道:“这次真不是静安郡主,是老王爷要公子前去。王府来传话的人还说,王爷有要事,耽误不得。” 叶鸣略感失望,静安那丫头还真能忍得住思念之情,竟有十多天了,也没有设法与自己相见。 可他突然又意识到,老王爷何等尊贵,绝不会无缘无故要自己过府,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有要事与自己商谈。 他赶忙放下手中碗筷,赶往王府。 “你小子,虽身负奇才,更是连连走狗屎运,真是干什么成什么,就是有人与你为敌,想着收拾整治你一番,也均遭到了苍天报应。哈哈...” 还没等叶鸣上前请安,老王爷就开心地调侃道。 “王爷,您这话在下可不敢当,叶鸣从小就没有那么多好福气,如果说现在有了,那也不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而是托王爷的福,得到了您的关照。” 叶鸣这张嘴,恭维人,说漂亮话,在这大夏朝,真也是无人可比了。 老王爷捋了捋自己黑白相间的胡须,很是当真地说道: “你不仅从破产的边缘,将整个叶家拯救了出来,还弄出了神泥和神漆,现在又在大清河南岸盖出了上百座宅院,白花花的银子赚得盆满钵满,这还可以说是你才华横溢,聪明过人,抓住了商机。 可你的商队频频遭山匪打劫,却常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秘陌生人相助。 还有你那个哥哥叶雄,和安国公那个废物世子冯文凯,一心想着将你整垮撂倒,可到头来,他们不仅未能如愿,反倒是自己遭到了反噬,被神秘侠客痛揍,现在都成了废人。” 第90章 再次觐见 老王爷继续分析道: “这要是你叶鸣采取行动,报复所致,也还说得过去,可刑部和督府有关衙门查来查去,几起事件均与你没有丝毫关联,特别是冯家和刑部的那个陈宏光,可以说是动用了一切力量和手段,最后只能证明这些事与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这不是上天对你叶鸣的眷顾,对叶雄和冯文凯这两个与你为敌者的惩罚,又会是什么? 现在人们都在私下里议论,在帝都,不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个小叶鸣,得罪了他,是要遭天谴的。 你要说自己这不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那就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哈哈哈......。” 叶鸣听后,心中不免一惊,幸好自己和马奴没有相见,否则,保不准就会被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抓住了把柄,那可就不好办了。 他赶忙说道: “这也不见得就是天意,或许只是碰巧,如他们平时不检点,得罪了人,人家找上门来报复......” “别管这是天意还是碰巧,终归都发生在了你小子身上,算是交了狗屎运。 此事以后再谈,现在你就随本王进宫见驾,圣上要私下里召见你这个小商贩。” “圣上要召见我?!” 叶鸣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举止失措,一时没了反应。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赶快收拾整理一下这身衣装,将自己捯饬得整洁中看些,要是碍了陛下的眼,有你好果子吃。” “不知陛下召叶鸣进宫,有何要事,还请王爷事先透露一二,在下也好有点准备啊。” “皇上叫你去,你去就是了,至于有何事,本王也不知道。” 一路上,叶鸣忐忑不安,暗中琢磨,上次被召进宫,皇上是为了要那神泥,神泥商号虽少了些利润,可自己也赖了皇上一幅亲笔题词,挂在了商号门头。 这看似吃了亏,其实自己可赚大发了。有了这道护身符,从此在世人眼里,自己妥妥就是大夏头一号的皇商,再无人敢于招惹,不论做什么生意,都是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 那这一次,皇上又是为何要召见自己?难道又对自己有所求? 对,一定是如此。否则,高高在上,手握大夏万里江山的当今圣上,怎么可能会想起自己这个小商贩,还要单独召见。 来到皇宫,早有一名太监等候在那里,道: “王爷、叶公子,陛下今儿要在东暖阁召见二位,请随咱家走吧。” 上次觐见,是在勤政殿,今天却在更里面的东暖阁,那儿可是皇上读书批阅奏章的地方,一般是不召见外臣的。义王爷还说得过去,可自己只是个布衣商贩,连个外臣都算不上。 心生疑虑,可又不敢多嘴相问,只能是随着那名太监的碎步,向里行去。 高大的殿宇,笔直的道路,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 天已入秋,宫内树木金色灿灿,除了偶有知了叫声外,整个皇宫内,异常地宁静和肃然。 东暖阁介于前后宫之间,再往后,通过一个不很大的宫门,那可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其中居住着皇上的众多嫔妃和宫女,除了皇上外,对其他男人来说,里面就是一片禁地。 “草民叶鸣奉召觐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叶鸣一迈进东暖阁的门,边说着觐见之语,边屈膝跪在了地上。有了上次觐见皇上的经历,今天也算是熟门熟路,不怎么紧张慌乱了。 坐在御案后,正批阅奏章的当今圣上肖天望,并未抬头,只是对一侧的值守太监说道: “给皇叔看坐。” 随后一双锐目望向跪着的叶鸣,说道: “你也起来吧,今次是私下相见,不必拘礼。” 皇上上下打量着叶鸣,不易被旁人察觉地微微点着头,暗想,这小子,一年多不见,不仅长高了许多,面目也出落得更加英俊了。 “朕听说你将大清河南岸开发了出来,盖起了不少的宅院,还出了个限购规定,搞得满朝文武和帝都的那些商贾世家,都忙着卖旧宅,买新宅,此事是否属实?” 听到皇上如此不冷不热,不褒不贬地发问,不仅是叶鸣,就是老王爷心里也是一惊,难道此事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叶鸣虽感吃惊,但也不怎么慌张。在进宫的路上,他就反复琢磨,已判断出圣上今天召见,八成与大清河南岸的开发项目有关。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难,自己的神泥和神漆两家商号,已被皇家薅过一次羊毛了,总不能再薅一遍吧?那只能是南岸开发区了。 叶鸣对此多少也思考了些应答之词。 果不其然,现在圣上一开口就提及了此事,叶鸣顺口就回答道: “启禀陛下,确有其事。 草民去年发现,大清河南岸,道路不通,寸草不生,是一块荒无人烟之地,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开发利用,实在可惜。 就咬牙集中近年来赚到的所有银两,设法将南岸的荒地买了下来,建了桥,修了路,将两岸连为一体,计划建些房屋宅院。 这样不仅使帝都那些富裕之家,有了更多的休闲度假之所,也为广大底层百姓提供了打工挣钱,养家糊口的岗位和机会,使他们能够平安过日子......。” “那你叶鸣在这件事情上,一定又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从陛下那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只听得他继续问道。 叶鸣赶忙回答道: “启禀圣上,总体上说来,这应当是个能赚钱,有利润的项目,只是前期投入太大,周期又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回本,但再往后,情况就会好些。” 叶鸣看似随口而出,其实这也是他早就琢磨好了的回答。他怕的就是皇上现在就开口向自己要钱或借钱,实话讲,现在商号的现金流已十分紧张,可经不起皇上再薅一把了。 可能是叶鸣这一答复,真的发挥了点作用,皇上再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叶鸣聪明睿智,机敏非凡,确是一经商奇才。但你年方十六,就陷身于商贾之中,实在可惜了些,你为什么不勤奋读书,经科举,步入仕途,这才是一个有为青年的正道。 还有,将来你有了家室妻儿,还象现在这般,整天在外忙于商务,这可不是个长远之计。” 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向自己提出过这样的劝告,包括老王爷,自己也不知回复过了多少遍,现在陛下竟也提及此事。叶鸣只得再一次答复道: “草民可能命中就与读书和功名无缘,从小虽说家境还算不错,可就是厌烦读书写字,一看到书本和那么多的经典就头痛,更别说参加各类考试了。” 第91章 商贾之子 叶鸣看似十分无奈,可也没有丝毫真正后悔的色彩,他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 “唉,命中没有,不可强求。既上不能达,只能求其中,甚至落其下,好在草民还有几分经商的天赋,也算有了养活自己的本事,再努力些,也还能为我大夏做些贡献,为陛下尽表忠心。 关于更长远的事情,草民目光短浅,还没顾得上考虑。” 听到叶鸣如此回答,皇上一时无语,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但也是聊东问西,没有了主题。 没过多久,这次觐见就算结束了。 叶鸣随着老王爷出来,一路无语。 毫无目的叫自己进宫,又莫名其妙地让自己出宫,他真不知皇上为什么在百忙之中要召见自己。 话是说了不少,可既没道出圣意,也没下圣旨,整整一个时辰,基本上就是闲聊,这既不符合常理,也不是陛下往日的行事作风呀。 而老王爷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但他心思沉稳,行事缜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一声不吭地前行。 就在叶鸣与老王爷刚走出东暖阁,里间的门帘一挑,明月公主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正宫皇后崔丽娘,缓步走了出来。 “丽娘,你也听到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求上进,一心只想着在商界厮混。” 崔丽娘秀眉微蹙,轻轻叹息道: “一个不入流的商贾之子,实难进入皇家,招为驸马。 可是明月这丫头,心里有了他,别人就再难入她的眼了。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神色变得严肃了些,正言道: “不论男女,生在帝王家,都有其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义务,就是婚姻,也要服务和着眼于巩固江山,平衡朝政,而非个人私事,更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爱慕而定。 幸好我大夏目前外无强敌环绕,内部也算政通人和,这才无需将明月这丫头用来联姻。 但在婚姻大事上,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目前这局面,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叶鸣须改弦更张,设法在众臣和世人眼中淡化其商贾身份,洗掉全身的铜臭气。 然后经科举,入仕途,博得个光鲜耀眼的官职,方有资格招为驸马,进入皇家。当然,这只取决于这小子自己的态度,只要他愿意,其他的事都好办。 二是如果叶鸣决意在商界混迹一生,那也只能由着他去了。明月另在王公世家挑选物色一中意的,招为驸马。如果她自己选不出,那就由朕为她指婚,年纪不小了,不能总这么拖着。” 后宫,凤仪殿,明月公主秀眉紧锁,目露怨愤,而心里更多的是惆怅。 母后一番话,使她满怀希望的心顿时跌落冰窖,冷得发抖。 好你个叶鸣,心里只知有银两,不知有其他,竟将本公主的一片情意视做无物,面对父皇的暗示劝告,还敢装聋作哑,不愿弃商从政,为两情相悦,相互厮守创造条件。 难道本公主这皇家贵胄,火一般的情意,和...和这娇艳柔美的身子,还不值得你叶鸣做出这么一点点改变吗? 弃商从政,成为皇家驸马,这是多少商贾之人做梦都难以求得的事,没想到你叶鸣却不屑一顾。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确实没有察觉和理解父皇的深意? 对,有这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出父皇劝他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真正用意! 明月不理解,也不甘心,她必须要弄明白叶鸣对自己的态度和情意。 近年来,随着年龄增长,明月公主情窦已开,对男儿的兴趣和注意力也与日俱增。虽说不少王公世家和权贵,总是想方设法将未婚子侄推出来,在自己面前露个面,说上几句话,可到现在,竟没一个能入自己眼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个叶鸣,还是这么一个倔犟的小商贩。 决不能就此罢手,一定要让这个叶鸣知道,本公主对他的这一片情意,叫他切莫错过机会,令俩人遗憾终生。 可自己贵为公主,又是为了这种事,怎可主动约见于他,又怎么能开口向他表白? 明月苦思良久,突然秀眉高挑,对身边的宫女说道: “备车,本公主要去大清河别院小住数日。” 叶鸣从宫中出来,一直忙于自己名下几家商号的事务。在他心里,此次皇上召见,只是以为自己在大清河南岸项目的开发上,赚了钱,发了财,想着要薅羊毛,却被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蒙混了过去,此事暂时可告一段落了。 眼看就要进入深秋,再过些天,就无法在外施工了,可自己招募了这么多的劳力怎么办,特别是上百名的泥瓦匠,在自己的指导下,经过一年来的实践锻炼和培养,已成为难得的建筑人才,一旦辞退流失,来年开春,很难再寻找回来,可如果......那只能是白白养着这么多人。 一定要有他们冬季也可做的事情,自己不能白白养着这么多的人。 想来想去,叶鸣有了主意,那就建造些前世的温室大棚吧。 到了冬季,这些难得的建筑人才,就在温室中种植各类蔬菜,因为突破了时节气温的限制,是反季节蔬菜,在市面上,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特别是对那些权贵富豪而言,在冬季能吃上新鲜蔬菜,多花几个子儿,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一来,自己的商号能赚到更多的银子不说,这些劳工的收入也更丰厚,他们的日子过得会更好。 到了来年开春后,再让他们去建造房屋宅院,保证全年有活儿干。 建前世那种温室和大棚,对叶鸣这个穿越者来说,绝非难事,特别是他已烧制出了玻璃,盖温室,种蔬菜,更是小菜一碟。 而且围着新区盖上一圈温室,既可在冬季搞种植,又形成了一道围墙,能更好地提升新区的安全性和品质。 说干就干,可就在叶鸣一门心思设计绘制温室的图纸时,突然有人来报: “少...少家主,刚刚大清河南岸新区,有人骑马来报,说明月公主住进了别院,她有事要您去一趟。” 自从大少爷叶雄成了个废人,终身只能在床上苟活后,虽然家主叶震天,还没有在全族公开宣布叶鸣为自己的继承人、叶家未来的家主,但叶府上下,心知肚明,这是不二选择,私下里都已改称叶鸣为“少家主”了。 第92章 不愿入朝做官 现在已过了避暑度假的季节,明月公主却去了别院,还让自己去见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叶鸣虽有些不解,但这可是当朝公主,又是位绝世大美人儿,虽百般思考,自己并不想做她的驸马,可也万万怠慢不得。叶鸣赶忙让人牵过一匹马来,一路狂奔,赶往大清河开发区。 “在下一接到明月公主传来的信儿,便一刻不停地从城里赶了来,不知公主有何事交由在下办理?” 叶鸣说着,似要行礼,可到头来,却也只是微微躬了下身子而已。 明月公主心里满是幽怨,你这个臭小子,总是对本公主不冷不热,似恭非恭的。 可明月一想到其他公子哥在自己面前那种曲意奉承,卑躬屈膝的德行,个个像公公太监一般,她反倒对叶鸣这样子十分地喜欢。 叶鸣虽谈吐文雅,身躯体态也不很威武雄壮,但其内心却极具男儿气概,和这样的男儿相互耳鬓厮磨,长相厮守,那才是自己心底的梦想和渴望。 只见明月双目传情,红唇微动: “坐下说话吧。” “在公主面前落坐,有违规制。叶鸣不敢。” 明月小嘴一撅,少有地娇声说道: “让你坐你就坐,啰嗦个什么,还不知道你,表面上看,对本公主恭恭敬敬,可内心里总想着平起平坐,甚至还想...还想压上一头。我说的没错吧?” 说完这语意隐晦的话,明月不禁也是秀脸微红。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着这小子的面,竟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来。 “岂敢,在叶鸣心里,您贵为公主,貌似天仙,绝不敢有丝毫轻薄怠慢的意思。” 可说着、说着,他还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明月对面。 “找你来,只是想知道,父皇前些天召见你时,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叶鸣一怔,原以为明月可能对这别院的建筑风格或内部布局有所不满,要自己重新修改完善。 说起来,整个南岸开发区内,这座最大的宅院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明月点银子,本就是赔本生意。 当然,自己从一开始也没想着从她身上赚钱,要的只是她这尊贵的公主身份所产生的广告效应,以便吸引众多权贵世家前来购买。 如果现在再改建和重新装修,又得投入不少,那整个宅院就等于是白白送给她了,少说也得十五到二十万两啊。 现在听明月公主问起皇上召见之事,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便回答道: “圣上召在下进宫,也没说什么紧要的事,只是想了解这南岸开发的进度如何,和在下从中赚了多少银子。” “父皇就没有再提及别的什么事吗?”明月急切地问道。 “还有就是,陛下想让在下参加来年科举,日后也好入朝为官。” “那你是怎么回禀的?”明月不禁脱口紧紧追问道。 “我只能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态度,否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呀。”叶鸣正声回答道。 “你具体是怎么说的嘛,快给本公主说说。” 明月更急切了,她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叶鸣,等待着回答,生怕漏掉一词半语。 叶鸣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觐见皇上时的实情,述说了一遍。最后,他还对明月进一步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愿: “我从小就对步入仕途为官,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对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口是心非、尔虞我诈、结党营私等,这些数不胜数的官场陋习和潜规则,深感厌恶。 就算进入官场,能获得更大的权势,博得更显赫的功名,在下也不稀罕。” 随后,叶鸣莞尔一笑,一脸的自信和得意,接着说道: “好在本人还有些经商做生意的天赋,养家糊口,并无多大困难,同时也可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终生过那种随心所欲的舒服日子。” “可这商贾之道,毕竟是小路偏径,你就是终其一生,除了得到些银两外,也难成就生前事,身后名。” 明月秀脸上现出一抺不屑,反讽道。 “在这一问题上,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叶鸣冲明月笑了笑,只得表达出了自己的反驳之意。但话到此为止,他并不想再说下去,免得惹这位皇家公主生气,对自己生出不好的看法。 “难道你叶鸣对这一世间普遍认同的为人之道,还持有异议吗? 这可并非一人一家之言,更不是本公主这么认为,而是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都这么认定,商贾之人,终究难成大事。” 叶鸣听后,大为不爽,也再无法忍受内心的愤然。他略带怨气地阐述道: “文人志士和年轻才俊均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和终身理想,这没有什么错。 但如何达成这种人生目标,实现这一伟大理想,却绝不只有参加科举,入朝做官这一条道。 有了无数农夫耕种,大众才能吃饱肚子,不可谓不是为生民立命。 有了城中各类劳工杂役的辛劳付出,才使得城镇运转如常,万民生活安逸,这何尝不是为国为民开太平。 就是我等这些商贾之人,虽被权贵士绅鄙视为下贱和不入流,可要是没有我等这些下贱和不入流的商贩、生意人,物品必将难以流通,那田中之米如何入得城人口中?织坊之布,又如何为大众遮体? 芸芸万民,均有分工,任何生命生活所需,不分大小繁简,都应有人去做,缺少了哪一个都不成。 所以,在我看来,为官、务农、经商,并没有高下贵贱之分,只要尽心努力,均可做出一番事业来,也能为百姓做事,为国家效力,为陛下尽忠。而非只有入朝为官一途。” 明月公主久居宫中,虽饱读经书,但她听到的都是些正统说教和奉承之词,看到的也多是繁荣景象。 现在叶鸣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说了这么多,有的能理解,有的一时还听不大懂,但有一点她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在入朝为官这一问题上,这个叶鸣所说的,与父皇母后,与满朝臣子的说法各有不同,甚至是大相径庭。谁是谁非,哪方更占理些,明月现在也无法分辨出来了。 第93章 放公主鸽子 此时的明月公主,并没有因叶鸣这一套有违常理规范的理论说词,改变了自己叫叶鸣前来相见的初衷,反而更为明确和坚定了。 她偷偷瞅了一眼叶鸣那张帅得不能再帅的脸,这家伙可不只会经商做生意,还是个极善独立思考,不人云亦云,凡自己认定的路,便不顾一切,敢于顶风前行,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好儿郎。 至于他不想当官嘛,只要知道了父皇的真实目的,他也必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想到这儿,明月红唇轻启,切声说道: “你走什么路,往哪儿行,本公主不想管,也管不了。但你叶鸣可知道,历朝历代,帝王虽可容纳商家的存在,但却不愿与商人走得太近,更不会对其予以充分的信任,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难道你叶鸣就不明白吗?”。 叶鸣知道明月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一点儿都没错,但却并不认同,他开口说道: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我叶鸣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按自己的心愿行事,至于是否得到别人的信任与亲近,这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事。 如要追究起来,那也是对方的责任和问题,反倒是应当提醒他们,让他们改变一下自己这种已经习惯了的、陈旧的、错误的观念和看法。” 叶鸣虽为了不激化双方冲突,使明月更容易接受自己的观点,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从自己口中说出不敬之语,致使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用“他们”、“对方”替代了帝王、圣上和皇家。 但其意是再明白不过了。 “你...你......。” 明月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憋了好一会儿,情急之下,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让叶鸣也无法应对的话来: “你想过没有,作为一个商贩,不论你叶鸣如何优秀、赚了多少钱,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最终也无法被皇室所接纳,更不可能成为当朝驸马!” 此言一出,明月已羞得满脸通红,就是那白如玉脂的脖颈,也已变成了粉红色。 这不是明着向对方表白,自己想要人家做自己的驸马嘛。 身为当朝公主,明月一向高高在上,从不正眼看那些前来讨好献媚的权臣世家子弟。 哪曾想,今日当着这个不觉间,已在自己心里生了根的臭小子面,说出这番话来,情何以堪。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向,明月公主实在承受不了内心的尴尬和羞涩,她话音一落,便转身一路碎步小跑,进了内厅,将叶鸣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成为当朝驸马?!” 听到明月这么说,看到公主那逃一般离去的身影,叶鸣一时也惊呆在了那里,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早在皇上召见自己时,那无厘头的交谈,叶鸣已隐隐感觉到事有蹊跷。 今天,当他知道,明月公主邀自己前来并非是为了修缮这宅院,心里就明白了大概,必是皇家,特别是公主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月公主会以如此直白的言词说了出来。 公主竟然对自己有了那种意思。 但叶鸣在激动和得意之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明月身为公主,又貌美如花,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那些权贵世家子弟渴望得到的女人,更是各个家族梦寐以求的联姻对象,只要能与皇家结了亲,什么权力、地位、财富......,那还不是唾手可得。 但叶鸣可不这么想。自己穿越到这大夏朝,满目都是贫穷、落后和愚昧,真正让他喜欢满意的事物可以说寥寥无几。 在前世,作为一个激情充沛,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在他最为阴暗的心灵深处,有着某种欲望,但受法律、道德的束缚,根本无法如愿。可一来到这大夏朝,一切约束都没有了。作为一个男人,只要你有能力,有本事,有钱财,就可正大光明,合理合法地拥有许多个女人。两年多来,自己所接触相识的那些权贵和财阀,个个都是妻妾成群。 他们能如此地舒心爽意,自己有着超前的学识和异天的能力,有着数不清的财富,更可以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地度过一生,也不枉自己穿越千年,来这大夏朝一趟。 可自己一旦被招为皇家驸马,那就只能守着一个女人,抱着一棵大树终其一生,再不可染指其他美貌可人的女子,就是在床(笫)之上,也不能随性而为,只能当个伺候人的角色。这可是叶鸣绝不愿得到的结果,更不愿如此度过此生。 他暗暗自语道: “明月公主,实在对不起,你对叶鸣的情意,叶鸣深深感受到了,能得到你的青睐,叶鸣十分高兴,更是万分感激。 在这个世间,你明月可以说是最为高贵美貌的女子,可也正是因为这至高无上的地位,恕叶鸣不能答应你。 被招为驸马,说到底,也就是当你们皇家的一个赘婿和你明月个人的男宠。 这是我叶鸣不愿意,也绝不会干的,所以,只能是...只能是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明月进到内厅,胸中犹如闯进许多只小鹿,四处乱窜个不停,这使她久久无法平静。 明月认定叶鸣一旦领会了自己的心意,必会屁颠颠地跟着进来,千恩万谢不说,还会竭尽全力地表达出对自己的爱慕和倾心。 嘻嘻......。 她在等待着,等着两人当面捅破这层纸。她甚至想象得出,当自己表明倾心于他,要招他为驸马时,他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 可是,左等没来,右等还没来,难道这小子明白了自己的心迹,高兴得犯了傻? 明月再也忍不住了,便让丫环出去偷偷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那丫环就回来了,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 “公主殿下,外面没有人,那个...那个叫叶鸣的,已离开了别院。” “什么,他走啦?” 明月公主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作为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哪曾被人如此冷落过,那些权贵门阀子弟,见了自己,个个卑躬屈膝,阿谀奉承,都会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与自己多说上一两句话。 可这个叶鸣,竟未经自己点头同意,便独自走了。 想到这儿,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可她又无法当着丫环们的面发作,只能是在心里暗暗骂道: “叶鸣你这个臭小子,竟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可明月转念又一想,难道是他没有理解自己所说那些话的真实含意? 这小子那么的聪明和机智,怎么可能不理解、不明白其中的情意。 或许是他一时激动得蒙了头,失去了往日的水准? 唉......。 作为当朝公主,明月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放了鸽子,可她还是无法对叶鸣产生真正的怨愤,反倒有一执念闪现在脑中,这小子是个真爷们,本公主喜欢! 第94章 这叫温室 叶鸣象一只遇到猎鹰的小兔,慌慌张张从明月公主的别院逃了出来,回到叶府就闭门不出,免得再引起明月的关注。 在他看来,明月贵为公主,何愁选不到一个中意的驸马,这丫头对自己说出那些话,也是一时兴起,过几天自然也就忘了,以后还是好朋友。 叶鸣不愿成为明月的驸马,可他也不愿双方因此事就生出恨意,甚至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怨。 当他得知明月已离开别院,回到了宫中,这才悄悄赶到了开发区,去招集人手,开工建造温室了。 一车车神泥、青砖和琉璃运了进来,数百名泥瓦匠,按照叶鸣交下来的图纸,开始了建盖。 他们虽看不明白,东家这是要建盖什么,更不知建好后有何用途,但他们早已领教过了叶鸣的能耐,从不怀疑他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根据叶鸣“一定要抢在上冻前建好”的要求,昼夜不停地开始了施工。 没用几天,新区四周,就建起了许多中间没有隔墙的房子,其后墙还是双层,中间留有一尺多宽的空间。 最让人们不解的是,图纸中,这些房子都没有房顶,只是向阳的一面倾斜着,用木料做出一个个大小相同的长方形框架。 直到施工结束时,叶鸣才让人将烧制好的玻璃装在了框架之内。就这样,一排排玻璃盖顶的怪异房子,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可大家还是不知这样的房子能用来干什么,个个一头雾水,可又不敢多问, 叶鸣明知大家心中不解,可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一切都已建好,他让人在后面的炉口燃起了火,火苗带着腾腾热气顺着后墙的夹层,很快就烧热了整个后墙,房子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了起来。 叶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将大家喊了来,略带调侃地问道: “下面是肥沃的土地,上面的阳光可以直接照射进来,里面的温度可随意控制调节,只是多加一把柴还是少加一把柴的问题,外面储水池中有的是水,可以随时引入浇灌,如果需要,还可将各类肥料撒入其中。” 叶鸣解说到这儿,四下里扫了大家一眼,面露诡异的笑容,问道: “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下,你们能不能种出各类蔬菜来呢?” “啊!在屋子里面种菜?” “不可以吗?”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他们绝大多数人,从小就生活在以耕种为生的农家,对种菜这种营生自是熟悉,大家在这自己亲手建盖的房子里,四下察看着,仔细琢磨着,然后个个点头如捣蒜: “可以...应当可以,我们能...我们能......。” “哈哈......。” 魏冲大笑过后,直接宣布道: “那好,我们就叫这些房子为‘温室’吧。从今往后,每到冬季,你们就在这里面种植各种蔬菜,工钱不变。 来年开春后,再开工建造房屋宅院,如此一来,你们全年都有活儿干,每天都有收入,日子过得也会更好些......。” 叶鸣的话音一落,四下里就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对这些泥瓦匠来说,累点、脏点是本份,根本就不是事儿。可关键是一进入冬季,就没活可干,无钱可挣,养家糊口都难。 现在好了,每到冬天,就在这里面种各类蔬菜,成本虽高些,可大冬天的,就是那些王公贵族,土豪财主,又有哪个能吃到春夏秋才有的新鲜萝卜和白菜? 拿到城里去卖,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就是翻上数倍,甚至是十倍,都有可能。 这个叶鸣,真是天人下凡,有着逆天之才,什么主意和法子都能想出来。 在人们心里,这位年轻的东家,已开始演化为天神般的人物,普天之下,就没有他想不出的主意,办不成的事情。 就在叶鸣忙着修建完善温室,手把手教这些泥瓦匠如何在温室内种植各类蔬菜时。 又有家人从城内赶了来: “二少爷,不、不,少家主,义王府有人来传话,要少家主去王府一趟。” 前不久就叫本人去过,现在又...。这次一定是静安这丫头想本人了。 “这次一定是静安郡主找我吧?” 叶鸣想当然地认为这次一定是静安要与自己见面,心有所思,口中便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来人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小声回答道: “不...不是郡主,还...还是老王爷,他老人家要少家主过府一趟。” 啊!又是老王爷,难道还要带自己去觐见皇上不成,如此看来,那事儿还没有过去啊。 真是的,权贵世家子弟那么多,而且他们个个做梦都想当那个劳什子驸马,为何偏偏盯着自己不放,这可怎么办。 叶鸣真有点儿犯愁了,但也只得心事重重,忐忑不安地来到了王府。 “王爷唤在下前来,是否又要进宫去见皇上?” 叶鸣一进王府,匆匆行礼后,便急不可待地问道。 “怎么着,皇上不召见,本王就不能唤你小子来啦?” “在下可不敢如此想,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耽误了王爷和皇上的事,心里着急,话说得简约了些。” “年轻人遇事毛躁本属正常,但你叶鸣要想成就大事,就得事事稳得住心神,时时保持冷静清醒。这不是本王责怪你,而是在提醒你。” 说着,老王爷看向叶鸣的目光,少了些威严,多了点慈祥,他招了招手,继续说道: “好啦,你且坐过来,陪本王喝杯茶,聊聊天。” 叶鸣先是端起桌上已泡好的茶壶,为王爷斟上茶,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老王爷一侧。 老王爷满意地点着头:“你小子不仅身负奇才,还十分地乖巧,确是令人喜欢。” 可让叶鸣没料到的是,老爷子话题一转,竟然开口问道: “上次进宫,陛下对你可是恩宠有加,亲善得很。不知你对陛下的建议和劝告,现在可有最终的决断?” “王爷,关于皇上要在下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圣意,在下当时就如实奏明了皇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叶鸣从小不喜读书,只想着终身为商。 这也是您亲耳听到了的。叶鸣至今还是这一态度,今后也不会改变。” 第95章 绝不当驸马 叶鸣缓声回答道,他的语气平淡,可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般坚硬。 “你小子,真没听出圣上那些话的其他含意吗?” 叶鸣故作不解状,马上就接口回答道: “不就是要叶鸣通过科举,入朝当官嘛。这条路,在下真的走不了,也不愿意走。 王爷,说实话,就是参加了来年科举,在下也必是名落孙山,自己丢人现眼不说,还弄得皇上土头土脸,失了尊严。” “你呀,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圣上和娘娘,特别是明月公主,相中了你,想着要将你招为驸马。 只是你这商贾身份有违规制,这才要你小子弃商从政。只要你同意了,至于你科举是否能中,将来做什么官,这在皇家手里,并不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要招在下为驸马?这可不成,虽说明月公主人品高贵,貌美如仙,可在叶鸣看来,这绝对不成!” “?” 王爷那张脸满是疑惑,一双老眸紧紧盯着叶鸣,等待着进一步的回答。 “一来,人家贵为当朝公主,而在下只是个小商贩,地位卑微,天壤之别,叶鸣实在没有资格成为皇家的驸马。 二是叶鸣一心在商界求发展,绝不会为了被招为驸马,就放弃自己的志向,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参加什么科举,当什么官儿。 三是......。” 说到这儿,叶鸣脸上现出了红晕,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 “还有什么,为何不一并说出来?”老王爷追问道。 关于这第三点,叶鸣可不是不想说,更不是不敢说,就是再龌龊,他也要对这位老王爷当面讲明,这一点很重要。 只是为了能引起王爷更大的关注,使老人家记忆更深刻些,这才有意卖了这么个关子。 叶鸣英俊的脸上不仅更红了,还现出了诡异的神色,他小声说道: “成了皇家的驸马,便不能再有其他女人,那以后要是碰到其他中意的女子,可怎么办? 如果在下没有把持住,弄出点绯闻艳事来,那皇上和公主还不把我揍扁,甚至砍了头呀。” “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花花肠子。但你说的也是实情。 作为当朝公主的驸马,还要纳妾招妓,那皇家的尊严何在,公主又如何能忍受得了。纵观各朝各代,还没有哪位当驸马的敢于如此放纵自己的。” 听老王爷这么说,叶鸣心中暗想,那要是娶了你那宝贝孙女静安郡主,情况又如何,是否还能有别的女人? 但这话叶鸣可不敢说出口,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呀,王爷说得太对了,以后在下一定要有几房妻妾的,这倒也不全是因为在下好色。 王爷您知道,叶家只有我们兄弟俩,哥哥叶雄现已成了废人,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责任全落在了我叶鸣身上,以后多有几房女人,这不仅是个人心性喜好,更是我老叶家存续和发展的需要。” 老王爷听着叶鸣的申辩和解释,开始时还面目平静,甚至流露出了少许赞同的神色,可当叶鸣说到他不当驸马的第三点理由时,王爷那张老脸很快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叶鸣说完了,老爷子久久没有吭声,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静安得知叶鸣被爷爷唤到府中,便急匆匆赶了来。 望着宝贝孙女因心急和赶路,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珠,老王爷很是惊讶,他故带责备的口吻说道: “你已长大成人,还这般毛毛躁躁,急急慌慌的,这哪里像个郡主的样子,真是不成体统,以后断不可如此。” 老王爷用疼爱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孙女,接着问道:“今天来找爷爷有什么事吗?” “我可是您的亲孙女,难道来看望自己的亲爷爷,还要有个理由,得到召唤才成嘛。” 静安娇声说着,撅起小嘴,就依在了老王爷身边。 “听王府的下人们说,叶鸣那个臭小子进府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静安四下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叶鸣,小声向老王爷问道。 老王爷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这个从小一直在自己身边嬉戏的孙女,暗自感叹,这丫头,不觉间,就一天天长大,现在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确实到了思春和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老爷子调侃道:“你这哪里是来看望爷爷,八成是想与他相见的吧。” “爷爷...瞧您说的。不过嘛,这个叶鸣确是一个少有的英才,对静安也很好,仅他将孙女那大清河北岸的宅子置换到了南岸,就足足使孙女赚了或是节省了六七万两银子呢。与他相见,对他表示一下谢意,也是应该的嘛。” 老王爷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这个叶鸣确实不错,也正因为他能力非凡,才华出众,短短两三年,就在商界取得了巨大成功,赚得了数百万两银子,皇上和明月公主都看中了他,想要招他为驸马呢。” “什么,要招叶鸣为驸马?” 静安听后大吃一惊,倾国倾城的容貌瞬间就变了色。 “只是......。”老王爷还要继续说下去。 可这一消息已使静安急火焚心,不禁跳着小脚,迫不急待地追问道: “只是什么,爷爷您快说呀。” “只是这臭小子根本不把这驸马当回事,竟对皇上要他弃商从政,经科举,入仕途,以便成为当朝驸马的暗示和劝告,装聋做哑,不予答应。 由此看来,此事是否能成,也说不定,他是真不想成为明月的驸马啊。” 听到爷爷这后面的话,静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她内心马上又产生了疑问,喃喃自语道: “难道这个臭小子连明月姐姐都看不上吗?” 静安这瞬间三变的神色,哪里能逃过老王爷那双久经情场,老道无比的目光。 唉......。 看来这丫头的心已被那个臭小子彻底俘获,无法自拔了。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是自己这个老头子,看这小子都十分地顺眼,想着多与他来往,何况是明月、静安这样情窦初开的妙龄女子。 第96章 各怀心思 老王爷思考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那倒也不是,他更多考虑的是,哥哥叶雄已是废人,无法有后,他现在是叶家的独脉单传,承担着整个家族延续和开枝散叶的重任,终身不能只守着一个女人。 而做了驸马,则再不能纳取妾室,万一生不出儿子来,他们叶家可就断后了。” 说着,老王爷紧紧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到孙女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发呆,似在思考着什么,老爷子接着又说道: “叶鸣不仅是个经商奇才,赚取银两,造富社会,惠及百姓,对他而言,绝非难事。 而且他似乎还得到了上天的护佑,凡对他怀有敌意,想着拖他后腿,阻他道路者,无不受到了天谴。 如他的亲哥哥叶雄、安国公世子冯文凯,还有那些别有用心,劫他商队的土匪,都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严惩。 由此可见,此子顺应天意,得天眷顾,将来的前途和成就不可限量,就算是不经科举,不入仕途,用不了几年,也必将是我大夏的栋梁。 皇上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想着要招他为驸马,但受皇家规制和传统观念束缚,加上这小子不情不愿,现在也是无法向前推进。 但不论怎么讲,这小子可是个金龟婿,不仅是明月公主,任何一家的小姐千金,如能嫁与叶鸣为妻,那都将是天大的幸事。” 老爷子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不多说什么了。 静安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皇族旁支的女子也受此规制和传统约束吗?” 老爷子岂能不知宝贝孙女的所思所盼,微笑着说道: “皇族其他旁枝的女子,与公主不同,也没有那么多的禁制。虽说都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出嫁后,能独占夫婿,以显尊贵。但毕竟是嫁到了夫家,在许多事上做不得主,只要确保正妻的地位,以后夫婿纳妾,也是常有的事。” 静安一直聆听着爷爷的解释,最后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爷爷喃喃说道: “孙女明白了。” 静安再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更没有向老王爷提出什么要求,但从她那眼神中,老王爷似乎已感觉出这丫头的心意已决。 至于她在这一问题上做出了什么决断,老爷子没有问,也没必要问。静安从小就在王爷膝下,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孙女了解甚深,根本无需多问。 就在静安告别时,老王爷提醒道: “你近期不可与那个叶鸣有过多来往。切记、切记。” “?” 静安满脸雾水,一双美目充溢着疑惑和不服,很是委屈地望着自己的爷爷。 老王爷十分严肃地说道: “暂时少与叶鸣见面,一来免得明月那丫头误认为是因为你的缘故,叶鸣才对她这个当朝公主爱理不理,甚至有意自断了成为驸马的可能,从而使你们姐妹之间,生出了怨愤和嫉妒。 二来嘛,此事本就是叶鸣自己的事,做不做驸马,应由这小子独自决定,这也是人生旅途中,对他的一次重大考验。 叶鸣要是铁了心不当驸马,待此事风平浪静,成为过去,你们如何相处,那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一切由你们自己做主,就是他想娶你,你想嫁他,也无不可。 只是这小子以后定要纳妾,你要有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心理准备。” 老王爷这话说得已是再直白不过,静安听得也是小脸通红,转身就跑出了王府。 皇宫内,东暖阁。 夏宣帝低头批阅着奏章,他不时皱起眉头,轻声叹息着。虽说在朝堂之上,还算政通人和,民间也无大的动荡,从表面上看,可以说是大夏建朝以来,少有的风平浪静。 但作为当今圣上,夏宣帝深知,自己治下的大夏,现在也是矛盾重重,暗流涌动,举步艰难。 特别是近年来,北方干旱,南方多雨,可以说是天灾不断,四处急需朝廷放粮赈灾,可国库已开始告急。 加上各地官员贪腐频出,商贾世家哄抬物价,百姓可说是生活艰难,怨声载道,犹如一座巨大的火山,现在看似平静,保不准哪天就可能突然喷发。 夏宣帝年已四十出头,还不能归为老者,但常年劳神,已是满脸皱纹,精力渐渐有所不济。 而太子肖易,也就是他的嫡出长子,资质平平,能力一般,顺风顺水时,还可代父抵挡一阵,可一遇有危难,便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根本帮不上忙。 真可谓帝王也有帝王的苦,肖天望只能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了。 就在他暗自感叹,帝王也有百般无奈时,皇后崔丽娘轻步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两位宫女,一人端着皇后亲手熬好的参汤,一人提着糕点盒。 “陛下,您如此劳神,身子会撑不住的,还是要定时歇息。” “丽娘来啦,朕批完这份,就回后宫歇息。” 肖天望虽没有顾得上抬头,但也情义绵绵地说道。 当他发现皇后让宫女放下了参汤点心出去了,而她自己还静静地站在那里时,这才又问道: “丽娘还有什么事吗?” 皇后这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自从与明月说明了那件事,让她从此忘掉叶鸣那个小商人,另选中意之人后,这丫头整天闷闷不乐的。 据暗中保护她的隐卫上奏,她前些天还在清河别院,偷偷与叶鸣见了面,但两人也是不欢而散,此后她更是苦闷异常,时时长吁短叹。 看着她这样子,妾这为娘的也是心焦无比,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陛下再......。” 但崔丽娘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还真要陛下去向那个小商贩央求不成。 “这个叶鸣,竟敢无视皇家威严,对明月如此不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种人不要也罢。” 提起此事,肖天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然说道。 “可明月一心想着他,她可是陛下的骨血,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这......。难道朕的金枝玉叶,还得求着要与他婚配不成。”肖天望怒声说道。 “陛下,臣妾有个法子,不知成与不成。”崔丽娘小声说道。 “丽娘你说来听听,如果可行,为了明月,做就是了。” 第97章 让他无路可走 崔丽娘这才说道: “这个叶鸣,可能是将金钱视做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只想赚取更多的银子,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在这种认知和态度左右下,他必会认定自己在商界厮混,是最佳的道路,有着最好的前程。 还有,他也是仗着自己绝世的经商之才,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无往而不胜,所以在自己的婚配之事上,才会有如此的底气。 那就让有关部司和衙门暗中寻找些理由,设法阻断了他在商界的生存和发展之路,只要他在商道上无路可走,他就不得不弃商从政,逐渐步入仕途。 只要我们皇家始终不露头,下面的人也不要做得太过分,别把关系搞僵了。到那时,什么事情不就都好解决了吗?” 肖天望暗自叹息。作为一代帝王,九五之尊,别说是对付这么个小商贩,就是杀了他,也如踩死只蚂蚁一般。可这小子不仅没犯什么错,而且有着逆天的才华,是天下闻名的经商奇才,还为朝廷做出了这么大的功劳。 特别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对他更是一见倾心,再无其他选择。 如此一来,对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又亲近不得。此时的肖天望,也只能苦笑着说道: “丽娘所说的,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叶东家,刚才帝都府衙门一名主簿带着衙役来了商号,说是按照大夏律例,要对我神泥商号纳税情况进行抽查,他们还拿走了自商号开创以来所有的账目。” 神泥商号的大掌柜刘叔,急匆匆来到叶府,一进门便向叶鸣汇报道。 叶鸣先是一怔,随后很是淡然地问道:“过去也曾有过此类事吧?” “有是有,但都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而已......。” “那就让他们查吧,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况且门头还挂着皇上亲笔所书牌匾,量他们也不敢胡来。” “那是,他们确实十分客气,只是显得很上心,看得出,他们这是希望能查出点什么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是神漆商号的掌柜杜方杰,他说神漆商号也碰到了类似的情况。 帝都府衙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商号门头挂着的,可是皇上亲赐的牌匾,他们竟也不管不顾? 叶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陷入了沉思。 自己虽穿越自未来千年,可也深知“商不与官斗”的硬道理,始终与各级官府,各个衙门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们也从没有为难过自己和名下的几家商号。 联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与皇家的种种无法明言的纠纷,难道是......。 一定是这样,否则,别说是这些芝麻大的官员衙役了,就是朝廷各部的大佬,也断不敢如此对待我叶鸣。 想明白了一切,叶鸣眉头紧蹙,心里也是深感无奈。 明月呀,明月,我只是不想做你个人的专属品,成为一个床上的男宠,也就是驸马,以便日后自己活得像个男人样,能够潇洒舒心地过自己的日子。竟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你这丫头的心胸也太狭窄了些吧,作为当朝公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盯着我一个人不放。 他不知皇家内部发生了什么,竟将这一切,想当然地归结到了明月公主身上,以为是明月示爱无果,生出了怨气,使出了些小手段,将怨气撒到了自己和名下各商号身上。 叶鸣转念想了想,心里也是一阵苦笑。 我叶鸣奉公守法,依律经营,靠着自己的发明创造、货物的质量和稀缺、商家的服务和信誉赚钱,从没有欠过官府一纹税银,也从无违规越制的行为,对你们皇家更是有求必应,小心侍候着。 现在你既然为了这男女之事,如此胁迫和对付我,那就来吧,本人只当做不知内情缘由罢了。 皇宫深处,一个外臣很少能入内的宫殿,皇后崔丽娘端坐在凤椅之上,可以看得出,她全神贯注,十分认真地听着。 “启禀娘娘,臣已让多个衙门的官员去了神泥、神漆两家商号和大清河南岸,属于叶鸣的那些产业,所有的账目都已查验过。” 帝都府督孙必胜,手里拿着一叠材料,小心翼翼地奏报道。 “情况如何,是否找到了叶鸣违规违制,或其他什么能令其各个商号关门停业、歇业的问题 ?”皇后崔丽娘问道。 孙必胜赶忙回禀道: “娘娘如果只是想让他名下的各家商号关门,此事无需费这么大的周章,就是不去查,下臣随便找个理由就可办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他只是个小商人,只要娘娘决心已定,不论怎么处置他,就算是抄他的家产,砍他的头,或将其投入大牢,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一切均由下臣出面即可,保证让娘娘满意。” 在孙必胜看来,正宫娘娘有事要自己办,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前几天一接到娘娘派人传来要调查叶鸣各商号的懿旨,他连娘娘为何要如此都不知道,也不设法先打探一下,便召集人手,分别去了叶鸣的各个商号产业。 刚刚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他便急着进宫来向娘娘禀报了。 现在才听出,娘娘只是想让叶鸣的各家商号关门停业,这还不是自己这个帝都府督,手拿把攥的事儿,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和功夫。 “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更不能撕破脸,使他对官府,特别是对皇家,心生怨愤。 陛下和本宫均认为这个叶鸣是一难得的人才,可他自己一心只想着在商界折腾厮混,着实可惜了。 要是能让他步入仕途为官,必能更好发挥其天赋和能力,为陛下和朝廷做出更多、更大的功绩。 这才想着暗中断了他的经商之路,使他不得不弃商从政,来年参加科举,高中后,便可给他个官当当,对其历练一番。” 皇后说得十分坦诚,句句也是当今圣上和自己这个正宫娘娘的真实想法,但这么做的真正缘由,却是只字未提。 这可是绝不能透露分毫的秘密,皇家的公主看中一个年轻儿郎,要招其为驸马,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感恩回应,还需如此大费周折,不惜动用皇权,设法施压,强逼就范。 这可是令人咋舌,极为罕见的事,一旦被外人知晓,必会传遍天下,那皇家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第98章 鸡蛋里挑骨头 “啊,只是为了让他弃商从政?” 孙必胜这下可就傻眼了,原以为皇上和娘娘要收拾惩处这个叶鸣,现在看来却是要扶持和重用这小子。 他不仅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与皇家的意思相违的话,深感后悔,更为自己下一步如何才能达成皇家的心愿而犯愁。 因为他手里所有的调查材料中,真还没有足以让叶鸣心服口服,主动关门歇业的事实证据。不动用权力,不使这小子心生怨恨,这可如何才能做到。 看到孙必胜那一脸苦相,崔丽娘秀眉微蹙,用目光询问着。 孙必胜只得如实说道: “我们查了叶公子名下各家商号,他做的都是很赚钱的生意,每家月度赢利万两还算是少的。 而且查阅账目和资料的结果表明,这个叶鸣还是一个少有的守法遵制的商贾之人,特别是,他的各个商号在缴纳税银上,一两都不少。当然,也不是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说看,他在经营中有何问题?” 崔丽娘一心只想着找到点问题和疏漏,好让叶鸣的商号关门,使他脱去商人身份,不得不参加科举,进入朝堂,最终成为自己的女婿,所以她只对“问题”感兴趣。 孙必胜看了看手中的材料,回答道: “神泥商号在东郊的一处窑场,建在当地一张姓乡绅的私人土地上,经查阅,他一没有购买此荒地,二没有立下租约,双方只是有个口头协议,租金倒也没有拖欠。 但如果那张姓乡绅拒不认账,反咬一口告他,便可定性为强占他人财产。 还有,他那个烧制琉璃的所在,在没有备案,也未拿到批文的情况下,就开始了生产,虽说不久就拿到了营业执照和其他批文,但这多少也算是违规。 另外,他那个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区,多数土地的地契已在叶公子手中,但有两块原来就是无主之地,应当归官府所有,最初当地有关衙门因叶公子建了那座大桥,有益于当地发展和百姓生活,便做为交换和奖 赏,交由他开发利用,但却没有地契可交给他,如果深究起来,这也是一个问题。” “只有这些?” 崔丽娘多少也有点吃惊,自己动用皇权,费时费力,结果只查到叶鸣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瑕疵,甚至连瑕疵都算不上。 在这世上,竟有如此守法遵规的商人,还能赚得盆满钵满。她对宝贝女儿相中的这个青年人,更是另眼相看了。 可要将此人招为驸马,现在也只有狠下心来,逼他就范了。 又沉思了好一会儿,崔丽娘这才对孙必胜说道: “就以这些理由,让他的各个商号暂时停业整顿吧。” “这......。” 孙必胜从底层小吏干到帝都府督,对朝廷各种律令十分熟悉,仅以这么点似是而非,难定真伪,无法定论的小问题、小瑕疵,就让神泥这种闻名帝都的大商号关门停业,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还不能让这个叶鸣生出恨意和不满,这他妈的也太难了吧。 可现在娘娘心意已决。自己既不能反对,又深知自己下一步操作起来的艰难,搞不好事情闹大了,最后只能是由自己背这黑锅。 孙必胜一时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应答。 崔丽娘又一次皱眉: “这么点事,你这个帝都府督还做不到吗?” “能...能做到,下臣马上就去办,马上就让他所有的商号停业。” 看到皇后不悦的神色,孙必胜已是满头冷汗,赶忙说道。 崔丽娘这才现出一抺微笑,她接着吩咐道: “设法让人暗示与叶鸣,就说他本就是个读书人,现在却经商做生意,着实可惜了,只要他将名下商号交由其他人代为打理,自己回书院好好读书,来年参加科举,他名下的各个商号,马上便可开业。” “下臣已知圣上和娘娘的善意与良苦用心,如此谋断,是在为我大夏挖掘和培养出一位能臣贤才,这也是为了他叶鸣好,下臣深为感动和敬服。” “还有,绝不可让他知晓这是陛下和本宫的意思。”皇后最后叮嘱着。 “下臣明白,下臣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设法让叶公子回心转意,离开商界,安心读书备考,成为我大夏的栋梁之材。” “叶东家,出大事啦!” 神漆商号的掌柜杜方杰,慌慌张张赶到了叶府。 “你现在可是我神漆商号的大掌柜,遇事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出了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这个杜方杰精通经商之道,遇事还算沉稳,今天如此慌张,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但叶鸣还是有意放慢语速,以稳其心,缓缓说道。 “今天一早,官府来人将我们的商号封了。” 叶鸣心里也是一惊,不禁追问道: “那官差说明封我商号的理由了吗?” “在下问他们,他们也只说是奉命行事。 其中一人过去与在下还算有些交情,他私下里悄悄说...说您名下的各个商号,可能都会碰到些麻烦......。”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了脚步声,是神泥商号的二东家顾文涛和大掌柜刘叔急步走了进来。 情况正如杜方杰所说的那样。一进门,刘叔就汇报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神泥总号及帝都界内三处烧制神泥的窑场,突然来了大批官差,自称是帝都督府所属官员和衙役,说有人告发神泥商号侵占了他的地产,官府只得依律要商号先行关门,待查明真相后,再决定能否开业。 刘叔陈述时,一旁的顾文涛眉间紧锁,一言不发,事发时,他正巧有事外出,路经商号,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后半段,便一同来到了叶府。 待刘叔说完,顾文涛这才若有所思地对叶鸣说道: “事情正如刘掌柜所说的这样,只是令文涛不解的是,以往官府封闭商家,来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般地蛮横,临走还要在店门贴上盖有官府大印的封条。 可这次他们不仅十分地客气,离去时,也没有贴封条,似乎有意留下回转的余地,不知帝都督府如此举动,原因何来,目的又何在。” 叶鸣听后,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能是沉默不语。他已意识到,这必与明月公主对自己的爱慕之心有关,不!这哪里是爱慕,只能说是威胁或强迫。 可如此大的阵仗,只凭明月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恐怕也弄不出来,难道是皇上或娘娘?那你们皇家也有点太不讲究了吧。 第99章 出大事啦! 今天,可以说是叶鸣穿越从商以来,最为黑暗和难熬的一天,不仅是神泥、神漆两家商号及所属分号,还有专门生产经营琉璃的商号,在一日之内,全部被官府查封关门。 就是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区,也被勒令暂停施工和销售,急得已任大掌柜的崔臣江,跑回自家去求助,又进宫向皇后崔丽娘,也就是小臣江的亲姑姑诉说此事,可皇后的答复却是: “此事另有隐情,崔家人不得过问”。 这一系列突发而来的祸端,叶鸣内心虽有某种预感,但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他怎么也判断不出,只是为了逼自己听话就范,竟然如此大费周折,对方出手可真够狠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要与自己彻底翻脸了。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况且他内心就从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和所做所为后悔过。现在也只能是忍辱负重,静观其变了。 第二天刚过了早餐时间,老管家叶富就来到了叶鸣住处: “少家主,城督府来了些官差,说有些情况需与少家主当面查证,现已在门口等候。” 叶鸣苦笑着说道:“且让他们稍候,我马上就去见他们。” 叶鸣换好衣服,还故意等了一会儿,这才来到了前厅。 “没想到各位大人这么早就来了,恕叶鸣未能远迎。” “叶东家已知我们要来府上?”一名身穿官服的差役,惊奇地问道。 “本人名下所有的商号一日之内全被官府查封,可见我叶鸣所犯之事不小,你们不来拿人,岂不是失职。 虽还不知官府因何如此兴师动众,更不知叶鸣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是否有我违规犯法的证据。但作为一名守法百姓,深知本人有责任、有义务配合官府调查,叶鸣现在就可随各位官爷走。” 他还特意向众官差晃了晃手中的物品: “好在本人已有过一次蒙冤入狱的经历,还算有些经验。这不,我已换好了坐牢穿的衣服,也备了些生活用具。” 最后他还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众官差: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一定要想好,以后如何才能将本人送回来。” 看到叶鸣这不惧、不屑的神色态度,听到他这不卑不亢,语气平稳的话语,一众官员全都傻眼了。 往日出去拿犯案之人,所拿对象不是惊慌害怕,哭爹喊娘,就是大呼冤枉,甚至有的还拿自己是某某权贵的亲戚,或认识某某大人物来吓唬官差。 哪里见过叶鸣这样不把入狱当回事儿,也不把官府差役放在眼里的。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今天来,并没有受领了拿人的命令,只是陪着督府赵师爷来拜访叶鸣,以壮声势而已。 可面对叶鸣这不卑不亢又不屑的态度,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还没有人能应答得。 就在众官差无言以对,个个痴呆犯傻之时,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推开众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赶忙向叶鸣躬身施礼,说道: “叶公子、叶东家,您误会了,在下帝都城督府师爷赵文杰,特来拜会叶公子,他们只是陪同在下而来,并非是出公差来拿人的。” 赵文杰说着,向后挥了挥手,众官差知趣地都退了出去。 “督府如有事找我叶鸣,赵师爷只需派个小厮来唤一声,叶鸣定会屁颠颠地前往听候吩咐,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搞得人尽皆知?如此不仅使我叶鸣的声望受损,不也多多少少损了督府形象?” 叶鸣没好气地说道。 “实在对不起,都是在下的不是,还请公子海涵。此次登门拜访,确实有些事与公子相商。” 赵文杰面露微笑,用明显带有恳求的口吻接着说道: “在下可否在府上讨杯茶喝,顺便与公子私下里交谈?” 看到对方这明显带有谦恭的神色和身形,叶鸣已对其来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这个赵师爷一定是受人之托,来当说客的,心里更加有底了。 主宾坐定,叶鸣让下人端来了茶,可他连一句欢迎之词都没有,只是默默地望着赵师爷,等待着对方开口说明来意。 这样的冷场局面,作为帝都督府师爷的赵文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使他既尴尬又懊恼,心里暗暗骂着,好你个叶鸣,连最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讲,真是狂妄至极。 可自己肩负府督孙必胜、孙督爷交下来的重任,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既不能甩手走人,又不能发火动粗,还不得不主动开口说话,而且连先说些客套话,做点铺垫,以便使下一步的交谈更加和气顺利点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只能是直奔主题了。 “文杰虽未与公子有过交往,但早闻公子大名,特别是对叶东家在商界的所做所为和所获得的成功,更是如雷在贯耳,敬佩得很呢。 只是没想到,公子名下的所有商号却因经营中的违规做法,出了状况,被官府一举查封。 在这种危局下,不知公子有何感受,又有何良策,加以应对?” 叶鸣内心一阵冷笑,双目逼视着赵文杰,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本人名下各商号被封是事实,可赵师爷何以认定,这是因为经营违规才被查封,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 还未等赵文杰说话,叶鸣继续说道: “犯法违规经营,查封商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一定要有证据,不知赵师爷手中可有叶某犯法违制的铁证? 在证据面前,我叶鸣绝不狡辩抵赖,一旦核实,任凭官府发落,就是从此不再经商,终生在土地里刨食吃,叶某都认了。 但是,如果没有,哼、哼......。” 说到这儿,叶鸣有意加重了些语气: “你可知道,本人这几家商号,一直以来都是守法经营,从未有犯规之举。多次遵陛下圣意,急朝廷所急,为官府做出过许多贡献,因此,神泥商号的门头,还挂着当今圣上亲笔所书牌匾。 现在城督府如此对付和为难我叶鸣,有问题则罢,我叶鸣由着你们处置就是了。 如果没有,真不知你们为何要如此,也不晓得你们将如何善后。” 赵文杰听罢,心里也是一怔,这小子说得确有几分道理,如果拿不出确凿证据,以后还真不好收场。 赵文杰只是受领了都督孙必胜指派的任务,来当说客,至于事发缘由,和更上面的源头,他并不知晓。此时,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按照孙督爷交给自己的剧本,死活也得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第1章 分 魂 起初,人们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流星雨。 史官记:“大夏106年,甲申,天降流火,星陨如雨,并西行,至晓而止。” 宾州城西南百里,云壁寨一角。 “奴儿,你醒醒,你醒醒呀!” 漫天流光下,一老者却对这奇景视若无睹,怀中抱着一少年痛哭泪流。他不曾注意,一道紫红精芒从天而降,猛地撞向少年眉间。 说来也怪,精芒触碰少年眉心的瞬间,却一分为二,红芒瞬间没入其中,紫芒反倒被弹开几指,像是吃了闭门羹一般。 紫芒悬在半空中,懵逼地闪了闪,又一次撞向少年眉间,可依旧被弹开;似是不信邪了,它往后倒飞了数尺,一个蓄力俯冲,却被弹得更远…… 它怔了怔,兀自盘旋一圈,正欲再撞,却又好似被什么所吸引,原地踟蹰了一个呼吸,便依依不舍地向西飞遁而去。 老者姓魏,因满目泪水,没有看到这一切,只觉着怀中的少年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后便有了一起一伏的气息。 “奴儿,你还活着,奴儿,你还活着!” 魏老爹由悲转喜,老泪止不住地流淌,他侧身跪倒在地,对着如白昼般的星空,连连叩首: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这个叫马奴的少年,活是活过来了,却好像换了个人。 他环眼四顾,马匹、马棚、盛马料的石槽、拴马的木桩和缰绳......,记忆开始与之一一对应重合,又将手臂伸到眼前,青一块紫一块,不知挨过多少毒打;捏了捏拳,指甲与手掌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 自己是谁?还是那个从小调皮捣蛋,后来心智开窍,从此勤学苦读,进985,考研读博,进职场三年,就当上了高管的男人吗? 他又扫了眼四周,心里一阵惊诧,自己这是穿越了! 马奴有些迷糊。在自己看过的网文中,穿越男主,不是进入皇宫,当了皇子皇孙,就是落在豪门世家,成了纨绔子弟富二代,个个锦衣玉食,美女成群,活得好不爽快。 可自己来到这个莫名的世界,怎么就落在了土匪窝中,成了一个睡马棚,吃马料的小马夫,还被时时毒打,遍体鳞伤……。 究竟是博士、高管的自己,穿越变成了这大夏朝的小马奴? 还是大夏的小马奴濒死之际,梦到了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博士、高管? 就在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脑袋轰地一声,一阵巨痛传遍整个脑际,所有的记忆被炸裂成无数碎片,飘散于虚无之中。 待他再次清醒时,头脑中留下来的,只有前世上中学时的记忆。其他的嘛,就是在这个世界,原身所经历的苦难了。 自己的这具原身,那叫一个命运多舛,惨不忍睹。 十年前,随父母一同被云壁寨的土匪劫上了山,后来父母被撕票,为斩草除根,还不到四岁的他,也要被丢下山崖喂狼。 幸亏马夫魏老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这孩子还小,什么都记不住,留他一条命,让老奴象小狗小猫一样养着他,等长大了,也能为山寨做点事。” 就这样,这孩子保住了一条小命,成为山寨最为低贱的马奴。匪徒们都管他叫小马奴,原来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士,很少有人知道了。 整整十年,小马奴睡在马棚,吃的有时还不如那些马匹,虽说长年营养不良,身体长得比同龄人瘦弱些,但基因所致,出落得也是英俊帅气。 人们都说红颜薄命,或红颜祸水,这都是指女人,哪知男人相貌英俊了,也会为自己带来无端灾祸。小马奴正是因长得英俊,使他再次跌入了痛苦磨难之中。 云壁寨寨主韩豹,在女子身上无能为力,倒是对男童情有独钟。当上寨主才一年,已有数名少年男儿被掠上山,其中两个被他折磨致死,还有一个承受不了他的蹂躏,精神失常,被丢下了山,大半被野狼叼了去。 也许是天缘难违,命中有此一劫,韩豹这个变态狂魔,无意中发现马棚中的小马奴,已渐渐长大。一双淫荡的三角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大喜,便以小马奴做他的贴身随从为由,要带回自己的住宅。 小马奴早知这位寨主的邪恶怪癖,宁死不从。他虽年少低贱,却从小在土匪窝中长大,也算是山寨中的老人,韩豹无法像对待劫上山的其他人质那样,强行带走,任意施暴,便寻找了个理由,暴揍了小马奴一顿。 从此,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马奴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整日以泪洗面,在痛苦中煎熬挣扎。 韩豹就是想用这种办法,先将马奴的心志摧毁,彻底治服,让这个帅气少年心甘情愿,服服贴贴地随了自己。 今天,韩豹见马奴还不屈服,盛怒之下,出手重了些,竟一拳将马奴打得没了呼吸。 马奴想到这里,忽地苦笑了一下,自己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了,就算自己真是小马奴做了个未来的梦幻,那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辱的小马奴了。 马奴挣扎着站起身,仰头望着漫天流火,胸中一片激昂。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在魏老头懵逼的目光下,单手指天,暗暗发誓: “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那小爷就要……” 马奴的誓言才刚刚开始 就听到“啪!”地一声响。 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小马奴的后脑勺上,打得他本就虚弱的身体一个踉跄。 “哟,还没死呢。” 一个满脸蛮肉的大汉,啧啧称奇地看着小马奴。此人叫麻六,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是韩豹那厮的结拜兄弟。 马奴前世班中小霸王的火爆性子,顿时炸起,可还没等他发作,魏老爹已跑过来,挡在了小马奴身前。只见老人抹了把脸,赔着笑,弓着腰,颤声恳求道: “麻六爷,麻六爷,请您高抬贵手,这孩子侥幸刚刚活过来,可别又给阎王爷送了去。”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这就报知寨主去!” 与此同时,距云壁山六百里的大夏帝都城外。 一辆马车正在山道上疾驰,山并不高,但路一侧却是近十丈深的山崖,十分地危险。 车越来越快,车夫虽紧勒缰绳,试图控制车速,可两匹驽马好似受惊了一般,不停嘶叫着,扬蹄一路狂奔,根本停不下来。 “吁~~~!吁~~~!”车夫在努力控制着马车。 一唇红齿白的少年儿郎掀开车帘,双手紧紧抓着车轼,骨节用力到发白,“有田叔!快刹车呀!” “刹不住啊...,二少爷,马儿受惊了!” 被称为有田叔的车夫又狠狠地拽了几下缰绳,可不仅没使马放缓脚步,还使车辆转了向,偏离了车道,径直向山崖下冲去。 车中的这位二少爷,吓得大声哭叫着: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啊,要是死了,将来如何入赘豪门,助家族飞黄腾达呢!呜呜......!” 这少年儿郎乃是帝都叶家的二公子,单名一个鸣字。自小性子有些软,叶家家主叶震天花重金将其送入帝都最好的文流书院读书,这倒不是指望他学业有成,而是因为这文流书院中全是些世家权贵的公子和千金。 在叶震天看来,叶家家业将来是由长子继承的。而这个二儿子,打小就生得俊俏,气质温润,是那种千金小姐们见了都会动心的儿郎,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颜,天生就是用来拉关系,扩展人脉的好材料。 如能入赘到帝都的门阀世家,攀上棵大树,那叶家就可借助姻亲之力,挤入二流世家,甚至成为一流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由此,叶震天一心要将自己这个次子,培养成英俊帅气,知书达礼,品味超群,在那些大家闺秀和千金小姐面前,人见人爱的待选佳婿。 而叶鸣本人,对家族如此安排,并没有多少怨言。在书院里,整天跟莺莺燕燕们嬉戏玩闹,至于叶家的事,他从不关心,反正自己以后要入赘别家,叶家如何,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可今天!唉……别说是与叶家了,就是与这个世界,恐怕也没多大关系了。 随着马车的坠落,仿佛漫天都是流光溢彩,突然,其中一道紫色精芒调整了方向,垂直落下,恰好击中了叶鸣的额头,瞬间就钻了进去! 第2章 你们都该死 云壁山,寨主韩豹得知小马奴没有死在自己拳下,又活了过来,便再次来到马棚,要看个究竟。 见小马奴躺在草铺上睡着,韩豹二话没说,一把拉起,抬手便狠狠抽了小马奴一记耳光。 他边打边骂道: “你小子还他妈的会装死,真是给脸不要脸,要是还不遂了本寨主的愿,以后没你的好日子过!” 马奴本就疲累,睡得正香,被一巴掌扇醒,错愕之余,自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在前世,作为家中独子,父母宝贝,从未受过如此毒打和虐待。在学校,作为班中小霸王,更是只有自己揍别人的份,没有挨他人打的可能。 马奴抬头望去,稍停顿了一下,这才认了出来,面前的这大汉,正是欺辱自己前身多日的那个韩豹—韩寨主。 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他根本不顾及对方的身份: “我去你……” 可最高礼节的问候尚未离口。 突然马奴听到一个声音: “冷静! 你瘦弱不堪,还一身是伤,这会儿发作,那就是自己在找死!” 马奴皱了皱眉,四周再无他人,可这声音却字字清晰,它竟然是从自己心底传出!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躯体,感知着自己周身的伤痛,正如那声音所说,此时的自己瘦弱不堪,还一身是伤。再不是那个活跃在学校球场上,还时常打架斗殴的刺头中学生、班中小霸王,而是一个任人欺辱的,低贱得不能再低贱的小马夫。 灵魂之内,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虚与委蛇,谋定而后动,先稳住这个老色魔,以后再想法子干掉他,以报前仇,同时也能彻底清除自己面临着的危难!” 卧槽!?这声音难道就是网文中那无所不能的系统哥向自己发出的吗?! 小马奴心中大喜,真要是有了这系统哥,我还怕个屁啊,分分钟就能在这个世界走上人生巅峰!emmm……。至少那个世界的爽文,都是这么写的。 “你去我...什么?嗯?” 韩豹面色不善,正准备再给这不听话的小贱奴一巴掌,魏老爹从马棚外一下子就窜了进来,扑地跪在韩豹身前,紧紧抱住韩豹双腿。 “寨主、寨主,上次小马奴伤得很重,差点死掉,今天能不能放过他...放过他...。” 可魏老爹的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清稚的声音: “当然是...是奴儿我去寨主您宅子里啦。” 说话的竟然是小马奴,他似乎还有那么点娇羞和赧色。 不久前留下的伤痕,难掩小马奴那张英俊帅气的小脸,他明亮的双眸直直看着韩豹,接着说道: “寨主您别再生气了,之前都是奴儿的不是,等几天,奴儿身体好些了,就去找您,以后听凭寨主吩咐,只是……奴儿身子骨不好,还望寨主怜惜。” 魏老爹一脸震惊地望着姿态有些扭捏的小马奴。 !?!?这还是……是小马奴吗!?!?! 韩豹更是一脸诧异,举在半空的手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嗯?这是……打明白了??? 再瞧小马奴那一脸的娇羞和悔意,韩豹大嘴一咧: “哈哈哈。你小子总算明白事理了,那本寨主就再等你几天。养好伤后,你不用睡马棚了,搬到本寨主的宅子里去住,做我的贴身侍从吧。” 韩豹满脸淫笑,拍了拍跪在身前的魏老爹: ……“魏老头,起来吧,抱着我干嘛,他现在可是我的小宝贝儿,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打他? 哈哈哈,你们放心,只要遂了本寨主的意,今后绝不亏待你们,嘿嘿,等着你噢,小马奴儿~” 韩豹心得意满地又瞅了一眼马奴,随即美滋滋地大步离开了。 韩豹走了,马奴侧目望着韩豹远去的背影,脸色瞬间变得怪异和冷厉,剑眉下,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现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魏老爹没来由脊背一阵凉意,可定睛再看,这小子却突然又露出了一脸讨好谄媚的笑,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系统哥,系统哥。你一定是网文中经常现身的系统哥,有你加持,马奴我便可在这个世界上横冲直撞,战无不胜,再不会受人欺辱。” “这孩子…怕不是被打傻了……” 魏老爹长长叹息着,可怜的奴儿,最终还是无法逃出魔掌,今后可怎么活......。 深秋,天黑得越来越早,加上山上雾重,此时的云壁山,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山寨中的匪徒,除了寨门值守外,不是喝高了倒头大睡,就是围在了赌桌旁。 寨主韩豹今晚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本想回来睡一会儿,可身边多日没有男童,心如猫抓,周身难耐,怎么也睡不着。 他索性起身,既然睡不着,那就到赌桌上捞些银子去,反正和手下那帮家伙赌,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赢自己。 就在韩豹刚要推门出去时,却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韩豹开门一看,先是一怔,后便喜出望外,惊诧地说道: “你小子的伤好啦?” “奴儿说过的,身体好了就会来找您。” 来人竟然是马奴,说话间,他英俊稚嫩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抺怪怪的笑意。 韩豹二话不说,一把就将马奴拉进了屋子。 “嘭”地一声,门关上了。 马奴没有用力挣脱韩豹的拉拽,只是轻声说道: “我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也不用急在一时。奴儿还是第一次进到寨主的宅子,想参观熟悉一下,这样做起事情来,心里更安稳踏实些。” 韩豹暗想,这确也是实情,没想到这小子还如此细心。便松开了马奴,带着他到各处察看一番。 “这么大一个宅院,只住着寨主一人,这也太寂寞了些。” “哈哈哈,今后就是我们俩人住在这里,再不会寂寞了。” 韩豹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马奴,满含淫意地说道。 “那你可不许再打我了,就是打,也不能出手太重,而且还......。” “还什么?”韩豹眉头皱了皱。 “兴致上来时,也得让奴儿对寨主动几下手。” 韩豹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马奴那充满诡异的小帅脸,心中不禁暗想,难道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得意这一口......? 想到这儿,韩豹不管不顾,强行拉着马奴进到了最里面的卧室。 室内燃着一盏油灯,很是昏暗,墙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皮鞭和捆绑用的绳索,还有其他一些折磨人的物件,隐隐可见,更显得阴森可怕。 韩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邪恶欲火,他伸手就要撕扯马奴的衣服。 “看把你急得,还是让奴儿先为寨主宽衣吧。” “好、好、好。” 真没想到,几顿拳脚,这个英俊的犟小子,就变得如此温存可人......。 韩豹淫意爆升,美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得手蹂躏了好几个男童,还没有一个像小马奴这样随心可意、会服侍人的。 韩豹脑中闪现出了一幅幅折磨小马奴时的幻像,他松开了马奴,还迫不急待地将自己的双臂张开,等待着马奴为自己宽衣解带。 就在马奴将韩豹的上衣脱到一半,双臂被束在袖管中不能动弹时,突然响起了一清脆冷冽的声音: “前些时,你打了小爷一巴掌,现在轮到小爷动手了!” 话音未落,韩豹还没有咂摸出这话的味道来,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一只削得锋利无比的竹剑,已经从他的左颈刺入,贯穿而过,剑尖又从右颈露了出来。 韩豹周身痉挛、抖动个不停,那竹剑不仅切断了他的动脉,还横堵在了他的咽喉,使他无法呼吸,不能说话,只见他的嘴巴张了几张,只吐出: “你...你......。” 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因满心淫火而燥热的躯体也开始变凉。 “妈的,你竟敢把小爷当成了‘兔子’,别说你将小爷这具身子打得遍体鳞伤,仅是你敢如此看待小爷,杀你一百次都难解心头之恨。” 此时的马奴,俨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他那双锐目中满含精芒,俊朗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幼稚和卑微,多的是怒火和杀意。 就这样,按照头脑中现出的行动方案,在对方最为得意和不备时,马奴突然出手,以瘦弱不堪的身子骨,成功刺杀了武功高强的韩豹。 马奴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用脚踢了下倒在地上的韩豹,确认死透了,弯腰将韩豹身上已脱一半的衣服整理好,又在整个宅子里仔细翻找了一遍,把韩豹抢劫积攒下来的金银细软全部包起,背在身上,这才不慌不忙地离开了韩豹的宅院。 按照既定方案,马奴没有回到马棚,而是潜入到了韩豹最为信任的匪徒麻六所住的小院子。 麻六今晚喝得酩酊大醉,独自一人在屋里呼呼睡着,满腹的黑毛随着呼吸,在不停地起伏,活像是一头强壮的公猪。 就是门被撬开了,他也没有察觉。 当他被惊醒,已为时太晚,一根筷子般粗细的麻绳,紧紧地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马奴狠狠勒着绳子,丝毫不敢大意,但他毕竟年少体弱,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一时也难将麻六勒死。 麻六双目暴突,满脸发紫,双脚胡乱蹬踢个不停。 就在麻六被勒得无法呼吸,即将窒息时,为了活命,他拼尽全力猛地一挺身,虽然没能挣脱绳索,但也转过了身,喉咙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他断断续续地怒声吼道: “竟是...是你...这个...小王八蛋,老子非......。” 马奴大急,麻六一旦挣脱,自己根本敌不过,那这条小命可就完啦。 情急之下,马奴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转到麻六身后,同时两手交叉,将绳索在麻六脖子上又绕了一圈,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越勒越紧,双手都被麻绳硌破了皮,也没有放松哪怕一点点。 直到麻六那硕大的身子,渐渐不动了,马奴这才松了口气,浑身也已虚脱了力,对着没了气息的麻六说道: “虽说你麻六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十恶不赦之徒,但对小爷确实也没有太多的冒犯,只不过曾打了几下而已。 但今天你和韩豹那个老变态都必须死,就算是小爷替那些死在你手里的无辜冤魂报仇雪恨,讨还血债吧。” 毋庸置疑,这个麻六该死,但这还不是马奴杀他的主要原因。 那日,韩豹走后,马奴便不停地呼唤着系统哥,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干掉韩豹,以解脱自身的灾难,并为原主报仇。 那个声音真就又出现在了脑海中,似是一个小恶魔浮在耳畔,一手拿着三叉戟,一边说着: “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马奴欣喜异常,虽然感觉这个系统哥,跟网文里的“系统”不太一样,人家是又出主意又给货,里面什么都有。可自己的这个系统哥却只是一种时有时无的灵感和意念。 管他的呢,黑系统白系统,能解决问题就是好系统! 虽说系统哥对自己的帮助,只限于出主意,想办法,这已足够了,自己可不能贪心不足蛇吞象。 马奴心里默默赞许着系统哥出的这一整套行动计划和方案。 此时的马奴哪里能知道,自己从网文中,所看到的,所谓的系统呀、金手指呀,还有什么储物空间呀等等,只是前世那些网文作者和大伽们,为了提高网文的趣味和吸引力,用自己的生花妙笔,凭空创造出来的,不论是穿越到哪个时代、在哪个空间,这些神器根本就不存在。 他此时更加无法知晓和理解的是,自己心里听到的那些劝阻、建议的声音,还有不断出现在自己头脑中的行动计划和方案,全都来自于六百里外的帝都,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 两人本就是一个灵魂,穿越时一分为二,依附在了不同的原体,彼此之间,保持着世人无法想象,更难以理解的灵异感应。 只因对方是成年后的那部分,有着丰富的阅历、学识、经验和技能,而他马奴则是前半段,懂的并不多,完全就是个直男小愤青,这才接收到了对方种种的帮助,包括这次的复仇计划。 在这个计划中,麻六必须死。 他不仅双手沾满鲜血,殴打冒犯过马奴的前身,还是韩豹的铁杆亲信,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让这个麻六顶上杀韩寨主的罪名,做个替死鬼,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正所谓人固有一死,或背上黑锅,或轻于鸿毛。 这次马奴却十分迅速。他将麻六硕大的尸体,连拉带拖地弄到了外面,在一处偏僻的山角,将其丢入坑中。这坑也是自己在天黑前,按照既定方案,早早为麻六专门挖好的。 将麻六掩埋了,临走时,还仔细地清理了一遍现场,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而且十分地顺利。 可马奴万万没想到的是,麻六院内还藏着一双灵动明亮的眼睛,一直在战战兢兢地看着院子内所发生的一切。 第3章 野狗刨出尸体 天亮后,整个云壁寨像炸锅般乱了起来。 寨主韩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的屋中,脖子上有两个血窟窿,显然是被什么利器刺穿的,而他所有的金银财宝都不见了。 寨门站岗的匪徒说,没有任何外人进来过,那一定就是山寨内部人干的。 “查,一定要将杀害寨主的内奸找出来,千刀万剐他,否则,下一个还不知轮到谁,云壁寨将再无宁日!” 就在众匪徒嚷嚷着查找内奸时,有人说道: “韩寨主被杀,怎么不见他最信任的麻六露面?平时他可是时刻不离寨主左右的。” 人们这才发现,始终没有看到麻六的人影。开始还以为他酒醉未醒,或是下山逛窑子去了。 后来到他的住处去找,却发现房门大开,里面早没了麻六的影子,在屋内地面上,还意外地发现了韩寨主平时总戴在手上的那枚玉扳指。 问把守寨门的匪徒,说麻六并没有从寨门出去下山。 “难道是麻六杀了韩寨主,洗劫了所有财宝,从后山逃出了山寨?韩豹可是他的结拜大哥啊。” 为了找到麻六的下落,弄清事实真相,众土匪全都行动了起来。可找遍了山寨每一个角落,根本没有麻六的影子。 副寨主刘魁将所有的匪徒都集中在了山寨的空地上,就连睡在马棚的马奴和魏老爹也被叫了来。 刘魁是云壁寨仅次于韩豹的人物,一年前老寨主死时,与韩豹竞争寨主落败,两人从此有了嫌隙,是面和心不和。 现在韩豹被杀,获利者首当副寨主刘魁,众匪徒嘴上不说,可心里都觉着这个刘魁的嫌疑最大,特别是韩豹的那些以陈通为首的亲信兄弟们,看刘魁时,眼里都喷射着怒火。 刘魁自己也是压力山大。他意识到,如果找不到杀韩豹的凶手,不能将此事弄个明明白白,别说是接任寨主之位了,韩豹那些亲信兄弟们,极可能认定是自己下手杀了韩豹,一场火拼在所难免,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韩豹已死,不能复生。现在麻六又不见踪影,在他屋里还发现了那个玉扳指,种种疑团,都集中在了麻六这个韩豹最为信任的人身上。而麻六不仅是韩豹的亲信兄弟,与陈通等韩系人马的关系也极好。 在这种情况下,对刘魁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管韩豹是谁杀的,全推到麻六身上即可。 而且,麻六的嫌疑也最大,只要咬定是他杀了韩豹,陈通作为麻六的好兄弟,自然也就没脸和自己争抢寨主之位了。 至于抓到麻六,为韩豹报仇嘛,哼哼。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自己能平平稳稳地坐上寨主宝座就是完满结局。 所以,在查找凶手一事上,刘魁显得最着急,也最为卖力。 他跃上一块巨石,面对众匪徒,满腔悲愤,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 “昨晚寨主遇害,而且多日来没有外人进到过山寨,那必是内部人所为。 现在整个山寨,只有麻六无缘无故地逃跑了。他是寨主最为亲近的人,也只有他有机会,在韩寨主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出手刺杀。 更为重要的是,在他屋里还发现了寨主那枚总是不离手的玉扳指。 所以,定是麻六见财起意,杀了自己的结拜大哥—韩豹、韩寨主。 我们一定要把麻六找出来,为韩寨主报仇!谁说出了他的下落,赏银十两,如果隐瞒不报,与其同罪。”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刘魁说得极有道理! 做山匪的大都没有文化,思维简单,现在寨主遇害,麻六失踪,还有物证,不是麻六还能会是谁。 可问遍了众山匪,竟然没一人知道麻六跑到哪儿去了。 “陈通!” 刘魁大喝一声,“你们平日里与麻六关系最好,昨日你们可有见面呀?” 陈通真是有口难言,他何尝不想查找抓住真凶,以此树立自己的威信,也好争夺这寨主之位。可现在刘魁将凶手锁定在自己的好兄弟麻六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陈通内心虽不大相信麻六会刺杀自己的大哥,可现在他不见了踪影,还…还有那枚玉扳指,不信也得信了。 陈通只得赶忙撇清自己跟麻六的关系: “副寨主说笑了,我们和麻六那厮的关系,也就那样。昨天晚上是他硬拖着我们喝了一顿酒,我们也只是嘴馋,哪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是吾辈之耻!我们怎会与他为伍!” 其余几个和麻六要好的人,也是疯狂点头,可劲儿地撇清关系: “是啊...是啊,我们跟麻六也就那么回事儿。昨天喝完酒,他就独自回自己住处了,我们平常往来也不多的。” 人人都怕自己嘴慢了,被刘魁等人说成是麻六的同伙和从犯,借此机会一并砍了,毕竟大家平日里不是一个派系的,关系可不咋地。 刘魁想了想,似乎确实没什么过硬的理由,坐实陈通等人的罪名,而且对方人多,逼得太急了,极可能翻脸。 只能是借此机会,先坐上寨主之位,以后再想别的办法,除掉这几个异己分子了。 便装模做样地点点头,说道: “嗯,事情很明了, 麻六故意叫上你们几个喝酒,想要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同时让你们喝得晕晕乎乎,疏于防范和戒备。 然后他趁着夜色摸进寨主屋里,将寨主杀害!好深的心计,好高明的手段!如此处心积虑,寨主生前可是待他不薄啊!” 刘魁说得兴起,抽出腰间的斧头,高举挥动着: “此等恶贼,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寨主将他视为兄弟,他却如此回报寨主,你们说!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台下的小马奴,绷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了声,一伙山贼匪寇,还嚷嚷着王法和天理,这真他妈的是小刀扎屁股,开眼了。 “没有!”众匪徒应和着。 “抓住麻六!为寨主报仇!”刘魁大声喝道。 “对!抓住麻六,为寨主报仇!” “我们都听刘寨主的......。” 下面的人群情激愤,挥舞着手臂和手中的兵刃,响应着刘魁的号召,有人已开始直呼其为“寨主”了。 刘魁见大家被带进了设计好的节奏,自己显然已是一呼百应,掌控全局的唯一人选。 那坐上寨主宝座就是手拿把掐,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可就在他沉浸在狂喜之际,忽然,一个喽啰急匆匆跑来,惊声喊道: “发...发现了麻...麻六的尸体!” “什么!?” 台下的马奴心里一惊,自己虽然体弱,挖不了太深的坑,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发现啊! 山寨的一角,围着许多人,还没靠到近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 刘魁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扒拉开围观的匪徒。 一具血淋淋的尸首半露出地面,一只胳膊没有了,露出地面的上半身,也有不少缺失,但脑袋和面部基本完整,可以辨认出,这人正是麻六。 “你们怎么发现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刘魁只看了一眼,便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悚和不解,指着地上的死尸问道。 “应该是埋在地下的,被两只野狗刨了出来,就...就被撕咬成这个样子了,我们发现时,野狗还叼走了一只胳......” 那匪徒没把话说完,就忍不住弯腰呕吐了起来。 小马奴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兀自思索,当时自己只想着防止被人发现,将麻六的尸体埋在了地下,没想到这野狗鼻子真灵,被嗅到了,还刨了出来。 不过……。 就算麻六的尸首被找到,似乎也查不到自己身上,除非…… 小马奴轻轻摇着头,实在想不出自己还会有什么纰漏。 就在刘魁刚要命人将死尸弄走,以免众人恶心呕吐,引发混乱时。 他突然察觉出,现场的气氛有点不对。他四下看了看,所有人或明或暗地都望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质疑,似乎都在等待着自己开口说话,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特别是以陈通为首的韩豹嫡系,人人脸色阴冷,盯着刘魁,个个面色不善。 刘魁刚刚可是把一口大锅甩在麻六身上,连带着他们也不得不与麻六撇清关系。 可现在麻六也死了,尸体就在这里,那刘魁刚刚的举动可就耐人寻味了。 此时,刘魁已意识到,此事要是处置不当,极可能会引起韩豹那些兄弟们的怀疑,甚至是火拼,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刘魁琢磨出如何应对这一局面,陈通冷冷的声音就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刘副寨主,你刚刚可是一口咬定韩寨主是麻六兄弟杀的,还说麻六杀人劫财后逃出了山寨。可现在麻六却死在了这里,他又是谁杀的? 莫不是你急着上位,搁这儿栽赃嫁祸?怎么着也得当着大家的面,给个说法吧。” 陈通说着,向身侧的众兄弟扫了一眼。 “对!你必须给个说法。麻六哥和韩寨主亲如手足!也是我们的至交亲朋!他怎么可能杀寨主呢!” 第4章 一个娃娃敢杀人? 众匪徒刚才还急着和麻六撇清关系,现在又成了麻六的过命兄弟,许多人附和着陈通,现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本来韩豹死了,按照实力,云壁寨应由他的亲信兄弟陈通接任寨主,只是没了首脑主持大局,加上刚刚麻六又被认定是凶手,韩系人马觉着理亏,一个个急着撇清关系,自乱了阵角,这才不得不由刘魁出头主持大局。 现在麻六不仅没逃走,还死在了山寨中。这就使当初韩豹被麻六所杀的结论,瞬间就变成了无端的猜测,甚至是有意污蔑陷害, 那刘魁要想坐上这寨主之位,不仅成了问题,还在众人心里,韩、麻二人的死,也一定与他有关。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的死,刘魁是唯一的获利者。 在场的人,明显分为了两个阵营,但站在刘魁对面的,不仅是韩系人马,还有那些平时不选边站,两头都不得罪的匪徒,明显比站在刘魁一侧的要多出许多,在气势上,更是强过刘魁一方。 刘魁真有点慌了,要是控制不住局面,双方动手火拼起来,自己这一派,根本就无法与对方抗衡,搞不好,个个都得死。 情急之下,他赶忙表白说道: “兄弟们,大家先冷静...先冷静些,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就查!一定要查!!我们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我向各位保证,绝不能让韩寨主和麻六兄弟不明不白地死去!” “刘魁,这可是你说的,查出凶手和背后主使之人,不论他是谁,老子一定将他大卸八块,为韩寨主和麻六兄弟报仇。” 陈通连刘魁的副寨主身份都不认可了,直呼其名,大声说道。 “好!只要查出来,本...副寨主人一定轻饶不了他。” 刘魁为了撇清此事与自己的关系,连忙信誓旦旦地表着态。他本想自称“本寨主”的,可在这箭拔弩张的局面下,他终没有敢,在前面加了个“副”字才说出了口。 就在大家议论着如何着手进行调查时,一个外号叫老蔫的匪徒悄悄凑近刘魁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那老蔫一边嘀咕,一边不时朝着小马奴和魏老爹的方向瞅了几眼。 小马奴对四周的呐喊声和喧闹声充耳不闻,并未在意,那张帅气的小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其内心却涌出了无比的自豪和得意。 他对干掉韩豹这个老变态和麻六的行动计划,不住地叫绝。自己穿越到此不几天,头脑中竟能产生出这样的行动方案,就算是出了点意外,那个麻六被野狗刨了出来,也丝毫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如此完美的计划和方案,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系统哥提供给自己的,小马奴一时也搞不清了,此时也没必要弄那么清楚了,只要干掉了韩豹,消除了日后的危难,就是最大的胜利。 可就在他沾沾自喜,甚至有点得意忘形时,突然发现,那个老蔫对刘魁耳语着什么,还不住地瞅向自己 心里猛地一咯噔,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难道……。 还没等小马奴再往下琢磨,只见刘魁的手猛地指向了自己,大喝一声: “来人,给我把这个小马奴抓起来!” 众人疑惑地看向刘魁,又转向了小马奴。此时的刘魁满脸兴奋,向众人大声解释道: “是那个小马奴杀了麻六,老蔫亲眼看见这小子在此处挖坑,现在麻六就埋在这个坑里,不是他,还会是谁!” “啊......!” 人人惊诧,全场哗然。 “真没想到,马奴还是个半大孩子,就能干出如此惊天大事。” “小马奴与麻六没什么仇怨,为何要杀他?” “会不会是老蔫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小马奴那瘦弱不堪的小身子骨,就是五个也打不过麻六,更别说是要杀了麻六,这怎么可能?” ......。 所有在场的匪徒,无不议论纷纷,多数人不相信是马奴干的。可也有人认为,如果这坑真是马奴挖的,那很可能就是他杀的,否则,他为什么挖这个坑。 不一会儿,两名匪徒便将小马奴捆起,吊在了一棵歪脖树上。 魏老爹搞不清状况,想要帮小马奴辩驳几句,可非但挤不到人群前面,自己说的话也淹没在人群的议论声中。 刘魁走到树前,抬头打量着马奴,心里不免犯了嘀咕。 这个在山寨中长大,对别人打骂欺辱从不敢吭声、反抗的半大孩子,他有胆子杀人吗?就是有,他这骨瘦如柴的小体格,能杀得了麻六吗?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刘魁自己,也不大相信这会是小马奴干的。 但刘魁此时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有个人顶着这杀人罪名,总比找不到杀人凶手好,也免得大家都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刘魁满目寒光地走到马奴近前,说道: “真没想到,你这个毫不起眼,平时连个响屁都不敢放的小马奴,竟敢杀人。说,你为何要杀麻六,又是怎么杀了他的?” 在现场的,起码有三百多名山匪,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小马奴,有好奇,有不解,更多的是怀疑,这他妈的会是真的吗? 马奴被吊在了半空,只得显露出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满脸惊恐地辩解道: “杀...杀人?我连鸡都...都从没有杀过,哪里敢...敢杀人。”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片质疑声,这么屁大点的孩子,连鸡都没有杀过,能杀得了五大三粗,身手高强的麻六吗? 马奴此时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看上去,紧张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这副德行倒也不是完全装出来的,心里不住地暗诽着:“完啦!真他妈的倒霉!没想到会有人看到自己挖这个坑。这可如何辩解脱困!!” 当然,他也有三分是故意作出这番姿态,一方面显示出自己无辜、可怜和害怕的样子,以引发大家更为高涨的质疑之声。 另外,他也在等着看匪徒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特别是那个老蔫,只要自己这么装傻充愣下去,那他们一定会拿出证据来指证自己。 更为重要的是,他也在盼等着那神秘诡异的系统哥会再次出现,助自己一臂之力,从这死地绝境中脱身出来。 刘魁见马奴拒不承认,便一把将老蔫推到了前面: “老蔫,你当着这个小王八蛋的面,告诉众兄弟,昨天你看到了什么。” 在老蔫看来,现在可是自己立功露脸的大好机会,从今往后,在山寨中也可挺起腰杆了,便当着众人的面,又将自己看到的述说了一遍。说得是吐沫星子四处乱飞,一双三角眼中,闪现着得意之色。 就在老蔫述说的同时,马奴心里不住地祈求呼唤着: “系统哥、系统哥,你快来呀......行动出了意外,碰到大麻烦啦!你要是来晚了,马奴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果不其然,就在这紧要关头,马奴的脑袋里,突然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连串的应对之策和信息闪现了出来。 他原本忐忑的心绪,也开始渐渐地平静了。 对呀,老蔫只是看到了自己在那儿挖坑,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的地形,更加有了底气。 心里不禁感叹,天啊,自己这可真是得到了上帝的护佑,在这危难之时,头脑中竟能产生出如此绝妙的应对之策,自己的系统哥真是了不起,绝对是无所不能的灵异。 心里有了底,他也不急着为自己开口辩解。 见马奴不吭声,不辩解,可也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刘魁怒声说道: “给老子打,直到他说出真相,承认为止!”刘魁恶狠狠地命令道。 事已至此,刘魁为了撇清自己,只能对马奴痛下杀手。是他杀的麻六最好,就算不是他,那也要屈打成招,唯有如此,才能撇清自己,此事才可了结。 刘魁的一个亲信,面露狰狞,手中拿着一根皮鞭,一步步向马奴走来。 这皮鞭足足有八尺长,姆指般粗细,要是抽在马奴身上,就他此时这小体格,恐怕连十鞭都承受不住,甚至很快就会死在鞭下。 就在那鞭子挥起,要抽向马奴时,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刘副寨主,在动刑打奴儿之前,可否让我说几句话?”马奴对树影下的刘魁说道。 众目睽睽,刘魁也只得同意。他向那个拿鞭子的亲信摆了下手,示意暂时停下来。 他多少还有一期望,那就是马奴害怕挨鞭子,会主动招认,这也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所有在场的匪徒,过去就很少听过马奴说话,就是指使他干这干那时,不是回答个“嗯”,就是“小奴这就去”,从他嘴里,很难听到一个完整的句子。 可他下面说出的一系列言词和分析辩解,却令所有人都蒙呆在了当地 ,一个个双目圆睁,嘴巴大张,惊诧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老蔫叔说他看到奴儿在此挖坑,就说麻六哥是奴儿杀的。 不知可否让奴儿与老蔫叔当众对质一番,以便弄清事实真相。如果他能拿出真凭实据,让大家相信是奴儿杀的麻六哥,那奴儿就认,要杀要剐,奴儿绝无怨言。 如果证明不是奴儿杀的,那也好继续追查下去,免得耽误了时间,让真正的凶手逃脱。” 马奴说的是义正词严,入情入理,所有的人无不点头,就是刘魁和那个老蔫,也只得同意。 第5章 对质 马奴转过身来,对着老蔫说道: “老蔫叔,不知您在什么时分看到我在这儿挖坑的?” 老蔫稍一回忆,便说道:“是在昨日黄昏时分。” 马奴又问道:“当时您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就在对面的山道上,当时我正要去伙房吃饭,看到你在这儿挖坑,当时我还纳闷,你小子无缘无故在这儿挖坑干什么。 现在才知你是要掩埋麻六的尸体,以免被人发现。” 说完,老蔫得意地干笑出了声。 马奴早已知道这个老蔫必是在山沟对面的山道看到自己挖坑的,因为当时自己担心被人发现,对近处的道路十分关注,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经过。 而对面的山道隔着一条山沟,少说也有二三十丈的距离,又是黄昏时分......。 “您确实看清了,是奴儿在这儿挖坑吗?”马奴追问道。 “当然,绝不会有错。”老蔫十分肯定地说道。 马奴不再理会老蔫,而是转向了刘魁: “刘副寨主,老蔫叔说他在山道那边看到了奴儿在此挖坑,可奴儿昨一整天并没有来过这儿,更别说挖什么坑了,这就存在着三种可能。 一是老蔫叔确实看到有人在此挖坑,只是因距离较远,又是黄昏,他没看清,认错了人。 二是他...他不知何故,有意陷害奴儿,要将杀死麻六的罪名强加在奴儿身上,由奴儿顶罪。” 听到马奴这么说,老蔫赶忙争辩着:“我可没有陷害你,明明看到你......。” 马奴打断了老蔫的话,说道:“老蔫叔,您先别着急嘛,这都是假设,奴儿还没说完呢。一会儿有您说话的机会。” 马奴继续说道: “三是奴儿确实在此挖坑,被老蔫撞见了,现在告发指证了出来。” 马奴用脚踹了一下树干,将自己吊着的身子转向了众匪徒,声音也大了许多: “关于第一种可能,很好验证搞清,等伙房傍晚开饭时,大家亲自验证一下便是,看看隔着这么远,能不能辩认清一个人的长相和容貌。” 马奴又对老蔫说道: “这样就知道你是不是看走了眼,认错了人。为了把握起见,到时你自己也可到沟那边,向这边望一下,就知道是否能辨认出奴儿的面目来了。” 老蔫一时懵逼了,当时自己明明看到这小子在这儿弯腰挖弄着。 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昨天自己还真没有看清那挖坑之人的长相,当时也只是通过那挖坑人的身型体态和衣着,就认定是马奴。 “这......” 老蔫一时心中也犯起了狐疑,是马奴还是别的什么人,此时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和记忆了。 但他却意识到了自己可能面临着的风险,如果自己硬要指定是马奴干的,可又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那马奴极可能会反说是自己为达到什么目的,有意陷害于他。 看到老蔫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刘魁也起了疑心,不悦地问道: “老蔫,你有把握确定昨日看到的就是这个小马奴吗?” “身高体型象,可...可没看清面孔。”老蔫的话再不像刚才那么言之凿凿了,低头喃喃回答道。 刘魁那个气呀,根据你老蔫的举报,老子把人都吊在了树上。现在你却说没看清面孔,只是身高体型有点象,这让本寨主下一步怎么办,又如何收场。 就在刘魁满脸尴尬,左右为难,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全场也是一片肃静时,马奴又开口了: “那么,这第二种可能,就是老蔫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是有意陷害小奴。这种可能性有是有,但不是很大,因为小奴与他没有任何仇怨,他没有理由如此陷害小奴。 但也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他受了别人的指使,或是收了人家的钱,这才有意陷害小奴的。” 说到这儿,马奴扫视了一下四周,见七八成的匪徒多多少少都相信了自己前面所说的,个个还急切地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哼…” 马奴的小帅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冷笑,你们现在急,小爷却不急了。只见他不断扭动着自己那瘦弱的身子,看似十分难受痛苦,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见此情景,有人大声说道: “先将小马奴放下来,让他慢慢说,如果他说的没道理,是在胡诌八扯,只想推脱罪责,那时再吊打他不迟。” 刘魁只得让人将马奴放了下来,解开了捆着的绳索。 马奴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和发麻的手腕,这才接着说道: “还有第三种可能,也就是老蔫昨日看到的,确实是小奴。那小奴就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了。” 说着,马奴走到了刘魁站着的高台处,转身面对着众人,他那瘦弱的身躯顿时显得高大强壮了许多,幼稚的声音中,也没有丝毫的自卑、羞涩和惊慌。他说道: “这坑要是小奴挖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小奴要杀麻六哥,事先挖好这个掩埋他的坑。 可问题是,小奴与麻六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杀他? 更为重要的是,小奴就是想杀,又如何能杀得了他,就是七八个小奴合起来,也打不过一个麻六哥呀。 除非他是在睡梦中,小奴对他突然下手,或许有几分可能,但是麻六哥并非死在屋里,屋内也没有血迹。说明他……” 小马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副帮主刘魁,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身边的一名亲信问道: “前些天,麻六抢上山一个小丫头,一直关在他的私宅,等着其家人来赎,她现在在哪里?” 马奴心头一震:坏啦!麻六的住处还有别人? 不一会儿,那匪徒就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推到了众人面前。 “就是这个小妞,她一直被麻六关在院中鸡笼里,刚刚才放出来。” 此刻的马奴,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动手之前,按照既定方案,马奴就对韩豹和麻六的两处院子,进行了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里面还有别人。 为了坐实麻六是凶手,还特意将韩豹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丢在了麻六屋中。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养鸡的笼子里竟会关着个人,那自己在麻六住处的所做所为,特别是拖出麻六的尸体,都会落在这人眼中。 刚刚自己叭叭地一通铺垫,正准备来个大逆转,不曾想到,竟出了如此纰漏! “小丫头,昨晚看到你的主人了吗?” 刘魁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小姑娘近前,俯下身子,尽量和声悦色地问道。 小马奴强忍着拔腿要跑的冲动,暗暗提醒着自己: 冷静、一定要冷静!一个小女孩,被关在鸡笼里,说不定不是被吓乏了,就是被饿困了,一直在深睡着。只要她什么都没看到,自己就还有救! 小姑娘身上质地极好的衣服已是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污渍,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极富灵性的双目满含着泪水。 可能是过分紧张和害怕,她似乎没有听明白刘魁在问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回答什么,一直低着那圆圆的小脑袋,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不吭声好啊!小马奴手心里全是汗水,他第一次如此希望别人是个哑巴,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可千万别说话啊! 他心里正默想着,却瞥见那小姑娘偷偷瞅了自己一眼,这让他一个激灵! 遭了!她真的看到了!否则,这儿三百多号人,她为什么单单瞅向自己。 无奈之下,小马奴只得憋出个自认为友好温和的笑,想对那姑娘使个恳求的眼色,却不想小姑娘马上就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 那个将小姑娘从鸡笼放出,带到这里来的匪徒,见她对副寨主刘魁的问话,不做回答,便恶狠狠地吓唬道: “抢你上山的那个麻六去哪儿了?不说实话,就把你丢进山沟喂狼。”说着,上前就要拉那小姑娘。 马奴不由得把手背在了身后,生怕眼前的刘魁和陈通等人发现自己因过度紧张,满手都是冷汗。 虽说他一眼就看得出,那山匪是在有意吓唬小姑娘,可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来说,怎么可能看得出土匪的真实用意,又怎能承受得住如此巨大的压力。 唉!没想到自己穿越至此,日子混得竟这么惨,才几天就又面临着生死。只能是拼死一搏了,马奴暗暗做着准备,只等这小姑娘说出亲眼所见,自己抢先出手,拼着自己这条小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就是死,也要拉一两个垫背的。 他已不做设法逃走的打算。身边到处是匪徒,寨门有人把守,别处再无下山之路,自己现在又是这么副身子骨,瘦弱不堪,多处伤势未愈,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何能逃得出去。 唉,没想到穿越而来没多久,因自己一时不慎,就要殒命于此。 那小姑娘听到自己要被丢进山沟喂狼,吓得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中,全是惊恐、害怕和委屈。 突然,她的哭声中,夹带出了话语声: “昨...昨晚我只看到麻...麻六爷,独自一...一个人,急慌慌地跑出了院子,就...就再没...没有看到他回来,呜...呜呜......。” 随着这小女孩的哭声和话语声,马奴紧绷着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 可他细一想,不对呀,如果她当时睡着了,应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要是醒着,一定会看到事实真相和整个过程,可她却说麻六是独自一人跑出了院子。 她这是在说谎...不!她这是有意在为自己打掩护,是在救自己! 马奴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那姑娘,同时也意识到机不可失,必须将匪徒们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以免小姑娘言多有失。 随即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既然这位姑娘亲眼所见,昨晚麻六哥独自一人跑了出去,并没有睡着,那小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和可能面对面杀掉麻六。对此,大家不会有怀疑吧?”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转了过来,顺着马奴的思路,纷纷琢磨着,还不住地点着头。麻六作为寨主亲信,那身手可是不弱,就是三五个人对他一个,也不一定敢说能干掉麻六,何况这个半大孩子。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小奴或受别人指使,或是收了好处,才跑到这儿来挖坑的,但也只是挖了个坑而已。” 说到这儿,马奴冲刘魁笑了笑,别有意味地说道: “那问题就复杂了,正如老蔫说这事是小奴干的,小奴仅凭自己却无法否认,只得与其对质,由众人评判真伪。 那小奴也可说是受寨中某个重要人物之命,才在此挖这坑的,难道也要来一番对质,由在场各位评判小奴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吗? 您说是吧,刘—副寨主?” 刘魁心里一紧,这小子话里好像有话,是个什么意思? 马奴转身对众人拱拱手: “小奴要说的话说完啦,如何查实此事,如何处置小奴,全听各位的吩咐。” 第6章 我叫柳如兰 说完,马奴竟然若无其事地从高台上跳下,走到魏老爹身边,并肩站在了一起。 看到众人那懵逼的样子,马奴紧张的心已完全放松了下来,内心还多少有点小得意。 就你们这帮四六不分的山匪,还想与小爷斗。 自己穿越而来,虽然脑中只有中小学所学的知识、技能和记忆,且在儿时只知玩耍,不好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是稀松平常。 但小爷120的智商,可不是闹着玩的,在这个落后愚昧的时代,对付你们这帮蠢货,足足够了。 况且,还有系统哥呢,每到关键时刻,他总会送来解决当前危机和难题,切实有效的计划、方案和思路,这心灵深处的异常现象,总能助自己避险脱困......。 这可真是上天在眷顾自己。 刘魁此时可就犯了难,他隐隐意识到,刚才马奴说的那些话和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地诡异,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要是自己坚持认为这坑是马奴挖的,进而认定麻六就是他杀的,这小子很可能会当众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受自己这个副寨主指使的,那自己可就跳到河里也洗不清了。 此时,人群开始躁动了起来,特别是以陈通为首的韩系人马,叫喊声、谩骂声不断。 陈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对着刘魁大声责问道: “你他妈的先说是麻六兄弟杀了寨主,现在麻六兄弟也死在了这里,你又让老蔫说这坑是小马奴挖的,以此来说明麻六是小马奴杀的,让这么个半大孩子背锅顶罪,你自己却撇了个干干净净。 今天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绝不答应!” “对!你刘魁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们绝不答应!”许多人都大声附和着。 “我可没让老蔫陷害马奴......是他自己说的......。”刘魁真有点说不清了。 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可护在刘魁身边的人明显比对方少了许多,个个还是心惊胆怯,不断向后退缩着。 就在这时,陈通突然跃身向前,将见势不妙,想着偷偷溜走的老蔫一把抓住。 “想溜走,没门!说,是谁让你污蔑陷害小马奴的?” 老蔫本就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原想立上一功,得到些好处,哪曾想会是这么个结果。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个不停,裤裆都湿了好大一片,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我没瞎说,真的看到有人在这儿挖坑。” “那人是小马奴吗?”陈通吼问道。 “这......。” 老蔫一时无语,他惊慌之下,竟转向刘魁,可怜巴巴地企盼着身为副寨主的刘魁,能为他提供保护。 刘魁见此情景,也不得不出面,对陈通说道: “万不可动粗,你先放开他,我们慢慢查问。” 陈通此时哪还会把刘魁当做寨主,更不会听他的了,挥起碗大的拳头,一拳就打在了老蔫的脸上,顿时就是一个满脸花,鲜血四溅,痛得老蔫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陈通并未就此罢手,恶狠狠地说道: “不说出背后指使之人,老子打死你这个一无所能,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两面三刀的狗东西!” “陈通,本寨主的话也不听了,难道你要反了不成!” 刘魁见陈通当着全寨人的面,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也是怒不可遏,为了维护自己这寨主,不,是副寨主的面子,只得大声斥责道。 哪曾想,韩豹死后,陈通就认为应由自己接任寨主,对刘魁利用麻六是凶手一事,借题发挥,打压自己一方,想着通过这种手段当上寨主,本就十分不满,早想闹点事情出来。 现在总算有了理由,他对韩系兄弟们大声说道: “兄弟们,韩寨主和麻六兄弟死得不明不白,刘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他不仅不配当寨主,还须对两人的死负责。 我们现在就为韩寨主和麻六兄弟报仇!” 说着,陈通放开老蔫,转身就扑向了刘魁,其他韩系人马,也跟着冲了上去。 一场火拼就此开始,到处是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喊杀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倒下。 马奴趁乱,拉着魏老爹,小声说道: “我们回去睡觉,让他们狗咬狗去。” 将魏老爹送回马棚,马奴马上又折返了回来。 此时,双方已战成一团,到处是打杀声,不时有人倒下,谁还顾得上他这个小马奴去而复返。 他四处寻找,终于发现那个小姑娘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这场土匪间的火拼。 马奴将她一把拽过,转身就走。俩人悄悄地离开了这血腥的战场。 走到远处,马奴那张英俊的小脸,这才对小姑娘露出了感激、关切的笑容,还带有那么点诡异的色彩。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你都看到了吧?” 小姑娘清秀的小脸满是纯真,她瞅了一眼马奴,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遮掩,我今天可就完蛋了。”马奴满是真诚和感激,轻声说道。 “我也要谢谢你,那个悍匪麻六,将我关在鸡笼里已经好多天了,如果他不死,我不是被他打死,也得饿死。” 小姑娘美眸中充满了恨意,但对马奴却是用十分友善的口吻,轻声述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柳如兰,家在帝都,来宾州走亲戚,半路被掳上了山。”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家世和身份说出来,反问道: “你叫什么?为什么落在了这土匪窝中?” 马奴沉默了好久,才喃声说道: “我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寨中人都叫我马奴。多年前,被土匪劫上了山,父母被撕了票,我在魏老爹的抚养下,才存活了下来。” 听到马奴这悲惨身世,柳如兰一双满是同情的大眼睛望着马奴,好久没有眨动,可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来到一隐秘处,马奴问道:“你会骑马么?” “在家时,常随表姐到马场学习骑射。”如兰说着,重重地点着头。 “那就好,你先藏身在此处,我一会就过来,设法救你出去。” 马奴很快就回来了,还牵着一匹十分温顺的大白马。 “趁现在他们火拼厮杀,没人把守寨门,你骑马下山,沿着官道,向东二百里,就是宾州城,快寻你的亲戚去吧!” 他还将一个布包塞到如兰手中:“这是些散碎银子,你路上用。” 说着,就将柳如兰扶上了马背。 “那你何不趁此机会下山,脱离这个土匪窝?” 柳如兰感激地眨眨眼,关切地问道。 马奴苦笑着回答道: “魏老爹将我抚养长大,我不能将他老人家丢下不管。” 说着,他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白马便向山下疾驰而去。 马奴没有说明的是,就是现在有机会逃下山,自己和魏老爹也没有个存身之处啊。 白马跑出不足十丈,小如兰扭头深深地看着小马奴: “马奴哥,如兰记住你了,我们以后定会再相见的。” 马奴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如兰,长长叹息着,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在前世的中学,甚至在小学高年级时,男女生之间抛个媚眼儿,传个纸条什么的,是常有的事,见怪不怪,自己也曾有过。 可此时的马奴,还无法自我认定是这大夏朝的人,对身边的这位姑娘,除了贯穿心扉的感激之外,还无法萌生出那种...那种少男少女间才会有的感觉,再说了,她也太小了点呀。 确认如兰出了山寨,马奴这才转身回到马棚,真的睡觉去了。 云壁山上的这场火拼,真正是惨不忍睹,拥韩派和拥刘派伤亡都很惨重。 最终刘魁一方落败,除死了二十多人外,活着的多数也都挂了彩,刘魁只得带领活着的亲信,拼死冲开一条血路,狼狈逃下了山。 那个当众举报马奴挖坑的老蔫,立功不成,反受其害,被当作刘魁的亲信同谋,死在了乱刀之下。 就是以陈通为首的韩系,也好不到哪儿去,最为要命的是,在追赶刘魁时,冲在最前面的陈通,被刘魁回首冷不丁用袖箭射中了左胸。 那箭不长,中得也不深,当时陈通只顾冲杀,没有在意,可后来发现中箭处泛起了黑色,肿得老高,这才知道箭上有毒,可为时已晚,毒已扩散到了全身。 陈通被拥立为寨主还不到十天,就毒发身亡了。 刘魁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云壁寨中,再无刘系。而韩系人马,先是死了韩豹、麻六,后又死了陈通。 整个云壁寨因没了核心人物主持,混乱不堪,人心涣散,许多人借此机会,纷纷脱离山寨,投奔他处,或下山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去了。 最后还留在山上的,也就百人出头,多是无家可归者。 马奴开始还想带着魏老爹设法下山,去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可见此情形,他反倒不急着走了。 现在云壁寨那些毫无人性,凶狠残暴的山匪,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多为老实巴交的种田人,他们有的是被抓上山的,有的是家有变故,无法生存,不得不上山当了土匪,都较为好处。 马奴自己,更是不堪,连自己姓什么,家在哪儿,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就是下山了,也没个好去处,不论去哪儿,都是无亲可投,无家可归。 现在那些杀人不眨眼,总是欺辱打骂自己前身的山匪没了,那就不如在这云壁寨中暂住些时日,也好多一点时间,养好这满身的伤。如果可能的话,让自己的身子骨长得强壮些,以后再做长远打算。 那日,马奴在生死关头,所表现出来的沉稳镇静和雄辩之才,令所有人惊诧不已。 可事后,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不仅很少讲话,也从不过问寨中之事,只在马棚中侍候那些马匹。 只有一点却与过去不同了,那就是,他明亮的眸子中,再没有了过去那种谨小慎微和唯唯诺诺的色彩。 但人们大多还是认为,这个小马奴在危难之时所表现出的惊人才能,属于为保自己性命的应激反应,是昙花一现,说到底只是个小马夫,也就不再把他当回事儿了。 直到此时,没有一个人怀疑到,麻六就是被马奴用绳子勒死,埋在了地下,更不会想到,韩豹也是被马奴所杀。 管尔东西南北风,养好身体,才是小爷目前的首要任务。 往后的这段时间,马奴也没有闲着。他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悄悄制作了几个捕兽器,每天均可捕捉到野兔、山鸡什么的,马奴和魏老爹,可以说是天天有肉吃,营养上去了,身上的伤好得快不说,身体也渐渐强壮了起来。 只有魏老爹感觉得出,小马奴自从那次被韩豹打得断了气,又死而复生后,其心性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再不是那个忍辱负重,逆来顺受,俯首听话的小马奴了。 第7章 欠债五万两 帝都叶家,祖上就以经商为业,历经数代人的努力攀爬,总算挤进了帝都三流商贾世家之列。 但近来却是灾祸不断。先是三个月前,因贪图暴利,也为了结交示好帝都一流世家赵家,在赵家家主赵承前的邀请忽悠下,合伙做一票大生意,结果却是落入了赵家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被狠狠坑了一把,足足赔了近十万两银子,几乎是叶家家产的一半。 而那个赵承前与当朝刑部尚书陈宏光是儿女亲家,叶家就是想告,也没哪个衙门敢于受理,只能是打了牙往肚子里咽。 半月前,二公子叶鸣,又翻车摔坏了脑子,差点死掉,虽说后来意外地苏醒过来了,可到现在还是常常蒙呆犯傻,不时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和词来。 就在昨天,叶震天又收到一个惊天噩耗,叶家商队在南下经商返回途中,遭遇了土匪,被打劫走了十几车名贵锦缎、玉器和上好茶叶,总的进价就达八万两白银,叶家经办此次货物购入和押运的掌柜、伙计,还有数人受伤。 原想冒险做成这单大生意,赚取巨额利润,也好堵上被赵家所坑留下的窟窿。 哪曾想连本钱都丢光了,其中有五万两还是借来的,真可谓是雪上加霜。 这也是叶震天今天召集全族核心成员,开会商议的唯一事由。 “大哥,如果官府抓不到那股劫匪,我们取不回货物,叶家可真就要垮了。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大哥你和大侄子叶雄操办的,现在出了事,你们可要多...多想想办法。” 叶震天的二弟叶震云,四十多岁,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其中的责怪和推脱责任之意。 三弟叶震风接着说道:“这次我们不仅损失了八万两银子,还伤了那么多伙计,仅仅为医治伤者,安抚家属,少说还得拿出三五千两现银,这钱我们可没有,只能由大哥解决了。” 每当年底分红时,少一个子都不成,现在有难了,你们一个个都想着开溜,这他妈的还是亲兄弟吗? 可在这种情形下,作为家主和大哥的叶震天,也是无法发作,只能强忍。 “父亲,现在最当紧的,是还那借来的五万两银子,一旦商队被劫的消息传回到帝都,债主们必定会上门来要账,到那时就更难办了。 要不...要不把这祖宅卖了先还债吧。” 叶家的少家主,叶震天的长子叶雄怯声说道。 是否能按期还债,这对叶雄可是天大的事,因为其中有一万两是经他的手向黑道人物胡海借来的,要是到时不能连本带利还上,恐怕他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搞不好,小命都会弄丢了。 “不可!这相传数代的祖宅,是我们叶家的门面和标志,没有了它,也就等于向世人宣告,帝都从此再无叶家。” 叶震天面对自己的儿子,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瞪了叶雄一眼,怒声说道。 屋内其他的人,包括叶震天的四弟叶震地,和几位旁支的兄弟子侄,面对如此危局,除了长吁短叹外,谁都默不作声,更拿不出个主意来。 就在满屋子的人,一个个低垂着头,哭丧着脸,百般无奈之际,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面目清秀,文质彬彬,书生模样的少年走了进来,竟然是叶震天十四岁的次子叶鸣。 “鸣儿,你不在床上养伤,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们正在商讨家族大事,你快回到自己屋里去。” 叶震天没好气地说道。 叶鸣没有听从父亲的话,他向各位长辈躬身施礼后,满心关切地说道: “鸣儿听说家中商队被劫,现在我们叶家面临着倾家荡产的危难,所以才来见父亲和各位叔叔的。” 也不知为什么,近日来,每到入夜,叶鸣就连连做梦。在梦中,自己竟变成了山匪,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那就是为报往日之仇,清除今后危险,设计制定了一整套刺杀仇人的行动方案,整个过程和情节,那才叫惊险、刺激和奇妙。 就是在白天,脑中也不时会出现些奇异的幻觉,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竟像考题一般,每个都需自己解答,无不令人紧张、兴奋,甚至是惊悚万分。 难道这就是一个穿越者的生活常态?在前世,因年龄和所从事职业的关系,叶鸣平时很少看网文,也搞不明白穿越是怎么回事,这多少使他有点不适应。 今早天还没亮,他又被离奇的梦境所惊醒,此后再没了睡意。 东方刚刚现出晨光,叶鸣就起了床,可当他走出自己那个小院子,无意中听到下人们在议论,说叶家的商队出了事。 穿越到叶家,他已发现,自己的原主,叶家二少爷叶鸣,在族人心目中,除了相貌英俊外,就是个文弱不堪,百无一用的废柴,是块家族用来联姻,扩展人脉的材料。 自己既然穿越成了这个叶鸣,再无法更改。那就必须尽快展示出些实力,让叶家人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 唯有如此,才能改变叶家人对自己的看法,才可获得自己应有的一切,活出自己丰富多彩的穿越者人生。 现在商队被劫,叶家面临破产,这对叶鸣来说,绝对是一难得的机会,他这才急匆匆赶到了父亲的居所。 看到次子叶鸣萌萌呆呆的样子,叶震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家族的事务不用你管,商务上的事你又不懂,还是快点养好伤,回书院好好读书去。” 叶鸣的大哥叶雄,更是不屑地说: “二弟,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家族的事务,你也要过问关心,难道你真不知自己的斤两,还想管理家族商务事不成,快点离开这儿,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协商。” 叶震天只有这两个儿子,但从小待遇却各不相同。 这倒不只是因老大叶雄是嫡出,老二叶鸣为侧室所生,而是叶震天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从小就有着不同的角色设定,多年来也是以此为目标,分别进行栽培的。 在叶震天心里,老大叶雄将来是要继承家主之位的,所以从小就有意让他参与到家族事务和各项生意之中,尽早对他进行培养磨练,以后也好接过自己的衣钵,将叶家支撑起来,发扬光大。 而老二叶鸣则是用来联姻,外赘豪门的,只要能讨得千金小姐们欢心便可。 可今天的情况,却与往日大不相同,叶鸣的言行更是令所有人感觉惊诧,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叶鸣神色坦然,他并没有理会哥哥叶雄,而是冲着父亲叶震天和几位叔叔说道: “我是叶家人,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关心过问,这也是一个叶家子孙的本分和责任。 再说了,你们没有办法还上欠债,使叶家度过这一难关,并不等于我没有办法。 不就是五万两欠债嘛。” 叶鸣此话一出,所有人并没有因他口出狂言而生气和惊讶,反倒是一片叹息声。因为大家都认定,这小子的脑子确实是摔坏了。 否则,怎么会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来。 一旁的叶雄已现恼怒之色,口气更是不屑,说道: “你不仅天生就是个赘婿胚子,现在又摔成了个傻蛋,快点回你的住处去,别耽误我们商量正事。” 对叶雄的恶语相加,叶鸣并未理睬。他对几位长辈继续说道: “这么点债务,还没有到了非要卖祖宅的地步,想办法筹些银两,还了就是。” 叶鸣接着转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这五万两借款有还款期限吗?” “有又如何,难道你这个窝囊废能还得上。快点滚出去!” 叶雄说着,起身就要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赶出去。 叶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只见他一反往日温文尔雅,遇事避让的性子,猛地抬臂,只听到“啪”的一声,就将叶雄推搡自己的手打开了,连看都不看自己这位哥哥一眼。 事后叶鸣也很纳闷,原主只是一个文弱的小书生,就是穿越前的自己,也是个深有教养,从不动粗的饱学之士。 今天怎么就鬼使神差,按捺不住,果断出了手,还如此地狠辣。 他事后还暗暗提醒自己,就是穿越到这大夏朝,也要讲文明,懂礼貌,动手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要善于用脑,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叶鸣的双目仍然紧盯着叶震天,再一次问道: “父亲,一定要告诉鸣儿,距还款期限还有多少时间?” 叶震天为了尽快让他离去,只得说道:“借据上写明的,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利息是多少?”叶鸣又问道。 “二分五。” “这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时间紧了点,但也还来得急。”叶鸣沉思片刻,自言自语说道。 “鸣儿你真...真有办法?”叶震天也是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了,竟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叶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冲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还露出了一脸天真、又多少有点儿诡异的笑容。 随后他竟然转身,目不旁视地走出了客厅,将一众长辈丢在那里发蒙。 “别听他胡说八道,一个摔坏了脑子的傻蛋,能有什么好办法。” 叶雄被一进门就始终没有搭理自己,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二弟叶鸣,气得已是七窍生烟,愤愤地对叶震天接着说道: “父亲,如果有机会,还是将叶鸣早一点入赘到别人家去吧,这么个废物,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只能捣乱耽误事儿。” 叶震天无奈地说道: “鸣儿才刚满十四岁,太小了点。再说,那也要找到一个对我们叶家有所用处和帮助的权贵世家才可以啊。” 次日一早,叶震天刚刚起床,屋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管家叶富急慌慌跑了进来,对叶震天说道: “老爷,不好啦,二少爷不知何故,独自出走啦。” 第8章 这是什么材料? “慌什么!鸣儿身体还未恢复,能跑到哪儿去,他一定是闷得发慌,出府散心去了,你们再找找。” 叶震天本就被家族债务搞得焦头烂额,夜不成眠,便没好气地对管家说道。 “老爷,您看,二少爷还给您留下了一封书信。”说着,叶富就将一密封着的信交到了叶震天手里。 信封上面写着:父亲大人亲启。 “这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叶震天还是撕开了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写着数行文字: “父亲大人,请相信鸣儿有办法让叶家度过此次劫难,给鸣儿一个月的时间,在鸣儿没有回来前,切不可卖掉祖宅。” 叶震天此时已是得病乱求医,坠落半途想抓着一株救命稻草,心底竟萌生出一线希望。 鸣儿如此当真,难道他真有什么好的办法不成? 可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次子,从小到大,在自己一手操持掌控下,已被培养成为一个对外可在权贵世家的千金小姐们面前讨喜,在家族内,则是一个可有可无,啥都不会做,也做不成的废物,说到底,就是个绣花枕头,表面光亮。 特别是近来又摔坏了脑子,现在还是半傻半呆,疯疯癫癫,他怎么可能有办法偿还那巨额债务。 唉...有这份心就好......。 叶震天轻轻叹息了一声,将信收起,对等候着的管家叶富说道: “文流书院有要紧事,鸣儿独自一人去了书院,你们不用再找了,他过些天就会回来。” 叶雄得知叶鸣离家出走了,便不屑地对府中下人们说道: “哪里是有什么要紧事,明明是这个怂货昨天当着家族长辈们的面儿,夸下海口,吹了牛皮,过足了嘴瘾,今天就跑到书院躲起来了,真他妈的是个废物。” 天还没亮,叶鸣就将过去积攒下来的散碎银子带在身上,给父亲留了书信,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叶府。 昨晚整整一夜,他都在思考琢磨,用什么方法才能赚到五万两纹银,帮着叶家度过难关,重塑自己这个二少爷的形象和地位。 这对他这个从未来千年,回穿到大夏王朝的学霸精英,理工博士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他的头脑中,有着上百种方法,可以在当下这个时代发财致富,赚几万两银子,可以说是稀松平常,没什么难度。 只是时间确实有点紧,加上自己手中又没有本钱,而且这大夏王朝,人们的观念、需求和客观条件还不具备,要在不到两个月之内,赚到五万两银子,那就只能是寻找一种最易为人们和市场接受,也最简便易行的方法了。 其实,叶鸣内心深外,还有一个小情节,那就是在前世,他曾听身边的年青人讲,网文中的那些穿越者,为了赚快钱,做富豪,不是为酗酒男人酿造烧酒,就是为世家千金和爱美小妞们,配制各种香水和化妆品,钱是赚到手了,可也多多少少带坏了世风。 自己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是只想靠些奇淫巧技,贪图蝇头小利的奸商吗?不是!绝对不是!! 要玩就玩把大的,做一个不仅自己要赚得盆满钵满,同时也要对这个时代有所贡献,为大夏百姓造福,令所有人仰慕的成功人士。 叶鸣信心满满,离开了叶府。 距帝都大约三十余里的山弯庄,地处深山峻岭之中,平时难得有外人来。当地居民突然发现有一个锦衣少年在山中来回寻找着什么。 随后的几天,又看到一个空旷的山坳里,冒起了浓烟......。 叶府内,佣人比过去明显少了许多,人们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偌大的宅院,被愁云所笼罩,死一般地寂静。 “父亲,现在已有人得知我们叶家商队被劫的消息,很快便会传遍帝都,我们必须下决心做出决断了,否则,一旦债主们或上门讨债,或告到衙门中去,那我们就更加被动,再无回转余地了。” 叶雄对父亲叶震天急切地说道。 “为父本已和几个世交好友提出暂借些钱,他们也答应了,现在正在筹集现银,可这消息一旦传开,恐怕......唉!” 叶震天看上去更加苍老了。脸上的皱纹明显多了许多。 “依雄儿的看法,我们还是先把这祖宅卖了吧,怎么着也能卖得五万两银子,我们先度过这一关再说。” “五万两?我叶家祖宅,少说也值十万!” 被情势所逼,叶震天对是否卖掉祖宅,态度已发生了微妙变化,他只是对这售价极为不满,冲长子叶雄愤然说道。 “咱们现在不是急着用钱嘛,只能是降价出售了。”叶雄辩解道。 “你这个败家子,五万两绝不卖!”叶震天怒吼道。 “可我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呀。” 叶震天哪里知道,自己这个长子叶雄,早已背着他和家人,暗中联系好了买主,议定的成交价就是五万两,但事成之后,对方要暗中给他个人一万两好处。所以,尽管父亲勃然大怒,叶雄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你...你!”叶震天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管家叶富急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他还...还带回来两车泥...泥土。” “泥土?这个没用的东西,又在搞什么鬼。叫他现在就来见我。” 叶震天瞬间就将怒气转移到了次子身上,十分不悦地说道。 叶震天并没有忘记叶鸣留给自己书信中所写的内容。 只是叶震天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更没有当回事儿,现在叶鸣竟然弄回来两车泥土! 这他妈的就能卖得五万两?真是痴心妄想。 看来此子的脑子确实摔坏了,他想将叶鸣唤来好好责骂一顿,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乖乖在家安心养病,别再乱上添乱了。 可管家接着说道: “二少爷一回来,就说自己有要紧事,便将所有人轰出了他的小院子,还把院门关上了,谁都不让进。” 叶震天并不在意次子叶鸣将自己关在里面做什么,不论这个废物干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无奈地说道: “那就随他去吧,只要不再出来添乱就好。” 叶鸣将自己关在小院内,整整一天没出来,第二天也没有开门出来,第三天还是没有开门出来,每到吃饭时间,下人给他送去饭菜,他也只让将饭菜放在小院门口。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从叶鸣出走那天算起,刚好到了一月之期,叶鸣这才蓬头垢面,满身污渍地开门走了出来。 他转身将院门锁上,这才兴冲冲地来到了父亲叶震天的住处。 “父亲大人,幸不辱命!” “嗯?就凭你带回来的那两车泥土?” 叶震天瞅了一眼叶鸣那土头土脸,不堪入目的邋遢样子,摇着头,没好气地叹息道: “真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傻孩子,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等身体完全好了,给老子到书院读书去。” 此时的叶震天,内心还有一层顾虑,如果解决不了家族债务危机,就是叶鸣的学费,以后恐怕也支付不起了。到那时,还有哪个豪门望族会招他入赘为婿。 唉......。 “对!就凭那两车泥土。” 叶鸣伸了一下腰,打了个哈欠,自信满满地说道: “只要按照我的法子做,咱们叶家应当能度过这一难关了。” 叶震天看到叶鸣这神情,竟也开始有点儿狐疑了,难道这小子真有了什么好的应对办法?便急切地问道: “就凭两...两车泥土,你真能筹借到银子?” 在叶震天看来,要想度过危机,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借到钱。他突然想到,此子在书院的同窗,多为世家富豪子弟,难道他能通过这些官二代、富二代借到银子? 即便能借到,又与那两车泥土有屁的关系! 叶鸣摇着头回答道: “鸣儿可不想借钱,借了将来还得还。现在有了这泥土,鸣儿就可以成立一家新的商号,放出些股份,以债转股的方式,来化解我叶家的债务危机。” “就凭两车泥土?还债...转...股?这又是个什么鬼?”叶震天一时没有听明白,蒙头蒙脑地重复道。 “对,就是按一定的出资比例,将我叶家所有的债务转化为新商号的股份,那些债主们,也就摇身一变,成了新商号的股东。” “这绝不可能...你以为这些债主好糊弄呀,他们可不是傻子,一个个精明得很,他们可不会跳入你挖的这个坑中,白白赔去那么多银子。” 叶震天不停地摇着头,刚刚萌生出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他们确实都是商界成功人士,个个精于算计,正因如此,鸣儿认定,他们一定会心甘情愿跳进鸣儿的这个‘坑’,甚至会争着抢着要债转股,将自己债主的身份转变为新商号的股东呢。 因为鸣儿挖的是‘银坑’,是‘金坑’!只要他们不是傻子,都会抢着往里跳。” “???” 叶震天满头黑线,兀地上前一步,将手掌贴在叶鸣的额头上,暗道:“唉…遭了,难道鸣儿的脑子,不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加严重啦?” 看到这个便宜老爹失落怪异的样子,叶鸣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 “父亲大人勿忧,因为我的新商号,将经营一种利润极为可观的货物,不仅十分实用,而且是全大夏从未有过的新物品。” 他很是自信地竖起三个手指: “这物品一旦生产和销售,不出三个月,就能回本,以后就是源源不断地银子进账。这可是个装满了金银的聚宝盆,就是傻子,也不会错过这千年难遇的发财机会。” 说完,叶鸣也不管父亲是否愿意,拉起叶震天的手,就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院门打开了,叶震天眼前一亮,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连嘴都合不拢了。 只见左侧半个院子,完全变了样,地面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盖住一般,连一条缝隙都没有,一侧的院墙上,也用同一种材料进行了涂抹,平整、坚硬、光滑。 院内还垒起了一个花坛,旁边建了一个小小的鱼池,用的也是同一种材料。 “这...这是什么材料?” 瞠目结舌的叶震天,十分小心地抬脚踏在那块铺在地面的大石板上,坚硬,光滑,脚感甚好,便万分惊奇地问道。 “父亲可知传说中大禹以何物治水?”叶鸣脸上现出神秘一笑。 “嗯?”叶震天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那倒不是……”叶鸣平淡的声音,打断了叶震天的幻想。 “你个臭小子!耍你爹呢!” 叶鸣赶忙解释道: “我这不还没说完吗……这是一种新的建筑材料,可以称做...称做水泥或混凝土。 用水和好后,柔软如泥,可任意塑成各种形状,一夜过后,便凝固如石,不仅可以用来铺地,还可垒墙、盖房,制作各种特形物件,可以说是绝好的建筑材料。 说起来,倒与传说中,大禹治水用的息壤,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将两者联系起来,也无不可。咱们做生意的,总要讲究一个品牌包装和故事不是?” 叶鸣冲着父亲挤了挤眼。 叶震天左手扶着右臂,右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品牌包装…?故事…?这确是有那么点道理…” “鸣儿这次带回来的不多,只装饰出半个院子,算是做个样板,以便让人们更容易、更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好处和妙用。” “这么好的东西,为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 叶震天扭头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疑惑道。 叶鸣讪笑了起来,心中暗道:你想听到或见到,起码要再等上好几百年。 他微微扬起下巴,很是得意地说道: “这东西是鸣儿刚刚琢磨出来的,其制造配方只鸣儿一个人有。目前别说是在大夏了,就是在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鸣儿一个人能制造出来......。” “是你弄出来的?这怎么可……”叶震天整个人都震惊了,随后又猛捶了几下手掌: “太好啦!太好啦!!叶家的危机总算可以度过了,有了这‘息壤’。那五万两债务,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了。” 虽然很难相信,这居然是自己这个从小就以当别人家赘婿为目标培养的次子,所能研制出来的。 可事实就在眼前,叶震天有一种想大喊、想狂跳的冲动,但终究是在儿子面前,他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维持着一个父亲最起码的尊严。 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的叶家长子叶雄,恼怒比惊诧更甚。 妈的!叶鸣这个怂货怎么可能弄出这种神奇的东西,还说有什么独家配方,也不知是从哪儿偷来的。 第9章 神泥 叶家商队遭到土匪打劫,血本无归,这一消息已在帝都传开,借钱给叶家的那几个世家和商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都担心去晚了,叶家再无钱可还,那自己可就赔惨了。 就在他们想着要抢在其他债主之前,赶到叶家讨债时,却意外地收到了叶家的请柬。 冷清多日的叶府,突然又热闹了起来,门前停放着十数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府内已是高朋满坐,不,说得更准确些,是债主满坐。 “叶家主,一万两对我们兴隆商号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出于多年交情,借与你叶家,致使我们商号的现银流通极为紧张,好在很快到期了,还望叶兄一定连本带利按时归还。” 兴隆商号的大东家刘兴财与叶震天一见面,便直奔主题,当面讨起了债。 “我相信震天兄的为人,更相信叶家的实力,但只因我陈家现在也是捉襟见肘,否则,拖一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帝都着名粮商陈英杰,看似慷慨大义,可对还款时限却一点儿都不松口。 “我是个粗人,如果你们叶家逾期不还,那就不要怪我动用道上的法子了结此事!” 具有江湖黑道背景的胡海大声说道。他就是叶家长子叶雄联系的金主,怪不得叶雄说什么也不敢逾期不还。 “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到时必须还钱,否则,我们就找个地方说理去。” “对,如果你们叶家还不上,那我们就到衙门说理去,那时,你们卖房子卖地,也得还。” ......。 凡是借银子给叶家的,此时已是群情激动,无不表达着催款要债的意思,有的还爆出了粗口,骂骂咧咧个不停,大有不把欠款讨回,誓不罢休的劲头。 面对债主们夹枪带棒地当面讨债,叶震天却并不怎么慌张,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便向一旁的叶鸣微微点了点头。 “各位家主、大掌柜,我叫叶鸣,是叶家家主的次子。作为晚辈,我应当称各位前辈世伯、世叔,这样才更为亲切些。 虽然各位前辈没有提及,但我叶家商队被劫,损失惨重,现在已是捉襟见肘,举步维艰,对此大家心知肚明。 这也是家父请各位世伯世叔前来商议的事情之一。 在此,我向各位前辈保证,叶家所借银两,只要各位前辈想收回的话,连本带息,一两都不会少各位的,这一切都包在小侄身上,请世伯世叔们放心。 只是距还款时限还有二十几天,此事我们一会儿再议不迟。” “没想到你叶震天欠债还不起了,竟然让这么个小孩子出来挡在前面,应付我们,真是无耻之极。” “你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又能干什么,哪里来的底气,竟如此大言不惭,要将这数万两债务包在自己身上,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小屁孩儿的保证。” ......。 叶鸣对债主们的质疑、责骂声,充耳不闻。他环视一周,看到的是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有惊诧,有愤怒,有不解,更多的是不屑。 他并不在意这些,英俊的小帅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亲切的笑容,十分恭敬地对众人拱拱手: “请各位前辈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小侄近来研制出了一种新鲜玩意儿,想麻烦各位世伯世叔鉴定一下,以便评估其价值。” 说着,叶鸣躬身示意,请众人随他而行。 “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无论如何,叶家这笔银子一定要按时归还。” “先去看看叶家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 一众大佬只得跟在叶鸣屁股后面,向他那个小院子走去。其中多数是来讨债的人,边走边发着牢骚,就是来到小院门前了,一个个还是不住口地表达着不满,不停地发出怨骂声。 小院的门被叶鸣打开了,走在最前面的粮商陈英杰,刚举步迈过门坎,一眼就看到了那平整光滑的地面、墙壁和精致美观的花坛、鱼池...。 顿时一脸懵逼,冲着叶鸣,脱口问道: “这...这是用什么东西...材料建的?” 听到陈英杰充满惊愕的声音,出于好奇,众人纷纷挤上前来。 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用水泥铺地垒墙,建各种房屋,这在现代是再正常不过的,就是在最偏远的乡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可千年之前,在最为繁华富有的大夏帝都,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是皇宫和那些顶级富豪的府邸,充其量也只是青砖砌墙盖房,砖块或石头铺地。 一般的人家,大多都住在土坯房屋内,每逢下雨,屋顶漏水,院内更是一片泥泞。 现在这小院内的地面、墙壁和物件......。 对这些见过世面的帝都富豪们来说,也犹如进入了梦境一般,个个面色惊愕,双目圆睁。 有的小心翼翼地试着在坚硬的地面上踩踏,有的伸手摸着光滑的墙面,还有的在围观那个花坛和鱼池。 随后一双双充满惊愕、狐疑和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叶鸣,等待着解答。 “诸位可知大禹治水所用的息壤吗?” 一旁的叶震天,抬着下巴扫视全场,开口说道,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什么!息壤!” “我的天!这是息壤啊!” “我滴个乖乖!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 叶震天恰到好处地发声,为自己的儿子装腔造势。 叶鸣瞅着父亲那张得意的老脸,心中一阵好笑,早先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便宜老爹竟也会见机行事,配合他人,效果不错,效果不错,真是难得呀。 “咳...咳...”叶鸣轻轻咳了两声,待引得众人注意后,压了压手: “叔伯们稍安勿躁,待侄儿细细道来。” 众人虽然逐渐安静,眼睛里却仿佛透着光,一个个神色激动地等着叶鸣的下文。 叶鸣面带微笑,神色平静,转身从桌子下面拿出个一尺大小的木盆,里面装满了灰白色的泥土,向众人展示了一遍,这才解释道: “各位前辈,这是小侄新近琢磨出来的一种新材料,只要掺入一定比例的沙子,用水和好,便柔软如泥,用它不仅可以垒墙、盖房子、铺地面,还可任意塑成各种形状的物件。 一夜过后,便凝固如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最为神奇的建筑材料......。” “这...这种材料叫什么?”有人问道。 叶鸣想了想,灵机一动,他没有说出水泥或混凝土的正式名称,也没有按便宜老爹的说法,称为“息壤”,而是向众人说道: “因刚刚研制出来,还没有名称,又同传说中的息壤很是相似,我们暂且叫它‘神泥’吧。” “神泥?这称呼倒也贴切。”有人附和道。 叶鸣并没有在意大家的惊异,他继续说道: “各位前辈都是商界精英,个个慧眼识珠,如果小侄成立一家新的商号,将此物大量生产,投放市面,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一听说要成立商号,独家生产经营这“神泥”,众人立马来了兴趣。 “这神泥真要在市面上销售,确实会受到人们的喜爱和追捧,需求和销路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制造这神泥的成本如何? 要是成本太高,那其售价恐怕就难以被普通百姓接受了,东西是好东西,可绝大多数人家用不起啊。” 兴隆商号的刘兴财确实经验老道,三言两语,便道出了问题的本质,也提出了最为关键的疑问。 叶鸣冲刘兴财淡淡一笑,随后又环视着众人,提高了些音量: “小侄在研究这神泥的同时,也考察了青砖的整个生产烧制过程。可以这么说,生产神泥的整个流程比烧制青砖还要简便些,用料也极易取得,大概算一下,这么一盆神泥,其成本也不到烧制一块青砖的三分之二。” “什么?!此话当真?!” “你个小…咳咳,我亲爱的小贤侄,你的意思是说这神泥的生产成本,比青砖还要低许多?” 全场又是一片惊叹声。刘兴财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他马上又问道: “你……贤侄是说生产神泥的流程比烧制青砖还要简便,那这神泥的产量......?” “刘世伯,这么说吧,此物一旦上市,市面上能卖出去多少,我的新商号就能生产出多少来。” 这么神奇的东西,这么低的成本,这么大的产能,而且别家商号没有秘方,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就无法仿制出来,那就是垄断性经营,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这个新商号可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的淘金洞啊,傻子才不想挤到里面去呢。 “我英俊帅气的贤侄哟,打小就看你聪明,果不其然,小小年纪就弄出了这个神...神泥。了不起,了不起呀。” 刘兴财笑盈盈地贴近一步: “你这家新商号成立了吗?” 叶鸣听得众人在称呼上的变化,心中只觉好笑,面子上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温良谦恭,轻声回答道: “刘世叔是知道的,我叶家商队遭遇土匪打劫,损失惨重,欠下了不少债务,家中现有的银两,需留待债务到期时偿还各位,已没有足够的银子支持小侄开办新的商号了。 所以,我决定拿出新商号三成的股份,用来招募合伙人。” “合伙开办商号确是个好法子,只是不知贤侄招募的条件如何?”刘兴财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具体的入股条件了。 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第10章 债转股 叶鸣看到大家如此上心,一个个急切的样子,心中更加有底了,他十分淡然地说道: “投两千两现银可领一股,但小侄不想有太多的股东,以免商号日后议起事来麻烦,所以一人最少领五股,方可成为新商号的股东。”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一个个都在低头飞快地思考估算着。 他们都不想放过这一天大的发财机会,但也在琢磨着所承担的风险有多大,估算着可能获得的利润。 沉默过后,刘兴财抢先说道: “我们兴隆商号与叶家多年来生意往来甚多,三十多年的交情,先不说震天兄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贤侄更是我看着长大的,要不是震天兄眼门高,说什么当年我都要把宝贝闺女跟贤侄你定个娃娃亲! 此次叶家面临危机,我岂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管? 为此,我们兴隆商号愿领五股。也就是出银一万两,正好与叶家所欠一万两相抵。 …至于那些个利息嘛…其实我也不在意这么点蝇头小利,毕竟我跟你父震天兄是多年的莫逆之交,只是贤侄啊,世叔家族内做主说话的人多……。” 可还没等刘兴财把话说完,叶鸣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刘世叔,小侄刚才就说过了,债务到期时,我叶家连本带利一两都不少,会全部还给各位债主。 这与入股小侄的新商号,没有半点关系,投资和债务两者相抵,也只是省去了些交接手续,仅此而已。 哪怕咱们两家亲如一家,该明算账的,自然也要算清楚,小侄岂能占叔伯们的便宜?” 叶鸣转过身面朝众人,再度拱手: “小侄再声明一遍,关于入股一事,完全以双方自愿为准,各位前辈认为这是一项有前景、能赚钱的好生意,那就领些股份,将来我们合伙经营,共同发财。 要是认为此事有风险,大可不必涉险,这与我叶家欠你们的债,没有丝毫关系,各位前辈切不可因担心我叶家还不上钱,做出了违心之事。” 叶鸣说到此处,略停顿了一下,似是随口说道: “噢...对了,小侄已与书院几位同窗说过此事,他们正与家人商量入股事宜,有两家已回话,他们愿意入股小侄这新商号。 所以,现在小侄并不怕无人出资入股,反倒担心能拿出的股份少,要入股的多,无法摆平,得罪了人。”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家都在暗自琢磨,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想招募合作伙伴绝非难事,这小子只要愿意拿出些股份,瞬间就可筹集到上十万的银子,还债绝无问题。难怪叶震天那个老家伙坐在那里四平八稳,不再着急上火,也难怪这个小屁孩如此自信。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能不能抢到这新商号的股份。 粮商陈英杰开口说话了,只是他说出的话,却一反他多年来贪财抠门的品性: “叶鸣贤侄,我陈英杰愿领五股,正好与借给叶家的银子相抵。关于利息嘛,我们以后就是合作者,也算是一家人了,这三瓜两枣的,就算啦,友情为重、友情为重嘛。哈哈哈。” 旁边的刘兴财狠狠地瞪了陈英杰一眼,心中暗暗骂道:妈的,你个陈老鬼,开始时还一个劲儿地催要欠账,现在看到了大好处,为了抢到股份,不得不免去了利息,这他妈的明明是利益为重,还说是什么友情为重。 你他妈的这么一说,就把老子放在火上烤了。 可自己话已出口,后悔已晚,要是因那么点利息,拿不到股份,那损失就大了,无奈之下,刘兴财只得赶忙改变自己刚才的说法,表态说道: “我们兴隆商号领五股,也放弃利息,大家今后共同发大财,共同发财,哈哈哈。” “可是刘世叔家里……”叶鸣故意盯着刘兴财那张尴尬的老脸,说道。 “嗌~什么话,你刘世叔我是什么人,家里都我说了算,贤侄放心、贤侄放心。” 刘兴财打着哈哈,仿佛刚刚说家里会有异议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长衫,看似并不显眼的人,向前走了两步。他年纪三十出头,自从来到叶家后,就始终未发一言,现在却开口了,他的语气平淡,却异常地坚定: “我是东城顾家长子顾文涛,我们顾家虽与叶府相识多年,但从未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也没有借钱给叶家。 现在只为这神泥生意,顾家愿领新商号十股,所需两万两现银,明日就可送来叶府。” 他接着说道:“在下还有个建议,不知贤侄和诸位是否赞同,那就是这新的商号,可以定名为‘神泥商号’。” 叶鸣听后,甚是欣喜,他连日来忙得不可开交,还真没有仔细想过这新商号的名称该叫个什么。 顾文涛所提这“神泥商号”,内涵贴切,叫着也响亮。便当着众人的面,拍板说道: “顾世叔这个建议很好,这新商号就叫‘神泥商号’了。” 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叶震天,心中一阵狂喜,还真象鸣儿所说的那样,人们争着抢着要债转股啊,叶家的这次危机,总算是可以度过了。 转眼功夫,叶鸣提出用于招募合作伙伴的三成股份,已被刘、陈、顾三家领去了两成,现在只剩一成了。 按叶鸣的说法,最少需领五股,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两人有机会成为新商号的股东了。 竞争变得异常激烈。 “我领五股。” “我也要五股。” “剩下的十股我们全要啦!” “我们两家合领五股。” ......。 小院内顿时乱做一团,剩下的几家债主,早忘了自己来叶家讨债的初衷,纷纷抢着要领股份,彼此间甚至开始了相互间的攻击揭短。 “你本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做不了这正经生意。” “你一个暴发户,凭什么和我争。” ......。 叶鸣面目平静,一言不发,心中却是阵阵冷笑,像看杂耍一样,看着这些人相互攻讦,闹个不停。 等他们闹够了,叶鸣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事情已发生了180度转变,他开始时还耐着性子,进行详细说明,意在鼓励大家认领,现在已是求大于供,只需从中选出两人便可。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面的叶雄,与那个黑道人物胡海交换了个眼神,便大大咧咧,抢着开口说道: “胡海与我叶家交往甚密,他领五股,正好与债务相抵。” 这话让人听着,似乎铁板钉钉,他说了就算。 叶鸣先是一愣,随后不屑地说道: “我与各位长辈在商谈正事,无关人等不要乱插话。” 说着,叶鸣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和比较,看似很随意地从中选定了两人,同意他们各领五股。其中,恰恰没有叶雄提到的那个江湖人士,胡海。 一向在家族内以少家主自居,平日里总是耀武扬威的叶雄,当众被自己这个文弱不堪的二弟,轻描淡写地打了脸,气得他嘴角都在抽搐,可连个发脾气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新商号是叶鸣的,而非叶家的,叶鸣说的没错,自己这个少家主,充其量也只是个“无关人等”。 妈的,过往只有自己打骂欺辱这小子的份,他从不敢有所反抗。近来这是怎么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弟,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只听说书先生说过什么掉下悬崖捡到秘籍,习得了绝世武功。可这个废物掉下山崖,怎么就有了制作“神泥”的秘方,现在还要搞什么债转股......,真他妈的是见鬼了。 不管这小子因何有了如此变化,今后还是要小心提防着点,必须时时处处压制着这小子,最好是能将这神泥商号控制在自己手里,否则自己的少家主地位都可能不保......。 面对胡海的质问,叶鸣十分淡定地说道: “对不起,用于招募合伙人的股份已用完,叶家欠你的银两,到时连本带利一并奉还,你不会有任何损失,日后也不必承担什么风险,这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话是这么说,叶鸣心里却暗暗骂道:你胡海混迹黑道,为人狡诈,绝非良善之辈,而且与叶雄似有勾结,本少爷怎可与你合作共事。 叶鸣拿出“神泥商号”三成股份,募得白银六万两,除化解了叶家的债务危机外,所余一万两正好作为“神泥商号”的启动资金。他早已测算过了,有这一万两,足可将商号开办起来。 叶家的债务危机,就这样被十四岁的二公子叶鸣轻松化解了,不仅还清了叶家所有债务,还办起了自己的,前景不可限量的“神泥商号”。 乌云终于散去,叶府上下一片欢腾。 家主叶震天在高兴、宽慰的同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此子仿佛一夜间换了个人,竟有了如此绝世才华和高明手段,原想着长大后用来联姻,以使叶家扩宽人脉,得到些外援,现在却成了叶家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真是难以置信,是自己多年来看走了眼,还是鸣儿碰到了什么奇遇,发生了令人难以理解的变化,叶震天始终都没能弄明白。 与此同时,叶鸣也有一事弄不明白。 闲暇时,回忆前生,自己就好像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从石头缝里一蹦出来,就是只成年的猴子。 叶鸣想得脑袋都要裂了,也没有任何孩提时代的记忆。 自己是否进过幼儿园?在哪儿上的小学?初中同学都有谁,这一切都是空白,好像就从没有发生过,真是莫名其妙。 好在都是前世往事,于现实生活没有多大意义,想不出,也就索性不去想它了。 大山深处的山弯庄,突然热闹了起来,六座巨大的烧窑拔地而起,时时冒着青烟,数百名劳工,有的在开采搬运石灰石,有的不断地往窑口内添柴,一车车神泥运进了帝都......。 “神泥商号”所有的股东,根据叶鸣的要求,用刚刚生产出来的神泥,对自家所属的商号、店铺重新进行了装修和美化,将门前的路面,也用神泥进行了铺设。 一时间,围观者人山人海,咨询者络绎不绝,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就如同在整个帝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神泥”展销会。 没几天,“神泥”这种奇特的建筑材料,在帝都已是家喻户晓,成了人们争相抢购的稀罕物。 在南大街最为繁华的地段,一个两层商铺被叶鸣买了下来,重新进行了改建装修,一块白底黑字,写着“神泥商号”的牌匾挂在了门头。 前来购买神泥的商家、客户和普通百姓,天天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队。 在叶府内,不论是长辈家人,还是家仆丫环的眼中,那个原来文文弱弱,难成大事的二公子、二少爷,已然变成了一位才智双全,鸿运高照,腰缠万贯的年轻富豪,隐隐成了整个家族的栋梁。 自己略一出手,便旗开得胜,叶鸣本应高兴才是,可今天,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象前些天有过的经历一样,心里不时萌生出莫名的担忧,什么强敌来攻呀、另寻出路呀、谁当寨主呀,不时就闪现在脑中,整整一天了,他是坐卧不安,茶饭不香。 第11章 当个山大王 话分两头。云壁寨新任寨主陈通毒发身亡后,他的一位叫陈江的远房堂弟,接任了寨主,但此人目光短浅,视财如命,除了捞钱,再无长处。 云壁寨经过那场火拼之后,本就元气大伤,三百多人只剩下一百多点儿,在陈江的掌控下,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云壁寨很快就成为周边各个土匪帮派关注和觊觎的目标。 有的提出要与云壁寨联合,意在兵不血刃地吞并云壁寨;有的直接送来了战书,企图一战拿下云壁寨。 更有甚者,相距五十里的五虎帮,已开始突入蚕食云壁寨的地盘,双方不时发生冲突。 竖旗立万 二十年之久的云壁寨,顿时乌云密布,风雨飘摇,留在山寨的百十名匪徒,个个惶惶不可终日,人人都在暗中思考和谋划着自己的后路。 可就在这危难之时,新任寨主陈江,却突然失去了踪影。 寻遍了整个山寨,才从两名把守寨门的匪徒处得知,天还未亮,陈寨主就带着一名最为贴身的亲信,提着大包小包,匆匆下了山,再没有回来。 陈江住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已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掌管山寨财务的账房崔济世,十分惊悚地对大家说,近些天来,陈寨主...陈江不断以各种名义,从账上支取银两,现在整个云壁寨已是空无一纹。 难道他......。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危难之时,陈江这个一寨之主,不仅弃众兄弟于不顾,还将寨中本就不多的银两洗劫一空,独自逃命去了。 这他妈的哪里像个山寨之主,完全就是个窃贼和小偷。可骂归骂,众人也只能是干恨不咬牙,丝毫没有办法。 对大多数人来讲,现在最为紧迫的问题是今后怎么办。这些留在山寨的,不是无家可归者,就是过去在家曾犯过事儿,留有案底,现在是有家也不能回。 可当下的云壁寨,已是强敌环绕,破败不堪,再无安全可言,真正到了朝不保夕的时候。 百余人纷纷聚在了一起,一双双满是愤怒、绝望和无奈的目光,相互对视着,全场竟无一人能拿出个可行的法子来。 哀叹声中,有人说道: “现在强敌已逼近山寨,靠我们这点人根本守不住,而且山上已空无一纹,我们还是趁早散伙下山,各自逃命吧。” “可下山了,我们这样的人又能到哪儿去?不是被官府抓捕入狱,就是冻死、饿死在荒野。” “唉!哪儿才是我们的活路啊!” “看来我们这些人,只能祈求下辈子有个好的家境和出路了。” “妈的,反正是个死,那就和他们拼了,死也要死在山寨上。” ...... 就在大家吵闹、谩骂和叹息个不停时,马奴和魏老爹得知陈江跑路了,想看个究竟,也赶了过来。 有人眼尖,发现了这爷孙俩,猛然想起马奴那日在危难时,令人难以置信的出色表现。 特别是他当时那种莫名的淡定和自信,还有环环相扣的推理分析,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保不准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办法,有人便脱口问道: “小马奴,现在寨主跑了,银子没了,外面还有数股强敌要攻占我们山寨......。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马奴一时有点蒙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反问道: “什么情况?你又想让奴儿说什么呀?” 待他知道了全部情况,这才淡淡地说道: “那就下山各谋出路呗。” “可我们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者或有家不能归啊。”那人叹息着说道。 “那就留在这山寨上,继续过往日那种日子呀。” “你说的好听,靠我们这点子人,如何能守得住这山寨。” 马奴噗嗤一声笑了: “你瞧瞧你们,下山不愿意,留在山上又担心守不住,那就投降呗,反正吃的就是打家劫舍这碗饭,在哪个帮派都一样。” “你小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如果能投降,我们还急个什么劲儿。 按道上的规矩,各帮各派只信任自己的人,到时我们投降或失守了,不论是哪个帮派攻占夺取了云壁寨,我们这些云壁寨的老人,说不得都是被砍头的下场,你们爷俩也难存活下去。” 有人愤愤道。 此时,马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世道艰险,若不守住这云壁寨,说不得真就被人摘了脑袋去。 随即心思一沉,兀自在内心呼唤道:“系统哥、系统哥,你出来啊系统哥,现在该怎么办啊?你快给出个主意呀…。” 似是被吵得烦了,马奴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句:“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这是个什么鬼呀,马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又觉得似曾相识。 昂~ 马奴灵光一闪,这好像是“隆中对”中,诸葛亮对刘备说的那段话吧。 哈...系统哥,我悟出其言之妙了。哈哈哈......。 马奴此时心里已有了盘算和底气,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对大家说道: “守住这山寨有什么难的。” “小马奴,你真有办法?如果你能带领大家守住这山寨,我们就推举你当寨主。” 面对如此危局,众人已无任何守住山寨,保住性命的办法,现在只能是得病乱求医,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半大孩子身上,有人跟着囔囔道: “小马奴,只要你有办法击退那几个想要攻占我们云壁寨的帮派,保住这个大家安身立命的所在,那我们就心甘情愿地尊你为云壁寨寨主。” 但更多的人根本没把马奴看在眼里: “一个从小生活在马棚中的小屁孩儿,懂什么。要是靠他能守住山寨,那老子都能当皇上。” “那天为了保命,他也是灵光一现,现在要他出谋划策守住山寨,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就是,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 马奴原想在山上呆一段时间,以便养好伤,等自己长得强壮些,那时再下山,去寻求自己穿越后的人生发展之路。 其实,就是现在下山,对马奴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自己现有的观念、学识和能力,就是无亲无故,为老爹和自己提供舒适安逸的生活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当他看到众人那一双双绝望无助的目光,内心真有点不忍丢下他们不管。 刚才脑中出现的那四字“岂有意乎”,现在有了明确答案: “岂止有意!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栖身和发展之所,如此良机,当然绝不可错过。” 他还从原主记忆中搜索得知,现在留在寨中的这些人,名份上是土匪,却多是被逼无奈,没了活路,才上的山。他们并没有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手上也没有沾上无辜者的鲜血。 特别是当他看到有些人并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立马恼火冲头,也想着露一手叫大家看看。 唉......。自己穿越而来,既没能进入富豪世家,更没成为皇子皇孙,却落在这土匪窝中,看来这也是命中注定。 那好,小爷就暂且当一个无法无天、杀富济贫的山大王吧! 第12章 一切包在小爷身上 决心已定,马奴这才抬头环视了一周,向众人再一次明知故问道: “你们都不想下山去过寻常百姓那种生活吗?” “我们这些人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虽说各有各的情况,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不能也不敢下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论是哪个开口,都带着无奈的叹息。 “那等山寨被攻占后,你们主动投降归顺新的主子,难道真就保不住性命?”马奴又说道。 “按道上的规矩,投降归顺者,均得不到新主子的信任,不用多久,不是找个理由砍头,就是活埋,侥幸能活下来的,也是山寨最为低贱者,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如此说来,大家都已是陷入了绝地?” 众人纷纷点头。 马奴边说,边走向高处,待他转过身来,面对大家时,仿佛突然又长大了许多,如那天与老蔫对质时一般,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俊俏的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威严。 只见他剑眉一挑,大声说道: “我本来是要与老爹一同下山的,既然你们确实没有了活路,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小爷可以带着各位搏出一条生路来! 守住这山寨没问题,一切都包在小爷身上,但有一条,那就是你们必须听从小爷的命令,服从小爷的指挥,让干啥就干啥,绝不能马虎应付。 如果你们做不到这一点,那还是趁早散伙吧。” 不觉间,马奴的自称已发生了变化,原来总是自称“小奴”,现在却改为了“小爷”,只是大家没在意而已。 “你真能守住山寨?”人们质疑的目光看着马奴,纷纷问道。 “只要你们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自然能守住,而且你们今后的日子,比之前活得要更快活、更如意些。 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若还是将信将疑,举棋不定,左顾右盼的,那我现在就带着老爹下山,诸位自求多福。” 马奴想了想,接着又说道: “现在小爷还要说明一点,等山寨转危为安后,什么寨主不寨主的,小爷并未看在眼里,也不稀罕,到那时,小爷还是要下山,去另谋出路和发展。” 见众人面面相觑,时不时还有些嘀咕,从众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们大多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带领他们度过这场生死危难,更不把自己刚才说的当回事儿。 马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话音也大了许多: “小爷现在之所以如此决断,只是想为你们提供一条活路,以报多年来各位并未对小爷欺辱打骂,还不时给予些小关照的旧恩。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爷从来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马奴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 “如若你们不领这份情,不相信我马奴有本事带领各位守住山寨,保住性命,那小爷就此告辞。” 马奴说完,略一拱手,转身从高处跳下,拉着魏老爹便向外走去。 全场一片窃窃,人人都在暗想,你这个小马奴好大的口气,一切包在你身上,可你这小身子骨,又能有几两肉。 可既无一人敢于出头担当,又实在找不出守住山寨,保住性命的法子,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身上了。 此时在大家的头脑中,又再现出了这小子那天被吊在了树上的情景,面临生死,处变不惊,思维敏捷,还说得头头是道,条条在理,表现确实惊人。 保不准这个小马奴,在当前的危难时刻,又会灵光再现,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终是有人上前拦住了马奴: “先别走嘛,只要你能带领大家守住山寨,俺愿以你小马奴为首,服从你的命令,听从你的指挥。”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只得纷纷附和,表示愿以马奴马首是瞻,共度当前的危难......。大家话虽说出了口,可多数人内心还是疑虑重重,依靠这么个半大孩子,能度过当下的危机和难关吗? 可除此之外,再无出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此刻起,云壁寨中,出现了一幕幕奇特的景象,一帮大老爷们,跟在一个小屁孩身后,不停地在山寨四处巡查,随时听候着吩咐和差遣。 在小马奴的指使下,云壁寨的百十多条壮年汉子、大老爷们,整整忙碌了一天,累得是腰酸背痛,苦不堪言。有人不免发起了牢骚: “让这么个半大孩子做主,将我们的性命交到他手里,这么做成吗?” “就是,这一整天下来,这小子狗屁不懂,就是在瞎指挥,却累得我们臭死。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对,不能再听他的了,这样下去,不等敌人攻上山,我们就先被这个小马奴折腾死了。” 而大家的这番议论和牢骚,恰好让马奴听了个大概。 他心里一阵冷笑,开始并不想搭理他们,可脑中突然有一忧虑钻了进来: “如果不能让这帮人真心臣服,拧成一股绳,那以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更别说抵御强敌,守住山寨,保全性命了。” 随后还有许多的信息,不断出现在了马奴的大脑中。 他再没有任何犹豫和顾虑,便将大家叫到了一起,大声责问道: “你们认为我马奴只是个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是在瞎指挥? 昨天你们俯首便拜,说要一起同甘苦共患难,愿意听从小爷的命令,服从小爷的指挥,齐心协力,度过难关。 这他妈的才一天的功夫,你们就开始发牢骚了,你们过往也是如此出尔反尔的吗?早知如此,小爷绝不与你们这帮无信之人为伍。” 一席话说得众人有些羞赧,一时间面面相觑,无人能开口辩驳。 马奴见大棒起作用了,缓和了些神色,用较为温和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知晓你们心中惶恐,担心身家性命不保,可我马奴既然选择留下来,那就同诸位一样,也是将自己的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面对小马奴的责问,众人都低头不语。想想也是,小马奴和魏老头既无案底,也无仇家,虽说下山后无家可归,无亲可投,但存活下来并不难,他如今能答应留下来共克时艰,已是不易,大家确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候还质疑他,多少有些…… 见众人又开始有了归心的迹象,马奴的态度也平缓了些。但他十分明白,这些话只是治标不治本,今儿给他们讲明白了,明儿睡一觉醒来,他们又会开始犯嘀咕。 最为重要的,还是要从根上解决问题,不仅要让他们口服,还要令其心服才好。 想到此处,马奴拍拍手,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冲大家伙儿问道: “诸位觉得我马奴不能带领你们拼出一条生路来,那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才能带着你们抵御强敌,守住山寨,保住性命?” 沉默了片刻,有人坦声说道: “与敌厮杀,保住山寨,靠的是身手功夫和不怕死的勇气,虽然我们答应要听命与你,但……你终究只是个瘦弱不堪的孩子,所以,你不能......。” 这汉子的话是说出口了,可也似是耻于自己的反复无常,黝黑的脸有些涨红。 “就是,到时还不是让我们在前面顶着受死。” 有不少人眼珠一转,连忙附和道。 马奴环视一周,不屑地说道: “你们以为只要有一把子蛮力,会几手功夫,与敌能战上几个回合,就能守住山寨? 昨儿你们也合计过了,山寨现在一共才多少人?比人多,其它山寨的人比咱们多好几倍的都不止。 若论功夫战力,先不提其他山寨有多少武功高手,只说我们云壁寨,韩寨主、麻六哥和陈通等高手先后毙命,那个刘魁,还有陈江,也跑路了,以诸位的功夫战力,能抵御得了强敌来攻吗?” 刚刚还嚷嚷个不停的几人,目光一滞: “这…这既不能靠人多,又不能靠功夫身手,那……那你说说,我们要守住这山寨,还能靠什么?” 马奴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当然是靠这里面的智慧了。” 人们实在忍不住,爆发出了一片不屑和嘲笑声: “一个小孩子,只会耍嘴皮子,还说有什么智慧,吹牛罢了。” “就算你说的头头是道,条条在理,可凭这些就能打败来敌,保住山寨吗?还有,你又怎么证明比我们都有脑子、有智慧?” “就是、就是,不过一小屁孩,吃的饭还没我们吃的盐多,走过的路,还不如我们行过的桥长!” “是小爷在吹牛,还是你们自不量力,愚不可及,比试比试不就知道啦。”马奴淡淡说道。 “怎么个比试法,你小马奴划出个道来,不信还胜不了你这个小屁孩。” 众人顿时来了劲儿,纷纷嚷嚷着。 “那好,小爷先出道题考考你们,答对了,就算你们也有智慧,以后小爷再不指使各位。 可要是回答不出来,那就乖乖听小爷的话,明天一早,为了加固山寨,统统干活去,嘴里别总是瞎逼逼,吵得小爷心烦。” 所有人不再说什么,可个个伸直脖子,竖起耳朵,等着马奴说出题目来,看样子,非要与马奴分出个高下不可。 马奴故意轻咳了一声,说道: “你们且听好了:从南边来了一头牛,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又左转了一圈。请问,牛的尾巴朝着哪个方向?” 没想到马奴竟说出了这么个问题,有人在思考,有人在商议,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牛从南边来,左三圈,右两圈,再加左一圈,那方向没变,牛尾巴一定是向南。”那人得意地回答着。 “不对。你们动动脑子,再好好想想,牛尾巴到底朝向哪儿?” 马奴不屑地再一次问道。 第13章 牛尾巴朝下 这下人们都有点懵逼了,还有几个人,竟然站起身,在原地转了起来,左三、右二、再左一。 转完了,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看了看方向,笃定地说道: “牛从南边来,那牛头一定朝北,牛尾向南。转完了,牛头还朝北,那尾巴就是朝南呀,这绝不会有错!”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马奴,这么简单的问题,再不可能有第二种答案,大家都等着他认输,想着看他的笑话。 “牛尾巴朝下!你们这帮傻货,个个都是那‘小可爱’。” “???什么破玩意儿?”魏老爹本来蹲在一旁看热闹,听得马奴说出“小可爱”这称呼,不禁满头黑线,这小马奴自重伤醒转之后,说话用词愈发奇怪了… 莫不是……也沾染上了韩豹的龙阳之癖?! 魏老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你个小马奴,你这什么破题目!明显是在戏弄我们嘛。”一个高壮汉子皱着眉喊道。 “大哥,你听到没,他刚刚好像叫我们什么…小…可爱嗌?” 旁边的矮壮汉子有些蒙呆,接着又说: “大哥你不觉着他这称呼有...有问题吗?!” “牛尾巴朝下 ...牛尾巴朝下...”高壮汉子还在纠结着牛尾巴的问题。 矮壮汉子有些抓狂了,大声说道:“他喊我们小可爱嗌!” 高壮汉子瞧了眼抓狂的矮壮汉子,并未搭理,伸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还是沉浸于牛尾巴朝哪儿这一世纪问题上。 他好像突然悟出了点什么,向小马奴问道: “那…你为什么还让这头牛转来转去的?!” 矮壮汉子彻底无语了,随便吧,反正上任寨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马奴特意将前世孩子们常玩的脑筋急转弯拿了出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那张英俊硬朗的小脸,突然变得严肃了,大声说道: “牛的尾巴朝下长着,这是人尽皆知的常识,是事物的本质。 可小爷只转了几圈,就把你们转蒙逼了,看不到了真相,找不着了北,还敢说自己有智慧,真他妈的大言不惭。 要是上了战场,你们以如此简单、狭隘和固化的思维方式和套路思考问题,又如何能识破对方的计谋。 你们可曾想过,在战场之上,双方都会用尽心机,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战况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就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到那时,谁能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谁能欺骗戏弄了对方,谁就会取得胜利。” 听着马奴侃侃而谈,虽说大多弄不太明白,可也听出了其中味道,马奴这是在说大家傻,说大家愣,说大家都是死脑筋。 个个虽气得鼓鼓的,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唉!牛尾巴明明朝下长着,自己却要分什么东南西北,这他妈的就是着了这小子的道,被带偏了节奏。可转念一想,如果是在战场上......。 马奴看着所有人个个呆傻发愣的样子,不觉好笑。 就在刚才,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脑子里又莫名地回忆起了一道小学二三年级时,老师常常让学生们做的那种趣味数学题来。 可现在看到大家这怂样儿,马奴都不好意思再拿出来,为难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莽汉,现在这情景,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只要他们意识到自己脑袋不够灵活,以后乖乖听话就好。 马奴横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你们别不服气,咱们就以今天的事情为例:我让你们将西边山崖上的那两棵大树从根部砍掉,不能留出一点点桩头。 可你们竟百般不愿,还反驳说,这样砍难度太大,要花费好几倍的功夫,非要拦腰砍掉,说就是留下一大截桩头也不碍事。 在小爷的再三要求下,才不情不愿地照办,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是否有这回事?” 事情就发生在白天,砍树者近十,围观者更多,就是到了现在,这些人不仅全记得,还个个不服气,认为这是马奴有意为难他们。现在,所有的目光都瞅着马奴,正好要马奴给个说法出来。 马奴不屑地又扫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 “那小爷且问,你们知道为什么要砍掉这两棵大树吗?” 一个叫赵春的,起身回答道: “那两棵树太高,树冠也大,会影响我们从山上向下观察的视线,为防敌人偷袭,所以你才决定让兄弟们砍掉它。” 他的言外之意,只要不挡着视线,留下点桩头,确实也不碍事。 这个赵春就是当时的砍树者之一,他二十出头,在整个山寨,算是少有的精壮聪慧汉子,在众人中,也有着较高的威望。 众人看到赵春出来说话了,纷纷点头,显然是站在了赵春一边,等着马奴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春,你错了,小爷要你们砍掉它,并非怕挡了视线。只是事关机密,当时不便告诉你们真正原因,现在不得不说出来,免得大家误以为是我马奴在故意为难折腾你们。” 马奴接着解释道: “西侧山崖虽不很高,但较为陡峭。如果有人想从这儿攻上山寨,那只能是用绳子爬上来,这两棵树就是唯一能拴系固定绳索的地方。 要是按你们的砍法,留下一两尺的根部,照样可以拴系绳子,甚至更方便些,那我们砍它还有何用,难道是要为攻山的敌人提供方便吗? 不过多花几分力气,就能消除整个西侧山崖的隐患,我们就可集中更多的力量把守前山。 守山、守山,不把防守力量集中在关键的地方,我们如何面对人数比我们多好几倍的强敌?” 听到马奴的解释,人群中纷纷发出嘀咕声: “好像是这么回事。” “当时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唉......。” “早要知道这道理,就不会......。” 赵春最先明白了过来,赶忙说道: “都怪赵春目光短浅,不解其中深意,当时还误以为小爷是在有意为难我们。 在下知错了,从今往后,一定听从小爷指挥。” 赵春说着,还深深向马奴鞠了一躬,以示认错悔过。 自从马奴自称“小爷”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当众称他为“小爷”。 所有的人,此时也琢磨出了其中道理。他们不得不从心里叹服,这小子,确实有着非凡的见识和灵性,有他出面主持,或许真就能度过这场危机。 从此,山寨众人,不知不觉间,都开始称呼马奴为小爷了。 次日一早,大家全都按马奴的命令,出来干活了。 从此,再无人发牢骚,也没有人敢质疑马奴做出的任何决定了。 云壁寨东北两个方向,均是百余丈高的峭壁,就是猴子都爬不上来,西边能系绳索的大树也已砍掉。 要想攻上山进入寨中,只能是从南面的寨门而入。可要想从外面攻进来,需攀登近百个台阶才能抵近寨门,这也是唯一一条通往云壁寨的正经道路。 马奴率众来到寨门前,略加思考,吩咐道: “将台阶两侧的树木全部砍掉,这儿可留一尺左右的树根,但不能再高了。你们从砍下的树木中,选些粗大笔直的,削去旁枝,全部抬到寨中去。 还有,兄弟们抽空,或外出时,到河边去捡石头,尽可能多地收集圆形卵石,大要一人能抱得动,但不可小于一尺,全部搬上来,集中存放在寨门内侧。” 众人是一脸懵逼,不知用来做什么,有人猜测道:“小马奴...不不不,小爷大概是要用这些木头和石头加固寨门吧?” “小爷既说了,那咱们照做就是,别问这么多为什么!” “后面半山腰那个崖口,要用石块垒堵起来。” “这个山坡,不够陡,身手好的人或许能爬上来,在上面多准备些石头和可抛射砸人的坚硬杂物。” ......。 昨日,马奴对砍树一事,不仅进行了解释,还斥责讥讽了每一个人,说得是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服。 现在大家对马奴吩咐的各个事项,有的虽不明白,甚至还心存疑惑,但这位小爷既说出了口,必有其道理,自己要是问多了,反倒显得愚昧无知。 人们便再不过多询问,一切均以马奴说的为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吩咐怎么干就怎么干。 第14章 构筑防御圈 整整忙乱了十多天,总算按照马奴的意图和设想,完成了山寨防御体系的构筑。只是寨中众人,有的不明白,有的明白些,但也不全明白。 马奴在指挥大家忙碌的同时,心里始终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和渴望,那就是能制作出数百年后才问世的热兵器—枪支来,哪怕只是那种打鸟的沙枪也好呀。 可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想出个可行的方案。首先是如何配制出发射子弹的火药来,自己头脑中,虽有着“一硝二磺三木炭”的记忆,但具体的配比和制作程序却不明了。 近些日子多次呼叫系统哥,一直得不到回应。马奴不禁暗自叹息,怕是自己并没有得到网文中常常提及的系统哥和金手指… 可若是真的没有系统哥、金手指,那之前的种种意念和方法,还有那不时出现在耳中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想了,他暗自下定决心,等化解度过了当前这场危机,就是采取最笨的办法,慢慢配制试验,也要搞出这玩意儿来。 哪怕受条件限制,造不出枪,只要有了这火药,别说是在这大夏国,就是在普天之下,对任何敌手而言,均可形成碾压般的优势和降维打击。 那自己便是神一样的存在。想到此处,马奴不禁嘴角一歪,呵呵傻乐起来。 就在一切准备妥当,准备休息一番,好好睡上一觉时,马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又想到了什么,心头一紧,赶忙将赵春、崔济世等人叫了来。 “山寨中现有的存粮够吃多少天?”马奴问道。 一直管山寨钱粮的崔济世赶忙回答道: “陈江那个王八蛋逃走前,还想将寨中的存粮卖掉,好在他跑得急,没办成。 现在存粮还有些,由于山上吃饭的人少了许多,大概够半年食用。” 马奴这才稍稍放了心,但他又说道: “我们山寨中,只有一眼井,而且水源不是很充足,经常干涸,平时就总要从山下挑上来许多水,才能保证全寨的食用,现在山上人虽少了,可还是不够用,这是我们最大的短板。 你们明天就在山上挖个大坑,权当作储水池,从山下水溪中,挑水存入其中,越多越好。” “???” 所有的目光,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马奴只得解释道: “经过这些天的忙碌和施工,山寨的防御体系已构成,我们现在并不怕敌人来攻,谅他们也攻不上来。 可他们若是围而不攻,时间长了,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和水源储备,岂不是不攻自破? 现在就多多准备些,到时我们就和他们耗着,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众人无不暗暗称赞,连这他都想到了,真是个少年奇才,过去怎么就没早点看出来。大家更有信心了,干起活儿来,手中的镐、铲都不禁快了三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五虎帮得知陈江已逃得不知去向,云壁寨现在是群龙无首,乱做一团。 老大震山虎将四位结拜兄弟,老二笑面虎,老三坐地虎,老四独眼虎和老五娇娇虎全叫了来。 五虎帮是宾州地面新近崛起的一股土匪势力,大约聚集起了两百四五十人,为首的“五虎”过去个个犯有重罪。他们怕连累家人,均以江湖绰号示人,真实姓名无人知晓。 震山虎异常兴奋地对自己的四位结拜小弟小妹说道: “云壁寨内乱之后,死的死,逃的逃,只剩百余人,据可靠消息,新任寨主陈江也弃寨出走了,现在可是我们夺取云壁山的最好机会。” 老三坐地虎接着说道: “我还听说,云壁寨现在是一个屁大点儿的娃娃在主事,真他妈的应了那句话:军中无大将,矬子做将军。” “哈哈哈......。” 随后便爆发出了一片嘲笑声。 震山虎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的云壁寨,就是一块肥肉,人人都想得而食之,我们一定要抢在聚义帮、黑山寨等其他几个觊觎者之前,拿下云壁寨,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所在,做我们五虎帮的老营正合适。” “好,我们一切都听大哥的。我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要快,不等其他几家反应过来,就一举攻占云壁寨。 要是双方对峙起来,拖上几天,聚义帮的彭大发和黑山寨的老妖,必会带人赶来,要从我们口中分一杯羹的。” 老二笑面虎,人如其名,说起这征战杀伐之事,满脸还是笑眯眯的。 “老二说得对。那我们就全体出动,发起突袭,定要在一两天之内,就攻下云壁寨,据为己有!” 震山虎猛地一拍桌面,做出了最后的决策。 当天晚上,五虎帮除留下少数老弱,与正在养伤的老四独眼虎,一同留守老营外。 两百多名匪徒,在老大震山虎和其他三只虎的率领下,趁着月色,直奔云壁寨。 天明时,已来到云壁山脚下。 “报,五虎帮已来到山下,看样子,他们很快便要攻山了。” 一个在寨门站岗的哨兵急匆匆来报。 “来了多少人?” 马奴不慌不忙地问道。 “大约有二百多人,五虎中就来了四虎。” “知道了,有新情况,即刻来报。” 待哨兵走后,马奴迅速将大家召集起来,大声说道: “不出所料,果然是五虎帮最先来犯,那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惨痛教训,也算是对其他帮派的告诫,我云壁寨绝不是好惹的。 现在,大家按原定方案,各就各位,等着他们攻山吧。” “我们不出去与五虎帮对阵厮杀一番吗?这可是道上的规矩。”赵春喃喃说道。 在江湖上,双方要是起了冲突,那一定是要枪对枪,刀碰刀地对阵一场,否则就是服软认怂,从此再无江湖地位和声誉可言。 “规矩?敌我双方对战,唯一的规矩就是取得胜利,讲的是尽可能多地杀伤敌人,尽可能减少己方伤亡,至于其它规矩嘛,哼哼,全是狗屁!不讲也罢。” 马奴冷笑着继续道: “况且这个五虎帮趁我云壁寨危难之时,以强欺弱,趁火打劫,想夺 我山寨,这本就没有丝毫的江湖道义可言。 和这帮人渣要讲的规矩,只有一条,那就是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众人抬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马奴,懵逼又烧脑… 真不知这个小马奴哪儿来的自信,对方人多势大, 靠我们这么点人,还...还赶尽杀绝……,还不知是谁把谁赶尽杀绝了啊! 疑虑是疑虑,可在这关键时刻,大家也不敢吭声发问。 马奴看出了人们的质疑,只是冷冷一笑,说道: “我们就在这山寨中,等着他们攻上来吧。到时你们就会看到,五虎帮这二百多号人,是怎样变成一群过街老鼠的。还是那句话,一切包在小爷身上。” 马奴突然品出了点什么味道,面带讥笑,调侃道: “五虎帮,呜呼帮,呵,名字没起好,肯定死得早......!” 这位小爷,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便“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大家虽然看不明白这动作的寓意,但却听明白了马奴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不禁跟着笑了几声。 赵春、崔济世等人,瞧着小寨主这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把这个新近崛起、凶狠残暴的五虎帮放在心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没来由也多了几分胆气。 兀自各就各位,做起了战斗准备。 第15章 石头阵 震天虎和其他三虎,带着二百多名土匪,列阵在山脚下,可叫阵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也不见寨中有人下来应战。 “哈哈哈,云壁寨这帮怂货,根本不敢下山对阵。这样也好,那我们就直接攻上山去,夺了他们的营寨。” 在震天虎及五虎帮众匪徒眼中,这云壁寨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随手可得。 可是震天虎带人四处寻找,围着云壁山整整转了一大圈,能爬到山顶寨中的所有道路,都被封堵死了,就是想用绳索往上爬,可甩了半天绳头,也没有个合适的系绳之处。 除了从寨门外的台阶,一阶阶往上攻之外,再无合适的攻击路线。 老三坐地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我们就从正门攻上去,看云壁寨这帮怂货残渣,如何能抵挡得住我五虎帮。” 震天虎点了点头,只得表示赞同。为了一举拿下云壁寨,他随即向众匪徒挥着手,大声说道: “兄弟们,这云壁寨可是个好所在,抢占了它,我们五虎帮便高枕无忧,兄弟们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下山抢女人搂着睡觉,从此过上安稳舒爽的日子。 大家都要勇往直前地给本帮主往上冲!每杀一人,赏银十两,第一个攻入寨中的,赏银百两!” 众匪徒事先就知道,云壁寨已今非昔比,里面只有百十多个老弱病残,现在连下山对阵厮杀都不敢,哪里还有什么战力可言。 可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对付这么一群怂货,帮主还给出如此重的奖赏。 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激情冲脑,兴奋异常,恨不得马上就攻上山去。 就这样,震天虎一声令下,两百多名匪徒,挥舞着各种兵器,欢呼着,怪叫着,一涌而上,顺着台阶,争先恐后地往上爬,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没银子可得。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匪徒,已踏过了五十多个台阶,可令他们意外和不解的是,寨门还是紧闭不开,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应战。 难道里面的人都惊恐至极,吓得不能动弹了? 否则怎么可能会让敌人贴近那木质寨门,一旦靠近,只要众人用力一推,便可推倒,或是用刀砍,用锤砸,都能破门而入。 匪徒们的这一判断,多少也算是正确无误。 守在寨中的云壁寨兄弟们,望着下面众多手持兵器,个个张牙舞爪,尽显狰狞的五虎帮匪徒冲了上来, 除赵春等少数核心骨干,多少已知晓了小寨主的整个御敌方案,并未显露出太多的惊慌外。 其余的人,已吓得满目惊恐,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双腿发软,站立不稳,蹲坐在了地上。 他们对五虎帮的残暴早有耳闻,对自己这些人的战力更是心知肚明,双方一旦交手,不用几个回合,全都得死在对方刀下不可。 有些人甚至开始后悔了,真不该听小马奴的那句话:“一切包在他身上”。 现在他马奴又有什么办法。唉!悔不当初啊。有的竟害怕地哭出了声。 见此情景,一直在观察着寨门外台阶上匪徒的马奴,哭笑不得,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一边抬脚挨个踢着瘫倒在地上的人,一边骂道:“你们可真是些怂货窝囊废,只配在家伺候老婆抱孩子。 都给小爷站起身来,听小爷命令,准备杀敌!” 寨外的众匪徒更加张狂无恐了,一个个奋力攀登着,他们心里想到的,是第一个冲进山寨,得那一百两赏银,再者就是杀一个得十两。 其他嘛,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没有其他了。 冲在最前面的匪徒,再爬二十多个台阶,就要来到寨门下了,叫喊声,谩骂声此起彼伏,从中能听得出唯有胜利者才有的那种得意和自豪。 突然,丈八宽的两扇寨门突然打开了,只是没有一个人影冲出来,却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响声,顺着台阶,从上面冲下来的,竟然是一块块一抱大小的石头。 由于马奴让人们收集石头时,只要圆形的,现在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是越滚越快,就是砸到了前面的人,也不会丝毫减速,又向后面的人砸去,一块石头滚落到地面,少说也可砸死砸伤三五个匪徒。 现在的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圆石砸到人发出的“嘭...嘭”声,和匪徒被砸中发出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着无不毛骨悚然。 更让人叫绝的是,有些反应机敏的匪徒,看到上面滚下来这么多石头,便本能地往两侧躲闪逃避。 可是马奴事先就让人将两侧的树木全砍了,只留下距地面半尺左右高的木桩,根本无法为他们提供掩护。 反倒是滚落下来的石头,一旦撞到那些木桩上,便会蹦起一人多高,满天飞舞的石头,其杀伤力更大,不是砸到人的脑袋,就是砸着前胸。 这一大波石头,沾着块块血渍,滚落到地面后,马奴这才现身。他站在寨门口,冷冽的目光看着下面满台阶的死尸和伤者,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和怜悯之意。 许多被砸断胳膊,砸烂腿的匪徒,在不停地挣扎和惨叫着,马奴实在不想继续看着这惨景,扭头对身边的赵春等人说道: “再放下去几根滚木,算是打扫清理战场吧。他们被石头砸中,伤得很重,已没有存活的可能和必要,那就让他们快些解脱,早点去投胎,来世也好做个普普通通的善良百姓。” 几根合抱粗的圆木,从高处滚落了下来,所过之处,台阶上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家伙,再没有了动静和气息。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这场惨烈的攻防战就变得死尸遍地,鸦雀无声。 震天虎带着老五娇娇虎,因在后面指挥和督战,没有上到台阶之上,算是逃过了此劫,保住了性命。 但带头冲在前面的老二笑面虎,被石头砸断了一条腿,他还算是机灵,受伤后,见势不妙,便不顾一切,咬牙顺着台阶拼命往下滚,还得和那一根根合抱粗的圆木比速度,总算没有被打扫清除掉。 老三坐地虎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块大石头砸在了他的头上,当时就没了命。 五虎帮兴冲冲而来,原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攻下云壁寨。 可顷刻之间,就被砸死六七十人,伤者过百,而且多为伤筋动骨,断胳膊断腿的重伤,没有大半年时间,恐怕是无法康复了。 震天虎目睹这一切,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恶狠狠地骂道: “云壁寨这个主事的小娃娃,真他妈的阴损,竟然用上了这法子,此仇不报,老子何以为人!” 可清点人数,能战者已不过四五十人,再打下去,毫无胜算不说,搞不好还要全部交待在这里。 特别是剩下的这些人,已被那铺天盖地滚下来的大石头,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 …“唉!” 只能是以后再想办法了。震天虎骂了一声,顾不上满台阶横七竖八的尸首,只搀扶着还能走动的伤者,灰溜溜退离了云壁山。 看到五虎帮退走,云壁寨中,再无惊恐和惧怕,取而代之的是,欢呼声,雀跃声响成一片,人们对马奴那句“一切包在小爷身上”,这时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体会。 就是那些个吓破了胆的,此时也再无惧意,还得意地吹着牛皮:“我也抛下去了两块大石头,少说能砸死好几个”。 连面都没有照,只用那些石头,就将残暴无比的五虎帮砸得落花流水,死伤惨重。这哪里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所能办到的。 “马奴小爷,您真是天神般的人物,无所不能的存在,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名正言顺的首领,是云壁寨的寨主。” 马奴微微笑了笑,向大家摆了摆手: “我早说过的,山寨转危为安后,小爷总是要下山的。现在还不是商讨此事的时候。 五虎帮近期没有胆子,也没有力量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但还有其他几个匪帮,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象这样的战绩还多着呢,你们就瞧好吧,还是那句话:一切都包在小爷身上。” 众人都去忙着打扫战场,掩埋死尸了。小马奴只身站在寨门前,目视远方,一阵微风拂面,激起阵阵豪情。 小爷既已回穿到这大夏王朝,那就要根据自己前世的初心和理想,做出些跨时代的丰功伟绩来。 想到这儿,马奴不禁双手高举,喃喃自语道: “什么江湖大佬和帮派,什么朝廷权贵和豪门,全他妈的是狗屁!只要你们敢为祸地方,残害百姓,阻挡小爷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必让你们生不如死,灰飞烟灭!” 这晚,马奴陷入了沉思。首战大获全胜,这自是使他欣喜万分,对那些莫名进入自己脑中的种种建议和作战方案,更是赞赏有加,可这真就是网文中常常出现的系统哥或金手指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如果是,给予自己的,为什么只是灵感与意念,没有丝毫实物方面的支持和帮助;如果不是,那这些灵感与意念又是从何而来。 “系统哥”是否存在?是否每到关键时刻,“系统哥”都会以那特有的方式,支持帮助自己? 这对马奴来说,直接关系着此生的成功与失败,这也太重要,太太重要了。 他必须要核实、核实、再核实,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他一刻都睡不着。 他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那就是设法试试这个所谓的“系统哥”是否真实存在,是否有求必应。 他来到一无人处,便将自己那个朝思暮想,终不可得的念头,暗暗喊了出来: “系统哥、我亲爱的、无所不能的系统哥,马奴急需枪支和弹药,渴望马上得到它!如果有了这种神器,眼下的困局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分分钟便可解决。 你能设法给我送些来吗?求求你了,系统哥!”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奇迹出现。 唉......。马奴的心,顿时有一种巴巴凉的感觉。 第16章 奇异的幻觉 叶家那个文文弱弱,中看不中用的二公子,突然间变得才智异常,能力超群,很快便在帝都传开了。 正是有了他的存在,叶家从破产的边缘反转了过来,由他一手建立的神泥商号,满打满算,开业还不到三个月,就已成为帝都最为着名的商号之一,可以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叶家也因此步入了帝都二流世家,用不了多久,必可成为帝都一流的商贾世家。 因商号成立不久,遇事都需叶鸣亲自打理,从此,他很少呆在叶府之中,只要有时间和可能,他便整天在商号里忙碌着。 在众多赞美和奉承声中,叶震天那个高兴啊,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但他也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将来这家主之位传给谁。 其实,他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因为开办这“神泥商号”,家族没出一两银子,没做任何事情,所剩七成股份,完全是次子叶鸣个人的,就是叶家的债务,也是叶鸣以债转股的方式还清的。 事实上,现在叶家的大半家产已是叶鸣个人的了,将来接任家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否则,他完全可以自立门户,那原有的叶府,不论是在财富上,还是在声望和地位上,根本不值一提。在帝都,充其量也就是个寻常百姓人家。 只是长子叶雄怎么办?叶震天实在想不出个办法来,总不能将二人的角色换过来,让雄儿现在去读那些诗书礼仪,而且……他也不帅啊……。 真是没办法,哪怕有那么点像我也好呀……叶震天嫌弃地撇撇嘴。 至于叶鸣入赘别家的事,别说叶鸣本人的态度如何,会不会同意,就是自己这个做家主的,也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呀。现在的叶鸣,说是叶家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点都不为过,怎么可能入赘别家。 在整个帝都,那些家有未嫁千金的豪门世家,一提起叶鸣这个万般难寻的奇少年、金龟婿,个个想认识,想结交,想着他能成为自家女婿,可想归想,再没有哪家敢于说要招其入赘了。 反倒是家家都在想方设法,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孙女,送进叶府,做这位神泥商号大股东、叶家二公子的媳妇。 这段日子,前来叶府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有时都排起了长龙。 这下可把叶震天高兴坏了,整天价忙着接待媒婆,想着从众多豪门千金中,挑选自己最为中意的儿媳,一天下来,累得是口干舌燥,腰酸腿软,可作为叶鸣的便宜老爹,他还是亲自迎来送往,屁颠颠地跑前跑后。 对此,叶鸣是左右失措,哭笑不得,甚至有点不胜其烦了。他不得不以商号有事为由,天天设法离开叶府。 作为一名穿越者,在叶鸣的观念和记忆中,男女情爱,那一定是双方相互钟情,卿卿我我,海誓山盟,哪里需要父母插手。 自己的女人自己选,他绝不可能接受由父母包办的婚姻。 只是在这个封建时代,道德礼教和风俗习惯犹如一座座大山,横挡在男女之间,特别是那些少年儿郎和怀春少女,平时很难有相识相会、直接面对的机会,更别说谈情说爱,你侬我侬了。 许多婚嫁者,直到进了洞房,揭开盖头,才第一次见到马上就要与自己同床共枕,干那羞羞之事的夫君或娘子,至于双方是否喜欢,能否接受,这在家族大利面前,并不是什么大了不起的事,除了本人外,谁都不会在意。 唉,这可真是个不讲人性的时代。 可对叶鸣这个穿越者而言,前世的观念和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对那男女情事,他在前世就有着丰富的经历和经验,那激情似火的感觉,那刻骨铭心的体验,不时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中,使他心如火烧。 加上这十四岁的身子,正是荷尔蒙直线上升的时候,与生俱来的那种欲望,在体内横冲直撞,压都压不住。 现在可好,天天有人来提亲,无疑是超级强大的外部刺激,体内的原始力量被一次次诱发。 冲动、渴望......。 每到这种时刻,叶鸣的那颗小心脏禁不住“卟、卟”跳个不停。在幻境中,甚至出现过与比自己还要小些的女子……。 啊!不对...,这种种遐想,很快便被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所压抑。 在前世,这年龄的少男少女,充其量也只是抛个媚眼,传个纸条什么的,过过虚瘾罢了,要是来真的,可没有哪个人敢。 叶鸣帅气的小脸憋得通红。 “大东家,其他股东都到齐了,股东会是否现在就开始?” 神泥商号的刘掌柜来报,总算将叶鸣从窘迫中拉了出来: “那就开始吧。” 随着刘掌柜进入议事房。 “叶大东家好......” 在场的人纷纷问候着。自神泥商号成立以来,其他股东和伙计们,都已习惯称呼叶鸣为大东家了。 顾文涛、陈英杰、刘兴财等股东都已到齐。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么个半大孩子坐在了首座,怕是早就皱起眉头甩袖而去了。 但现场的各位股东,却没有任何的不服和怨言,他们很清楚,坐在上座的,那可不只是个半大孩子,还是他们货真价实的财神爷! 对财神爷,哪怕是尚未成年的财神爷,恭敬些,总归是没错的,哪个会与银子结仇啊。 今天是神泥商号成立以来,召开的第三次股东会。叶鸣直奔主题,他说道: “今天请各位叔伯来,有两件事相商,一是我们神泥商号自开业以来,今天是首次分红,需要大家合计出个章程; 二是就如何扩大生产经营,想听听各位股东的意见......。” 可他刚刚说明这次股东会的议题,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声音: “炸药……枪支……我需要这些神器!...我迫切需要这些神器!” 叶鸣不知这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或幻听,还是真有这么一个声音,如果是真实的,那它从何而来,又是由谁发出? 叶鸣搞不明白,但他有一点却是十分笃定,那就是其中充满了期待、恳求的意味,看来不解决这个问题,脑子里的声音怕是停不下来了。 叶鸣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无法阻止这声音、这信息进入自己的脑际。 会是开不成了,他只得将股东会的主持之责,交到了二股东顾文涛手里,说自己身体有点小恙,便从议事房出来,回到了自己办公兼住宿的房间。 “炸药,枪支?”这对自己这个理工博士而言,并非难事。 在这声音的呼唤下,叶鸣不自觉地将炸药的配方和制作流程,在头脑中仔细地过了一遍,似是在回应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他仿佛还担心对方理解不了,又找来几张纸,一笔一划地,认真勾划起了枪支的零部件设计图和火药的具体配比方案。 叶鸣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一种冲动,难以克制的冲动。 记得在穿越前,曾有一篇报道,说的是西方有一对同卵双胞胎姐妹,从小失联,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相互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一日,其中一人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慌和危机,便在莫名的激情冲动之下,乘飞机赶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她到后才发现,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发生了车祸,急需手术。 一验血,才知是自己的双胞胎亲妹妹,由于有了姐姐提供的血清,手术十分成功。 由此,还在国际社会引发了一场关于“心灵感应”的大讨论。 后来,科学界又开始了对量子纠缠的研究。难道在不同的空间,存在着一个与自己灵魂相通的人? 唉......,就是自己这个理工博士,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自然现象?还是自己的幻觉。 随着叶鸣最后一笔落定,脑海中的声音也渐渐消匿,再回到议事房时,在顾文涛的主持下,两个议题,基本有了一致的意见。 神泥商号开业三个月,共获得利润四万六千两。 大家一致同意,为保证扩大生产和销售,以分六留四的比例进行分红,六成按股本分给所有股东,四成用于扩大生产规模,主要是增加对运输力量的投入,以便将来把神泥销往全国,赚取更多的利润。 现在就等着叶鸣回来拍板了。 叶鸣自然也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此事确定了下来,宣布散会。 还没有出议事房,一名叶府家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后,说: “二少爷,家主让在下来传话,要你今晚务必回一趟叶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不知又是哪家来提亲了……” 叶鸣撇撇嘴,脑中不自觉地出现了联想—若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我…… “禽兽!禽兽!连面都未见,更无丝毫情感,就想着......。” 叶鸣作势扇了扇自己的脸,便匆匆离去。 而那名家仆,呆站在原地发愣,二公子这病……似乎也还没全好啊……。 第17章 阴谋诡计 “父亲,又是哪家来提亲了?您拒了他们就是,鸣儿年纪尚小,况且商号很忙,现在还不想考虑这婚姻之事。”一见到叶震天,叶鸣便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地脱口说道。 “鸣儿,今天为父叫你来,并非为了你的婚事,而是另有要事与你相商。” 不是这事,那还会有什么事,难不成家中又缺银两了? 想到这儿,叶鸣十分自信地开口道: “若家族有了亏空,父亲切莫慌张,需要多少银子,相告于鸣儿,由鸣儿解决便是。” 叶震天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次子,轻轻摇着头: “多亏鸣儿你以债转股的方式偿还了那些债务,还不时补贴家用,近来家中并不缺银子。” 叶震天轻咳了一声,脸现难色,缓缓接着说道: “今天找你来,为父是想...想让你哥哥叶雄,也…也能够参与到神泥商号的经营中去。 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有你们兄弟俩掌控商号,相互扶持,更稳妥些。” 听到父亲这么说,叶鸣是满头黑线。这一定是叶雄在父亲耳边嚼了舌根子,可便宜老爹说出的话,提出的要求,自己又不好直接回绝,他略一思考,只得无奈地问道: “不知父亲想让哥哥如何个参与法?” 看着次子这神情,感觉这事儿有戏,叶震天顿时来了兴致,声音也放大了许多: “这个好办,鸣儿给你哥哥转让些股份,那他也就是神泥商号名正言顺的股东了。” “此事办不成的,商号在成立之时,就有规定,不再增加股东。” 叶鸣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笃定绝然,他可不想在这一根本问题上,给自己这便宜老爹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和空间。 “可...可你是大股东呀,转让的又是自己的股份,这么点儿事都办不成吗?”叶震天稍感不满,更为不解地说道。 “商号章程中明确规定,就是有人想转让或出售自己名下的股份,也需得到全体股东的同意,而且商号其他股东,有着优先接手的权利,只有在所有人放弃这优先权利的情况下,才能由外人接手。 我这个大股东也不能坏了规矩。” 叶鸣耐着性子给父亲做着解释。 心中却暗暗骂道,叶雄这个在家族内横行霸道,在外面狗屁不是的玩意儿,还想成为神泥的股东,真是只癞蛤蟆! “这......” 听叶鸣这么解释,叶震天一时无语。他也明白,自己提出的这一要求,确实有点过分。 这神泥完完全全就是叶鸣的,别说是叶雄了,就是自己这个做父亲、当家主的,也没有分毫,哪里有什么发言权。 可答应了长子叶雄,现在办不成,总觉着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你哥哥参与到商号的经营中吗?” 叶震天的声音更为恳切了。 叶鸣心中一阵冷笑,你可不仅是个便宜爹,还是个偏心眼的爹,事事都向着自己那个嫡长子。但毕竟是原主的亲生父亲,自己也不能太过分,总不能让他一点心愿都达不到,那他必会暗骂自己是个不讲兄弟情谊,冷酷无情的不孝子。 叶鸣略一思考,便说道: “也不能说没有,他可应聘成为商号的雇员。今天股东会刚做出决定,要把神泥销往全国各地,为此将成立一个专门从事运输的分号。他可以到这个新分号任职做事。” “那他能当主事的吗?”叶震天多少又来了兴趣,问道。 叶鸣摇了摇头,说道:“按规定,所有分号的大掌柜,均由一名股东兼任,哥哥就是去了,最多也只能做二掌柜。 再说了,父亲,别说是神泥商号了,就是咱叶家原有的产业,换作是您, 敢让他去主事吗?” 叶震天一滞,叶家之前的亏损项目,叶雄可是都参与了的,虽不能说全是他的过错,但他确实也没发挥什么好的作用,叶震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长子,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堪忧,还...还存有私心......。 真要由他主事,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就是亏损赔钱也在所难免。 哎,叶震天暗叹一声,是啊,自己都对这个长子不放心,何况一向与他不对脾气的次子叶鸣呢。 叶雄得知自己不仅得不到神泥的股份,当不了股东,就连分号的大掌柜都做不成,恨得差点咬碎了牙齿。 好你个叶鸣,一时得势,竟如此不讲情份,老子现在当不成股东,得不到这神泥,将来接任家主之位,恐怕也成了未知数。 妈的,既然如此,那就毁了你这神泥商号,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看你这个窝囊废如何应对,今后还怎么猖狂! 深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叶雄与那个胡海又见面了。 “叶大少,叶家神泥商号的事情,你连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由此看来,你这个少家主也是徒有虚名,在家族内部,也没有多大份量呀。” 胡海一想到当初自己想债转股,就是叶雄说了话,也没办成,还使自己当众丢尽了脸,便不屑地讥讽道。 听胡海这么说,叶雄更是怒火冲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海爷,这正是约您见面的原因。既然我入不了股,做不成股东,那就设法毁了这神泥商号。” 胡海听后,也是大吃一惊,叶家的少家主,亲口说要毁了叶家自己的产业,自己倒是低估了这家伙的狠劲。 经过一阵密谈,胡海这才恍然,原来那个神泥商号不归叶家所有,而是二公子叶鸣独自创办的,怪不得叶雄说了不算。现在叶雄想要毁了它,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叶雄的意思,两人合作,一同将神泥搞垮,具体方法就是里应外合,由叶雄提供情报消息,包括运输路线、出发时间、押运人数和所运神泥数量。 由胡海纠集土匪,动用江湖手段,半路打劫,到手的神泥或直接出售,或索要赎金,所得银两由两人按出力多寡,进行分配。 这对胡海而言,可是一笔轻易到手的财富,稳赚不赔的买卖。自己手边就有不少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兄弟,在江湖上更是广有人脉资源,办这种事轻松平常,胡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每次打劫成功后,所得银两,我们五五分账。” 叶雄伸出五指,冲胡海比划着。 胡海却大嘴一咧,摇着头: “你想得美,我们二八分账,你二我八!” “啊?这绝...绝不成!” 叶雄彻底懵逼了,没想到胡海会如此贪婪,急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不成句子了。 胡海摆了摆手: “你叶大少的主要目的,是搞垮神泥商号,使你那个二弟失去这唯一的倚仗,确保你现在的少家主之名和将来接掌叶家。 而且你只提供消息,并不承担风险,可我的人却要冒着被抓入狱的风险,甚至还会有所死伤,要想成事,我们二八分账,我八你二,再无商量。” “海爷,这也太过了点吧,没有我的情报,你们什么都做不成,而且我也承受着巨大风险,一旦事情败露,我非被撵出叶家不可。最起码也得四六开。” 胡海思量片刻,那张麻脸上露出了一抺诡异的笑意,说道: “那我们就三七分吧,这是最后的底线,而且你必须要保证所提供的消息情报准确无误,否则,由此造成的后果全由你叶雄一人承担。” 双方这也算是一拍即合。 第二天,叶雄就放下身段,跑到新成立的神泥运输分号,去当二掌柜了。一场针对神泥商号,特别是针对叶鸣的阴谋就此开始了。 话分两头,千里之外的云壁寨本已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旗倒人散。 谁都没想到,在小马奴的运筹帷幄和亲自指挥下,竟将前来攻山的五虎帮打得七零八落,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和伤者不顾,仓皇而逃。 最令人叫绝的是,双方并没有对阵,己方没有一人伤亡,就取得了如此完胜。这可是云壁寨竖旗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战绩。别说是云壁寨了,就是在整个大夏江湖道上,也未曾听到过有杀敌过百,己方不损一人的战例。 云壁寨的兄弟们,无不用敬服的目光,望着往日这个睡马棚,吃马料,整日默不吭声的半大孩子,心中重又燃起了种种希望。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壁寨刚刚将五虎帮弃留下的死尸掩埋,石阶上的血迹还没有清洗干净,就又有聚义帮三四百匪徒,在帮主彭大发的带领下,吆五喝六地前来攻山。 只是这一次,云壁寨的众人反而一点都不慌张,个个面露期待地看着座上的少年郎,也就是他们的小寨主。 第18章 云壁寨被困 云壁寨的出入口,已被数百聚义帮匪众团团围住,帮主彭大发正与帮中骨干密谋着。 在得知云壁寨内乱过后,已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时,聚义帮帮主彭大发,便已起了歹心。 可当他带着聚义帮三百多帮众赶到云壁山脚下时,才得知,抢先一步赶来的五虎帮,不仅没能攻下山寨,还被一大波石头滚下来,砸得七零八落,死伤过半,真正是惨不忍睹。 这条直通寨门的石阶道路,绝不能走,他们可不想像五虎帮那样,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个人仰马翻。 真没想到,那个半大娃子,竟能想出这种损招。也算是五虎帮活该倒霉。 但众匪徒都认为,这对我们聚义帮并非坏事,云壁寨只是用了石头阵怪招,一时侥幸,才胜了五虎帮。 若论实力,云壁寨百十个老弱病残,只要防着不被他们用石头砸着,根本就不是我聚义帮的对手。 而且,那个五虎帮这次伤亡惨重,今后再无法对我聚义帮构成威胁了,这可是件大好事。 聚义帮众匪议来议去,竟然得出了这么个结论,谁都不去多想,如何才能攻下这云壁寨,好像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彭大发带人四处察看探寻,除了拾阶而上,从正门攻入山寨外,再无路可以上山。 就在苦无良策时,一个叫山猫的兄弟灵机一动,说道: “彭帮主,那我们就不上去进攻山寨,只将这云壁寨团团围住,他们很快便会断粮断水,用不了多久,只能是乖乖下山投降。” 彭大发稍加琢磨,猛地一拍大腿: “对呀,就算他们存有粮食,可在这山顶之上,取水不易不说,还无法大量储存。” 他赶忙找来一个云壁寨内部火并时,逃下山投奔了聚义帮的小山匪,一询问,知道山寨中只有一眼井,还时常干涸,平时就不够饮用,大半用水,都得从山下挑上去。 “好!就这么办,我们围而不攻,困死、渴死他们!” 说是围,聚义帮也只是在寨门前,离开那台阶一段距离,扎下了临时营寨。因为别处再无上山之路,那上面的人也无法下山。 就是有人用绳索从后山下来,彭大发也不怕,他反倒希望云壁寨的人全都跑光了,那自己就可不费吹灰之力,白白得了这绝好的安营扎寨之地。 彭大发得到的情报是准确的,云壁山上只有一眼井,确实不够上百人的吃喝用度。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马奴已让人在山上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坑,里面存满了水,足足可维持全山寨三四个月的用水,别说是喝水做饭了,就是洗澡,只要省着点用,也不是不可以。 彭大发要是早点知道这一实情,绝不会妄想着通过围困,就令云壁寨下山投降,或许还可避免后面的厄运落在自己及聚义帮的头上。 山寨被围已有近十天了,原先大家还无所谓,期待着小寨主拿出绝妙的反击方案。可是眼睁睁看着储水池中的水位,一天天下降,心里忍不住也犯了嘀咕。 就是赵春等核心骨干,内心也不免涌出了担忧,长此下去,这水总有用完的一天,那时可怎么办? 唯有马奴小寨主,还是不慌不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常常独自一人,全身心地玩弄着木炭、硝石和硫磺等,这些在别人眼中的肮脏无用之物,还不停地调整着比例,混合在一起。众兄弟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问。 可能是连日操劳,用心过度,马奴感觉有点累,大白天犯起了困,竟趴在堆满木炭、硝石和硫磺的桌面上睡着了。 梦境中,马奴似乎又穿越回了那个自己曾生活过的时代,只是自己已长大成人,再不是那个常常惹事生非的刺头初中生,而且还上了大学,读取了博士学位......。 突然,灵光一闪,先是一堆乱码冲入脑中,很快便各归其位,清晰起来。 竟然是关于炸药的配方和制造方法! 整个制作流程,如电影视频般闪现了出来,有文字表述、有实景示范。更让马奴惊喜的是,还有几张制造枪支部件的图纸,一笔一划地在自己的脑中勾勒了出来。 从梦中苏醒,马奴惊喜异常,猛地从床上跳起,他顾不上吃饭睡觉,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 他把梦中出现的所有信息,统统整理了出来,照方抓药,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实验,脸都被烟火熏黑了,终于将那炸药配制了出来。 虽然还远没有达到前世炸药的威力,但在这个时代,也是足足够用了。 瞧着手中配制好的炸药,马奴心中大喜,猛地推开门,光着脚就跑到院子里,冲着太阳高呼: “系统哥nb!有了这神物,穿越者统治世界的时代到来啦,小爷我必可纵横江湖!” 他其实并不知道出现在自己脑中的这制作之法,是从何而来。此时马奴根本顾不及思考那么多,便将这天大的功劳理所当然地归到了“系统哥”身上。 赵春刚好来找小寨主,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震惊! 我们都在担忧聚义帮的围困和进攻,而小爷却如此地轻松自在,还...还欣喜若狂。 这脾性、这心志、这视野和格局,何人可比啊! 不对,难不成小爷已有了应对聚义帮围困的办法啦? 如是这样,那小爷可就是战无不胜的天神,是值得我赵春终身相随的首领! “咦?赵春?来得正好,你去查一下,看谁去过聚义帮的老窝,现在是否还认识路。” 赵春一时反应不过来,聚义帮的老窝?小爷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些。 但一段时间以来,常在马奴身边,他得出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经验:那就是面对小爷的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不折不扣地坚决执行,总没错! “遵命!我的寨主小爷!” 很快,赵春就带着两人来了。 其中一人说道:“小爷,三年前,我曾跟随老寨主去过一次,基本上还能找到那个地方。” 另一人面带羞色,小声说道:“我叫小六子,曾在聚义帮呆过一年,但在聚义帮,如果不是他彭大发的铁杆亲信,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和本事,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在下就设法脱离了聚义帮,投奔到了云壁寨。” 马奴顿时来了兴趣,他赶忙向小六子问道: “那你说说聚义帮老营的地势地貌和建筑特征。” “他们的老营建在丘陵之中,四周虽有密集的灌木林,很难被外人发现,但没有高山可做倚仗,为防官府和其他帮派来袭,只得围着营寨建起一道墙,也不是很高,四个角上用木材搭建有岗楼。” “那里面的房屋是用什么材料盖成的?”马奴又问道。 “除了帮主彭大发住的是砖瓦房之外,多数都是土坯垒墙,木料茅草盖顶的小矮屋。” 马奴多少明白了,怪不得彭大发他们要来抢占云壁寨,他们的老窝无险可守,确实不是一个匪帮能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他暗暗骂道:小爷非让你们新的抢不到,旧的也丢掉,看你聚义帮还能在云壁山下坚持多久。 这也是他在昨晚,脑中突然出现的奇妙战法,那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趁聚义帮倾巢而出,营寨空虚,彻底毁了他们的老窝。 “从云壁山出发,大约多长时间能到达那儿?”他又向小六子问道。 “也就百十多里,六子识得路,要是走得快些,当天就能到达。” 马奴看着面前这个思维缜密,对答如流的小六子,很是满意和欣赏,这小子长相一般,但确是个可用之才,今后要多多提拔。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击溃聚义帮,彻底解除山寨被围的局面。 马奴猛地站起了身,对赵春吩咐道: “你挑选十名年轻力壮,胆大心细的兄弟。” 赵春一时不明白这位小爷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也不敢多问,寨主小爷既要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一个时辰过后,十名山寨中算得上是最精壮的汉子,集中在了马奴面前。 此时的马奴就象一名统兵将帅一般威严,他大声说道: “聚义帮倾巢出动,誓要夺占我云壁寨,那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趁其营寨空虚,百里奔袭,彻底毁了他们的老窝,看这帮杂碎还能在此坚持多久。 你们十人是寨中的精锐,也是我云壁寨未来的希望。 明早天不亮,随小爷从后面下山!” 马奴又对小六子两人吩咐道:“还有你们二人,认识路,作为向导,一同前往。” “寨主!现在聚义帮就围在山脚下,兄弟们的生死存亡全系在小爷你一人身上,云壁寨一刻都离不开你啊。 要不...要不,由...由在下带人去吧。我赵春,愿为寨主...小爷,赴汤蹈火!” 赵春情急之下,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第19章 炸药的威力 马奴轻轻拍了拍赵春的肩膀: “这事儿非小爷前往不可,你留下来守着山寨,想那个彭大发也不会在近几天就发起进攻。” 马奴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继续说道: “这老家伙在等着我们断水断粮,不得不主动下山投降呢。” 看到赵春还是呆站在当地不动,马奴知道赵春这是怕自己此去会有危险,还担心山寨被攻破,便进一步安慰道: “你尽管放宽心,现在聚义帮的精锐全部都在这里,他们的营寨只有少数老弱留守,还得隔三差五往这里押运粮草,更为空虚。毁掉它,简直易如反掌,最多三天,我们便可得胜归来。” 最后他拍了拍赵青的肩膀,七分信任,三分鼓励地说道: “万一聚义帮提前发起了攻击,那你就带领兄弟们,就像上次对付五虎帮那样,用石头砸下去便是。” 十多名兄弟都睡觉去了,一直到了三更时分,大家又集中了起来。 按马奴的要求,他们身着紧衣,只携带着防身用的短兵器,个个目光坚定,精神抖擞。 有了打败五虎帮的先例,他们现在相信,跟着这位小寨主出战,必能取得胜利,获得战功。 就在要出发时,马奴却将大家带到了自己的住处,给每人发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约一尺见方的布包,外面用细绳一圈圈紧紧地捆着,还留有一根数尺长的绳索。 “寨主,这是什么呀?” 所有的人都不知这是何物,更不知在这关键时刻,让大家带着这么个七八斤重的物件有何用。胆子大点的,不免脱口问道。 马奴神秘一笑: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着你们想象不到的妙用,这次毁掉聚义帮老窝,全凭它了。 大家一定要小心背好它,千万不可掉到地上,更不能与硬物碰撞。现在时间来不及了,等在路上,小爷再慢慢教你们怎么使用。” 在马奴看来,虽说自己一时还造不出枪支,但这炸药也可派上大用场。 云壁山北侧,这一方向也是距离聚义帮老营最近的地方,山崖顶部,按马奴的吩咐,已有一条拇指粗,长达三十多丈的绳索,顺着山壁垂放了下去。 马奴又将一根细一点的安全绳系在自己腰间,双手抓着那根粗绳,整个身躯就象一只壁虎,从山顶降落了下去,赵春等人紧紧拉着安全绳,一尺尺同步往下放着。 马奴双脚落到地面后,解下安全绳,抖动了几下,向上面发出安全落地的信号,安全绳马上就被拉了上去。 很快,又一名兄弟从山顶下来。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还未亮,十几人就下了云壁山。在小六子的引领下,一行人离开了山寨,向聚义帮的老营出发了。 一路上,马奴向大家讲解着那个布包的用途和使用方法。大家听得个个目瞪口呆,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么个小布包,能有如此威力?” 马奴做出一个安啦的动作,道:“只要你们按小爷说的要求操作,就会知道它的威力和厉害,到时看好吧。” 由于马奴他们是从云壁山北侧下山的,离聚义帮营寨近了二十多里路。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就已来到了聚义帮营寨附近。 马奴让大家先隐蔽休息,吃点东西,而他则与小六子,沿着寨墙侦察了一圈。 营寨四周都是茂密的灌木林,不知道的人,就是走到十丈开外,也不一定能发现。 令马奴意外的是,除了寨门有人值守外,就是营寨四角的了望塔上,也没有了岗哨,由此可见,营寨之中,确实没有多少人手了。 马奴原来的计划,是要等到下半夜,待里面的人熟睡后,率领众兄弟,设法翻越寨墙,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里面。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 天刚刚黑下来,寨门站岗的土匪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便大声问道: “什么人?” “月山兄,轮到你上岗了呀,我们奉彭帮主之命,回来取些攻山用的绳索。” 外面有人大声回答着。 天黑前,马奴带着小六子一同来此侦察时,小六子就说负责把守寨门的这名土匪叫周月山,是聚义帮的一名小头目,过去两人相识,关系还算亲密。 小六子还介绍说,此人为人正直,功夫身手也不错,只因不是彭大发的亲信,在聚义帮中混得也是一般般。 马奴这才改变了原有计划。 周月山虽因天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他也没有任何的怀疑,这么晚了,不可能有外人跑到这密林中来,对方还能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对方这声音,虽一时听不出是哪个兄弟的,但很是耳熟,那只能是寨中兄弟。 寨门刚打开一条缝,外面就冲进来几个强壮的汉子,把周月山控制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你们...” “别怕,我们是云壁寨的,只要你如实回答小爷的问题,保你生命无虞,还有奖赏。要是有意隐瞒,说半句假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周月山只听得一个稚嫩却冷漠的声音,抬头窥视,竟然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半大孩子。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月山兄,别来无恙。这位小爷是我云壁寨的寨主,他可是一位无所不能,神一般的人物。 五虎帮就是惨败在这位小爷一人手里,死伤了上百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月山兄切不可错过机会,更不要小视、违逆我们这位小爷...和云壁寨啊。” 周月山看到说话的,竟然是离开聚义帮一年多的小六子,两人从前可是同住一屋的好兄弟,自是十分熟悉。 云壁寨?寨主…还小爷……?这哪儿和哪儿呀。 周月山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威严的小爷。突然醒悟到了什么。 原来这就是那个近来风头正劲,威名远扬的云壁寨小寨主。 周月山赶忙满脸堆笑,对马奴躬身说道: “马寨主...马小爷请问,在下绝不说半句假话。” “营寨中现在还有多少人?” “彭帮主带人去了云壁山后,只留下二十多人看守营寨,昨日有六人押运物资也去了那边,明日晚上才能回来。现在营寨中只有十五人,其中多为老弱病号。” 周月山确如他承诺的那样,知道什么,就毫无保留地都说了出来。 马奴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多了些友善,少了些威冷,他摆了一下手,两名云壁兄弟随即松开了压制着周月山的手。 “彭大发不在,谁在寨中主事?” “是彭帮主的一位拜把兄弟,外号叫姜铁头的。” “这个姜铁头武力功夫如何?平时为人又如何?” “他是彭帮主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亲信,加上身手好,帮内兄弟们都怕他,平时也总受他欺辱,但是人人敢怒而不敢言。” “他住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干掉他。” 第20章 恳请小爷收留 在周月山的引导下,马奴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姜铁头的住处。 行走间,周月山还告诉马奴,这个姜铁头心狠手毒,在方圆百里,是恶名昭着的惯匪,手上沾有不少寻常百姓的血,附近村镇,就有好几个年轻女子毁在了他手里。 “竟还是个淫贼禽兽!”马奴愤愤道。 周月山和小六子不约而同地点着头。紧接着,周月山却长叹了一声: “可他是帮主的兄弟,武功又高,谁也奈何他不得。” 马奴心中一阵冷笑,也没再说什么。 这是一座三间连为一体的土坯房,虽有院墙,却没有院门,只有个门框。 马奴带着两人潜入进去,在房门外静听,以确定姜铁头睡在哪个房子里。 很快,就听到中间的房子内传出轻微的酣睡声,经周月山和小六子确认,正是那个姜铁头无疑。 退到院外,马奴小声命令道: “将你们带来的那个布包,在前面门口放一个,在后窗下也放一个,一定要轻拿轻放,按要求操作,千万别弄出声来,惊醒了里面的人。 安装好后,要同时点燃上面的导火索,然后迅速撤离。” 有两名兄弟自告奋勇,拿着布包和火折子,转身就潜入了进去,不大一会儿,两条人影就飞跑了出来。 马奴向在场的所有人命令道:“大家都卧倒!” 也就几个呼吸之后。 “轰!轰!!” 接连两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房子顿时飞向了半空,随后就是房梁木头、石块和渣土掉落发出的“噼啪”声。 转眼间,房子已变为一片废墟,里面那个姜铁头,在睡梦中就被炸上了天,连一块能辨认出人形的尸首都没留下。 虽然事先已从寨主嘴里,多多少少知道了这东西的性能和威力,但大家还是被这巨大的响声和景象吓呆了,这么个小布包包,竟能将房子炸上天! 一双双惊恐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马奴这位小寨主,犹如仰视天神一般。 马奴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理会大家,他转身对周月山说道: “姜铁头没了,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儿的头。” “姜铁头...没...了...?” 细一想,这说法也对,姜铁头不仅是死了,而且确实是“没了”,因为他死得连块成形的尸首都找不到了。 特别是当周月山听到后面半句,惊恐之余,更是一阵激动,赶忙向眼前这个少年躬身施礼: “在下周月山!从此跟定了小爷!月山对天发誓:从今天起,一切听小爷您的吩咐,服从小爷的指挥,为小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马奴对周月山这副恭敬神态并不怎么在意,他扶起周月山,诚声说道: “今后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马奴又瞅了一眼面前这废墟,接着说道: “这么大的响声,已将营寨其他人惊醒了,此时不是惊慌失措,就是东躲西藏,你去把他们召集到这儿来吧。” 不大一会儿,十几个衣衫不整,惊慌失措的人来到了面前。 他们望着已被炸成废墟的姜铁头宅院,又偷偷瞅着四周站着的十几名陌生的精壮汉子,已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还他妈的在睡梦中呢,这就成了人家的俘虏了。 马奴扫了一眼这些人,开口说道: “我们是云壁寨的,原本要将这营寨连同你们这些留守人员一同毁掉的。 可听小六子和周月山说,你们是老相识,而且都是良善之人,从无大的劣迹,所以只干掉了那个作恶多端的姜铁头,放你们一条生路。 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各自逃命去吧,半个时辰之后,这儿将变为一片火海。” 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脸文绉绉样子的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们个人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收拾,只是...只是帮内仓库中,却有着许多金银和宝贝,烧掉了实在可惜。” 马奴一阵惊喜,还有金银和宝贝,这可是意外收获,不要白不要: “走,我们到仓库看看去。” 那人又怯声说道:“那仓库名义上是帮中的,其实就是彭帮主个人的,钥匙也只他一人有,那仓库建得十分牢固,没有钥匙,进不去啊。” “无妨,在这天下,还没有小爷弄不开的锁,打不开的门。” 仓库距彭大发那栋砖瓦房不远,全部用石块垒成,那扇木门足足有半尺厚,装的还是一把暗锁,只能看到个锁孔,没有钥匙,确实不易打开。 “再拿一个炸药包过来,将它紧紧贴着门上放好。”马奴吩咐道。 炸药包很快就安放好了,大家已见识到这玩意的厉害,还没等马奴发令,人们已退到了十多丈之外,还都趴在了地上。 “轰”地一声,那门不仅爆裂成数块烂木,就连门框都脱落倒在了地上。 烟雾散去,里面的东西显露在众人眼前,一个三层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物文玩,应当都是抢劫而来的宝贝,地上有四五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不少的金元宝。 马奴心里那个高兴呀,没想到这么多,这下可发财了,命令道: “全部搬出去,然后放火,将这寨子,连同仓库一并烧掉。” 所有的财宝都搬了出来,马奴对聚义帮那十几人说道: “你们每人拿十两银子,各奔前程去吧,这儿马上就是一片火海,再不是你们的容身之地了。” 可只有两人因家中有人挂念,拿银子走人了。而其他人,既没有拿银子,又不动身走人,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马奴。 “怎么,你们是嫌银子少,还是要在此等彭大发回来......?”马奴不解地问道。 突然,周月山双膝一弯,竟跪倒在地上,接着,在他身后的十多人也都跪了下来。 周月山双手抱拳,十分动情地说道: “小爷,这些人都是我周月山的兄弟,他们说了,既不想拿银子回家,更不想等彭大发回来,他们只想从此跟随小爷闯荡江湖,恳请小爷收留。” “恳请小爷收留。” “恳请小爷收留。” ......。 周月山要跟随自己,马奴是有思想准备的,也是事先就说好的,但却没想到聚义帮这么多人都要跟自己走。 面对大家如此真心实意地投靠到自己麾下,虽说这些人多数体质能力差些,可现在的云壁寨最需要的就是人,马奴也是欢喜巩异常,动情地说道: “那好,从此我们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只要有我马奴一口饭,你们就饿不着。 但有一条各位切记,既要跟随我马奴,那从今往后,就得听从小爷命令,服从小爷指挥,绝不可自做主张,各行其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动手,将这儿彻底烧掉,你们便随小爷一同回云壁寨。” 第21章 残废老者 可就在这时,周月山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对马奴说道: “小爷,在地牢之内,好像关着个老人,已经有几年了,神神秘秘的,除了彭帮主和他的几个亲信外,从不让别人接触。 我们要是这么烧了营寨,一走了之,恐怕那老人......。” “地牢?还关着个老头?那就将他放出来吧,免得被火烧死,这可就是我们天大的罪过了。” 很快,周月山就带人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从地牢中抬了出来。 这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由于长年不见阳光,脸色苍白得吓人,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老人的下半肢竟然全废了,别说行走了,就是独自站立都不可能。 马奴见此情景,傻眼的同时又有些同情,上前握住老人那枯槁的手臂: “老人家,您现在自由了,不知您家在何处?我们也好将您送回......” 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走不了,我们也会送你回家的。 这老人并没有因自己被救出地牢,而有任何喜悦之色,听说要送他回家,也只是苦笑了一下: “老夫在这世上既无家室,也无亲人,要送,还是麻烦你们将我送回到地牢中吧。” “可整个营寨马上就要被烧毁了......,您留下来只能是葬身火海。” “那样也好,在这个世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老人淡淡说道,好像死亡对他来讲,就是一种解脱,是件求之不得的事情。 “这......”马奴这下可真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位不能行走的老人了,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大火之中啊。 马奴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只得命人将老人抬到了装载着金银宝物的车辆上,先带回云壁寨再说。 聚义帮的营寨,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为了彻底摧毁营寨内所有的建筑,以增强对聚义帮匪徒的震慑力,马奴特意命人用两个炸药包,将彭大发那栋砖瓦房也炸成了一堆瓦砾。 天刚亮,马奴与原班人马,加上新投诚的十几人,带着从仓库起出来的金银财宝,和那位无法站立行走的老人,离开了熊熊燃烧着的营寨。 经过一整天的疾行,马奴带着大家又从原路回到了云壁寨北侧,只是出来时是顺着绳索爬下来的,容易些,现在却是被一直等候在山顶的兄弟们,用绳索一个个吊了上去。 别的人还好说,只是为了将那位老者弄到寨中,却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最后,马奴让寨中的兄弟找来了一个藤椅,将老人紧紧地捆在上面,这才慢慢地拉了上去。 在云壁寨门前,围堵着的聚义帮匪众,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在满怀信心地等着山上断水断粮,云壁寨的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地下来跪地祈降呢。 又过了两天,云壁寨脚下,聚义帮的临时营寨,突然乱了起来。 “什么,我们的营寨被烧啦?” 几个负责运送粮草物资的匪徒,面对暴跳如雷的彭大发,个个满脸惊恐,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我们回去取运粮草物资时,发现整个营寨已被烧成一片灰烬,就是您的宅院和那个用石头建的仓库,也完全垮塌了,看似发生过强烈爆炸。” “姜铁头和那些留守人员呢,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众人摇着头: “营寨中空无一人,那些兄弟,恐怕都已......。” 他们认定那些留在营中的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可没有见到尸体,也不敢说他们都已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哪方势力与我聚义帮有如此仇恨,竟敢......。” 还没等彭大发把怒火撒出来,突见一名小喽啰跑了进来: “帮...帮主,山上用箭射下来一封书信。”说着,将一封书信递到了彭大发手里。 “彭帮主,你聚义帮不讲江湖规矩和道义,无故进犯围攻我云壁寨,欲将我等困死在山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小爷已带人一把火彻底烧毁了你们的老营。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你们是咎由自取,如若不服,大可攻上山来。哈哈。” 信的最后,还画了张图,荒山野岭之中,趴着一只癞皮狗,旁边还写有四个大字“丧家之犬”。 彭大发看罢,气得是血脉喷张,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咬牙切齿地大声骂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王八蛋使出的阴招。” 他心一横,也不管不顾原来的围困计划了,对众匪吼叫道: “是云壁寨烧了我们的营寨,使我们没有了后方依仗,今后也没有了安身之所,那我们现在就冲上去,杀光他们的人,夺占了他们的山寨!” 帮主下令,众匪徒不得不向前。可当他们快要踏上台阶时,个个却是战战兢兢,没有人敢于冲到最前面。 他们知道,五虎帮就是在这台阶上,被滚落下来的石头砸死砸伤了十有七八,现在那台阶上还留有死伤者的血迹。 不论彭大发在后面如何催促叫喊,众人就是没有谁愿意率先踏上台阶。 就在这尴尬之际,突然,从上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聚义帮的兄弟们,我是周月山,聚义帮的老营已被彻底毁掉,从此你们再无容身之地......。” “啊,是月山兄弟。” 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双手合成喇叭状,惊声喊道: “月山兄弟,我们都以为你...你死在了大火之中,可你怎么会...会在这里,其他留守的兄弟们呢?” “营寨被占,我们被抓,本以为难逃活命,但云壁寨的马奴寨主十分仁义,他不仅饶了我们,还同意我们加入到云壁寨......” 周月山的话音未落,山寨中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兄弟们,月山兄说的没错,云壁寨的马奴小爷,不仅仁义善良,待人真诚,还身怀奇才,无所不能。 我们十多人,除了刘三和张诚因爹娘有病需照顾,领了银两路费回家外,其余都心甘情愿地跟着马奴小爷上了云壁寨。” 马奴在一旁止不住地点头。 这话说得好听,太他妈的受用了,难怪前世的领导大多喜欢、信任、甚至离不开各色各样的马屁精,原来马屁听起来,竟然是这么的爽快。 “对,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地上了云壁寨......。” “云壁寨寨主虽然年少,却有着惊天的本事,彭帮主绝不是人家的对手。奉劝大家一句,弃暗投明吧,跟着马小爷,今后必有一个远大的前程......。” 上面传来的声音各不相同,但却都是山下聚义帮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居然全是聚义帮的兄弟,他们本应留守在老营中,不知为什么全都出现在了这云壁寨。 第22章 树倒猢狲散 “好你个周月山,竟敢带头反叛聚义帮,投靠了云壁寨,老子抓住了你,非大卸八块不可。” 后面的彭大发也听出了上面喊话的,都是他聚义帮的人,气得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彭大发随即也意识到,再让周月山他们说下去,军心必会大乱,他转身对众匪大声吼叫道: “周月山等人贪生怕死,卖主求荣,背叛了聚义帮,千万别听他们妖言惑众。 现在就随本帮主冲上去,将这些可耻叛徒斩尽杀绝,以解心头之恨!” 可是,众匪徒一来怕上面滚下来石头,将自己砸个好歹,那可就惨了。二来,现在老营被毁,今后聚义帮是否还能存在下去,这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暗自思考的问题,难道要跟着这个彭大发,一条道走到黑吗。 更为现实的是,这么多兄弟都投了云壁寨的这个小寨主,想必此人确有能耐,人品更差不到哪里去。 人心散了,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不论彭大发怎么叫喊,也没有人再听他的了。其实,就是他本人,也不敢踏上那台阶。 要大家冒着生命危险攻上山去是不可能了,就是将人们聚到一块,起码不散伙,也成了问题。 当晚,就有好几十人没了踪影,他们很可能是趁着夜色,悄悄上山投了云壁寨。 唉......。 彭大发见大势已去,可老营被毁,退无可退,方圆几百里之内,竟没有了自己和聚义帮的容身之地。 他只得与亲信们密谋了良久,天再次黑下来时,便将二百多匪众丢下不管,只带着十几名亲信,逃离云壁山,去当流寇去了。 剩下的人,在大骂了彭大发一通后,也没有更好的出路,有一多半的人,主动上了云壁山,投靠了马奴小寨主。 云壁寨一改往日颓势,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聚集起了近千人。 其中不仅有聚义帮的人,还有五虎帮、黑山寨的,那些得知云壁寨出了个无所不能、天神般的少年寨主的人,纷纷弃暗投明,主动上山投靠到了云壁寨。 就是那些已经下山出走了的云壁寨老人,也有不少重新返回了山寨。 这些人投入云壁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奔着马奴而来的。 大家心里认定,这个小寨主,绝非凡人,他不仅有着无穷无尽的锦囊妙计,可以克服和化解种种危局和难题,还能制作出那种“嘣”地一下就能开山裂石的神器。 江湖道上,渐渐有了传言,说云壁寨新晋小寨主,是什么火德真君转世,举手投足便可开山裂石,好生厉害。 经过十多天的忙碌,总算将新投靠来的人安置妥当。为了避免再次形成帮中有帮,派中有派,日后难免出现内斗火拼的局面。 马奴根据自己脑中突然冒出来的灵感,特意将全体人马重新进行了编组,不论是云壁寨的老人,还是新近上山的人,统统打乱,除了分出些人,专门负责山寨的后勤杂务外,将所有的人,混合编为三个大队,每个大队下辖三个中队,每个中队又设三个小队。 因识人不多,了解得更少,马奴一时也不知何人可用。就在犹豫不决时,脑中突然又有了新奇想法,那就是暂时不任命各级管事的队长,而是将前世自己上小学时就习以为常的那种值日生制度,原样照搬了过来。 不论是小队、中队还是大队,大家轮流当值管事儿,这不仅解决了眼下的管理难题,同时也好对大家进行考察,从中发现可用之人。 在大夏这个时代,人一生下来,高低贵贱即已确定,有的治于人,有的受治于人,这是血脉相承,命中注定,真可谓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宿命,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哪曾想到,在云壁寨中,却出现了人人都有机会轮值当官儿的奇事。 不论是哪个,每当轮到自己当值时,无不万分珍惜这一机会,个个都竭尽全力做好份内之事,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来。 对这些“一日之官”所表现出来的勤奋、努力和事必躬亲,尽善尽美。马奴忍不住暗暗发笑。 想想也是,自己前世上小学时,每遇当值日生,恨不得天不亮就赶到学校,将教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这种争强好胜,不甘落后的心理,可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只是现在这些人还没有认识到而已。 入夜,马奴来到了韩豹原来居住的那所大宅院。现在这儿已改为了云壁寨的医务室,从聚义帮带回来的那位下肢瘫痪的老人,就被安置在这里。 “老人家,来到云壁寨后,生活可安好?” 一进门,马奴便满是善意和关切地问道。 老人看了一眼马奴,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着,可是嫌老夫什么事都做不了,还是个累赘?你这个小寨主要是后悔了,尽可将老夫丢到山下去,就是被野狗啃了,老夫也不会怪你这个半大娃娃。” “看您说的,尊老爱幼可是我们华夏人的千年传统和美谈,而且您还身有残疾,岂有不管之理。” “难不成你还要养老夫一辈子?” “既然碰到了,这也是命中该有的事,无法推脱,我也不想推脱。只是不知您老人家这双腿是怎么废的?” 老人的神色缓了许多,只见他长长叹息了一声,道: “这已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说着,老人抬头望了一眼马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地注视着这个少年寨主。 看着看着,老人心里不觉一怔。他又上下反复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郎,似有什么不解,问道: “你从小就在这山寨之中?” “是的,我四岁时就被劫上了山,一直是魏老爹在马棚中将我抚养长大。”马奴回答道。 “你姓什么?是哪里人?” 马奴只得叹息着摇头:“那时还太小,我也记不清了。” “如此出身,你是怎么当上这云壁寨寨主的呢?”老人更为好奇了,接着问道。 “哎,我也不想啊,我本布衣,躬耕于马棚,苟全性命于云壁,不求……” 马奴那张小帅脸显得正儿八经,故意文绉绉地拉长语调说着。 “你好好说话……”老人一头黑线。 “云壁寨遭了难,大家都没个主意,尽管我平日里低调内敛朴实无华重剑无锋含蓄温和,可我的才华却好似那黑夜里的萤火虫,闪闪发光……” “要不是老夫双腿已废,真想一脚丫踹在你脸上……”老人吐槽道。 “嗨,反正就是被大家伙儿强行抬上了这寨主之位。等事情缓了,我可不想当这个山大王,有机会还是要下山,去赚钱发财,过那无忧无虑,富裕舒爽...的美好生活。” 马奴原来还有个“美女如云”的心思,可看到老人那锐利的眼眸,最终没能出口。 老人再一次深深打量着马奴,突然说道: “可否让老夫看一下你的脉象?” 还没等马奴表示是否同意,一只老手已搭在了马奴的左腕之上,快得令人无法理解,就是马奴作为当事者,也没看清老人的手是怎么搭在自己手腕上的。 第23章 拜师 “嘶……你这身体……”老人松开把脉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愈发凝重。 “怎么?怎么了?”马奴心里一紧,不怕医生乱说话,就怕医生不说话! “难得,难得,天下竟会有如此奇异的......。”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自言自语地琢磨着什么。 “奇异的什么?” 马奴一时也有点儿蒙了,他听不大懂老人在叨叨些什么,但显然与自己有关,便追问道: “我这身子骨和脉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老人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的。” 马奴暗诽,你这个老家伙,想把小爷吓死呀。 临走时,马奴对老人说道: “如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对这儿管理服务人员说,我已吩咐过了,让大家一定要照顾好您的生活。 等几天,我让人为您专门做一把轮椅,那时就可经常出去晒晒太阳了。” 望着马奴离去的背影,老人若有所思,但也只是露出一抺神秘的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许多天,老人的情绪平稳了许多。他只要有机会,便有意与身边的人提起小寨主,每当寨中兄弟们谈论起他们的马奴小寨主时,老人家虽从不插嘴说什么,但听得却是十分认真,生怕漏掉半句。 老人还专门请来了魏老爹。这两个老家伙年纪差不多,可算是处境相近,心意相通,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两天不见就心里想得慌的好友。 闲聊之中,老人对马奴算是摸了个门清。当然,除了马奴是穿越者这一惊天秘密。 这天,马奴正在山寨的空地上,观看各队操练,特别是仔细观察着各个值日官的表现。 一名负责后勤的兄弟急匆匆跑了过来,说道: “小爷寨主,住在医务室的那位老人,说有要事想见寨主。” “知道了,小爷这就去见他。” 马奴暗想,这位老人家会有什么事?该不会生活上碰到了什么困难? 难不成他是想找个阿姨做老伴,无法对别人开口,这才叫自己去见他? 这事儿可办不成,山上近千人,都还是光棍儿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前去与老人相见,竟然会是穿越以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最为重大的机遇之一,也足足可以影响到自己今后的人生。 “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小奴这就吩咐人去办。” 老人十分赞赏地望着马奴: “老夫一切均好,并不需要什么。” 马奴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想要个老伴儿,其他事都好办。 “老夫今天找你来,却是为了你这个小寨主自己的处境和将来。” “为了我?还处境、将来?” 马奴一时也不明白老人要所言何事,意欲何为,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收紧了些,一副蒙头蒙脑的样子。 “马奴小寨主,你先坐,待老夫细细说与你听。” “老人家,您别总是小寨主、小寨主地称呼在下,我听着就有点儿紧张。 论年纪,您足可当我的爷爷,以后就叫在下‘奴儿’便好。” “哈哈,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老人说着,面色已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 “自上得这云壁山,老夫便一直在观察和了解,你小小年纪,看上去是个杀伐果断到有些凶狠的娃娃, 但实际上,你内心极善,品性纯良,更是心智超群,总能想出克敌制胜的妙招和奇思妙想......。 这也是这么多惯匪强人都愿奉你为主,听从你的命令的主要原因。 但你身在江湖,而江湖又是极为险恶的存在,仅此还远远不够。 要想做出一番惊天伟业,成为江湖一代枭雄,光有脑子和心智还不够,非得有一身绝世武学和功夫不可。唯有如此,才能保自身、护他人,才可纵横江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最终实现自身的远大理想和抱负。” 说到这儿,老人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 “上次老夫已探知,你的经脉极为异常,虽不知你这罕见的经脉从何而来,但却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材。 你有着如此天赋,只需勤学苦练,不出数年,便可成为一代武界高手。 到那时,这个世界对你而言,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才可能大展宏图。” 马奴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唾沫星子横飞的老头儿。 这老头莫不是唬我呢? 怪不得自己的肚子突然就饱了…… 好像吃了张又大又圆的饼…… “老人家……你该不会……要掏出几本武功秘籍……卖给我吧?什么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的,十文钱一本?” “???”老人虽听不明白马奴在说什么,但也知道,马奴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老人没有再说下去,却见他双手轻轻一拍,整个身躯竟然飘浮在了半空,也没见他扶碰借助什么,就转身向门口飞去,伸手将门轻轻关上,随即又转身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了原本坐着的地方。 老人家气息平稳,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面带微笑,看着马奴。 “您...您......。”马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飞来飞去的是什么功夫????” 妈呀! 爱因斯坦看了要闭嘴! 牛顿看了也会流泪! 成龙看了一定会大声叫师傅! ......。 “事已至此,也不用再瞒着你了。老夫姓陈,乃是当代圣武宗左护法,若论武功绝技,这世上能出老夫其右的也不过数人而已。 只因多年前遭小人暗算,废了双腿,后又被那个彭大发求学不成,关在了地牢,从此心灰意冷,不再想着挣脱那地牢,更无意重见天日,只想苟活些时日,尽早度完余生。 不意却遇到了你这个小娃娃,人品天赋长相气质倒也有几分老夫当年的风范, 如果你愿意,老夫可将平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你。…只是日后你若惹祸行凶,切莫说你这一身功夫是从老夫处得来的。” 马奴亲眼目睹了这个下肢瘫痪的老人,竟能凭空飞起,这是何等高绝奇妙的功夫呀。 别说是全部继承学会,就是学上个三招两式,再与自己穿越千年的学识智慧融为一体,还有那不时出现的灵异感应加持。 那简直就是爱因斯坦当神仙,抬头便可炸破天。 以后还什么“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老子以后就是天上人! 想到这儿,他突然双膝跪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不必如此,老朽已是残躯,你又是天赋异禀,断不敢以师傅自居,只想着遵从天意,将自己凭生所学,倾心相授便是。 这也算是老夫对圣武一脉的绝学传承有个交待,日后你若行善事,结善果,老夫九泉之下,也可安眠了。” 老人双目满是和蔼地望着马奴,继续说道: “但有两条,奴儿你须牢牢记住,切不可当作儿戏。” “师...陈爷爷请讲。”马奴本想叫师傅的,但老人没有答应收自己为徒,最后还是改了称呼。 第24章 诡异获救 陈爷爷慈爱的目光看着马奴,说道: “我圣武宗绝技只可用来外御强敌,保卫国家或武者对决,绝不可施于寻常民众,更不能恃强凌弱,欺压百姓,这是我圣武宗传承数百年来的第一守则。 你虽非我圣武宗正式的弟子门人,但既已学我圣武绝技,仍须严格遵守。 二是在你学有所成前,切不可让他人知晓你是从老夫处学习修练这圣武绝学,我们也只以爷孙相称,就是碰到了圣武弟子,也尽可能不让其知晓,否则会有不少麻烦,甚至遭遇不测......。” 从这天起,人们便经常看到马奴寨主来医务室看望老人,还时不时地,推着轮椅,俩人爷爷长,孙儿短的,在山寨的偏僻无人处散步聊天......。 而另一边,神泥商号的生意在叶鸣的主持运作下,可以说是做得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烧制神泥的窑场又开设了五处,产量较过去翻了近十倍,不仅保证了帝都市场的需求,随着运输分号数百运送神泥的车辆不停地往返,神泥已开始销往大夏全境。 神泥商号,上至大东家叶鸣及其他股东,下至掌柜们和一般伙计,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算账收银子,以日进斗金来形容神泥商号的经营现状,一点都不为过。 就在大家欢天喜地,可以说是赚银子赚得头发蒙,数钱数得手发软时,意外却出现了。 突然间,往返各地的神泥运输车队,不时发生被土匪半路打劫的情况。 开始时,大家并未在意,这大夏王朝,本就不怎么太平,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匪帮四处可见,而神泥要销往全国各地,商号的车队南来北往,偶遇土匪强盗,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事态的发展却越来越严重,运输神泥的车队不时被抢劫一空,造成的损失也越来越难以承受,这可不仅仅是丢失了些神泥货物,更为要命的是无法按时交货,因违约需交纳巨额违约金不说,还使神泥商号的信誉受到极大的损害。 而且事态的发展也显现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诡异。 每遇打劫,按律要在当地报官,可当地官府查来查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出手打劫的,竟然不是当地的匪帮。他们有的是尾随车队而来,有的是事先就潜伏在商队的必经之路上,一旦打劫成功,便连人带货,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办案官员隐隐感觉出,这极可能是江湖上的某个大势力,专门针对神泥商号下手,而地方官府受所辖地域的限制,无法越界搜捕,也是束手无措。 神泥商号已在全国各地铺设了销售渠道和网络,大量的供货契约也已签定,现在就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了。将神泥销往全国的既定之策,因此受到了极大阻碍。 这也是神泥商号开业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危机。 对叶鸣这个穿越者而言,他能够轻松研制出神泥这种神奇玩意儿,他能谋划出种种令人叫绝的经营理念和管理、销售方式,带着大家发财致富。 但他面对土匪频频打劫,想得脑袋都要爆裂了,却丝毫没有办法,更拿不出个可行的应对之策来。 开始时,还想花些银两,将押运之责委托给镖行,这也十分符合叶鸣从前世带来的“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和部门去做”的理念。 但随着数次押运,次次被劫,镖行就察觉出了事态的诡异和问题的严重性。 神泥商号一定是被某个江湖大势力盯上了。押运风险实在太大,就是给再多的镖资,帝都所有的镖行,都不愿、也不敢再接神泥商号的镖了。镖师们的风险高不说,反过来还容易砸了自家的招牌,得不偿失。 商号自己设法增加押运力量吧,可派出什么样的人,派出多少才能保证安全?一家民间商号,总不能组建一支军队吧。 向官府求助也不是办法,事发前,不知该向何处官府求助,而事发后,既抓不到人,又取不回货,求助官府又有何用。 面对如此危局,叶鸣失眠了,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这可是他穿越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不到一月,就消瘦了许多。 就在叶鸣苦苦思索,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伙计匆匆赶来报信: “大东家,押运神泥送往宾州的韩掌柜派人送信儿回来,说...说......。” “说什么,他们又被劫了吗?”叶鸣心中一凉,懊恼地追问道。 “劫是被劫了,只是...只是正当匪徒们将我们的押运人员制服,要抢走车辆货物时,突然出现了一帮蒙面人,他们将劫匪打得七零八落,张皇逃走。 韩掌柜他们,原以为这也是来打劫的,可...可他们打跑了劫匪,并没有劫走我们的货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冲我们的人笑了笑,就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就这样消失啦?那我们的货物......?”叶鸣也是大感意外,一头的雾水。 “现在韩掌柜他们已将货物安全运到了目的地,按期如数交到了下家手里。” “竟有这等好事,你不是在做梦吧?”叶鸣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大东家,这事儿千真万确,是在下亲耳听报信之人说的。” 这名伙计兴奋地继续说道。 叶鸣再三核实后,心中是一阵欢喜。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一定是与那帮劫匪有仇冤的另一个帮派,前来寻仇,恰好碰上了,才使神泥商队免遭打劫,纯属偶发事件。 可是,这种巧得不能再巧的奇事却再一次发生了。 数天后,叶鸣又接到了报告,说运往南方的商队,在中途碰到了土匪,也是在关键的时刻,又出现了一群蒙面人,这次这群蒙面人出手更狠,不仅赶跑了劫匪,还将为首的匪徒,打断了双腿。 临走时,为首的蒙面人,当面警告土匪说:“如再敢对神泥商号的车辆出手拦截,必取尔等性命。” 据当时在场的伙计形容,那个为首的蒙面人,虽无法看清面目,但从体型和话音上分析,应当是个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 同样离奇的事接连发生了数次,而且还在延续,这就不能只用偶发事件来简单地解释了。 难道冥冥之中,上天在眷顾着神泥商号,出手为我叶鸣排忧解难? 这怎么可能。可若不是如此,叶鸣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种种诡异事实。 第25章 必须马上行动 而更让叶鸣惊异的是,事情并未就此终结。随后接连发生的,商队被劫又被救的事件,都有一个共同之点。 那就是叶鸣自己心里越是关注、挂念,越是担心途中出事的商队,却总是平安无事,即便半路遇到土匪,被打劫,总会有蒙面人及时出现,加以解救,好似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这种奇怪的现象,在叶鸣内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他开始怀疑,客观发生的这种种现实,一定与自己的心绪,与自己的关切,有着某种关联。 难道真有上帝存在,基督庇护?亦或是佛祖保佑? 这哪和哪啊,怎么可能! 叶鸣甩甩头,自己可从来不信这玩意儿。 在前世,自己从小到大,不、不,应当是从十四岁到成年,因为头脑中,没有丝毫儿时的记忆,自己都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可…可是…自己都能穿越到这大夏朝了,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呀。 好像…上帝、基督或佛祖的存在也很是现实,可这些高居上天的大神为何要出手护佑自己?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叶鸣揉了揉太阳穴。 这世间缘源,本就奇妙,如天理循环,周而复始,蜉蝣不可解也。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见如来。” “何以故?” “如来所说身相即非本相。”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对叶鸣而言,上帝和基督是西方的大神,相距太远,就算是这些神祗能顾及护佑到自己,他也无法想象出他们会出手搭救,便想当然地将这奇异的现象,归结到了佛缘上了。 在云壁山,马奴自从跟随陈爷爷研习修练圣武绝学以来,不仅功夫身手与日俱进,就是其身体素质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身高长了许多,也较过去强壮了不少,俨然已是一个行事果断,威严无比的山寨之主和武林豪杰。 云壁寨更是旧貌换新颜,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就聚集起了近两千人的队伍。 特别是有了陈老爷子的暗中指导,马奴对各队的训练更为得法,整个云壁寨的战力得到了明显提升,经过考察,各个队也任命了队长。现在的云壁寨已成为大夏北方屈指可数的江湖大帮,再无人敢于觊觎。 马奴甚至已开始思考,自己何时下山,将来要从事什么,才能尽快过上那种腰缠万贯,妻妾成群的美好日子。 不管怎么说,自己穿越而来,具有当代人无法比拟的能力和优势,总不能就这样呆在这穷山僻壤,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顶着个山匪之名,过着没有尽头的苦日子吧。 可就在这时,马奴突然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担忧袭上了心头。这种心绪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指向何处,但却使他心神不宁,烦躁不安,再无心思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特别是到了晚上,马奴一闭上眼睛,开始时自己的脑际如空灵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和念头,可…突然间,似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轻诉: “运往各地的神泥可不能再被打劫,出什么意外了…” 这个声音在马奴脑中不停地回荡~ 起初马奴还纳闷这神泥是个什么东西,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 直到越来越多的信息出现在脑中,如与各个下家签定的供货协议,车队的行车路线、所经地点和时间节点等等,犹如电影、电视和视频般闪现了出来。 马奴终是反应了过来,这应当是一家商号!在不时对自己提出请求。 这是系统哥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是有别的缘由,马奴一直没有琢磨清楚,只是每每念及神泥,心中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出手保护这神泥及运输车队的执念。 随着这股冲动愈发持久且强烈,他也不再思考这神泥的主人是谁,自己这执念从何而来,该商号与自己又有何干。 他此刻唯一的心念就是:“马上行动,保护神泥!” 一直以来,马奴就想成立一支特战队,就如前世东大的神剑特种部队、飞龙特种部队,还有某某国大名鼎鼎的海豹突击队和贝雷帽突击队。 平时集中训练,战时由自己直接指挥,以应对各种强敌和意外。 何不趁现在这一机会,将特战队组建起来,也算是一举两得。马奴两世都是个注重行动的人,说干就干。 很快,马奴挑选出了六十名精明强悍的兄弟,将他们从三个大队中调离出来,组建起了一支特殊的战队。 马奴全身劲装,豪情万丈,对集中起来的特战队员说道: “兄弟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云壁寨特战队的一员了。所谓特战队,就是平时训练特别严酷,战时承担特别的任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特别的警惕,随时可以出击迎敌并赢得胜利。 今后我们云壁寨的安危,就系在各位兄弟的肩上了。 因此,特战队的日常训练强度,要远远高于其他大队。当然了,训练越苦,回报自然也会越高! 今天,我们就开始一次长途奔袭的训练,大家随小爷出发!” 他实在无法向大家说明这次行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他自己,此刻也弄不很明白,只能是以训练为名,率领大家下山,去实现和履行自己心中久久不散的执念,保护那个神泥及其主人。 按照头脑中出现的路线和时间节点,队伍离开云壁寨也就两百多里,就碰到了土匪正在拦截神泥商号的车队。 时间、地点正合适,要是早一点儿或晚一点儿,都会错过时机。 队员们认为这只是偶遇土匪打劫,并未感觉到诡异,可马奴内心却是暗自惊奇,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要说与自己头脑中出现的灵异和感应没有关系,鬼才信。 对方只有四五十人,在马奴的率领下,特战队一个冲锋,就将那帮匪徒打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 因马奴并不知这帮土匪从何而来,有着什么样的背景,为了安全起见和避免日后的麻烦,他让所有特战队员都蒙上了面孔。 神泥商队得救了,马奴这才知道,所谓的神泥,竟然是前世随处可见的水泥。 此后,他根据自己内心不时出现的意念和接收到的信息,又率众长途奔袭了几次,也恰好都碰到了土匪正在打劫神泥商号的车队,从而将商队从危难中,一次次解救了出来。 特战队员们对小寨主为何要数次解救这个帝都前往各地的神泥车队,十分不解。但马奴已在众人心目中树立起了崇高的威望,大家就是心有疑虑,也从不过多询问。 往事告诉他们,这位小爷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任何决定,表面上看虽无章法可循,但均有着内在的缘由。 听小寨主的吩咐总没错,对他的命令,坚定不移地执行便是了,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和战果。 第26章 赔本赚吆喝 但在马奴内心,却对这一系列的巧遇有了新的看法。 这也太过奇异了,绝不可能只是巧合,自己灵魂深处出现的种种镜象与意念,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必有其内在原因。 最开始自己还曾把脑海中的声音,当作是系统哥,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如果不是系统哥,那它又是个什么“鬼”? 事实证明,对方不会回应自己,却又会在自己需要时出手相助,说不准对对方来说,自己也是如此。自己无法回应对方,但受心灵感召,却要通过保护商队的方式为对方提供帮助。 如此说来……。 自己与这神泥商号,特别是与这神泥的主人,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否则,没道理自己与这商号主人如此心意相通,还有那些火药配方和枪械图纸,难道也是……,否则,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头脑之中。 这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想出来的玩意儿。 马奴暗暗思量着,一定要设法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与这神泥的主人,又是个什么关系。 帝都,还是那家酒馆,叶雄和胡海又见面了。 “根据你提供的情报,老子的人,不仅不能打劫得手,还每每落入对方设置的圈套,被一群蒙面人打得七零八落,有好几个兄弟被折断了手脚,受了很重的伤。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说个明白。否则,老子绝不答应。” 胡海满脸愤怒,向叶雄责问道。 “这怎么可能,每次给你的消息都是在商队确定了路线和行期后,才发出的,个个准确无误,而且别人也无法知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雄实在感觉自己很是委屈,争辩道。 “可我的人每次出手时,总会有一群蒙面人现身阻拦,他们个个强悍无比,出手凶狠,使我的人损失惨重。他们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专等着我的人出现,这他妈的就是一个圈套。” 胡海不依不饶地吼道。 “会不会是当地官府或其他帮派出的手?”叶雄也对此深为不解,提出了另外的可能。 “这不可能,如果是官府的人,那他们一定会设法将我们的人抓获,以便领功请赏,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干。 如果是当地其他江湖帮派,可他们得手后,并没有将货物劫走,那他们为什么干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胡海说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是你那个二弟事先就策划安排好了这一切?” “可叶鸣只是个文弱书生,在道上从不走动,与江湖人士也无来往,他哪里能找来这么多江湖高手,为他做这种事,这绝不可能。”叶雄分析道。 “如果说这是碰巧,一次还可理解,可最近一段时间,却是次次如此,这他妈的就怪了,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俩人分析争论了半天,也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胡海最后不得不说道: “在没有搞清楚问题出在哪儿之前,再不能出手了,否则,我们一无所获不说,还要承受损失。 最令人担心的是,我们的人会被那些蒙面人抓住送到当地官府去,一旦被抓之人供出幕后主使是我们,那可就无法收场了。” 叶雄也是恨得牙关紧咬。原想通过这种手段,将神泥商号整垮,使叶鸣在家族中失去价值,威望扫地,确保自己将来继承家主之位。 现在却碰到这种怪事,无奈之极,可也只得先忍上一忍了。 但他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 “海爷,我一定尽快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我们再动手不迟,无论如何,也要将叶鸣的神泥商号整垮。” 前往各地的车队再没有遇到土匪打劫,神泥商号的这场危机,来得诡异突然,去得也是莫名其妙。 神泥生意再次火爆了起来,而叶鸣这个少年奇才,在整个帝都,不论是在商界,还是在官宦世家府邸,甚至是在皇宫之中,都成了人们交往议论的话题,也是人们争相交往结识的角色。 “二少爷,明天是义亲王的六十大寿,亲王府专门送来了请柬,请少爷赴宴。” 老管家叶富向叶鸣说道。 “父亲大人也收到请柬了吧?”叶鸣随意问道。 “这...老家主好像没有收到邀请,就是给少爷的请柬,也写明是邀请神泥商号的大东家,而不是叶家二公子......。” “是这样。”叶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义亲王府,车水马龙,叶鸣到时,府内已有不少的宾客。 “你就是那个神泥商号的创建人、大股东叶鸣吗?” 刑部尚书陈宏光面露惊异,双目中闪现出莫名的锋芒。他怎么也没想到,亲家赵承前对自己提及的,竟然是这么个半大孩子。 叶鸣虽不认识这位陈尚书,但从对方的衣着和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之势,便知这是位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前世成功的经验,失败的教训历历在目。一个人不论有多么大的能耐和本事,如果没有一个较好的人际环境,周边人人敌视,个个使坏,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要总是给你穿小鞋,设障碍,就算你十倍百倍地努力,终将一事无成。 这一世,可不能再犯前世的那些错误。叶鸣马上现出一脸的谦恭和笑意,深深躬身道。 “在下正是神泥小号的叶鸣,作为一介草民,今日有幸见到您这样的大贵人,只是不知…不知如何称谓?” 陈宏光瞟了叶鸣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蔑地说道: “根据各地官府的奏报,说前段时间你们神泥商队累遭土匪打劫,本尚书已让刑部派员彻查,以便尽早破案。 可近来又听说你们自己已将此事摆平,也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抬不到桌面上的手段。” 显然,这是话中有话。 尚书…还刑部?难道是……。 叶鸣猛然知晓当面这人是哪位了,这些朝中权贵,更是自己现在招惹不起的存在,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这些官场老毕登得罪了,那必定会不停地为难折腾自己和神泥商号。他赶忙道: “原来是刑部的陈尚书,失敬,失敬,草民叶鸣在此拜见陈尚书、陈大人。” 叶鸣内心暗自思量并发着誓,等自己在这大夏朝羽翼丰满,积累起足够的实力,那时再与你们这帮为富不仁的狗官计较。 “我们商号一直坚信官府定会为民除害,还我们一个朗朗乾坤,所以并未尝试寻求其他手段来摆平此事,何况我们叶家世代都是规矩商贾,也认不得那江湖道上的人物。 至于这些土匪因何停止了对我神泥车队出手打劫,目前不得而知,想来是他们感受到了朝廷天威,心有畏惧,或是匪帮之间发生了内讧,一时顾不上我们了吧。” 叶鸣不卑不亢,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你们这些生意人,切不可只想着做生意发财,遇事就不顾国家法度,私下里与匪徒勾结,这可是我大夏律法所不允许的。” “我们神泥商号一向奉公守法,断不会做出任何有违法度之事的,请尚书大人放心。” 呵,倒是个小泥鳅,滑得很呢,陈宏光暗自思忖。 “世道繁杂不平,朝廷自有法度管控,尔等行商经贾,也要好自为之。” 没来由扔了一句话后,转身便离开了。 开席了,虽说叶鸣现在身价过百万,绝对是位年轻的大富豪,在帝都也是名噪一时,人人知晓。 但他毕竟年少,辈份低,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商人,王府便将他安排在了多为年轻晚辈就坐的席位上。 叶鸣所不知道的是,王府这么做,也是有意为之,因为老王爷的宝贝孙女,静安郡主就坐在这桌的上首位。 按规矩,她这个未出阁的尊贵郡主是不应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但她不顾闺规,不仅坚持要出席爷爷的寿宴,还想见识一下那个发明了神泥,在帝都家喻户晓的叶鸣,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商人、小书生。 这才放下郡主身份,坐在了最边缘的一桌,还让管家将叶鸣也安排在了同一桌。 “你就是那个叶鸣吧,听说神泥就是你弄出来的,一个小书生,怎么会想到琢磨这种东西?” 静安郡主平日里总是高冷少言,很少主动与他人搭腔,今天却一反常态,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主动向叶鸣开口问道。 第27章 静安郡主 叶鸣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那些老狐狸、老油条,他可以吹牛皮,可以说大话,可以厚着脸扯虎皮做大旗。 可突然面对与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如此发问,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再装这个b… 真是罪过,这水泥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已遍布各地,哪里是自己发明琢磨出来的东西,自己这可是贪天之功据为己有,只因自己穿越而来,却成就了这一“后人栽树,前人乘凉”的奇葩佳话。 说起来,这算不算佛家所言的“先有果而后有因”? 叶鸣甩甩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旁,冲着静安郡主微微颔首致意道: “因家族遇到了困难,欠了不少债,当时只想着弄出个能卖钱的东西,好帮着家里还债,没想到动静搞得有点儿大了。” 叶鸣的话音刚落,静安郡主还没开口说什么,从另一侧就传来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讥讽: “不就是弄出个盖房子砌墙头的材料,赚了些小钱,还能有多大的动静。本世子看来,也不过是个没做过什么大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商贩而已。” 说话的是位略比叶鸣年长些的年轻男子,中等身材,偏瘦,五官还算端正,身着华丽锦服,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一看便知是权贵世家子弟。 只是那双眼中,不时闪现出渴望和妒忌。他一边故作不屑地看着叶鸣,一边又偷偷瞅着静安郡主。 静安郡主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满是嘲讽地说道: “听说你这位安国公世子,近来又在宜春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花两千两银子为一位风尘女子赎了身,不知是否属实?” “啊?!郡主!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本世子可从不去那种场所,这都是谣传,都是谣传。” 安国公世子冯文凯,顿时脸色大变,不停地否认着。 “真是谣传?” 静安郡主这声反问,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厌恶。 冯文凯立马噤了声,再不敢为自己辩解,生怕这个话题再这么聊下去,会进一步升级,将自己的底裤彻底扒掉,最后搞得不可收拾。 从他对静安郡主和自己的不同态度,叶鸣认定,这个冯文凯定是静安郡主的追求者,更为可笑的是,他一定是将自己认定为在情场上的竞争者了。 冯文凯对自己的讥讽,叶鸣本就不想回怼,在这大夏朝,自己脚跟还未站稳,绝不能随意得罪这些权贵子弟、豪门纨绔。 现在郡主为自己出头,那就更不必再说什么了,毕竟是第一次进入帝都的权贵圈,还是谨慎少言为妙。 “叶…鸣是吧?你很像我的一位大哥哥,我能也叫你哥哥吗?” 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甜甜的声音,顿时将所有的话题和争执都掩盖了过去。 只见静安郡主身边还坐着一位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叶鸣,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明显是对叶鸣充满了好奇。 “你是?”叶鸣没有马上回答,他对这么个小丫头也能来参加老王爷的寿宴,还坐在静安郡主身边,多少也有点儿好奇和纳闷。 “我叫柳如兰,是静安郡主的表妹。”小姑娘回答道。 怪不得,也与皇家沾着亲,是皇亲国戚呀。可叶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柳如兰?”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他不禁抬头望向这个姑娘,心里还涌出了一股莫名的亲昵之感。 可他绞尽了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而眼前这个小姑娘,他确信自己从没有见到过,那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 叶鸣实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既然有缘,不妨多交流几句。 看着对方还在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他放 下思索,微笑着说道: “我应当年长几岁,柳姑娘若不介意,我们当然可以兄妹相称。” “叶鸣哥哥,现在你已是神泥商号最大的股东,有很多很多钱了,想花都花不完,那你还会去书院读书吗?”小如兰问道。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人生在世,不论何时,都要不断地学习,以便提升自己的学识和能力。 只是现在本人的商号开办不久,繁杂事务很多,书院可能暂时没机会去了,但书还是要读的。” 柳如兰还想问什么,却被旁边的静安郡主用眼神止住了。 静安本想与叶鸣多交谈几句的,这也是她出席爷爷寿宴的目的。 可她久已习惯于被别人奉承吹捧着,没想到今天自己主动开口了,还为他抵挡住了冯文凯的恶意攻击。 可这小子并未表示出对自己的感激之意,更没有象其他世家子弟那样,自己说上一句,便要设法对答上十句,其中七句是奉承献媚之词,剩下三句也要好好吹吹牛,为自己脸上贴些金。 可叶鸣这个小书生、小商人,对自己竟是一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样子。 不就是靠着运气好,偶尔弄出个神泥来,赚了些钱嘛,竟在本郡主面前还如此牛气,静安多少有些不悦,便也不再与叶鸣多说什么了。 只是…她依旧对叶鸣很是好奇,这么个文文静静的小书生,竟然能发明出神泥这种东西来。 明明只是个不入流的商家庶子,面对满座的世家权贵,却举止坦然,面色如常,知礼而不拘礼,该吃吃该喝喝,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真是个罕见的,能坚守自己的信念和尊严,不狂不卑的另类青年。 老王爷的寿宴,本就是礼节性的,受邀之人送上祝福之语和贺礼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吃饭喝酒,纯属是走走过场,不到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叶鸣在前世,就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现在更是如此,宴席一散,他马上就告辞离开了王府。 就在他走后不久,一个浑身尽显富态、五十上下的男人,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悄悄上了刑部尚书陈宏光的马车。 “陈大人,亲家公,上次说的那事,不知可办不可办?” 这人正是帝都一流商贾世家家主赵承前,与这陈宏光是儿女亲家。 “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叶鸣的小子,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没想到神泥商号七成的股份竟在这么个小书生手里。”陈宏光感叹道。 “是啊,四海帮胡海,带着这个叶鸣的哥哥叶雄,找到了我。 叶雄说自己这个二弟行事狂悖,上不敬天地,下不尊伦理,早晚会出事。 他还说如今大夏四海安平,匪盗偃息,这充分说明亲家公在刑狱方面治理有方,手段多多。 如若叶鸣犯事入狱,那神泥商号便将落入他叶雄之手,到那时,他愿以三成股份作为谢礼,略表对我们的感激之心。” 陈宏光瞟了一眼赵承前,没有接话,而是斜靠在车窗上,一手撩开帘子,望着窗外的园林水池,道: “这一池春水,想要泛起点儿动静来,总需要些微风细石才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赵承前微微低头,很快就明白了亲家公这话的含意,答应道:“我这就叫人寻那扇风的扇子去。” 第28章 蒙冤入狱 “说来也奇怪,你说这帮土匪,逮着一只羊可劲儿地薅,怎么突然就停手了呢?”陈宏光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 赵承前眼中精芒一闪,嘴角不自觉弯了几分: “噢~~~说起来,这些个走江湖的人,有时跑岔了道,见面打个招呼,提示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您说是吧?” “我身为朝廷命官,心中眼里只有大夏律法,哪里会知晓这些江湖事。倒是你们这些江湖之士、经商之人,见识广,法子也多......。”陈宏光没有转头,淡淡地说道。 最近一段日子,叶鸣没有去书院,因神泥商号已进入正常的经营状态,他也很少去商号理事。 他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宅院内,时时思考着。 虽说现在神泥生意十分火爆,天天有大把的银子入账,可这并不能满足他这个穿越者的心愿。 他希望能在这个时代做出更多的事情,留下自己更多的痕迹,至于赚钱,那只是顺带的事儿。 前世的他就一直觉得,在社会上和百姓中,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是未来的风口,做企业的,若目光短浅,只看重眼前利益,以赚快钱为目的,反而落了下乘。 满足社会和百姓需求,这本身就会带来巨大的附加值,自己若能让这个时空的百姓生活好上那么几分,也不枉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再度一生;至于赚钱嘛,那有何难。 在种种选项中,他选中了研发出一种涂料,刷在房屋内墙上,不仅美观实用,十分符合当下人们的需求,百姓家家都可受益,而且自己调制起来极为简便,价格也不贵。 这对叶鸣来讲,绝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没用几天,就配制出了个大概。可就在他进一步调试和完善这涂料的配方,制定下一步的生产流程时。 老管家叶富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二少爷,出事啦,不知为何,来了许多刑部的衙役,说是要...要带二少爷去衙门问话。” 说话间,门就被撞开了,一群身着黑衣的皂隶闯了进来,厉声问道: “你就是那个神泥商号的大掌柜叶鸣吗?” 叶鸣被眼前这一幕搞得莫名其妙,只好点头回答道: “在下正是叶鸣,不知各位官差找在下有何事?” “废话少说,跟我们走吧,有人告发你与土匪勾结。” 就在众皂隶推搡着叶鸣向外走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人,一瘸一拐地挡在了前面: “我家二少爷一没偷,二没抢,你们凭什么抓他!” 挡在前面的,正是与叶鸣一同掉落山崖的车夫黎有田,当时摔断了双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好。 “滚开!爷们是在执行公务,敢阻拦者,格杀勿论!”一名衙役大声呵斥道。 黎有田并未被吓住,说道: “好、好、好!那你们今天就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带走二少爷!” 只见他挡在前面,一动不动,双眼圆睁,满脸铁青......还真有那么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儿。 “有田叔,不打紧的,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官府也只是叫去问问话。 您腿上的伤还未全好,还是让开路吧,快回自己屋里好好歇息着。” “可...可是......。” 黎有田瘸着腿,硬是撑着身子,不肯离开。 叶鸣心里是一阵感动,但他还是冲黎有田重重地摇着头,示意他让开道。 叶鸣就这样被带走了。这下叶家上下可慌了神,与土匪勾结,这可是天大的罪名,搞不好是要被杀头的。 现在的二少爷,已不是往日那个待“嫁”赘婿,而是整个家族的顶梁柱,要是叶鸣出了事,叶家就算彻底垮了。 叶震天将自己的几个兄弟和家人,全派了出去,找人的找人,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叶家只有一个人表面上显得很着急,可内心却在窃喜,叶雄暗暗骂道: “你一个文弱不堪的废物,还想与我争夺家主之位,看怎么玩死你。” 刑部公堂之上,两侧各站着六名手持刑棍的衙役,个个气势威严,怒目圆睁。正上方那偌大的几案后,端坐着一人,此人姓韩,是一名官居五品的刑部主事。 “堂下可是叶鸣?” “在下正是叶鸣。” “你可知罪?” “不知。正要询问大人,不知何故将在下拘到这公堂之上?” 叶鸣语气淡定地说道,心里也在暗暗思量着,自己一向小心谨慎,处事低调,尽可能不去得罪人,这会是哪个对自己暗中下手? 韩主事将惊堂木一拍,怒声说道: “你违反国家法度,暗中勾结土匪,图谋私利。还不如实招来!” “勾结土匪?大人莫不是听信了什么谣言,谁不知道我叶鸣自幼就在书院求学,前些日子还摔坏了脑袋,修养了好些时日。 平日里,只往返于叶府和神泥商号,连帝都城都很少出去,又何来的机会和能耐,去勾结土匪呢?” “你...你在这公堂之上,还敢嘴硬......。” 韩主事事先就知道此案证据不足,甚至是毫无可信的人证和物证,加上这个叶鸣又是帝都炙手可热的年轻才俊和知名人物,轻易不能动刑,这案子可如何才能审结。 但上命不可违,自己受陈尚书委派,不得不接手此案。他此时才深深体会到,当官儿也有当官儿的难处啊。 暗暗叹息过后,他只得对下面的衙役命令道: “将人证带上来。” 很快就有两人被带了上来,叶鸣有点眼熟,再仔细看,竟然是神泥运输分号的两名伙计。 “启禀大人,我们确实听到那些蒙面人对打劫我们的土匪说: ‘如再敢对神泥商号的车队出手打劫,必取尔等性命。’”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个也附和着说:“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确实只听到过这话,别的就不清楚了。” “叶鸣,听到了吧,你还要狡辩吗?”韩主事略有些得意地说道。 听到两名伙计的证词,叶鸣猛地惊呆在了当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无与江湖人物有过任何接触,更没有雇请委托他们保护自己的商队,可这两名亲身经历者供述的却实实在在,似无半句谎言。 由此看来,冥冥之中,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那这人是谁?他在哪里?又为何出手助自己脱困?难道是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头脑中的声音和意念? 叶鸣想得脑袋都要爆裂了,也得不出个一二三来。可现在情况急迫,容不得他细细琢磨,只能是以后再设法求证了。他强压心中疑惑,迅速理了一下思路,一副淡然神态,反问道: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大人总不会据此就认定我勾结土匪吧?” 韩主事面色一沉,说道: “仅凭这句话就足以说明,那帮蒙面人在竭力维护你神泥商号的利益,如果你们之间不相识,没勾结,他们为何要冒险出手,这对他们有何好处? 还有,土匪每次抢劫,事发地点相距甚远,但这些蒙面匪徒总能及时赶到,出手阻拦。据在现场的人描述,这就是同一帮匪徒,他们没有事先得到消息,能及时赶到吗,难道这都是巧合?定是你们早已商量好了的。” 韩主事涛涛不绝地分析道。 叶鸣实在觉着可笑,这哪儿和哪儿呀,可在这公堂之上,也只好强忍着些。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关于您说的第一个问题,这些是什么人,为何出手相助我神泥商号,我不知道,也从不认识他们。 或许这些人与打劫的土匪有仇,专门坏他们的事;或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正是你们官府需调查搞清楚的事情。 关于大人提出的第二点,各地均有人出手阻拦土匪打劫行商路人,在草民看来,这却是我大夏的大好事,此类事情不断出现,正说明我大夏风清气正,国泰民安,到处都是忠良正直,见义勇为之士,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 叶鸣扫了一眼四下众人,又对堂上的韩主事说道: “要是想认定在下与土匪勾结,起码要核实清楚,我与那些蒙面人是否相识。 是有人看到了我与他们相会见面了?还是发现了我与他们的往来书信?或者是我通过什么人给他们传递过消息? 如果连这些最起码的事实证据都没有,何来勾结?又如何才能勾结到一块儿呢?” 叶鸣瞅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韩主事,发现对方目光躲闪,内心似有怯意,声音略放大了些: “此事对我叶鸣及神泥商号有着巨大影响,望大人明察。查实确有其事,再定在下之罪不迟。 如果没有足够的人证物证,纯属虚构,那就得尽早还在下个人和神泥商号一个清白。否则,此事发展下去,还不知会引发什么事端,最终落下个什么结果,还请韩大人三思。” 第29章 不能袖手旁观 “这...这......” 韩主事被驳得哑口无言。 叶鸣并没有就此打住,他接着用明显带有质疑的口吻说道: “每遇土匪打劫,我们总是第一时间报官,可直到今天,官府既没有抓到案犯,又没有为我们夺回货物。 反倒是有人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赶走了土匪,救了我们,却被官府认定为匪,还根据一句似是而非的场面话,就说我叶鸣与土匪有所勾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大人总要给在下一个解释吧。” “就是、就是!哪有这般道理!必须给个解释......。” 栏外旁听的民众纷纷起哄,往日里也听过不少官府审案,他们定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很少有被告敢于反驳的,最后判得也是不明不白。 如今这位英俊少年,看着虽彬彬有礼,语言谦和,可句句义正词严,说的更是有理有据。 在这大堂之上,人们听惯了被审者的求饶和哀嚎声,今天终于出了个敢说话的硬茬,大家立马就兴奋了起来,等着看热闹,纷纷出声表示支持。 “肃静!肃静!” 这案子实在是无法审了,本来就找不到可信的人证物证,如今旁观的百姓还跟着起哄,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主审之人似乎要变成被告了。 韩主事赶忙让手下先将叶鸣暂时关押,待请示后再行定夺。最后他还特意吩咐道,要好生对待叶鸣,切不可虐待于他。 这个韩主事也算是个经验老到,处事油滑之人。自己的顶头上司陈尚书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而眼前这个少年可是近来在整个帝都,炙手可热的知名富商,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头都不得罪,对哪头都能说得过去,他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勾结土匪的罪名还未最终确定,但叶鸣被刑部收监已是事实。这不仅使叶家和神泥商号内部,人心惶惶,乱作一团,就是外界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一片哗然。 真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还有人难解心头之恨,非要置叶鸣于死地不可。 入夜,一个黑衣人来到帝都一流世家,赵府门前,他对门卫小声说道: “请禀报赵家主,就说胡海有急事求见”。 胡海躬身哈腰,一脸媚态地进到了赵家家主赵承前的房间。 “赵爷,叶家大公子叶雄得知其弟叶鸣已被收监,高兴得很呢。 他让我转达他对您出手相助的谢意,并保证神泥商号落到他手中当天,便会有三成股份立刻转到您的名下。 只是...只是他也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对叶鸣一定要下手重些,即便杀不了他,也要重判,最起码要将他流放到千里之外。否则,很难将其名下的七成股份搞到手。” “黄口小儿,胡言乱语!”赵承前听得胡海的话,不但没有因股份转让之事而高兴,反而显得十分不悦。 “朝廷有朝廷的律法,岂是他叶雄想如何就如何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弄来的所谓证人所陈述的证言,更是狗屁不通,这叶雄是没脑子吗?若不是…若不是上面有人关注此事,叶鸣今日便可回叶府了。” “那是,那是,如果没有您和上面……,此事根本就做不成。但叶雄说的也是个问题,如果他得不到叶鸣名下那七成股份,以后的事情也就无法继续办下去了。” 胡海提示着,见赵家主陷入了沉思,略等了一会儿,他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明正典刑,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没有铁的证据证明其与土匪勾结,在法度之内恐怕难有什么好的法子。”说到这儿,赵承前那双三角眼转了几转,道: “…说起来,这狱中潮湿阴冷,久住其中,染些恶疾顽症,也是常有的事~” “对、对,不论因何,只要他死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胡海赶忙点头称赞着。 “你是不是……”赵承前有些生气,跟这粗鄙货说话,真他妈的心累,这是巴不得两人的谈话被别人听了去? “我……?”胡海有些无措,是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吗?他心想。 “我之前说过,大夏有大夏的律法,无论是上面的高官重臣,还是下面的小吏,都要在法度之内行事,有些事情,也只有他…他叶雄自己去做。你明白了吗?” “昂……”胡海有些意会,试探地问道:“可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隔着庭院高墙,似乎很难……” “怎么?兄弟家人之间,探个监送个饭的情谊都没有吗?” 赵承前随手捏起一支毛笔,投入笔筒之中。 胡海瞬间就明白了这动作的含义。 “好、好,在下明白了。” “你明白了有个屁用,最要紧的是让那个叶雄明白了才好,还需提示他一下,就是煮饭做菜,也要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赵承前嘱咐道。 “在下知道啦,要他一定把握好各个环节的分寸,将事情办得稳稳妥妥,做得干干净净。” 义王府内,楼阁林立,戒备森严。 静安郡主在自己的闺楼之内,独自坐着发呆。自从得知叶鸣那个小书生、暴发户犯事入了狱,静安郡主的心绪总是烦躁不安,无法平静下来。 活该!一个小书生,偶尔弄出了神泥,发了一笔横财,便目中无人,竟敢对本郡主不理不睬的,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但...但要说他勾结土匪,静安郡主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之处,甚至是有人暗中使坏,构陷于他,背后可能还有着更大的阴谋。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在狱中遭罪? 面对这一情况,静安郡主可就犯难了。她时而有伸出援手,助他脱困的冲动,时而又觉着让他在里面多受些罪,磨一磨他那目空一切的性子,更符合自己的心愿,也可消消自己被冷落的委屈与怨气。 就在静安郡主无比纠结,左右为难之际,外面响起一连串急急碎碎的脚步声。 “表姐,表姐,你是否知道,那个...那个叶鸣被关到牢狱中啦。” 因走得急,柳如兰小脸微红,她一进门,就脱口说道。 “看把你这小丫头急得,关进去的是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静安郡主看着自己的这个小表妹,一股痛爱的感觉涌了出来。俩人从小就常常在一块玩儿,可说是三天不见就心里发慌的那种亲密关系。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有意揶揄道。 “表姐,与他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举报他与土匪勾结,这才入了狱。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前段日子,他的神泥商号累遭土匪打劫,现在却说他与土匪勾结,这...这怎么可能! 表姐,此事我们不能不管,不管怎么说,你...还有如兰,曾与他同桌用过餐,不能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因同桌吃过一次饭,就要为他插手刑狱之事,我看你这小丫头是喜欢上了他吧?” 看着小如兰那着急上火的样子,静安心中也是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表妹对叶鸣入狱一事会如此看重。她才多大呀,难道也对......。 说着,静安郡主不禁多瞅了小如兰一眼。 “才不是呢,如兰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情呀爱呀,这些只有大人们才有的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个叶鸣,绝不会与土匪有染,定是有人陷害于他。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他与我的一位哥哥很像,不…不是很像,是…是,唉!如兰也说不清楚,他们总有着某种关联,他的事,如兰不能不管。” “?” 静安看着自己这个小表妹,暗暗想着,她何时多出来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第30章 赶往帝都 此时静安也顾不得这些疑问了,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可这种刑狱之事,我们又如何能管得了?” 静安内心是认同如兰的想法的,只是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出手,才能相助于叶鸣。 “我们无法出面干涉刑狱之事,那就将此事禀明老王爷,请他老人家出面主持公道。他是你的亲爷爷,是如兰的亲外公,不会不管的。 我们也不是要为叶鸣说情脱罪,只求公正审理此案,还叶鸣清白......。” 远在六百里之外的云壁山,马奴突然从梦中惊醒。他揉了揉还未睁开的双眼,用力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在梦中,仿佛身处牢狱之中,是他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醒来后,马奴也说不清了。但在梦中,自己脑海出现的那一幕幕景象和一条条信息还是清晰可忆。 神泥商号的当家人,被人告发与土匪勾结,由此入狱,正在审理之中。 宽大肃然的刑部大堂、面目威严的两班衙役、证人的声音,还有那监牢......。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神泥商号频遭土匪打劫,还是自己出于内心莫名的意念和冲动,出手相助,才使他们化危为安,怎么现在却是神泥的主人与土匪相互勾结了。 马奴一时无法搞明白在帝都发生了什么,但这些信息出现在自己意识之中,那必定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这也是他穿越以来,多次体会验证出的规律,凡自己脑中出现了奇怪意念、景象和信息,在客观世界里,总有与之相关的事情发生。 他再也无法入睡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天还没亮,他就赶忙喊小六子前来,命他带几个好手前往帝都,暗中进行打探。他要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神泥商号及它的主人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三天后,小六子就送回了第一份情报: “不知何故,神泥商号的两名伙计做证说,神泥商号的大东家叶鸣与土匪相互勾结,他们的依据,竟然是那些蒙面人在击退真正的劫道土匪时,一名年轻的首领曾当着众人的面说过: ‘如再敢对神泥商号的车辆出手拦截,必取尔等性命。’ 刑部由此认定那些蒙面人与神泥商号有着紧密关联。 审案官员还以每次商队遭劫,必有蒙面人赶到现场解救,说明双方事先就有约定,这也成了商号主人与土匪勾结的事实证据。” 马奴听后,气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这帮狗官,真正的土匪拦道抢劫,你们不闻不问,反倒是有人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出手打跑了土匪,却被认定为匪,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当时对土匪那句警告之语,竟被商队的两名伙计拿来当作了证据,以此来证明他们的东家与土匪相勾结。 这可真是两个忘恩负义,不讲是非的家伙,看来这神泥商号也是个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存在。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出手相助于对方,没想到竟然帮了倒忙,使对方陷入了牢狱之灾。 但也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第一次听到了“叶鸣”这个名字。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神泥商号大东家—叶鸣。 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先前脑海中的声音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那脑海中的声音和不时出现的建议和提示又从何而来?其用意又是什么。 马奴连一刻都坐不住了,他要亲自赶往帝都。他不仅想着去设法营救那个叫叶鸣的人,以补救因自己给对方造成的这一危局;还想着与这个神秘人物相见,弄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与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刑部大牢内,因案子还未审结,叶鸣被单独关在一个很小的牢房内。就是想转动一下身子,都十分地困难,里面更是阴冷潮湿,臭气熏天。 “原来大夏朝的牢狱是这个样子的。”叶鸣在前世,从没有见识过那个时代的牢房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也就无法进行比较。 面对眼下这情形,他并不怎么慌张,但心中却充满了恨意。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判断出,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人算计了,不觉中着了人家的道。 另外,叶鸣还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时常在自己脑中出现的神秘人物,虽说总是以一种幻觉、一种声音,甚至是一种意念出现,可在客观上,却都会因此人的出现,引发一系列事态变化,如多次解救神泥被劫的商队。 叶鸣从中能察觉出,对方对自己满满的善意和实实在在的关切。 现在自己身陷牢狱,对方怕不是也会想办法现身,甚至出手相救,可是……。 此时的叶鸣,既盼望着这神秘人物的出现,帮助自己脱困,他也很想能亲眼看看,这个不时出现在自己意识中的人,他是谁,长什么样,为何与自己有着这种难以割舍的关系。 可叶鸣又担心这个神秘人物的出现,会带来难以预测的后果。 就在叶鸣脑中一片混乱,思绪万千之际,大牢的通道中,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竟然是叶府的一个叫熊二的下人,在两名狱卒的监视下,来到了牢门前。 “二少爷,在下给您送饭来了。” 说着熊二就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四个菜,一个个从牢门下面那个专门用于传送东西,一尺见方的洞口递了进来。 “是父亲大人让你来送的吗?”叶鸣问道。 “不...不是,是老管家叶富让在下来的。”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送,前些天,多数都是他来送。”叶鸣很随意地又问道。 “老管家说他腿扭了,走不了远路,这才命在下来的。”熊二解释道。 “是这样,那你放下饭菜,现在就回去吧,告诉家里人,就说我这儿一切平安,用不了几天便可回家了。” 熊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叶鸣看着那四个菜,一盘干炸丸子,一条清蒸鱼,两个素菜,还有一大碗米饭,这可都是自己平时最喜欢吃的。但他并没有动筷子,暗暗琢磨着。 第31章 饭菜有毒 这个熊二并非家中近侍,平时只在府中干些杂务,老管家叶富怎么会让他来给自己送饭? 而且,叶鸣还依稀记得,这个熊二有几次和自己那位哥哥叶雄,趁四下无人,交头接耳了几句,似乎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叶鸣虽说肚中饥肠辘辘,但此时心绪繁杂,并没有多大的食欲,加上这个熊二来得确实有点突兀和异常。 还是小心为妙,不吃也罢。 外面的两名狱卒,看到叶鸣久久没有动筷子,也觉奇怪,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吃。 妈的,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生活就是奢靡,关到了大牢,还挑三拣四的。 勾结土匪,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或者这小子惶恐不安,心里害怕,吓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吧。 叶鸣似乎也猜到了两人在想什么,便说道: “将这些饭菜撤下去吧,本少爷实在没有胃口。” 两名狱卒听后,一阵窃喜,赶忙将这些饭菜拿了下去,心中暗想,这可是连一筷子都没动过,不能算是剩菜剩饭,你不吃,爷们吃。 两人屁颠颠地回到自己休息的房内,大快朵颐去了。 那个熊二从狱中出来,刚走到无人处,迎面就碰到了叶雄。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叶雄小声问道。 “少家主,按您的吩咐,都办妥了。四菜一饭,全送到他的牢房内。” “你看到他吃了吗?” “当时两名狱卒在,二少爷还没有动筷子,但您放心,饿了一整天了,他一定会吃的。” “那你是怎么对他说的?” “按您的吩咐,我只说是老管家叶富让在下给他送来的。” “事情办得不错,本少再赏你五十两银子,走,我们回去取银子。” 俩人一同向叶府的方向走去,叶雄还不住地说着:“你小子这次事情办得不错,今后就是本少主的亲信,叶府少不了你的好外……”。 可就在他们走到一个四下无人能看到的拐角处时,一把锋利的尖刀突然从一侧刺进了熊二的腑脏,他连吭都没来的及吭一声,便瘫倒了下去。 这个叶雄还真是一个狠人,杀了为自己办事的人,内心竟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对倒在地上的熊二冷冷说了句: “留着你,始终是块心病,还是死了的好。” 叶雄将熊二的尸体放在早已准备在此的马车上,清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迹,一个人赶着马车就出了城。 大牢之内,突然有了异常动静,过道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能听到有人急切的呼喊声: “刚开始吃饭,只…只喝了几口酒,怎么就吐白沫子啦?” “大家快来呀,出大事啦!” “好像是中毒了,快!快去请大夫。” 原来,两个狱卒不花一纹钱,就得了一顿美餐,他们还弄来了一壶酒,可刚吃没几口,其中一人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吓得另一狱卒大声惊叫了起来。 大夫赶来后,一眼便看出,这一定是中毒而亡,再查桌上的酒和那几个菜,酒里没毒,别的菜里都没事儿,只是那盘干炸丸子有问题,但也不是个个有毒,只有几个,其中掺有砒霜。 那名狱卒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恰恰将一个有毒的丸子塞进了嘴里。 狱卒中毒身亡,吃的又是专为关押人犯送来的饭菜,而且还不是该犯要他们吃的,是狱卒偷偷吃了人家的饭菜。 这下问题可就复杂了,显然是有人要致关在牢里的叶鸣于死地,没想到那狱卒嘴馋,主动当了替死鬼。 不论是狱方,还是刑部,都不想将这实情公之于众,狱卒偷吃犯人的饭菜,中毒身亡,这他妈的也太难看、太丢人了。 暗中查找那个送饭来的熊二,可这家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哪里会知道,此时的熊二,早已被拉到城外十多里外的一个湖泊,装入麻袋,里面还放了几块大石头,沉入湖底了。 官方从叶鸣那里也核实清楚了,这熊二确是叶府的下人。 而且留下性命的另一狱卒说,他亲耳听到那个熊二对叶鸣说,是叶府老管家叶富命他来送饭的。 可赶到叶府找老管家叶富,以便核实真假,才得知叶富不仅没有让熊二送饭,而且那天他因有要事外出,根本就不在府中。 再查,那些饭菜也不是由叶府厨房做出来的。 因叶鸣通匪案件引发的这个案中之案,唯一的嫌疑犯就是那个熊二,如果抓不到他,这起狱中投毒案,再无任何线索,根本查不下去。 唯一使刑部和狱方认识到的是,有人千方百计地要在监狱中将叶鸣除掉。 叶鸣勾结土匪一案,不仅因没有证据,无法审结,可继续将他关在这牢中,又有人千方百计地要害死他。 这下可好,叶鸣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审又审不清,放又放不得,关着还得加强保护,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要是这个叶鸣在牢中出了事,那所有的罪责可就全落在官府和狱方身上了。 侦探此案的众多官员,因无法抓到那个熊二,别说是查出背后黑手了,就是案件的前因后果都弄不清楚。 但在叶鸣心里,似乎已有了定论。穿越而来,那个叶雄就对自己百般欺辱,特别是神泥商号成立后,他更是想方设法要染指,恨不得将自己置于死地。 那个熊二又与他暗中有着来往,关系也是不清不楚。种种迹象说明,此事必是叶雄所为。 只是考虑到家族和血缘关系,叶鸣并不想通过官府来处置叶家内部的事。兄弟相残,这怎么说也是叶家的一大丑闻,事情闹大了,不仅叶雄要面临牢狱之灾,甚至是身首异处,整个叶家也将名声扫地,再难在帝都立足,除了解一解心头恨之外,这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叶鸣反复思考,还是不能让官府知晓。便将叶雄极可能就是本案元凶的所有证据和理由,瞒了个严严实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鸣暗暗发着誓,待自己走出这牢狱,站稳了脚跟,再设法报复惩处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晚。 帝都南大街,距神泥商号不远处的一家不起眼儿的客栈,突然住进来了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客人。在外人眼里,他们中有的是行商,有的是镖师,还有的是来帝都办事走亲戚的。 在最大的那间客房内,马奴身着锦衣,看上去就是一名年轻的富二代。虽说这是他首次来到大夏帝都,但此刻没有丝毫观光游玩的兴致。他这次进帝都唯一的想法和目的,就是将那个存在于自己灵魂之内的,神秘人物—叶鸣营救出狱。 一来到帝都,马奴的头脑中,就想起那个在云壁山上,当着众匪徒的面,冒着被识破的风险,掩饰自己杀掉麻六的事实,帮自己度过危难的柳如兰。 她那可爱的小脸,她说话时的神情和哭泣时的声音,至今还清晰地储存在心底。 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小爷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一定要报恩于她。 只是自己本次来帝都,任务艰险,时间紧迫,在帝都茫茫人海中,一时很难寻找到这位已扎根在自己心里的姑娘,而且营救叶鸣更为紧急,那只能是以后再设法寻找她了。 就在马奴沉浸于往事之中时,小六子推门走了进来,汇报说道: “小爷,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找到了那两个证人,他们确实是神泥运输分号的伙计,在那次我们追赶驱离劫匪时,他们确实在现场,听到了您对土匪说的那句警告之语。” “他们现在哪里?”马奴问道。 “已被我们绑了,现关在郊外一个无人居住的破旧院落内。” “走,看看去。” 这是一个十分破旧的院子,院墙塌了一多半,房子的窗户都已破损脱落。里面有两人蹲在墙角,虽没有被捆绑着,但两人吓得也是瑟瑟发抖。 “听说神泥商号待自己的员工不薄,给的工钱比其他商号要高出许多,你们既是商号的伙计,吃东家的,喝东家的,还要诬告东家,真是两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 马奴一进门,看到这两人就来气,厉声骂道。 “我们并不想告,更没有诬啊,是...是刑部的衙役找了来,逼着我们在大堂之上告发叶大东家,还说不按他们说的办,就让我们也蹲大牢。” 第32章 放弃劫狱计划 “这么说并不是你们主动告发的?”马奴也是十分惊讶。 两人的头摇个不停,赶忙说道: “神泥商号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大东家叶鸣对我们也是十分关照,我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之事。再者说,大东家根本就不认识那些蒙面人,更没有见过,怎么可能相互勾结。 都是那些官差硬逼着我们上堂作证……。” “是官差硬逼着你们去作证的?” “是的,他们就是想弄到些证据,好治大东家的罪,可我们...可我们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一句假话都没有,而且我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根本就不能证明叶大东家与匪徒勾结啊。 事后那些官差对我们的证词很不满意,威胁也要将我们收监呢。 还请各位爷体谅、饶过我们吧。我们对天发誓,虚的、假的,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啊。” 这一意外情况,使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语了。马奴已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此事并非因有人告发而起,而是官府有人要千方百计地治叶鸣的罪。 原想从这两人身上,追查出背后的黑手,现在看来已没有任何意义。很明显,幕后黑手就在官府体制之内,与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欲治其罪,何患无辞。这大夏朝的司法机构和体制,真他妈的暗无天日,那些个狗官更是心黑手辣,这种凭空构陷之事都能干出来。 马奴实在是无语了。 便对这两名伙计说道: “你们既然没有无事生非,主动诬告自己的主人,也没有在公堂之上做出伪证,那此事便与你们再无关系。 但今日之事绝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后果很严重,也需你们自己承担。 现在回家去吧,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到客栈,马奴对赵春、小六子等人吩咐道: “现在我们重点要查明的,是哪些官府中人参与到了此事件中,他们为何要置这个叶鸣于死地。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才能彻底解决此事,将叶鸣营救出来。” “好的,小爷,如果查出来了,我们是否也可将其中的关键人物绑了来,以便追查出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小六子请示道。 马奴略一思考: “我们身为江湖中人,所有的江湖手段都可使用,别说是绑架个把心怀叵测的官员了,就是劫了刑部大牢,将人直接营救出来,小爷也绝不含糊! 只是这儿是帝都,不是云壁,你们行事要格外小心,切不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以免被官府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和意图,坏了营救之事。” “在下明白。”小六子转身走了。 马奴暗暗思忖,要是自己设法以叶府家人的名义进大牢探视这个叶鸣,不仅可以从叶鸣口中了解此事更多的真相,也可实现自己的心愿,早日见到这个与己息息相关的神秘人物。 可就在他琢磨着自己以什么身份前去大牢探视时,只见小六子又急匆匆跑了回来。 “小爷,刚刚从刑部大狱传出消息,说有人想做掉叶鸣,在他的饭菜中下了毒,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马奴一听就急眼了,不顾一切地催问道。 “只是那个叶鸣没什么事儿,却有一名狱卒吃了那饭菜,中毒身亡。就因此事,现在整个刑部大狱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禁止任何人出入,就是连只鸟都飞不出来,更飞不进去了。” 这一意外变故,令马奴大吃一惊。真没想到,本来是一个受人诬告的小案子,查清了,放人便是了。 可现在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涉及面也越来越广,还死了人,局面大有失控的趋势。 特别是要置叶鸣死地的那只黑手,就在官府或监狱内部,现在叶鸣被关在里面,岂不是时时都有生命之忧? 这他妈的也太危险了。 必须尽快将叶鸣救出,否则,他的性命堪忧。而这一切,从一定意义上讲,都是因自己而起,救他出来,也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如何才能尽快将人救出。马奴思来想去,只见他牙关一咬,暗暗下定决心。 看来只能是劫狱救人了。 从此时起,马奴再没有了其他想法,和众人探讨研究的就只有如何劫狱救人了。 几个人聚在一块儿,从哪儿攻入大牢,什么时候动手,如何撤出,就是如何带着叶鸣退出帝都,经哪条线路返回云壁山,都细细地研究了好几遍。 为了确保劫狱成功,马奴决定再从云壁寨调些人马下山,在沿途设置多个接应据点,护送叶鸣脱离危险,最终抵达山寨。 直到天快明时,才算制定出了具体的劫狱救人方案。他对众兄弟命令道: “从现在起,着手筹备,待一切就绪,于三天后动手,劫狱救人!” 一切安排妥当,马奴这才松了口气。自进入帝都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总算可以睡上一小会儿了。 可就在他进入梦乡不久,脑海中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幻影、幻象和幻听,而这却使刚刚制定好的劫狱计划和营救方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基本上算是彻底作废了。 他先是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忧虑,这忧虑不仅持久,而且还越来越强烈,也不知这忧虑是发于自己的内心,还是生于别的什么人心中,被自己感知到了。 内容只有一个,统统指向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即将进行的“劫狱”行动,在灵魂深处,涌进来的是无尽的担心、懊恼,甚至是惊悚和拒绝。 再后来,那个自己曾听过多次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千里而来,出手相助,但你制定的营救计划并不适合于我。 我叶鸣此生,发誓以自己的学识,理念和能力技艺,从事实业、商业和各种公益事业,创造出许多新奇的东西,赚许多许多的银子,进而也多少改变一下这个世界,造福于亿万百姓。 为了实现这一理想,我不能生活、藏匿在深山老林之中,我必须要公开地,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官府把我从府中带走,关到这牢狱之中,那就得让他们恭恭敬敬地,当着帝都百姓的面,再把我送回府中,以此来洗刷泼在我身上的污垢。 而不应该是在你的帮助下,自己越狱脱困,终身藏匿......。” 难道这就是那个叶鸣? 自从知道这个入狱者,就是与自己在灵魂间,时时纠缠在一起的神秘人物,叫叶鸣后。 这个名字就深深刻记在了马奴的心底,现在很自然就将过去听过多次的声音,脑中出现多次的幻影与叶鸣这个名字联系在了一起。 叶鸣这名字,自己耳边熟悉的声音,脑中的各种幻影,还有已经核实了的,神泥商号的大东家,与自己一样,也是个年龄在十四五岁的儿郎......。 第33章 执法者违法 穿越以来,在冥冥之中,这个与自己心意相通,心灵感应,不仅给过自己种种帮助,也时时为自己带来喜悦的神秘人物,终于在马奴心里,渐渐地丰富、具体了起来。 获得这么多至关重要的信息,马奴是异常的兴奋。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对方,亲眼目睹其真容,想着搞清楚俩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可是...可是......,对方的态度,似乎并不想让自己插手此事,更不愿通过劫牢越狱的方式从牢狱中脱身出来。 这两个相互关联的灵魂,自从出现并相互影响作用以来,彼此就从没有违拗过对方的心愿和意念。马奴只好叫停了原定的行动方案。 但他内心也犯着嘀咕,你自己落在狱中,面临着生死,还如此倔强,装什么英雄好汉,稍有差池,小命可就不保了呀。 你自己不怕死,小爷却不能让你死,这一切可都是小爷好心帮了倒忙,你要死了,那小爷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再说,小爷穿越到此,有你这样一个虽未见面,但心意相通的朋友,乃一大幸事,小爷可舍不得让你死。 他让小六子通知赵春和众兄弟,暂时停止营救计划。 但他并没有让大家撤离帝都,而是潜伏了下来,以观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如果有什么意外,便可立刻采取行动。他虽认可了叶鸣的心愿和想法,但他还是对对方的安危放心不下。 赵承前一接到信儿,便急匆匆来到了陈府。 刑部尚书陈宏光看到自己这个儿女亲家,帝都富豪赵承前走了进来,掩住心中的不悦,说道: “老赵来啦,请坐。” 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吩咐下人上茶。 “陈尚书,一接到您派人送来的信儿,我便赶了来,不知亲家公有何要事?” 虽说是儿女亲家,但人家是当朝刑部尚书,二品大员,自己就算是富可敌国,可也只是个商人。在历朝历代,官大于商,权胜于钱,这是无可质疑的共识。 赵承前在陈宏光面前,也总是满脸堆笑,毕恭毕敬。 “有人要在狱中做掉那个叶鸣,这可是你老赵暗中主使的?” “在狱中做掉叶鸣?不...不是的,这事可不是我主使的,听您现在这么说,我才知道还有这回事,之前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呀。”赵承前赶忙否认道。 陈宏光瞅了赵承前一眼,他知道对方绝不会承认的,也不想过多纠缠此事,只说道: “有人在送给他的饭菜中下了毒,可没把那个叶鸣毒死,却有一名狱卒误食那饭菜,中毒身亡了。” 赵承前其实已得知了这一出乎意料,令他十分懊恼的结果。但此时他只能是佯装不知,故显吃惊地说道: “怎么可能有这等怪事,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干的。” 陈宏光又瞟了对方一眼,说道: “幸亏那个叶鸣没有吃那饭菜,要是这个帝都人人知晓的公众人物,不明不白地死在狱中,必会引发涛天舆论,到那时,不仅监狱和刑部要承担责任,就是我这个刑部尚书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要想办了这小子,只能是在法度之内,用合法的手段慢慢图之。 好你个陈宏光,还他妈的是儿女亲家呢,事情没办妥,可能还有后患,这就开始洗白自己,急于抽身了。难道下毒这法子不是你暗示的吗。 赵承前暗自腹诽,可他也明白,这也是官府中人的惯用手法,不足为奇。 就在两个老家伙密议时,下人来报: “老爷,义王府刚刚来人传话,说义亲王叫...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陈宏光听后,是一头雾水。平时,就是自己这个刑部尚书主动搭讪,老王爷也是爱理不理的,今天却要请自己前往府中,也不知所为何事,但这可是一个接近王爷的大好机会。他赶忙对赵承前说道: “义亲王有要事请我前往府中,关于叶鸣之事,我们以后再议吧。”说着,便站起了身。 陈宏光满怀兴奋,急匆匆赶往义王府。心想,王爷招自己前往,一定是有什么要事,借此机会,就可与这位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德高望重的老亲王搭上关系了。 他哪里知道,这次自己可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进到府中,还没等陈宏光向王爷请安,就听到了老王爷那威严无比的声音: “陈宏光、陈尚书,你手中有了点权力,可是什么事都敢干啊,你是否以为,自己这个执法者违法,就没有人管得了你啦?” “王爷,下官...下官不知您这是所指...所指何事......?” 陈宏光见老王爷怒火冲天,刚才的兴奋和喜悦已彻底消散,反而惊得是全身直冒冷汗,答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 “你不知所指何事?本王且问你,刑部为何将那个发明出神泥的年轻人叶鸣抓了起来?” 听到王爷提到了叶鸣,陈宏光更是惊恐无比。 坏啦,没想到这么个小人物,这么点小事儿,竟惊动了这位铁面无私的王爷。他脑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此事与自己彻底撇清,赶忙说道: “下官不知还有此事,这就要人去查,一定查个明明白白,再来回禀王爷。” “现在整个帝都,都知道了刑部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那个叶鸣关到了刑部大牢之中,案子也是由刑部直接审理,你这个刑部尚书能不知道? 老王爷狠狠瞪了陈宏光一眼,接着说道: “现在坊间已有传闻,说这就是你陈宏光觊觎那神泥商号的巨大财富和利益,想着要夺到手,才有意制造了这起罔顾事实,毫无证据的冤案,还想将他毒死在牢中!” 王爷怒视着陈宏光,等待着回答。 陈宏光在王爷的逼视下,不禁打了个寒噤,后背已是冷汗直流。 平日里自己总是端坐在大堂之上,按照自己的意志决定着别人的未来,甚至是生死,那叫个高高在上,威风八面。 可现在角色转换了,自己这刑部尚书,在这位老王爷面前,也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他要是真动了怒,摘掉自己的乌纱帽并非不可能,就是砍自己的头,皇上也不会过多责备自己的亲皇叔。 陈宏光此时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老王爷似乎还不知道投毒事件,叶鸣差点就死在狱中。 “下…下官岂敢知法犯法,胡…胡做非为,这绝不是事实,这绝不是事实,请王爷明…明鉴。” 陈宏光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不是事实?那本王问你,累次打劫神泥商队的土匪,你刑部不去追捕缉拿,反倒是将此案的苦主,没有任何证据,就以勾结土匪的罪名关押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你可知道,这个极具才华的叶鸣,当今圣上也是知道的,还想着让此人加大神泥的产量,以便用此物来加固我大夏几座边关城池的城防。 现在可好,人让你关进了刑部大牢,还差点被毒死,神泥现已停产,由此产生的后果,你陈宏光能承担得起吗?” “下官......。”陈宏光彻底语塞了。 王爷继续训斥道: “还不赶快审清此案,如无与土匪勾结的真实证据,马上放人。自己再主动向圣上启上请罪折子,以减轻罪责。” 陈宏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下官...下官实在不知此案详情,这就放人,这就放人。” 事已至此,还审个毛,那些所谓勾结土匪的证据,还是在自己的暗示下,由赵承前指使人编造出来的,对此,陈宏光心知肚明。 再审下去,非把自己牵连进去不可。 第34章 抓人容易放人难 放关押之人出大牢,这本是件极为容易的事,在多数情况下,还能从关押之人身上刮点油水出来,可如何让叶鸣走出大牢,却使刑部大小官员们犯了难。 先是牢头,后是那位审理案件的韩主事,最后是陈宏光本人,他们来到关押叶鸣的牢中,不仅要将叶鸣放出,还不住地道歉,说这只是一场误会,请叶鸣多多包容和体谅。 可叶鸣始终不肯走出牢房,他总是对来人重复说道: “刑部以勾结土匪为名,依法将在下拘到这大牢之中,那就要有始有终,依法审结此案。 如在下有罪,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是砍了在下的头,也绝无怨言。 如果无罪,那你们也要当众宣布个正式结论,也算给在下一个明确的说法。 要是这样不明不白,让在下走出这牢狱,是万万不行的。” 叶鸣说话时,还像往常那样清晰平和,但态度却极为坚定。自己两世为人,还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冤屈,更没有被关在这又湿又臭的牢狱中过,现在岂可就此作罢。 叶鸣并不知道自己在牢中这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会有哪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插手此事,干预此案,为自己说情开脱。 但自己从没有与土匪勾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任何人都无法将这罪名硬扣在自己头上。 而且,他也已感知到,那个与自己在灵魂之间有着某种关联的神秘人物,已接收到了自己的想法和心念,暂时放弃了劫狱营救的计划和打算。 如此一来,此事就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和差错,官府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拿自己也没一丁点儿的办法。 叶鸣因此有着十足的底气,他一定要讨个说法,甚至想将自己被捕入狱一事,当作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声誉,扩大影响力的机会。 这种炒作手段,在前世那可是屡见不鲜,特别是那些演艺界的明星大腕和网红女、小鲜肉们,自己实在没故事,就人为制造些噱头出来,以便吸引流量嘛。 自己现在为何不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呢。 这下,陈宏光这个刑部尚书可就做难了。抓了这小子,原想随便定个通匪的罪名,关上几年或发配到边关,以便将他手中的神泥股份弄到手,没想到搞得民怨沸腾不说,还惊动了老王爷。 现在真应了那句话:抓人容易,放人难。 就是说尽了好话,求着要放了他,以平息此事,可这小子坚决不迈出牢门一步,非要官府当着众人的面,给个正式结论。这不就是要自己和刑部,公开承认抓错了人,办错了案嘛。 真要如此,那刑部的威严何在,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面子何在? 唉......。自己为官多年, 过去总是利用手中权力,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收拾谁就收拾谁,从未碰到过哪个刺儿头敢于反抗,今天算是撞到了铁板上。 这样又相持了两天,叶鸣却不得不出狱了。 随着一阵索索的脚步声,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却让叶鸣大吃一惊。 来人竟然是静安郡主和那个小如兰。 只见静安一身淡黄色长裙,前凸后翘,明眸皓齿,那张秀美的俏脸微微上仰,一双大长腿纤纤摆动,犹如仙女般缓缓飘来。虽然从小就生长在皇族,难免带有浓重的上位威严,有种让男人想近而不敢近的感觉,可也难掩一个成熟少女的绝美风姿。 她身后的柳如兰,前胸已微微突起,一双灵艳的大眼睛透出无比的关切,直直地望着牢中的叶鸣。 叶鸣赶忙站起身,隔着铁栏躬身施礼,道: “没想到是郡主殿下和如兰…如兰小妹。” “听说你坚持不走出这又脏又臭的牢房,不知所为何故?”静安问道。 叶鸣先是一怔,随后苦笑着答道: “通匪可不是小事,将在下不明不白地抓进来,现在又要放出去,怎么着也要给个明确的说法和结论吧。 否则,人们对叶鸣如何看,在下今后还怎么做人?” “行啦,你也适可而止吧,再这么下去,难看的可就不止是陈宏光和刑部了,就是圣上和朝廷,脸上也无光。” 叶鸣这时才从小如兰口中得知,是老王爷发了话,陈尚书和刑部这才改变了态度,不得不放人。 现在姐妹两人来,就是奉老王爷之命,专门接叶鸣出狱的,这面子也算是给得足够足够的。自己再闹下去,就有点不近情理,不知好歹了。 当叶鸣在姐妹俩的陪同下,走出大牢时,令叶鸣没想到的是,门口竟停着一辆四马豪车,这可是老王爷的专用车辇啊,现在却被这姐妹俩用来接叶鸣出狱了。 皇家车辆停在大狱门前,这本就是十分罕见的事,附近百姓纷纷驻步围观,很快就聚起了数百民众,其中就有马奴派来监视的云壁寨暗探。 由于静安郡主和柳如兰专程来接叶鸣,陈宏光等一众刑部官员只得出面相迎。他们一个个苦逼着脸,等候在门前两侧,见姐妹俩陪着叶鸣出来了,他们还得强装喜悦,笑脸相迎。 静安郡主并没有搭理陈宏光等人,而是对叶鸣说道: “叶公子,请上车吧,义王爷还在府中等着你呢。” “什么?王爷在等我?” 叶鸣开始时,还以为这是静安郡主有意说给陈宏光们听的,以此来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避免刑部以后再找自己的麻烦。 可没想到的是,静安紧接着又说道: “是呀,他老人家说有要事与你商谈,要你出狱后先到王府一叙。” 这是真的呀,叶鸣大吃一惊。自己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商贩,现在老王爷竟要召见,也不知是福是祸,众目之下,叶鸣来不及细想,赶忙随着静安和小如兰上了车辇。 “草民叶鸣拜见王爷,万分感激王爷出手相救,此恩在下将铭刻在心,终生为报。” 一进义王府,叶鸣便对着王爷,躬身施礼,诚惶诚恐地说道。 老王爷六十出头,三缕胡须已是花白,一张老脸,虽布满了皱纹,也丝毫未失上位之态,见到叶鸣走了进来,露出了淡淡笑意。 “你小子脾性还真够硬的,非得把场面做足了,才肯出来。” 叶鸣赶忙解释道:“人生在世,名节极为重要,莫名其妙地被抓进去,又不明不白地被放出来,那往后还怎么做人。在下也只是想让他们当众给个明确说法而已。” “你这种想法和做法,倒是很对本王的脾气。不错!你小子确实不错!!哈哈哈......。” 老王爷笑罢,面容变得正色了起来,对叶鸣说道: “这本就是有人贪图你名下的钱财,才搞了这么一出闹剧。作为皇家人,纠正此案是本王的责任,也只是举手之劳,此事已过,以后不必再提及了。 本王找你来,另有要事,就是...就是你那神泥......。” 第35章 觐见皇上 听王爷这么说,叶鸣心中不免一震,难道这位老王爷也想得到自己的神泥商号......这可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就在叶鸣狐疑犯难,不知如何应对之际。 老王爷继续说道: “当今圣上也得知了你弄出来的这种神奇材料,还与本王商讨过多次,想着用这神泥来加固我大夏的边关城防,修缮宫殿和衙门、公所,只是不知你这神泥的产量有多大,其售价可否对朝廷更优惠些。” 老王爷说完了,一双充满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叶鸣。 原来是这样呀,朝廷要大规模采购,这可是件大好事,就是多给些优惠,由于采购量大,就算是利再薄,也可赚到大笔大笔的银子。 更为重要的是,能与皇家和朝廷做此等大生意,那自己的神泥商号便是大夏数一数二的皇家供应商,其声望之高,名气之大,再无其他商号可比了。 原以为自己蒙冤入狱是件惨事,没想到会带来如此惊人的绝佳机遇。 此等好事,哪有不同意之理! 但叶鸣还是有意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现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从另一冠冕堂皇的角度,信誓旦旦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他朗声对王爷说道: “在下身为大夏子民,陛下圣意、朝廷所需,便是叶鸣义不容辞的责任。 只要对我大夏国有利,就是叶鸣的神泥商号少赚钱,不赚钱,甚至就是赔钱,也绝不躲闪推脱。 而且还是王爷您对在下提出的这一要求,那叶鸣更无二话,一定遵从王爷的意思,努力实现您的心愿。这也算是在下真心回报王爷的知遇相助之恩。” 叶鸣稍加估算,便接着继续说道: “凡售于朝廷的神泥,其价以市场价位为基,再降三成,只要能保本,维持可持续生产便可。 关于产量,在下将动员神泥商号的一切力量,设法提升产能,以保证朝廷和边关所需。” 叶鸣瞅了一眼老爷子那满脸的笑容,暗自琢磨,有关神泥商号长远发展的基础性条件和要求,此时不提更待何时,他接着说道: “如果相关的官府和衙门,能在场地的扩展、原料的开采和劳工的雇佣等方面,给予在下及神泥商号一定的方便和优惠,那就更好了。 当然,即便因法度所限,无法提供,在下也保证尽全力提高产量。” 在旁的静安和小如兰,听得已是目瞪口呆。这位英俊文雅的少年,不仅才华横溢,胆气非凡,而且还有着如此的忠君爱国情怀,并非是那种将金钱看得太重,一心钻到钱眼里的趋利奸商。 有如此心性品质,那他今后不论是经商,还是从政,其前途将不可限量,不论从哪个方面讲,这可都是个难得的年少英才......。 特别是静安郡主,她只比叶鸣小不到一岁,已到了怀春的年龄,如果生在寻常百姓家,她不是已嫁人妻,就是已订下了婆家。 虽说静安前些时,还对叶鸣有些小成见,可现在一颗心脏也是“卟、卟”跳个不停,要说她对眼前这个英俊小商人生出了爱慕之情,此时的静安,是绝不会承认的。 可内心这种怪怪的感觉,却是面对任何一个男性儿郎,都没有出现过的,更让静安羞愧的是,自己美艳的双颧,还现出了两朵红云。 好在爷爷的目光全在叶鸣身上,要是被他老人家发现了,可就羞死人了。 恰在此时,老王爷猛地一拍几案,悦声说道: “好!本王没有看错人。今日天色已晚,你且在本府歇息一晚,明早随本王进宫觐见陛下。” “啊!觐见陛下?” 叶鸣也不免惊愕在了当地。这是什么节奏呀,在前世,一个平民商人,想要见到县级领导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市领导、省领导,没有特殊的机会和渠道,没有人从中引荐,是很难见到的,更别提中央级的大领导了。 回忆前生,自己虽是愽士、上市公司高管,也只是在市领导来单位视察时,面对面地见过一次,还是位市级副职。 可穿越到这大夏朝,自己一个未成年的小商人,这就越过了层层官府衙门的关卡,一步登天,要见到当朝皇上啦? 真不知自己是哪儿修来的福,这可是应了那句名言:机会来了,老天爷都挡不住。 入夜,叶鸣在静安和小如兰的陪同下,由王府管家在前边带路,来到了专门供来客夜宿的别院中。静安和柳如兰,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便久留,安顿好叶鸣,就恋恋不舍地告别离去了。 叶鸣之所以同意在王府过夜,一来明天一早便要进宫,时间紧迫,而且是王爷亲口提了出来,自己不好拒绝。 二来,他也不想马上就回到叶府。此时他更加明了,就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叶雄,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个熊二一定是受叶雄的指使才来送饭下毒的。 现在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这种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局面,更难以定下决心,要如何处置那个不顾亲情,禽兽不如的叶雄。碰到了这种事,自己既不能与家族内的任何亲人提及,又无法对外人说起。 那就不要过早地与叶雄发生冲突,还是等有了应对之策,想好了怎么处置叶雄,再与他直接面对面吧。 整整一个晚上,叶鸣基本上没有入睡。他不仅在想如何报复惩罚那个叶雄,更多的是在思考天明进宫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当今圣上。 既然上天赋予自己这一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想轻易放过。到时自己该向皇上说些什么,要答应些什么,又要提出些什么要求......,他必须现在就一一想明白,琢磨好。 他要充分利用这次难得的觐见,为自己的未来,为神泥商号的进一步扩展,争取到更好更大的机会。 “陛下,这位就是那个神泥商号的叶鸣......。” 还没等老亲王启奏介绍完,龙案后的夏宣帝肖天望便对一侧的值守太监说道: “给皇叔搬座椅过来。” 叶鸣趁此机会,向前紧走两步,双膝一跪,朗声奏道: “草民叶鸣,叩见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套觐见帝王的礼仪和说辞,还是他在前世电影、电视作品中看到过的,也不知是否符合这大夏朝的礼仪规矩,但看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为叶鸣偷偷向上瞟了一眼,发现端坐在龙椅上的宣帝,不仅没有生气,还面露笑意地望向自己。 夏宣帝肖天望,四十二三岁,四方脸,高鼻梁,浓眉下,一双锐目炯炯有神,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儿郎。” 皇上不无感慨地继续说道: “听皇叔和朝臣们说,市面上出现的那种神泥,就是你发明出来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华和成就,真是了不起呀。” “这也是草民托了陛下的福 ,偶而琢磨出来了这神泥,如果说到根源,还在于陛下英明,使我大夏国泰民安,草民才有机会有可能钻研此物,终获成功。” 第36章 求陛下赐墨宝一幅 好小子,不仅能干嘴甜,还很会讨人喜欢。夏宣帝不免又很是赞赏地看了叶鸣一眼,这才说到了正题: “皇叔对朕分析解释说,这神泥应是加固边关城防的绝佳材料,不知是否属实?” “回禀陛下,这神泥是否能加固城防,又如何加固,叶鸣乃一介草民,确实不知,也不懂。但用它垒高墙,建房屋,却要比一般泥土坚固不止十倍,如与青砖结合,一层神泥一层青砖加盖,那更是坚不可摧,而且施工也较为方便。” 宣帝更加来了兴致,他龙体前倾,双目中充满了期待,语气也变得更加亲切了些: “如你所说,用它来加固我大夏边关城池的城防,效果应当很好,只是不知这神泥的产量和售价......” 还没等宣帝把话说完,叶鸣已明了其意,因为昨日,老王爷已提出了这两个皇家和朝廷在意和关心的问题,便马上回答道: “叶鸣乃陛下子民,凡我大夏所需,便是叶鸣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义务。 有关神泥的售价嘛,全以陛下圣意和朝廷所需为准,只要能维持神泥的可持续生产就可,在此问题上,叶鸣绝不考虑个人和商号的私利。 在产量问题上,敬请陛下放心,叶鸣及神泥商号全体员工伙计,必将以巩固我大夏边关城防为目标, 竭尽全力生产……。” 作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这是何等的忠君爱国心怀,不仅是宣帝,就是一旁的老王爷,多年来,与朝中臣子和社会名流接触无数,哪曾听到过如此只知尽忠报国,毫不考虑私利的豪言壮语。此时也已感动得无以复加。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忠君爱国情怀,朕心甚慰。 但你毕竟是以商为业,生意便就是生意,在此事上不能让你吃亏,还要有所赢利,否则,也无法持久。” 宣帝看了一眼旁边的老王爷,见他也是微微点头,便对叶鸣说道: “既如此,叶鸣你就明说吧,需要朕和朝廷做出什么相应的承诺和决断?” 其实,昨天整整一个晚上,叶鸣都在思考这个天亮后,就得对当今圣上做出应答的问题。而自己的上述说法和承诺,看似十分慷慨,实则对自己和神泥商号也还是比较有利的。 “维持神泥的可持续生产”,那还不是自己这个管理者、经营者说了算,在这一前提下,确保商号赢利就没有任何问题。 而在自己表达了这不计盈亏,毫无私念的态度和决心后,那皇上老儿必会给予自己一定的承诺和回报,叶鸣一直在等着皇上说出这句话, 现在终于等来了。 “作为大夏子民,这也是叶鸣的本分和责任,草民可不敢对圣上和朝廷有任何要求。” 叶鸣脸上有意显出一副正气与决然的神态,不停地推让着。 老王爷此时笑呵呵地对叶鸣说道: “陛下既已要你提出需求,你小子可不要错过了这一难得的机会,有什么需要陛下和朝廷解决的,坦诚说出便是。” 叶鸣挠了挠后脑勺,看似在思考着要向皇上提出什么要求,最后他竟然对宣帝说道: “那草民就斗胆恳请陛下赐予一幅墨宝,书写‘神泥商号’四字,以便制作成牌匾,悬挂于大堂,使商号所有的员工伙计,能时时牢记君恩。” “什么?!你只要朕亲笔书写四个字,再无其他要求?” 宣帝不免有些惊异,这小子竟然只要自己写四个字,虽说身为帝王,一字千金,可也换不来如此大的好处和利益啊。 一旁的老王爷也是满脸错愕,如此好的机会,这小子算是白白错过了,昨天还说希望朝廷在拓展场地,开采原料和雇用劳工等方面给予优惠呢,现在却连这些合情合理,怎么说都不过分的小小要求都不提了。 竟只要陛下为他的神泥商号书写四个字,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唉......。到底只是个娃娃,要不就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吓傻了。 叶鸣不停地点着头,说道:“是的,陛下如能为神泥商号亲笔书写牌匾,对草民及全体商号员工伙计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再不敢有其他奢望。” “那好吧,朕答应你便是,以后如碰到什么难题,你还可启奏于朕,或由皇叔出面为你协调解决。你为大夏尽忠出力,朕和朝廷绝不会亏待于你。” 从宫中出来,老王爷还一个劲儿地叹息: “你小子,陛下要你提出要求,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没曾想你却只求圣上为神泥商号书写一块牌匾。” 叶鸣听后,开怀大笑了起来,那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满满的得意,他对老王爷说道: “有当今圣上亲笔书写的这四个字保佑,往后神泥商号必将一路顺风,再不会碰到人为的刁难和别的什么大风大浪了......。” 老王爷还是听不大明白,一脸的懵逼,深深为叶鸣白白错过了这一天大的机会而叹息。 叶鸣也不再做过多的解释,心想,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皇上手书的这四个字,对自己和神泥商号来讲,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重要。 昨晚,他已反复思考过了,现在恳请皇上给予优惠和支持,那也是就事论事,解决的都是眼下碰到的具体问题,随着时过境迁,不可能永远生效和发挥作用。 而求得圣上亲笔所书这四个字,情况却大不相同。 这可是大夏开朝以来,第一块由圣上亲笔手书的商号牌匾,有它悬挂在商号门头,就足以向世人宣告,神泥商号背后的靠山是谁,这牌匾就是一道圣旨,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于冒犯。 从今往后,有了这牌匾,朝廷各部门都会舔着脸来为商号排忧解难,以后再没有哪一个衙门敢于上门来刁难和勒索。 有了这牌匾,神泥商号就是响当当的皇商,在与其他商家竞争和争夺生意过程中,也妥妥地占据着天大的优势。 更为重要的是,今后还有哪个权贵和世家敢觊觎神泥商号这块肥肉?有这牌匾在,人人都会知道,与神泥相斗为敌,他们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叶鸣这个半大孩子,还有站在他背后的当今皇上。 这可比求得几项临时性的优惠待遇管用多了,而且它的意义和作用将会是持久的,一年、十年、几十年,甚至更长,因为就是将来新帝坐上了龙座,那他也知道,这牌匾是自己的先皇亲手书写。 只是现在的人们,还不明白这牌匾的意义、价值,以及由于它的存在,对他人产生的心理效应和压力而已。 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王爷,也搞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一路上还是不停地叹息,这小子今日算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第37章 中毒被抓 “小爷,那个叶鸣、叶公子,已从刑部大牢被放出来。” 一直在刑部大狱外,负责监视的一名云壁山兄弟,急匆匆走了进来,满脸兴奋地向马奴汇报道。 听到那个叫叶鸣的神秘少年出了大狱,马奴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因自己一时不慎,酿成的后果,总算没有进一步恶化。 否则,除了劫狱之外,自己真不知如何才能纠正自己的过错,将他解救出来。 “只是...只是......。”那名兄弟看似还有事要向寨主报告,又不知如何才能说清楚。 “只是什么?你原原本本地直接说与小爷听。” 马奴也有点着急了,他瞪着对方,急切地问道。 现在对马奴来说,有关叶鸣的一切,不论事大事小,都当作了自己的事,十分地重视和在意。 那位兄弟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只是他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府中,而是被两位权贵家的小姐接走了,乘坐的还是皇家的车辇,就连刑部的大小官员,也都跑出来相送,个个还点头 哈腰的。真不知这个…这个叶鸣是位什么样的大人物。” 这位兄弟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寨主,想着从这位小爷嘴里能得到点信息。 就是所有跟随马奴来到帝都的云壁寨兄弟们,知道此事后,个个都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他们现在似乎才琢磨出了点味道,怪不得小寨主先是不顾劳苦,率众千里奔袭,多次解救神泥商号的车队,后得知这个叫叶鸣的大东家入狱,一刻不停地赶到帝都,不惜劫狱,也要营救他出来,这充分说明二人关系绝非一般。 可…可现在,这个叶鸣竟在刑部一众大小官员的相送下,大摇大摆,坐着皇家车辇出了大牢,那他在帝都的身份和地位一定是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和这权贵公子有如此深的交情,那小爷寨主不也是个……。 云壁寨的兄弟们彻底无语了,内心却是兴奋万分。云壁寨出了个马奴小寨主,不仅多谋善断,身手高强,还与帝都权贵有着这种神秘关系,那云壁寨今后在江湖之上,可就是如日中天,无人可敌,再无什么风险和忧患了。 在庆幸的同时,个个都在暗下决心,一定紧紧跟随小寨主,忠心不二,奋勇拼杀,将来必有个美好远大的前程。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小马奴,比他们还要蒙逼。听到这消息,马奴更是暗暗吃惊和纳闷,一会儿蹲刑部大牢,一会儿坐皇家车辇出狱,这个与自己息息相通的叶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当他发现那位兄弟还在等着自己解释说明,心想,小爷比你还着急,比你更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可他却无法将自己内心的种种不解和无奈向兄弟们说明,其实,他也根本无法说明。 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带着兄弟们一次次出击,以解叶鸣神泥商号所面临着的危难;来帝都后,又策划着劫狱,就是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将这个叶鸣从牢中营救出来。 现在却要告诉大家,这个叶鸣,自己既不认识,也不了解,更没有见过,这他妈的也太狗血了吧,如何能自圆其说。 真是离谱去见离谱他娘,离谱到家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苦笑着转移了话题,说道: “你们随时跟踪打探,看他最后去了哪里。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当天晚上,马奴就得到了准确消息,说接叶鸣出狱的是义亲王的宝贝孙女静安郡主和她的一个表妹。她们已将叶鸣接到了义王府。 如果马奴派出的暗探,打听得再详细些,得到的消息更多一些。 如果马奴知道了静安郡主那个表妹叫柳如兰,就是两年前,被麻六劫上山,关在鸡笼里,目睹了自己杀掉麻六的整个过程,但她不顾自身安危,为自己遮掩的小姑娘。 那马奴说什么也一定要设法见到这个在最危难的时刻,救自己一命的小姑娘,她可是自己的大恩人。 如果见到了小如兰,就有了中间人,那就有可能尽快见到与自己心灵相通,息息相关的叶鸣,以后的事态发展,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但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真是世事强于人愿,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机缘和宿命,谁都改变不了。 第二天,马奴又得知,叶鸣一大早就随老王爷进了皇宫。 这个叶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马奴内心更加纠结了。他十分渴望尽快能面对面地见到这个神秘人物,以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与自己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但就在这时,云壁寨却传来急信,使马奴不得不放弃了早日见到叶鸣的打算,率领着特战队,连夜撤离帝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壁寨。 原来,因火拼落败,逃下云壁山的刘魁一伙,已与五虎帮勾搭联手。 刘魁一伙做梦都想着夺回云壁寨,而五虎帮的老大震天虎则发誓,要为死在云壁寨石头阵下的老三坐地虎和百十名兄弟们报仇,双方是一拍即合。 他们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了解到云壁寨那个诡计多端的小寨主,已带着寨中精英下了山,现在云壁寨很是空虚,便纠集了附近好几股山匪,大约有六七百人,围困了云壁寨,扬言要攻占山寨,杀尽寨中人,以报往日的血海深仇。 在返程的路上,马奴怕引起各地官府和衙役们的注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了返回山寨的速度,他特意将特战队化整为零,分散开来,有的扮做行商,有的化装成游客或劳工苦力,三五成群,分别向云壁山疾行,自己也以一个富家子弟的身份,只带着两名随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云壁山。 杨柳庄,距云壁山只有七八十里路了。在离村子几里处的官道旁,一家露天饭摊的女主人,正在招揽着过往行人。她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村姑打扮,但浑身透着娇媚,双目中不时闪现出狡黠,一看便知,这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子,对一个常年在外摆摊做生意的妇人来说,也算是正常合理。 远远看到马奴三人走了过来,这妇人脸上现出了一抺兴奋、喜悦和惊悸,冲着来人连声招呼道: “天色已晚,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前面百里再无人烟,客官还是吃饱了再走吧。我们这儿的大馒头,只收两纹钱,一大碗羊杂也只要五纹......。” 马奴虽从未在此吃过饭,但这老板娘说的确是实情,前面百里再无客栈饭店。便对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放慢了脚步: “店家,来六个馒头,三碗羊杂。要快点,我们还得赶路。”马奴来到摊前,对那妇人说道。 “三位客官请这边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那女子满脸谦卑和喜色,赶忙转身吩咐下面的伙计: “快点给这三位客官端上来,馒头要热气腾腾的,羊杂要盛得满满的。” 从帝都出发,一路疾行,滴水未进,确实是饥肠辘辘,这儿离云壁寨只有七八十里路,马奴原想吃点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天亮前便可赶回山寨。 可他们吃了没有几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头有点发晕,待他们警觉,已为时过晚,先是那两名特战队员晃了晃身子,一头栽倒在食摊上,人事不醒。 虽说马奴近来体能提升极快,意志力超强,可也没能支持多久。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子,只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马奴被一阵阵车轮的滚动声和身下的震动所惊醒,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双手还被紧紧反捆着。 就在他努力回忆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 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娇媚又阴毒的声音: “醒来啦?任你这个云壁寨的小寨主、小马奴诡计多端,这不也着了我娇娇虎的道。” 第38章 神功初现 “你是五虎之一的娇娇虎?”马奴心里不禁一惊,脱口问道。 “你用石头砸死了三哥当地虎,砸伤了二哥笑面虎,此仇不报,我们五虎帮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说完,娇娇虎也觉着自己说这话有点不对,她抬手就在马奴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全都是因为你这个小马奴,我们五虎如今只剩下四虎了,等会儿见到了大哥他们,定要将你大卸八块,点了天灯不可。” 马奴左右看了看,发现车上只捆着自己一人,便问道:“我的那两个随从在哪里?” “留着你是要祭奠三哥,他们两个杂碎又有何用,已被本姑娘弄死,丢到山沟喂野狗了。” 马奴听后顿时怒火万丈,双目欲裂,好你个娇娇虎,真正是最毒妇人心。 如果小爷能够脱困,一定杀尽你们五虎,不,只有四虎了,为两位兄弟报仇! 可现在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马车在行进着,坐在车上,看管着马奴的娇娇虎,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都说这小子人小鬼大,难以对付,还不是被本姑娘略施计谋,就抓了来。 前几天,当五虎中所剩四虎和刘魁等,带人来到云壁山时,刘魁这才发现此时的云壁寨已今非昔比,防御体系更为完善,除了从正面,顺着台阶往上攻外,再无他途。 震天虎等五虎帮的人,已在这儿吃过大亏,哪里还敢再顺着台阶往上攻。 而山寨中的赵春,根据小爷临走时的吩咐,不论山下如何叫阵,却是只守不出,要是对方敢硬攻上来,那就依样画葫芦,再用石头砸下去便是。 相持了数日,山下的震天虎等人和刘魁,怎么也想不出个能攻进山寨的办法来。他们还时时担心那个小寨主得到消息,带着精锐赶回增援,那时将更加不好应对。 就在这时,娇娇虎却满脸不屑地说道: “那个小马奴、小寨主要回来?这再好不过了呀,我们在半道上,设法用计将他抓了,一来可报三哥和近百弟兄被砸死砸伤之仇,二来也可用他来胁迫云壁寨众人下山投降,如此一来,大仇得报,还占据了云壁寨。” 震天虎先是一喜,随后轻叹一声:“好是好,可要抓住那个小妖孽,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大哥放心,一切交在小妹身上。” 这才有了娇娇虎带人设饭摊,暗中投毒抓人这一幕。 为此,娇娇虎还从刘魁处要来了一个认识马奴的匪徒,藏在暗处,观察辨认。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是发现了经过饭摊的其他特战队员,他们也是按兵不动,只等着马奴出现了,这才动了手。 月光下,马车不停地向前行驶着。马奴被捆得象个粽子,横放在车上,一旁坐着的娇娇虎,虽有了些困意,但她还是不敢合上双眼,万一这小子跑了,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了。 马车的前后左右,二十多名匪徒,个个保持着警戒。他们并非害怕车上的人耍什么花样,却担心有什么人前来解救。 他们只知这个小马奴诡计多端,但却是个弱不禁风的半大孩子,根本不知他是穿越者,有着异于常人的体能,更不知他已随陈老爷子习得了圣武绝学,身手功夫已非常人可比。 或是闲得无聊,或本性便是如此,娇娇虎瞅着马奴的小帅脸,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毫无羞耻地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这个小马奴,长得还是有模有样,俊得可人,想必还是个雏儿吧。” 说着,她伸手在马奴帅气的小脸上拍了拍,又在马奴那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前胸来回抚弄着,最后还在马奴的敏感处用力掐了掐,声音也变得放荡无比: “要是你没有用那些石头弄死了三哥和那么多兄弟,今天带你回去,做本姑娘的屋中男奴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又是一阵淫笑: “但你放心,在用你的头颅祭奠三哥之前,一定让你尝尝老娘的身手,死也要让你死成个真男人。”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时代啊,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怎么就穿越到了这大夏朝,先是遇到了韩豹那个老变态,竟要把自己当做“兔子”折磨,现在这个女魔头,在弄死自己之前,还要充当她的性奴。 大夏不是个封建王朝嘛,闺规礼教应当十分严酷,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娘们存在! 马奴不仅感到无比恶心,更是怒火冲天。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小爷就是死,也不能被这个臭女人强奸了呀。 就在马奴不顾一切,要奋起挣脱时,脑中突然出现了那熟悉而神秘的声音,不,在马奴意识中,这声音已不再那么神秘,虽然还不知这声音是从什么渠道传入到了自己脑中,但他已确信,这声音大半是那个刚刚从大牢出来,就坐皇家车辇进入宫中,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叶鸣所发出的: “冷静啊...冷静,男人被强奸,不是不可能,但可能性也极小,此时切不可冲动,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脱离困境,保住你的性命。 待对方分散了注意力,一定设法逃脱而不是与对方拼命......,今天的账,明天再算也不迟......。” 这声音来得也太及时了。 马奴强压胸中怒火,又卷起身子躺在车上,一动不动,还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怂样子。 见马奴对自己这番骚操作并不怎么在意,也没有什么反应,娇娇虎似乎也没了多大兴致,心冷了下来,困意也就接踵而来,她也微微闭上了那双原本淫意满满的眼睛。 马奴不敢用力挣脱捆着的绳索,以免弄出动静,被娇娇虎过早发现,但他压在身子下面的双手,却一刻都没有停。 马奴尝试了多次,怎么也无法挣脱紧捆着双手的绳索。 时间在一秒秒逝去,车也在不停地前行,如果不能尽快挣脱,那自己真会被五虎帮,不,现在已是四虎帮,点了天灯不可,甚至还会被这个臭娘们......。 愤怒、焦急、无奈。 就在这时,小马奴突然想起了陈爷爷曾讲述过的缩骨功来,自己虽还没来得及修练,但其秘诀却背了下来。他按秘诀中的要领,缓缓扭动着被捆在背后的双臂,手腕都擦掉了皮,还渗出了血,幸好压在自己身子下面,坐在一旁的娇娇虎无法发现。 马奴强忍剧痛,不停地扭动着,尝试着。或许是那秘诀所述的动作要领是正确的,帮了大忙,或是渗出的鲜血多了,在绳索与自己手腕间发挥了润滑的作用。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马奴终于将手从绳索中挣脱了出来。 重新获得了自由,但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和模样,一脸的绝望和无奈,卷曲着身躯,躺在车上。 他在等待。一来对方人数太多,足足有二十多个,二来自己虽习得了圣武绝学,可从没有经历过实战,自己的身手功夫到底如何,马奴对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和信心。 他只能是等待一个最有利于自己逃脱的机会,以提高成功的把握。 这机会终于来了。前面是一个拐弯处,道路两侧都是密密的树林,其中还有几株参天大树。 就在马车行至大树下时,马奴突然行动了,只见他猛地从身下抽出右手,没有一点点的迟疑,直接挥向坐在一侧的娇娇虎。 由于认定这个小马奴功夫身手稀松平常,加上两人距离太近,娇娇虎根本来不及躲闪。 只听到“啪!”地一声,就结结实实打在了娇娇虎的肩头。 想到自己的两位兄弟不明不白死在这个阴毒娘们手里,自己还差点被迫成了她的性奴,马奴这一掌可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其中还夹带着满满的怒火、仇恨和耻辱。 随着娇娇虎一声惨叫,她的左肩顿时就塌陷了下去。 这还是因为马奴躺着,难以充分发力,同时也实在够不着对方的头颅,否则,这一掌下去,非把娇娇虎的脑袋拍扁了不可。 马奴则借着这一掌的反弹之势,奋力跃起,伸双手抓住了头顶上方的树杈,整个身子便悬空挂在了大树上,紧接着,他左右两脚猛地向外踢去,正中最近处两名匪徒的头部,又是两声惨叫,那两人猛地飞了出去。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马奴双手用力,荡了两个来回,整个身子又横飞了起来,落在了一侧四五丈开外的地面上,转眼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直到此时,马奴才意识到,陈爷爷传授给自己的,是多么厉害的武学功夫。 脱身后,马奴一路狂奔,到达约定的集合地点时,已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近两个时辰。其他队员这时才知道小爷半路受到阻截,中毒被擒,其他两位兄弟已经身亡。 马奴满含热泪和愤怒,对着众位兄弟发誓道: “这笔血债,必让五虎帮十倍百倍地偿还,否则,小爷愧对这两位兄弟,他们在地下也难以瞑目。” 为了尽快返回山寨,不过早与五虎帮、刘魁发生冲突,马奴带着大家,并没有从正道上山,而是从北面的山崖,借助绳索回到了山寨之中。 赵春、周月山、武力为、崔济世和留守山寨的兄弟们,看到小爷寨主与特战队终于回来了,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但他们很快发现,小爷寨主,双眉紧蹙,满脸的愤怒。他闭口不言,只是不停地踱着步。众人知道,小爷每每出现如此神态和表情,必有大事要发生了。 大家一个个再不敢大声说笑,都默默地挺身站立在两侧,等候着这位无所不能的小爷发号施令。 果然,马奴踱了几圈步后,突然问道: “崔济世,那炸药现在制作出来多少?” “回禀小爷寨主,您带特战队下山后,我们日以继夜地生产,就是五虎帮和刘魁围了山寨,也没有停过工。到现在为止,已制出来一百三十多箱,按每箱二十斤计,大约有两千六百多斤。” 第39章 请君入瓮 “赵春,从山寨正门前往‘一线天’,有几条路可以通行?” 赵春是当地人,平时又经常下山办事,对云壁寨周边的地形、道路自是熟悉。他稍加思考,简单地估算了一下,便回答道: “从山寨正门下山,要前往‘一线天’,有两条路可选,左边的路宽敞好走些,但要多走四五里路;右边是条小路,杂草丛生,地面泥泞,虽不怎么好走,但近些,而且不易被发现。” “那从山寨正门下山,走左边的大路到达‘一线天’,有多远?需要多少时间?”马奴又问道。 “大约十二三里左右,走的快些,最多需两个时辰。” “好,明天你陪小爷去那‘一线天’看看去。” 次日,天还未亮,马奴在赵春的陪同下,带着七八名制作和保管那些炸药的兄弟,从北面又顺着绳索下了山。 “一线天”因地形特殊而得名。这儿的道路十分狭窄,最窄处只有一丈多点儿,而路两侧却是高达数十丈的悬崖峭壁。进到里面,抬头望去,天空犹如一条长长的、发着光亮的丝线,足足有三四里长。 马奴不仅进到里面进行详细勘察,他还带着大家爬上了两侧的崖顶,在数处选定的地方做下了记号,不停地对身边的人吩咐和交待着。 敌对双方,一方在山顶守着营寨,一方在山下堵着道路,又相持了三天。 山下的震天虎,是又急又气又无奈。原想纠集起这么多人,趁那个小寨主和寨中精锐不在,一举攻下云壁寨,不仅报得上次攻山时,被石头所砸之仇,还可占据这个绝佳的安寨之所。 哪曾想到,不仅攻不下来,还旷日持久地这么相持着,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一想到这事,震天虎就感觉到肉痛,因为除了自己的五虎帮和刘魁的人外,其他的小股土匪,可都是自己掏钱雇来的,多一天,都要多付一天的钱。 更让他恼火和心惊的是,五妹娇娇虎本已设下圈套,将那个小寨主下毒抓住,可不仅让他半路跑了,还将娇娇虎一掌打成重伤,整个左肩胛骨都碎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如此身手,也不知他哪来的如此神力。 此时,震天虎有点后悔了,真不该再来招惹这个看上去只是个半大娃娃,实则无所不能,深不见底的神秘少年。 就在震天虎独自在临时营帐内长吁短叹,懊恼不已时,突然外面响起了喊杀声。 “报...,云壁寨的人冲下了山,已与我对阵厮杀了起来。” 震天虎先是一惊,后便是欣喜,总算可以刀对刀,枪对枪地干一场了。他对己方的人数、战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就算那个小寨主回来了,自己亲自与他对决,也不会败在他手上。 能与云壁寨对阵决战,彻底击败对方,这也是围攻云壁寨以来,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和结果。 震天虎提起自己的大刀,大声命令道: “全体出动迎战!” 双方的接触线上,到处是刀光剑影,喊杀声响成一片。震天虎很快就发现,对方人数并不很多,也就七八十人,己方占据着绝对优势。他更加信心百倍,便大声说道: “兄弟们,斩杀对方一人,赏银十两!今天一定要将对方赶尽杀绝,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并攻下他们的山寨!” 在重赏的刺激下,众匪徒一拥而上。 由于双方在人数上相差过于悬殊,云壁寨的人,很快就有点支持不住了,只得在马奴的带领下,边打边退,只是他们并没有退上山去,而是顺着左侧的道路,拼命向外冲去。 震天虎总算见到了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的马奴,大声喊叫着: “你个小马奴,有本事别跑呀,今天非将你碎尸万段,以报血海深仇!” 他又转头对众匪徒说道: “给我追,千万别让他们跑掉,特别是为首的那个娃娃,谁杀了这小子,赏银百两,不、不,赏银一千两!” 震天虎看到对方已现颓势,自己胜券在握,更加来了劲。他张牙舞爪地大声叫喊着,为了除掉马奴这个对五虎帮来说,既是仇敌,又是麻烦和祸害的半大孩子,竟将赏银提高到了千两。 就这样,马奴带着特战队,边抵抗边撤退,而震天虎则率领着数百名土匪,在后面且战且追,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线天”的入口处。 马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一阵冷笑:“兄弟们,我们先守在这入口处,等他们再集中些,一定要使他们前后相距不超过二里。” 在马奴的命令下,特战队员们仿佛又激起了战意。他们转身守在了入口处,个个犹如铁塔一般,手持刀枪,矗立在那里,与冲在最前面的匪徒,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杀。 落在后面的匪徒,很快也都赶了上来,但这山谷入口处,只有三丈大小,就是人数再多,也发挥不了作用。 看到匪徒都涌了上来,聚在了山谷入口处,马奴一声令下,特战队竟然发起了反冲锋,将众匪击退到了数十丈开外,这才又返身回到了入口处。这次他们并没有再坚守在原地,而是跟着马奴,全部退入到了狭窄的山谷之中。 “他们进到这山谷中,就成了瓮中之鳖,兄弟们,今天绝不能让他们逃掉。给老子追!” 震天虎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可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干掉这个诡计多端的小寨主和云壁寨的这帮精锐。 那此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没了马奴这个小王八蛋,攻占云壁山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狭窄的山谷中,前面七八十人在跑,看似仓惶逃窜,可也井然有序。后面数百人在追,为了那高额赏银,个个也是争先恐后,挥舞着手中兵器疯狂地追赶着,口中还不停地吼叫着,谩骂着。 可两者之间,总保持着近百步的距离,就这样,前后两队人马,很快就进到了山谷的深处。 两侧的山崖,高达数十丈,仰头望去,天空成了一条发光的线。 就在前面云壁寨众人在马奴带领下,刚刚通过山谷的最窄处,突然,大地颤抖了起来,随后就是两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两侧的山崖几乎同时向内垮塌了下来,到处都是飞沙走石,整个山谷笼罩在了浓浓的尘埃之中。 待尘埃稍稍散去,匪徒们这才看到,前面不远处,垮塌下来的山体峭壁足足有四五丈高,将山谷通道封堵得严严实实。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最前面的几十名兄弟,已不见了踪影,其中就有率领众匪,跑在最前面的二当家笑面虎。 想必他们全被压在了下面,连呼救声都没能发出,就变成了这山体的一部分了。 第40章 这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震天虎因年纪偏大,腿脚跟不上,没有冲在最前面,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可眼前的惨象也将他惊吓得魂飞魄散,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他清醒了些,意识到此处太过狭窄,前面又被堵死,没了出路,如果对方从上面再丢些石头、滚木下来,那比上次攻打云壁寨时,被那石头阵碾压还要惨。 可他刚要命大家尽快转身,退出山谷时,却听到又是两声巨响,后面的山谷也垮塌了下来,后路也被断绝了。 数百人就这样被封堵在了宽不过数丈,前后相距不到二里的山谷之中。 这可真应了震天虎自己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他们退到这山谷,已是瓮中之鳖。” 只是成了瓮中之鳖的,不是对方,而是他自己。 根据马奴的设计和安排,这儿已变为一个巨大的坟场,数百名匪徒,转眼间就陷入了绝境,顿时乱做一团,个个象无头的苍蝇,四处寻找着逃生之路,有的人便想从两侧的峭壁爬上去,逃出这绝地。 可他们找到几处或许能爬出去的缺口时,却看到崖顶站着不少人,个个怒目而视,拉弓搭箭,早已守候在上面。 马奴因自己的两名随从被下毒杀害,自己也差点死在五虎帮手上,早已是怒不可遏,心中暗骂:你们可真是自不量力,贼心不死,数次犯小爷的云壁山,有一有二,但不能再有三。 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掉这个五虎帮。马奴决心要震天虎及整个五虎帮为他们做出的阴毒卑劣行径,付出百倍的代价,为自己的两名兄弟报仇。 那日,他带着众人来勘察这“一线天”时,冥冥之中,灵光一闪,就设想着把这儿变成一个巨大的坟场,将可恶的五虎帮及其帮凶,悉数歼灭埋葬在这里,以此来告慰自己死难的兄弟,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他不惜将所制造出的炸药全部拿了出来,命人安放在了自己亲自选定的山崖半腰处,只等着震天虎率众钻进来,然后起爆,将他们封堵在里面。 他除了要赵春带领一大队,坚守山寨外,还命二大队在新任大队长周月山的带领下,悄悄从北面利用绳索下山,事先就埋伏在了“一线天”两侧的山顶之上。 而他自己则带着特战队充当诱饵,将对方一步步引诱到了这预设的战场,说得更准确些,是引诱着对方自觉自愿地走进了这个专门为他们准备好的葬身之地。 陷入山谷中的震天虎,心里最害怕的,是像上次那样,那个可恶的小马奴还会用石头和滚木对付自己。 那他可就想得太简单了。上面是有许多东西丢了下来,但不是石头和滚木,而是一捆捆的干柴杂草。 要将那么多的石头和滚木抬到山崖上去,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在这种地形,使用这些,也不见得有多么好的杀伤效果,如此费时费力,效果还不一定好,马奴才懒得这么干呢。 他命周月山他们带到山崖上的,是收集起来的一捆捆杂草和枯树枝。 山谷中的匪徒,开始时,看到抛落下来的是枯树干草,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个个都有点懵逼。可当他们看到山崖上的人,手中的强弩都搭上了火箭时,这才明白过来。 要是点燃了这么多的枯树枝和干草,那谷中所有的人,不用一个时辰,还不都成了烤乳猪和烤全羊,甚至被烧得连尸首骨头都剩不下,没有一人能逃得了性命。 众匪徒这下才彻底慌了神,可在当下的绝境中,逃无可逃,藏无可藏,就是想与对方拼命,都没有任何机会。 绝望之中,有人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大声嚎哭了起来,也有人仰首大声恳求道: “上面的兄弟,千万别射下来,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说着,有人就跪在了地上。 马奴已从外侧登上了崖顶。他帅气的脸上满是威严,剑眉下,双目充溢着怒火。直到此时,他还是要按照原定方案,一把火将这些无恶不作的土匪烧个干干净净。 可山谷中的哀求声此起彼伏,连连不断: “千万别射,我们投降,投降。” “我们并不是五虎帮的人,是他们花钱请我们来助威的,还请云壁寨的兄弟们饶过我们。” “我们也不是五虎帮的人。” ......。 更多的人丢掉兵器,跪了下来。 马奴真有点看不下去了,心中确实不忍就此将这么多的人,从这个世界上除名。 可一想到自己那两位兄弟,被下毒后,还在昏迷中就被他们残忍杀害,胸中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现在,只要自己的手轻轻一挥,便是万箭齐发,下面瞬间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再无一人可存活在这世上。 可是...可是他们都该死吗? 他真有点左右为难了,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脑中好像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来此一世,非为杀生,首恶必除,从者宽恕...首恶必除,从者宽恕......。” 马奴也是一阵恍然。他犹豫片刻,便对下面黑压压跪着的匪众,大声说道: “小爷知道,你们前来围攻我云壁寨,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受他人指使和胁迫。小爷复仇的怒火和拳头也不能完全落在你们身上。 如若你们愿诚意投靠归顺我云壁寨,那就放下手中武器,全部集中到最南边的山崖下,坐着别动......。” 马奴的话音还未落,哗啦啦一阵骚动,谷中的人全部起身,争先恐后地向南侧跑去。 留在原地未动的,竟然只有震天虎和他的两名贴身保镖,三个人而已。其实,那两名保镖也下意识地随着人群跑了两步,可看到自己的主子不动,只得又停下了脚步。 就是震天虎,他不是不怕死,只是他深知,不管自己跑到哪儿,如何求饶,这个小马奴、小寨主,也绝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就是能苟活下来,自己这张老脸又往哪搁。 自己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大大小小的危难也经历过许多,没想到今天会死在这么个小娃娃手里。 唉......! 震天虎暗想,既然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现在不得不死,那就要视死如归,死得硬气些,也好留下点身后名声。 第41章 给你们露上一手 震天虎强装镇定,还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对身边的两名保镖说道: “没必要陪着本帮主一同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你们也到南边去吧,我们从此生死两别。” 他判断出,若这些怕死投降的人都跑到了南边,上面这个小寨主必定会命人射箭放火,将不愿投降的人,全部烧死在这里。 妈的,老子就是死,也要好好恶心恶心你这个小王八蛋。 震天虎突然对山崖上的马奴大声喊道: “你身为云壁寨寨主,却只知玩阴谋,耍诡计,就算你赢了,现在放火烧死老子,也无法令人心服口服,在江湖上留下个阴险小人的名声。 如你真有本事,是条江湖好汉,那我们就单挑,当着双方众兄弟的面,一对一,正大光明地干一场。量你这个阴险使诈的小人也不敢......。” 在震天虎看来,这个小马奴虽诡计多端,怪招频出,但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他从娇娇虎手中逃脱,并将娇娇虎打成重伤,其中也必有蹊跷,定是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只凭他这个半大娃娃,是绝不可能的做到的。 这么个怂小子,量也不敢与自己直接以命搏杀。那自己就在临死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羞辱他一番,也算多多少少解解心头之恨。 可他没想到的是,马奴听后,竟满是嘲弄和不屑地大声说道: “你两次率人趁小爷不备,偷袭我云壁寨,这是正大光明的行径? 你派那个娇娇虎,假扮摊贩,暗中下毒,捆了小爷,还杀害了小爷的两名兄弟,这他妈的也算是正大光明? 事实证明,你震天虎玩谋略计策,是小爷手下败将,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对一地单打独斗,你也不是小爷的对手,今天小爷就以自身武学功夫,光明正大地亲手杀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清脆、充满威严和愤怒的声音,犹如天雷,在山谷中回响,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说着,马奴就要从崖顶下到山谷去,一旁的周月山赶忙劝阻: “小爷,没必要与这厮进行口舌之争,只需您一声令下,便可将他射成个马蜂窝,然后烧个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马奴微笑着说道: “月山你放心,小爷就是论武功身手,也不是他震天虎能对付了的。小爷我倒要看看,他是一只虎还是一条虫。” 随后他用鄙视的目光向下瞅着震天虎,充满自信和不屑地大声调侃道: “就算你震天虎是只真老虎,小爷今天也要将你打成一条虫!” 不仅是周月山,就是云壁寨的其他兄弟们,听到小寨主这么说,全都惊呆了。 这下可坏啦,小爷中了人家的激将法,真要下去一对一地决斗,他的身手,特别是这小体格,根本就不是震天虎的对手。 大家都在暗暗埋怨马奴,你常常告诫我们说:战胜敌人不能仅靠蛮力,而是要用脑子,可现在你却是要弃己之长,用己之短......,唉! 在众人心目中,若论运筹帷幄,谋划克敌之策,自己的小寨主绝对是天人般的存在,无人能出其右。可要是论功夫,拼蛮力,和对手单打独斗,却是稀松平常,与江湖久负盛名的震天虎对阵,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别人不知道的是,马奴之所以要接受震天虎单打独斗的挑战,可不是被震天虎三言五语激昏了头,也不能说,是因云壁寨在他的主持下,连连克敌制胜,现在更不会把这个曾经败在手下的五虎帮,放在眼里。 他当众宣称与对方一对一地决生死,也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一来,经历了从那个娇娇虎及众多匪徒手中逃脱的实战经历,特别是自己打向娇娇虎的那一掌,和随后的纵身一跃,使马奴对陈爷爷传授给自己的圣武绝学,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对自己此时的身手战力,已有了足够多的自信。 他甚至开始有点飘了,小爷现在有神功在身,春风吹,战鼓擂,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怕谁。自己就是与这个震天虎面对面交手,即便不能轻易取胜,但也绝不至于落败。 此时的马奴犹如一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在他心里,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唯我马奴最厉害。 二来,他看着左边那黑压压一片降匪,心里真犯了嘀咕,如何在短时间内收服他们,确实是一个十分困难和紧迫的问题。 人之初,是恶是善,在前世就没有弄明白,现在,他也不想从这些降匪中分辩出,哪些是善类,哪些是恶徒;哪些可以收归己用,哪些必须淘汰。 上中学时曾读到过一句名言,则深为赞同,那就是: “好的机制体制能将坏人变为好人,而坏的机制体制会把好人变成坏人。” 可如何以一己之力,在这个封建落后的时代,面对这么一大帮山匪,建立起一整套好的机制和体制,将属下众人约束在好人的范畴内? 思来想去,唯有将自己在众人心中,塑造成神一般的存在,让人人拜倒在脚下,对自己敬畏有加,唯命是从,方有成功的可能。 自己穿越而来,论心智计谋和才华理念,是这大夏国人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每到关键时刻,还有那个不时在脑中出现的声音。 在众人心目中,自己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绝世的武功和身手,而这也是一个人闯荡江湖,成就大事的必备条件,也是江湖人士最为看重的。 今天可是个展示自己功夫身手的绝佳机会,那小爷就给你们露上一手。马奴要当众击杀震天虎这个已经成名的江湖老怪,以此来提升自己在江湖上,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声望,为自己下一步的布局做好铺垫。 这一系列的想法和念头,是自己头脑中产生的,还是来自于别处,马奴一时也分辨不清了。但这已成了他当下的一个执念,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和阻止,就是他自己也难以抑制这内心的渴望和冲动。 周月山等本想拦住自己的小寨主,让他别做傻事,可为时已晚,只见马奴突然跃身越过众兄弟,如一只猎豹,几个跳跃,数次用脚点在峭壁之上,转眼便已降落到谷底,站在了震天虎对面不远的地方。 所有的人,不论是山崖顶上那些云壁寨的兄弟们,还是跪在南边的降匪,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过去只知这位小爷心智超群,没想到小小年纪,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震天虎也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了一跳,难道这小子真的身怀绝技?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呀,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又能有多深的功力。 反正自己难逃一死,拼命一搏,如能将这小子抓住,掌控在自己手中,那可就是保命筹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震天虎一双老眸瞅了眼两侧山崖上的云壁兄弟,和那一支支已点燃的火箭,暗自思量:只要制住了这个小寨主,有他在手中,那上边的人就不敢将火箭射下来,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寨主一同烧死吧。 如果说自己被封堵在这山谷中,是山穷水尽,那抓住这小子,可就是柳暗花明了。 马奴见震天虎低头发呆,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在绝境之中,没了胆气和斗志,是在琢磨着如何才能侥幸保命。 马奴刚想要当众再好好讥讽一番这个老魔头。 震天虎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哪里还管什么江湖规矩,更不在乎自己是长辈,在江湖道上,一对一对决,本应是由晚辈先出手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以为,必是马奴先有动作,双方才会开战交手。 可万没有想到,一直低头不语,看上去还有些微微发抖的震天虎,突然暴起,只见他五指如勾,猛地向马奴脖颈抓去。 事发突然,还没待马奴反应过来,震天虎的右爪已距他的脖颈不到半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阴毒险招,马奴只能是拼尽全力向后撤身,但还是晚了点,虽说躲过了要害,可左肩已被震天虎的鹰爪扫中。 马奴左袖撕裂,臂膀上被划开了一道长达两寸的口子,鲜血顺着撕开的袖口涌了出来。 “啊......!”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得山崖上的云壁兄弟们失声惊呼。 他们看到自己的寨主遇险,都想挺身而出,设法相助施救,可数十丈山崖,没有一人能象寨主那样轻松跃下,要是四肢并用往下爬,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根本下不去。 用箭也是不成,由于两人已缠斗在一起,无法保证只将震天虎射穿而不伤着小爷寨主。 用火箭那就更不成了,总不能连小爷也......。 周月山等云壁兄弟,虽心急如火,个个也只能是干瞪眼。 “好你个老王八,竟如此阴险、真你妈的不要脸!” 马奴突遭偷袭,大声怒骂着。可骂归骂,还得强忍伤痛,来回迎挡躲闪着震天虎一轮接一轮的攻击。 这种生死对决,一旦失去先机,落于下风,扭转起来很是困难。马奴手忙脚乱地防守了十多个回合后,局势才算稳定下来。 造成这种被动局面,受伤不说,还差点被对方擒住,究其原因,当然是震天虎太过阴险狡诈,丝毫不讲江湖规矩所致,但也与马奴太过自信,放松了警惕,有点飘飘然有关。 常言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再对接另一名言:“少年得志容易飘”,这正好诠释了马奴今天的言行状态和造成的后果。 说实话,马奴随陈爷爷修练圣武绝学,也才半年多的时间,虽已掌握了其精髓,但还远未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而且自己还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此时他所能倚仗的,不仅是武学技艺,还有自己异常的经脉体能。 相隔千年,穿越而来的灵魂与原体之间,经过近一年的相互融合,已使整个机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其体能、体力和反应速度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这也是陈老爷子当初为他把脉时,马上就察觉出了异常,并钟情于他的根本原因。 虽说在技艺招式上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熟练提高,但其内在的力量和速度,却是震天虎这个一般的江湖高手无法应对的。 第42章 小爷威武! 就这样,双方各凭所长,激战在了一起。三十几个回合下来,震天虎使尽了招数,也未能再次伤着对方,更无法控制住马奴,反倒是自己体能消耗过多,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反观马奴,开始时就是带伤仓促应战,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穷于应付震天虎频频袭来的凌厉杀招,有几次还险些又被击中。 但很快也就渐渐地适应了,他不仅能较为轻松地躲过对方的攻击,不时还可发起反击。 妈的,小爷一时大意才着了你的道,现在看来,你震天虎也不过如此嘛。马奴的心绪开始平静了下来,他又想着如何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对方一击必杀,既树立自己的形象和权威,又可报刚才那一爪之仇。 震天虎察觉出,自己一击未果,没有彻底治服这小子,那拖得时间越久,机会就更为渺茫。要想活命,唯有拼死一搏,将其擒住。 他面目狰狞,又一次拼尽全力,向马奴冲了过来,只见他左手握拳打向马奴腹部,而右手五指如勾,却藏在身后,只待对方全力应对自己左拳时,便抓向对方的脖颈。 这可是他屡试不爽的绝技,以此将这小子生擒,作为自己的筹码,逼迫对方让开一条出路,先保住性命,日后再来寻仇不迟。 看到马奴面对自己的进攻,没有做出相应的反应,震天虎就认定,对方这是又着了自己的道。 胜券在握,拿住这个小马奴,只是分分钟的事,内心一阵狂喜。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往往总是自视甚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开始马奴便是如此,此时的震天虎更是这么个德行。 马奴现已完全冷静了下来,面对震天虎冲来的重拳,他没有向后或向左右两侧躲闪,反而是令人难以想象地向上,当震天虎的左拳离自己还有尺余距离时, 他猛地跃身而起,右脚在震天虎打来的左拳上轻轻一点,整个身躯再一次腾空而起,足足升到了三丈有余的半空。 随后他身子一翻,竟然脚朝上,头冲下,如苍鹰扑兔般,由半空笔直地冲了下来。就在他的身躯降落到震天虎头顶时,猛地挥起了右手。 “啪”地一声。 这从天而降的一掌,正好打在了震天虎的后脑。 由于震天虎的卑劣行径,彻底激怒了马奴,招招使出全力,再加上自由落体形成的冲击力和惯性,这一掌何止千斤。 震天虎双目满是惊恐和不解,看似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硕大的身躯晃了两晃,便一头扑倒在了地上。只见他的脑袋已然变了形,脑后塌陷下去了好大一块,从这塌陷处,红的、白的不断涌出,流了一地。 借着这一掌的反作用力,马奴的身子再一次翻转,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面。 众目睽睽,震天虎就这样惨死在了云壁寨这个小寨主手下。 所有的人,特别是跪在左侧山脚下的五虎帮及其他匪众,一个个惊得双目圆睁,嘴巴大张,浑身抖个不停。 他们深知震天虎的功力能耐,象自己这样的,七八个一起上,连其身边都靠近不了。开始时震天虎一招就伤了对方,哪曾想,几十回合过后,便死在了这个少年掌下,那这位小爷岂不是成了天降神人......。 如果说开始只是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下跪投降,那现在却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了,跟着这样天人般的主子干,今后必有好日子过。 两侧山崖顶上,也不知是哪一位云壁寨的兄弟,看到这精彩、神异,令人难以理解的一幕,激动之下,情不自禁地高声喊出了一句: “小爷威武!” 没想到,其他兄弟们也跟着齐声喊了起来: “小爷威武!” “小爷威武!” “小爷威武!” ......。 就是跪在山谷中的数百名降匪,也不约而同地大声喊叫了起来: “小爷威武...!” “我们自愿加入云壁寨!” “我们誓死追随马寨主!” “我们愿做马奴小爷的一只狗!” ......。 云壁寨面临着的这场危机,就这样在欢呼声和口号声中画上了句号。不甘上次攻打云壁寨失败,前来复仇的五虎帮,从此烟消云散,江湖上再没有了它的消息。 事后,进行清点,自愿归降者就达五百多人。从此刻起,云壁寨不仅在宾州,就是在整个大夏北方,已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大帮,刚过十五岁的马奴小寨主,也成了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令马奴最为遗憾的是,因分工负责围困云壁寨,刘魁和他的那几十个马仔,一直守在山脚下,没有跟着来到一线天。 当他们得知震天虎战死,五虎帮及其他几股力量均已投降,吓得魂飞魄散,一刻都不敢耽误,迅速逃离了云壁山,他们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如果能将这个刘魁也拿住,那马奴以后便会省去许多的麻烦。当然,这只是后话。 回到云壁寨,在举杯欢庆的同时,马奴刻不容缓地做了两件事。 一是根据大家的能力特长而非来自哪个帮派,更不考虑是原有老人,还是最近加入的新人,对整个山寨重新进行了编组和调整,将特战队扩大至百人,各大队所属的中队,也进行了专业化的区分,形成了长枪队、大刀队和弓弩队。另外,还正式成立了爆破队、后勤队。 如此一来,不仅有利于平时的专业化训练, 有事时也可更好地发挥各个队的特长和战力。 在马奴心里,他更为看重的是,这样便可从根本上打破原有的山头和派系,尽最大努力避免日后的内部争斗和相互掣肘。 过去的云壁寨,韩系人马和刘魁一派的那场伤亡惨重的火拼内斗,在马奴心里留下难以忘却的深刻记忆,他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这也是他在思考如何整顿山寨队伍时,头脑中突然出现的灵感。 另一件事,就是选址附近的小孤山和槐树岭,新建两处营寨,将二、三两个大队移防驻扎过去。 这不仅可以缓解云壁寨人多地窄,操练、起居和生活压力带来的巨大问题,同时三者之间还可形成犄角之势,平时各自管理和组织训练,战时互为依托,相互支援,形成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 在前世,他从小就是一个军事迷、战争粉,凡有战争电影和电视片,从不放过,还看过不少的军事战争类书籍,甚至幻想着长大后,要当兵做将军,驰骋疆场,报效国家。可那时也只是一个少年男儿的梦想和兴趣爱好。 现在情况可就不同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得以实现不说,上千的人马,指挥运作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当然,这也离不开那个时时会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闪现在自己头脑中的信息。 马奴现在可以肯定,这一切都与那个在帝都、叫叶鸣的同龄人有关。 没多久,整个云壁寨就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虽说那梦寐以求的枪支,受设备和工艺所限,一时还无法制造出来,但炸药的使用,已使云壁寨与其他江湖势力,甚至是朝廷军队相比,占据着碾压性的优势。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马奴俨然组建并拥有了一支超时代的军队,这可是他今后纵横江湖,践行志愿的本钱。 第43章 御赐牌匾 就在马奴忙着整顿队伍,巩固营寨的同时。 帝都南大街,神泥商号门前,突然变得人山人海,热闹了起来。 三名内务府官员和一大帮宫中太监,抬着一块八尺见长,三尺多宽的牌匾,敲着锣,打着鼓,来到了商号,搭起梯子,将那牌匾悬挂固定在了门头之上。 围观的百姓这才看清,上面墨底金字写着“神泥商号”四个大字,再细看,落款处赫然是夏宣帝—肖天望。 这可是整个大夏朝,第一块由当今圣上亲笔所书的牌匾啊。 在寻常百姓看来,其中之意再明白不过,商号的靠山是皇室和朝廷,商号的主人与当今圣上关系密切,神泥是大夏皇商......。 不论你怎么理解,都不出格,也不过分。 叶鸣在送走宫中来人时,还不忘给他们每人都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抬头瞅着那牌匾,又扫了一眼聚集在路边的那一张张羡慕惊愣的面孔,仍保持着往日的样子,文质彬彬,表情谦和,可他的内心却是十分地得意。 从今往后,再没有哪个衙门敢于无故刁难商号,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官员敢前来勒索了,就是那些财力雄厚的大商号,在生意往来中,也绝不敢轻易为难和得罪自己的神泥了。这可比皇上和朝廷给予一点点优惠要强多了。 神泥再一次扩大生产规模,那也只是增加更多的烧窑,招募更多的劳力,开采更多的原料,所投入的银两,都会换来更加丰厚的回报。 特别是将神泥运往边关的车队,朝廷都会派官兵护送,各地官府也是高度重视,丝毫不敢怠慢,不仅提供各方面的辅助,有的还安排相应的饮食住宿,再不用为一路上的安全担心了。 神泥的生产销售,再无大的障碍和困难,叶鸣便将具体事务全部交到了顾文涛手里。 而他自己的精力和注意力,已转移到了如何推广销售自己新研制出来的那种涂料上。 虽说此物只可粉刷装饰房屋内墙,却也是家家户户所需,寻常百姓均可受益,而且制造工艺简单,成本低廉,绝对是收益丰厚的好生意。 可如何在短时间内让人们见识到它的好处和妙用,迅速打开销售市场,也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难题。 上次推广神泥没有费多大精力,那是因为神泥都是用在室外,做出些展示样板,经过之人一眼便可看到。 可这涂料只能用在室内。 他想到了皇宫和义王府,可就算自己不收取银两,白白为皇宫和王府粉刷出些房间,以作为样板,又有几人能进入到里面去,亲眼看到、亲身体验到它的好处呢? 他思来想去,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对,就这么办! 《宜春院》,虽不是帝都最高端,但也是最大,最有名的风月场所,里面供来客挑选享用的妙龄女子就有数百名。 《宜春院》还分高中低三个区域,不论是对权贵富胄,还是寻常百姓,无疑都是个销金窟。平日里是车水马龙,客人往来不绝。 叶鸣只身一人,来到了《宜春院》。 “这位小哥看着眼生得很,是头次来吧,不知想进哪个的院子?” 门口一位当值伙计,满脸都是那种职业性的微笑,躬身上前问道。 “本公子确实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宜春院》,上院恐怕没上百两银子难以尽兴,下院又太...太那个些了,这次就去中院吧。” 穿越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但这并不说明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前世,自己入职后,因工作上的需要,他也没少在这种场所接待客户,对风月场内的情景和规矩自是熟悉。 虽说相距千年,但人类那种与生俱来的调调,也没有多大的时代差异。 来这儿前,叶鸣就事先进行了些调查,知道这中院规模最大,来此花钱销魂的客人也最多。要是上院满了,就是帝都那些顶端权贵和富豪,也会降一降身份,来此尽兴,而平民百姓咬咬牙,也可偶尔来此消费一两次。 这才是叶鸣最需要,也最理想的地方。叶鸣便很随意地对那值守说道。 “好的,在下这就带公子进中院。” 可就在这时,一名刚刚尽兴过后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前段时间,内务府官员和公公们前往神泥商号,送那块皇上御笔所书牌匾时,此人就是围观者之一,对神泥商号这个少年大东家记忆深刻,现在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禁脱口惊呼道: “这不是神泥商号的大东家叶鸣,叶公子嘛,没想到他也来这种地方,还...还只进这中院......。” 声音不大,距叶鸣也远些,加上他心有所思,并没有听清,但在前面引路的那位伙计,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大惊,这公子哥竟然就是近来名震帝都的年少巨富,着名皇商? “您...您是神泥商号的大东家叶...叶公子?”伙计满目惊喜,结结巴巴地问道。 叶鸣点了点头,只得承认道:“我就是叶鸣。” “您这样身份的贵客,应当去...去上院才是。” “我也是首次来,先到中院看个究竟也好。以后再去上院吧。” 那值守只得将他毕恭毕敬地引导到了中院。 虽说只是中院,却也豪华上档次。里面是一排排独立房间,中间有墙相隔,就是动静大点,相互间也无多大影响。 叶鸣被引进中院最大的一个套间,外面是客厅,里间有张结实华丽的木床。 很快就有十几名少女鱼贯而入,在客厅站成一排,一个个面带媚色,不时向叶鸣抛来引诱的目光,企盼着自己能被这个英俊少年选中。 不得不承认,这些女子颇有些姿色,个个还风情万种。 在那种事情上,叶鸣有着丰富的经验,对其所伴随着的情绪激荡和生理反应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特别是穿越以来,自己还从没有重温旧事,在这种场所,面对这么多美艳女子,内心的冲动可想而知。 但他可不敢轻易下场。这些风尘女子,尽管多数长相不错,个个也算是温柔可人,但她们本人也大概率不知道,男女之间会有许多种脏病来回传播,平时更不会做体检,她们身上是否带有病毒,鬼都难以察觉到,万一被染上了,连有效药物都没有。 而且今天来这《宜春院》,与这些女子厮混可不是叶鸣的目的,他的心思更不在这些风尘女子身上。 本想好好审视一番屋内的一切,以便找到一个说明自己意图的由头,将管事的找来。 可连一点时间和机会都不给,这些女子就已站在了自己面前,不停地向自己抛着媚眼,有胆大一些的,干脆动起了手脚,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一时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就在这尴尬之际,外面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一名三十四五上下的中年男人掀帘进来,他躬身施礼道: “在下黄力彪,是这宜春院的东家,不知神泥商号叶东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呀,还望叶公子多多包涵。” 黄力彪一接到报告,知道神泥商号那个年轻的大东家来到了自己的宜春院,便急匆匆赶到了中院。 第44章 在商言商 在黄力彪眼里,这可是一位绝不能怠慢的大人物。他虽年少,不仅腰缠万贯,还有着强大的背景靠山,就是刑部尚书将他抓到了狱中,也不得不赔着笑脸又放了出来,皇上还为他亲笔书写了牌匾......。 这少年不但不能得罪,还需竭力结交。 而在叶鸣看来,这个宜春院大东家黄力彪的出现,也是恰逢其时。 这可真是自己需要什么就来什么,正愁找不到管事的人,这位大老板就现身了。叶鸣心中暗喜,他也赶忙边还礼边说道: “黄老板,幸会、幸会。本人早就听说你的宜春院是个好所在,一时兴起,想着进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叶公子是我宜春院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怎可在这中院接待。 走,我们去上院,今天所有的消费全部免单,就算是我黄某人对公子的一片诚意。” 黄力彪赶忙表态说道。 “你我都是生意人,我们在商言商,本人前来,还有点小事与黄老板相谈,你看能否找个安静的所在?” 叶鸣没有就此再往下接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直接转换了话题。他还有意扫了一眼四周那十几位女子。 在风月场中讨生活久了,极善察言观色,那十几个女子见此情形,知道今天这单生意是做不成了,都十分知趣,没等黄老板开口说什么,个个一声不吭,悄悄转身退了出去。 “叶公子有事找在下,那可是我黄力彪的荣幸,但讲无妨,只要黄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叶鸣从身上掏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小木板,上面刷的正是那涂料,介绍说道: “这是本人新近研究出来的一种涂料,主要用于室内墙壁的粉刷装饰。” 说着,他将那木块递到了黄力彪手里。 黄力彪看着这洁白、光滑的木块,还用手摸了摸稍有些柔软弹性的表面,一时不知对方这是何意,便说道: “这确是室内装饰、粉刷墙壁的好东西,只是不知叶公子要在下......” 黄力彪还未把话说完,叶鸣也没有回答,但他一双锐目却向四周的墙面来回扫视着。 黄力彪在商界混迹多年,能办起帝都最大的风月场所,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经验老道的人,他马上就明白了对方来此的目的就是推销这涂料。他又低头仔细看了看那木块,继续询问道: “这里的室内装修已有些年了,用这涂料重新粉刷装饰一下,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它的价格如何?” 叶鸣微笑着摇了摇头,满是诚意地说道: “首次与黄兄合作,本人看重的是长远利益,眼下这单生意,无需黄兄支付一文钱。” “你是说不...不收钱?白...白送与我宜春院?”黄力彪怕自己听错了,赶忙核实问道。 “只要宜春院用这涂料,将高中低三个院的待客房间全部粉刷一遍,我全部白送与黄兄,你只需让人按要求粉刷上去就是了。” “这...这......。那公子为何如此,总要有所图吧?” 世上岂会有如此好事,这么好的东西,要白送于自己,这位叶公子必有其他事情要自己出力承办,黄力彪也不再遮掩,直接问道。 “当然有所图。本人研制出了这上好的装饰涂料,但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被人们了解和认可,如何尽快投放市场,却是一个不得不详细思考、策划和实施的问题。 思来想去,黄兄这宜春院,来往宾客密集,而且多为权贵富胄之人,他们可是这涂料的首批购买使用者呢。 叶鸣为此专程来访。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当有人问起,你宜春院只需如实介绍这涂料的特点和好处,告知人们这是我叶鸣所研制、生产和售卖的便可。” “就这些?” 黄力彪更加惊异和不解了,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好事,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砸到了我黄某人头上。 叶鸣注视着这位有点蒙头蒙脑的宜春院大老板,微笑着继续说道: “只有这些。如果还想有什么的话,那就是我们之间今后如何继续合作下去,共同做生意发大财了。” “叶公子真是位爽快人,这事就这么敲定了。在下及宜春院定当全力配合,一定将这涂料推荐介绍给每一个宾客,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尽可能多的人知晓,为叶东家打开市场出一点点力。”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你的宜春院也不必因此停业,可以轮着对各个房间进行粉刷,只要关上门,对别的房间不会有多大影响,我会陆续将涂料送来,并派专人进行指导。” “哈哈哈......。” 初次见面,首度合作,双方各得其所,可以说是妥妥的双赢局面,俩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黄力彪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叶鸣说道: “正事已办妥,难得叶公子光临在下这宜春院,那就一定要好好体验考察一番,一来公子可提出些经营管理方面的建议,二来也是在下对公子的一点心意。” 说完,黄力彪也不管叶鸣是否同意,拉起了叶鸣的手: “走,我陪公子到上院看看去。” 上院在规模上虽小些,但整个院落极尽豪华,一座座小楼,雕梁画栋,每栋上下两层,各为一处待客的场所。 这儿的女优不仅个个沉鱼落雁,还各怀绝技,有的能歌善舞,有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的诗词文赋也不输与那些一般的学子。 叶鸣穿越而来,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务,以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尽快赚取大量的钱财,建立和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今后大展宏图奠定基础,根本无暇他顾,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虽说担心染上什么不好的脏病,始终压抑着内心的冲动,守住了底线,但也是左拥右抱,推杯换盏,玩得那叫个开心爽快,很晚才离开宜春院。 粉刷工程很快便开始了。在不影响正常营业的前提下,宜春院内,一批批接待宾客的房间,旧貌换了新颜。 更让人叫绝的是,叶鸣找来了些红、绿、蓝三原色的颜料,以不同的配比,加入到涂料之中,将上院各个房间,根据其内部陈设和家具特点,刷上了不同的颜色。 每个房间,各有特色,一进其中,便给人一种协调、温馨和舒适的感觉,令所有来客兴奋异常,久久不愿离去。这倒不是叶鸣所关注的,而他原来的设想和目的,也是出人意料地超预期达到了。 “宜春院用一种新奇涂料进行了粉刷装饰,十分美观耐看。” “那涂料还十分坚韧,不易磨损,也不易被污水浸染。” “在那样的房屋内,与小妹妹们...更是尽兴,哈哈哈。” “听小妹妹们说,这东西是神泥商号的那个叶公子研发出来的,他年纪不大,不仅发明了神泥,现在又弄出了这么个好东西,真是了不起。” ......。 有关这涂料的各种各样的消息和传闻,从宜春院传出,经宾客们口口相传,很快就在帝都扩散开了。 人们不光是为了去喝花酒,就是为了亲眼目睹一下这大夏朝从未有过的新奇涂料,也要来宜春院逛上一逛。 第45章 你就是个登徒子 宜春院门前,从此更是车水马龙,一般人要想来此消费,还得提前在门前排队。 而与此相随的,就是由叶鸣亲自命名为“神漆”的新涂料,很快便家喻户晓。人们都在四处打听,在哪儿才能买到这“神漆”,以便将自己的家室也粉刷装饰一下。 就在叶鸣心得意满,不时来宜春院,进行监工和指点时,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他竟然天天往宜春院那种地方跑!?” 静安郡主从下人嘴里得知叶鸣近来经常去逛宜春院,在里面一呆就是大半天,已是柳眉紧锁,杏目圆睁。 好你个叶鸣,原以为你是个为人正直,才华出众的有为青年,这才费力将你从狱中捞了出来,由此还使你结识了王爷,觐见了皇上。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已成了一个登徒子,有了几个臭钱,就天天往那种地方跑。非好好教训你一番不可。 静安恨不得现在就将叶鸣找来,让下人狠狠抽上他五十鞭子。 可她转念一想,这个叶鸣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他天天逛青楼,自己也没任何理由阻止干涉呀。 而且他只是个商人,没有官方身份,就是朝廷也管不着他逛窑子,找乐子。 可...可自己内心就是气恼无比,必须想出个办法,好好治治他,否则长此以往,还不知他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渣。 她突然想到了如兰那个丫头,当初叶鸣被抓入狱,你急得上蹿下跳,像火上了房似的,非要将他马上救出不可,拉着本郡主陪你一同去恳求爷爷出手。现在他天天泡在青楼里,你又当如何? 静安便要人去请如兰来府相见。 小如兰得知叶鸣天天去宜春院那种地方,更是气得一蹦老高,两只小脚逢东西便踢,对表姐说道: “绝不能轻饶了他,非狠狠收拾一下不可。咱们现在就走!” 静安看到表妹如此恼怒,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虽说有此预感,也不免有些吃惊,看来她也十分在意这个男人。 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妥当。只是不知如兰这丫头是要去哪里,想干什么。便开口问道: “你个心浮气躁的小丫头,这是要去哪儿?” “将他堵在青楼,抓个现形!然后带回来,好好收拾这个登徒子、臭渣男。为表姐你出出气,立立威。” 如兰的小嘴噘得老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愤愤说着。 “为我出气立威?”静安暗自琢磨着,原来这小丫头竟是这番心思,可...可......。静安一时真不知该说什么了,但也半推半就地与如兰一同出了王府。 经过十多天的连夜施工,宜春院的粉刷已接近尾声。 完全属于叶鸣一个人的“神漆商号”,已在有关衙门获准备案,新址也已选定。 今天,叶鸣再一次来到宜春院,与黄力彪一同对各个房间进行检查验收。而且边走边聊,黄力彪还就两人今后的合作提出了许多的想法。 上天眷顾,让自己结识了这个名动帝都的非凡英才,年少巨商,现在岂能放过,黄力彪不论叶鸣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和代价,也非要与叶鸣继续合作下去不可。 天色很快就要黑了,叶鸣这才从宜春院出来。 当他与黄力彪挥手告别,准备离去时,从停在街角暗处的一辆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娇小的人影,直接向叶鸣走来,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面孔,只听到一个清脆而充满愤怒的声音: “叶鸣,你真就是个登徒子!” “是如兰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叶鸣这才看清是柳如兰,心中一惊,在这种地方相遇,还不知小丫头会产生什么样的误解。 “你天天来这宜春院,进去一混就是好几个时辰!难道本姑娘还不能在此等着抓你个现形,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登徒子、臭渣男!”小如兰怒声说道。 “如兰小妹,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误会,听为兄解释...” 可还没等叶鸣把话说完,就被如兰打断了: “眼见为实,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为兄来这宜春院,是为了......” “本姑娘再不听你这个登徒子的花言巧语,要想解释那你就向她解释去吧。” 说着,小如兰不管不顾,拽着叶鸣就向那车辆走去。 “啊!郡主...郡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鸣这下可真有点蒙头着急了,这如何才能向这两个盛怒之下的女子解释清楚。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 静安郡主担心自己的身份特殊,会引来更多的人围观,搞得局面失控,不可收拾,便一直没有下车,只让那小如兰出去抓叶鸣一个现形,这在客观上也为叶鸣保留了一点面子。 现在叶鸣就站在车旁,四周也无人,静安既没有下车,也没让叶鸣上车,只是冷冷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已开始往这种地方跑,将来还不知会沦落成个什么货色。” 叶鸣听着,又是一阵苦笑。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己在前世什么没见过,就是这种风月场所,因各种原因,自己也是熟门熟路,经验丰富。 可现在在静安心目中,自己只是个小小年纪的生瓜萌娃。 这样也好,叶鸣掩住内心的真实感受和记忆,赶忙解释道: “郡主千万别误会,在下并非如此不堪,来这宜春院是另有要紧事......。” “哼!你天天跑到这风月场所来,除了和那些妖艳浪荡的女人鬼混,还能有什么要紧事!” 一旁的如兰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 可任凭叶鸣牙尖嘴利,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三五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将叶鸣送到门外后,黄力彪正要转身回去,却发现一位蛮横的小姑娘将叶鸣拉到了一辆马车旁,看似发生了什么争执。一时好奇,便也悄悄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 叶鸣突然看到黄力彪走了过来,如遇救星,这可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再也顾不上自己是什么儒雅书生和皇商大东家的身份了,大声叫喊道: “黄老板,力彪兄,你快过来,兄弟为你引荐两位...贵人。”一时心急,他也不知该如何公开称呼这两位权贵大小姐了。 “这位就是宜春院的大东家黄力彪。” 叶鸣转过头,小声对黄力彪介绍道: “这两位可是义王府的静安郡主和她的表妹、帝都柳家的柳如兰,还不快来见过。” 叶鸣不容黄力彪开口向两位千金请安,就紧接着说道: “黄兄,你快向静安郡主和柳姑娘说明,我来这宜春院是为了什么。” 第46章 王府不如窑子? 听过了黄力彪的陈述,静安郡主和柳如兰,这才明白叶鸣来这宜春院是为打开神漆的销售市场,是正经事,而非是来寻欢作乐。两位也只是略带歉意地瞅了叶鸣一眼,没再说什么。 叶鸣心里那个气呀,你们无缘无故地冤枉了本人,现在真相大白,也不说道声歉,还真摆出一副皇家贵胄,世家大小姐的臭架子啊。 可在这个上下有别,尊卑有序,重农轻商的封建时代,自己只是个小商人,受点委屈,又能如何。 黄力彪何等机敏,看到双方有些尴尬,马上满脸堆笑地说道: “郡主殿下,柳小姐,用那神漆粉刷后,整个宜春院已是焕然一新。现在就敬请两位进去察看一番,便知在下说的是否句句属实。” 静安和如兰毕竟是未出阁的皇家闺秀和世家千金,怎可踏入这种地方,而且,两位姑娘对这个宜春院的老板黄力彪,发自内心地没什么好感,能开办这种风月场所,做生意赚钱的人,也不会是什么正经货色。 只听静安冷冷说道: “不必了,黄老板所言自是可信。我们就此别过。” 而在旁的柳如兰,对这位宜春院的大老板更是不屑,竟一句话都懒得与黄力彪说。 马车缓缓走了,叶鸣这才长长呼出了口气,冲黄力彪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谢黄兄在危难之时出面相救,还受到了这两个蛮横丫头的冷落......。” “没什么,她们是女子,而且还小,根本不了解男人身体本能和内心的真实想法,更不知他们渴望得到些什么。 在下开办这宜春院,也只是根据市场需求,满足一下他们的心愿和需求。这是生意,我黄力彪不干,别人也会干。” 看着那马车走远了,叶鸣这才真正放松了下来。可他突然想起刚才静安那句话来:“小小年纪......。” 叶鸣再一次回忆自己的前世,特别是静安口中的“小小年纪”时期,也好将自己两世为人的境遇和心态进行比较。 可不论自己如何在脑中搜索,和往次一模一样,仍旧没有任何自己幼年时的记忆,好像自己从娘肚子里一出来,就是个成年人,这可真是奇怪得不能再奇怪了。 叶鸣再不用天天往宜春院跑了,就以为自己常来风月场所这事儿,从此就算过去,彻底翻了篇。哪知没过两天,义王府就来人传话: “王爷要叶公子马上过府一趟,说有要事。” 叶鸣只得急匆匆赶到了王府,心想,难道静安这丫头,虽已知道自己并非是去逛窑子放纵私欲的实情,还是不依不饶,将自己去宜春院一事,告到了老王爷那里? 叶鸣惶惶不安地向老王爷躬身施礼,可还没等他开口请安,王爷就怒声说道: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叶鸣,还有脸来见本王。” “王爷,在下绝非负义小人,今天也是王爷传在下来见的,不知王爷因何对叶鸣如此不满和生气?” 叶鸣认定老王爷必是对自己出入那宜春院大为不满,就设法将话题引出,以便自己面对面解释清楚。 “你小子,弄出了神漆这种好东西,不想着将本王这义王府好好粉刷装饰一下,却首先送到了宜春院那种不堪入目的窑子里去,你这是何意,是有意在羞辱本王吗? 本王将你从狱中救了出来,还带你觐见了圣上。可你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不是负义小人,又是什么?” 原来老王爷是因此对自己动怒和生气,叶鸣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他笑嘻嘻地对老王爷说道: “王爷千万别动怒,您上了年纪,动怒对身体可不好,要是因此您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是在下天大的罪过了。” 他赶忙接着解释道: “在下确实研制出了神漆这种涂料,但还没有正式投产。之所以首先在那个宜春院使用,一是要检验一下这神漆的性能和质量,如发现不足之处,以便在投产前加以改进;二是在下也想先弄出个展示样板来,以便短时间内让世人了解体会到它的好处,使家家户户知晓它的问世。” “那为什么不可以在本王这里首先使用?难道本王这王府还不如那个宜春院?” 老王爷听后,面色虽缓和好看了许多,但颌下的花白胡须还是翘得老高,不满地责问道。 “在下可不敢在这宏大威严的义王府做试验,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叶鸣可赔偿不起。 再者说,您这王府太过高贵,但在神漆的展示推广一事上,确实不如...不如那个宜春院。” “什么?你竟敢说本王的王府还不如那家窑子?” 老王爷一听这话,顿时又来了气,看样子,他都想伸手抽叶鸣一记耳光。 “王爷切不可生气,且听在下解释。 在帝都,除了皇宫,就数您这义王府最为尊贵威严了,也正因如此,别说是寻常百姓和商贾之家了,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也难得有机会进入到府中,每日有幸能进入您这王府的,也就三五人而已。 那个宜春院却不同,三教九流,各色人等,只要有银子,都可进去消费放纵,每天出入其中的,少说也有上千人。通过他们之口,这神漆就可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遍帝都,再传向全国,成为家喻户晓的新奇之物,销售市场才可以打开。 这就是在下在宜春院首先使用这神漆,展示其品质妙用的原因。 在商言商。还望王爷多多体谅在下这个小生意人的心思和面临着的诸多难处。” “是这么回事儿,本王多少明白了些,你小子确实是一个聪明儿郎,绝顶奇才,有着如此心机谋略,自可在商道上纵横驰骋。” 老王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望着叶鸣,接着说道: “但行商之人,就算赚钱无数,终无法入流,成就也有限,不如本王举荐你进入仕途,为朝廷做事吧,以你的才学,将来必可出将入相,成就一番荫及子孙后代的事业。” 老王爷说得是冠冕堂皇。论公,是为朝廷招揽人才,论私,也只是规劝叶鸣不应在商道上陷得太深,要尽早进入仕途,博得个锦绣前程。 其实他也有着自己的谋算和小九九。 早在将叶鸣从狱中捞出来时,老爷子就已发现自己的宝贝孙女静安郡主,对这个小子格外上心留意,特别是前天谈论起那神漆时,对这个年轻的发明者,更是赞不绝口,倾心之意再明显不过。 第47章 糊涂爹的心愿 老王爷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自己也觉着这小子确实不错,招为孙婿不是不可以。但他只知经商赚钱可不成,怎么也得进入官场,弄个一官半职,那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但叶鸣接下来的回答,却令王爷那颗热乎乎的老心脏顿时凉了大半截。 “在下万分感谢王爷的好意,只是叶鸣对为官之道一无所知,一窍不通,内心对做官也丝毫没有兴趣。 世人都将‘升官发财’当作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可在下认为,升官是升官,发财是发财,两者各有其道,也各有其规,一个人不可兼而得之,否则便只能沦为一个贪官。 如在二者之间进行选择,叶鸣宁可选后者,也算是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也深感兴趣的经商之事了。 当然,作为大夏子民,就是身在商界,叶鸣也有着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如圣上、王爷和朝廷有需在下效力之时,叶鸣必当尽心竭力。” 听到叶鸣如此坦诚地表明了自己的心志,老王爷也是一时无语。 人人都想着进入仕途,以便升官发财,可这小子,竟然不屑于入朝为官,还将升官与发财割裂开来,说得更是头头是道,其中道理也确是这么回事儿,可听着怎么总感觉怪怪的。 这小子,真是个怪胎异类。 神泥的生产销售已进入稳定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叶鸣就让二股东顾文涛主持神泥商号的日常事务,自己从中脱身出来。 为了神漆的生产和投放市场,叶鸣不仅建起了工厂,还专门招聘了不少人,其中不仅有掌柜、伙计,还有上百的劳工。 由于提前就利用宜春院这个人流汇集之地,做足了推广功夫,还没有正式生产,便已是家喻户晓。在帝都上市后,购买者便排起了长龙。 两家商号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无须过多操持和忙碌。但在叶鸣内心,始终有一个死结,无法化解,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使他夜不成眠,时时提防出什么意外。那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叶雄。 从佣人口中得知,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自己的原体从来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兄弟之情,特别是自己穿越而来,顶上了叶鸣的身份后,叶雄可能是感觉到了压力和危机,便想尽一切办法打压遏制自己,最后发展到了你死我活,兄弟相残的程度。 经过暗中查实,那个熊二就是受叶雄的指使,给自己送去了有毒的饭菜,企图将自己毒死狱中。 神泥车队多次被劫,也是叶雄与那个胡海合谋出的手,叶雄利用职务之便,将商队的所经路线、出发时间提供给胡海,再由胡海这个黑道大佬联系和指使土匪在半路打劫。 还有,那两名出庭作证的伙计,也是叶雄让刑部某些官员强迫他们去的。 更让叶鸣无法心安的是,叶雄和帝都赵家家主赵承前、以及刑部尚书陈宏光似乎也有着关联。 这个叶雄不除,自己将终日无法安宁。 但他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自己虽穿越而来,可身上流淌着的还是叶家的血脉。也正是考虑到这种血脉关系,当初查出是熊二下的毒,叶鸣明知背后的主使必是叶雄,可也没有向官方举报。 想着自己出狱后,在家族内部,私下里解决此事。 可事到临头,难道真要亲手除掉他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还有,自己可从没有杀过啊,这可如何是好。 在危难之时,因叶鸣而家道中兴,叶家全府上下早已改变了对二公子的看法,对叶鸣敬服得五体投地。叶府之内,到处是欢笑声,但也有人心事重重。 除了叶鸣为如何处置自己那个哥哥叶雄,夜不成眠外,还有叶家家主叶震天,也是常常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从表面看,叶雄、叶鸣兄弟俩聪明伶俐,才华出众,各有所长和特点,在外人眼中,彼此间并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冲突,也算是相安无事。但作为父亲,叶震天却心知肚明,自己这两个儿子现在已是水火不容,甚至到了祸起萧墙,兄弟相残的地步。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唯有在两子之间和稀泥了。可这稀泥和起来,也是百般艰难,两人力量悬殊,高下有别,要想不偏不倚,根本就做不到。 在叶震天心里,只能是委屈点叶鸣,偏着点长子叶雄,方能维持两人的平衡。 “鸣儿,你现在又办起了神漆商号,你一个人操持两家大商号,一定忙不过来。你看能不能让你哥哥多帮帮你,而且这神漆商号是你一个人的,完全是你说了算,那就让你哥哥到那边主持事务吧。 这样不仅可分担些你的压力,也可使他在家族内外保留住长子的面子。” 叶震天面带愧色,对自己的次子叶鸣小声说道。他自己也知道这要求确实过分,可他再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面向二儿子提了出来。 长子叶雄从小就被自己当做家主接班人来培养,现在已成为一个目空一切,横行霸道,时时以少家主自居的家伙,要他在叶鸣面前低头服软,这是绝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让过去一直以入赘别家为目的,现在却出手拯救了家族,还创造出了种种奇迹的次子—叶鸣,多忍受点委屈,再做出些让步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血脉相通的亲兄弟嘛。 叶震天恳求的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这个次子,等待着回答,那张老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大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叶鸣暗暗责怪着自己这位糊涂老爹,您可知道他是用多么歹毒的手段,要致我这个亲弟弟于死地的。就是家族的根本利益,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为了他自己,也会毫不在意地出卖与外人。 但他无法与自己的这位糊涂爹明言,述说出背后的种种事实,此时也只能在心里苦笑。 让叶雄主持神漆,这是绝不可能的。过去让他参与管理神泥的运输分号,他就与土匪勾结,使车队不时遭到打劫,商号损失惨重。如果现在将神漆商号交到他手里,不用多久,非被他有意折腾破产不可。 可老爹......。 叶鸣思考了良久,这才对叶震天说道: “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一来可减轻鸣儿的负担,二来也可让哥哥发挥他的作用。只是需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把神漆的经营管理权交给哥哥。” 第48章 一狼一狈 “为何?”看到叶鸣答应了自己这极具偏心和过分的要求,叶震天大喜过望,不禁又追问道。 “这神漆的配制生产过程很复杂,现在只有鸣儿能操持,等各个环节的员工熟悉了所在岗位的工作流程,鸣儿编写整理好生产流程手册后,再由哥哥接手吧。” “好、好,我这就告诉你哥哥去,他一定会高兴,也会感谢鸣儿你的。”叶震天高高兴兴地走了。 看着离去的老爹,叶鸣是满头黑线。他不能直接拒绝这无理的要求,否则自己这老爹一定会因下不了台面,丢了脸,对自己生出不满,甚至会动怒,这可是叶鸣绝不愿看到的结果。 答应是答应了,但叶鸣却提出了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还要等一段时间。 他暗暗琢磨,有这段时间,自己怎么也能想出一个如何对付和处置叶雄的办法来了。 还是一家小酒馆,叶雄对刚刚应约而来的胡海说道:“海爷,有段时间没见,您近来好吧。” “好个屁,你答应神泥三成的股份,如今拿不到手,让老子在赵家主和陈尚书那里丢尽了脸面。” “今天约海爷来,就是商讨此事。不仅是神泥,还有个新开办的神漆商号,这可是他独自一个人的。如果能将他除掉,神泥的七成股份和神漆的全部,就会落在本人手里,到那时咱们就对半分。” “那个在市面上十分热销的神漆也是他弄出来的?” 胡海不禁一惊,叶鸣这小子还真是个神鬼莫测的天才,没多长时间,就又搞出来一个赚钱的新东西。 “是啊,两家大商号加起来,起码值两三百万两银子。只要除掉了他,到时就都是咱们的了。”叶雄得意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但胡海却没有上他的当,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不仅要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另外也意识到了这个叶鸣绝不是好对付的人,无论怎么做,都会承受巨大的风险。 胡海扫了一眼,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对叶雄说道: “你说得轻巧,他和义亲王搭上了关系,还觐见了皇上,现在已是帝都的着名皇商,就是赵家和陈尚书都拿他没办法,以我们现有的手段和力量,要想做掉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可怎么办,如果除不掉他,那上百万的银子,我们一个子儿都得不到。”叶雄故意提醒着对方。 胡海骨子里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面对上百万的银子,他可不想就此撒手,白白错过了机会。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在白道上,靠我们自己这点力量绝对办不成,真要想除掉这个叶鸣,唯一的办法就是走黑道,从江湖上雇请绝顶高手前来......。”胡海没有再说下去,但其意已明。 “对、对,这个法子好。海爷你在江湖上多年,人脉广泛,熟人多,就麻烦海爷您雇请些高手来帝都,设法做掉了他。” “唉,现在什么都涨价,雇请江湖高手来帝都,对付叶鸣这种知名人物,还是干那种绝命活儿,可要花不少银子的。” “这并不是问题,在江湖道上,不是有事成之后才付全款的规矩吗?到那时,咱们有的是银子,只需从两家商号账上支取便是了。” 这两个人,一个想着搬掉叶鸣这个拦路虎,顺利继承叶家的家主之位;另一个则想空手套白狼,白白夺得叶鸣名下两个商号的股份。 两人可说是一狼一狈,一拍即合。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两人又约见了数次,就雇请江湖杀手出价多少、请哪路高手,如何暗中进行配合等诸多事项进行着秘密协商。 经过反复谋划和讨价还价,总算议出了个眉目。叶雄和胡海两人,这才安下心,只等着大功告成,叶鸣意外死亡,俩人便可瓜分他名下的财产了。 “走,我们找个地方乐呵乐呵去。”说着,胡海拉起叶雄就向外走去。 这次合谋策划刺杀叶鸣,胡海可是占尽了便宜。刺杀成功之后,他就可得到神泥、神漆两家商号的近一半股份,在他的坚持下,还将雇请杀手的金额提高到了五万两,就是订金也要预先支付一万两,全部由叶雄筹集解决。 仅仅这佣金,胡海就可从中扣下两万多两。 现在请叶雄这个吃里扒外,六亲不认的小子去潇洒一次,对从年龄上论,可以做叶雄长辈的胡海来讲,自己以大请小,是有点不合礼数,心里不免别扭些,但通过这小子可得到数十万的财富,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们今天去宜春上院,好好放纵一晚。” 叶雄一听要去宜春院,猛地站住了脚,对胡海说道: “海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叶鸣前段时间常常去那里,和那宜春院的黄老板不仅是合作者,还是好朋友,就是宜春院的员工下人,他也认识许多,要是被他知道我去这种地方,必会告到家父那里去,我在家族内会有麻烦的。” “那...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四海楼。” 胡海靠近叶雄,神秘地小声解释道:“别看四海楼表面上只是一家客栈,那儿可是江湖道上的大人物来帝都时,落脚找乐子的地方。 特别是后楼,隐秘得很,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那儿绝不比宜春上院差,特别是里面的姑娘,都是从各地百里挑一,买来或劫来的,多数还是雏儿。今天,海爷我就带你去开开眼。” 四海楼还有个后院,与前院一墙之隔,有一个不显眼的小门相通,一般宾客并不知道,也很难发现。 进到后面,确如胡海所说的那样,树影之中,有栋三层的楼宇,十分地隐秘,外观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里面却极尽豪华。 叶雄过去来这种场所也是家常便饭,自是轻车熟路。但今天还是令他多少有些吃惊和好奇,在江湖人物经常出入的地方,就算是风月场所,也充溢着暴力和血腥味。 这里供男人们消遣玩弄的女子,多数并非自愿,有的还是被强绑着送入了房间,各个房间,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和哭泣,有的还在不停地高呼着救命。 这场面,这声音,竟然引发了叶雄内心一种难以抑制,无比丑恶的兴奋。 第49章 叶雄的报应 “海哥,是找个雏儿开苞,还是要个懂规矩,会侍候的?” 一位双臂纹龙的彪形大汉,迎向前来问道。由此可见,这胡海也是这儿的常客,与这汉子是老相识。 胡海瞅了一眼叶雄那双满是兴奋和欲火的目光,会意地笑了笑,对那汉子说道: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四海楼,给他找个雏儿吧,一定要让他心满意足,这才能成为这儿的常客。 我嘛,找个懂事会服侍的便可。” “好的,在下这就叫人送来,正好刚刚从东吉州弄来了几个十分水灵的小妞,个个都是雏儿。” 那纹身汉子随即转身对叶雄诡异地眨了眨眼,说道: “都是些未经世事的小女子,什么都不懂,一会儿,公子该用强时,尽可放手而为,你这也是在教她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纹身汉子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转身便带人去了。 叶雄和胡海俩人也没有进到里面,而是坐在通道一侧的藤椅上,边聊天,边等着将人送来。 特别是叶雄,第一次进到这四海楼,一双充满邪念的眼睛四处打量着,特别是听到不时传来女子凄惨的求救告饶声,脸已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经过他们面前时,俩人也没有在意,以为也是位来此找乐子的嫖客。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呜咽声,很快就见那纹身汉子走了进来,身后两个侍从一左一右,中间挟持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那少女嘴被布团堵着,只能发出呜咽声,但她那清秀的双目中,流淌着绝望的泪水。 再后面,还有几位女子,一个个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跟着走了进来,这一定是店方安排好,让胡海从中挑选的小女子。 “这妞是东吉州一户商家之女,公子要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一个受男人待见的女子。” 纹身汉子对叶雄介绍说道。 就在两名侍从要将那绑着的少女推进房间时,突然有一个低沉而绝决的声音响起: “等等!” 说话的竟然是刚刚经过叶雄、胡海身边的那人,只见他身材中等,一身墨装,面目冷冽,外人看不出他的年龄,也察觉不到他是喜是怒。 这人一步步走近那位小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顺便也瞅了瞅叶雄,这才冲着那个纹身汉子和胡海、叶雄说道: “这位姑娘,本小爷相中了,你们再找别的去。” 他的声调不高,也十分缓慢,但却字字如钉,容不得他人拒绝。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事情上,竟然有人半路截胡,这可真是咄咄怪事。叶雄和胡海,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江湖大佬,何曾受过这等鸟气,特别是胡海,顿时就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你他妈的是谁呀,懂不懂这儿的规矩,竟敢抢爷们要的女人!” “你们他妈的又是哪儿蹦出来的人渣兔仔子,竟敢如此和本小爷说话!” 那人的声音照旧缓缓而出,还故意不屑地来回扫视着胡海和叶雄两人,这完全就是不把二人放在眼里,一副故意挑衅的姿态。 一旁的那位纹身汉子,出于自身职责,也是怕碰上了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他深知在这种地方,常常会有不便抛头露面的江湖大咖和世家权贵出没。 便想着从中劝解,可还没等他开口,胡海已按捺不住心头怒火,挥拳就向那人打了过去。 就在胡海那碗大的拳头即将砸在那人脸上时,却见那人不慌不忙,向后闪出一步,同时顺势在胡海的手臂上稍稍加了把力,胡海这拳一时收不住,继续向一侧挥去,竟结结实实打在了那纹身汉子的脖颈之上。 纹身汉子“唉哟”一声大叫,就蹲在了地上。 胡海并没察觉出有什么异样,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误打了纹身男,他看到对面这人只知躲闪,不敢还手,胆气更旺了,便再一次向对方扑了上去,那人确实没有还手,又急闪腰身,又躲了过去。 在旁的叶雄,本不是江湖人士,更没有功夫修为,胡海和对方动手后,他开始时还有点害怕,躲在后面,只做一个旁观者。 可看到胡海占了上风,对方始终不敢还手,便认为这只是一个怂货,绝不是胡海的对手。 目睹这一切,叶雄的小心思就来了,那何不趁此机会,表现表现自己的勇气和与朋友同生共死的哥们义气呢。 想到这儿,叶雄趁那人并未注意自己,突然冲了上去,伸出双手,猛地从后面拦腰抱住了那人的身子。 唉......。 他哪里知道,对方一直就在等着他出手呢,由此带来的灾祸,他只得用今后一辈子的余生来承受了。 就在叶雄参与进来,刚刚将对方的后腰抱住,胡海也是大喜,一拳向对方门面打去,口中还骂道: “小子,敢和海爷我争女人,今天非揍你个半死不可!” 就在此时,对方却突然动手了。只见他抬手将迎面而来的胡海拳头挡开,反手一把就将叶雄拽到了前面,随后就挥起了右手,一掌打在了叶雄的肩头。 “啊!”地一声惨叫,叶雄整个身子横飞了起来,撞到墙壁后,又落在了地上。 那人并没有就此罢手。他闪身来到叶雄身边,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在了叶雄的右腿上,接着又踩向了他的左腿。 楼道里不仅响起了叶雄的哀嚎声,还伴随着骨头碎裂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那人还觉不解恨,只见他稍有犹豫,在收腿之时,又向里拐了一下,一脚就踢在了叶雄的两腿之间。又是一声惨叫,随后,叶雄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所有在场的人都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后面的那些女子,干脆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再不敢看这血腥的场面了。 就是胡海这个老江湖,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行走江湖多年,他还从没有遇到过如此的天杀狠人,哪里还敢上前。 可那人并不想放过胡海,只见他转身缓缓向胡海走来,冷声说道: “你们不仅和本少爷争女人,还敢先动手,今天小爷就教教你们如何做人,以免你们日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丢了性命。” 说着,挥起一掌,就抽在了胡海脸上,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胡海的左脸顿时塌下去了一块,一口鲜血喷出,还吐出了足足有六七颗牙齿。 那人这才轻轻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临走时,还冲蹲在地上的纹身男说道: “今天让这俩王八蛋搅得小爷没了兴致,下次再来你这四海楼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通道内变得死一般沉静。待四海楼其他人闻迅赶来时,哪里还有那个天杀狠人的身影。 明月当空,夜深人静,距四海楼二里之外的一处街角,那位天杀狠人急行而至。他看四下无人,这才将自己脸上的面具伪装轻轻撕了下来,露出来的竟然是一张英俊少年的脸,他正是宾州云壁寨的小寨主--马奴。 第50章 与小爷没半毛钱关系 早在十多天前,马奴正忙于小孤山、槐树岭两处新营寨的修建,不停地在三地之间来回奔波,可每到夜晚,不知为什么,自己内心总是感觉到无比的纠结和不宁。 更令他不解的是,脑中还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叶雄,是那个身在帝都,还能与自己心意相通,互为感应的神秘人物,叶鸣的同父异母哥哥。 可他内心感受到的,并不是骨肉亲情,而是愤怒、仇恨、杀意,还有种种的无奈。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难道帝都那个从未谋面的叶鸣,在家族内遇到了困难,面临着危险?这一念头和思绪一出现就占满了马奴的脑际,怎么也清除不了。 这使马奴焦躁不安,百般纠结,真正是日不思饭,夜不成眠。 马奴将新上任的情报队队长小六子叫了来: “你速带人前往帝都,随时监视观察叶家,特别是那个叫叶雄的,有关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回报。” 随后,有关叶家,特别是号称叶家少家主叶雄的动向,不时报到了马奴手里。 “据叶家下人议论,叶雄叶鸣兄弟俩从小就不和,特别是叶雄,时时欺压弟弟叶鸣。 一年前,叶鸣突然开悟,发明出了神泥,从此名声大震,现在又弄出了个神漆,其名下的两家商号,真正是日进斗金,他在家庭内的地位,也实现了反转,成为整个家族的顶梁柱。哥哥叶雄百般不服,总是极尽能事,设法打压欺辱叶鸣。” “叶鸣的神泥商队,多次被土匪打劫,可能与哥哥叶雄有关,就是叶鸣入狱,也是那个叶雄在背后捣的鬼。” “昨日叶雄与一个叫胡海的江湖人物密会,他们好像是在商议着如何对付叶鸣。” “叶雄再一次与那个胡海相见,我们的人,侧耳听到,他们在商议雇请杀手,刺杀叶鸣。” ......。 随着情报源源不断地汇集,情况越来越明了,叶家兄弟相残,已是事实。 那个从未相见,却与自己息息相通的叶鸣,虽知同父异母的哥哥在暗中对付自己,甚至不惜要干掉自己,可他顾及骨肉亲情,一直下不了决心,如何应对和处置自己的亲哥哥。 这才使六百里之外的自己,时时感应着其内心的百般纠结。 而那个叶雄,则根本不顾亲情,不管血脉相连,为一己私利,决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这个威胁到自己在家族地位的亲弟弟。 好你个叶鸣,面对如此禽兽不如的哥哥,你还犹豫纠结个什么呀,干脆处理掉算了,再这么下去,难保你哪天不出事,小命丧在自己亲哥哥手中。 那好,你因骨肉亲情,不忍下手,那就由小爷出手好啦,这个叶雄是你的哥哥,却与小爷没有半毛钱关系。 情况危急,刻不容缓,马奴决心已定,再不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他立刻启程,赶往了帝都。 与小六子他们接上了头,了解了更详细的情况,他已决意代替叶鸣杀了叶雄,清除掉这个时时在叶鸣身边的祸害。 今天,叶雄在酒馆与胡海见面,后又来到这四海楼,马奴始终就在他们不远处,暗中跟踪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他原想着在夜深无人处,再现身动手的,可看到那个可怜绝望的小姑娘,被拖进了房间,马上就要毁在叶雄手里时,实在不忍,便当众发声出手了。 好在他深知这帝都可不比云壁山,断不可任意所为,随便杀人,出发时就带了面具,进行了伪装,否则,他马奴的真容,难免就要暴露在众人眼下了。 自得知叶鸣的处境和危机,自己赶来帝都,马奴就决意要代叶鸣除掉这个人渣叶雄。 可当他挥手击向叶雄的脑袋时,突然有点犹豫了,这家伙毕竟是叶鸣的亲兄弟,如果自己此时杀了他,也不知叶鸣知道真相后,会如何想,是否会责怪自己。 唉......。死罪可过,活罪难逃,就是不杀,也要将这个不讲亲情,阴毒无比的家伙,变成一个废人,从此再不能对叶鸣构成任何威胁。 他这才将挥起的千斤之掌,卸去了大半力道,并向下沉了沉,从他的脑袋移到了肩头。这才有了后面踩碎叶雄双腿,废了他的男根,总算忍着未下狠手,留下了叶雄一条性命。 事情已了,马奴内心虽十分渴望能亲眼见到那个叶鸣,可他还是压抑着冲动,没有前往叶府去找叶鸣。 自己虽带着面具,进行了伪装,但也不能绝对保证别人就认不出来,要是自己这个凶手与叶鸣会面,有可能让官府将叶雄被废一事,与叶鸣联系起来,那岂不是又给叶鸣带来麻烦,想了想,还是尽快离开帝都为妙。 而且,他也不想让叶鸣现在就知道,是自己代他废掉了亲哥哥叶雄。 他要小六子带两人留在帝都,继续关注事情的后续发展,自己连夜离开了帝都。 叶家大公子,少家主叶雄,为争夺风尘女子,在窑子里与人打了起来,被对方打残了双腿不说,还废掉了男根,三条腿现在算是全站立不起来了,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废物。 这一惊天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叶家内外。知道叶家内情的人听到这一消息,多数是兴奋、好奇,还多多少少有些开心,这个本事不大,却不可一世的家伙总算遭到了报应。 但对叶震天来说,长子变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废物,自是悲痛欲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发誓要找到凶手,为儿子报仇。 可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别说是他这个过了气的商人了,就是帝都有关衙门,出动了不少的衙役和侦探,查了一溜够,也只得出了叶雄在四海楼,为了一女子,争风吃醋,与他人打了起来,而且还是先动的手,没想到两人打一个,也不是人家对手,最终落下了一身残疾。 而那对头,是第一次来四海楼,无名无姓,无人相识,事发后就离开了现场,从此再无踪迹,根本查找不到丝毫线索。 得知叶雄被废,叶鸣内心却是喜忧参半,十分纳闷,怎么这么巧,自己很久了,都想不出个办法解决这个自己身边的炸弹,家族的忧患,现在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废掉啦。 难道是自己交上了好运,受到上帝的护佑?还是那个神秘人物......。 管它是谁干的,叶雄余生只能是在床榻之上度过了,而且还生不出后代,想必他再不会有什么野心,更不会有心思,有能力,不停地针对自己,暗下毒手了。 从此,叶鸣心中的戒备防范之意消退了许多,日常生活也平安了许多。 除了叶家之外,还有两位大佬对此事格外地关心,一个是赵家家主赵承前,一个是刑部尚书陈宏光。 “陈大人,亲家公,你说此事会不会与那个叶鸣有关?”赵承前满是狐疑地问道。 第51章 让他们查好啦 刑部尚书陈宏光似乎还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疑惑不定地问道: “过去所掌握的情报说明,那个叶鸣只是个文弱书生、小商贩,素与江湖人士无往来,那他有胆量、有能力做出这等事来?” “也说不得,一年多来,此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搞出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发了大财,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现在有的是银子,只要多拿出点,不愁找不到绝世高手,为他所用。” 陈宏光沉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赵承前的分析和看法。 看到陈尚书这态度,赵承前双目马上就冒出了贪婪的光芒,他接着说道: “如果这小子牵涉其中,那他名下的两家商号,我们还是有机会弄到手的。” “真要是他雇请黑道人物做下了这案子,只要我们找到了确凿证据,那皇家也无法为他开脱罪责,就算有义王爷,甚至是皇上想护着他,也不能不顾律法,皇家能管得了我等官吏,可也难堵万民之口啊。” 说到这儿,陈宏光有点情绪激动,看得出,他开始信心爆棚,想入非非了。 这位刑部大尚书接着说道: “本官这就派人全天候跟踪监视,让刑部秘密调查他往日经历,只要发现些蛛丝马迹,那就顺藤摸瓜,一查到底。若真是他所为,或有着某种关联,就可将其再次收监,公审法办,也好出出这口恶气。” 由此可见,陈宏光对在皇家干涉下,自己不得不放叶鸣出狱,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一事,还在耿耿于怀。 “关于这小子名下的两家商号,那是你们商人想办法解决的事。本人身为朝廷要员,也不便过多出面。” “亲家公放心,只要能将那小子定了罪,关到狱中,后面的事情好办,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叶雄那个废物再做些文章,将商号的股份转移出来,此事全包在赵某身上。” 长期以来,总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时时想着置自己于死地的同父异母哥哥叶雄,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从此只能在床榻、轮椅上度过余生。 这对叶鸣来说,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怎么说,叶雄再也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在叶鸣心里,过去的仇恨、戒备之心渐渐淡去了,兄弟之情也多多少少萌生了出来,他还抽空去叶雄的住处去探视看望,顺便带去些药物补品。 在叶鸣内心,自己这么做是真心实意,更是胸怀坦然。 虽说过去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深恶痛绝,百般防范,一直为如何对付他而纠结不安。 可还没等自己出手,叶雄就已被别人打成了这副德行,完全是一个废人了,自己这做弟弟的,关心探视也是正常。 叶鸣此时还不知道,此事绝非意外,而与他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叶鸣当初不为如何对付反击叶雄而百般纠结,辗转反侧,夜不成眠,那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马奴,便无法感应到他陷入困境,面临危险,也就不会有马奴潜入帝都,出手废了叶雄的事情发生。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叶鸣与马奴是一魂二魄的穿越者,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也只是心灵间的感应相通。 可马奴却是个果敢无畏的行动男, 当他知道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叶鸣,身陷困境,面临危险,决意出手相助后,便再不思前想后,马上就付之于行动。 上次马奴准备劫狱救叶鸣时,因情况太过复杂,风险极大,不得不事先进行反复思考,当时马奴的心绪是高度的紧张,事事都需认真考量,这才被叶鸣及时感应到了,同时叶鸣的真实想法和忧虑也被马奴所知晓,这才制止了马奴的进一步行动。 可这次却不同,马奴内心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思虑和纠结,有的只是实际行动。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使叶鸣无法及时感应到马奴在想什么,干什么了。 就是马奴潜入到帝都,出手严惩叶雄,叶鸣也没有得到明确的信息,可以说是毫不知情。 设想一下,如果叶鸣事先感应到了马奴为了帮助自己,要对叶雄出手,他或许会在意念中,会请求劝说马奴出手轻一些,也好给叶雄留下更多一点生活的能力、乐趣和空间,起码不会废了叶雄的男根,也好使他能为叶家传宗接代。 唉!这也是叶雄的报应,宿命如此,任何人都难以改变。 为了查找到叶鸣与此案的关联和证据,更准确地说,是为了谋得叶鸣的财产,陈宏光和赵承前算是想尽了办法,使尽了力气。 陈大尚书暗中派人全天候跟踪监视着叶鸣,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更没有可疑之人与叶鸣接触。除了在叶府与两家商号之间来回奔走外,叶鸣偶尔还去一趟义王府。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陈宏光派出的人轮班盯着,可以说是千辛万苦,疲惫不堪,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收获和线索。 陈宏光还命帝都府衙,对叶鸣的以往经历进行倒查,几乎连孩提时代的叶鸣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与江湖人士有任何来往的蛛丝马迹。 唯一使经办此事的差役惊诧不解的是,这个被调查对象,从小就是个文弱小书生,除了私塾、书院,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一个乖乖娃。 没想到一年前的一次车祸,竟将他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聪慧了起来,还发明出了神泥和神漆,以此成立了两家商号,真正是因祸得福。 差役们都恨不得自己也能遭遇上这样一次车祸,从此成为一枚有钱花不完的大富豪。 赵承前在此事上更是卖力。他不仅派人四处打听,还不惜花钱设法买通叶府的奴仆下人,企图从他们嘴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哪怕就是似是而非的线索,可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当有人悄悄告诉叶鸣,说官府正在暗中调查他与叶雄被废有何关联时,叶鸣只是坦然一笑: “让他们查好啦。” 这也难怪,就是叶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此事有什么关联,他们又哪里能查找到什么。 但令陈宏光和赵承前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针对叶鸣的这一系列行为举动,却被马奴留在帝都的暗探发现了,这也就为他们日后埋下了祸根。一旦时机到了,难免要遭到清算,因为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 作为当事者,尽管暗中有那么多的人围着他团团转,跟踪的跟踪,调查的调查,打听的打听,可谓是不辞劳苦,而叶鸣对此却好似浑然不觉。 他现在更忙了,不仅是两家商号的各类商务,就是家族内部的事情,老爹叶震天也总是找他来商量,就是不想参与都不成了。 在这种情况下,叶鸣就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打探自己的身世和经历,身后不时有人跟着,他也从不放在心上,眼下这么多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和精力管这些闲事。 第52章 明月公主的尴尬 这天,叶鸣刚要出门前往神漆商号,老管家急匆匆来报: “二少爷,刚才义王府来人传话,老王爷要二少爷马上赶到王府,说有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等着要见少爷。” “十分重要的人物?在王爷面前,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人物呀,难不成是...?” 叶鸣不敢再往下想了,赶忙在铜镜前整了整自己那显得有些杂乱的发型,还换了身衣装,慌慌张张地赶到了王府。 王府前殿,老王爷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而静安郡主正在与一位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子在小声说着话,两位少女看来很是相熟。 看到叶鸣急匆匆走了进来,老王爷马上开口说道: “叶鸣,快来拜见明月公主。” 叶鸣这才恍然大悟,要见自己的,并不是当今圣上,而是皇上的次女明月公主,也就是这位与静安聊着的姑娘。 拜见?怎么个拜见法儿,难道也要下跪不成? 叶鸣虽穿越而来已一年有余,对大夏王朝的礼节规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要向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下跪,他还是接受不了,咬咬牙,只是躬身说道: “在下叶鸣,拜见明月公主。” 座上的明月公主,眉间微蹙。如果说是朝廷大员或年长者,如此行礼,也还说得过去,可一个平民小子,首次见到自己不跪,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好在明月也没有太在意,或许是他不懂宫中这些繁琐礼仪吧,自己有事要这小子办,待他宽容些也好。 在旁的静安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老王爷笑呵呵地说道: “明月公主有事与你谈,你们年轻人之间,更容易沟通和交流,本王还有些公务,你们谈、你们谈。” 说罢,老王爷就起身离开了大殿。 原来,今早明月公主出宫,来王府看望自己的皇叔爷,并与静安相会玩耍。 她一进到王府,便看到了王府内的墙壁新近粉刷过,色彩均匀亮丽、墙面光滑平整,用手一摸,还微微有那么点柔软弹性。 特别是静安的住处,前厅、卧室等,各个房间的颜色还各不相同,她更是喜欢得没着没落的。 一问才知,这就是市面上盛传的神漆,也知晓了那个发明经营者叫叶鸣,是义王府的熟客,所以王府最早就用上了这神漆。明月公主在欣喜的同时,就要静安将这个叶鸣唤来。 静安一来担心叶鸣这个家伙会故意戏弄为难自己,找个什么理由晚来或更改来的时间,导致明月公主不悦。二来她内心也不知为什么,有些不愿让与自己同年,只早出生数月的明月公主与叶鸣相识。 便对明月公主说,自己和这个叶鸣并不很熟。 没想到明月直接让老王爷出面,将叶鸣唤了来。 老王爷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明月公主又扫了一眼大殿那略带暖色,平整光滑的墙壁,这才对叶鸣说道: “听静安表妹说,这神漆是你制作出来的,本公主十分喜欢,现在唤你来,就是想让你也将本公主的宫殿内墙,用这神漆,好好粉刷一下。” 看到叶鸣没有反应,明月接着说道: “所需银两你合计一下,需要多少,由内务府付你便是。” 叶鸣明白了明月公主叫自己来的用意。他侧目瞅了一眼旁边的静安,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既没赞同的意思,也没反对的神色,稍稍思考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神漆能被公主看中,叶鸣能为公主效力,这是叶鸣的荣幸,更是百年难求的机遇。只是有一点须向公主说明,那就是,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时,才可施工粉刷。” 明月一听,便以为叶鸣是要自己和寻常百姓一般,排队等候。 顿时就来了气,你一个小商人,也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开始时不向本公主下跪施礼也就算了,现在竟敢百般推脱,还要本公主排队等着! 便冷声说道: “看来是本公主的份量不够,难不成是要父皇为此给你专门下道圣旨吗?” 叶鸣已意识到自己此话出口,引发了公主的不悦,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公主误会了,在下岂敢忤逆公主意愿,只是...只是现在已入深秋,再过些天,气温就会明显下降,在低温条件下粉刷,来年开春时,那神漆极易爆裂脱落。 所以,现在不顾季节天气,就使用神漆粉刷,无异于存心应付了事,在下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如此欺瞒蒙骗公主殿下。” 直到此时,一旁的静安才开口说道: “叶鸣,明月公主即已开口,那就绝非小事,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你的福份,虽说受季节所限,你也要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尽快抓紧落实,务必要让公主满意。” “在下知晓,也定当为明月公主竭尽全力。但自然规律,人力难为,如不顾季节和气候温度,就算现在让公主满意了,可来年开春,墙面脱落,搞得公主寝宫杂乱不堪,难看异常,那可就是叶鸣天大的罪过了。” 听到如此解释,明月这才转怒为喜: “本公主明白了,你也坐下说话吧。” 叶鸣抬头仔细看了看坐在上位的明月公主,只见她上身是一件淡红色锦织秀衣,下着黄色长裙,外加一件长长的披风,高高束起的秀发下,柳眉高挑,双目灵动,虽然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白皙的脸上也挂着妩媚迷人的笑意,但还是给人一种威压重重的感觉。 他不禁暗想,如果没有这种令人心颤胆寒的上位气势,这个明月公主还真是一个美人儿,绝不比前世那些走台名模差。 而最吸引叶鸣目光的,是明月公主那对鼓鼓的前胸,她只比静安大不到一岁,那儿竟发育得如此丰满,真正应了那句名言:“女大十八变”啊。 送走了明月公主,叶鸣刚要转身离去,却被静安叫住了,她紧紧注视着叶鸣,满是疑惑地问道: “那神漆真的不能在低温时粉刷使用吗?” “理论上是如此。”叶鸣回答道。 “你就没有办法抢在入冬前完成?”静安又追问道。 “也不是没有,只是......。”面对静安,叶鸣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应答之词来。 “只是什么?”静安还是不依不饶。 “只是叶鸣想让她明白,世间事,并非件件都可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就是贵为皇家公主,也不能任意所为,事事如愿。” 叶鸣当然知道,眼前这位郡主,也是皇室一员,便紧接着补充道: “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绝不敢对皇家有什么怨言,特别是对郡主,叶鸣可没有丝毫的不敬。”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有意为难明月,你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二公主啊。” 叶鸣则暗中思量,正因为你们是皇家的公主、郡主什么的,那就更不能惯着,否则,在你们面前,只能是做一辈子的奴仆。 其实,他心里明白,此时忤逆为难一番明月公主,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尺度,那既不会得罪了明月公主,还能讨得静安的欢心和认可。 女人嘛,相互间的攀比、羡慕和防范,这可是她们天生就有的,早一千年,晚一千年,统统如此。 第53章 拜师宴 叶鸣突然有了一个奇想,将来,万一自己与她们中的哪一个,成了那...那种关系,现在不纠正她们这高高在上的自我定位和自我意识,使她们与自己平等相待,那以后自己岂不成了一个被呼来唤去,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滚的侍寝男宠啦! 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尊严何在?就是在那床榻之上,恐怕也是缩手缩脚,哪里还有男人的乐趣可言?这绝对不可以。 想到这儿,他面色变得十分肃然,一字一句地对静安说道: “那又如何,不论是谁,就是当今皇上,也要尊重客观规律,讲道理,摆事实嘛。” “好你个叶鸣,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皇上也......。 叶鸣本想借机会,多向静安灌输些现代的先进理念,可还没等他接着讲下去,静安就打断了他话头: “但...但本郡主喜欢你...你这刚正不阿、自信倔犟的秉性和客观务实的态度。” 说罢,静安的秀脸突然变得通红,双手一捂,转身一路小碎步,就跑回了后堂。 神漆从此进入了皇宫。不仅是明月公主所居之处焕然一新,夏宣帝还下旨,将皇宫内的各个宫殿,都用这神漆粉刷一遍。 更让叶鸣没想到的是,由此他还搭上了大夏后系这条线。 当朝皇后崔丽娘,也就是明月公主的嫡亲母亲,入宫前就是大夏第一权贵世家的大小姐。崔家数代都是大夏的股肱之臣,崔家先人为大夏建国曾立下了不世功勋。现在的崔家可以说是权倾朝野,自家子侄和门生旧部遍布全国。 经明月公主从中引荐,她的大表哥,吏部侍郎崔臣山,二表哥、户部郎中崔臣海先后来找叶鸣。 他们先是要用那神漆装修粉刷自己的住宅,并非要提前支付所需银两,从此以后,他们放下后族嫡系和朝廷要员的架子,常约常聚,意在拉近彼此间的关系。 最后,他们竟提出,要让自己十四岁的幼弟崔臣江拜叶鸣为师,跟着叶鸣学做生意。 叶鸣心里十分明白,他们如此接近自己,不外乎是有求于自己。不,不是有求于自己办什么事,而是有求于自己手里的银子。可叶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最终的目的,竟然是要自己收他们的幼弟为徒。 叶鸣这时才了解到,崔家家教甚严,特别是崔丽娘入宫为后以来,对娘家子侄的要求更是严苛,虽崔家入朝为官者众多,可绝不允许他们利用手中权力贪图钱财。 所以,一直以来,崔氏家族虽权倾朝野,官声民望尚可,也得到了当今皇上的进一步信任。 只是族内各门各户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足舒坦,这才是崔家想让幼子崔臣江,拜名动帝都的皇商叶鸣为师,跟着学做生意的真正原因。 如此也好,他们手中有权,自己兜里有钱,虽不耻于搞权钱交易,但有崔家人参与到自己的生意中,还是有着种种的好处。 现在帝都朝野,人人都已知道神泥商号四字牌匾,出自皇上之手,神泥商号背后是皇家,再没有人敢来神泥商号闹事。 可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在帝都之外,人们大多不知此事,就是知道了,也不大在意,不时还会有人找神泥车队和各个销售网点的麻烦,特别是今后还有神漆的往来运输和销售。 而这崔家,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布各地,有事由崔家人出面协调会更方便些。 至于银子嘛,有这个崔臣江在自己的商号做伙计当学徒,平时多给他些奖励和红包,经他手转交到崔家也就是了。 如果他真是个可造之才,不妨让他尽早地独立经商做生意,那崔家也算有了自己的财源,而且合理合法,与官位职权没有丝毫关系。想那崔皇后也说不出什么来。 互为所需,各有所得,双方是一拍即合。 距神漆商号百步之外的盛兴酒楼,今天还与往日一样,宾客如云,崔臣江的拜师礼就在此举行。 本来,一般人家的孩子,长到一定年龄,拜师学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叩三个头,端一碗酒,就算礼成,没必要搞得这么隆重。 但崔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说什么也要办个拜师宴,正式将崔臣江带来,交到叶鸣手中。 叶鸣也是无奈。好在崔家兄弟十分低调,只订了一个包间,也没有邀请宾客。 崔家家主,也就是皇后的大哥,明月公主的亲舅舅,当朝左相崔朝英没有亲自来,就是崔家上一辈在朝为官,身居高位的其他人,也没有收到邀请前来。 叶鸣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难道让崔臣江随自己为徒,学习经商一事,只是这兄弟俩的主意,崔家家主根本就不知道? 崔臣山似乎看出了叶鸣的内心忧虑,凑近小声对他解释道: “家父及叔叔们因是朝廷要员,身份特殊,出现在这种场合,担心引发舆论和不利影响,坏了朝廷声望,便有意回避了,委托本人操持一切,还请叶公子多多体谅。” 原来如此,怪不得崔家世受龙恩,男儿出将入相,女儿入宫立后为妃,历经数代,始终屹立不倒,他们这般内敛谨慎,确实难能可贵,算得上是大夏王朝少有的清廉家族了。 可接下来,崔臣山说出的话,却又让叶鸣坠入了云雾之中。 “但今天还是有两位贵客一定会来的。”崔臣山神秘地对叶鸣耳语道。 “贵客?”还有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被崔家人视为贵客,叶鸣是一脸的懵逼。 “来了你就知道了。”崔臣山满脸得意,诡异地卖着关子。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来啦。” 崔臣山赶忙向包间门口走去。 进来的不是两人,而是三位,竟然都是妙龄女子,叶鸣一眼就认出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位。因为前面两位都头戴斗笠,面蒙轻纱,有意不让外人看到真容实貌。 “如兰小妹,你...你怎么来啦!”叶鸣惊诧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叶鸣也不过十五六岁,现在就开始收徒当师傅了,真正是这世上少有的妖孽,如此反常怪异之事,本小姐定要来亲眼观礼一番。” 房间的门关上后,前面两位这才摘下斗笠,露出了真容。 叶鸣见是这两位,更是吃惊不小,赶忙躬身施礼,说道:“明月公主,静安郡主,在下真没有想到你们...你们会来......。” “怎么?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了?没有本郡主,你就是打破了脑袋,也没有机会拜见到公主,没有明月公主,你又怎么能与崔家相识,现在要收崔家爱子为徒了,就要将我们这中间环节撇开啦?” 第54章 秀色可餐 静安调侃过后,明月公主面带微笑,说道: “此事确与我们有关,作为引荐人,我们自当前来做个见证。从今天起,臣江表弟就交给你叶鸣了,希望你严格管教,悉心相授,将他培养成与你一样杰出的商贾之才。” 如果在外人眼中,这哪儿和哪儿呀,不到十六岁的小子,要收比自己小两岁的另一个小子为徒,还要将他培养成经商奇才,这可能嘛,真是闻所未闻的奇葩之事。 但叶鸣却根本不把此事当做什么难题。自己有的是真本事传承给他,就是臣江毕其一生,恐怕也学不到十之一二。当然,自己这穿越者的身份,却是绝不能暴露出来的。 拜师礼也只是一个程序和形式,很快就办完了。开席时,崔臣山要让明月坐在首位,但明月却说道:“今天是拜师家宴,臣山表哥理应坐主位,叶鸣坐客位,我和静安,以及小如兰,只是前来观礼的。” 叶鸣这是第二次见到明月公主,却发现这位高贵公主的身上,那种威压之势减缓了许多,反倒有了一点点平易近人的感觉。特别是酒过三巡后,他的内心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耻于对人言的感觉和臆想。这可真是酒壮人胆,人借酒力,人酒相遇,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说到真正的根源,这酒也只是一个诱因,关键是叶鸣穿越已有近两年,原体的身体现已长大成熟,可以说是荷尔蒙爆棚,全身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加上他前世就有着丰富浪漫的情爱经历,现在回忆起来,也是激动不已,渴望多多。 面对这几位美轮美奂的妙龄女子,他不时转换着视角,不停地来回窥视着,比较着,内心出现些羞羞的臆想也是在所难免。 明月公主这胸,真象她大夏公主的尊贵地位一般高耸,随着她的话语和喘息,就是躲藏在层层衣衫的里面,也不时显露出诱人的柔软和弹性,真想伸手摸上一摸。 这个静安郡主,全身的曲线是这么的完美,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每一处都透射出无比的柔情与性感,让人无法转睛。 还有那个小如兰,不到两年,便也发育出落成了一个刁蛮的小妖精,就是蹙眉、噘嘴、跳脚,也是那么地好看,无不让人生出喜爱之感。 叶鸣今天真是喝多了,可尽管周身的血脉喷张,内心犹如万马奔腾,但原体从小形成的习惯,和他前世所具有的教养,还是牢牢地封锁着自己的欲念和冲动,没有泄露出来分毫。 总算捱到宴席结束,送走了这三位让自己倍受煎熬的美人儿,被下人搀扶着回到府中,倒头就睡了过去。 叶鸣总算是度过了这人生最难度过的美人关。可他内心的情绪体验和剧烈冲突,却在六百里之外的云壁寨,在马奴的心里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连锁反应。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施工,小孤山和槐树岭两处新营寨已经竣工,二大队和三大队分别入驻,三地形成犄角之势。云壁寨在江湖上的名望进一步提高,前来投奔的江湖好汉和民间落难人士更是络绎不绝。 很快,马奴麾下,已聚集起来两千多人马,经过他以一整套全新的方法,严加管理训练后,其战力绝不是一般土匪帮派可比的,就是真要与朝廷军队对阵厮杀,也丝毫不落下风。 穿越两年,马奴终于有了一点点在这大夏朝做番大事业的本钱了。 这天,马奴去看望陈爷爷,就老人家多次提出,要自己参加即将召开的武林比武大会一事,聊了好一会儿,天黑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可不知为什么,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在他脑际反复闪现出来的,却并非是与陈老爷子刚刚商讨的有关比武大会事宜,却...却是女人! 什么双胸高耸挺拔、什么身材凹凸有致,还有腰纤腿长,曲线优美,小脸粉嫩可爱......。 这诱人的幻影,象影视般在脑中不断闪现,马奴不论在前世,在今生,还从未有过那男女之事,这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强壮男子而言,渴望、冲动、幻想.....,这怎么可能不周身血脉喷张,心绪兴奋难耐。 其实,这种情欲的喷发,其源头还并不在马奴自己身上,而是远在六百里外的帝都,叶鸣正在醉眼朦胧地偷偷瞅着几位大美女。 整整一个夜晚,马奴辗转反侧,终是难以入眠。他索性起身,推开窗口,月光下,连绵不断的山峦形成一道雄伟壮观的天际线,犹如一条飞腾着的巨龙,龙头高昂,四爪张扬。 看着这大千世界的自然景色,马奴内心不仅没有平静,反而进一步激荡起了海潮般的渴望和冲动。 那富有弹性的双峰,那凹凸有致的曲线,那优美性感的大长白腿......。 此时的马奴,心中最强烈、最迫切的想法,就是这些幻影马上变为现实,别说是触摸拥有了,就是亲眼欣赏一番,也是难以祈求的满足。 天色已蒙蒙见亮,既然山寨之中全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汉子,那就不妨下山去一趟宾州城,那儿人口众多,美女如云,别说是碰到个看对眼的,两情相悦了,就是能在万花丛中,饱饱眼福也好呀。 在内心这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欲念驱使控制下,马奴竟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而且他还是一个践行重于思考的行动男。 一大早,马奴就将赵春喊来,说自己有事要去一趟宾州城,便再没做更多的解释,只带着两名贴身护卫,离开了云壁山。 宾州城已有千年历史,是原东鲁国国都。东鲁灭亡后,宾州城仍是大夏国的核心城池之一,人口数十万,道路两旁,到处是开店做生意和摆摊卖东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到处是行人客商,很是繁华。 但在马奴眼中,这也只相当于前世那些偏远地区的四、五线城镇,没什么好逛的,倒是大街上不时出现的、身着各色服饰的女子,特别是那些貌美如花的妙龄娇娘,让马奴目不转睛,应接不暇。 他边走边观边想象着。看来,一个人成长到一定年龄,那男女之事便成了刚需,自己此时这种百爪挠心的状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第55章 青春期的燥动 马奴心想,自己还不到十六岁,就已如此急躁和冲动,那自己治下的云壁寨,两千多精壮汉子,绝大部分都是光棍儿,这怎么可以。 长此下去,必定人心不稳,甚至会闹出这样或那样的乱子来。 那何不招募些女子上山,以使自己的云壁寨男有妻,女有夫,成双成对,达到阴阳平衡呢? 想到这儿,马奴暗暗为自己的这一奇思妙想兴奋不已。要知道,在这大夏朝,所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土匪帮派,均为精壮汉子和老少爷们,很少有女儿家上山的。 就是在山上偶尔见到了个别女子,不是首领的的压寨夫人,就是被劫上山的良家女子,背后都有着她们百般凌辱的遭遇和土匪们的种种恶行。 要是自己的云壁寨,以自愿为原则,招募女子上山,严格实行男女平等,一视同仁的管理制度,那绝对是开天下之先河。 这种奇葩想法,也只能在马奴这个十六岁的穿越者脑中出现。一来他正处在青春期,不论是在生理上还是情感上,对异性相悦,男女之事有着强烈的渴望和冲动。 二来在前世,马奴虽只是个中学生,但日常所见,一夫一妻,男女平衡,阴阳调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还有就是,在马奴脑中,不时会出现的那声音,也给了他许多的提示。 就在他为自己这一想法而高兴,琢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时,突然,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于一声的呼救声,再细听,还伴随着女子发出的悲绝哭泣声。 马奴出于本能,下意识地顺着这绝望凄惨的呼救声,快步赶去。 他刚刚拐过一个街口,就发现前面有四个身着劲装,保镖模样的强横汉子,正拖着一个双手被反绑着的少女前行,那呼救声正是从这名女子口中发出。 她全身粗布衣衫,肩头处还有两块很大的补丁,但这也无法掩盖其娇美的身材,一张秀脸上挂着热泪和泥尘。因不停在呼救,她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 在他们后面数步,还有一个衣着华贵,阔少模样的公子哥,大摇大摆地走着,他还霸气无比,得意洋洋地对围观人众说道: “看什么看,本少相中的女人,那就是她的福气,现在不情不愿,以后就会争着抢着要服侍本少,生怕落在了别的女人后面。” 道路两旁,站着不少人,他们个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没有一人开口说话,更没有一人出面阻拦,任由这帮人将那可怜的女子强行绑走。 看着这一幕,特别是听着那女子绝望的呼救声,马奴怎么可能忍得住,他不加思索,就飞身向前,挡住了去路前,冷声对那几个壮汉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强行掠走一个弱女子,这还有王法吗。” 后面那阔少看到有人挡住了去路,快步来到前面,不屑地骂道: “你他妈的是谁呀,竟敢管本少的事。” 马奴站在大街当中,身子一动不动,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这位阔少,二十几岁的样子,中上等身材,可能是纵欲过度,整个身躯虽不算瘦小,可也是外强中干,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马奴。 看到对方毫无惧色,更没有要躲闪开的迹象,那阔少更加来气了: “你他妈一个还未长毛的穷小子,还不赶快滚,坏了本少的好事,抓到牢中,让你生不如死。” “男欢女爱这是天赋人性,但也要你情我愿,双方同意才是。你如此强迫一个小女子,这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还是先把人家放开吧。” 马奴初来宾州,并不想闹出什么事端来,只能是强压心中怒火和厌恶,继续耐心地对那阔少劝说道: “如真是倾心与她,那就动之以情,示之以爱,设法让她接受......。” 可还未等马奴说完,就被那阔少打断了。 “什么!放了她?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竟敢对本少指手划脚,如此说话!” 他转身对那几个壮汉说: “给我狠狠揍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就是打死了也不打紧,有本少顶着。” 马奴从小生活在地匪窝里,也很少碰到如此嚣张、蛮横、毫不在意国家法度、民众心愿的匪徒。心头之火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下就窜起了老高。 而四名挟持拖带着那姑娘的壮汉,想必是这阔少的家仆或保镖,他们听到主人的命令,便将那姑娘丢到地上,一同向马奴围了过来。 他们一来狗仗人势,欺凌百姓惯了,从没有碰到过敢于反抗还手之人;二来他们也没把这个十五六岁,身体也不是很强壮的半大孩子放在眼里。 只见他们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走近马奴,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儿,有的挥拳,有的抬脚,一齐就向马奴身上招呼。 围观的人见此情形,无不叹息。 “这年轻人一定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这宾州城,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这个活太岁,这下可要惨了。” “唉...今天这娃娃非被打伤致残不可。” “受点皮肉之苦还算是好的,数月前,有人与活太岁起了冲突,竟被他这帮保镖下人,活活打死,结果官府出面为他调解,给了苦主家一点银子,就算没事儿了。” “这个活太岁,只因是州督的儿子,就无法无天,任意打杀他人。这是个什么世道呀?!” ......。 马奴原想将那姑娘救下来便可,可听到周围人们的议论,也随之改变了主意。这样一个人渣,不给他点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不知还会有多少女子要毁在他手里。 就在这时,对方四人的拳脚已先后落在了身上,马奴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在前世上中学时,他的法律知识并不很多,但也知道有“正当防卫”这么一条。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还是后发制人的好,万一脱不了身,在公堂之上也占着理。 对面的四个家伙,一看这小子连躲都不敢躲,那他就更不敢还手了。在他们眼中,对方就如同一个练拳的沙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打几下就打几下。 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再次举起手,抬起腿,就听到“啪、啪、啪,轰”,前后相接,连续不断的声音响起。 三人脸上已狠狠挨了一记耳光,不仅快,而且准,更为要命的是力道奇大,三人满嘴喷血不说,还掉到地上七八颗牙,哪颗是哪位嘴里吐出来的,都分不清了。 第56章 你别...过来 最悲催的是另一个,脸上倒没挨耳光,可被一脚踢得飞出去了足足有三丈远,肋骨断了三四根,没有人搀扶,光靠自己,怎么也是爬不起来了。 这反转来得也太快了点,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四名强壮汉子就遭到重击,有的失去了行动能力,能站着的,也被面前这个少年儿郎所展示出来的神奇功力,吓得是魂飞魄散,再无一人还敢上前。 那阔少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还敢...敢还手......。” 看到马奴一步步向他走去,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好,强撑着说道: “你别...别过来,我可是郑州督的公子,你...你不能动我......。”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啪、啪”就是两声脆响,阔少左右脸上各着了一记。 这还没有完,或许是马奴为了使他今后不能再祸害女人,或许是马奴想起了,前不久处置那个叶雄时的做法,觉着解气,便如法炮制,照着阔少两腿之间就补了一脚。 一声惨叫乍起,阔少脸上抽搐了几下,就痛得晕了过去。 众多的围观者,开始时,因不忍看到这个见义勇为的半大娃娃遭受毒打,纷纷闭上了眼睛。可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却看见活太岁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的几个保镖,都在满地找牙。 而那少年,却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似乎这只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在这宾州城,只有这活太岁欺负别人,可今天他自己被揍成这样,死活还不知,这可是惊天大事,虽说大快人心,令在场的所有人窃喜异常,但大家都怕连累到自己,转眼就一哄而散了。 马奴走到那女子跟前,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说道: “姑娘,你也赶快走吧,但最好别回家,在外面躲一躲,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说完,马奴带着两名随从,混在人流中,迅速离开了现场。 出了宾州城,马奴这才觉着今天自己的感受有点怪异,令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哭笑皆非。 原本因内心渴望,一时冲动,自己是想来这宾州城,找乐子,看姑娘,以解心中欲念的。 可一进城,就碰到了这一倚仗权势,强抢民女的天人共愤之事。自己忍不住出手相救,这也是一个正义儿郎所应有的正常反应。 人是救出来了,恶人也受到了惩罚,可自己的初衷......。 “唉......。” 马奴这时才意外地感觉出,经此事的打搅,自己内心的那种人性天欲和周身的躁动不安,现在已平息了下来。 时而翻江倒海,时而平静如水,真是莫名其妙,马奴对自己的心绪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暗暗苦笑。 其实,对一个刚刚成熟为真正的男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论是哪个人,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只是马奴先因外来意念引发情潮,后又遇意外事件而终止,没有细细琢磨体验其中滋味而已。 内心没了那种激情和渴望,加上在惩罚那阔少时,自己的真实面目已暴露在众人眼中,现在自是不能再回到城中,去看姑娘了。马奴对两名护卫说道: “宾州城的事情已了,我们现在就返回山寨。” “?” 两名随从更是满头雾水,寨主急匆匆要来这宾州城,可刚刚进城,就发生了这起寨主见义勇为,出手救人之事,只得退出城外。 现在寨主却说这里的事情已了,难不成远道而来,只为救那姑娘?这不可能呀,明明是意外碰到的嘛。 但自从这位小寨主主持山寨一切后,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大事小事,他总有匪夷所思的主意和举动,事后,也无不验证了他的英明和正确。现在他如此决断,必有其理由,两人也就不再多问。 宾州都督府,小少爷被抬回来后,惊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请大夫的请大夫,拜佛祖的拜佛祖,府内上下百余人,从此乱做了一团。 宾州都督郑森更是怒火攻心,暴跳如雷。 自己最小的儿子郑小爽,平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家娇惯成性,在外无恶不做,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哪曾想,今天竟被当众暴揍,还废了男根,作为父亲,这可是动了他的心头肉啊。 而作为宾州都督,在自己的治下发生此类事件,被打的还是自己的幼子,这绝对是他所蒙受的奇耻大辱。 郑小爽的生身母亲,郑森的六姨太杜氏,更是哭天喊地: “老爷,爽儿那话儿被废,以后连男人都做不成了,这可怎么办!你可要为爽儿做主啊,一定抓住那个天杀的,千刀万剐了他。” “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督将那个行凶小王八蛋抓到。他废了吾儿男根,吾必灭他九族!” 郑森双目喷火,满脸杀气,斩钉截铁地下达着命令。 可几个时辰后,外出搜捕的部下们个个垂头丧气,纷纷回报: “启禀都督,据现场围观者陈述,那行凶之人只有十五六岁,面目陌生,无人认得,极可能不是城中之人。” “有两个目击者供述,此人施暴过后,就混入人流,逃向了城外。” “一共查找到多少围观目击者?”郑森问道。 “当时有近四五十人在围观,现已查找到七人。” “都给本督查找出来,关到州牢去,好好收拾教训他们一番,眼看着爽儿被打,竟没一人出手阻止,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 另外,找最好的画师,根据众人供述,将那厮的头像画出来,在全州张贴通缉,就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他抓到!” 在大夏朝,各州都督便是一方诸侯,在所辖地域,权力极大,特别是这个郑森,主政宾州已有多年,在宾州地面上,更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郑都督的命令可不是儿戏。宾州各个衙门迅速行动起来,画有案犯头像的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小巷和各个县城,由于是根据多人的描述画出来的,并经过多次修改,那头像与真人确有七八分相似。 众多衙役、捕快和暗探蜂拥而出,如猎犬般四处嗅闻打听。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抓到那个行凶少年,成了宾州各个衙门的第一要务。 第57章 奇异的心灵感应 马奴并不知此事已发酵成了宾州府的惊天大案,他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云壁寨,按照自己的新奇想法,开始着手平衡山寨的男女比例,搞他的阴阳调和了。 他做出的第一个决策,就是同意甚至是动员山寨中已有家室的兄弟,不论在山寨中职位高低,都可将妻儿接到山寨中来。 在任何一个山寨,对任何一名匪徒而言,这都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人们出于多种原因,出来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均是只身离家,多数人为了保证家人安全,还要隐姓埋名,切断与家庭的联系,以免亲人受到牵连,很少有带着妻儿,整家整户出来当土匪的。 就一个土匪帮派而言,因抗拒官府,帮派争斗,时时会有战事,需保持很强的机动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要是众多家属也在山寨,那可就是累赘了。 再加上营寨生活起居条件有限,除少数首领为满足私欲,弄个压寨夫人外,绝不会允许一般匪众在营寨中养有自己的女人。 现在可好,寨主不仅同意,还动员兄弟们将妻儿接到山寨来,这可真是整个江湖中,千年未有之奇事。 决策好做,但实施起来却碰到了困难。首先就是如何解决生活居住问题,原有的营房都是大房子、大通铺,兄弟们都是十人、八人集中睡在一块儿。 如果将家属接来,必须有足够的供家庭居住生活的房子,这还只是个开始,毕竟已有妻室的人是少数。要想真正达到男女平衡,阴阳调和,还需招募许多未婚女子上山,与山上这么多单身汉子婚配,那今后对住房和宿舍的需求会更大。 唯一的办法,就是新建房屋,可山上能盖房子的平地稀少,加上成本高,周期长,根本满足不了需求。 这可让马奴伤透了脑筋。连续多日,他苦思冥想,脑袋都要炸裂了,也没有想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困难当前,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太过匆忙,做出这一决定也太过草率。 当下,他最希望听到的就是那个神秘而熟悉的声音,最期盼感应到的,也是那每每能给自己以各种帮助的幻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马奴日夜所思所盼,终于得到了回应。 这晚,马奴刚要睡觉,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耳边就响起了那个所熟悉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似乎较过去更为清晰了些,也更加具体了: “既要短时间内解决数千男女的居住问题,又要节省土地、建材,缩短建造周期,唯有集中建造楼房......。” 感应到这声音,马奴先是一喜,后又长长叹息了一声。 建造前世那种司空见惯的、一排排的简易楼,自己不是没想过,但以现有的建筑材料却极难如愿,起码那上下楼层之间的楼板和楼梯,除了木材外,再无别的可以代替。 在大夏,城镇中确有为数不多的楼房,多被人们当做了商铺,全是以厚厚的木材作为楼板和楼梯,造价高不说,施工复杂程度和对材料的要求也有许多,在这偏僻的山区,根本无法大规模建设。 令马奴十分惊诧的是,自己心中的这些顾虑和想法,很快便被对方感应到了。这可是过去没有发生过的,就是有,也没有这么快。 难道是双方灵魂间的沟通感应次数多了,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顺畅了?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方的答复就出现在了马奴脑际: “用神泥砌墙,特别是制作楼板、楼梯,建造三四层楼房十分划算,而且坚固耐用,施工简便快捷......。” 马奴这时突然醒悟,对方可是神泥的发明者、“神泥商号”的大股东叶鸣啊,他对那神泥的性质、功效自是了解透彻。 更让马奴吃惊的是,就是此刻自己内心刚刚生出的这一看法,竟也被对方马上感知到了,并有了回应。 尽管这种回应并非象前世两人之间用手机通话,更不是相互视频,但马奴在心灵中却都能接收到: “我确实就是叶鸣,我也很早就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不知何故,两年来,我们彼此之间总是能够心意相通,相互感知,而且近来更为频繁和清晰。 我感知到,你常居山中,是江湖人士。我也知道,你率人多次将我的神泥商队从土匪手中救出;就是我被关押入狱时,你也曾决意为营救我要劫狱。我不知你因何如此待我,但能感知到你的真心诚意,都是为了我好,真要好好谢谢你。” 紧接着,马奴也感知到了这个叶鸣对自己的关切: “我只能感知到你在深山中,但无法知道你所处的方位和具体在什么地方,也无法得知你的姓名和年龄。” 发生那么多的事,他都能感知到,而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却不知道? 真是奇怪。但马奴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因,凡是自己内心十分关切、忧虑和深度思考着的事情,对方均能感应到。 而自己叫什么、多大年龄、住哪里这等明摆着的,不是问题的问题,自己从不在意,更不会思虑,对方也就无从知晓了。 可他好像并不知道是自己将他的哥哥叶雄废了,这又是为何? 就在马奴思考着这些问题时,同时也传导到了对方的心灵之中: “现在我知道了,你叫马奴,刚满十六,与在下同年,是宾州云壁山云壁寨的寨主......。 原来是你出手将在下那位恶毒无比的哥哥—叶雄废了,彻底拆除了我身边这枚炸弹,将我从犹豫不决,左右为难中解脱了出来。这还得要谢谢你。” “啊,他这就知道啦,也太快了点吧。” 双方相距六百里,他们并不知道彼此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也从未见过面,更不明了俩人为什么能如此诡异地沟通。 就这样,两人沟通交流了许久,谁都没有讲话,只要一方心有所思,对方便可感应到。 云壁寨的兄弟们突然发现,小寨主突然一反前些日的焦虑、懊恼,整天满脸的兴奋和喜悦。 他将财务主管崔济世和后勤队长周通等人找来,分别前往小孤山和槐树岭两处营寨,在二大队长周月山和三大队长武力为的陪同下,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当场就选定了地址。 只是这总寨,因在云壁山的山顶之上,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只能在山寨仅有的那块用来聚集议事的空地上,凑合着建几栋楼房了。 “寨主,真的要建那种好几层高的房子?” 武力为不解地问道。 “不然呢。”马奴微微一笑。 第58章 第一批货到 “可那需要大量上好的木材,我们虽在山区,树木遍地,可都是些灌木林,难有成材的,除了用来烧火做饭,基本没什么用处。还有就是,山寨没有几个能干木匠活儿的,就是周边数十里范围内,也没有那么多能干此类活儿的人。” 武力为一脸蒙逼,心想,马奴寨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遇事从未有过失误,可以说事事判断精准,决策正确,可现在这么粗浅的道理竟然不明白,他只得冒着引发寨主不悦的风险,进一步说道。 马奴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武力为,说道: “有关建材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本寨主另有办法。等几天我就将建筑图纸和施工要求发给各寨,你们只需按图施工就可以了。” 距云壁山百里之外的宾州巩县县城,是宾州西部地区的商贸中心和物流集散地。在偏僻处,一家名为 《双灵商号》的店铺,刚刚挂出招牌,就迎来了一支足足有几十辆车的商队。 “根据双方的商定,你们《双灵商号》所购的一千五百袋神泥,现已送到,请贵号验收。”带队的掌柜说道。 “好、好,我这就叫我们的掌柜来。”店铺一位年轻伙计赶忙说道。 很快,后面的门帘一挑,一位英俊青年就走了出来。 他一面向来人施礼以示欢迎和感谢,一面向那伙计吩咐道: “组织人手赶快卸货,另外,在旁边的饭庄订五桌上好的饭菜。” 后院内,一袋袋神泥堆成了小山。卸完了货,天色已暗了下来,年轻的掌柜并不急着向对方结账付钱,而是十分热情地张罗着去饭庄吃饭: “两家商号这是第一次合作,我们也是初次相见,今晚《双灵商号》略尽地主之谊,已备好酒菜,我们不醉不归。” 但对方那位带队掌柜,赶忙躬身说道: “天色已晚,我们必须连夜赶往宾州城,约好了明早接收装卸所购货物。另外,我们神泥商号有着严格规矩,不许在运输途中喝酒。” 这位掌柜又抱拳深深作揖: “今天只是个开始,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到那时再一醉方休。” 见对方持如此态度,双灵商号的那位年轻掌柜也没有再坚持。 “那好,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收拾好了车辆,对方就要走了,双灵商号的掌柜还是没有要结账付钱的意思,反倒是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了那名带队之人手里: “这是本次货物的收据回执,你收好,回去交于你们掌柜便可。” “在下明白,临出发时,我们叶大东家已再三交待,贵号是我们今后的重要合作伙伴,不需次次结算。 谢谢关照我们神泥商号的生意,东家还让在下转告,后续货物一定会陆续按时送到。” 那人将书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还不住地向那年轻掌柜躬身:“有了这回执,在下就更好向叶东家回话了。” 当天晚上,这些神泥就再次装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批运往了云壁寨。 这一切,都是叶鸣与马奴在意念中,事先就商量好的,盖楼所需神泥,均由叶鸣提供。 只是为了安全,特别是确保外人不知叶鸣与马奴、神泥商号与云壁寨之间,这种特殊的、令人无法理解的关系,马奴派人在这巩县城内,成立了这家《双灵商号》商铺,专门用于神泥的中转交接。 就是以后发生了意外,官府查起来,也只是从帝都神泥商号进了货,又销了出去,下家多得很,就是有些神泥流入了云壁寨,也是正常的生意来往,既不违法,也合情合情,官府根本管不着。 今天是叶鸣的神泥商号第一次送货,马奴专程赶来,以掌柜的名义出面接待,还亲笔写了收据回执。 制造楼板和楼梯的神泥分别运到了云壁寨和小孤山、槐树岭两处。没几天,马奴就将楼房的设计图纸和整个施工流程及建筑规范,特别是使用神泥的要求和注意事项,交到了施工者的手里。 在马奴寨主的一手策划和推动下,为实现男有妻,女有夫,夫妻有房住,而开展的建房运动,在云壁寨的三处营地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夫妻有房居住,这在现代人看来,是人类生活最起码的标准和条件。可在这大夏朝,特别是在江湖帮派之中,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在云壁寨,马奴小寨主一声令下,这存在已久的严酷现实,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相传多年的规矩,顷刻间也将土崩瓦解。 山寨数千条光棍汉子,现在已是激动万分,笑声不断,有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和憧憬,大家的士气和干劲更足了。 这天,马奴独自一人,正在梳理着叶鸣传输来的信息,财务主管崔济世走了进来。 他很是为难地小声说道: “寨主,建这么多楼房,虽说那神泥暂时不用付钱结账,可...可其他方面的花销还是十分巨大,现在我们账面上所有的钱,恐怕也无法维持到完工。” 马奴这时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俗话说“有钱行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他沉思了好一会儿,对崔济世说道: “通知赵春、周月山和武力为,三个大队分别下山,对那些强取豪夺,民愤极大的土豪恶霸进行清算,罪恶较轻者,逼其捐出一半家产,凡有命案者,直接杀人抄家,所得钱财,大部退还给当地百姓,剩余运回山寨,用于建房。” “这办法好是好,来钱也快,只是在下担心......”崔济世想到了什么,但他又不好说出口。 “你是担心在百姓心目中,坏了我云壁寨的名声? 放心吧,我们本就是占山为王的江湖帮派,打家劫舍也算是本行,过去严令不得袭扰百姓,那也是指寻常居民和通过合法经营的致富者,而那些依靠强权,采用非法手段,掠夺别人钱财者,不在此例。 我们这是黑吃黑,白者不仅不会反对,还会拍手称快的,而且我们也将大部分财富银两返还给了当地百姓。” “当地民众的看法态度,在下也并不很担心,只是当地官府,恐怕事后会对我们不利,这些家伙们的背后,都有当地官员权贵撑腰。 我们断了那些贪官污吏的财路,他们......。” 崔济世忧心忡忡地说着自己的看法和顾虑。 “过去确需小心谨慎,尽可能不招惹官府和那些贪官污吏们。但现在我云壁寨已发展壮大起来,再不用惧怕他们。如果当地官府为虎作伥,当官儿的不为民做主,一心只知袒护邪恶捞好处,小爷一样敢灭了他们。” 各个工地都已开工,有的在挖沟打地基,有的已开始垒墙。而最早开工的,则是严格按照叶鸣传输过来的制作流程和规范,用神泥加铁条,制做出一块块尺寸相同,规格统一的神泥板材,以备做为各楼层的楼板,盖在上面。 为了建这楼房,马奴要后勤队外出各地,四下招募能工巧匠,还专门成立了木匠组和铁匠组。 就在马奴不停地在各个工地奔波,忙得不可开交时,有人突然来报,说魏老爹身体有恙,他老人家想请寨主过去一趟。 “唉呀。” 马奴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自己整天在各工地忙碌,竟有好些天没有去看望魏老爹和陈爷爷了。想到这儿,马奴赶忙动身前往山寨医务室。 第59章 身世之迷 自从马奴当上寨主,魏老爹在众人面前,便有点尴尬了。他尊也不是,卑也不对,特别是不论昼夜,不时有人来住所向马奴这个山寨之主请示汇报,老爹难得能睡上一个囫囵觉。 恰好魏老爹与那陈老爷子相识了,并成了三日不见便想得慌的好友。 老爷子便坚决要求搬到医务室去居住,理由很简单,也很直接: “你已不是原来的奴儿了,而是云壁寨之主,和你住在一处,老汉我睡不着;而在那个医务室,不仅有专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还能和陈老爷子时时相见,海阔天空地闲聊,日子过的那才算安逸。 “老爹,都是奴儿不好,这些天只顾忙寨中事务,没能来看望您老人家。您身体感觉如何?要是有所不适,这就带您进城去看大夫。” 马奴一进门,便不住地自责着。 魏老爹虽显消瘦了些,但精神尚好。他微微一笑,让马奴坐在自己身侧,轻轻拉起马奴的手,双目中充满了慈爱: “奴儿现在是寨主,山上数千人的生存和吃喝用度都在你身上,忙是应该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 今天找奴儿来,是另有要事对你讲。” “老爹,您说,不论什么事,奴儿都尽力去办。”马奴答应道。 魏老爹怜爱的目光,欣慰地看着这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奴儿,许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奴儿,你现已长大成人,而且才华出众,机敏过人,听那老陈头说,你在武学功夫上也略有所成,已是令数千人无不折服的小马爷、大寨主。 有些事情,现在应当让你知道了。” 魏老爹顿了顿,再一次痛爱无比地看着马奴,继续说道: “我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年龄,现在不说出,保不准哪天就没了,有关你的身世就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有关我的身世?”马奴万分惊愕,赶忙贴得更近了些,竖起了耳朵。 老人回忆着往事,仿佛进入了梦境,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缓缓地讲述起了往事: “那是在十二年前,云壁寨一伙匪徒,在当时还只是个小头目的刘魁带领下,下山去办事,偶遇一对年轻夫妇,那男的举止端庄,气度不凡,那妇人也是美艳无比,身边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儿。 刘魁一伙认为这必是世家富豪之人,便起了歹念,将一家三口绑上了山。 可尽管放出话去,设法让其家族知晓,也好拿银子赎人,可十多天过去了,也没有人前来联系。 根据被绑夫妇的供述,暗中派人前往他们的所住之处打探,从邻居口中才得知,他们是前不久才搬来的,在当地没有任何家人和亲戚,就是现在住的房子也是租来的。 再逼问,可不论如何严刑拷打,那夫妇对自己从何而来,却死不开口。 那时,我已被劫上山两年,也是因无人来赎,便成了寨中饲养马匹的马夫。 有人被劫上山时,山寨便让我为人质送饭,这样一来二去,便与那对夫妇熟络了。 一日,我侧耳听到寨主和刘魁等人商议,说从这一家三口身上已捞不到任何好处,决定第二天就要将他们撕票。 虽心中大急,可我只是个马夫,根本无力救他们。在为他们送晚饭时,不免流露出同情、怜悯和悲伤。 这对夫妇何等机敏,马上就感觉出了异样,我只得将听到的如实说出。 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听后,并没有像常人那样又哭又闹,却对我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们复姓慕容,并不是大夏人,而是南越国的王子,在争夺皇位过程中,受到牵连,被四处追杀,不得不诈死出逃,藏匿在了大夏。 他们身上唯一能证明他们是南越慕容皇族的信物,一块墨绿色玉佩,也已被那个刘魁搜了去。 我对他们说,要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土匪必不会撕票。 慕容王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南越的统治者不仅不会赎人,还巴不得我们早死,一旦知道我们还活着,我们必死不说,还会牵连到许多人。 说着,那王子满眼深情地望了望身边的发妻,搂得她更紧了些,由此能感觉出他们夫妻间情意之深,也能想象得出,他们诈死出逃,应当是老丈人一家暗中帮忙安排的,如果外人知道了他们死而复生,那会给妻族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灾难。 他们并不在意自己即将死去,却是将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孩子身上,他们抱了又抱,亲了又亲,父母天生就有的舐犊之情尽显,让人看了无不动容。 最后,他们突然齐齐跪在了我面前,说道: ‘孩子还小,或许匪徒们会留他一命,如果这样,恳请收留,将他养大,我们就是到了阴间,也将为你天天祝福,日日祈祷。’” 马奴听到这里,已是热泪满面。他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原主,在原主的记忆中,从小就只有老爹一人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现在才知道了其中的背景和缘由,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南越国的皇族子弟。 他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在老爹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哭出了声,他为自己的原主而痛苦、悲伤和愤怒。 “你的本名叫慕容英,在十二年前,就是南越国三王子慕容文的独子。”老爹一字一句地说着,终于揭开了马奴的身世之谜。 “在奴儿心里,世上只有您一个亲人。”马奴哭泣着说道。 “傻孩子,血脉相承是人之根本,并不会因本人是否认同而改变,而且你贵为南越皇族子孙,如果有机会,还是要认祖归宗,这不仅是你作为后代子孙的本份,同时也可博得一个光明耀眼的前景。” 马奴对什么皇族出身呀、未来前景呀,并没有看得那么重,内心反倒是涌出了阵阵恨意和怒火。 他向老爹问道: “当年追杀他们的是南越皇族内的人吗?” 老爹一时无法回答,因为王子当时确实没有明确说出,是谁非要致他们于死地不可,但极大概率是皇位的其他争夺者。 最终老人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马奴又问道: “是刘魁将他们...我们一家三口绑上了山,并拿走了那块玉佩?” “是的。” 这次魏老爹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还有,是谁动手杀的我爹娘?” “也是刘魁带着他的几个兄弟干的。” 第60章 阴阳调和 马奴牙关紧咬,暗暗发着誓: “好你个刘魁,小爷就是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以报父母的雪海深仇。还有那南越皇族中,当年要致父母于死地的人,不论是谁,就是现在的皇上,小爷也绝不会放过你......。” 住宅楼的施工进度很快,这也得益于帝都神泥和神漆商号,源源不断地运来了足够的神泥和神漆涂料。 没多久,三个营地各有一栋已经封顶。 与此同时,在马奴的催促下,崔济世和周通等几个年龄较大,在山下已有家室的人,将妻儿接了过来,住进了刚刚建好的楼房。 在他们的带动示范下,全寨有妻室的兄弟,纷纷下山,去接自己的家眷。 那些已订有婚约,还未成婚的人,马奴寨主竟然也动员他们将未婚妻接来,还答应,山寨将为他们举办集体婚礼,场面极为盛大不说,个人也无需花一纹钱。 由于已放出了风,云壁寨欢迎并接纳未婚女子入伙,与寨中男儿享有同等的权力和待遇。 山寨中,身着各色服饰的年轻女子渐渐也多了起来。让寨中兄弟们,特别是那些既无妻室,也没有对象的光棍们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这些上山的女子,有的是不满家中为自己所定婚约,为逃婚出走,无处可去,上了山; 有的是从小被卖到富贵之家为丫环奴仆,为争取自由和不忍东家欺辱,抽机会跑了出来; 也有的是从妓院青楼逃出来的风尘女子,为躲避追寻,克服种种困难,想方设法纷纷进入云壁山区。 她们明白,自己只要踏进了云壁寨的控制范围,不论是家人,东家,还是老鸨及其打手们,再不敢进来捉拿她们了。 也有一些奇女子,抱着女子不让须眉的心志,发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大事业,与男儿一争高下,主动上山加入了云壁寨。 人们很快发现,医务室、伙房和其他适合女子工作的部门和场所,多数都换成了女子,寨中还成立了缝纫店,洗衣店,为大家缝制修补衣服,洗洗涮涮的,也都是女子。 山寨的各个场所和道路上,再不是清一色的汉子,不时会出现身姿曼妙,服饰艳丽的女人,每当有女子出来,特别是那些年轻亮丽,美艳温柔者,围观者有之,尾随跟踪者更多。 搞得山寨沸沸扬扬,各种笑话和奇异小插曲不断,有当街下跪求婚的,有被拒后,还要死缠烂打的,甚至有的要霸王硬上弓的......。 马奴只得当众宣布了一条铁律: “单身男女,均可自由追求自己的中意人,但必须是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方可进一步发展,要是双方都中意,生出感情,就可正式婚嫁,还可分得一处房子。 但任何人不得用强,如发现违背对方心愿,做出了不轨行为,一经发现,杖责五十,逐出山寨,永不接纳;情节严重者,就地处决。” 幸好及时颁布了这铁一般的纪律,如果按照土匪帮派原有的规矩和恶习继续发展下去,这些女子一上山,立马便会被那些饥渴难耐、如狼似虎的家伙们,抢到自己怀里了。 现在情况大变。开始时,上山的女子不多,是僧多粥少,比例失调。平日里,伙房、医务室和缝纫店等女子集中的地方,总有不少的光棍在徘徊等候,凡有姑娘出来,便有男人跟在身后,表白的表白,恳求的恳求,献殷勤的献殷勤。虽说也有个别人死皮赖脸,缠着不放,但再没有一人敢于用强。 更为可笑的是,有俩愣货,同时看上了一个新上山的女子,他们也不管那女子态度如何,双方私下里约定,通过决斗来定胜负,胜者便可得到那女子,当着众人,就打了起来,结果两人打得是遍体鳞伤,弱者还差点丢了性命。 可胜者并没有被那女子接受,事后还被马奴知晓了,二话不说,拉出去各打了五十军棍,将俩人都轰下了山。 此事过后,没有人再敢动粗了。 好的制度能将坏人变成好人,此话一点不假。往日见到女人只会用强的莽撞汉子,现在竟变成了情意绵绵的温柔男子,哈哈哈......。 在大夏朝的寻常百姓看来,这可真是千古奇观,人们不时会看到五大三粗的男儿,满脸媚意,围着娇柔女子,前后左右不停地转,不停地恳求。看着令人忍俊不禁。 这天,马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隐隐有女子清柔悦耳的声音。开始时,他并未在意,现在山寨男女同处,人口众多,烟火气渐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是件大好事。 可不一会儿,负责接待和安置上山女子的周通,满脸懊恼,急匆匆走了进来。 “寨主,有几个新上山的女子,说什么也不服从分配,不论是伙房、医务还是缝纫店、洗衣店,她们都不愿干,还说我们曾对外公布过的,男女有同等权利和待遇,可现在却说话不算数。 她们非要...非要找寨主来评理,我们拦都拦不住。”周通无奈地汇报道。 “还有这等事?可山寨并没有任何歧视妇女的规定和做法呀。”马奴也觉着奇怪,想知道个究竟,便说: “那就让她们来吧,小爷倒要看看她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很快,几个年轻女子跟在周通身后走了进来,她们因刚才的争执,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 “就是这几位姑娘,她们说什么也不愿留在后勤部门,非要......。”可还没等周通把话说完。 一声惊呼响起: “是你?” 只见那个为首的姑娘,双目直勾勾地看着马奴,一张秀脸,满是惊讶和激动,她再三打量着马奴,确认无误后。 突然,她向前快走两步,猛地跪在马奴面前,道: “寨主,不,恩人在上,请受小女子一拜。” 她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使马奴吃惊不小,仔细打量,也觉着面熟,最后恍然大悟,说道: “你是宾州城内那位被阔少绑......” “恩人,正是小女子,那日如没有恩人出手相救,雅洁早已变成了一缕怨魂。” “快快请起,那日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问姑娘姓名。你叫...?” “小女子姓顾,名雅洁,那日得救后,便一直四处漂泊流浪,一心想着寻找到恩人,同时也躲避宾州官府和郑家的搜捕。 前些日,听说云壁寨招募接纳女性入伙,这才来到这云壁山,没...没想到恩人就是这山寨寨主。” 雅洁说着,激动得已是热泪盈眶。 雅洁从小生活在宾州,其父在城内做些小生意,家境也算殷实。不料在她十岁时,父亲不幸患病身亡,家境从此败落,母亲也被娘家人接走。 第61章 女子战队 小雅洁知道母亲回到了外婆家,一定会被迫再次嫁人,她坚决不愿随母亲到外婆家,去过飘泊不定、寄人篱下的生活,便决意留下来,在邻居们的帮衬下,小雅洁独自苦撑数年,总算存活了下来。 哪曾想,因她出落得沉鱼落雁,秀丽无比,引起了州督恶少郑小爽的注意,这才有了,雅洁光天化日之下被抢,马奴英雄救美这一幕。 有了这一特别的际遇和关系,双方马上就变得融洽了起来,说话也更加坦诚了。 “听说你们几个不愿去做分配给你们的工作,还说我们云壁寨说话不算话,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马奴微笑着问道。 雅洁听到问起这事儿,先是略显尴尬,随后唇线分明,性感十足的小嘴巴一噘,很是不服地说道: “山寨明明对外宣称:女子上山入伙,权利待遇与男子相同,可为什么我们就只能呆在后勤部门,从事那些做饭打杂伺候人,缝缝补补的事情?” “那你们想干些什么呢?”马奴问道。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象其他男儿一样,平时习武训练,有敌来犯时,拿起刀枪,奔赴战场呢?我们既然上山了,那在官府和外人眼里,我们就是强人,就是匪盗,并不分男女。” “这......。”马奴一时语塞。想想也是,在前世,军营里确有许多女兵。可是现在真要满足她们的要求,也面临着许多难以解决的困难。他想了想,说道: “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将你们编到各个大队中去,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他们现在大多是单身汉子,如果一块集中操练,大家袒胸露背的,很是不便。而且...而且晚上都要挤在一个大通铺上睡觉。” “那可不成!我们怎可与男人们同睡一铺。”雅洁秀脸一红,脱口否定道。 紧接着,在她身旁的,一个叫杜娟,一个叫小梅,也一起拼命摇着头: “我们都还未出嫁呢,怎么可以和男人同睡”。 “是呀,本寨主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做出了现在这样的安排。” 马奴再一次陷入了思考。他抬头望着雅洁和她身边的杜娟和小梅,心中萌生出了新的想法,试探性地说道: “如果你们能从山下招募来一定数量的女子,都如你们几个这样,渴望进入一线战队,成为一名战士,那我们也可专门成立一个女子队,单独训练和集中居住。” “真的?” 不论是雅洁,还是其他两名女子,听后便是一脸的激动和兴奋。 “当然,本寨主说话算数,但人数不少于五十,最好是一百名。” “那好,山寨到时一定要成立女子战队,我们要单独训练、居住和生活,有事时,与男子队一同上战场杀敌。寨主可不许反悔。” 雅洁为了砸实马奴的承诺,进一步说道。 马奴也是信誓旦旦地对雅洁和另两个姑娘说: “本寨主说话算话,绝不反悔,而且到时就任命你们几个为正副队长。” 在大夏这个时代,社会分工和伦理习俗对妇女还是很不公的。 什么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在所有人心里,那就是离经叛道,如果谁有这样的想法,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脑子一定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现在可好,寨中要成立女子队,遇有战事,还要与男人一样,上战场,这怎么可以? 但这可是马奴寨主做出的决定,兄弟们也不敢明言反对。 作为一个娘儿们,就应该在家伺候男人养孩子,要她们和男人一样,舞枪弄棍,在战场上冲杀,就是她们本人也没哪个会愿意的。 人们都抱着这样的看法,都暗暗等着看笑话,盼着女子战队成立不起来,自己也好从中选个中意的,娶为老婆。 可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雅洁这三位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下山才不到十天,就带回来了七十多名与她们有着同样想法和愿望的女子,也不知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女子战队的成立大会上,八十名年轻女子站成两排,个个英姿飒爽,貌美如花,其他各队的兄弟们,个个目不转睛,口水直流。 一大队长赵春、二大队长周月山和三大队长武力为,表面上看,好像无所谓,甚至还似有推脱的样子。 实则他们都想将这女子战队归到自己大队的编制内,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大好事,自己麾下数百名光棍汉子,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一定会对自己这个大队长高呼万岁不可。 可他们这点小心思怎能逃过马奴的眼睛。他冲几位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宣布道: “女子战队不归入任何一个大队,直属总寨,在云壁山专门为女子战队建盖新的营房,以后单独训练和居住生活。” 在大夏朝,第一支女子战队就这样成立了。 在冷兵器时代,挥舞刀枪冲向战场杀敌,对绝大多数女性来说,其体能体力确实存在着先天的劣势。 而马奴心中千思万想的前世那种枪支,虽有叶鸣通过意念传输来的图纸和制造方法,但现有钢铁材料无法达到要求,还受到机器设备的限制,试制了无数次,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造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真让她们拿着刀枪上战场吗?这怎么可以。 就在马奴为了此事百般思考,一时也找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时,脑际突然灵光一闪,意念之中就有了叶鸣那熟悉的声音: “因体能所限,在这冷兵器时代,女子从军上战场确实不宜,以往历史中也是少之又少。可也不是说就不可以,关键是使用什么兵器。枪支一时无法制造出来,那就另造出一种适合女子使用的兵器来。” “可......” 马奴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他真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适合女子使用的兵器。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又出现了叶鸣的信息: “那就暂时让她们学习使用‘连发强弩’,这种兵器,以现有的材料和设备条件,完全可以制造出来,而且还可根据女性的特点,进行改进,缩小些尺寸,以便她们使用......。” 第62章 同为穿越者 随着叶鸣和马奴在意念中的交流增多,俩人心灵间的感应更为通畅自如了,只要脑海中出现了对方的名字,仿佛就象在电脑上点开了一个文件夹,有关对方的情绪体验,所思考的问题和种种心愿,马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际。 两天后,马奴就感知接收到了那种“连发强弩”各个部件的图纸,以及制作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正如叶鸣所说,制作“连发强弩”所需的各种材料,在现实中都能找到。 马奴立即将山寨中的铁匠和木匠全部召集起来,按照图纸,经过几次试验,真就成功制作出了“连发强弩”。 这种神器在大夏朝还是首次出现,虽说与传统的弓箭相比,它的杀伤距离较小,却可连续射击,关键是对使用者的自身体能力量没有太高的要求,极为适合女子使用。 有了这神器,马奴先是将雅洁和杜娟、小梅叫到一块儿,教会了她们使用方法。 而后女子战队队员每人配备一把,在队长雅洁,和副队长杜娟、小梅的组织带领下,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在马奴的授意下,雅洁还要求所有女子战队成员,脱下宽松的长裙,换上长裤紧衣,用统一的红色布巾将秀发高高盘起,个个精神抖擞,身姿矫健,女子队的精、气、神,绝不输于其他各队。 每当女子战队集中训练时,在这偏远的云壁山上,就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无不引来众多的围观者。 在帝都,当叶鸣看到神泥商号伙计带回来的,那封由马奴亲笔写的书信,刚一打开,便惊得目瞪口呆,甚至说是毛骨悚然也不为过,因为他从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就是,这个马奴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位穿越者。 因为在不到五十个字的手书回执中,竟有十多个字,是前世才有的那种简体字! 根据这一点,叶鸣不仅判断出对方也是穿越者,而且与自己一样,来自于同一个时代。 真是难以想象,近两年来,与自己心意相通,互为支持的马奴,竟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而且其前世,应当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国度,同一个时代。 回忆过去俩人多次相互感应、交流和沟通的过程,叶鸣能隐隐感觉出,马奴的学历应当不是很高,专业学识也不是很多,但却为人耿直仗义,做事雷厉风行,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为的家伙。 在自己蒙冤入狱时,他竟毫不顾及后果,就要动手劫狱救人,那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叶鸣暗想,这样也好,自己和马奴这两个穿越者,一文一武,一匪一商,彼此心意相通,相互关心备至。 一个勤于思考,一个勇于行动,不论在哪个时代,这也算是人世间的绝配搭档,俩人合起手来,在这大夏王朝,一定能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但由此也引发了叶鸣心中更多的思考和忧虑。 过去,总认为只是自己一人获得了这大自然及人世间绝无仅有的奇遇,实现了穿越,没想到,穿越而来的并不只自己一人,难道这时空穿越就像逛大街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如此看来,在这大夏朝,还不知有多少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呢。一想到这些,叶鸣就感觉到自己内心有着种种莫名的兴奋和惊骇。 好在这个马奴与自己不仅是穿越者,而且亲如兄弟,互为知己。 要是碰上一个与自己观点、立场不同,相互为敌的穿越者,那必将是一个生死相搏,胜负难料的局面。 一想到这些,叶鸣就在暗暗提醒自己,以后遇事,更要小心谨慎些为好,绝不能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直到这时,叶鸣根本无法体验和想象得出,自己与马奴,本就是一个魂魄,穿越时才分化成为两个灵犀,依附主宰了两个不同的原体,这才使二人心灵感应,意念相通,相互关怀备至,亲如一人,说得更准确些,他们在前世,本就是同一个人嘛。 就在叶鸣心中充斥着这些世人根本无法理解,更难以接受的奇异问题时,老管家叶富敲门走了进来: “二少爷,义王府来人了,现在前厅等候,说是静安郡主有事相商,请二少爷前往王府一趟。” 静安这丫头,不知又有了什么事情。 自那次静安脱口说出: “本郡主喜欢你这刚正不阿、自信倔犟的秉性和态度。”这句含意丰富、有些暧昧的话后,便满脸通红,羞羞地转身跑开后。 静安那娇躯,那神态,至今都深深印刻在叶鸣的心底,根本消除不掉。 也是从那天起,静安郡主在叶鸣心目中的形象,开始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高高在上的郡主,变成了温柔可爱的怀春少女。 俩人之间的关系也开始趋于平等,叶鸣每当想起静安来,内心竟萌发了那种男女相思的感觉。 “不知郡主要叶鸣前来,有什么要紧事?” 一进到王府,叶鸣就赶忙开口问道。 “怎么,没有要紧事,就不能叫你来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静安没好气地说道。 “郡主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担心郡主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置的事,心里着急,才有此一问。这不,一接到你的通知,我一刻不停就赶来了嘛。” 静安看到叶鸣这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声娇笑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说着,静安郡主秀脸上也露出了一抺小得意,那双美眸满含情意地瞄了叶鸣一下,小声说道: “你以后不要总是郡主长、郡主短地称呼,显得生份。无人时,你就叫我静安好啦。” “你可是皇家贵胄,尊卑有别,在下可不敢僭越了礼制。” 叶鸣望着静安那美艳动人的样子,言不由衷地故意说道。 “什么尊卑有别,那都是场面上的规矩,私下里,我们是...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不讲这些繁俗礼节。” “其实,我早就想叫你一声‘静安’的,这样才更亲切些。” “好你个叶鸣,早就知道你有这花花肠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暧昧之词尽出,调侃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到静安请叶鸣来府的正题上。 第63章 静安的新园子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将郊外的一处园子转记在了我的名下,我想把它好好整修打理一下,做为以后避暑和朋友聚会的场所。 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让你这个誉满帝都的全能鬼才,帮我设计个方案出来,以便开工进行修缮。” 帝都南郊,距城区大约二十里,就是都城最大的水系—大青河。 河的北侧沿岸,是一座座大小不一,各具特色的庄园,大都为帝都权贵和世家所有,这儿是他们休闲避暑,举办家族聚会的场所,也是帝都着名的度假胜地。 而河的南岸却是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罕有人烟的蛮荒之地。仅仅一河之隔,相距也不过百丈,差距竟这么大,真正是天壤之别。 静安名下的那处园子在北岸,占地约七、八亩,在众多园子中,不大不小,算是中等规模。虽位置甚好,但年久失修,无人打理,其外观已是破旧不堪。 静安、叶鸣在这园子的管家兼看护老侯的引导下,对整个园子及所有的房屋进行了详细考察。 “依我之见,修缮这些陈旧房屋,不如推倒重建。” 叶鸣是首次来到这里,他马上就发现了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商机。在他眼中,这儿可算是前世那种地处都市周边的高档别墅区,这里的房主非富既贵。 在前世,许多人出于怀旧,把自己的住宅搞成了仿古建筑,令行人无不止步观赏,面露羡慕。 那自己何不在这大夏朝,反其道而行之,建一座超时代建筑,一定会亮瞎现在这帮愚昧者的双眼。 如果以此为样板,再成立一家建筑公司,不,现在应当称做商号,到时必会有接不完的大单,会大把大把地赚取银子,不用多久,妥妥就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不,是房地产商号。 心中有了这一宏伟规划,叶鸣就对静安说出了自己“修缮不如重建”的看法。 “推倒重建?那可要花许多银子的。” 静安心想,你说得好听,我虽为皇族,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皇室是不会为自己拿出那么多钱的,而现在自己还没有夫家,仅靠自己的那点私房钱,怎么可能重建一座园子。 “如果用神泥等新材料重建,所需银两不一定就比修缮多多少,而且款式新颖美观,室内舒适实用,一定会受到世人的喜爱、追捧和羡慕,而且施工周期也短了不少,三五个月,就可完工入住。” “真的?那总共需要多少银两?实在没办法,我就求爷爷,让他偷偷补贴我些。”静安兴奋得小脸发红。 叶鸣看着静安那小可爱样,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是重建,这里的一切就交由我来办理吧,有关费用,你也别操心了。” “这可不成,虽说你叶鸣是大富豪,不在意这点银子,但我可不能让你为我白白花费,否则,人们还不嚼断舌根子。” “好、好、好,那你自己有多少私房钱?”叶鸣问道。 “现在有现银两千余两,还可再凑出些。”静安不好意思地喃喃说道。 在世人眼中,郡主是何等的尊贵,没想到静安个人只有区区二千两私房钱,由此可见,皇室成员的日子,也并非个个都过得那么舒坦。 叶鸣看到静安还在等待着自己表态回答,赶忙收回了神,正儿八经地对静安说道: “那我们就以二千两为准,三个月后,交给你一座完美无瑕的园子。” “两千两?这怎么可能。”静安怎么可能相信这会是真的,定是叶鸣要暗中补贴进去许多。 “所用材料多数是我名下两家商号生产销售的,打个折,不就可以啦。如果你觉着过意不去,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 “建成之后,要大宴宾客三天,最好将皇室成员和帝都权贵世家都请到这里来,吃餐饭,让他们四处看看。” 静安好似恍然大悟,可又大为不解。 她恍然明白的是,叶鸣一定是想让人们都看到这新建的园子,达到广而告之,人人知晓的程度,就如这小子为了推销他的神漆,跑到宜春院刷房子一样。 可令静安不解的是,上次是为了推销那种神漆,可这次他又能推销些什么?建盖房子所用的神泥和神漆,现已是家喻户晓,供不应求之物,无需再花如此大的代价去推广呀。 “宴请宾客没问题,建造修缮房屋,完工后要大摆宴席,这也是应当有的,就是五天都可。 只是这对你又有何好处?”静安一双美眸中充满了疑惑,不禁问道。 叶鸣只是冲静安诡异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那我们这就成交吧。至于我的好处嘛,当然是有的,到时你就会知道了。” 此事要是办下来,自己从中得到的好处,叶鸣已是心知肚明,他可不会干赔本买卖。 能为静安做些事情,这本就是叶鸣早有的心愿,让这个可爱的丫头高兴满意,花些钱也值得。 更为重要的是,以此为契机和起点,自己又可开拓出一个新的赚钱领域,成为这大夏朝的房地产大佬。 叶鸣说到做到,只用了不到三个月,一座样式新奇,外观独特的建筑群就出现在了原址上。 园内一共新建有三栋楼,各成一体,又彼此连结,中间的主楼上下三层,里面有房间十五六个,各种功能物件齐全。 两侧各有一栋两层小楼,楼与楼之间,还用长廊相连,就是下雨天,来回出入行走,也不会被雨淋着。 让所有人咂舌的是,整个建筑竟没有用一根木料,全部用神泥浇筑而成,就是那前后两侧向下倾斜的楼顶,也是用事先就制作好的神泥预制件搭建而成。 最令人惊诧的,就是所有的窗户,竟然用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封堵得严严实实,风刮不进,雨淋不透,但它却是透明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也能看到里面,每当日出,阳光便能照射到房屋里面。 别说是一般民众从未见过这种窗子,就是前来验收的静安郡主,看到此物,也惊得樱桃小口大张。 “这...这是什么神物?” “这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我们就叫它为琉璃吧。你这园子,可是大夏第一个用上此物的。” 叶鸣很是得意地向静安介绍着此物的特点,临了,还自信满满地吹着牛: “这琉璃一旦在市面上出现,那些权贵豪门和富庶之家,必会争相购买使用,用不了多久,便可进入寻常百姓家。” 第64章 大宴宾客 “能第一个用上如此神奇之物,本郡主...不、不,是小妹...我真不知该如何答谢兄长才好。” 静安被门窗上那一块块光亮透明,一尘不染的琉璃彻底惊呆了,她面对叶鸣,秀脸激动的通红,一颗小心脏卟卟跳个不停,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庄园一竣工,静安郡主就张罗着广邀宾客,大摆宴席。这可不仅仅是自己答应过叶鸣的,而且,她也想向亲戚朋友和世人,显摆自己有这么一个与众不同,奇特新颖的园子。 这儿是帝都最高档的休闲度假区,原本十分宁静,来往行人并不多,可这几天突然热闹了起来。 静安先是百般央求爷爷出面,将许多皇室成员和朝中重臣们邀请了来。 静安自己也约请皇族内同辈兄弟姐妹和自己的闺蜜、好友前来聚会,以祝贺新园子的落成。 还有就是,许多权贵世家子弟和千金,就是本人没有收到请柬,也要设法以拜见王爷、郡主为名,纷纷来到了这与周边其他庄园相比,犹如鹤立鸡群,极为亮眼的新园子。 在静安郡主这新园子举办的大型聚会,与以往大不相同,过去大家聚到一块儿,不是胡吃海喝,就是商谈事务,议论些奇闻轶事。 现在可好,人们一进入到静安郡主的新庄园,就惊得双目圆睁,完全被里面这三座样式独特,外观简洁美观,房间宽敞舒适的楼宇所吸引,满脸的兴奋和好奇,大家都在三栋小楼之间穿梭个不停,每个房间都要进去参观体验一下。 就是坐在了餐桌旁,宾客们还在不停地议论着这园子随处可见的独特与新奇,他们真正被震撼了,以至于吃饭喝酒成了再次要不过的事情。 当得知庄园是叶鸣一手策划和施工建起来的,人们便纷纷来到叶鸣身边,不停地询问着这楼是用什么材料建造、造价如何,房间布局可否根据需要进行改动,是否可为自己家也建这么个园子等问题。 在这种场合,叶鸣可不想喧宾夺主,抢了静安郡主的风头。但他对此早有预料,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便让自己的徒弟崔臣江,把早已编写好,并让人抄写出上百份的,“建筑简介说明书”,塞到了人们的手里,里面就大家关心的各种问题,都有着详细的说明。 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份“建筑简介说明书”,说的更直白点,这就是纸质广告嘛。 在前世,当你走在大街上,不时有人将各种物品的纸质小广告硬塞进你的手里,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而当下,这些权贵富豪,却个个是争着抢着,生怕伸手慢了,自己得不到这些纸张。 已有一段时间了,叶鸣马不停蹄地为成立自己名下新的建筑商号而忙碌。 除了为新商号选址,到官府报备,利用为静安建这园子的机会,招募考察工匠人手,购买制做施工所需的各种设备和工具,他还专门抽出时间,对已招募员工进行了必要的培训。 现在可说是万事俱备,只等着接单,大把大把地收银子了。 今天如此安排,叶鸣还有另一个小意图,那就是他准备让崔臣江主持即将成立的建筑商号。 一段时间以来,叶鸣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徒弟还是比较满意的,认为臣江也是个难得的经商之才,是主持建筑商号一应事务,比较理想的人选。 此时将徒弟臣江推到前台,自己也算是对崔家有了个交待,更为重要的是,以此向世人宣告,我叶鸣不仅是皇商,与后族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人们拿着简介说明书,如获至宝,个个都在翻看着,遇有不解的问题,免不得还要问叶鸣几句。而叶鸣也总是让臣江代为解释回答。 一切都在按自己的设想发展,叶鸣内心是阵阵狂喜,在这大夏朝,率先启动房地产,现在已迈出了最为关键的步,未来的前景,将无法......。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与当下氛围极不协调的声音: “不就是建了个园子嘛,说到底,也只是个下等人所干的苦力活,没什么了不起的。” 叶鸣转身看向吐出此言的偏瘦青年男子,感觉眼熟,再细打量,这才认出,是自己应邀出席义老王爷寿宴那天,与自己同在一桌,那个安国公的世子冯文凯。 当时此人就对自己出言不逊,只因静安出头挡了回去,自己也就没有说什么,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了这个家伙。 叶鸣并没有开口回怼,他也懒得理这种人,只是在心中引发了一轮思考: 难道不论是在什么时代,那些个权贵子弟、富二代,都是这般不堪吗? 这些家伙从小除了挥霍家产,霸凌他人,倚仗着家族的权势和财富,任性胡为外,很少有胸怀大志,勤奋努力,本人有真本事的。 看来这也有一定的必然性,上一代的护犊天性,与手中的权力财富叠加,必然对后代过度放纵溺爱。 在这样的家庭和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多数不是成为纨绔恶少,便是娇弱伪娘,难得出个品性端正,有出息、有本事的。 败自己的家,祸害周边的人,仿佛是他们唯一的长项。这也就是“富不过三代”这一名言的社会依据和来源吧。 冯文凯见叶鸣没吭声,就以为对方在自己面前认了怂,便不依不饶地继续道: “叶鸣,尽管你靠着运气弄出了神泥和神漆,赚了点钱,但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商贩,就算你现在又建出了这种房子,也还是个出苦力的嘛。” 说到这儿,冯文凯更加来劲了,他故意加大了音量,表情夸张地冲叶鸣大声问道: “知道你和我们这些人的差别在哪里吗?” “在哪里?” 叶鸣面对这么个纨绔子弟,跳梁小丑,心中气恼不说,也觉着十分可笑,不禁脱口问道。 “我们这些人,家家户户都在此有园子,而你只是个修园子、盖房子的,这就是区别。” 说着,冯文凯得意地狂笑了起来,他是看到静安郡主在另一桌上,正与几位千金小姐,也是她的闺蜜聊着天。 心中暗想,没有了静安郡主在旁护佑,这可是羞辱、报复叶鸣这个小商贩的绝佳机会,这才来到叶鸣跟前,出口便是百般讥讽。 “你叶鸣要是在这儿也有一处自己的园子,那才算你有真本事,也才配与我们这些人坐在一起,听懂了吗?哈哈哈......。” 以叶鸣为人随和,行事低调的个性,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发作、回怼这个纨绔二世祖,以免搅乱了自己的计划,坏了自己的好事。 就在冯文凯口出狂言,对叶鸣极尽侮辱时,叶鸣心里突然有了新的计较。 要是能利用这个冯世子,进一步吸引帝都权贵豪门的注意力,扩大自己新成立的建筑商号,在市面上的知名度,未尝不是件好事。而且还能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臭渣男,免得这小子认为自己好欺负,不时来找麻烦,给自己添堵。 想到这儿,叶鸣冷笑着,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又有何难。” “有何难?你叶鸣吹牛不怕闪了舌头,那你就在此搞一处自己的园子,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 冯文凯像看怪物一般瞅着叶鸣,百般不屑地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叶鸣说出“这有何难”时,不禁也微微摇着头,都不再吭声了。 冯文凯见此情形,认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抓住了对方的软肋,更加来劲了: “本世子愿和你赌一把,你叶鸣要是在此能有自己的园子,那我就输你白银...千两,如果你办不到,同样赔我千两,你可敢赌?” 冯文凯鄙夷地说道。 他十分明白,在此处有一处园子,这在世人眼里,就是权力地位的象征,在帝都之内,凡是权贵世家,都要想尽办法在此处有一个自己的园子。 也正因此,现在这儿已建满了各种各样的园子,再无空地,真正是寸土寸金。 要想从别家手中买来一个,更无可能,因为任何一个家族只要出卖这儿的地产,也就意味着该家族已破产败落。 第65章 对赌 近十多年,这大清河岸边,只有两处园子换过主人,转过手。一处是朝廷的一位要员,出了事,被抄了家;另一处是当时的一位商界大佬,经商失败,面临破产,不得不以这儿的房产抵偿债务。 有此先例,现在就是有人出天价,也不会有人出售。 你叶鸣就是再有钱,也无法在此有立足之地。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叶鸣不仅答应了下来,还加了戏码: “那好吧,只是千两太少了些,如果我输了,赔你白银万两。要是在一年后,我叶鸣在此有了自己的庄园,你也得付银一万两。” 叶鸣用鄙视的目光瞅了冯文凯一眼,补充说道:“如果你实在拿不出来,当众向我下跪认输也可。” “好!本世子就和你赌了,明年的今天,还是这些人,我们再次相聚,以定输赢。” 原本热闹的场面,被冯文凯这么一搅,再没了笑声和欢快气氛。大家都能听得出,安国公世子这是在有意为难作贱叶鸣,出了这么个根本无法办到的难题。 可没有想到这个叶鸣,可能是不了解这儿的行情,不仅答应了下来,还将此变成了一场豪赌。 有的人为叶鸣着急和叹息,你就是出十倍的价,也没有人出售的。这些人都认为叶鸣一定是不知内情,才上了冯文凯的当,可当着这位冯世子的面,又不便提醒。 更多的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等着双方争斗起来,自己在旁看好戏。 其实,叶鸣在施工期间,就来过这大清河度假区多次,对这一情况也是一清二楚,而且他已在暗中做着一系列动作,但并不是相中了哪家的园子,想买下来。 他的设想更大,更加离奇,如果外人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认定他是发了疯,非赔个底掉不可。 因为叶鸣锁定的目标,并不在河北岸,而是对岸那块广袤的荒原。 叶鸣数次乘船到过对岸,他对随从只说是自己闲得无事,过去游玩一番,其实他是去进行详细考察。 他发现对岸之所以荒芜,地价还不到这边的十分之一,房屋更是稀少,主要原因有二: 其一,虽只是隔河相望,相距不过几十丈,但陆路交通阻断,只能乘船往返。自大夏在此设都以来,在人们的习惯思维和观念中,此岸是帝都之内,彼岸却是帝都之外。 在心理上形成了‘宁可北岸住茅屋,不到南岸居豪宅’的观念意识,导致南北两岸,在各个方面,都有着天壤之别。 其二,也许是造物主打了个盹,不小心掉落在南岸一粒土块,竟形成了清河两岸独特的地形特征。 北岸高出河面只有数尺,且较为平坦,一直延续到帝都的城墙根儿下,到处都是村镇、庄园和农田,是人口密集,土地肥沃之地。 而南岸则多为山丘,平均高出河面数十丈, 被称为“原上”。虽紧挨着大清河,但要从河中取水用于生活用度和耕种,却很是困难。 更为要命的是,由于这独特的地势,地下水位很深,下挖十多丈都不见水。也正是这地势,每当下雨,天雨之水瞬间就顺势下流,汇入了大清河,无法渗入地下,由于缺水,就是杂草树木,能生长存活的也不多。 无法生存居住,无法开垦耕种,这南岸就成了死地、绝地。凡在此处有地产的人家,因种不了地,没了生存的根本,也就不盖房子,不建宅院,就是想出租都租不出去,完全撂荒了。 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出手,大家争着卖地,又很少有人愿意接手,地价也是一落再落。 望着这块巨大的不毛之地,叶鸣却是欣喜若狂,这可是天大的机会,真是财运来了,任何力量都挡不住。 有河相隔,来往不便,对他这个穿越者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用神泥修造两座车辆可通行的大桥便可彻底解决交通往来,将两岸连结,成为一个整体。 就是这原上无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大夏这个落后的时代,靠一己之力,确实难以办电厂发电,但完全可以设计制造出一种非电力的抽水泵,将河水源源不断地抽到原上,供人生活所用,甚至就是耕种田地,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这当代人根本难以想象,无法理解的宏伟规划,在静安的园子还没有完工时,叶鸣就已暗中出手,分别让神泥商号、神漆商号内,一些靠得住的掌柜和伙计,以个人的名义,寻找到南岸土地的所有者,以极低的价格分别暗中购入。 现在,叶鸣已拿到了对岸两千多亩土地的地契,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购入。 只是怕引起人们的注意,抬高了地价,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无关之人毫不知情,那个冯文凯更是没有听到一丁点儿风声。 这就是叶鸣敢与冯文凯豪赌的底气所在。在他眼中,只要河上大桥建成,两岸便成为一体,那时,自己名下可不只有一个园子,而是握有许多个款式各异的庄园。当然这大多数是要出售赚大钱的。 叶鸣与冯文凯这局豪赌,成了宴会最大的一道“硬菜”,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就是宴席散了,人们还在津津乐道,只等着来年定胜负,看笑话了。 “你怎么和他赌这个,这儿早没了空地,而现有的房子宅院,没有一家愿意出售的,你不可能赢的。” 静安忧心忡忡,满是愁怨地责怪着叶鸣。 叶鸣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放心好啦,我自有胜他的把握,来年,你就看着这个纨绔世子如何当众下跪认输吧。” 叶鸣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冯文凯能拿出万两银子来,就算他是安国公世子,可对国公府而言,一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谈何容易。 静安根本不相信叶鸣所说的。你就是有万般才华,在这种事情上,也是无济于事,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人家不卖,难道你叶鸣还敢抢不成。 静安犹豫再三,只见她玉齿轻咬,喃喃说道: “能确保你不输与冯文凯那个二世祖唯一的办法,就...就是将我这处园子,转到你的名下......。” 说着,静安已是秀脸通红。 第66章 开发南岸 是啊,现在人们已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有着各种猜疑,只是碍于静安郡主的身份地位,不敢公开议论而已。 如果静安将名下这庄园转给叶鸣,这可就公开向世人承认,俩人彼此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且还是静安郡主不顾自己高贵的郡主身份,不惜赔上了这万金难求的园子,上赶子倒追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 这样的举动,别说是静安这尊贵的郡主了,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是极为罕见,绝不情愿的,这不仅会使自己的闺名大损,就是家族的颜面也荡然无存,成为世人的笑柄。 静安这话音量不大,却是石破天惊,振聋发聩,听得叶鸣已是周身发热,激动万分。 他禁不住内心的感激和冲动,竟然轻轻地拉起了静安那如玉般的柔软小手,柔声说道: “你有此心意,叶鸣感激不尽,已牢牢记下了静安你这份情意。但不必如此,将你名下的园子转到我名下,必将引起议论,什么说法都会冒出来,这对郡主及义王府的名誉伤害甚大。 再者说,我已有绝对的把握,让冯文凯那个怂货跪在面前认输。” “?” 静安秀眉紧蹙,心想,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如此自信,难道他真有把握购得一处宅院?这怎么可能。她疑惑不解地望着叶鸣,等待着解答。 叶鸣看四处无人,就将自己要全力开发对岸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静安。 直听得静安目瞪口呆,焦急万分,还没等叶鸣把话说完。 就急不可待地打断了他: “万万不可,你在对岸建房屋和园子,这绝对不可以,这么多年了,人们都知道那是一块绝地、死地!” “哈哈哈......” 叶鸣大笑了起来,他对静安解释道: “所谓绝地、死地,不外乎是因有河相隔,往来不便,没有水源,无法生存居住,但这对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静安更是满头黑线。叶鸣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可如何才能解决? “我已决定用神泥修建大桥,将两岸连为一体。再将这大清河之水,提升到原上,以解决生活用水问题。到那时,这南北两岸也只是一个聚集地的两个住宅区而已,那两边就再无任何区别。 由于是整体规划,还有着后发优势,对岸大规模开发、建好之后,要比这边更宜居、更舒适、更美好,人们必将争着抢着也要购得一处房屋或园子了。” 静安听着都有点犯傻了。这么多年了,别说是个体商户了,就是朝廷和当地官府,也不敢有如此宏大的设想和计划。可从叶鸣嘴里说出来,竟是如此地云淡风轻。 真是个惊天奇才,甚至就是个天降妖孽!对,就是个妖孽!! 没几天,人们就发现,大清河两岸出现了不少的劳工,他们支起了帐篷,白天干活,晚上都居住在这里。 一车车的神泥拉了过来,有的在河里打桩,有的在岸上用神泥和铁条,在浇灌制作着一块块长达两丈余的大型神泥预制板。 为了确保大桥质量和安全,叶鸣白天亲临现场,指挥着一切,晚上就借宿在静安的园子内。 叶鸣劳累了一白天,刚想睡上一觉,脑中却出现了马奴的声音: “那个冯文凯是个什么玩意,竟然使你如此痛恨?要不由我马奴去处理掉他?” 叶鸣心中大急,这种心念一经出现,便传达了出去: “万万不可,这个冯文凯是安国公世子,一个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欺压百姓的纨绔子弟。我已有对付之法,你切不可出手干预,这次非让他当众下跪认输不可。” 叶鸣心里接着也有了疑问: “马奴你近期要离开山寨外出?”他的这一疑问很快就传了出去并得到了回应。 “是的,我要去寻找那个云壁寨原寨主刘魁,他不仅是十多年前残杀我父母的仇人,而且还将能证明我身世的唯一信物夺了去。” 叶鸣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马奴早日抓到那个叫刘魁的,以报父母之仇,并取回信物。他也在提醒着马奴,遇事一定要冷静思考,小心应对,确保安全。 很快,叶鸣就接收感知到了对方的感谢之意。 云壁寨在马奴的操持治理和训练下,已是脱胎换骨,今非昔比。三个营地已建起了一排排三四层的楼房,这在现代人眼中,只能算是那种无人愿意居住,面临、等待拆迁的简易楼,可在大夏朝,却是超时代的奇异建筑。 越来越多的女子从四面八方上了山,她们有的是为了追随自己的夫君或未婚儿郎而来,有的是为了摆脱艰难的生存环境和礼教束缚离家出走,千方百计上了山。 云壁寨再不是清一色的光棍汉子,各个营区内,三天两头就传出举办婚礼的爆竹声和人们的欢笑声。马奴设想中的阴阳调和,男女平衡,渐渐成为了现实。 为了使这么多新上山的女子有事可做,马奴还根据叶鸣传过来的设计图纸,制作出了脚踏织布机,成立了织布坊。 用这种织机织布,不仅较过去传统的织机快了十多倍,所织出的布匹也更美观结实、均匀柔软,除保障山寨所需外,多数以极高的价格销往了各地,赚取着大把的银两。 云壁山,这一原本偏僻荒芜,人口稀少的山区,如今已是另一番天地,成了大夏国的天上人间。 最让人们称奇的是,马奴这个穿越者和前世的军迷控,对帮众的组织编制和训练方法,根本就不按这个时代的固定套路出牌。 在三个大队之外,专门成立了情报队、爆破队、女子战队、运输保障队、医务室......。 训练也不是以冷兵器时代,那种双方列阵对垒,面对面,刀枪相向,拼命搏杀的作战样式为目标,而是各队进行专业化训练,强化彼此间的协同配合。 目前还处于严格保密状态的是,马奴带领工匠经过多次试制,终于造出了枪支。虽说在射程、精度和安全性能上,与现代枪支相比,还存在着极大的差别,产量也极小,只造出了几十支。 但这种跨时代兵器的出现,也足以形成碾压性的优势,甚至会改变战争的一般样式。 第67章 寻找刘魁 目睹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山寨新的景象和现实,马奴内心有着足足的成就感和小得意。 是到了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了。自从魏老爹告诉了自己的身世,寻找到那个刘魁,为父母报仇,取回能证明自己身世的信物,一直深深地埋藏在马奴的心底,现在可以说是他最为迫切的心愿,一刻都不想再拖下去了。 “小六子,有关刘魁那厮的下落和具体情况,你们情报队查得如何了,可有具体点的消息?” 他将情报队队长小六子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启禀寨主,自接到命令后,我们先后派出了十多人,四处寻找调查,现在收集到的情况是,刘魁与五虎帮结盟攻打我山寨失败后,带着不到二十多名亲信逃离。他们先是藏匿在深山老林一段时间,后在宾州贡县现身,带着十多名手下,投身到贡县首富杜老财家,应聘当了护院,可没想到他们监守自盗,在一个风雪夜,将杜家满门杀害,所有财富洗劫一空,从此再次消失。 最近,我们又得到消息,说他们离开了宾州地界,跑到东吉州榆县,加入了一个称做聚英帮的江湖帮派,听说刘魁还坐上了第二把交椅。这一消息是否准确还在查实之中,但他藏身在东吉州应当属实。” “好,我们马上前往东吉,设法找到刘魁并将这厮抓回来。你们情报队先行出发,尽可能收集有关消息,小爷随后率人就到。” 榆县县城人口近四万,在东吉,是除了州城外,最为繁华的一座城池。 悦来客栈,住进了一个外地来的戏班子,十五六人,其中还有几名年轻女子。 因纯属个人私事,又关系到自己的身世,马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和参与,他只选了三十名战力最强,又信任可靠的特战队员。 可就在要出发时,女子战队队长雅洁碰巧得知了,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马奴只得解释道:“这次要远离山寨,十分危险,你们女子战队不宜参加,等下次......。” 雅洁双手叉腰,十分不满地说道: “我们可是女子战队,又不是纺织队,征战哪有不危险的,其他战队能去得,我们女子战队为何去不得?。 你总说男女平等,可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男女就有区别了呢? 还有...还有...雅洁就是要跟在你身边,一刻都不想离开。” “这......” 马奴被雅洁怼得哑口无言,可他转念一想,有几个女子同去,能更好地掩饰真实身份,而且女子战队现在也确实需得到些实战锻练的机会。 “那好吧,你再选几名女队员,一同前往,但有一条,必须服从命令,敢不听话,小爷立马将你们赶回山寨!” 雅洁的小脸瞬间由阴转晴: “是!一切都听寨主的,绝不乱说乱动。” 一行人有的化妆成戏班子,有的扮做行商和游客,日夜兼程,来到了东吉州榆县,分别入住在了几家客栈。 客栈内。 “情况如何,摸清了刘魁现在何处了吗?”马奴对先已到达的小六子问道。 小六子接着汇报了情报队来到近日所得到的情报信息: “这聚英帮系东吉州内最大的一个江湖帮派,大约有五百多人,帮主梅桐,在江湖上被称为‘一柱挚天’,武功高不可测,手下四大金刚也都是武林高手。 聚英帮的总坛在距县城三十里的苍松山上,那儿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当地官府几次围剿,除损兵折将外,毫无成果。 我们一到,就设法捕到一名独自下山的聚英帮喽啰,据这人交待,那个刘魁确实加入了聚英帮,但不是什么二当家,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带着他那十几个兄弟,专门做些下山绑票劫人的勾当。” 我们能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些。” 小六子说完,也在为自己没有得到更多信息而沮丧和尴尬,象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等着挨批。 马奴已看出小六子内心的懊恼,微微一笑,说道:“弄清了刘魁那厮的落脚地点,就是大功一件,我们现在要好好议一议,如何将他抓获。” 强攻上山抓人,显然不成。一来地处险要,强攻上山几乎没有可能,二来这次带来的人不多,加上前期抵达的情报人员,总共也不到五十人,双方力量悬殊巨大,以这么点力量攻山,无疑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 还有,为了抓获刘魁一人,就与东吉州最大的江湖帮派--聚英帮为敌对战,实在不值。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刘魁引诱下山,再动手抓获。 马奴沉思良久,喃喃自语着,刘魁现在是聚英帮专门从事绑票劫人的头目,那我们何不抛出诱饵,引鱼上钩。 马奴转头向小六子问道: “聚英帮在县城内有没有暗桩?” 小六子面带愧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一到榆县,就在县城内四处寻问查找,到目前为止只发现有两处,或明或暗与聚英帮有所关联,是否是聚英帮设置的暗桩,还不能确定。 一个是家卖干果的小商铺,店主三十左右,不时有一些行踪可疑之人来店中买东西,据周边的人说,其中多是从苍松山下来的,应是聚英帮传递消息的暗探,店主在无人时,还常常与他们小声耳语,但说了些什么,却从没有人听到过。 另外是一姜姓老住户,其次子姜威约二十多岁,从小就是个街头混混。他近来常常独自一人前往苍松山,说是上山打猎,或上山采药,可从没有看到他有猎物或草药带回来,也不知他冒着碰到山匪的风险,上山干什么去了。 据邻居们说,这个姜威手头突然间宽余了许多,应当与山匪有着某种关联。” 小六子接着解释并保证道: “由于来榆县还没有几天,时间太过紧迫,我们情报队了解到的只有这些了。请小爷再给我们点时间,一定设法找到......。” “我们四处去查找,不如让他们主动跳出来现身。” 马奴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小六子说道。 次日中午,那家干果店旁边的小酒馆,进来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一看便知是位年轻的富商。 “老板,上几个你这店里最拿手的菜,再来一坛好酒。” 一名随从喊道。 “什么?你这店只有这些家常菜,那我们还吃什么呀。” 听完店小二介绍过本店特色后,那随从不满地嚷嚷着。 年轻富商则开口说道:“时间不等人,将就着吃饱肚子便可。” 说着,他瞅了那老板一眼,说道:“你将本店最拿手的菜上四个,再将旁边那家干果店的老板叫来,让他带几样干果,我喜欢就着干果喝酒。” 很快,一位中年人,端着个大托盘,里面放着几种干果,跟在酒店老板身后走了进来。 第68章 鱼儿上钩 富商尝了几粒干果,面露喜悦,对站在旁边的干果店老板说道:“你这干果味道不错,是本人吃过口感最好的干果。” 接着,他转身对自己的随从说道: “你去买一些,走时带在车上。” 那干果店老板听后乐得合不上了嘴,赶忙说道:“谢谢关照小店的生意,不知要多少,在下也好备货。” 那富商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面额最小的递到对方手里。 漫不经心地说道:“先备二十两银子的各类干果吧。” “啊!二十两!这么多?” 干果店老板听得瞠目结舌,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还偷偷瞅了瞅对方手里那一大叠银票,赶忙说道: “只是...只是备好这么多货,需要一点时间......。” 那名随从不屑地说道:“这还多呀,我们是做绸缎生意的,我们少掌柜出手,每单都不小于万两,这可是最小的了。” “六子,你随店主去帮着备货,也好选些中意的品种,今天一定要办妥。切不可耽误了我们明早出发回帝都的行程。” “不敢劳驾各位,我一个时辰就可办好。”说着,干果店主急匆匆走了。 年轻富商使了个眼色,那个叫六子的悄悄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六子回来了,向主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他本人确是在店中备货,但有个店中小伙计马上出了门,而且是急丛丛去向了苍松山。怕被发现,我们的人只跟到山口处,便没有再跟踪下去了。” 化妆成富商的马奴微微一笑:“这就够了,看来这干果店还真是个暗桩,鱼儿上钩了。” 次日一大早,马奴就接到了守在苍松山下整整一夜的密探报来的消息,说聚英帮约二十多名土匪,天没亮就下了山,潜伏在了通往帝都方向的一处密林,但因天黑,相距较远,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那个刘魁。 求爷爷,告奶奶,但愿刘魁那厮也在其中,马奴只能是如此设想了。 “老天保佑,一路顺风,启程啦!” 随着一声高喊,五辆马车从悦来客栈驶出,两侧跟随着七八名精壮汉子,个个佩带着兵器。 马奴骑着马,还是那副年轻富商的模样,他明白,对方一定是盯上了自己身上那一大叠银票,这才是最关键的诱饵。 车队缓缓出了城,一路朝着帝都方向驶去。就在离开榆县二十多里,行至一处人烟稀少的山道时,密林中突然窜出来二十多人,迅速挡在了去路前面。为首之人大声说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马奴看到这为首之人,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因为这人并不是自己此次来榆县要找的唯一目标,那个杀害父母,夺去信物的刘魁。 马奴赶忙发出信号,通知藏身在暗处的兄弟们切不可现身,同时也吩咐车队的其他人不要轻易出手。 他抢前几步,来到那为首之人对面,满脸谦卑地说道: “在下是帝都吴家的少掌柜,不知你们可是苍松山聚英帮的英雄?本人与你们的首领刘魁还有些交情。” 说着,马奴就将一袋银子递到了对方手里,大约有十多两,他还不住地躬身施礼,以示友好。 自穿越以来,这可是马奴少有地放下了身段,向对方求好示弱,说白了,他也是没奈何。刘魁没有现身,自己的目的无法实现,现在也只好扮猪吃老虎,继续演下去,设法将那个刘魁引出来,最起码也要打听到些有关刘魁更准确的消息。 那为首的匪徒一听对方认识刘魁,心里不免一怔。这家伙也姓刘,名成业,在刘魁上山加入聚英帮之前,刘成业全面负责聚英帮外出打劫绑票的事务。 可刘魁加入聚英帮后,生生拿走了他一半的权力。更让刘成业不满的是,由于刘魁带上山十几个生死兄弟,在聚英帮内部,其势力和地位隐隐有越过自己的势头。 刘成业一听对方提到刘魁,吃惊之余,气也是不打一处来,不仅没表示丝毫的友好和善意,反而不屑地说道: “刘魁只是刚刚加入我聚英帮的一条丧家之犬,他在本大爷眼中,就是个废物怂货,你认识他有个屁用,不拿出万两银子,你们休想活着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马奴的腰间。 虽说对土匪来说,下山劫道绑票,在拿到钱之前,十分忌讳杀人,但刘成业已从暗桩处得知,这个年轻富商随身就带着成千上万两的银票,无需绑了再向其家人讨要赎金。 这他妈的可是单大生意,做成了,不仅在帮中是大功一件,自己还可从中扣下三五张银票,少说也是几百两,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封口,不能有丝毫消息走露出去,要是被寨主知晓了,可不是件好事。 而且这小子还他妈的是刘魁旧相识,杀了不仅一了百了,再无后患。还可给刘魁那厮嘴里塞进个棒槌,让他有口难言,也算是解一解自己心中的恶气。 刘成业此时已动了杀心。 马奴也已判断出此人与刘魁关系可能不怎么好,从对方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有着深深的怨恨和敌意。 马奴思索片刻,只能是随机应变,将计就计了,他的神色突然严厉起来,故意大声说道: “你居然连刘魁的面子也不给,那就别怪小爷对你不客气,别说万两银子,就是一纹钱,也休想从小爷手中得到。” 趁刘成业不备,马奴突然出手,竟然当着众匪徒的面,又将那袋银子从对方手中夺了回来。 “你...你竟敢与老子动手!” 刘成业哪受过如此羞辱,脸色变得铁青,只见他把手一挥,向两侧的匪徒大声喊道: “给老子杀,一个活口都不留!” 二十几名匪徒,个个挥舞着刀枪,叫喊着,一拥而上。 马奴向身边众兄弟做了一个特别的手势,大家纷纷抽出兵刃,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双方一接触,刘成业及手下的匪徒,马上就发现情况不对,没多大功夫,已现出败象。 从人数上讲,聚英帮匪众占据着明显的优势。 可马奴身边这七八位兄弟,是从特战队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按寨主制定的训练大纲和方法,经过了长时间的严格训练,特别是还得到了陈老爹的指点,不论是集体配合协调上、还是个人功夫战力上,都不是这些土匪可比拟的,更不是他们所能抵敌的。 只是因马奴刚才那个手势,发出的是三级作战号令,既可动用兵器进攻击溃对方,但尽可能不要斩杀。 否则,这二十几个山匪,还真不够他们杀的,尽管如此,匪徒中还是有不少人挂了彩,虽说都不是很重,可也疼得个个鬼哭狼嚎,无人再敢上前。 第69章 掉落陷井 马奴与刘成业对阵,为了做出个样子,他抽出了佩剑,但也只是比划了几下,数个回合过后,只见马奴飞起一脚,就踢在刘成业前胸。 马奴只用了三分力气,刘成业偌大的身躯顿时飞出去了丈余,狠狠地跌落在了地上,痛得他“哇...哇”直叫。 “就你这怂样,还想打劫, 马上给小爷滚!” 马奴说罢,冲刘成业吐了一口,转身向大家一挥手,车队又开始缓缓前行了。 苍松山聚英帮总坛,刘成业哭丧着脸,向帮主梅桐及众匪徒述说道: “我们一接到城内暗桩的密报,就连夜下了山,今早截住的正是那个帝都来的商队,带队的自称是帝都吴家的少掌柜,还说...还说是刘魁的好朋友,态度十分地蛮横,要我们放行。 可还没等我们核实清楚,他们就动起了手,对方人数虽少,实力确实不俗。当时我们考虑到是刘魁的好友,不忍出全力砍杀,只能任由他们走了.....。” “什么?帝都吴家的少掌柜,还是我刘魁的朋友?可我在帝都从没有过一个熟人呀!” 还没等帮主梅桐开口,一旁的刘魁就急着撇清自己,赶忙说道。 “那个吴家少掌柜就是这么说的,当时兄弟们都在场,不信,你刘魁问问大家。” 刘成业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兄弟们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是你刘魁的朋友,开始时没有全力出手,反而被对方伤了许多人。” 这个刘成业还真是伶牙俐齿,有些小机灵。经他这么一说,便将自己的无能,变成了因顾及是刘魁的朋友,没有全力出手才落了下风,才使对方逃走了。 刘魁也不是吃素的货,他可不背这个黑锅,说道: “对方说是哪个的朋友,你们就信啦?如果他说是梅帮主的相识,你们难道不问真假,就下跪磕头不成。 你刘成业打不过人家,败就是败了,找这么个说辞为自己开脱,真他妈的可笑。” “你...你......”刘成业被怼得满脸通红,一时无言可对。 首座上的梅帮主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呵斥道: “二十多人被对方七八人打得落荒而逃 ,丢尽了我聚英帮的名头,你们现在不想着如何追捕擒拿对手,以雪前耻,却只知推卸责任,内哄争吵!” 看到帮主发了火,俩人这才闭上了嘴。 梅桐稍加思索,马上命令道: “你们二人别再争来吵去了,多带些弟兄,马上去追赶这支商队,无论如何,也要连人带货全部劫上山,以雪前耻,维护我聚英帮的威名。 到那时,是否相识,真相便可大白,你们现在这么闹,有个屁用。” 马奴带着车队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到了晌午,他还命车队停了下来,就地埋锅造饭,大家吃饱了肚子,还打了个盹,这才又上路。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马奴就命人搭起帐蓬,将车辆围在中间,四周还点起了篝火,七八名押运护卫,加上五个车夫,十多人竟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之地,就地露营了。 细算起来,整整一天,才走出去了不到四十里路。 天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前后左右,近十里,再无炊烟人迹,这可真是个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 但马奴并不在意,除留一人在外站岗外,其余人都进入了帐篷休息去了。 按马奴寨主的吩咐,人们看似入睡了,其实个个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只等着鱼儿上钩。 突然一条身影飞速而来,到了近前,岗哨才看清,是一直置身暗处的情报队员。他对马奴小声说道: “寨主,果然如寨主所料,他们追上来了,一共有百十多号人。”来人汇报道。 “有那个刘魁吗?” “有,当年那十几个随刘魁一同逃出云壁寨的家伙也在其中。” “好,告诉兄弟们,刘魁由小爷亲自动手擒拿,那些刘魁的铁杆手下,都是我云壁寨的叛徒,你们尽可斩杀。” 马奴犹豫片刻,吩咐道: “其他聚英帮匪众,与我们没有多大冲突,不必下重手,能放过就放过他们吧,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留下点回转余地为好。” 来人走后不久,由远而近,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在篝火的映照下,上百名匪徒就冲了过来,将营地围了个严严实实。 “兔崽子,看你们还能往哪儿跑。” 刘成业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但他白天被揍得不轻,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话虽说得狠,人却不敢太向前,一直躲在刘魁的身后。 刘魁心里一直在纳闷,自己在帝都从没有相识之人,怎么就冒出个朋友来,还他妈的是家商号的少掌柜,现在总可以弄清是怎么回事儿了,便也大声说道: “是哪个不怕死的小子,竟敢冒充我刘魁的朋友,快快给老子出来!” 马奴担心被刘魁过早地认出,自己就是当年云壁寨的那个小马奴,故一直没有卸去化妆,还是那个年轻富商的模样,为了把握起见,他还将车夫的大沿草帽,戴在了自己头上,这才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就是这小子,亲口说是你刘魁的朋友,还抢先命人对兄弟们动手。” 刘成业一看到马奴,便对身边的刘魁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气、恨意和挑唆的味道。 刘魁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由于逃离云壁寨已有两年多,在这两年中,马奴长高了不少,强壮了更多,加上化了妆,在刘魁眼中,完全就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青年。 当刘魁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恨意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你小子不仅假冒是我刘魁的朋友,企图蒙混过关,致使自己在帮中受到怀疑。 现在身边只带着这么几个人,被上百人围住,还他妈的装逼不服软,真是找死! 刘魁一来要证明自己与这小子没有丝毫关系,二来他也知道了这位年轻富商身上,带着上万两的银票,绝对是一块肥肉,拿下他,就是大功一件。 也不待对方开口说话,更不想听到什么解释,刘魁大手一挥,向身边的兄弟们喊道: “给我上,能抓活的最好,敢于反抗者,全部斩杀!” 众匪徒中,除了白天跟着刘成业挨了揍,吃过亏的那些个家伙外,其余人根本没把对方当回事儿,认为十几人的一个小商队,在聚英帮上百人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特别是刘魁那十多个从云壁寨带出来的铁杆兄弟,听到刘魁的命令,马上就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叫喊着,率先冲了上来。 第70章 擒获刘魁 当匪徒们就要冲进营地时,五辆车上的大木箱突然自己就打开了顶盖,密集的箭雨从木箱中迎面射来。 跟在刘魁身边的人纷纷中箭倒下,哀嚎声响成一片。 还没待刘魁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从每个箱中就跳出来两人,其中还有数名是女子,这十人,个个手握连击强弩,不停地瞄准射击,双方距离太近,加上天黑,对这连击强弩不断射来的箭矢,根本无法躲闪。刘魁身边又有数人中箭倒下。 奇怪的是,独独刘魁没有中箭。这可不是他运气好,或是他身手敏捷,躲了过去,而是马奴事先就吩咐过,这些强弩没有射向他而已。 在同一时间,一只响箭射向了天空,发出尖利的呼哨声,还在半空中炸开了一个五彩花朵。 很快,刘魁、刘成业及众匪徒就隐隐听到远处有脚步声向这儿疾行而来。 在这荒芜之地,天色已晚,怎么...怎么可能还有人冒险而来! 他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落入了对方的埋伏,掉进了人家事先就挖好的大坑之中。 有些胆小的匪徒,为保住自己性命,再也不听首领的招呼和约束,已开始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刘魁看到自己身边的铁杆兄弟一个个倒下,发现势头不对,便想转身逃离这危险之地,可他还没跑几步,一道鬼魅的身影就挡住了他的去路,竟然是那个年轻富商。 “别人都可以走,唯独你刘魁不能走。” 对方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其口吻中,还多少带着些稚嫩,但也是威气逼人,容不得有任何置疑和违拗。 自从下山追到这儿,刘魁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开口说话,听着似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是我的朋友?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现在又为何独独盯着我一个人不放?”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很快就会明白,自己做下的恶,不论时间早晚,终要受到报应。” 马奴强压怒火,接着说道: “你刘魁要是识相,现在乖乖束手就擒,小爷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什么。否则,你将生不如死,结局会更惨。” 刘魁现在总算明白了,对方极可能是专为自己而来,是找自己来寻仇的,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极可能就是为了引诱自己下山,主动送上门来。 至于对方是哪家的后代,要报什么仇,他搞不明白,也不想搞明白了。自己上山为匪近二十年,死在自己手里的人,那可多了去了,鬼才知道是哪家的后人来寻仇。 唉......。 刘魁并未对自己过去的杀戮有丝毫悔意,他只是对自己今天不加思索就下山追了来,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既然落到了这般田地,现在也只能是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刘魁牙关一咬,恨恨地说道: “纵横江湖二十年,死在老子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被绑票勒索过赎金的更是不计其数。不管你是哪家的后代,要为谁报仇,放马过来就是。 要老子束手就擒,没门!” 说着,刘魁的神色已变得异常狰狞,一张老脸满是杀气。他不退反进,纵身向马奴扑了过来。 马奴心中一阵冷笑,他深知刘魁的身手,如果在两年前,面对的是自己那个原主,确是强悍无比,难以抵敌。 可在自己这个穿越者看来,却连个对手都称不上,特别是经陈爷爷传授,自己已深得圣武绝学,此时的刘魁,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转眼间,刘魁已来到马奴近前。只见他挥起手中利刃,尽全力向马奴劈了过来,就在刀锋离马奴的脖颈还有数寸时,马奴一闪,身形已从原处消失,刘魁一刀劈空,再看,马奴已现身在了自己右侧丈余之外。 还是那个多少有些稚嫩的声音: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刘魁根本不是小爷的对手。放下兵刃,如实回答小爷的问题,或可饶你不死。” “让老子投降,想都别想,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倒是你小子是否能活过今天,还是两说。” 说着,刘魁又扑了上来。只是这次他不仅挥起了右手中的刀,左手也握拳向马奴打来,他不管如此一来,自己的正面完全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也不再顾及防守,这完全就是一种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 马奴不屑地看着刘魁,刚要抬手相迎,突然发现刘魁左手微有变化,拳已松开,整个左臂直直地对准了自己。 刘魁满脸狰狞,心里暗喜,你这个小傻逼,就算你功夫盖世,也难逃一死!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袖箭从刘魁左袖中疾射而出,直奔马奴的咽喉。 两年前,在云壁寨内部火拼时,那个陈通就是被刘魁用袖箭偷袭,中毒而亡。 马奴对刘魁这一阴损暗招,多少是知道的,没想到,刘魁现在又用来对付自己。 马奴没有躲闪,由于距离太近,也来不及躲闪了。 借着篝火的光亮,马奴双目紧盯着飞来的那箭,他知道这箭头之上,极大可能涂有巨毒。他有意让过了箭头,就在箭尖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不到半尺时,马奴猛地伸出手,将袖箭的箭尾牢牢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可恶!你这是找死。” 马奴被刘魁这卑劣招数和举动彻底激怒了。他将手中的的袖箭猛地一甩,那箭调转方向飞射而去,正正扎进了刘魁的大腿。 随后马奴跃身而起,顺着刘魁砍来的刀身,伸手向前,一把就抓住了刘魁的右手腕,用力一扭。 “啊...” 一声惨叫,刘魁的右手被生生扭断,那把钢刀也掉落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刘魁那张已疼得变了形的老脸上滚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这袖箭是刘魁的成名绝技,屡试不爽,多年来,不知有多少像陈通那样的江湖好汉和高手,倒在了这袖箭之下。 而今天,为了一击必中,刘魁故意激怒对方,还不惜摆出一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姿态,目的就是尽可能地使双方距离更近些。 在刘魁看来,这么短的距离,就是天神下凡,也绝无可能躲开了,这才抬手射了出去。 第71章 往事真象 哪成想,这么个不起眼的年轻小子,竟有如此功力,只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自己射出的箭矢,不仅反手射中了自己的大腿,还扭断了自己的手臂。 这他妈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今天是自己的倒霉日,出门就撞上了鬼? 没等刘魁琢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马奴又挥起了右掌......。 “好汉、不,是小爷,小爷,且慢动手,在下认输...在下认输,恳请小爷饶在下一命。” 看着刘魁这怂样,马奴心中又是一阵冷笑,但他并没有收手,只是减去了几分力道,一掌落在了刘魁的后颈之上,刘魁都没来得及再叫出声,就晕厥倒在了地上。 其实,就是刘魁不告饶,马奴也不会现在就将他干掉,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还在他手里,十二年前所发生的事,也只有这个刘魁能说清楚。 就是报父母之仇,那也要等拿回了信物,搞明白了当时的事情经过,才可动手处置这厮。 马奴将刘魁瘫软的躯体提起来,一把丢到了车上,对大家说道: “该抓的人现已抓到,从云壁寨逃出来的那些叛徒,也基本除掉了,剩下这些聚英帮帮众,与我们云壁寨并没有什么恩怨关联,那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由于马奴事先就有过吩咐,不论是押运车辆的特战队员,还是隐身在暗处的兄弟们,并没有全力击杀。 但即便如此,刘魁从云壁寨带出去的十几个铁杆下属,活着的也没有几个了。 那个刘成业,因在白天就已领教过这年轻商人的厉害,吃过大亏,一直躲在后面,不敢向前。 当他发现前面的情况不对,便不顾一切,转身就跑,他的那些手下,也跟着撒腿就逃,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也正是刘成业和他手下的喽啰们比较识相,没有与对方硬扛,加上马奴手下留情,除了有几个被强弩射中负伤外,并无死亡。 抓到了刘魁,赶走了聚英帮众匪徒,此次来榆县的目的已达到。一路藏在暗处的特战队员与所谓的商队合兵一处,在马奴的率领下,离开了榆县。 天快亮时,行至一座无人的破旧寺院前,队伍才停了下来。 大家已一整日粒米未进,马奴让兄弟们埋锅造饭,其余的抓紧时间休息。 他独自一人将刘魁提到了寺内,刚一弄醒,刘魁第一句话就是: “小爷饶命。” 这个刘魁,之所以能行走江湖二十多年,倚仗的并非是自身的真功夫,硬本事,和江湖人士所讲究的侠义心肠、不畏死难的胆气,而是靠着攻于心计,善搞阴谋,来收买人心。 每当碰到生死危难,不是跑路,便是认怂,说他是条江湖好汉,还真他妈的不合格。 马奴当着刘魁的面,缓缓除去了脸上的伪装。 “啊...你...你是云壁寨的那个小...小马奴?” 刘魁满脸惊诧和不解,双目上下打量着马奴。怯声说道。 自从逃下云壁山,刘魁不论到了哪儿,都始终关注着云壁寨的动静。陈通之死,陈江出走,他都知道,可最令他无法理解的,是那个差点被自己弄死的小马奴,竟然当上了寨主,而后来的情态发展,更是让他惊诧无比和不可思议。 在马奴的率领下,云壁寨击溃了五虎帮、抄了聚义帮老营、挤垮了黑山寨、云壁寨自身也扩展为三个营区......。 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云壁寨就聚集起了两千多名江湖好汉,稳稳成为大夏北方,甚至是全国第一大帮。 现在这个传奇少年帮主就站在眼前,而且好像是专为抓捕自己而来。 难道他知道了多年前的......,可那时他才三四岁啊。 就在刘魁心中惊恐不安,满是狐疑和猜测之际,耳边响起了一个稚嫩、冷冽,还特别耳熟的声音: “刘魁,你认出了最好,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下面小爷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如有半句假话,或隐瞒不说,你必将生不如死!” “是、是,小马奴,不、不,你看我这张臭嘴,是马寨主,是马小爷。 在下一定有问必答,句句实话,绝不敢隐瞒。” 说着话,刘魁还用未受伤的左手,在自己的嘴巴上不停地抽着。 “那好,且问你,十二年前,你将我一家三口劫到云壁寨,为何连赎金都不要,就将我父母杀害?” 果然是多年前的往事,听到马奴提起这事,刘魁顿时惊得灵魂出窍,豆大的汗珠挂满了老脸。 “这......。” 刘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真后悔当年没有把那个只有四岁不到的孩子一同做掉,现在终成大患。 看到刘魁不说话,马奴剑眉一挑,怒声说道: “怎么,看来你是不想说,要死硬到底了?那你就别怪小爷出手狠毒了。”说着,马奴就要动手。 “小爷、小爷,千万别动手,提起当年这事儿,在下绝非始作俑者,更不是主谋,我...我只能算是一个执行者。” “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必须一五一十说出实情,否则,小爷必将你碎尸万段,丢出去喂狗。” 刘魁眼巴巴望着马奴,哀求道: “只是在下说出当年所发生的一切,还请小爷饶在下一命。” “你没有资格与小爷讲条件,唯有说出实情,小爷或可饶你一命。” “我说,我说。” 接下来,为了求活命,刘魁一脸苦逼,努力回忆着,将当年所发生的事,断断续续地述说了出来。 那年,山寨来了一名不速之客,自称姓黄,是南越国一位王子的管家,他对老帮主说:王府的一个门客和王妃的贴身侍女私通,事发后,俩人怕受惩罚,一同潜逃到了大夏,现已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为了维护王府颜面,以儆效尤,王爷下令必须斩杀这两个不忠家主,不守妇道的败类。 但在大夏国疆界之内,他们不便出手,想雇请云壁寨代他们出手除掉此二人。 为此,这个黄管家当场就拿出了百两黄金作为订金。 作为山匪,绑票、劫货,甚至是杀人,本就是生存之道,再平常不过,对方又给出这么多酬金,老寨主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并把此事交由刘魁办理。 刘魁带人潜伏跟踪了三天,才在目标外出时,将他们绑了,可出乎意料的是,目标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只得一同绑上了山。 第72章 留一条活路 收到那个黄管家送来的全部酬金后,老寨主便下令杀了那一对男女,由于那个黄管家始终没有提及那个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更没有对如何处理这孩子,提出具体要求。 当时马夫魏老头百般哀求,老寨主一时心软,认为孩子确实很小,什么都记不住,将来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就同意由魏老头将其收养。 往后的事,小爷您是亲历者,是主角,再清楚不过。 说完,刘魁不顾断腕之痛和大腿上的箭伤,不停地磕着头,哀求道: “在下所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看在在下并非杀害小爷父母的主谋和始作俑者,而且十年来,也没有太过为难小爷和魏老头。还请小爷给刘魁留下一条活路。” 刘魁的供述与魏老爹的记忆,虽有出入,但事件的整个过程却基本一致。只是魏老爹告诉自己的,都是他的亲眼所见,那些背后的阴谋,老人家也无法得知。但将两种陈述进行对比验证,足以证明刘魁此时说的是实话。 放过这一话题,马奴进一步问道: “你知那个姓黄的,是南越哪位王子的管家吗?” 刘魁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个黄管家当着在下的面,什么都没有说,他是否和老寨主单独说过,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事,你必须有个交待,当年,你从小爷父亲身上搜出夺走了一块玉佩,如今在哪里?” “这......容在下好好想想。” 马奴厉声说道:“如若你拿不出那块玉佩,或说不出它的下落,小爷非将你剁碎了喂狗!” 刘魁苦苦想了好半天,脸色为之一变,说道: “想起来了,当时确实从你父身上搜出一块玉佩,约有鸡蛋大小,以为是他从王府顺手拿出来的,一定值钱,在下就据为己有了,原想卖了换些银子,但事后忘了,一直存放在一个箱子里,与其他财宝银两埋在了山寨一角的隐秘处。 两年前,寨主没有当上,还火拼落败,不得不逃离云壁山,因事发突然,没来及带走,事后才派人悄悄潜入山寨,偷偷起了出来。 马奴心中暗喜,原想着十多年过去了,那玉佩还不知经过了几人之手,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没想到这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还在刘魁手里,这就省事多了,真是意想不到的大好事。 “你将这玉佩放在了哪里?” 马奴急切地询问道。 “那箱子存放着在下所有的金银财宝,一直随身携带,来榆县加盟聚英帮,也将它带了来。” “这么说,它此时就在苍松山聚英帮营地之内?” “就在山寨在下居住的屋内,那箱子放在床下的一个暗格之中,只是...只是这么多年了,很少打开查看,那块玉佩在不在里面,在下实在记不清了,也不敢说的绝对。 但对天发誓,在下既没有卖掉它,也没有送给别人。” “好,只要小爷顺利拿回了那玉佩,或可饶你不死。” “那小爷可否放在下回到山寨中,在下一定将此物找出,送到小爷你手中。” 马奴瞅着刘魁,不觉一笑。他从小就对这个刘魁有着深刻的认识,即便是在云壁寨当副寨主时,从他嘴里说出的话,甚至是发的毒誓,十句有八句当不得真,他也不会信守。 现在放他回去,一定会跑得无影无踪。 马奴淡淡说道:“那倒不必,你只要将存放地点详细说明便可,小爷自有办法拿到。” 刘魁也知马奴不会相信他,更不可能放他走,但他另有隐情,此时已是心急如焚,恳求道: “小爷,如果你们的人上山,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解药?” “?”马奴听得是莫名其妙,一脸黑线。 刘魁指了指自己大腿上的箭伤,哭丧着脸,无奈地说道: “这箭上有毒。在下身上,并没有带解药。” 马奴心想,好你个刘魁,在箭上涂毒已是不耻,连解药都不随身携带,你他妈的真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儿,两年前,云壁寨的那个陈通,就死在了这毒箭之下。 幸好今天小爷没有被你射中,反倒是你中了自己的毒箭,这也算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那好吧,你将藏解药的地点写明,但能不能找到拿出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这药发作很慢,也是在下不随身带解药的原因,但如果没有解药,十天之内,必死无疑。恳请小爷多费费心,救在下一命。” 马奴也只是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愿与这个毫无江湖道义和男儿血性的刘魁,再说什么了。 让人带走了刘魁,马奴陷入了沉思。知道了那块玉佩的准确下落,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但如何才能取回来,却令马奴犯了难。让刘魁回到聚英帮营地去取,这万不可以,这种人渣,毫无信义,绝不可信。 那就只有两种方式才能取回来了。或是调集云壁寨力量,与聚英帮开战,攻下苍松山,自可取得那信物,但双方都会有不小的伤亡。 或是与聚英帮和谈,设法取回那玉佩,可聚英帮也不是好对付的,特别来到这儿后,已与聚英帮当面交手两次,还伤了他们不少人,双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他们绝不会将那玉佩轻易交还自己,就算他们同意了,会提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此时不得而知,但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论采取哪一种方式,云壁寨都会为了自己个人的私事,承受不小的损失。 就在马奴苦苦思索,左右为难,迟迟无法决断时。脑中突然一片混乱,随后就是一连串的信息闪现了出来,马奴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叶鸣! “作为穿越者,我们来到这大夏朝,必有其天缘地道,你我肩上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和使命,你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我成为世家少爷,经商赚钱,这都是天意......。” 马奴猛地一惊,他竟然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还...还“我们”?! 难道这个叶鸣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难怪自己与他在心灵间能够任意相通。 就在马奴为此激动惊讶时,对方的信息又出现在了自己脑中: “你身为江湖人士,云壁寨寨主,占山为王,打打杀杀,绝非穿越来此的目的。依据自身作为穿越者所具有的种种观念、学识和技能,设法收服管制各个帮派,在江湖之上,定下扬善除恶的规矩,进而践行自己心愿,完成终身志向,顺便将这个落后愚昧的时代推向前进,这才是你穿越而来的价值所在......。” 第73章 谈判 马奴虽说对叶鸣的具体说辞并不完全理解,但其宏大的志向和对未来的设想却与自己不谋而合。 但此时他却顾及不了这些了,他的心脏在狂跳,几乎要从嘴中蹦出,他的情绪波涛汹涌,再无法控制。 那个与自己心心相印,却从未见面的叶鸣也是穿越者!他和自己一样,同样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两年来,始终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在藐视这个世界,独享那高高在上的自我意识的同时,孤独、寂寞也时时伴随着自己。 没想到,这个叶鸣也是穿越者,难怪彼此能心意相通。 叶鸣说的对,我们穿越而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怎么着也要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伟业来,以便在历史进程中,在这大夏朝,留下自己深深的足迹。 而且,在这大夏,自己总算有了一个同类,哈哈哈......。 马奴沉浸在亢奋之中,许久不能自拔。 直到外面有人敲门: “我们是否就在此宿营?还请寨主示下。” 马奴这才从幻觉与激动中醒过神来。 东方已现曙光,经过一晚的思考,马奴的决心已定。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通过谈判,将那块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取回。 一来刘魁被擒,时间久了,难保他的私物不会被别人拿了去,那块玉佩还不知要落到什么人手里。 二来,这完全是个人私事,自己也不宜大规模动用山寨力量。 在他头脑中,更为重要的还是叶鸣的提醒发挥了作用,那就是尽可能与这个聚英帮化敌为友,以此来提高自己和云壁寨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声望,做更为长远的布局。 他将大家召集到一块儿,边吃着干粮,边议论着。当马奴说出自己已决定重返苍松山时,兄弟们虽预感到在苍松山,会面临巨大凶险,可也深知无法劝阻和改变寨主的决定,只得纷纷建议道: “那一定要通知云壁寨,起码再调来一个大队,方可有取胜的把握。” 大家说的是实情,聚英帮有五百多人,而自己一方只来了五十名特战队员,就算是再能打,也是一对十的局面,处于绝对的劣势。 马奴淡然一笑,对兄弟们说道: “小爷只是要去与聚英帮谈判,又不是开战,暂时无需调动那么多的人马。” “谈判?” 在大家看来,聚英帮千方百计要打劫我们,还死追着不放,昨晚一战又杀了他们十多人,双方已处于你死我活的交战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或调兵来灭了他们,或返回云壁寨,日后再处理他们。 可寨主却要与对方谈判。众人都是大惑不解,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这个非凡异常,无所不能的小寨主。 马奴解释道: “我们与聚英帮相距遥远,过去双方从无冲突和利益之争,这次我们有意扮作商队,引诱他们下山,也只为了抓到这个刘魁,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再没必要与聚英帮为敌。 双方同为江湖帮派,无冤无仇,就是把他们灭了,于我们不仅没有丝毫好处,还免不了要死伤不少兄弟。 那我们双方为何不化敌为友呢,如此一来,二个山寨相互依托,日后碰到什么事,彼此也有个外援。” 大家这才明白了小寨主这般宽大的胸怀、长远的目光和布局,无不点头称是。 可当马奴说出他要独自前往苍松山,与聚英寨谈判时,大家顿时群情激奋,大声嚷嚷开了: “寨主一人前往,这太危险了,我要跟着小爷一同上苍松山。” “我也去。” “小爷,一定要带上我。” “我们大家都去,作为寨主的贴身护卫,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也好护着寨主冲出来。” 马奴也是众意难违,只得派人返回云壁寨,通知赵春,带一大队前出到山寨控制区靠近东吉州的边缘,做好随时赶往榆县增援的各项准备,以防不测。 另挑选八人做为自己的贴身侍卫,跟随自己前往苍松山。其他特战队员在原地待命。 就在马奴选定了八人,要动身赶往苍松山时,突然一个清脆、娇甜,又满是怨气的声音响起: “寨主,我也要去!” “这次任务特殊,你不能去。” “雅洁就要去!” 说话的是顾雅洁,只见她秀眉高挑,一双杏目充溢着不满和怨气,那张美艳性感的小嘴一张一合,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地继续说道: “你总说男女平等,可每遇事情,就将我们女子撇到一边。今天我一定要随寨主重返苍松山。” “雅洁,今天这事儿确实不适合你们女子前往。以后遇有任务,一定带你们女子队一同去完成。” 马奴深知这位外观美艳,内心刚烈的女子性子倔,只得耐心解释道。 “为什么男子去得,我们就去不得?”雅洁还是不依不饶,小嘴噘的更高了,责问道。 “因为今天去苍松山与聚英帮谈判,双方极可能会谈崩,那我方人员会有很大的危险。” 雅洁更是不服了,说道: “在危险面前,男人女子都一样,他们不畏生死,能够承受,我这个小女子也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雅洁今天也一定要跟随在寨主身边,用我的生命和鲜血保护寨主的安全!” 马奴默默地望着雅洁那秀丽而绝决的小脸,他彻底无语了,这可真是一个既傻又可爱的耿直妞,内心不觉涌出了一股暖暖的情愫,用切切的目光瞅了雅洁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苍松山,聚英帮议事堂。帮主周桐听完刘成业的陈述,气得是七窍生烟,猛地拍案而起。他三十四五岁,八尺身躯满是暴起的肌健,一双怒目逼视着面前的刘成业,愤然说道: “小小的一个商队,你们都对付不了,不仅刘魁被抓了去,还死伤了十多名兄弟,真是一帮毫无用处的怂货。” “帮主,他们...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并不象是寻常商人,而且也不只十几个,暗中还隐藏着不少人手......。” 刘成业哭丧着脸,满是怨恨和委屈地辩解道。 “即便如此,对方也只有四五十人,可你们带着百人下山,被人家打得七零八落,真是丢尽了我聚英帮的颜面和威名。” 一旁站立着的四大金刚之一,“无影剑”徐威不屑地瞅了一眼刘成业,转脸对周桐说道: “大哥,要不我率人再去追,他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追上灭掉他们,唯有如此,才能找回我聚英帮的颜面。” 就在周桐和手下商议着要不要追,怎么才能追上那支使聚英帮丢尽颜面的商队时,一个兄弟急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帮主:宾州云壁寨寨主马奴,前来拜山,现在已到了寨门外。” “云壁寨、马奴寨主?” 所有人都惊得嘴巴大张,双目发呆。虽说相距数百里,但这云壁寨可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北方第一大帮,帮众足足有数千人。特别是那个马奴寨主,小小年纪,却是一个诡异非凡,战无不胜的少年,充满了传奇色彩。 云壁寨能有今天,完全是这个小寨主一人的功劳。马奴这个名字,在江湖道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论此人是敌是友,为何而来,仅仅是他来到这苍松山上,就足以让聚英帮的所有人吃惊不小。 “一共来了多少人?”周桐不安地问道。 “这个马奴寨主只带着不到十人,应当是他的随身护卫,其中还有一名女子。”来人报告道。 周桐沉思片刻,说道:“虽不知他为何而来,但只带数人,想来并没有什么敌意,我们要尽到礼数,大家随我一同去迎接这位名动江湖的小寨主,先摸清他的来意再说。” 最后,他还吩咐全帮兄弟紧急集合,暗中做好准备,以防有变。 第74章 你们冲上来试试 “不知大名鼎鼎的云壁寨马寨主前来敝帮,有失远迎,还请马寨主多多包涵。” 周桐率众来到寨门外,边说边微微施礼,以示欢迎。 “早知聚英帮,特别是周帮主英名盖世,在下远道而来,只为相识并结个善缘。”马奴回应道。 双方的客套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惊恐的声音: “他...他们就是那个商队的人!” 这声音竟然是跟在周桐身后的刘成业,一时惊恐,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因马奴已卸去化妆,恢复了本来面目,刘成业并没有能马上认出来。但在马奴两侧的数名护卫,他看着眼熟,再走近些,他已确定,这些人就是昨天那商队中的人,其中还有一人曾狠狠地打了他一拳,绝不会认错,这才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听到这惊叫声,周桐不免也是一惊,而他身侧的无影剑徐威,已将腰间长剑抽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亮出了随身兵刃。 马奴一方,也因这叫喊声有所反应,八名护卫迅速将自己的寨主和雅洁护在中间。他们并没有拿出刀剑,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一个管状的铁器,黑乎乎的管口对着周桐等人。 紧接着,可能是发现外面有变,寨门突然大开,从里面涌出了数百人,将马奴等十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原本笑脸相向的双方,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一场生死血战一触即发。 马奴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他剑眉紧蹙,但也没有过分的紧张,冲周桐点头承认道: “不错,你们聚英帮两次打劫的,正是我云壁寨的商队,本寨主前来,在拜访的同时,也想顺便向周帮主讨要个说法。” 在旁的聚英帮四大金刚之首徐威,看到对方除眼前这十人外,远近并无大队人马,胆气也壮了起来,甚至还萌生出了更为不堪和恶毒的想法。 如果将这个云壁寨的小寨主击杀,那聚英帮必定一举成名,取代云壁寨的江湖地位也不是不可能,便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将刘魁也抓了去,我们正要下山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 看到帮主周桐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徐威更加有恃无恐了,他向四周的匪众一挥手,大声说道: “什么狗屁云壁寨,别处怕你们,我们聚英帮可不怕。兄弟们,今天我们一定要讨个说法,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大家一齐上。” 听到徐威的这一命令,数百人高举兵器,一拥而上,眼看着一场血战无法避免,而且是十多个打一个。 马奴他们顿时陷入了绝境,八名特战队员也已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只待马奴一声令下,便可开枪。 但大家心里很是明白,这枪虽说厉害,杀伤力极大,但也只能射击一次,就算每枪都能射杀一人,可对方有数百人啊。枪响过后,如何护着寨主冲出包围圈,是大家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人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住手!” 只见雅洁推开挡在她前面的战友,毫无惧色地向前走了两步,大声说道: “你们这是想要以多胜少吗?哼!” 说着她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黑乎乎的铁疙瘩来,向对面的‘一柱挚天’周桐、‘无影剑’徐威及众人展示了一下。 接着她秀脸露出一丝诡异,冲着周桐等人大声说道: “有这种神器在,你们人数再多,也只是些死尸碎肉。不信,你们就冲上来试试!” 说罢,她猛地一拉导线,将手中的一个铁疙瘩奋力扔了出去。 只见那铁疙瘩冒着一丝青烟,越过对方众人的头顶,落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无人的土坡上。 这下可将周桐等人搞的没反应了,个个满脸懵逼,心里也是异常纳闷,对方这小女子是要干什么,她扔出去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多数人都以为她是在故弄玄虚,想吓唬住大家。 可一两息功夫,就听到身后 “轰......” 一声巨响爆起,脚下的地面,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是飞沙走石,漫天飞舞,仿佛大地炸裂了一般。 站在后面的几名匪徒,由于距炸点较近,被飞起的石块砸伤,痛得哇哇乱叫。 待尘埃落定,人们回头望去,那土坡不仅瞬间变得与周边一样的平,甚至还炸出了一个坑,近处一棵碗口粗的榆树也被拦腰炸断。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竟如此厉害,幸亏这小娘儿们扔得远,要是扔到人群中,还不炸死十个八个的。” 所有聚英帮的人,包括帮主周桐和四大金刚之首的徐威,无不被这爆炸后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周桐抖落身上的尘土,慌忙向众匪摆了摆手,阻止他们再往前冲。 听到这爆炸声,马奴心里也是一痛,这可是自己在叶鸣的指导下,刚刚研制出来的手雷啊,现在也就制作出来不到十枚,这次来榆县,带了数枚,交由雅洁保管。 没想到这丫头也不经请示,就扔出去了一枚,真是仔卖爷田心不疼。 但马奴看到对方被这爆炸声彻底震慑住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手雷用得正是时候,没想到雅洁这个美艳姑娘,还真是个临危不惧,杀伐果断,能担大任的奇女子。 马奴紧张的心情,随着这爆炸声,顿时放松了不少。他面向还在蒙逼中的周桐,却用手指着旁边的徐威,开口说道: “这位兄弟说得不错,刘魁那厮是被本寨主抓的,还斩杀了他手下十数人。但这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们聚英帮,说得直白点,这只是我们云壁寨的内部事务,是在清理自家门户。” “什么?!你他妈的杀了我聚英帮这么多人,却说这是你们云壁寨的内部事务,是清理自家门户?” 徐威听后,怒火上窜,要是不畏惧那女子手中的铁疙瘩,早就冲上去与马奴这帮人拼杀了。 就是周桐,也被马奴这说法气得双目圆睁,怒容满面,狠声说道:“杀了我聚英帮的人,还说是处理你云壁寨的内部事务,岂有此理!” 马奴并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他继续说道: “想必周帮主也知道,这刘魁和他那十几个手下,原本就是我云壁寨的人,他们背叛我云壁寨,制造内哄,落败后逃下了山,临走时还偷窃带走了我镇寨宝物。 现在我们抓捕处置这些叛徒人渣,完全就是我云壁寨的内部事务,是在清理我们自家门户,而绝非有意与你们聚英帮为敌。 当然,双方激战,难免波及无辜,如你聚英帮的兄弟因此有所死伤,我云壁寨深表歉意。” “这......。” 第75章 单挑 周桐、徐威及近前的匪众被马奴这般说词怼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一个个怒气冲脑,双目冒火,死死盯着马奴,可就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刘魁等明明是聚英帮的人,但...但他们过去确实在云壁寨呆过,刘魁还是云壁寨的副寨主,而且死了的那十几人,也是从云壁寨出来的,这也确是事实。 马奴说的是过去,周桐他们想的是现在。这可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谁占着理,谁说了算,在这种情况下,光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已无任何意义,关键是看谁的拳头硬,哪方的势力大了。 周桐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深谙其中道理。他暗中估量着双方的力量对比,真有点难以决断了。 虽说自己一方在人数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方就是再厉害、再能打,收拾他们绝无问题,可以后怎么办?宾州云壁寨是北方第一大帮,可不是好惹的。 更让周桐忌惮的是,那名女子扔出的那铁疙瘩,竟有如此威力,也不知对方带有多少,如果丢在人多处,不知要死多少兄弟。 还有,马奴身边那八名侍卫,手中拿的不是刀剑,而是黑乎乎的铁管子,后面还带有一个木柄,想必也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兵器。 想到这儿,周桐开口说道: “他们过去是云壁寨的不假,现在是我聚英帮的人也是事实,我们各置一词,终无法解决问题。” 周桐望了对面这个青少一眼,继续说道: “你云壁寨与我聚英帮相距遥远,素无恩怨。我曾听江湖传闻,说云壁寨的少寨主当众一掌将宾州五虎帮的老大震天虎击毙,由此可见,马奴寨主的身手十分了得,本人也很想领教一番。 马寨主,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本帮主败在你的手下,此事就此翻过,我们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扰。 要是本帮主赢了,那你云壁寨不仅要交出刘魁,还需对那十几个死在你们手下的兄弟,进行抚恤,并为伤者提供医治费。” “周帮主的意思是我们俩人之间单挑了?” 周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难道马寨主...有什么可顾虑的吗?” 他本想说出“害怕”二字的,只是话到嘴边了,这才改为“顾虑”,以免在众人面前,太让对方下不了台,惹怒了这小寨主,进一步激化和加重了双方冲突。 就是在当下这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周桐也不想进一步扩大事态,要是与大夏北方最大的云壁寨成为死敌,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的是,马奴听后,心中也是一阵暗喜,一对一,单打独斗,正合自己心意,小爷还怕了你不成。马奴没有丝毫的犹豫,淡声说道: “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省得大家动起手来,兄弟们会有死伤不说,双方也成了仇家。 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刘魁从我云壁寨逃走时,偷偷带走了我寨的一些东西,那些物件对外人毫无用处,但对我马奴和云壁寨,却有着特殊的意义,要是我有幸赢个一招半式,还望周帮主将其交还。” “一言为定。”周桐说着挥了挥手,数百名聚英帮的人,向后退了下去。 马奴身边的人也放下了手中揣着的火铳。 苍松山聚英帮寨门前,很快就空出了一块很大的场地,周桐率先走到了中央。 他心中暗暗窃喜,看这小子也就十六七岁,自己拜师习武学艺时,他还没来到人世呢,他就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况且,自己多年来,谨遵宗门规矩,一直深藏不露,低调做人,数年间,只用七分功力,就在江湖上博得了“一柱挚天”的威名,多番征战,从无败迹。怎么可能输给这么个毛头小子。 “马寨主请。” “周帮主请。” 说话间,两人看向对方的目光已变得凝重无比,浑身散发出重重精芒,激起周边阵阵尘雾。 马奴率先动了手,但只是轻挥右臂,做为宾客,这也算是遵守了江湖规矩。 转眼间,两团尘雾就搅在了一起,十几个回合过后,两方都有些意外,特别是周桐,心中深感诧异。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竟能抵挡得住自己五成的掌力。难怪能坐上云壁寨的寨主,还掌劈了在江湖上已有些名声的震天虎。 看来还真的要认真对付这小子了。 久战不下,这不仅激起了周桐的好胜之心,同时,内心中也燃起了无名怒火,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子都搞不定,今天自己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就是在本寨数百兄弟面前,也是丢尽了颜面。 看来不出狠手是不行了,周桐暗中运气,将功力集中在右掌之上,还有意放出一个破绽,以便将对方引诱到距自己更近一点,他这招还真的起到了作用,马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和危险。 就在他欺身向前,离周桐只有数尺时,周桐突然一拳冲出,照直打向马奴的前胸。 马奴猝不及防,只得收掌回挡,只听“轰......”地一声响— 两拳相撞,顿时激起一阵尘雾。 围在四周的双方观战者,个个惊得无不咋舌,这要有何等深厚的功力,才能激起如此浓重的尘雾啊。 周桐这一拳,用足了七成功力,这可是他离开宗门以来,第二次使出这么多的功力。上次是与一江湖道上着名的武学宗师切磋,使出七成功力,双方战成了平手;今天,这小子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这一拳,不死也得受重伤。 但令周桐惊恐的是,两拳相撞,自己内心翻涌,一口鲜血差点就吐了出来,脚下也禁不住后退了三步,可待浓雾散去,发现对方并没有倒下,只是向后退了两步,比自己还少一步。 难道他比自己的内力还要深厚?小小年纪,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他也不可能练就如此内力呀? 不,这绝不可能!他一定是有过什么奇遇,才会积累起如此内力。 周桐想到这儿,再也不管不顾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聚集起自身的全部内力,脸上露出一抺怪异的笑意,挥掌猛地向前冲去。 就在周桐那凝聚起千钧之力的手掌即将印在马奴的胸膛时,突然前面却不见了人影。 原来,就在周桐的掌即将击中马奴时,马奴的身躯突然象一支射向天空的利箭,垂直纵起,在半空中迅速翻转了一周,竟然越过周桐头顶,落在了周桐身后。 上次与震天虎对阵时,马奴也是使出了这一招,但那时他只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大头朝下,借着下降之力,一掌击毙了对方。 这次他却翻转了三百六十度,飞出三丈有余,现身在了周桐的后面。 第76章 本是同宗 周桐一掌落空,身躯前倾,但他也只得咬牙转身,设法防范对方从背后攻击。他这次的判断确实没有错,刚转过身,还没有站稳,马奴的掌已向自己袭来,周桐只得出手相抗。 与此同时,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已来不及了,俩人的掌再一次撞到了一块儿。 “轰”地一声,四周再一次暴起了尘雾。 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周桐根本无法聚起体内真气,被马奴这一掌震得身躯晃了几晃,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好在马奴并没有出全力,否则,周桐不死也得重伤。 直到这时,周桐想说的话才吐了出来: “少侠且住手!” 马奴本就不想与周桐生死相搏,搞得双方从此成为死敌,现在听到周桐的话声,马上就停了手。 “少侠,刚才你这招‘纵天无影’,可是从圣武宗所承而来?” “周帮主为何如此认为?”马奴心里一怔,开口反问道。 周桐轻咳一声,将口中血渍吐在地上,向马奴走近两步,低声说道: “这纵天无影是我圣武宗绝学,非我圣武嫡传弟子,不可能得到此真传。” “周帮主,你...你是圣武宗弟子?”马奴大吃一惊,用只有周桐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周桐长长叹息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对马奴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 “实在是惭愧,我确是圣武宗弟子,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让宗门蒙羞了。 少侠这招‘纵天无影’,不仅是我圣武宗独门绝学,如无绝高天资,很难练成,就是我圣武宗内,也只有几人有所成就,不知少侠师从......。” 马奴赶忙如实回答道:“在下与圣武宗确有渊源,但并非宗内弟子。” 话已说透,双方的敌意顿时散去,各自示意自己的手下收起了兵刃。 “此地不是说话处,马寨主、马少侠,可否与在下进寨中一叙?” “我此次来,本就是为尽释前嫌,相识交好的,能与阁下促膝相谈,那是再好不过。” 这聚英帮不愧为东吉州第一大帮,寨门高达数丈,里面十分地宽阔,足足有数百的房屋。 将马奴带来的人安顿好,周桐就将马奴让进了自己的住宅,主宾落坐后,周桐直接自我介绍道: “我是圣武宗第六代传人,师尊为内务堂首座姜明月。因宗内有律,凡离开宗门,外出行走江湖的弟子,均不可暴露圣武弟子的身份,所以,外人很少知道我的这一身份。 不知少侠所说,与我圣武宗有渊源,是指......?” “说来话长,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贵宗左大护法陈耕陈老爷子,他老人家传授于本人圣武绝学,但老爷子不让我叫他师傅,一直以爷孙相称。” “啊......!你认识陈大护法,还爷孙相称,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老人家现在就居住在我云壁寨。”马奴淡淡说道。 周桐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子,他兴奋异常地说道: “左大护法已失踪了十多年,圣武宗弟子四处寻找了许久,始终没有寻找到,都以为他老人家已不在人世了。没想到,竟在云壁山上。” 马奴接着将与陈爷爷相遇相识,和自己在老爷子的亲手传授下,修炼圣武绝学的经过告诉了周桐。 周桐满脸通红,十分尴尬地对马奴说道: “陈大护法是我圣武宗第四代传人,要是他老人家当初收你为徒,那少侠就是...就是在下的师叔了。” 马奴这时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当时陈爷爷为什么不收自己为徒,只要爷孙相称。老人家极可能就是怕乱了宗内的辈份,避免今后自己与宗内其他弟子相互来往和称呼上的尴尬。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们俩不仅打相识了,还打成了一家人。 周桐二话没说,带着马奴,来到刘魁的住处,没费多大事儿,就起出了箱子,找到了那块能证明自己在南越皇族内身份的玉佩。或许因多年没人佩戴和把玩清洗,玉佩表面结了厚厚一层泥垢,看着没有丝毫珍贵之处。 马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很快,里面就透出了一抺深绿色的光泽,厚重而深邃,上面还隐隐有两个字“慕容”。 这块小小的玉佩,就是证明自己南越皇族子嗣身份的证物啊。 马奴十分小心地将这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怀中。扭头对一旁的周桐不住地说道: “谢谢周帮主成全,这东西对我太过重要,怎么谢都不为过。” 此时的周桐,已是满脸的懵逼和不解,原以为是什么贵重宝贝,使云壁这位小寨主不惜大动干戈,前来讨要;或许还有别的意义,但人家没有明说,自己也不好多问。开口便道: “这本就是少侠的东西,现在奉还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在寻找那解药时,可能是刘魁述说的埋藏地点有了偏差,聚英帮的几十个兄弟,帮着挖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刘魁所说的那个装药的坛子。 马奴是一脸地无奈,答应了刘魁的事,那就应当办到,就是找到解药,救活了他,然后再杀他以报父母之仇,那是另一回事。可现在自己却无法找到解药,难以完成自己对刘魁的承诺,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以来,凡是答应过别人的事情,马奴一定要设法办到,真正是一诺千金。但这事儿还真不能怪马奴。 要怪也只能怪刘魁自己。这么多年了,刘魁使用那毒箭许多次,射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他从不管对方的死活,从不将解药带在身上,任由中箭者毒发而亡 上苍松山,投入聚英帮后,刘魁就很随意地将那解药埋了起来,而对埋的地点没有做任何特殊的记号,时间一长,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具体地点了。 这次他中了自己的毒箭,却记不清那解药的埋藏地点了,这真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 “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真正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人。 在周桐的诚心挽留下,马奴他们在苍松山上住了一晚,俩人边喝边聊,就两大帮派结盟和今后相互支援的事议论了许久、许久。 马奴不仅找到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还遇到了圣武宗传人,虽不能以同门相称,但本质上就是一家人,话不仅多了许多,内心也是无比的兴奋和舒爽。 他这种内心体验和极度高涨的情绪,竟也被千里之外的叶鸣几乎同时感觉到了。 没想到,这个从未谋面,却与自己心性相连的马奴,这么快就找到了能证明自己的原主是南越国皇族身份的信物。 虽与自己无关,但对叶鸣而言,也算是喜事一件。 近一年来,在叶鸣亲手设计和操持下,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工作已全面展开,近五千亩土地已规划平整,四横四纵的道路全部用神泥铺设而成,五十余丈长、近四丈宽的宏伟大桥直通南北,来往车辆、行人畅行无阻,各式各样的住宅和园子,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第77章 一宅难求 在河南岸的最高处,还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储水池,下面建起两座四方形的房子,里面各有一台畜力抽水泵,只要牛或马转着圈拉动,河水便源源不断地抽到了上面,流进了那储水池,经沉淀净化后,顺着数条水渠流向各处。 这不仅为原上提供了水源,还美化了环境,没过多久,原本光秃秃的荒原,已是绿草葱葱,花木茂盛。 第一期五十套宅院也已基本落成,用现代人的目光看,这可是五十栋占地四、五亩左右,各自带有宽敞院子的超大型别墅啊。 大夏自建朝以来,凡新建住宅,都是自家需要自家建,象这样大规模,成批量建盖,以出售为目的的,这还属首次,理所当然引起了整个帝都,特别是那些 权贵世家的关注。 经过叶鸣的暗中动员和操作,当朝明月公主,在房子还没有盖好时,就预订了一处最大的宅院,而静安郡主也公开挂出了片子,要出售自己在北岸刚刚翻修好的园子,说是要在南岸新区购置新宅。 这下可好,各个权贵世家如蜜蜂嗅到了花香,有乘轿来的,有骑马来的,他们穿过大桥,争先恐后地跑到南岸,参观、询问和订购,一时间,开发区内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甚至还有传闻,说帝都一位着名的风水师来看过,他认定这南岸的风水比北岸要好许多倍。到底真有其事,还是叶鸣暗中的骚操作,那就不得而知了。 没几天,南岸开发区第一期,五十套宅院,虽说最小的也标价8万两银子,还是很快被抢购一空,各个新建宅院都有了自己主人。而叶鸣为开发南岸投入的数百万两银子,不仅全部收回,还多少有了些利润,这还只是出售了首期的五十套。 就是刚刚动工开建的第二期一百套,购买者虽只能看到个规划方案和宅院草图,也已被预订了大半。更让预订者欣喜的是,只要签订了购买协议,交了订金,便可享有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喜好,修改设计方案和图纸的权利。 再往后,令所有人懵逼和不解的是,就在新宅大卖大火的时候,叶鸣竟然出台了限购政策: “凡在北岸已有宅院的,不论是朝廷大员,还是帝都的顶流世家,都不能再在南岸购买”。 如此一来,在北岸已有宅院的,要想在南岸有一处环境优美,款式新颖的宅子,那只能是先卖掉南岸的老宅。 “静安郡主能买,为什么我安国公府就不能买?他妈的,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国公府。” 当知道明月公主和静安郡主都在南岸新区购得了宅子,那个安国公世子冯文凯,便也想弄一套,以便能常常与静安郡主碰面,那就有无数的机会去讨好、献媚郡主,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自己死缠烂打,持之以恒,定能获取郡主芳心。 冯文凯开始还想着以国公府的名头,强压着对方打个大大的折扣,可没想到,他过了桥,来到南区,负责售楼的伙计却告诉他,安国公府因在北区已有宅院,不能在南区再购。 妈的,别说是打折了,就是买都没有资格! 冯文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便以为这是叶鸣有意为难自己。 心想,叶鸣你这个三流世家的小白脸,赘婿坯子,竟敢与本世子硬杠,看本世子如何收拾你。 可连叶鸣的面都见不着,光对这些售房伙计发火,除了自降身份,根本没有屁用。 看到少主气得面色铁青,跟在身后的国公府管家赶忙凑近冯文凯耳边,小声说道: “世子爷,据在下所知,静安郡主较早时,就出售了北区那宅子,现在买南区的新宅并不受限制,而国公府在北区还有园子,所以...所以......。” “妈的,好你个叶鸣,本世子非把你...把你......。” 可又能把对方怎么样呢,冯文凯心里十分明白,自己早就想打压报复叶鸣,可一直没有找到可行的法子,更没有伤到人家一根毛。 若论权势,叶鸣虽只是一介布衣,在朝堂之上,在官场之中,也没有一官半职,但他却是明月公主和静安郡主的知己朋友,就是义老王爷,甚至是当今皇上,都对这小子青睐有加。 去年,刑部尚书陈宏光要收拾这小子,费尽了心思,都无法如愿,最后只落了个土头土脸,不得不将已抓到牢中的叶鸣又放了出来,还得厚着脸皮,给人家赔礼道歉。 而自己的老爹安国公,虽说位尊名贵,可现在并无什么实权,办起事来,还不如尚书、侍郎等现职官员,根本拿这个叶鸣没办法。 若论财力,这个小商人现在少说也是身价数百万,就是帝都一流的商贾世家,也无法与其比肩,更别说安国公府了。 老爹是行伍出身,不善经商,自己又只知挥霍败家,几年下来,国公府已是一个空壳,要想在财富上与其抗衡,绝无可能获胜。 妈的,白道走不通,那就走黑道,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得罪了本世子,你叶鸣绝无好下场,非狠狠收拾你一番不可,定要让你知道本世子的厉害,更为重要的是,也好让这小子远离静安郡主。 一想到叶鸣是自己讨得静安郡主好感、获得其芳心的主要障碍,甚至是主要情敌时,便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的冯文凯,万般无奈之际,已动了歹念歪心思。 就在冯文凯准备离去时,突见远处有数人向这边走来,再走近些,却见那为首之人正是叶鸣。 没待冯文凯开口,只见叶鸣微笑着说道: “是安国公府的冯大世子呀,欢迎、欢迎,只是不知冯大世子过桥来南岸,有何要事?” 这他妈的不是明知故问嘛,看着对方那诡异的笑容,听到这不屑的问候。冯文凯更是气得七巧生烟,愤然说道: “叶鸣,经商之道,愿买则买嘛,你为什么搞个狗屁限购,难道是专门用来为难本世子的吗?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哈哈哈,经商之道,不愿卖则不卖,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至于说有意为难你,那是你冯文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要是你冯大世子确实想在南区有一处自己的宅子,那就将北区的卖掉。 但一定要快,否则,那边的出手了,这边的又卖完了,可就两头都没有了,到时冯大世子可别怪我呀。” 第78章 履行赌约 叶鸣瞟了冯文凯一眼,突然又提醒道: “对了,冯大世子,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一年之期很快就到了,那时你或者拿出一万两银子,如果拿不出来,那就得当众下跪认输。哈哈......” “你...你......。”冯文凯被怼得无言以对。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还与这个叶鸣有个赌约。算一算,距一年之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到时,自己不是白白拿出万两银子赔给叶鸣,就得当众向对方下跪认输。 这绝不可能! 事情到此远未结束,让冯文凯难以理解,更无法接受的是,由于南岸新区的住宅有了限购政策,许多人想卖掉北岸老区的宅子,再买南岸新区的,纷纷挂了出售的牌子。 这导致原本万金难求的老宅子,价格一路下跌。这也难怪,有了大桥通行,两岸已连成一体,南岸新建的住宅不论从地势、风水和住宅内部的格局、建筑款式风格和所用材料上,都有着北岸那些老宅子无法比拟的优势,要好得多。 加上谁家有北岸的房子,就不能再买南岸的,那谁还会要北岸的。 那些老住宅,过去万金难求,现在无人问津,售价也是“跌跌不休”,没几天,就跌去了百分之二十,还是无人接手。 反倒是南岸的新住宅,因购买者众多,求大于供,售价可是一路看涨。 此时的冯文凯,就是想卖掉这边的,买那边的,必定要赔得吐血。他那个靠近静安郡主新宅也购得一处宅子,好时时纠缠、献媚郡主的想法,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如愿了。 转眼间,一年之期就到了。 南岸新区的正中央,有两处巨大的宅院,一处是明月公主的,一处便是静安郡主的新宅。 静安新宅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还是一年前那批权贵世家的当家人和公子千金,出人意料的是,义老王爷和明月公主也莅临了。 在开宴前,人们无不怀着好奇、兴奋,多少还有些嫉妒的心情,不停地四处乱跑,参观着、欣赏着,纷纷议论、感叹着。 “真没想到,不到一年,这荒原竟然变成了宜居的宝地。” “关键是叶鸣建了这两座大桥,还将河水提升到了原上。” “是啊,由此可见,这个叶鸣、叶二少,不仅身怀绝世奇才,还有着远大目光和格局,了不起、了不起呀。” “我家也在南区购了宅子,只是第二期的,半年后才可注册到名下。” “我回去就和父亲讲,动员家族也要在此购上一处。” ...... 就在大家都已落座,即将开宴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一年前,安国公世子冯文凯与叶鸣当众立有赌约,今天时间已到,总要有个结果吧?” 十多张餐桌,近百名来宾,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在寻找着叶鸣和冯文凯。 叶鸣正陪着坐在首桌的老王爷聊着什么,他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但还是一脸的淡然和微笑,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人们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冯文凯,只见他低着头,缩着脖,再无往日的张狂了。 找到了两位当事人,人们的催促声、讥笑声不断响起: “俩人去年立的赌约,今天到了时限,总要分出个输赢吧。” “对,对,不论是谁输了,那就要兑现当时的承诺。” “这不明摆着嘛,输赢十分明确,别说在此拥有一个宅院了,叶鸣现在少说也有几十处,那就是他赢了。” “如果这样,冯世子可就得输给叶鸣一万两银子,或是...或是......。” 就在这时,冯文凯突然站起了身,他向中间走了两步,满面怒火地说道: “哪个不长眼的说本世子输了?” 他接着故做得意状,对大家说道: “本世子不但没输,反倒是他叶鸣输了,他必须向本世子赔银万两。哈哈哈。” 满脸的得意,满心的自信。说着,他还冲着叶鸣做了个伸手要钱的动作。 什么?明明是你冯文凯输了,人家叶鸣不仅在此有了自己的宅院,而且还不止一套,怎么说是人家输了?。有几个家世不比安国公府家差的公子哥,实在看不过,忍不说出了口。 而更多的人不想得罪这位冯大世子,也都在心里暗骂,懒账也没有这么懒的呀,真他妈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看到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 冯文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咧开嘴说道: “当时说好的,如果他叶鸣在此处有了自己的园子,就算他赢。” 他扫了眼众人,接着一字一句地砸实道:“当时你们可都是在场的,是也不是?” 这是事实,不论态度如何,偏向哪方,多数人都点着头。 冯文凯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大: “本世子所说的‘此处’,特指北岸,那时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北岸,而南岸还是一片荒原,根本就过不来,当然不包括在‘此处’中了。 现在,你叶鸣就是在这南岸有再多的宅院房子,也与这场赌局无关,只要你在北岸没有,那就是你叶鸣输了,哈哈......。” 众人听到冯文凯如此强词夺理,胡搅蛮缠,都对他投以不屑的目光,可真要是进行反驳,却也是无语。虽说现在有大桥相连,这南北两岸已连为一体,可在一年前,这南岸与北岸有大河相隔,确实无法往来。 那南岸算不算“此处”?这么多新建筑是不是赌约中的宅院? 唉,这个冯文凯,真他妈的是狡猾加无赖,如此解释,竟让人难以公开反驳,就是有人不同意他的这种说法,也只能是心中暗骂冯文凯卑鄙无耻。 全场谁都不吭声,静得落针可闻。人们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仍旧端坐在那里的叶鸣,等待着他自己如何开口反驳。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情境和氛围下,叶鸣这才与老王爷低语了几句,缓缓站起了身。 可让所有人惊诧的是,叶鸣的第一句话竟然说: “冯世子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一年前,这南北两岸虽只相距几十丈,但有河水相隔,无法来往,不算做一处也是可以的......。” 叶鸣的话还没有说完,冯文凯就高兴得跳了起来,他手舞足蹈,对着大家大声喊叫道: “这场赌局是叶鸣输了,连他自己都承认了,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随后,他向叶鸣做了个很是夸张的伸手动作,满脸得意,十分霸气地说道: “叶鸣,你既然输了,那就要愿赌服输,快快将一万两银子交于本世子。哈哈哈......。” 第79章 下跪就免了吧 看到对方这张狂得意的样子,叶鸣不觉一阵冷笑: “我是说一年前,这大清河南北两岸,可以不算作是一地。但我说过你赢了吗?你冯大世子高兴得也太早了些。” “怎么,你叶鸣还不想承认在这场赌局中,你自己输了,本世子赢了吗? 只要你在北岸没有自己的宅院,在南岸有再多管个屌用。乖乖拿一万两银子来,别他妈磨磨叽叽地耽误功夫,大家还等着开席喝酒呢。” 叶鸣用鄙视的目光瞅了冯文凯一眼,说道: “就凭你冯文凯,还想赢我叶鸣?真是自不量力,痴人说梦!就你冯大世子这两下子,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赢得了本公子的。 不就是北岸的一处宅院嘛。” 说着,叶鸣从身上掏出了好几张纸来,竟然都是地契,他微笑着对冯文凯说道: “冯大世子,你好好瞧瞧,这是北岸六处老宅院的地契,你说是我赢了呢,还是你安国公世子冯文凯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争相看着叶鸣手中这几张薄薄的纸,冯文凯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脸上惨白无色。他结结巴巴地自语道: “这...这不可能,绝...绝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对,这一定是假的......。” 叶鸣不再理会冯文凯,他转身面对大家解释道: “开发出南岸新区后,许多在北岸已有宅院的官宦和世家都想购得一套,在下考虑到新区的宅院一时建盖不出多少,为了使更多的人能在这大清河两岸,有一处休闲度假的场所,便出台了限购规定,让尽可能多的人受益。但还是有人即便卖掉北岸的旧宅,也想得到南岸的一处新宅。 短时间内,卖北岸宅院的人多,要买的,又只想在南岸购置新宅,如此一来,北岸的那些旧宅一时很难出手。 考虑到他们不仅是想更换一下自己的宅子,同时也是对我叶某人这一开发项目的支持和信任,便答应了一些人的恳求,接手买下了他们名下的旧宅,使他们有资格、也有银两在南岸购置新宅。 不瞒诸位,这六处已办完了相关手续,还有几处正在办理之中。” 叶鸣向大家伙解释过后,这才对既怒不可遏,又惊恐无比,表情极为复杂丰富的冯文凯说道: “要拿出一万两现银,我想你冯文凯也十分困难,甚至你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我一年前所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只要你当众下跪认输,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冯大世子,你看如何?” “你...你......。”此时的冯文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跪认输就可免去白银一万两,这对一般人来讲,绝对是合算的交易;一万两,在大夏国,绝大多数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这巨额银两。 但这冯文凯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安国公世子啊,怎么可能向别人下跪认输,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商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方僵持在了那里。叶鸣仍旧是那么的淡然,英俊的脸上露着微笑。站在他对面的冯文凯却是一副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的样子,脸色也是白一阵青一阵的。 眼看着局势难以平息下来,一直默不做声的明月公主,这才开口说道: “你们一个是安国公世子,一个是成功的年轻商家,这所谓的赌约,当时说的也是句玩笑话,当不得真。马上就要开席了,还是将这一页翻过去吧。” 明月公主的身份和地位是何等尊贵,居然当起了和事佬,许多人心里虽有遗憾,如此一场好戏,还没演到最精彩的部分,就要草草收场了。可也没有人再敢于起哄,添油拱火了。 那个冯文凯,看到明月公主出来说话,这可是自己脱困难得的机会,赶忙应和着说道: “对、对,当时也只是开个玩笑。”刚才那豪横和张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叶鸣并不想就此罢手。他无法对明月说什么,却冲着冯文凯冷冷一笑,说道: “冯大世子刚才还认为自己赢定了,要本公子愿赌服赢,付你白银万两,怎么现在就变成了玩笑?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叶鸣没有直接反驳明月,这也算是给了这个当朝公主面子。但对冯文凯这纨绔,却不想轻易放过。 双方又僵持在了当场,直到老王爷站起了身: “叶鸣,差不多成啦,怎么着也不能让安国公世子,再当着众人的面,给你下跪呀。 本王来做个裁决吧,让他当面向你认输,至于下跪嘛,还是免了吧。” 老王爷说罢,也不等叶鸣表态同意,就向冯文凯招了招手: “你小子还等什么,赶快向叶鸣认错服输呀!真要下跪,你小子也是自做自受,理所应当。只是如此一来,你爹那张老脸可往哪儿搁。” 冯文凯虽百般不愿,可老王爷的话他不敢不听,而且他深知,在目前情况下,这也是自己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他只得当着众人的面,不情不愿地对叶鸣说道: “叶鸣,你确实有了属于自己的宅院,这场赌局是我冯文凯输了,我认。” 可在内心,冯文凯已将叶鸣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够,还暗暗发着誓:叶鸣你等着,本世子绝不会轻饶了你,必报今日之辱。 帝都城内,安国公府。 看到世子冯文凯满脸怒气,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那些丫环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着了这个娇生惯养,专横跋扈的少主,将怒气撒到自己身上。 可尽管小心翼翼,还是触了霉头。 “啪”地一声,冯世子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骂道: “这么烫的水,让本世子怎么喝,你个没用的东西!” 那丫环顿时吓得小脸煞白,慌忙跪倒在地,委屈地喃喃道: “世子爷,这水和往日是一样的温度......。” “你还敢顶嘴,给我滚!” 冯文凯在外面受了窝囊气,当众丢尽了颜面,算是吃了个大亏,现在也只能是回到府中,对着下人撒气了。 泄过了火,他突然有了主意,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道: “快,去把杜三喊来。” 不一会儿,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敲门走了进来。 这个杜三,本是一个江湖人士,两年前,因与自己老大的小妾私通,被发现,受到追杀,无法再在江湖立足,只得改名换姓,投到安国公府世子名下,当了下人和保镖,专为冯文凯干些见不得人的脏活儿。 “世子爷,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办?” 杜三知道,世子这么急着叫自己来,一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自己去办,便问道。 冯文凯挥了一下手,将其他人 轰了出去,这才对杜三说道: “你在江湖上还有多少可信之人?” “在道上,杜三还有不少过命的好兄弟。世子爷如有所需,在下立刻就将他们唤来。” 第80章 遇袭 冯文凯勾手,让杜三靠近些,小声说道: “你将他们暗中请到帝都来,为本世子去对付一个人,就是那个叶家的赘婿坯子、小商贩叶鸣。 无需弄死,但一定要将其狠狠暴揍一顿,最好打断一条胳膊或一条腿,让他三、五个月下不了床,废了更好。” 这可不是冯文凯心慈手软,不想弄死叶鸣,在其内心,恨不得杀叶鸣一百遍。 但他不敢。现在这个叶鸣太出名了,别说是义亲王和明月公主了,就是皇上也与其相识,对其很是看重,如果他要是被杀了,朝廷一定会深究此事,严查此案。一旦事情败露,就是老爹出面,恐怕也难以摆平。 所以,要是将叶鸣干掉,冯文凯还真没那个胆量。 冯文凯说完,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到了杜三手里,吩咐道: “这银子你们先花着。待事情办成了,还有重赏,本世子绝不会亏待了你和你的那帮兄弟们。只有一条,那就是不论出了什么状况,都不能牵连到本世子。” 杜三毫不迟疑地接过了银票,拍着胸脯说道: “世子爷,一切交给在下,那个叶鸣虽说善于经商,很有钱,但毫无功夫,身手与一般人无异,甚至还不如一般人,不难对付。 我这就去找几位江湖上的兄弟,必要狠狠收拾他一番。世子爷您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在大清河南岸的开发新区,又一批形式各异的新宅拔地而起。叶鸣忙碌了整整一天,天色完全黑下来了,他才带着两名随从,乘车向城内驶去。 为了加快二期和相关的配套工程,叶鸣不得不又招收了八百多名劳工,今天,总算安顿好了这些人的工位和食宿。 要是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时代,象这样的工程,弄来几台推土机、铲车和起重机,很快便可完成,可现在,只能用上千的劳工干了,这就是时代差距,就是对一位穿越者而言,也是件没办法的事。 叶鸣不是没想过设计制造些工程机械,可在现有的社会条件下,要想制造出各种机械,真比登天还难。 好在当下有的是人力资源,多招聘些,这也是为那些贫苦百姓提供一个挣钱和养家糊口的机会。 就在叶鸣闭目养神,处于半醒半睡状态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要走稳些,也好让主人稍稍休息......。” 一名随从撩开了车帘,对前面的车夫说道,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神色突然大变。 “主人,不好啦,外面有劫匪!” 叶鸣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自从穿越到这大夏王朝,他便始终坚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文不与武斗,商不与官斗,民不与匪斗”。自己作为一个文人商贾,只要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就绝不动手。 两年多来,他一直设法避免与人动手,从不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这可不仅仅因他是未来千年的愽士,有着种种学识、技艺和方法手段应对处理各种事端,更为关键的是,在他的魂魄中,也没有那么多与生俱来的,原始而狂野的基因和好勇斗狠的心性。 可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今天竟然碰到了劫道的匪徒。 无奈之下,叶鸣摸了摸身上,好在还有千余两银票,应当能打发走这些劫道者了,便对随从说道: “这些打劫者,不外乎是想得到些钱财,将这些银两给他们就是了。” 可令叶鸣意外的是,那随从刚下车,还没与对方说几句话,便被一拳打在脸上,栽倒在地,但那银票也被拿了去。 为首的匪徒,将车门拉开,豪横地说道: “爷爷不仅要劫钱财,凡遇女子,就地推倒,碰到男人也要暴揍,这样才能显出英雄本色。哈哈哈。” 说罢,他一把就将叶鸣拉到了车外,而叶鸣身边的另一随从,早已吓得浑身哆嗦,动弹不得。 这也难怪,他们都是叶鸣选来协助自己经商做生意的,并不是保镖,对打打杀杀此类事,不仅毫无应对之力,就是见都很少见到过。 叶鸣只得亲自与对方交涉了: “这位好汉,有事好商议,切莫动手。” “你就是那个奸商叶鸣吧?” “你们认识本人?” 对方竟然一见面就能叫出自己名字, 还称自己是奸商,叶鸣是大感惊诧,不禁脱口问道。 “是否认识并不重要,只要你是那个卖神泥、盖房子的小商人叶鸣就好。” 叶鸣刚要说什么,他已准备答应对方,除了身上这些银票外,事后还可给更多的钱,以此来化解这一危机。 可还没待他开口,那匪首猛地挥起掌,重重地砍在了叶鸣的脖颈上。 人们常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现在叶鸣可是商人遇上了匪,有钱也没用。这倒不是对方不想要钱,这帮悍匪是钱也要,人也要揍。 而且还要打残揍废。这可是答应过冯世子的,此时根本没有耐心听叶鸣说什么了。 叶鸣遭此重击,身子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地上。 看到叶鸣倒下,后面的一名劫匪,快步上来,手举尖刀,就要刺向叶鸣的胸膛。 “不可杀了他!”那匪首赶忙说道,并挡在了中间,这匪首正是安国公世子冯文凯的那名家客—杜三。 “杀了最干净,省得留下后患。”那匪徒嚷嚷道。 杜三赶忙解释:“世子爷交待过,只要暴揍这小子一顿,最好打残,但不可弄死。” 说来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就在匪徒举刀要砍断叶鸣的双腿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不好,是巡逻的马队过来啦!”一名匪徒急声提醒道。 “快撤!”杜三也顾不上叶鸣了,转身带着众匪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马队就来到了叶鸣他们倒下的地方。此时,叶鸣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其实,就是他被重击后,也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倒地只是他的体力不支,也有那么点故作姿态示弱,以躲避凶险。 当骑在马上的士兵询问是怎么回事时,那个最早倒地,现已苏醒过来的随从,开口就要讲述所发生的一切。 叶鸣赶忙拉了他一下,及时制止了,他转念想了想,竟然说道: “军爷,是马夫不小心,翻了车。” 回到自己府中,叶鸣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他咬牙骂道: “好你个冯文凯,身为堂堂国公世子,竟然与土匪相勾结,用这种卑劣手段暗算于我,此仇不报,何以为人!,可是如何报复那个冯文凯,叶鸣一时也是没了主意。” 第81章 是她吗? 原来,在杜三向那名匪徒解释为什么不能杀掉叶鸣时,叶鸣并未晕过去,还保持着一定的清醒,他亲耳听到了杜三说的那句: “世子爷交待过,只要暴揍这小子一顿,最好打残,但不可弄死。” 整个帝都,没几个可称为世子的,与叶鸣相识并有恩怨冲突的,也唯有这个安国公世子冯文凯。 叶鸣经历了此事,回府后,很晚都无法入睡。你冯文凯虽然赌输了,我不仅免了你万两赌银,还免了你当众下跪,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你却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我,叶鸣想着就来气。 可如何报得此仇,他心里也犯了难。报官吧,自己明知背后的主谋和黑手就是冯文凯,但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加上冯文凯是安国公唯一的儿子,有这样一个爹护着,官府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在经济上报复搞垮他吧,可这个纨绔子弟又非商界人士,平日里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挥霍败家是能手,却从不做生意赚钱,想整他,都没个地方下下。 这可如何是好,叶鸣虽恨得牙根发痒,可一时还真找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报得此仇。 叶鸣因此事久久不能入睡。 而在六百里外的马奴,却被恶梦惊醒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隐隐有一种痛的感觉,仿佛曾被重击过一般。 在帝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奴心灵深处,并没有更多的感触,也无法知晓具体的细节。但他却能感知得到,叶鸣此时极度痛恨那个叫冯文凯的纨绔。 又是这个冯文凯,上次由于叶鸣的劝阻,饶过了这小子,这次不知又做下了什么恶事、坏事,竟激发出了叶鸣心中如此的恨意。 既然痛恨于他,那就设法严惩这个恶贼,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应有态度和做法。 可在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叶鸣却总是极力劝阻过自己,不要对这个冯文凯出手严惩,也不知叶鸣是怎么想的,真是难以理解。 现在的问题是,由于这个纨绔的恶行,不仅使你叶鸣痛恨异常,也使小爷不得安宁。 这次,可不能再听叶鸣的了,你心软下不了手,那就由小爷来。马奴决意再次进帝都,严惩那个屡次冒犯叶鸣的冯文凯。为叶鸣出口恶气,也可消除自己心中的忧虑 为了不使叶鸣过早知晓自己的决定,他还有意不去过多思虑与此事有关的方方面面,努力保持平静的心态。 过往的经历,使他渐渐弄明白了,要是自己因某事情绪激动亢奋,思考深入持久,那远在帝都的叶鸣,就能很快感知到自己心灵内的所思、所虑和所面临着的难题,反之也是一样。 自己现在如此操作,那叶鸣便无法很快感知到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也就无法再次劝阻自己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治理和强化训练,云壁寨早已旧貌换了新颜,各方面都是有规有序,井井有条,如无外敌入侵,平时也没什么事需由马奴亲自处理,此时正好是马奴再进帝都的大好机会。 数日后,马奴与众多特战队员,化装成各类人等,先后进入了帝都。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到处是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 穿越到大夏后,马奴来帝都的次数很少,而且每次都有要事需办,总是来去匆匆,难得有机会游览一番。 现在他才感觉到,尽管云壁山在自己的治理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生活更是安逸富足,但与这帝都相比,还只是个偏远山区,根本没有这里的热闹和喧嚣。 就在马奴目不暇接,四处张望,观赏着街景时,迎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就在那车行至马奴近处,车帘突然打开了一半,里面探出一张秀脸,向外张望了一番,随即又合了起来。 真是机缘巧合,天意如此,任何人都奈何不得。就在这一瞬间,里面的那双眼睛虽未看向马奴,而马奴却正好注视着这车辆的方向。 里面那张小小的、美艳秀丽、多少还带着稚嫩的脸,顿时诱发了马奴对往事的回忆。 是她吗?! 马奴迅速将车内这脸与牢牢刻在自己心底的印迹进行着比对。 虽已过去了近三年,这脸已变得较那时更美艳了,还多了几分成熟和性感,但其模样和轮廓还是与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一定是她! 马奴赶忙对自己身边的小六子说道: “你通知大家,先在附近的客栈安顿下来,我有事独自出去一下。” “大哥还是带几名侍卫吧,万一碰到什么意外,也好有帮手一同应对。” 小六子说着,就要招呼近处的特战队员跟着马奴。 “不必了,大白天的,又是在帝都,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我去办的纯属私事。” 马奴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转身跟在那车辆的后面而去了。 那车一直在缓缓前行,当走到一处行人较少的巷子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他面对车辆,站在路中央,正好挡住了去路。 车夫只得拉住了缰绳,怒声喝道: “你是犯傻还是不长眼,怎么站在路当中,快躲开!” 那人并没有移动半步,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车辆久久不能前行,车中之人可能也感觉到了异常,车帘一挑,一个少女跳下了车。 挡路之人先是一喜,可随后发现下来的是一位侍女,便收回了笑容,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这人真是的,站在路中央,就不怕被撞着吗?”侍女说道。 那人还是一声不吭,只是眼中精芒一直望着那车辆,直到车中那张秀脸再次出现。 “你真是...是柳如兰!” “你...?你是云壁山上的那个马奴、马奴哥!” 车中少女此时也认出了这个挡路之人,她马上不管不顾地跳下了车。 “当年,你有大恩于我,如果从此再无缘相见,无法报答,那我马奴可真就要遗憾终生了。今天能在帝都相遇,真是天意...天意啊。” 马奴的情绪相当激动,对柳如兰说道。 柳如兰也是异常兴奋,她解释道: “当时,我骑着你给我牵来的马下山,由于迷了路,走错了方向,五天后才进了宾州城,找到了亲戚家。 幸亏马奴哥给如兰带了些银两,否则,真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如兰这条性命保不保得住,也是两说。 马奴哥才是如兰的大恩人呢。”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两年前她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如今,出落得更是玉面花容,一双美目灵动无比,小嘴性感异常。她看着马奴,脸上现出一抺羞红,昵声说道: “回到帝都后,我托人打听过你多次,才知...知...。” 柳如兰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四下里看了看,马上就转换了话题: “我们有缘再次相遇,实属天意,这儿不是说话处,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叙旧。” 南大街上的《美味斋》,铺面不是很大,却是百年老店。在最里面的一个雅间内,柳如兰和马奴相对而坐,俩人都是满脸的喜悦和惊异。 第82章 很快还会见面 今天的相遇,真可谓是奇迹。帝都上百万人口,俩人就这么碰到了一块,一天十二个时辰,偏偏在那一瞬间,柳如兰掀起了车帘,而马奴正好看向那车辆。这也是巧得不能再巧,奇的不能再奇了。 如兰点了几个小菜,就将店中伙计支了出去,这才说道: “回到帝都后,我曾多方托人打听你的消息,后来才知道,你不仅当上了云壁寨的寨主,还将那里建设得花团锦簇般美好,现在那云壁寨不仅在江湖上已是赫赫有名,就是在帝都,人们也是常常提及。” 说到这儿,如兰那灵动的双眸,偷偷瞅了马奴一眼,接着呢喃道: “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马夫,不仅杀伐果断,还有着如此大的能耐,了不起呀,马奴哥。” 马奴苦笑着回答道: “这都是被情势所逼,迫不得已,就是那山寨寨主,我也是不愿当的,只是为了山上百条性命能存活下来,才不得不勉为其难。原想等云壁脱出困境,就下山另寻出路和发展。现在可好,数千人聚集在山上,我一时还真脱不了身......。” 马奴苦笑着解释道。 菜上齐了,俩人边吃边聊。马奴并没有言明自己此次来帝都的目的,而柳如兰也没有暴露自己是豪门千金的真实身份,除此之外,俩人是坦诚相对,无话不谈。 不觉间,太阳已经偏西,不得不分别了,小如兰对马奴说道: “今后在帝都如有什么事,可到东城柳府去找我。只要对门卫说是我柳如兰的朋友即可。最好别暴露你云壁寨寨主的身份,这会把我家的侍卫们吓坏的。” 说罢,小如兰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一定,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在马奴心里,总想着小如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遮掩,此恩如何报答都不为过。 帝都,距安国公府不远处,这两天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在道路旁摆起摊来卖艺,其中还有几个美貌女子,引来了众多围观百姓,叫好声不断。 国公府内,世子冯文凯已经得知,杜三带人虽劫了叶鸣,但却没有伤害到对方,更没有按自己事先的交待,将其打伤致残,他心中这口恶气还是没有发泄出来。 妈的,算你叶鸣这次又走了狗屎运,正巧碰上了巡逻的骑兵。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本世子就不信你次次运气都好。不将你打残弄废,实在难解胸中恶气。 “杜三,你们当时没有暴露身份吧?”冯文凯多少有点担忧地问道。 “世子爷放心,绝不可能暴露的,我们当时是以劫道土匪的面目出现,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此事与世子爷有关。”杜三回答道。 “此事从一开始就与本世子无关嘛。”冯文凯瞅了杜三一眼,笃定地说道。 “对、对,此事从一开始就与世子爷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杜三已领会了对方的意思,赶忙回答道。 “你安排好那几位江湖兄弟的食宿,所需银两从国公府账房支出。要派人随时盯着那个叶鸣,只要再寻找到机会,你们就设法收拾整治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叶鸣,让他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的,否则,难平我胸中恶气。” “我们一直在暗中盯着他呢,只是好几天了,这小子很少出府,更没有出城去大清河南岸。” “你们能不能在城中动手?” 冯文凯一双小三角眼紧紧逼视着杜三,问道。 杜三心里不免一惊,你急于报仇,竟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看来这也不是个可信可靠的主子,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世子爷,要是我们在城中动手,这样机会是多些。只是事后出城较为困难,万一被官府衙役或军兵围住了,基本就没有了脱身的机会,如果有人被抓,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杜三没有再说下去,但其意已明,要是他们中有人被抓了,很难保证不把他这个世子爷供出来。 冯文凯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可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喧嚣声和叫好声又一次传了进来,冯文凯将一名下人叫进来,怒气冲冲地吼叫道: “把他们全给本世子轰走,吵得烦死人了。” 那下人满脸的为难,凑前两步,小声说道: “已和他们说过两次了,明确告知这些外地人,这儿是安国公府,要他们离远点摆摊卖艺去。可他们就是不听,还说...还说......。” 那下人怕惹怒了冯文凯,将满肚子的邪火发泄到自己头上,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敢再往下说。 “他们说了什么?如果你敢隐瞒,现在就卷铺盖,给本世子滚蛋!” 看到世子爷生气了,那下人赶忙如实说道: “他们说,这儿是街道路面,又不是国公府的地方,别说你们只是府中的下人了,就是安国公或他那个纨绔败家子儿亲自出来了,也无权干涉他们在此摆摊卖艺。” 听后,冯文凯的脸都气绿了,吼道:“几个臭戏子竟敢对我国公府如此不敬,还敢骂本世子是......!” 他实在难以说出口,转身对杜三吼道: “走,跟本世子出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帮外地来的臭戏子。” 临出门他又对那名下人命令道:“将府中的人多叫些出来。” 离国公府不远处,围着许多人,都在观看两位年轻美貌女子在跳剑舞。只见她们一个着红色衣裙,一个是黄色短衣打扮,各自手握长剑,时而翩翩起舞,时而翻腾跳跃,不时博得阵阵喝彩声。 冯文凯带着七八个家丁,扒拉开围观的人群,闯进了中间的空地。他大声喊道: “别他妈的在本府门前瞎唱瞎跳的,要闹腾,滚到别处去!否则,将你们暴揍一顿,再全都抓到大牢去。” 围观人众,看到是国公府的纨绔世子来了,纷纷退向后面,个别胆小的,转身就要悄悄溜走。 见此情形,那红衣女子秀眉一挑,怒声说道: “你就是那个除了败自己家,欺负别人外,再无其他能耐的冯文凯吧。 这儿又不是你国公府宅院内,我们在此干什么,你这个狗屁世子管不着!” 第83章 四肢废去三肢 这可是冯文凯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敢如此辱骂自己,而且还是最为低贱的臭戏子,怒火瞬间冲到头顶,他猛地挥手就向对方脸上抽去。 可他的手还没有到达,对方手中那把剑就抵在了他的咽喉。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姑奶奶敢不敢宰了你这个废物世子?” 冯文凯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他已发现,这哪里是跳舞用的那种无法实战伤人的木剑,而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剑,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已被刺破了皮,鲜血开始渗出。 就是跟在冯文凯身后的那个杜三,也是一动不敢动,生怕这女子在盛怒之下,将剑再向前伸上一伸,只需寸许,冯世子便会一命呜呼。 随后,那女子左手一拳就狠狠打在冯文凯脸上,一声惨叫,冯文凯并不高大的身躯,倒飞出去了足足有一丈。冯文凯被打得满脸是血,但因此也脱离了对方的控制,他大声喊叫道: “给我狠狠揍这个臭娘们、烂戏子。往死里打,就是打死了也无所谓,有本世子顶着。” 看到冯文凯脱出了对方掌控,杜三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其他国公府的家丁,发现这可是个在自家喜怒无常的世子爷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一窝蜂地冲了上去,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几个嘴硬皮软的臭戏子,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可就在这时,围观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冯文凯根本不配国公世子这一称谓,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已跃身挡在了那女子的前面。 一直在冯文凯身后的杜三,并没有将眼前的这些戏子和观众放在眼里,刚才只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让主子被那女子打了一拳。 他认为现在正好是自己向主子表忠心,显本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怒声说道: “国公府的事,你一个穷小子也敢管。” 说着,抬手就是一拳,可令他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拳距面前这个年轻人还有半尺,手就被对方紧紧地抓住,猛地一扭。 只听“咔嚓”一声,杜三整条胳膊就耷拉了下来,随后又被一脚踹在了小腹,倒飞出去足足有三丈多远。 这时,从四周围观的人群中,又有十多人冲了进来。 “国公府欺人太甚!真不把我们百姓的死活当回事儿。” “你们如此欺负一个靠卖艺吃饭的戏班子,我们这些听戏的都看不下去了。” 从他们的言词喊声中,好像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旁观者。 一阵群殴,那七八个国公府家丁,转眼就被打翻在地,到处是一片哀嚎声。 这可是帝都多年来少有的奇异之事。过去每当街头发生冲突和斗殴,周围的人无不躲得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无缘无故挨了打。 可今天却出现了这么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而且出手打的,还是安国公世子及其手下的一帮恶徒。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们正是马奴从云壁山带来的特战队员,那红衣女子就是雅洁,那扭断杜三胳膊的,正是年轻的穿越者、云壁寨寨主,与叶鸣心念相通的马奴。 马奴率人来到帝都,其唯一的目的,就是严惩修理这个令叶鸣无比痛恨的冯文凯。虽说遇到了柳如兰,但也没有影响到这次来帝都所要办的事情。 他们有的扮做杂耍艺人,有的扮做观众,已在安国公府门前摆摊卖艺三天了,一直在盼等着冯文凯出来。现在终于见到了这个纨绔世子及手下,哪还能放过他们。 剩下的观众,看到事情闹大,都已跑得无影无踪。冯文凯看到自己手下那些人,转眼间,就都倒在了地上,这才感觉大事不妙。当他看到打倒杜三的那个年轻人,向自己走来,已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说道: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可是安国公世子,你...你要是敢动我,是要坐大牢、会被杀头的。” 看到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威慑,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冯文凯已吓得浑身发抖,再没了往日那世子爷的架子,赶忙又改口哀求道: “好汉,好汉且慢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马奴没等冯文凯把话说完,猛地抬脚,将冯文凯踹倒在地,这才冷声说道: “你这个四肢健全,却只知为非做歹的东西,留着你的脚,将来也不走正道,不如废了它吧。” 说着,马奴一脚狠狠踩了下去,一声惨叫乍起,冯文凯一条腿的膝盖处,已被踩扁,里面的骨头都成了碎片,紧接着,又是一声嚎叫,冯文凯的另一条腿也被踩断了。 以大夏时代的医疗技术和水平,这样的伤势,绝无治愈康复的可能,这个安国公世子,恐怕只能是在床上度过自己的余生了。 此时的冯文凯已痛得晕了过去,但马奴并未就此罢手,也不管对方还能不能听到,他冲地上的冯文凯继续说道: “你这双手,除了欺负祸害百姓外,也无大的用处。”说着抬起一脚,又踩在了冯文凯的左臂上。 最后,马奴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给你留下一只吃饭的手吧,也省得总要别人喂。” 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马奴临罢手了,又抬起右腿,稳、准、狠,一脚就踢在了冯文凯的两腿之间,这才算是完成了此次来帝都的任务。 说来奇怪,马奴本想要干掉这个国公世子,一劳永逸地清除掉叶鸣身边的这个巨大隐患和麻烦。 可事到临头,他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这倒不是叶鸣又传来了不同意见和规劝,因为马奴从一开始就有意降低了这事在自己头脑中的存在感,不思不想,更没有因此在情绪上有什么波动。就是马奴来到了帝都,恐怕叶鸣也没有感知到呢。 却是因为他的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些令人无比爽快的景象,一是惩治叶鸣那个黑心哥哥叶雄,还有就是在宾州,收拾州督郑森之子、被当地百姓称为“活太岁”的郑小爽。 他们那撕心裂肺,哭天喊地的嚎叫声,那痛不欲生的绝望神情,今天又出现在马奴的脑海里,使他十分地兴奋和得意。 如此惩治这些人渣,真比杀了他们还要好些,不仅给本人以终生难忘的教训,也可留下他们做为反面教材和样本,对全社会有着更广泛的教育意义。 还有一点,就算是马奴自己也未必意识到了。他对前世的记忆,虽只是个初中生,可也有着现代法制的基本知识和理念,诛杀土匪是一回事,可当众杀这样的纨绔子弟、二世祖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让他在意的是,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好心帮倒忙的错误了,万一不慎牵连到叶鸣,留下个废物总比死了要好应对些。 也正是这种种景象和意念,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了马奴头脑里,冯文凯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倒在地上的国公世子生死未知,现场已是一片混乱,人们生怕牵扯到自己,争先恐后地四下散去。 马奴挥了挥手,所有的特战队员,按事先已制定好的撤离计划,三五成群,很快就奔向不同的城门,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奴与雅洁扮做一对年轻夫妻,混在人流中,向东城门走去。 整个事件,从冯文凯出来,到众人消失不见,也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马奴早知自己此次来帝都,所办之事非同小可,一旦发生,必将在帝都引起不小的轰动,安国公府和朝廷有关衙门一定会彻查。 为避免使此事与叶鸣有任何的联系,从进入帝都起,他就强压心中的好奇和冲动,既没有与叶鸣在心灵间进行沟通,更没有设法与叶鸣相见。 现在自己要办的事已办妥,这个冯文凯被当众废成了这个模样,安国公和朝廷岂能善罢甘休,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与叶鸣相见了。 还有,他也不能与柳如兰告别,万一被人认了出来,或出了什么意外,将这个小丫头、自己的大恩人牵扯到这一事件中,那可就不好了。 有这么多的顾虑,马奴就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城。 安国公府内,一片混乱,世子在家门口被打,四肢中竟被废了三肢,不对,应当是五肢被废了四肢,这对安国公府而言,可是天塌地陷的大祸事。 叫来了帝都最好的大夫,甚至连宫中御医也请来了两位,可他们看过之后,都摇头叹息着说道: “施暴之人用力太大,世子的两腿一臂,骨头全被踩成了碎片,根本无法接好复原,恐怕世子终身都无法站立行走了,还有,请...请国公爷就血脉和爵位的传承,另想它法......唉。” 第84章 确非叶鸣所为 安国公冯英杰老年得子,可唯一的儿子,在家门口被打成这般模样,终身成了个废物,连男根都不管用了,气得冯英杰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仇,竟然出手如此狠毒,老子定要查出凶手,非灭了他九族不可。 冯英杰不仅派出了国公府所有的家丁门客四处寻找追查,还到刑部报了案,要求刑部做为重案要案,彻查此事,务必要抓到那伙戏子;他甚至还入宫向陛下奏明了此事,恳请皇上下特旨在全国追查搜捕凶手。 冯英杰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一切资源,铁了心抓到凶手,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可他进一步了解情况后,却是一头的雾水。一帮戏子竟敢在国公府门前闹事,还将凯儿打得如此凄惨,他们哪儿来的胆量,哪儿来的仇恨,竟对凯儿出如此重手。 可再三询问杜三和当时在场的其他家丁,他们的说词基本一致:两边的人从未相识,双方只互骂了几句,就动了手,再没有其他原因。 “这怎么可能!” 冯英杰征战沙场多年,经验极为老道,说破大天,他也不相信这只是偶发事件。定是对方为了寻仇报复,事先就谋划好了的。 等冯文凯苏醒过来,冯英杰来到床前,小声问道: “凯儿,你好好想想,近来你和哪个有过冲突?或是得罪了谁?” 冯文凯想都没有多想,便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定是那个叶鸣,对,一定是他! 孩儿虽说与不少人有过节,但都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有了冲突,他们绝不可能下如此重手。 唯有这个叶鸣,对孩儿有着刻骨仇恨......。” 很快,刑部尚书陈宏光就收到安国公府送来的材料。 看过之后,陈尚书也是大感疑惑,叶鸣这个十六七岁的文弱商人,他怎么可能有胆量做出此等大事,再说,就算他有这胆儿,可也没这个能力呀?! 过往的经历,使他知道这个叶鸣可不只是个小商人。在帝都,他可是有着很高的知名度,还与明月公主、静安郡主是知交好友,背后有义亲王为其撑腰,就是当今圣上,对他也是充满了好感。 尽管陈宏光对叶鸣恨得是咬牙切齿,可他断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将人抓入牢中,更不能严刑逼供。 不能抓,还不能查吗?陈宏光可不想放过任何报复叶鸣的机会。只要查找到证据,别说是那两个小丫头了,就是王爷,甚至皇上也难以开口帮这小子脱罪。 他内心企盼这事是叶鸣叫人干的,就是与他多少有些关联也好,只要让自己找到一丁点的证据,定要好好整治整治这小子,也好挽回些自己这个刑部尚书的颜面。 可是,派出了刑部所有的衙役和探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凡是与叶鸣有过来往的人,全都排查了一遍,可到头来,什么证据都没有得到,就是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一条。 这个叶鸣,除了与商界人士有些来往外,与江湖人士和黑道人物从无来往,更没有相识的。 看来此事确非叶鸣所为,也不是他花钱买凶干的,可以说,他与这事没有丝毫的关系。 陈宏光百般不愿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不得不将这一结论告知了安国公冯英杰。 当叶鸣得知冯文凯在自家门口,当众挨了揍,五肢被废掉了四肢,他在高兴、解恨的同时,已意识到,这极可能是那个与自己心灵相通的马奴,为自己出手干的。 叶鸣在意念之中努力搜寻和追问,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回应,一串信息闪现在了脑际。 “你叶鸣不忍出手,由我马奴来办他正合适。” “你为何事先不知道?是我有意不想让你知道呀,免得你提心吊胆,夜不成眠。 这并不难,只要事先不多想多虑,情绪平稳,那你多半就感知不到。哈哈......。” 叶鸣内心是一阵惊叹,还可以这样,那我叶鸣以后一定也要试试。 叶鸣接着想道: “那个废物世子冯文凯,四肢废了三肢,不,是五肢废了四肢,你马奴出手可是够狠的。” 很快就有信息闪了出来: “那还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吃饭,省得别人喂,特意留下了一肢,哈哈哈。” 叶鸣又想道:“事后你为何也没有与我沟通?很想能早日见到你,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而得到的回应是: “我也想早点见见你这个帝都着名的少年皇商。但这次不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你拖入到这种是非之中。事情一办妥,我一刻不停,就离开了帝都。” “现已回到了云壁山。” ......。 马奴率众从帝都回到云壁寨,还没有坐下来喘口气,山下就传来消息,说有数十人前来拜山,其中不乏武林高手,他们还抬着一顶大轿,说是有要事,需见到马奴寨主。 马奴很是纳闷,自己近来虽频频下山,也做了不少事,但一直以来,始终保持低调,尽可能不让外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武林人士也少有来往,这会是些什么人来找自己,难道是来寻仇的? 他只得命全寨提高戒备,以应对突发事件,自己带着赵春等数人出寨相迎。 还没有走出寨门,就见对面有一人向前急走数步,高声说道: “马...马寨主,马少侠,我是苍松山聚英帮的周桐。” 马奴也看清了对方,赶忙说道:“是周帮主,周大哥呀,欢迎、欢迎。” 他紧走几步,刚要向周桐施礼,却见周桐脸色恭谨,躲向一侧,躬身向身旁的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说道:“这位就是左护法的传人,马奴,马少侠。” 随后又向马奴介绍道: “这是我圣武宗现任宗主。” “啊,圣武宗现任宗主?” 这可大出马奴意外,自己虽身负圣武绝学,可又不是宗内弟子,面对圣武宗主,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他略微一怔,只得躬身说道: “在下云壁寨寨主马奴,欢迎圣武宗宗主前来我小小的云壁寨。” “你...你就是我宗上一代左护法陈耕,陈老爷子的传人?” 听这语气,看这神态,这位圣武宗宗主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大半持怀疑态度,并不相信。 马奴只得简单讲述了自己与陈爷爷相遇相识的整个过程。 对方这才用真诚的口吻说道: “真要谢谢你将陈师叔救出并照顾至今。” 说罢,他上下打量着马奴,不觉轻轻点着头: “要是论起宗内辈份来,你我还是同辈,应当以师兄弟相称。哈哈哈......。”对方确实在笑,但那笑声中,多少也有些尴尬。 马奴赶忙说道: “我与左大护法只是以爷孙相称,还不能算是圣武弟子,况且您的年龄足足是我的前辈,马奴断不敢与您同辈相称。” 马奴已发现,对方人群中,除了周桐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惊异的神情,个个脸上挂着不屑和不服。 说来也是,他们都是圣武宗六代弟子,现在突然冒出了个五代传人,凭空多出了位师叔,而且还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少,这怎么能让他们轻易接受。 进到寨中,圣武宗第五代传人、现任宗主林无双,一见到轮椅上的陈老爷子,情绪激荡,双目含泪,当即率众齐齐跪了下来,说道: “师叔,十多年了,您让徒儿们寻找得好苦啊,您即已脱困,为何不回本宗,也好使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能尽一份孝心。” 这场面,甚是感人。 第85章 辈份之争 “唉......。是无双呀,没想到你们能寻到这里来,快快请起。” 老人拍了拍自己的双腿,默然说道: “老夫双腿已废,以目前这般模样,现身出去,实在是给我圣武宗丢人现眼。而且奴儿待老夫甚好,这云壁寨在奴儿的治理下,也是日见强盛,老夫十分喜欢,想着多住些日子......。” 当晚,马奴让人摆下了盛大宴席,一来欢迎圣武宗林宗主一行,二来祝贺陈老爷与本宗弟子相逢,从此可以公开恢复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了。 赵青等作陪的云壁寨众将领,这时才知道,这个平易近人,十分和蔼的陈老爷子,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武宗第四代左大护法。 席间,大家纷纷上前给老爷子和圣武宗林宗主敬酒,场面很是热烈、亲切和热闹。 轮到圣武宗众人回敬了,却显得尴尬起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小寨主了。 他是陈大护法,陈老爷子的传人,妥妥的圣武宗同门,在这种情况下,称其为马寨主,显得生份不说,还有那么点拒绝承认他是圣武宗同门的意思。 可承认他是同门,辈份却不明确,是叫师弟?还是叫师叔?所有圣武弟子,便一同望向了居中而坐的陈老爷子。 陈耕、陈老爷子深知宗内众人此刻的为难和尴尬,他苦笑了一下,只得向林无双和众徒孙说道: “当奴儿将老夫救下不久,我就确信他不仅人品端正,而且骨胳经脉不同常人,是天赋异禀,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故决定将我圣武绝学倾囊相授。 当时就考虑到了宗内的辈份问题,故一直以来,我们只是爷孙相称,严格地说,他目前还不能算是我圣武宗弟子。” 老爷子斟酌了一下,望向马奴,当众问道:“要是奴儿有意入我宗门,那是再好不过。只是......。” 还未等陈爷爷把只是以后的话说出来,马奴赶忙说道: “奴儿愿意,这也是奴儿一直以来的心愿。” 其实,在马奴内心,自己入不入圣武宗,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现在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急切的入宗态度,一来这是顺应和满足了陈爷爷的心愿,不使他在宗内众晚辈面前难看。 二来有了这圣武宗弟子的名头,也可更好地掩饰自己是一个根骨经脉奇异,体能超常的穿越者身份,以后也会省去许多麻烦。 陈老爷子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 “奴儿即已决意入我圣武宗,关于他的辈份问题,那总要有个明确的说法。” 他接着转身向林无双问道: “你带来的应当都是我宗第六代弟子吧?” 林无双赶忙回答:“师叔判断得对,他们都是圣武宗六代弟子中的英才,知道师叔隐居云壁山,便一同前来拜见您老人家。” “我说嘛,你们五代弟子,老夫全认得,可他们却都是陌生面孔。” 说着他话题一转: “无双,你看这样好不好,趁现在这机会,让奴儿与大家切磋比试一下,如果有人能胜他个一招半式,那就将他归在六代之中,他们相互间就以师兄弟相称。 要是六代弟子中,无人能胜得过他,那就将他归到五代传人中,算做老夫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你的小师弟。 你是现任宗主,此事由你最后决定。” “师叔这法子甚好,不仅能确定马...马少侠在本宗的辈份,也可为在坐的各位助助兴。” 说着,林无双的目光指向了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圣武弟子,也是他的首徒杨晶,并微微点了点头,其意已明,那就是让他出来与马奴切磋交流。 在林无双看来,这个马奴确实不错,自己对他也颇有好感,但要他与自己同辈相称,多少还是有些不爽。 一个半大孩子,竟要与自己这个宗主同辈,在外人眼中,这怎么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想到这儿,他便有意让自己的首徒,宗内六代弟子中的翘楚—杨晶出战,想着一举胜了这个小马奴,就可将他归到六代弟子之中,成为自己的小师侄,也是宗内众多六代传人的小师弟,这样也可使大家今后更好相处,关系也更融洽些。 林无双暗想,这小子天资确实不错,可就算他从娘胎里一出来,就习武修道,也只十几年的时间,能强到哪里去。虽说他得了陈师叔真传,但相识不过一年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又能习得多少圣武绝学,积累起多少功力。 而随自己来的这些六代弟子,多为从小就入了宗门,少说也有二十年勤修苦练的经历,岂是这个半大孩子能抗衡的。 但为了把握起见,他还是让自己的爱徒杨晶出战。 杨晶缓缓走了出来,他先是向陈老爷子和林宗主躬身施礼,而后转向了马奴,昂着头说道: “在下圣武宗六代弟子杨晶,在此向马...马寨主、马少侠讨教。” 在这种情况下,马奴也只得站起了身。他先是看了陈爷爷一眼,发现老爷子也在微笑着看向自己,还微微冲自己点头,鼓励之意尽在其中。 看到爷爷的这神色,马奴也放松了下来,他尽量掩去内心的自信,向前数步,站在了杨晶对面。 他并不畏惧与圣武宗六代弟子切磋。在苍松山脚下,与周桐交手时,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就将这个也是圣武宗六代传人的周桐击败,其他六代弟子,也不会比周桐高到哪里去。 开始时,他只因不知陈爷爷如此安排有何深意,有点不知所措。现在爷爷的态度已明确,那自己就可放开手脚,设法击败他们,当他们的师叔便是了。 此时,人们已将中间的桌椅移到了边上,空出了一块场地。 马奴面色平静,体态坦然,微笑着看着杨晶。 “今天是同宗切磋交流,双方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和气。”陈老爷子向大家吩咐道。 坐在一旁的林无双也补充说道: “既是同门比试,以此来确定马奴的辈份,那就只能用我圣武宗的功夫技艺,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对、对,双方只能以我圣武绝学对阵,用了其他宗派的招式,那便判输。” “请!” 杨晶满脸傲气,不屑地只说了一个字。 看到对方这样子,马奴心里有些气恼,但他也只是说了一个字: “请。” 第86章 纵天无影 双方拉开架势,马上就战在了一处。 杨晶并没有真正把马奴放在心里,也没有在意“点到为止”的约定,他想当着众人的面,尽快将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小子击败,让他乖乖地做自己的小师弟,而不是师叔。 他聚起内力,猛地一拳向马奴打去。马奴也举手相迎— “轰!” 随着一声闷响,两人都不由得向后退了出去。 马奴站稳了身形,看向对方,心中不免吃了一惊,对方退后了两步,而自己足足被震退了三步,差点将后面的餐桌撞翻。看来这个杨晶的功力确实比自己要强不少。 杨晶更是有点意外,自己这一拳用足了八成的内力,原想一拳就将对方打倒,赢得这场比试。可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倒下,也只比自己多退后了一步而已。 俩人没有丝毫停顿,又相向冲了上去,双方使用的确实都是圣武技艺,招招式式无不渗透出圣武绝学的精髓。 只是杨晶的一拳一掌,一跃一跳,更为精准、流畅,犹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发生的一般。 而马奴却显得生硬了些。他之所以能与对方相持不败,倚仗的既不是力量,也不完全是技艺招式,而是他穿越而来所具有的特异体能和灵巧程度。 转眼间,俩人就斗了有二十几个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来。 杨晶真有点急了,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已二十多个回合了,自己还是无法将对方制服,这面子可往哪儿搁呀。 要知道,自己可是宗主首徒,在同辈中,是大家公认的最强者,众望所归的未来宗主啊。 情急之下,他竟动了杀心。只见他有意卖出个破绽,以便引诱马奴出拳,这样一来,马奴的前胸要害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已判定,现在只是比武切磋,这个小马奴断不会使出全力,自己拼着挨上一拳,就是受些伤也在所不惜,终要给马奴致命一击,对方就是死了残了,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众人看到这切磋交流已变了味道,完全成了以命相搏的生死之战,无不惊呆在了当场。 陈老爷子和林宗主也是始料不及。就在林无双见势不妙,担心失去了控制,后果难以想象,可他刚要发声阻止。 战况已骤变,马奴见对方露出破绽,误以为抓住了难得的机会,只要打上对方一掌,无需用多少力,便可被判定为胜利一方。 哪里想到,就在马奴的掌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躯体,自己的前胸却完全暴露在了对方拳下,此时的杨晶,已将自己全部的内力聚在了右手之上,只见他面目狰狞,右手青筋暴起,拼尽了全力,一拳轰了出去。 四周一片惊叫声。这可是圣武宗的必杀之招,宗内多次告诫弟子,非到危难绝境,不可轻易动用此招。 可杨晶却用在了与同宗的切磋比试上。 杨晶这一拳如果真要落在马奴身上,非将他的前胸打塌不可。 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惨剧即将上演,根本无法避免时,奇迹却令人难以置信地出现了。 当杨晶这一重拳即将打到马奴前胸时,马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收手。 在正常情况下,面对正面来袭,无非是向后、或向左右两侧躲闪,可马奴却是向上,他的身躯象一支射向天空的利箭,垂直跃起,刚刚好,躲过这来势凶猛,力达千斤的一拳。 紧接着,马奴在半空中翻转身躯,竟然越过杨晶的头顶,横着飘移到了他的身后。 就在马奴双脚落地的同时,他顺手轻轻一挥,就扫在了杨晶的后脖颈之上。 发现对方出手狠辣,似将自己视为了仇敌,马奴下意识地想着以牙还牙,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杨晶。可他瞅了眼陈爷爷,暗暗叹息,毕竟是同门,今后还是自己的晚辈。 只得收回了大部分力道,只是轻轻扫了一下,否则,杨晶哪里还能留得命在。 剧情如此反转,令所有人无不咋舌,许多圣武弟子惊呼道: “纵天无影!” “对,这就是我宗的‘纵天无影’绝技!” “他...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练成,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的确是圣武绝技“纵天无影”。前不久,在与周桐交手时,马奴曾使用过,马上就被周桐知道了他与圣武宗有着传承渊源。 因为这“纵天无影”在宗内是人人知晓,但却没有几人能真正习得掌握了它,在实战中运用自如者,更是寥寥。 因为要想习得“纵天无影”,不仅要有宗内名师传授,更须有极高的天资。 历代圣武门人,一共也只有三人真正掌握了它,其中就有四代传人陈耕、陈老爷子。而五代、六代弟子中,目前尚无一人真正习得,就是现任宗主林无双,也只是刚刚上手入门,还无法用于实战。 人们怎么也想不到,马奴不仅学会了,还能用于实战。 在众人眼中,杨晶败了,他败得是这么彻底,要不是马奴手下留情,杨晶绝对难逃一死。 但杨晶所受到的屈辱,比受伤,甚至死亡还要难以忍受。他不甘心,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管在众目之下,自己实实在在挨了对方一掌,而且对方还未用全力,只是点到为止。 此时的杨晶已输红了眼,就在他不管不顾,还要冲上去与马奴生死相搏时,被陈老爷子大声喝止了: “住手!” 老人家转目看着林无双,林宗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爱徒确实败了,他极不情愿地当众宣布道: “这一场马奴胜出,下面,你们六代弟子中,还有谁想与马奴切磋交流?”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林宗主也多少显得有些尴尬,自己带来的多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宗内的六代精英啊,竟然再没有一人敢于站出来了吗? 他扫视了一遍那十几名圣武弟子,看到个个低着头,缩着脖子,没有一人有意出战,便只得无奈地说道: “如果再没有人想与马奴比试,那马奴入宗后,就归为五代传人,今后便是你们的......。” 就在这时,下面传出了一个多少有点胆怯的声音: “宗主,要不我来试试。” 紧接着又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算我一个,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落败嘛,再说了,输给小...小师叔,也不算丢人。万一要是赢了,还能多出个小师弟,这场比试怎么着也不吃亏。” 第87章 拜见小师叔 “好、好,你们谁先来?”林无双总算松了口气,六代弟子中的最强者,自己的首徒杨晶,都败在了马奴手下,他也不寄希望于这两个弟子能赢,只是这马奴一战就震服住了宗内所有弟子,这也有点太...太那个了。 门下弟子学艺不精是一回事,但不敢应战则是另一回事了。技不如人,还可下功夫再勤练苦修,而且还是输在了同宗手下,不算丢脸。 可在关键时刻,个个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应战,那只能说明本宗弟子个个没有了雄心和斗志,在品行上出了问题。 当这一胖一瘦,两名圣武弟子还在商量着谁先上场时,马奴却意外地开口说话了: “陈爷爷、林宗主,切磋是为了助兴,象这样比来比去的,那饭菜都凉了,这可就有点偏离初衷了,奴儿认为......。” 马奴还没把话说完,林无双就误以为马奴是不想再比下去了,这也算是给自己及众弟子一个台阶下,赶忙接话说道: “既然马奴不想再比下去了,那我们还是先喝酒吧,这样我们也可多敬陈师叔一杯。” “林宗主,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说,为了节省些时间,不如他们两个一同上吧,我们一局定输赢。” “啊......?!” 所有的人,都被马奴这一提议惊呆了。 云壁寨的兄弟们,听到马奴这么说,全都傻了眼,一个个双目圆睁,满是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寨主,难道是寨主说走了嘴或是一时晕了头?否则,怎么可能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和主意来。 虽说刚才侥幸赢了杨晶,但大家看得出,若论功力,对方并不弱于马寨主。现在却要以一敌二,这可是自找倒霉,自寻苦吃,基本上没有取胜的可能。大家都在为马奴寨主担忧,捏着一把汗。 而圣武弟子们却个个恼怒异常。这个马奴也太猖狂了,竟敢提出以一对二,就算你得到了师叔爷的真传,那也太不把我们这些六代弟子当回事儿了。 现场这些圣武六代弟子中,头脑冷静些的,却也暗自窃喜。这个马奴确实得到了圣武真传,杨晶既已败在他手下,那一对一地比试,同代弟子中,很难有人能胜过他。 但以一对二,他却绝无取胜的可能。哈哈...那今后大家就不用尊其为师叔,反倒要叫他小师弟了。 此时的马奴,却是一脸的平静,只等着陈爷爷和林宗主发话。 他自己主动提出这一令人匪夷所思的主意,并非是一时晕了头,更不是狂妄自大,他自有他的道理。 刚才杨晶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其他圣武弟子的脸色和眼神,马奴从中知道,他们没一个对自己服气的,那好,自己这个师叔是当定了,既然说不服你们,那就打服你们。 至于是否能战胜对方二人,马奴并不怎么担心。在和杨晶对阵时,他已察觉出,自己的内力稍逊于杨晶,在招式技艺上也不如对方娴熟,但自己体能确与常人不同,特别是自己的反应速度、飞跃腾挪和躲闪能力,则远远超过了对方。 如此一来,对方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眼中,好似蜗牛爬行一般,也正是依靠自己这异常的体能和双方的差距,才将杨晶轻松击败。 只要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不与对方拼内力,那就可立于不败之地,就是以一敌二,也不会落败。 听到马奴提出要以一对二,一局定胜负,陈老爷子好像并不怎么感到意外,那张老脸上还是保持着一抺微笑,本就如沟的皱纹,显得更深了些。他没有开口表态,只是默默地瞅了旁边的林宗主一眼。 此时的林无双,却是喜怒交加。 他喜的是,马奴自己居然提出,要以一对二进行比试。自己的爱徒杨晶败在马奴手中,实在是有点冤,若以实力而论,应当杨晶赢才对。 现在以二对一,自己的弟子有着绝对的把握取胜,这也就避免了大家在辈份和称呼上的尴尬,他由此而喜。 而他怒的是,这个小马奴竟然丝毫不把自己的徒弟们放在眼里,这也说明他对自己这个宗主也是不恭不敬,真是个狂妄自大,自不量力的小子,今后入了宗门,不论是作为自己的师弟还是师侄,非得严加管教不可。 在林宗主的点头同意下,马奴站在了两名圣武弟子的对面,他略微躬了下身子,说道: “你们先出手吧。” “让我们两人一起上,是你提出的,现在让我们先动手,也是你说的,这可怪不得我们以多胜少。” 那个大胖汉子说着,已挥起碗大的拳头,向马奴打来,另一位瘦高个子,也扑向了马奴。 马奴冷笑一声,他并没有马上动作,只等到两人距自己还有一步之遥时,才猛地闪身。 眼前的目标突然不见了,这一胖一瘦两人,差点撞到了一块儿。他们四下寻找,发现马奴已站在了三丈开外的地方,便转身又扑了上去。 这下,可就有好戏看了。一个在前,两个在后,马奴身轻如燕,来去从容,加上厅内本就不宽敞,马奴只能是不停地左右躲闪腾挪。而后面的两人可就惨了,真是三步一回头,两步一踉跄,就好像两只乌龟在追赶一只机敏的小兔。 半刻钟过去了,后面的两人,虽费尽了力气,也无法伤到前面马奴分毫。有一次好不容易将马奴堵在了墙角,再无处可躲,没想到马奴却纵身一跃,竟从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这样又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俩人已是累得浑身冒汗,气喘吁吁。 此时的马奴,更加自信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才真正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完全可以轻松击败这两名圣武弟子。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马奴猛地向一侧闪身,便贴近了那瘦高个身边,还没待对方反应过来,挥手便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 随后他一刻不停,猛地纵身,又是那招“纵天无影”,只是这一次飞得更高,马奴的身姿也更加飘逸潇洒,在落地的瞬间,马奴在大胖子背后轻轻地打了一拳。 目睹这一切,就连林宗主也再无话可说。切磋比试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再这么下去,自己的弟子们,还不知会出什么洋相,丢多大的人。 林无双对那些傻站着发呆的圣武弟子们说道: “还不过来,拜见你们的师...小师叔!” 第88章 陈爷爷的心愿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那个大胖子首先出列,向马奴一躬身,嗡声嗡气地说道: “弟子何大壮拜见马师叔,谢谢小师叔手下留情。” “弟子张诚拜见小师叔。” “拜见马师叔。” “拜见小师叔。” ......。 接下来,圣武宗的六代弟子们,不论是否愿意,也纷纷向马奴施礼。 当晚,陈老爷子将马奴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原想着在这云壁山多住些日子,但现在不成了,无双他们此次专程前来云壁山,就是要将我接回宗门的。” “爷爷,都是奴儿不好,在苍松山,与周桐无意中说出了您在云壁山上。” “这不能怪你,我因双脚致残,不愿现身,已有十多年了。可人老了,总是要叶落归根的,是到了回归宗门的时候了。” 老人慈祥的目光望着马奴,面露满意之色,继续说道: “今天你的表现不错,没给爷爷丢人,但也暴露出了自身弱点和不足之处。你虽依仗自己的天赋异能战胜了对手。 但也要承认,你虽任督二脉已通,但内功修为还远不如他们,特别是那个杨晶,少说也有二十年的修练和积累,已达到了八品中上级别,而你还在三、四品之间。” “差距有这么大吗?”马奴似有不服,轻声问道。 “唉,只多不少,但这并非你不努力、不刻苦或天资不够所致,一个武者,要想提升自己的内力修为,需要时间啊。 而你开始修练至今,也才一年多的时间,要是没有天资异能,连三四品都高不可及。” “难道奴儿就没办法在内力修为上赶上他们吗?”马奴心有不甘地说道。 “这正是爷爷叫你来的目的。如果依寻常路径,正常修炼,就算你天赋异禀,要达到九品巅峰,少说也需二、三十年之久,可从现在起,就有许多大事要奴儿你亲力亲为和勇于担当,真有点来不及啊。” 老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更显凝重。他对马奴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圣武宗第五代传人,也是我陈耕的关门弟子了,为师总要为你做点什么。” 这可是陈老爷子第一次以马奴的师傅自居,但这种关系上的变化并没有在马奴心里引起任何波澜,反倒觉着还没有过去俩人以爷孙相称更亲切些。 “奴儿,你转过身去。”老爷子淡然说道。 马奴没有多想,十分顺从地转过了身子,背对着老爷子坐了下来。 可就在马奴还没弄明白爷爷为何要自己背对着他时,突然,陈耕出手如电,马奴数处穴道瞬间就被封住,丝毫动弹不得,也无法开口说话。 而陈爷爷,现在也可叫师傅的那双老手,已紧紧地贴在了马奴的后背之上。 一股热流从后背上的大椎穴和命门穴,缓缓进入了马奴体内,开始时,他还只是感觉浑身燥热,咽喉发干,可没过多久,内腑中便如波涛汹涌,整个身躯似要爆炸一般。 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马奴全身,衣衫很快便被湿透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俩人才脱离了接触。老人用颤抖的手,吃力地解开了马奴身上的穴道。 “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马奴转过身,发现老人面色苍白,一副疲态,看上去,竟比刚才衰老了许多,惊恐地问道。 “天明后,我就要随无双他们,回圣武宗门颐养天年去了,这也是爷爷或为师,能为奴儿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这积累了五十多年的内力修为,在爷爷这残体之上,已无多少意义,输入到你的体内,还可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好在我们同修圣武,渊源一致,爷爷的内功修为,输入到你的体内,也不会出现多大的排异。 但也需你近期加倍苦修,融会贯通,将其纳为自己的内气和内力,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半年后,你便可登顶九品。” 马奴此时也已体察到了自己内腑股股热流在奔腾,周身充满了力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激动的同时,也是万分焦虑。突然,马奴猛地跪在了地上,向着陈老爷子边叩头边说道: “爷爷,您将毕生修为就这么着传输给了奴儿,那...那您今后就如同常人一般,要是碰到了什么危险,有个什么好歹,这可就是奴儿的弥天大罪啊!”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心甘情愿,主动跪拜的第二人。前一个是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的魏老爹,这次是陈爷爷,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这两位老人,值得他拜,也值得他用毕生之力给予回报。 陈爷爷兹祥而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抺微笑,说道: “奴儿放心,爷爷双腿已残,早就无法外出行走,不会碰到什么风险的,而且今后回到了宗门,自有众多弟子在身边护卫,绝不会出事的。” 老爷子轻轻摸着马奴的头,继续说道: “奴儿你虽年少,但胸怀宏图大志,骨胳经脉奇异,今后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将我毕生修为转付与你,这么做,物有所值,十分划算,哈哈哈。” 陈老爷子的笑声不大,其中有着悲情和无奈,但更多的是心愿完成后的欣慰。 “可爷爷您...您的身体健康,会因失去了内在修为而受到严重伤害,奴儿实在是对不住您......。” 马奴望着老人那毫无血色的脸,焦虑万分地说道。 老人轻咳了数声,说道: “不打紧的,爷爷还可恢复些内力,足可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奴儿,我们爷孙明日就要分别了,今后能否再见,也是未知之数,有两件事还需你来完成,这就算是爷爷对你的嘱托和要求吧。” “爷爷您说,别说是两件了,就是二十件,二百件,奴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一定全力办好,以报爷爷的恩情。” 陈耕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一件是我宗内之事。按惯例,明年将召开五年一次的全国武林大会,各宗各派、各个武林世家,和江湖上的各类高手都将与会,他们会在比武台上争夺更好更高的名次,以提升本门地位,扩大在江湖、武界的影响和声望。 自我圣武开宗,已近百年,最好的名次是排在第五。 进入前三甲,这是我圣武宗所有传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第89章 托王爷的福 陈老爷子满目期待地望着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接着说道: “届时奴儿一定要以圣武弟子的身份,登台比武,凭借你的天赋异能,加上我圣武绝技,争取进入前三名,进一步提高我圣武宗的威望。 这是我身为圣武传人,多年来的心愿,只是自己双腿已废,错过了两届,现在这一重任就交到了你的手里,落在了你的肩上。” 陈耕又说道: “还有一件私事相托。我膝下只有一子,十年前,儿子儿媳在铲除潜入我大夏的东倭武士时,不幸双双而亡。 他们留有一个女儿,叫陈灵儿,当时才五岁。因我那时刚刚遭人暗算,废了双腿,无法外出寻找她,我与自己的宝贝孙女灵儿,从此就失去了联系。 如果她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应当就在鲁州一带,奴儿你有机会,一定设法前去寻找。 因分离时间太久,灵儿现在相貌如何,爷爷也无法说得清楚,但她左耳后有一粒小红痣,这也是唯一可证明她身份的特征了。如果上天有眼,找到了她,请代爷爷好好关照于她。” “爷爷,您放心,这两件事,奴儿记下了,必将竭尽全力,在擂台之上赢得三甲,寻找到灵儿送到爷爷身边......。” 陈老爷子只是频频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天刚刚亮,陈耕陈老爷子,就要随自己的师侄、圣武宗现任宗主林无双及一众弟子回归宗门了。 就在将老爷子抬进那顶大轿,双方要分手告别时,林无双将前来送行的马奴拉到了一边。 他已从陈师叔那苍老疲惫的样子和马奴目露精芒的神态,发现了异样。在他们俩人之间,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个只有十六七岁,本应是自己晚辈的小师弟,其内力修为,一夜之间,突然暴涨,现在已与自己不差上下了,而陈师叔他老人家......。 一个人将自身的内力修为传输给他人,这种事确有耳闻,但从未亲眼见证过,也是圣武开宗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就是放眼整个大夏武界,也极少有人愿意这么做,更难以做得成。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将来的成就真是不可限量。相处得好,他将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必能发扬光大本宗。要是搞不好......。 想到这儿,林无双贴近马奴,小声说道: “小师弟,此次相聚虽短,愚兄已知师弟天资异常,并深得陈师叔真传,将来定可光大我圣武宗,可以说是我们五代传人中的翘楚和希望所在啊。” “宗主师兄过奖了,不论归于哪一代,在下都是圣武宗的新人,今后还需宗主师兄多多关照,只希望在宗内众人心中,不要将马奴视为外人便好。” 林无双听出了这话明显带有怨气,脸上不免现出了尴尬之色。他马上悄声回应道: “众弟子初次相见,知道你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师叔,难免有些不服,还望小师弟多多体谅。 但经过昨天的切磋比试,小师弟的功夫身手和人品已彻底征服了他们,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更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你虽年纪小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但从辈份上论,你就是他们的师叔,他们也是你的晚辈,师弟放心,今后,他们必会诚心敬服你这位小师叔。” 马上就要下山出发了,林无双又拉起马奴的手,说道: “分别之时,愚兄有个不情之请,那就是从今往后,请小师弟将圣武宗当作自己的家,将大家视为自己的亲人。只要有机会,希望你能尽早回家看看。” 就在陈老爷子将一身功力输到马奴体内时,远在六百里之外的帝都,叶鸣突然感受到自己全身燥热,似有什么力量在自己体内不断涌动,久久难以入眠。 他在纳闷不解的同时,也在灵间仔细查找和追寻着, 能使自己体内如此不平静的,除了自己的原因,那就是远方的马奴了,他一定是又碰到了什么重大事件,是危难?还是什么机遇? 很快,他脑中就有了信息和答案。 真没想到,同为穿越者,那个与自己心意相通,但从未谋面的马奴,竟有如此好的机遇,还只是一个与自己同年的愤青,其内力修为就将达到九品巅峰了。 将来他在江湖上定可大展神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他在为马奴高兴的同时,内心也有了更多的问号,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心念相连,彼此感应的马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与对方早日相见的心情和渴望更加迫切了。有了这种心绪,他整夜都难以入睡。 天一见亮,叶鸣就起床洗漱。刚在佣人的服侍下吃过了早餐,就有人来报,说义王府传来话,要公子前往府中。 “是郡主要我去吗?”叶鸣脱口问道。 那传信的下人强忍笑意,回答道:“这次真不是静安郡主,是老王爷要公子前去。王府来传话的人还说,王爷有要事,耽误不得。” 叶鸣略感失望,静安那丫头还真能忍得住思念之情,竟有十多天了,也没有设法与自己相见。 可他突然又意识到,老王爷何等尊贵,绝不会无缘无故要自己过府,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有要事与自己商谈。 他赶忙放下手中碗筷,赶往王府。 “你小子,虽身负奇才,更是连连走狗屎运,真是干什么成什么,就是有人与你为敌,想着收拾整治你一番,也均遭到了苍天报应。哈哈...” 还没等叶鸣上前请安,老王爷就开心地调侃道。 “王爷,您这话在下可不敢当,叶鸣从小就没有那么多好福气,如果说现在有了,那也不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而是托王爷的福,得到了您的关照。” 叶鸣这张嘴,恭维人,说漂亮话,在这大夏朝,真也是无人可比了。 老王爷捋了捋自己黑白相间的胡须,很是当真地说道: “你不仅从破产的边缘,将整个叶家拯救了出来,还弄出了神泥和神漆,现在又在大清河南岸盖出了上百座宅院,白花花的银子赚得盆满钵满,这还可以说是你才华横溢,聪明过人,抓住了商机。 可你的商队频频遭山匪打劫,却常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秘陌生人相助。 还有你那个哥哥叶雄,和安国公那个废物世子冯文凯,一心想着将你整垮撂倒,可到头来,他们不仅未能如愿,反倒是自己遭到了反噬,被神秘侠客痛揍,现在都成了废人。” 第90章 再次觐见 老王爷继续分析道: “这要是你叶鸣采取行动,报复所致,也还说得过去,可刑部和督府有关衙门查来查去,几起事件均与你没有丝毫关联,特别是冯家和刑部的那个陈宏光,可以说是动用了一切力量和手段,最后只能证明这些事与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这不是上天对你叶鸣的眷顾,对叶雄和冯文凯这两个与你为敌者的惩罚,又会是什么? 现在人们都在私下里议论,在帝都,不论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个小叶鸣,得罪了他,是要遭天谴的。 你要说自己这不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那就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哈哈哈......。” 叶鸣听后,心中不免一惊,幸好自己和马奴没有相见,否则,保不准就会被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抓住了把柄,那可就不好办了。 他赶忙说道: “这也不见得就是天意,或许只是碰巧,如他们平时不检点,得罪了人,人家找上门来报复......” “别管这是天意还是碰巧,终归都发生在了你小子身上,算是交了狗屎运。 此事以后再谈,现在你就随本王进宫见驾,圣上要私下里召见你这个小商贩。” “圣上要召见我?!” 叶鸣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举止失措,一时没了反应。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赶快收拾整理一下这身衣装,将自己捯饬得整洁中看些,要是碍了陛下的眼,有你好果子吃。” “不知陛下召叶鸣进宫,有何要事,还请王爷事先透露一二,在下也好有点准备啊。” “皇上叫你去,你去就是了,至于有何事,本王也不知道。” 一路上,叶鸣忐忑不安,暗中琢磨,上次被召进宫,皇上是为了要那神泥,神泥商号虽少了些利润,可自己也赖了皇上一幅亲笔题词,挂在了商号门头。 这看似吃了亏,其实自己可赚大发了。有了这道护身符,从此在世人眼里,自己妥妥就是大夏头一号的皇商,再无人敢于招惹,不论做什么生意,都是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 那这一次,皇上又是为何要召见自己?难道又对自己有所求? 对,一定是如此。否则,高高在上,手握大夏万里江山的当今圣上,怎么可能会想起自己这个小商贩,还要单独召见。 来到皇宫,早有一名太监等候在那里,道: “王爷、叶公子,陛下今儿要在东暖阁召见二位,请随咱家走吧。” 上次觐见,是在勤政殿,今天却在更里面的东暖阁,那儿可是皇上读书批阅奏章的地方,一般是不召见外臣的。义王爷还说得过去,可自己只是个布衣商贩,连个外臣都算不上。 心生疑虑,可又不敢多嘴相问,只能是随着那名太监的碎步,向里行去。 高大的殿宇,笔直的道路,给人一种威压的感觉。 天已入秋,宫内树木金色灿灿,除了偶有知了叫声外,整个皇宫内,异常地宁静和肃然。 东暖阁介于前后宫之间,再往后,通过一个不很大的宫门,那可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其中居住着皇上的众多嫔妃和宫女,除了皇上外,对其他男人来说,里面就是一片禁地。 “草民叶鸣奉召觐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叶鸣一迈进东暖阁的门,边说着觐见之语,边屈膝跪在了地上。有了上次觐见皇上的经历,今天也算是熟门熟路,不怎么紧张慌乱了。 坐在御案后,正批阅奏章的当今圣上肖天望,并未抬头,只是对一侧的值守太监说道: “给皇叔看坐。” 随后一双锐目望向跪着的叶鸣,说道: “你也起来吧,今次是私下相见,不必拘礼。” 皇上上下打量着叶鸣,不易被旁人察觉地微微点着头,暗想,这小子,一年多不见,不仅长高了许多,面目也出落得更加英俊了。 “朕听说你将大清河南岸开发了出来,盖起了不少的宅院,还出了个限购规定,搞得满朝文武和帝都的那些商贾世家,都忙着卖旧宅,买新宅,此事是否属实?” 听到皇上如此不冷不热,不褒不贬地发问,不仅是叶鸣,就是老王爷心里也是一惊,难道此事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叶鸣虽感吃惊,但也不怎么慌张。在进宫的路上,他就反复琢磨,已判断出圣上今天召见,八成与大清河南岸的开发项目有关。得出这样的结论并不难,自己的神泥和神漆两家商号,已被皇家薅过一次羊毛了,总不能再薅一遍吧?那只能是南岸开发区了。 叶鸣对此多少也思考了些应答之词。 果不其然,现在圣上一开口就提及了此事,叶鸣顺口就回答道: “启禀陛下,确有其事。 草民去年发现,大清河南岸,道路不通,寸草不生,是一块荒无人烟之地,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开发利用,实在可惜。 就咬牙集中近年来赚到的所有银两,设法将南岸的荒地买了下来,建了桥,修了路,将两岸连为一体,计划建些房屋宅院。 这样不仅使帝都那些富裕之家,有了更多的休闲度假之所,也为广大底层百姓提供了打工挣钱,养家糊口的岗位和机会,使他们能够平安过日子......。” “那你叶鸣在这件事情上,一定又赚得盆满钵满了吧?” 从陛下那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只听得他继续问道。 叶鸣赶忙回答道: “启禀圣上,总体上说来,这应当是个能赚钱,有利润的项目,只是前期投入太大,周期又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回本,但再往后,情况就会好些。” 叶鸣看似随口而出,其实这也是他早就琢磨好了的回答。他怕的就是皇上现在就开口向自己要钱或借钱,实话讲,现在商号的现金流已十分紧张,可经不起皇上再薅一把了。 可能是叶鸣这一答复,真的发挥了点作用,皇上再没有说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叶鸣聪明睿智,机敏非凡,确是一经商奇才。但你年方十六,就陷身于商贾之中,实在可惜了些,你为什么不勤奋读书,经科举,步入仕途,这才是一个有为青年的正道。 还有,将来你有了家室妻儿,还象现在这般,整天在外忙于商务,这可不是个长远之计。” 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向自己提出过这样的劝告,包括老王爷,自己也不知回复过了多少遍,现在陛下竟也提及此事。叶鸣只得再一次答复道: “草民可能命中就与读书和功名无缘,从小虽说家境还算不错,可就是厌烦读书写字,一看到书本和那么多的经典就头痛,更别说参加各类考试了。” 第91章 商贾之子 叶鸣看似十分无奈,可也没有丝毫真正后悔的色彩,他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 “唉,命中没有,不可强求。既上不能达,只能求其中,甚至落其下,好在草民还有几分经商的天赋,也算有了养活自己的本事,再努力些,也还能为我大夏做些贡献,为陛下尽表忠心。 关于更长远的事情,草民目光短浅,还没顾得上考虑。” 听到叶鸣如此回答,皇上一时无语,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但也是聊东问西,没有了主题。 没过多久,这次觐见就算结束了。 叶鸣随着老王爷出来,一路无语。 毫无目的叫自己进宫,又莫名其妙地让自己出宫,他真不知皇上为什么在百忙之中要召见自己。 话是说了不少,可既没道出圣意,也没下圣旨,整整一个时辰,基本上就是闲聊,这既不符合常理,也不是陛下往日的行事作风呀。 而老王爷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但他心思沉稳,行事缜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一声不吭地前行。 就在叶鸣与老王爷刚走出东暖阁,里间的门帘一挑,明月公主的亲生母亲,也就是正宫皇后崔丽娘,缓步走了出来。 “丽娘,你也听到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求上进,一心只想着在商界厮混。” 崔丽娘秀眉微蹙,轻轻叹息道: “一个不入流的商贾之子,实难进入皇家,招为驸马。 可是明月这丫头,心里有了他,别人就再难入她的眼了。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神色变得严肃了些,正言道: “不论男女,生在帝王家,都有其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义务,就是婚姻,也要服务和着眼于巩固江山,平衡朝政,而非个人私事,更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爱慕而定。 幸好我大夏目前外无强敌环绕,内部也算政通人和,这才无需将明月这丫头用来联姻。 但在婚姻大事上,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目前这局面,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叶鸣须改弦更张,设法在众臣和世人眼中淡化其商贾身份,洗掉全身的铜臭气。 然后经科举,入仕途,博得个光鲜耀眼的官职,方有资格招为驸马,进入皇家。当然,这只取决于这小子自己的态度,只要他愿意,其他的事都好办。 二是如果叶鸣决意在商界混迹一生,那也只能由着他去了。明月另在王公世家挑选物色一中意的,招为驸马。如果她自己选不出,那就由朕为她指婚,年纪不小了,不能总这么拖着。” 后宫,凤仪殿,明月公主秀眉紧锁,目露怨愤,而心里更多的是惆怅。 母后一番话,使她满怀希望的心顿时跌落冰窖,冷得发抖。 好你个叶鸣,心里只知有银两,不知有其他,竟将本公主的一片情意视做无物,面对父皇的暗示劝告,还敢装聋作哑,不愿弃商从政,为两情相悦,相互厮守创造条件。 难道本公主这皇家贵胄,火一般的情意,和...和这娇艳柔美的身子,还不值得你叶鸣做出这么一点点改变吗? 弃商从政,成为皇家驸马,这是多少商贾之人做梦都难以求得的事,没想到你叶鸣却不屑一顾。 这怎么可能,难道他确实没有察觉和理解父皇的深意? 对,有这种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出父皇劝他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真正用意! 明月不理解,也不甘心,她必须要弄明白叶鸣对自己的态度和情意。 近年来,随着年龄增长,明月公主情窦已开,对男儿的兴趣和注意力也与日俱增。虽说不少王公世家和权贵,总是想方设法将未婚子侄推出来,在自己面前露个面,说上几句话,可到现在,竟没一个能入自己眼的。 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个叶鸣,还是这么一个倔犟的小商贩。 决不能就此罢手,一定要让这个叶鸣知道,本公主对他的这一片情意,叫他切莫错过机会,令俩人遗憾终生。 可自己贵为公主,又是为了这种事,怎可主动约见于他,又怎么能开口向他表白? 明月苦思良久,突然秀眉高挑,对身边的宫女说道: “备车,本公主要去大清河别院小住数日。” 叶鸣从宫中出来,一直忙于自己名下几家商号的事务。在他心里,此次皇上召见,只是以为自己在大清河南岸项目的开发上,赚了钱,发了财,想着要薅羊毛,却被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蒙混了过去,此事暂时可告一段落了。 眼看就要进入深秋,再过些天,就无法在外施工了,可自己招募了这么多的劳力怎么办,特别是上百名的泥瓦匠,在自己的指导下,经过一年来的实践锻炼和培养,已成为难得的建筑人才,一旦辞退流失,来年开春,很难再寻找回来,可如果......那只能是白白养着这么多人。 一定要有他们冬季也可做的事情,自己不能白白养着这么多的人。 想来想去,叶鸣有了主意,那就建造些前世的温室大棚吧。 到了冬季,这些难得的建筑人才,就在温室中种植各类蔬菜,因为突破了时节气温的限制,是反季节蔬菜,在市面上,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特别是对那些权贵富豪而言,在冬季能吃上新鲜蔬菜,多花几个子儿,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此一来,自己的商号能赚到更多的银子不说,这些劳工的收入也更丰厚,他们的日子过得会更好。 到了来年开春后,再让他们去建造房屋宅院,保证全年有活儿干。 建前世那种温室和大棚,对叶鸣这个穿越者来说,绝非难事,特别是他已烧制出了玻璃,盖温室,种蔬菜,更是小菜一碟。 而且围着新区盖上一圈温室,既可在冬季搞种植,又形成了一道围墙,能更好地提升新区的安全性和品质。 说干就干,可就在叶鸣一门心思设计绘制温室的图纸时,突然有人来报: “少...少家主,刚刚大清河南岸新区,有人骑马来报,说明月公主住进了别院,她有事要您去一趟。” 自从大少爷叶雄成了个废人,终身只能在床上苟活后,虽然家主叶震天,还没有在全族公开宣布叶鸣为自己的继承人、叶家未来的家主,但叶府上下,心知肚明,这是不二选择,私下里都已改称叶鸣为“少家主”了。 第92章 不愿入朝做官 现在已过了避暑度假的季节,明月公主却去了别院,还让自己去见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叶鸣虽有些不解,但这可是当朝公主,又是位绝世大美人儿,虽百般思考,自己并不想做她的驸马,可也万万怠慢不得。叶鸣赶忙让人牵过一匹马来,一路狂奔,赶往大清河开发区。 “在下一接到明月公主传来的信儿,便一刻不停地从城里赶了来,不知公主有何事交由在下办理?” 叶鸣说着,似要行礼,可到头来,却也只是微微躬了下身子而已。 明月公主心里满是幽怨,你这个臭小子,总是对本公主不冷不热,似恭非恭的。 可明月一想到其他公子哥在自己面前那种曲意奉承,卑躬屈膝的德行,个个像公公太监一般,她反倒对叶鸣这样子十分地喜欢。 叶鸣虽谈吐文雅,身躯体态也不很威武雄壮,但其内心却极具男儿气概,和这样的男儿相互耳鬓厮磨,长相厮守,那才是自己心底的梦想和渴望。 只见明月双目传情,红唇微动: “坐下说话吧。” “在公主面前落坐,有违规制。叶鸣不敢。” 明月小嘴一撅,少有地娇声说道: “让你坐你就坐,啰嗦个什么,还不知道你,表面上看,对本公主恭恭敬敬,可内心里总想着平起平坐,甚至还想...还想压上一头。我说的没错吧?” 说完这语意隐晦的话,明月不禁也是秀脸微红。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着这小子的面,竟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来。 “岂敢,在叶鸣心里,您贵为公主,貌似天仙,绝不敢有丝毫轻薄怠慢的意思。” 可说着、说着,他还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明月对面。 “找你来,只是想知道,父皇前些天召见你时,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叶鸣一怔,原以为明月可能对这别院的建筑风格或内部布局有所不满,要自己重新修改完善。 说起来,整个南岸开发区内,这座最大的宅院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明月点银子,本就是赔本生意。 当然,自己从一开始也没想着从她身上赚钱,要的只是她这尊贵的公主身份所产生的广告效应,以便吸引众多权贵世家前来购买。 如果现在再改建和重新装修,又得投入不少,那整个宅院就等于是白白送给她了,少说也得十五到二十万两啊。 现在听明月公主问起皇上召见之事,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便回答道: “圣上召在下进宫,也没说什么紧要的事,只是想了解这南岸开发的进度如何,和在下从中赚了多少银子。” “父皇就没有再提及别的什么事吗?”明月急切地问道。 “还有就是,陛下想让在下参加来年科举,日后也好入朝为官。” “那你是怎么回禀的?”明月不禁脱口紧紧追问道。 “我只能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态度,否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呀。”叶鸣正声回答道。 “你具体是怎么说的嘛,快给本公主说说。” 明月更急切了,她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叶鸣,等待着回答,生怕漏掉一词半语。 叶鸣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觐见皇上时的实情,述说了一遍。最后,他还对明月进一步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愿: “我从小就对步入仕途为官,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对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口是心非、尔虞我诈、结党营私等,这些数不胜数的官场陋习和潜规则,深感厌恶。 就算进入官场,能获得更大的权势,博得更显赫的功名,在下也不稀罕。” 随后,叶鸣莞尔一笑,一脸的自信和得意,接着说道: “好在本人还有些经商做生意的天赋,养家糊口,并无多大困难,同时也可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终生过那种随心所欲的舒服日子。” “可这商贾之道,毕竟是小路偏径,你就是终其一生,除了得到些银两外,也难成就生前事,身后名。” 明月秀脸上现出一抺不屑,反讽道。 “在这一问题上,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叶鸣冲明月笑了笑,只得表达出了自己的反驳之意。但话到此为止,他并不想再说下去,免得惹这位皇家公主生气,对自己生出不好的看法。 “难道你叶鸣对这一世间普遍认同的为人之道,还持有异议吗? 这可并非一人一家之言,更不是本公主这么认为,而是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都这么认定,商贾之人,终究难成大事。” 叶鸣听后,大为不爽,也再无法忍受内心的愤然。他略带怨气地阐述道: “文人志士和年轻才俊均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和终身理想,这没有什么错。 但如何达成这种人生目标,实现这一伟大理想,却绝不只有参加科举,入朝做官这一条道。 有了无数农夫耕种,大众才能吃饱肚子,不可谓不是为生民立命。 有了城中各类劳工杂役的辛劳付出,才使得城镇运转如常,万民生活安逸,这何尝不是为国为民开太平。 就是我等这些商贾之人,虽被权贵士绅鄙视为下贱和不入流,可要是没有我等这些下贱和不入流的商贩、生意人,物品必将难以流通,那田中之米如何入得城人口中?织坊之布,又如何为大众遮体? 芸芸万民,均有分工,任何生命生活所需,不分大小繁简,都应有人去做,缺少了哪一个都不成。 所以,在我看来,为官、务农、经商,并没有高下贵贱之分,只要尽心努力,均可做出一番事业来,也能为百姓做事,为国家效力,为陛下尽忠。而非只有入朝为官一途。” 明月公主久居宫中,虽饱读经书,但她听到的都是些正统说教和奉承之词,看到的也多是繁荣景象。 现在叶鸣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说了这么多,有的能理解,有的一时还听不大懂,但有一点她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在入朝为官这一问题上,这个叶鸣所说的,与父皇母后,与满朝臣子的说法各有不同,甚至是大相径庭。谁是谁非,哪方更占理些,明月现在也无法分辨出来了。 第93章 放公主鸽子 此时的明月公主,并没有因叶鸣这一套有违常理规范的理论说词,改变了自己叫叶鸣前来相见的初衷,反而更为明确和坚定了。 她偷偷瞅了一眼叶鸣那张帅得不能再帅的脸,这家伙可不只会经商做生意,还是个极善独立思考,不人云亦云,凡自己认定的路,便不顾一切,敢于顶风前行,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好儿郎。 至于他不想当官嘛,只要知道了父皇的真实目的,他也必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想到这儿,明月红唇轻启,切声说道: “你走什么路,往哪儿行,本公主不想管,也管不了。但你叶鸣可知道,历朝历代,帝王虽可容纳商家的存在,但却不愿与商人走得太近,更不会对其予以充分的信任,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难道你叶鸣就不明白吗?”。 叶鸣知道明月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一点儿都没错,但却并不认同,他开口说道: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我叶鸣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按自己的心愿行事,至于是否得到别人的信任与亲近,这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事。 如要追究起来,那也是对方的责任和问题,反倒是应当提醒他们,让他们改变一下自己这种已经习惯了的、陈旧的、错误的观念和看法。” 叶鸣虽为了不激化双方冲突,使明月更容易接受自己的观点,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从自己口中说出不敬之语,致使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就用“他们”、“对方”替代了帝王、圣上和皇家。 但其意是再明白不过了。 “你...你......。” 明月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憋了好一会儿,情急之下,她终于憋出了一句让叶鸣也无法应对的话来: “你想过没有,作为一个商贩,不论你叶鸣如何优秀、赚了多少钱,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最终也无法被皇室所接纳,更不可能成为当朝驸马!” 此言一出,明月已羞得满脸通红,就是那白如玉脂的脖颈,也已变成了粉红色。 这不是明着向对方表白,自己想要人家做自己的驸马嘛。 身为当朝公主,明月一向高高在上,从不正眼看那些前来讨好献媚的权臣世家子弟。 哪曾想,今日当着这个不觉间,已在自己心里生了根的臭小子面,说出这番话来,情何以堪。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向,明月公主实在承受不了内心的尴尬和羞涩,她话音一落,便转身一路碎步小跑,进了内厅,将叶鸣一个人丢在了外面。 “成为当朝驸马?!” 听到明月这么说,看到公主那逃一般离去的身影,叶鸣一时也惊呆在了那里,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早在皇上召见自己时,那无厘头的交谈,叶鸣已隐隐感觉到事有蹊跷。 今天,当他知道,明月公主邀自己前来并非是为了修缮这宅院,心里就明白了大概,必是皇家,特别是公主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月公主会以如此直白的言词说了出来。 公主竟然对自己有了那种意思。 但叶鸣在激动和得意之后,马上就冷静了下来。 明月身为公主,又貌美如花,不论从哪个方面讲,都是那些权贵世家子弟渴望得到的女人,更是各个家族梦寐以求的联姻对象,只要能与皇家结了亲,什么权力、地位、财富......,那还不是唾手可得。 但叶鸣可不这么想。自己穿越到这大夏朝,满目都是贫穷、落后和愚昧,真正让他喜欢满意的事物可以说寥寥无几。 在前世,作为一个激情充沛,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在他最为阴暗的心灵深处,有着某种欲望,但受法律、道德的束缚,根本无法如愿。可一来到这大夏朝,一切约束都没有了。作为一个男人,只要你有能力,有本事,有钱财,就可正大光明,合理合法地拥有许多个女人。两年多来,自己所接触相识的那些权贵和财阀,个个都是妻妾成群。 他们能如此地舒心爽意,自己有着超前的学识和异天的能力,有着数不清的财富,更可以左拥右抱,逍遥快活地度过一生,也不枉自己穿越千年,来这大夏朝一趟。 可自己一旦被招为皇家驸马,那就只能守着一个女人,抱着一棵大树终其一生,再不可染指其他美貌可人的女子,就是在床(笫)之上,也不能随性而为,只能当个伺候人的角色。这可是叶鸣绝不愿得到的结果,更不愿如此度过此生。 他暗暗自语道: “明月公主,实在对不起,你对叶鸣的情意,叶鸣深深感受到了,能得到你的青睐,叶鸣十分高兴,更是万分感激。 在这个世间,你明月可以说是最为高贵美貌的女子,可也正是因为这至高无上的地位,恕叶鸣不能答应你。 被招为驸马,说到底,也就是当你们皇家的一个赘婿和你明月个人的男宠。 这是我叶鸣不愿意,也绝不会干的,所以,只能是...只能是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明月进到内厅,胸中犹如闯进许多只小鹿,四处乱窜个不停,这使她久久无法平静。 明月认定叶鸣一旦领会了自己的心意,必会屁颠颠地跟着进来,千恩万谢不说,还会竭尽全力地表达出对自己的爱慕和倾心。 嘻嘻......。 她在等待着,等着两人当面捅破这层纸。她甚至想象得出,当自己表明倾心于他,要招他为驸马时,他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 可是,左等没来,右等还没来,难道这小子明白了自己的心迹,高兴得犯了傻? 明月再也忍不住了,便让丫环出去偷偷看个究竟。 不一会儿,那丫环就回来了,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 “公主殿下,外面没有人,那个...那个叫叶鸣的,已离开了别院。” “什么,他走啦?” 明月公主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作为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哪曾被人如此冷落过,那些权贵门阀子弟,见了自己,个个卑躬屈膝,阿谀奉承,都会使尽浑身解数,也要与自己多说上一两句话。 可这个叶鸣,竟未经自己点头同意,便独自走了。 想到这儿,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可她又无法当着丫环们的面发作,只能是在心里暗暗骂道: “叶鸣你这个臭小子,竟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可明月转念又一想,难道是他没有理解自己所说那些话的真实含意? 这小子那么的聪明和机智,怎么可能不理解、不明白其中的情意。 或许是他一时激动得蒙了头,失去了往日的水准? 唉......。 作为当朝公主,明月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放了鸽子,可她还是无法对叶鸣产生真正的怨愤,反倒有一执念闪现在脑中,这小子是个真爷们,本公主喜欢! 第94章 这叫温室 叶鸣象一只遇到猎鹰的小兔,慌慌张张从明月公主的别院逃了出来,回到叶府就闭门不出,免得再引起明月的关注。 在他看来,明月贵为公主,何愁选不到一个中意的驸马,这丫头对自己说出那些话,也是一时兴起,过几天自然也就忘了,以后还是好朋友。 叶鸣不愿成为明月的驸马,可他也不愿双方因此事就生出恨意,甚至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怨。 当他得知明月已离开别院,回到了宫中,这才悄悄赶到了开发区,去招集人手,开工建造温室了。 一车车神泥、青砖和琉璃运了进来,数百名泥瓦匠,按照叶鸣交下来的图纸,开始了建盖。 他们虽看不明白,东家这是要建盖什么,更不知建好后有何用途,但他们早已领教过了叶鸣的能耐,从不怀疑他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根据叶鸣“一定要抢在上冻前建好”的要求,昼夜不停地开始了施工。 没用几天,新区四周,就建起了许多中间没有隔墙的房子,其后墙还是双层,中间留有一尺多宽的空间。 最让人们不解的是,图纸中,这些房子都没有房顶,只是向阳的一面倾斜着,用木料做出一个个大小相同的长方形框架。 直到施工结束时,叶鸣才让人将烧制好的玻璃装在了框架之内。就这样,一排排玻璃盖顶的怪异房子,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可大家还是不知这样的房子能用来干什么,个个一头雾水,可又不敢多问, 叶鸣明知大家心中不解,可也不做过多的解释。 一切都已建好,他让人在后面的炉口燃起了火,火苗带着腾腾热气顺着后墙的夹层,很快就烧热了整个后墙,房子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了起来。 叶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这才将大家喊了来,略带调侃地问道: “下面是肥沃的土地,上面的阳光可以直接照射进来,里面的温度可随意控制调节,只是多加一把柴还是少加一把柴的问题,外面储水池中有的是水,可以随时引入浇灌,如果需要,还可将各类肥料撒入其中。” 叶鸣解说到这儿,四下里扫了大家一眼,面露诡异的笑容,问道: “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下,你们能不能种出各类蔬菜来呢?” “啊!在屋子里面种菜?” “不可以吗?” 人们这才恍然大悟,他们绝大多数人,从小就生活在以耕种为生的农家,对种菜这种营生自是熟悉,大家在这自己亲手建盖的房子里,四下察看着,仔细琢磨着,然后个个点头如捣蒜: “可以...应当可以,我们能...我们能......。” “哈哈......。” 魏冲大笑过后,直接宣布道: “那好,我们就叫这些房子为‘温室’吧。从今往后,每到冬季,你们就在这里面种植各种蔬菜,工钱不变。 来年开春后,再开工建造房屋宅院,如此一来,你们全年都有活儿干,每天都有收入,日子过得也会更好些......。” 叶鸣的话音一落,四下里就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对这些泥瓦匠来说,累点、脏点是本份,根本就不是事儿。可关键是一进入冬季,就没活可干,无钱可挣,养家糊口都难。 现在好了,每到冬天,就在这里面种各类蔬菜,成本虽高些,可大冬天的,就是那些王公贵族,土豪财主,又有哪个能吃到春夏秋才有的新鲜萝卜和白菜? 拿到城里去卖,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就是翻上数倍,甚至是十倍,都有可能。 这个叶鸣,真是天人下凡,有着逆天之才,什么主意和法子都能想出来。 在人们心里,这位年轻的东家,已开始演化为天神般的人物,普天之下,就没有他想不出的主意,办不成的事情。 就在叶鸣忙着修建完善温室,手把手教这些泥瓦匠如何在温室内种植各类蔬菜时。 又有家人从城内赶了来: “二少爷,不、不,少家主,义王府有人来传话,要少家主去王府一趟。” 前不久就叫本人去过,现在又...。这次一定是静安这丫头想本人了。 “这次一定是静安郡主找我吧?” 叶鸣想当然地认为这次一定是静安要与自己见面,心有所思,口中便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来人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小声回答道: “不...不是郡主,还...还是老王爷,他老人家要少家主过府一趟。” 啊!又是老王爷,难道还要带自己去觐见皇上不成,如此看来,那事儿还没有过去啊。 真是的,权贵世家子弟那么多,而且他们个个做梦都想当那个劳什子驸马,为何偏偏盯着自己不放,这可怎么办。 叶鸣真有点儿犯愁了,但也只得心事重重,忐忑不安地来到了王府。 “王爷唤在下前来,是否又要进宫去见皇上?” 叶鸣一进王府,匆匆行礼后,便急不可待地问道。 “怎么着,皇上不召见,本王就不能唤你小子来啦?” “在下可不敢如此想,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耽误了王爷和皇上的事,心里着急,话说得简约了些。” “年轻人遇事毛躁本属正常,但你叶鸣要想成就大事,就得事事稳得住心神,时时保持冷静清醒。这不是本王责怪你,而是在提醒你。” 说着,老王爷看向叶鸣的目光,少了些威严,多了点慈祥,他招了招手,继续说道: “好啦,你且坐过来,陪本王喝杯茶,聊聊天。” 叶鸣先是端起桌上已泡好的茶壶,为王爷斟上茶,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老王爷一侧。 老王爷满意地点着头:“你小子不仅身负奇才,还十分地乖巧,确是令人喜欢。” 可让叶鸣没料到的是,老爷子话题一转,竟然开口问道: “上次进宫,陛下对你可是恩宠有加,亲善得很。不知你对陛下的建议和劝告,现在可有最终的决断?” “王爷,关于皇上要在下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圣意,在下当时就如实奏明了皇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叶鸣从小不喜读书,只想着终身为商。 这也是您亲耳听到了的。叶鸣至今还是这一态度,今后也不会改变。” 第95章 绝不当驸马 叶鸣缓声回答道,他的语气平淡,可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般坚硬。 “你小子,真没听出圣上那些话的其他含意吗?” 叶鸣故作不解状,马上就接口回答道: “不就是要叶鸣通过科举,入朝当官嘛。这条路,在下真的走不了,也不愿意走。 王爷,说实话,就是参加了来年科举,在下也必是名落孙山,自己丢人现眼不说,还弄得皇上土头土脸,失了尊严。” “你呀,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圣上和娘娘,特别是明月公主,相中了你,想着要将你招为驸马。 只是你这商贾身份有违规制,这才要你小子弃商从政。只要你同意了,至于你科举是否能中,将来做什么官,这在皇家手里,并不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什么,要招在下为驸马?这可不成,虽说明月公主人品高贵,貌美如仙,可在叶鸣看来,这绝对不成!” “?” 王爷那张脸满是疑惑,一双老眸紧紧盯着叶鸣,等待着进一步的回答。 “一来,人家贵为当朝公主,而在下只是个小商贩,地位卑微,天壤之别,叶鸣实在没有资格成为皇家的驸马。 二是叶鸣一心在商界求发展,绝不会为了被招为驸马,就放弃自己的志向,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参加什么科举,当什么官儿。 三是......。” 说到这儿,叶鸣脸上现出了红晕,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 “还有什么,为何不一并说出来?”老王爷追问道。 关于这第三点,叶鸣可不是不想说,更不是不敢说,就是再龌龊,他也要对这位老王爷当面讲明,这一点很重要。 只是为了能引起王爷更大的关注,使老人家记忆更深刻些,这才有意卖了这么个关子。 叶鸣英俊的脸上不仅更红了,还现出了诡异的神色,他小声说道: “成了皇家的驸马,便不能再有其他女人,那以后要是碰到其他中意的女子,可怎么办? 如果在下没有把持住,弄出点绯闻艳事来,那皇上和公主还不把我揍扁,甚至砍了头呀。” “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花花肠子。但你说的也是实情。 作为当朝公主的驸马,还要纳妾招妓,那皇家的尊严何在,公主又如何能忍受得了。纵观各朝各代,还没有哪位当驸马的敢于如此放纵自己的。” 听老王爷这么说,叶鸣心中暗想,那要是娶了你那宝贝孙女静安郡主,情况又如何,是否还能有别的女人? 但这话叶鸣可不敢说出口,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呀,王爷说得太对了,以后在下一定要有几房妻妾的,这倒也不全是因为在下好色。 王爷您知道,叶家只有我们兄弟俩,哥哥叶雄现已成了废人,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责任全落在了我叶鸣身上,以后多有几房女人,这不仅是个人心性喜好,更是我老叶家存续和发展的需要。” 老王爷听着叶鸣的申辩和解释,开始时还面目平静,甚至流露出了少许赞同的神色,可当叶鸣说到他不当驸马的第三点理由时,王爷那张老脸很快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叶鸣说完了,老爷子久久没有吭声,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静安得知叶鸣被爷爷唤到府中,便急匆匆赶了来。 望着宝贝孙女因心急和赶路,额头上渗出微微的汗珠,老王爷很是惊讶,他故带责备的口吻说道: “你已长大成人,还这般毛毛躁躁,急急慌慌的,这哪里像个郡主的样子,真是不成体统,以后断不可如此。” 老王爷用疼爱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宝贝孙女,接着问道:“今天来找爷爷有什么事吗?” “我可是您的亲孙女,难道来看望自己的亲爷爷,还要有个理由,得到召唤才成嘛。” 静安娇声说着,撅起小嘴,就依在了老王爷身边。 “听王府的下人们说,叶鸣那个臭小子进府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静安四下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叶鸣,小声向老王爷问道。 老王爷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这个从小一直在自己身边嬉戏的孙女,暗自感叹,这丫头,不觉间,就一天天长大,现在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确实到了思春和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老爷子调侃道:“你这哪里是来看望爷爷,八成是想与他相见的吧。” “爷爷...瞧您说的。不过嘛,这个叶鸣确是一个少有的英才,对静安也很好,仅他将孙女那大清河北岸的宅子置换到了南岸,就足足使孙女赚了或是节省了六七万两银子呢。与他相见,对他表示一下谢意,也是应该的嘛。” 老王爷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这个叶鸣确实不错,也正因为他能力非凡,才华出众,短短两三年,就在商界取得了巨大成功,赚得了数百万两银子,皇上和明月公主都看中了他,想要招他为驸马呢。” “什么,要招叶鸣为驸马?” 静安听后大吃一惊,倾国倾城的容貌瞬间就变了色。 “只是......。”老王爷还要继续说下去。 可这一消息已使静安急火焚心,不禁跳着小脚,迫不急待地追问道: “只是什么,爷爷您快说呀。” “只是这臭小子根本不把这驸马当回事,竟对皇上要他弃商从政,经科举,入仕途,以便成为当朝驸马的暗示和劝告,装聋做哑,不予答应。 由此看来,此事是否能成,也说不定,他是真不想成为明月的驸马啊。” 听到爷爷这后面的话,静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她内心马上又产生了疑问,喃喃自语道: “难道这个臭小子连明月姐姐都看不上吗?” 静安这瞬间三变的神色,哪里能逃过老王爷那双久经情场,老道无比的目光。 唉......。 看来这丫头的心已被那个臭小子彻底俘获,无法自拔了。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是自己这个老头子,看这小子都十分地顺眼,想着多与他来往,何况是明月、静安这样情窦初开的妙龄女子。 第96章 各怀心思 老王爷思考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那倒也不是,他更多考虑的是,哥哥叶雄已是废人,无法有后,他现在是叶家的独脉单传,承担着整个家族延续和开枝散叶的重任,终身不能只守着一个女人。 而做了驸马,则再不能纳取妾室,万一生不出儿子来,他们叶家可就断后了。” 说着,老王爷紧紧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到孙女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发呆,似在思考着什么,老爷子接着又说道: “叶鸣不仅是个经商奇才,赚取银两,造富社会,惠及百姓,对他而言,绝非难事。 而且他似乎还得到了上天的护佑,凡对他怀有敌意,想着拖他后腿,阻他道路者,无不受到了天谴。 如他的亲哥哥叶雄、安国公世子冯文凯,还有那些别有用心,劫他商队的土匪,都莫名其妙地受到了严惩。 由此可见,此子顺应天意,得天眷顾,将来的前途和成就不可限量,就算是不经科举,不入仕途,用不了几年,也必将是我大夏的栋梁。 皇上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想着要招他为驸马,但受皇家规制和传统观念束缚,加上这小子不情不愿,现在也是无法向前推进。 但不论怎么讲,这小子可是个金龟婿,不仅是明月公主,任何一家的小姐千金,如能嫁与叶鸣为妻,那都将是天大的幸事。” 老爷子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再不多说什么了。 静安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皇族旁支的女子也受此规制和传统约束吗?” 老爷子岂能不知宝贝孙女的所思所盼,微笑着说道: “皇族其他旁枝的女子,与公主不同,也没有那么多的禁制。虽说都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出嫁后,能独占夫婿,以显尊贵。但毕竟是嫁到了夫家,在许多事上做不得主,只要确保正妻的地位,以后夫婿纳妾,也是常有的事。” 静安一直聆听着爷爷的解释,最后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爷爷喃喃说道: “孙女明白了。” 静安再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更没有向老王爷提出什么要求,但从她那眼神中,老王爷似乎已感觉出这丫头的心意已决。 至于她在这一问题上做出了什么决断,老爷子没有问,也没必要问。静安从小就在王爷膝下,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孙女了解甚深,根本无需多问。 就在静安告别时,老王爷提醒道: “你近期不可与那个叶鸣有过多来往。切记、切记。” “?” 静安满脸雾水,一双美目充溢着疑惑和不服,很是委屈地望着自己的爷爷。 老王爷十分严肃地说道: “暂时少与叶鸣见面,一来免得明月那丫头误认为是因为你的缘故,叶鸣才对她这个当朝公主爱理不理,甚至有意自断了成为驸马的可能,从而使你们姐妹之间,生出了怨愤和嫉妒。 二来嘛,此事本就是叶鸣自己的事,做不做驸马,应由这小子独自决定,这也是人生旅途中,对他的一次重大考验。 叶鸣要是铁了心不当驸马,待此事风平浪静,成为过去,你们如何相处,那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一切由你们自己做主,就是他想娶你,你想嫁他,也无不可。 只是这小子以后定要纳妾,你要有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心理准备。” 老王爷这话说得已是再直白不过,静安听得也是小脸通红,转身就跑出了王府。 皇宫内,东暖阁。 夏宣帝低头批阅着奏章,他不时皱起眉头,轻声叹息着。虽说在朝堂之上,还算政通人和,民间也无大的动荡,从表面上看,可以说是大夏建朝以来,少有的风平浪静。 但作为当今圣上,夏宣帝深知,自己治下的大夏,现在也是矛盾重重,暗流涌动,举步艰难。 特别是近年来,北方干旱,南方多雨,可以说是天灾不断,四处急需朝廷放粮赈灾,可国库已开始告急。 加上各地官员贪腐频出,商贾世家哄抬物价,百姓可说是生活艰难,怨声载道,犹如一座巨大的火山,现在看似平静,保不准哪天就可能突然喷发。 夏宣帝年已四十出头,还不能归为老者,但常年劳神,已是满脸皱纹,精力渐渐有所不济。 而太子肖易,也就是他的嫡出长子,资质平平,能力一般,顺风顺水时,还可代父抵挡一阵,可一遇有危难,便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根本帮不上忙。 真可谓帝王也有帝王的苦,肖天望只能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了。 就在他暗自感叹,帝王也有百般无奈时,皇后崔丽娘轻步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两位宫女,一人端着皇后亲手熬好的参汤,一人提着糕点盒。 “陛下,您如此劳神,身子会撑不住的,还是要定时歇息。” “丽娘来啦,朕批完这份,就回后宫歇息。” 肖天望虽没有顾得上抬头,但也情义绵绵地说道。 当他发现皇后让宫女放下了参汤点心出去了,而她自己还静静地站在那里时,这才又问道: “丽娘还有什么事吗?” 皇后这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自从与明月说明了那件事,让她从此忘掉叶鸣那个小商人,另选中意之人后,这丫头整天闷闷不乐的。 据暗中保护她的隐卫上奏,她前些天还在清河别院,偷偷与叶鸣见了面,但两人也是不欢而散,此后她更是苦闷异常,时时长吁短叹。 看着她这样子,妾这为娘的也是心焦无比,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陛下再......。” 但崔丽娘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难道还真要陛下去向那个小商贩央求不成。 “这个叶鸣,竟敢无视皇家威严,对明月如此不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这种人不要也罢。” 提起此事,肖天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然说道。 “可明月一心想着他,她可是陛下的骨血,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这......。难道朕的金枝玉叶,还得求着要与他婚配不成。”肖天望怒声说道。 “陛下,臣妾有个法子,不知成与不成。”崔丽娘小声说道。 “丽娘你说来听听,如果可行,为了明月,做就是了。” 第97章 让他无路可走 崔丽娘这才说道: “这个叶鸣,可能是将金钱视做一个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只想赚取更多的银子,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在这种认知和态度左右下,他必会认定自己在商界厮混,是最佳的道路,有着最好的前程。 还有,他也是仗着自己绝世的经商之才,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无往而不胜,所以在自己的婚配之事上,才会有如此的底气。 那就让有关部司和衙门暗中寻找些理由,设法阻断了他在商界的生存和发展之路,只要他在商道上无路可走,他就不得不弃商从政,逐渐步入仕途。 只要我们皇家始终不露头,下面的人也不要做得太过分,别把关系搞僵了。到那时,什么事情不就都好解决了吗?” 肖天望暗自叹息。作为一代帝王,九五之尊,别说是对付这么个小商贩,就是杀了他,也如踩死只蚂蚁一般。可这小子不仅没犯什么错,而且有着逆天的才华,是天下闻名的经商奇才,还为朝廷做出了这么大的功劳。 特别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对他更是一见倾心,再无其他选择。 如此一来,对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又亲近不得。此时的肖天望,也只能苦笑着说道: “丽娘所说的,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叶东家,刚才帝都府衙门一名主簿带着衙役来了商号,说是按照大夏律例,要对我神泥商号纳税情况进行抽查,他们还拿走了自商号开创以来所有的账目。” 神泥商号的大掌柜刘叔,急匆匆来到叶府,一进门便向叶鸣汇报道。 叶鸣先是一怔,随后很是淡然地问道:“过去也曾有过此类事吧?” “有是有,但都是例行公事,走个过场而已......。” “那就让他们查吧,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况且门头还挂着皇上亲笔所书牌匾,量他们也不敢胡来。” “那是,他们确实十分客气,只是显得很上心,看得出,他们这是希望能查出点什么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是神漆商号的掌柜杜方杰,他说神漆商号也碰到了类似的情况。 帝都府衙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商号门头挂着的,可是皇上亲赐的牌匾,他们竟也不管不顾? 叶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陷入了沉思。 自己虽穿越自未来千年,可也深知“商不与官斗”的硬道理,始终与各级官府,各个衙门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们也从没有为难过自己和名下的几家商号。 联想到这段时间自己与皇家的种种无法明言的纠纷,难道是......。 一定是这样,否则,别说是这些芝麻大的官员衙役了,就是朝廷各部的大佬,也断不敢如此对待我叶鸣。 想明白了一切,叶鸣眉头紧蹙,心里也是深感无奈。 明月呀,明月,我只是不想做你个人的专属品,成为一个床上的男宠,也就是驸马,以便日后自己活得像个男人样,能够潇洒舒心地过自己的日子。竟惹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你这丫头的心胸也太狭窄了些吧,作为当朝公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盯着我一个人不放。 他不知皇家内部发生了什么,竟将这一切,想当然地归结到了明月公主身上,以为是明月示爱无果,生出了怨气,使出了些小手段,将怨气撒到了自己和名下各商号身上。 叶鸣转念想了想,心里也是一阵苦笑。 我叶鸣奉公守法,依律经营,靠着自己的发明创造、货物的质量和稀缺、商家的服务和信誉赚钱,从没有欠过官府一纹税银,也从无违规越制的行为,对你们皇家更是有求必应,小心侍候着。 现在你既然为了这男女之事,如此胁迫和对付我,那就来吧,本人只当做不知内情缘由罢了。 皇宫深处,一个外臣很少能入内的宫殿,皇后崔丽娘端坐在凤椅之上,可以看得出,她全神贯注,十分认真地听着。 “启禀娘娘,臣已让多个衙门的官员去了神泥、神漆两家商号和大清河南岸,属于叶鸣的那些产业,所有的账目都已查验过。” 帝都府督孙必胜,手里拿着一叠材料,小心翼翼地奏报道。 “情况如何,是否找到了叶鸣违规违制,或其他什么能令其各个商号关门停业、歇业的问题 ?”皇后崔丽娘问道。 孙必胜赶忙回禀道: “娘娘如果只是想让他名下的各家商号关门,此事无需费这么大的周章,就是不去查,下臣随便找个理由就可办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况他只是个小商人,只要娘娘决心已定,不论怎么处置他,就算是抄他的家产,砍他的头,或将其投入大牢,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一切均由下臣出面即可,保证让娘娘满意。” 在孙必胜看来,正宫娘娘有事要自己办,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前几天一接到娘娘派人传来要调查叶鸣各商号的懿旨,他连娘娘为何要如此都不知道,也不设法先打探一下,便召集人手,分别去了叶鸣的各个商号产业。 刚刚有了初步的调查结果,他便急着进宫来向娘娘禀报了。 现在才听出,娘娘只是想让叶鸣的各家商号关门停业,这还不是自己这个帝都府督,手拿把攥的事儿,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和功夫。 “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更不能撕破脸,使他对官府,特别是对皇家,心生怨愤。 陛下和本宫均认为这个叶鸣是一难得的人才,可他自己一心只想着在商界折腾厮混,着实可惜了。 要是能让他步入仕途为官,必能更好发挥其天赋和能力,为陛下和朝廷做出更多、更大的功绩。 这才想着暗中断了他的经商之路,使他不得不弃商从政,来年参加科举,高中后,便可给他个官当当,对其历练一番。” 皇后说得十分坦诚,句句也是当今圣上和自己这个正宫娘娘的真实想法,但这么做的真正缘由,却是只字未提。 这可是绝不能透露分毫的秘密,皇家的公主看中一个年轻儿郎,要招其为驸马,不仅没有得到对方的感恩回应,还需如此大费周折,不惜动用皇权,设法施压,强逼就范。 这可是令人咋舌,极为罕见的事,一旦被外人知晓,必会传遍天下,那皇家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第98章 鸡蛋里挑骨头 “啊,只是为了让他弃商从政?” 孙必胜这下可就傻眼了,原以为皇上和娘娘要收拾惩处这个叶鸣,现在看来却是要扶持和重用这小子。 他不仅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与皇家的意思相违的话,深感后悔,更为自己下一步如何才能达成皇家的心愿而犯愁。 因为他手里所有的调查材料中,真还没有足以让叶鸣心服口服,主动关门歇业的事实证据。不动用权力,不使这小子心生怨恨,这可如何才能做到。 看到孙必胜那一脸苦相,崔丽娘秀眉微蹙,用目光询问着。 孙必胜只得如实说道: “我们查了叶公子名下各家商号,他做的都是很赚钱的生意,每家月度赢利万两还算是少的。 而且查阅账目和资料的结果表明,这个叶鸣还是一个少有的守法遵制的商贾之人,特别是,他的各个商号在缴纳税银上,一两都不少。当然,也不是说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说看,他在经营中有何问题?” 崔丽娘一心只想着找到点问题和疏漏,好让叶鸣的商号关门,使他脱去商人身份,不得不参加科举,进入朝堂,最终成为自己的女婿,所以她只对“问题”感兴趣。 孙必胜看了看手中的材料,回答道: “神泥商号在东郊的一处窑场,建在当地一张姓乡绅的私人土地上,经查阅,他一没有购买此荒地,二没有立下租约,双方只是有个口头协议,租金倒也没有拖欠。 但如果那张姓乡绅拒不认账,反咬一口告他,便可定性为强占他人财产。 还有,他那个烧制琉璃的所在,在没有备案,也未拿到批文的情况下,就开始了生产,虽说不久就拿到了营业执照和其他批文,但这多少也算是违规。 另外,他那个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区,多数土地的地契已在叶公子手中,但有两块原来就是无主之地,应当归官府所有,最初当地有关衙门因叶公子建了那座大桥,有益于当地发展和百姓生活,便做为交换和奖 赏,交由他开发利用,但却没有地契可交给他,如果深究起来,这也是一个问题。” “只有这些?” 崔丽娘多少也有点吃惊,自己动用皇权,费时费力,结果只查到叶鸣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瑕疵,甚至连瑕疵都算不上。 在这世上,竟有如此守法遵规的商人,还能赚得盆满钵满。她对宝贝女儿相中的这个青年人,更是另眼相看了。 可要将此人招为驸马,现在也只有狠下心来,逼他就范了。 又沉思了好一会儿,崔丽娘这才对孙必胜说道: “就以这些理由,让他的各个商号暂时停业整顿吧。” “这......。” 孙必胜从底层小吏干到帝都府督,对朝廷各种律令十分熟悉,仅以这么点似是而非,难定真伪,无法定论的小问题、小瑕疵,就让神泥这种闻名帝都的大商号关门停业,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还不能让这个叶鸣生出恨意和不满,这他妈的也太难了吧。 可现在娘娘心意已决。自己既不能反对,又深知自己下一步操作起来的艰难,搞不好事情闹大了,最后只能是由自己背这黑锅。 孙必胜一时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应答。 崔丽娘又一次皱眉: “这么点事,你这个帝都府督还做不到吗?” “能...能做到,下臣马上就去办,马上就让他所有的商号停业。” 看到皇后不悦的神色,孙必胜已是满头冷汗,赶忙说道。 崔丽娘这才现出一抺微笑,她接着吩咐道: “设法让人暗示与叶鸣,就说他本就是个读书人,现在却经商做生意,着实可惜了,只要他将名下商号交由其他人代为打理,自己回书院好好读书,来年参加科举,他名下的各个商号,马上便可开业。” “下臣已知圣上和娘娘的善意与良苦用心,如此谋断,是在为我大夏挖掘和培养出一位能臣贤才,这也是为了他叶鸣好,下臣深为感动和敬服。” “还有,绝不可让他知晓这是陛下和本宫的意思。”皇后最后叮嘱着。 “下臣明白,下臣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设法让叶公子回心转意,离开商界,安心读书备考,成为我大夏的栋梁之材。” “叶东家,出大事啦!” 神漆商号的掌柜杜方杰,慌慌张张赶到了叶府。 “你现在可是我神漆商号的大掌柜,遇事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出了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这个杜方杰精通经商之道,遇事还算沉稳,今天如此慌张,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但叶鸣还是有意放慢语速,以稳其心,缓缓说道。 “今天一早,官府来人将我们的商号封了。” 叶鸣心里也是一惊,不禁追问道: “那官差说明封我商号的理由了吗?” “在下问他们,他们也只说是奉命行事。 其中一人过去与在下还算有些交情,他私下里悄悄说...说您名下的各个商号,可能都会碰到些麻烦......。”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了脚步声,是神泥商号的二东家顾文涛和大掌柜刘叔急步走了进来。 情况正如杜方杰所说的那样。一进门,刘叔就汇报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神泥总号及帝都界内三处烧制神泥的窑场,突然来了大批官差,自称是帝都督府所属官员和衙役,说有人告发神泥商号侵占了他的地产,官府只得依律要商号先行关门,待查明真相后,再决定能否开业。 刘叔陈述时,一旁的顾文涛眉间紧锁,一言不发,事发时,他正巧有事外出,路经商号,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后半段,便一同来到了叶府。 待刘叔说完,顾文涛这才若有所思地对叶鸣说道: “事情正如刘掌柜所说的这样,只是令文涛不解的是,以往官府封闭商家,来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般地蛮横,临走还要在店门贴上盖有官府大印的封条。 可这次他们不仅十分地客气,离去时,也没有贴封条,似乎有意留下回转的余地,不知帝都督府如此举动,原因何来,目的又何在。” 叶鸣听后,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能是沉默不语。他已意识到,这必与明月公主对自己的爱慕之心有关,不!这哪里是爱慕,只能说是威胁或强迫。 可如此大的阵仗,只凭明月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恐怕也弄不出来,难道是皇上或娘娘?那你们皇家也有点太不讲究了吧。 第99章 出大事啦! 今天,可以说是叶鸣穿越从商以来,最为黑暗和难熬的一天,不仅是神泥、神漆两家商号及所属分号,还有专门生产经营琉璃的商号,在一日之内,全部被官府查封关门。 就是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区,也被勒令暂停施工和销售,急得已任大掌柜的崔臣江,跑回自家去求助,又进宫向皇后崔丽娘,也就是小臣江的亲姑姑诉说此事,可皇后的答复却是: “此事另有隐情,崔家人不得过问”。 这一系列突发而来的祸端,叶鸣内心虽有某种预感,但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他怎么也判断不出,只是为了逼自己听话就范,竟然如此大费周折,对方出手可真够狠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要与自己彻底翻脸了。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况且他内心就从没有为自己的决定和所做所为后悔过。现在也只能是忍辱负重,静观其变了。 第二天刚过了早餐时间,老管家叶富就来到了叶鸣住处: “少家主,城督府来了些官差,说有些情况需与少家主当面查证,现已在门口等候。” 叶鸣苦笑着说道:“且让他们稍候,我马上就去见他们。” 叶鸣换好衣服,还故意等了一会儿,这才来到了前厅。 “没想到各位大人这么早就来了,恕叶鸣未能远迎。” “叶东家已知我们要来府上?”一名身穿官服的差役,惊奇地问道。 “本人名下所有的商号一日之内全被官府查封,可见我叶鸣所犯之事不小,你们不来拿人,岂不是失职。 虽还不知官府因何如此兴师动众,更不知叶鸣犯了什么事儿,你们是否有我违规犯法的证据。但作为一名守法百姓,深知本人有责任、有义务配合官府调查,叶鸣现在就可随各位官爷走。” 他还特意向众官差晃了晃手中的物品: “好在本人已有过一次蒙冤入狱的经历,还算有些经验。这不,我已换好了坐牢穿的衣服,也备了些生活用具。” 最后他还有意无意地提醒着众官差: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们一定要想好,以后如何才能将本人送回来。” 看到叶鸣这不惧、不屑的神色态度,听到他这不卑不亢,语气平稳的话语,一众官员全都傻眼了。 往日出去拿犯案之人,所拿对象不是惊慌害怕,哭爹喊娘,就是大呼冤枉,甚至有的还拿自己是某某权贵的亲戚,或认识某某大人物来吓唬官差。 哪里见过叶鸣这样不把入狱当回事儿,也不把官府差役放在眼里的。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今天来,并没有受领了拿人的命令,只是陪着督府赵师爷来拜访叶鸣,以壮声势而已。 可面对叶鸣这不卑不亢又不屑的态度,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还没有人能应答得。 就在众官差无言以对,个个痴呆犯傻之时,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推开众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赶忙向叶鸣躬身施礼,说道: “叶公子、叶东家,您误会了,在下帝都城督府师爷赵文杰,特来拜会叶公子,他们只是陪同在下而来,并非是出公差来拿人的。” 赵文杰说着,向后挥了挥手,众官差知趣地都退了出去。 “督府如有事找我叶鸣,赵师爷只需派个小厮来唤一声,叶鸣定会屁颠颠地前往听候吩咐,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搞得人尽皆知?如此不仅使我叶鸣的声望受损,不也多多少少损了督府形象?” 叶鸣没好气地说道。 “实在对不起,都是在下的不是,还请公子海涵。此次登门拜访,确实有些事与公子相商。” 赵文杰面露微笑,用明显带有恳求的口吻接着说道: “在下可否在府上讨杯茶喝,顺便与公子私下里交谈?” 看到对方这明显带有谦恭的神色和身形,叶鸣已对其来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这个赵师爷一定是受人之托,来当说客的,心里更加有底了。 主宾坐定,叶鸣让下人端来了茶,可他连一句欢迎之词都没有,只是默默地望着赵师爷,等待着对方开口说明来意。 这样的冷场局面,作为帝都督府师爷的赵文杰,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使他既尴尬又懊恼,心里暗暗骂着,好你个叶鸣,连最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讲,真是狂妄至极。 可自己肩负府督孙必胜、孙督爷交下来的重任,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既不能甩手走人,又不能发火动粗,还不得不主动开口说话,而且连先说些客套话,做点铺垫,以便使下一步的交谈更加和气顺利点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只能是直奔主题了。 “文杰虽未与公子有过交往,但早闻公子大名,特别是对叶东家在商界的所做所为和所获得的成功,更是如雷在贯耳,敬佩得很呢。 只是没想到,公子名下的所有商号却因经营中的违规做法,出了状况,被官府一举查封。 在这种危局下,不知公子有何感受,又有何良策,加以应对?” 叶鸣内心一阵冷笑,双目逼视着赵文杰,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本人名下各商号被封是事实,可赵师爷何以认定,这是因为经营违规才被查封,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 还未等赵文杰说话,叶鸣继续说道: “犯法违规经营,查封商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一定要有证据,不知赵师爷手中可有叶某犯法违制的铁证? 在证据面前,我叶鸣绝不狡辩抵赖,一旦核实,任凭官府发落,就是从此不再经商,终生在土地里刨食吃,叶某都认了。 但是,如果没有,哼、哼......。” 说到这儿,叶鸣有意加重了些语气: “你可知道,本人这几家商号,一直以来都是守法经营,从未有犯规之举。多次遵陛下圣意,急朝廷所急,为官府做出过许多贡献,因此,神泥商号的门头,还挂着当今圣上亲笔所书牌匾。 现在城督府如此对付和为难我叶鸣,有问题则罢,我叶鸣由着你们处置就是了。 如果没有,真不知你们为何要如此,也不晓得你们将如何善后。” 赵文杰听罢,心里也是一怔,这小子说得确有几分道理,如果拿不出确凿证据,以后还真不好收场。 赵文杰只是受领了都督孙必胜指派的任务,来当说客,至于事发缘由,和更上面的源头,他并不知晓。此时,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按照孙督爷交给自己的剧本,死活也得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第100章 无法应允 “叶公子,问题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城督府也不是有意要为难公子。只是叶公子在帝都名气太大,可以说老少妇儒,人人皆知。现在公子名下的商号虽只是有了些小瑕疵,但其影响却极大,督府为平息民间舆论,不得不如此啊。 只要公子稍做些调整改变,此事便可过去。” 赵文杰已大概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叶鸣也就不再装傻充愣,直言道: “我知道赵师爷这也是受人之命,前来当说客的,有什么话,你就明着说出来吧,只要不违背叶鸣的初衷、志向和行事原则,都可商量。” “叶公子真是爽快人,那在下就有什么说什么,坦诚直言了。” 赵文杰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呷了一口,似先生教导学子般对叶鸣说道: “叶公子本是一个前途光明的学子,特别是近几年来,声名鹊起,就是皇家对公子也是称赞有加,满朝臣子更是看好公子,没有哪个敢于轻视,更不敢为难于公子。 公子只需经科举,入朝堂,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用不了几年,便可成为我大夏的栋梁。 只是不知公子因何非要在不入流的商界执业厮混,这不仅可惜了公子的天赋英才,辜负了家人对你的期望,也使公子就读的文流书院蒙羞,在天下学子面前,成为了一个消极的、负面的榜样。 在下以为,公子应及时改弦易辙,弃商从政,就是不想当官,那深研经学,成为一代大儒,也未尝不可能。 在下这也是站在公子的角度,为公子的未来着想啊。” 见叶鸣并未打断或插话,赵文杰就以为自己这套说词已打动了对面这个小商人,更加来了精神,竟十分得意地开始为叶鸣画起了大饼。 “只要公子认可在下的说法,放手商务,重回学院读书,来年科举,进入仕途,不出数年,步入朝堂,成为我大夏肱骨之臣,那是手拿把掐的事。 而且公子名下各家商号,马上便可解封营业,继续赚取财富银两,往后也再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如此一来,公子是两头不损,政商兼得。 公子为此需付出的,或是需要改变的,也只有一条,那就是今后不再以商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那些商号嘛,委托于他人,顶个名头,代为打理便可。 现在朝中的大小臣子,哪个家里还没有几家商号,赚些银两,补贴家用,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在赵文杰看来,这一处置思路,不论从哪个角度讲,对叶鸣都是有利的,既可步入仕途,又没有放弃自己的商号和钱财,官当得,钱赚得,何乐而不为。 就是傻子都知其中的好处,也能明白自己的善意,何况叶鸣绝顶聪明,他绝不会不同意的。 可令赵文杰万没有想到的是,叶鸣只是抬头白了他一眼,淡声说道: “赵师爷,请转告要你来的人,我叶鸣从小不喜读书,更不愿为官,要我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如果说叶鸣身上有什么长处的话,那也只在商界有些天赋和心得。 如官府非要叶鸣弃长用短,经科考,入朝堂,本人痛苦为难不说,让你来说项的人,也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经过这番相谈,叶鸣更加确信,这一系列的事端,其幕后的推手,一定是皇家,是明月公主还是其他什么人,叶鸣一时无法断定,就是皇上和娘娘,也不是不可能。 但不论是哪个,一定在皇宫之内,自己还真不能硬相抗,否则,非落个头破血流的下场不可。 面对这种局势,他也只能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先应付过去再说。他最后还答应赵文杰,说自己考虑几天,一定给个明确的答复。 赵文杰还算知趣,双方既然一时无法达成一致,但也没有争执冲突,只要给叶鸣几天时间,让他静下心来认真思考,大概率会认同的,便起身告辞了。 说实话,这个赵师爷说得确有道理,在正常情况下,一个年轻小子,能有从政、经商兼得的机遇,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这个赵师爷哪里知道,什么弃商从政,或两头不误,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说词,最终目的,则是要迫使叶鸣弃商从政,达到相应的条件,最终被招为驸马。 对众多男子而言,明月公主不仅地位尊贵,而且貌美如花,能够成为她的驸马,可以说是梦寐以求,一步登天。 但在叶鸣这个穿越者眼中,却并非如此。 在前世,他虽为理工男,但也读过不少的历史书籍。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家公主,她们的驸马不是选自显赫世家,就是科举的状元、榜眼或探花,无一不是精英俊才,可他们又有哪一个生前做出了不朽功绩,身后留下了历史英名? 自己带着满满的超时代观念、学识和科技,穿越到这大夏朝,相对于同时代人,有着碾压性优势,可以说是机会遍地,干什么成什么,真正是无往而不胜的强者。 在这种情况下,难道甘愿终生无所作为,只当个皇家驸马,成为公主床上的玩偶不成? 这可是叶鸣绝不能接受的。 当然,他多少还有着阴暗的心思。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令人心动不已的是,一个男人只要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或有权势财富,就可以拥有多个女子,过上男人梦寐以求,妻妾成群的舒爽日子。 这在前世是无法想象的,现在岂能错过,否则,自己不是白白来到了这个时代。 而被招为驸马,便成了皇家公主的男宠小鲜肉,只有侍候、服侍公主的份,再无自己的天地和自由,就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在外面也将一事无成,更谈不上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了。 更为无法忍受的是,从此自己再不能与其他倾心的女子相亲相爱。 如果时间久了,两人合不来,更多的是公主厌烦了,自己极可能还会象穿旧的鞋子一样,被公主半路甩掉。 这条路,绝对走不得。 赵师爷一行人走后,父亲叶震天,就慌慌张张进到了叶鸣房间。他已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所有商号被官府查封,现在府中又来了这么多官员衙役,叶鸣虽未被提走,可也把叶震天吓得不轻。他满面愁容,忐忑不安地问道: “鸣儿,官府查封了所有商号,还来府中兴师问罪,你...你到底犯下了多么大的事儿,能应付过去吗?” “父亲,你就放心吧,鸣儿从不做违法犯规的事情,只是有人为了其他目的,在背后故意为难鸣儿,捱几天就过去了。 您只需象往常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便可。这一切,儿子会想办法应对的,父亲放心就是了。” 第101章 应对之法 101、应对之法 当晚,叶鸣一直无法入睡。一切都已明了,查封自己的商号,这就是要逼迫自己放弃初衷,弃商从政,最终成为皇家驸马呀。 公开相抗,显然不成,更不能与皇家的人撕破脸,那今后自己可就真混不下去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舆论了,还得将目标只对准站在前台、出手查封商号的人,且出手要狠,以引发滔天舆情。 你们皇家人不出面,那我也装傻充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可如何才能......。 叶鸣真犯难了。要是经商做生意赚钱,或搞发明创造,惠及百姓,自己作为穿越者,自不在话下。 可要是通过特殊手段,暗中做些不合法规、不可对人言的事情,自己虽能轻易制定出多种周密可行的计划和方案,但却没有行动能力,不仅从未做过,也毫无经验。 就是手下这么多人,其中不仅没有个中高手,还无法完全信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让皇家和官府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就在叶鸣为此愁眉不展,无计可施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如此小事,何必发愁,交于我马奴便是了,保证不让你叶鸣失望。哈哈...。” 在帝都,神泥、神漆,以及那种在市面上出现不久,可以透视的琉璃,在百姓日常生活中的作用和意义,已被广大市民认可,在权贵世家用上之后,现已开始进入寻常百姓家。 可就在人们争相购买,用来建盖、装修自己的宅院居室时,帝都市面上,凡售卖此类物品的商号,突然间,不是被城督府封禁,就是无货可卖。 人们四处寻找,可有关商号均被查封,市面上断了货源,根本无处购买,大家都是怨气冲天,聚到一块儿,难免发些牢骚,甚至天南地北地骂上几句。很快就演变为各种传闻和猜测,在帝都迅速传播开来。 “听说是因那个叶鸣在经营过程中,有违规违法之处,官府才查封了他的各家商号。” “是有人告他强占他人土地财产,官府才不得不封禁了他的商号。” “是那个叶鸣仗着自己有些本事,财大气粗,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由此得罪了不少官府中人,现在人家在暗中整他。” 还有的说是“叶家内部争权夺利,有人告发了他。” ......。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搞得在帝都城内,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沸沸扬扬。 可是,没过几天,街头的各种舆论,突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不约而同地瞄准了城督府的有关衙门和官员: “根本就不是叶公子及名下的商号有什么违规出格之处,而是在帝都督府内,有些人出于私利,有意栽赃陷害于他,这才导致其名下所有商号被封。” “据知情人士暗中透露,督府有几名官员,想着入股商号,叶鸣没有同意,这才引发了他们的疯狂报复。” “听说,想要夺得叶家商号股份的,就是帝都城督孙必胜,他只想拿出少许银两,就要得到人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遭到拒绝后,便派人暗中调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利用手中权力,查封了各家商号,想着逼叶鸣就犯。” 各种各样的传闻,如潮水般涌进帝都的大街小巷。不同的传闻越来越具体,也越来越集中,最终竟然锁定在了帝都都督孙必胜身上。 叶家商号被查封这一事件,前两天的种种传闻,现已全都销声匿迹,在百姓心里面,好像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孙必胜为谋私利,利用职权干的,也只有他才有条件做出这种事来。 在城督府内,自从赵师爷将与叶鸣相谈的情况汇报后,孙必胜也认为,叶鸣最后定会服软认怂,弃商从政,那自己就算圆满完成了娘娘交给自己的差事。 可孙必胜没有等来叶鸣的答复,却得知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说是自己这个城督,为了得到叶鸣商号的股份,利用职权,以莫须有的罪名,对叶鸣的各家商号进行了查封,以此逼迫叶鸣就范。 在如此舆论的渲染下,孙必胜在百姓眼中,很快就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贪官,大恶人。 这对孙必胜这个只知遵从皇家圣意,历来行事谨慎的都城最高长官来说,可真是倒霉看倒霉的娘,倒霉到家了。自己明明是遵照娘娘懿旨办事,对叶鸣也是客客气气,尽量不去得罪,最后却落了这么个结果。 孙必胜是又急又气。他虽贵为帝都城的都督,手握重权,民生律吏均可管得,但却无法堵住这悠悠众口。 自己这可是奉旨办事,从中没有得到分毫利益,怎么就成了利用职权,营私舞弊的大贪官。 但这一内情绝不能向外透露。要想用自己是奉娘娘懿旨办事,来平息涛天的舆论,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连想都不敢想。 真要是将幕后主使抖搂出来,自己的后果将更惨,搞不好会被罢了官,甚至砍了头,这可是娘娘事先就提醒过的。 看来这口黑锅我孙必胜是背定了,甩都甩不掉。孙必胜此时急得抓耳挠腮,死的心都有了。 皇宫内,还是上一次召见的地方。 “娘娘,查封叶鸣的商号已有七八天了,也派人去与他谈过了,该说的,该劝的,该暗示的,都说与他听了。那叶公子当时答应,思考几天再给予答复,可直至今日,还是音信全无。” “嗯,那就再等些时日吧。那么多商号、窑场和作坊开不了门,复不了工,那他叶鸣就得白白养着成百上千的伙计和劳工,每天都会损失大把大把的银子,他可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坚持不了几天的。” 崔皇后淡淡说道。 “娘娘,只是再这样持续下去......。” 孙必胜一时也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出自己所面临的危难和困境了。 “?” 崔丽娘秀眉紧蹙,美目中射出两道威芒,望向了孙必胜。 孙必胜牙关一咬,说道: “只是查封各个商号后,竟引发了许多购买者的不满,现在大街小巷,各种说法和传闻都有。 这两天,城督府门前,还聚集了不少百姓,说他们建房建到一半,却因官府无缘无故地查封了相关商号,买不到了材料,停了工,非要官府给个说法。” 第102章 舆论难压 孙必胜看娘娘没有阻止,便吞吞吐吐地继续说道: “再这样下去,恐对朝廷和官府的声誉极为不利,甚至会导致社会骚乱。下臣以为,是否修改一下对策,另想别的办法,让这个叶鸣改变他的初心和志向。” 此时的崔皇后,面色已沉了下来,用冷峻而不屑的口吻说道: “什么对朝廷的声誉不利,还会导致社会骚乱。是你孙必胜承受不住舆论压力,不愿落下个贪官的名声吧?” 看到皇后发了火,孙必胜赶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 “都是下臣无能,没有把娘娘交待的事情办好,下臣该死。但下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只要能把皇上和娘娘交办的事情办好,就是背上个大贪官的恶名,下臣也在所不惜,更何况陛下和娘娘从一开始,就是为我大夏的江山社稷,培养和挖掘栋梁之才。 用不了多久,寻常百姓就会知道皇家的良苦用心,下臣身上的恶名也就消退了。” 孙必胜一边叩着头,一边表述着自己的忠心和在这件事上的委屈和无奈。 其实,对外面的舆情,皇家有着多种渠道和手段能够及时了解和掌握,皇上和皇后一开始就知道,神泥等商号被查封后,街头百姓在议论传播着什么。 此时的崔丽娘,除了对城督孙必胜的无能和办事不力深感失望外。 更让她纳闷的是,为什么舆论突然间集中在了城督府,对准了这个孙必胜。 故而开口问道: “你们查过没有,为何全城百姓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到了城督府头上,那些说你孙必胜滥用职权、从中作梗、私自谋利的传闻,最早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启禀娘娘,针对督府和下官的种种不实之词一出现,臣就派人进行了逆向追查。那些传闻,最早出现于聚集在各店门前的众多买家之口,因在场之人互相并不相识,查到此处,便再无法追下去了。” “会不会是叶鸣这小子在背后搞的鬼,让人有意散布出这类消息?” 崔丽娘追问道。 “下官开始时也确有这种猜疑。可据当时在场的人讲,那时店门紧闭,外面聚集的全是前来购买的人,有的还是从帝都外赶来的买者。 种种说辞,都是这些急于购得货物的买家们,在相谈和争论中,话赶话说出来的,应当与叶公子及其商号无关。 而且,出现这种情况,对他及名下各商号来讲,并没有任何好处,只能是加深与官府的冲突和对立,今后更加难以生存和维持。叶公子聪明过人,他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孙必胜所得到的情报是真实的,那些人众中,确实没有商号的伙计混入其中,在有意散播消息。 可他哪里知道,这些人中,有的是从六百里之外的云壁山连夜赶来的,有的是马奴过去就安置在帝都的暗桩和探子。 马奴感应到叶鸣的焦虑和忧愁后,因事发突然,自己有要事缠身,一时无法出行,便命小六子带人马上出发,连夜赶去了帝都。 小六子与留在帝都的兄弟会合后,就按马奴寨主交待的计划和方案,混入了各个商号门前聚集着的人群中,以买家身份,在众人议论和分析过程中,说出了早已编排好的言词和故事,散布着种种似是而非,无法证实,所谓的内部消息。 很快,就在帝都掀起了一股针对督府的汹涌舆论,活生生给孙必胜戴上了一顶大贪官的帽子。 就在崔丽娘和孙必胜,商讨研究着下一步如何应对这令人懊恼、尴尬和无奈的局面时,又一个更加难缠的,不得不重视的情况出现了。 一个小太监悄悄来报,说有些已致休的朝中老臣,闯进了勤政殿,向陛下告城督孙必胜的御状。 “他们为何告孙城督?”还没等孙必胜说话,崔丽娘便脱口问道。 “他们向圣上奏报,说因孙城督无缘无故查封了大清河南岸的开发区,致使他们在那里所购买的、用来养老的住宅,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有的是开发商无法按时交付,有的是业主收房后,不能进一步装饰和搬入。现在开发区内所有的配套设施已全部被迫停工,搞得人心慌慌,乌烟瘴气,开发区宅院的市面价格,更是直线下降,他们的损失极为惨重。” 那太监瞅了孙必胜一眼,接着向娘娘奏道: “他们还向陛下哭诉,说这是他们用大半生的积蓄和心血购来,用于安度晚年的。 孙城督只为了自己能得到叶鸣手中的股份,就利用职权,假公济私,查封了开发区,毫不在意伤害他们这些老臣、也是业主的切身利益。 要是陛下不能为他们做主,那他们就到城督府找孙必胜理论去,就是拼着老命,也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 说起来,这事可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叶鸣通过马奴而为。 那天开发区专门负责售房的人来向他报告被查封后的情况,他灵机一动,便对来人说道: “如此一来,开发区的房价必受影响,搞不好,会跌去两至三成。” 那人慌了,便不住地说:“这事可不能让业主和外面的人知道,否则,我们可就赔惨了。” 叶鸣稍加思索,微微一笑: “正好相反,反正现在已被查封,无法销售,下跌也无妨,等此事过去了,还会涨回来,甚至会涨得更高些。” 随后,他小声说道:“有关房价下跌之事,你们可以告诉业主们,事实本就是如此,瞒是瞒不住的,业主们有知晓的权力,他们知道实情后,或许还有些好处。” 至于会有什么好处,叶鸣没说,伙计也不敢问。 很快,房价因被查封而下跌的消息,不觉间已传遍了整个南岸新区,这也是几位老臣今天相约进宫,来告御状的缘由。 得知有几位老臣在勤政殿告御状,崔丽娘秀眉紧蹙,一旁的孙必胜更是老脸惨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只为了迫使叶鸣就范,改变一下他个人的发展之路,竟引来了这么多,这么大的麻烦,还惊动了这么多虽已致休,可个个德高望重的老臣。 百姓已是难以对付,可这些个老家伙更是难缠啊。这可如何是好。 第103章 就此作罢 此时,不仅是孙必胜,还有皇后崔丽娘,都有些后悔了。看来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手段也粗鄙了些,还没有等到叶鸣本人有什么动静,帝都的寻常百姓和老臣们就先闹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崔丽娘只得问道:“陛下可有圣谕?” 那太监小声说道:“陛下知道后,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脸色阴沉,似有不悦。” 崔丽娘怨气满满地瞅了孙必胜一眼,其意不言自明,都是你孙必胜办事不利,这么点儿小事,全办砸了,不仅让本宫为难,还引发了圣上的不悦。 但这一切的根由,全是因为自己想逼迫叶鸣改变初衷,弃商从政,最终成为自己的女婿,才想出了这么个查封商号的法子。 崔丽娘内心有鬼,也不好过分责备孙必胜。她只得长叹一声,对孙必胜说道: “你且先行退下,待本宫去见过陛下,再决定如何应对和善后吧。” 崔丽娘来到勤政殿,与当今圣上,自己的老公肖天望还没说上两句话,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的宝贝女儿,明月公主,满脸愤意地走了进来。 “父皇、母后,那个孙必胜为谋私利,动用手中权力,肆意妄为,他就是个贪得无厌,不顾法度,不明事理的慵官、贪官。 父皇一定要罢了他的城督之职,最好让他回家种地去。” 明月也顾不得向父皇母后施礼请安了,一进门便说道。 “?” 夏宣帝和崔丽娘都是一脸黑线,四只眼睛都向自己的宝贝女儿明月公主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明月小嘴撅得老高,对自己的父皇母后说道: “他没有任何缘由和证据,就派人查封了大清河南岸的住宅区,致使那儿的房价暴跌,所有在那儿购置产业的,都蒙受了巨大损失。” 夏宣帝这才想起来,明月也在那儿购置了一处别院。 心里不免一阵苦笑,本来是为了满足宝贝女儿的心愿,将她的心上人招为驸马。可一通暗箱操作下来,不仅搞得百姓骂街,老臣哭闹,还使明月这丫头也成了苦主,产生了误会。 这丫头并不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生气、愤怒也是正常,只是迁怒于那个可怜的孙必胜,确实有点过分。 夏宣帝满目慈爱地望着明月,略带苦笑地问道: “那你知道孙城督为何要这么做吗?” “现在大街小巷都,都是有关孙必胜传闻,说他这么做,就是想逼迫叶鸣让渡些股份给他。” “明月丫头,那你就错怪孙必胜了,他之所以这么做,从某种意义上讲,完全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这不可能,女儿没有任何事有求于他,他怎么会是为了女儿。” 夏宣帝和崔丽娘,这才不得不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向明月说了个大概。 “难道非要他弃商从政吗?” 明月听得已是热泪满面。她一方面因父皇母后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感动不已,另一方面也对这结果懊恼万分,不禁喃喃问道。 “历朝历代,皇家的驸马从无商贾之人,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传统和规制,没有哪位公主能够违背的啊。” 夏宣帝无奈地对自己的宝贝女儿解释道。 “可用这种法子逼迫他,就是他屈服就范了,又有什么意思,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女儿可不想有个整天闷闷不乐,甚至怀恨在心的驸马在自己身边。” 明月说到这儿,一双美目中已充溢着泪水,小脸涨得通红。好你个叶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你还是如此倔犟,不识时务,难道本公主就没有一点儿能让你动心之处吗? 罢了,这么头倔驴,就是牵回来了,又能派上什么用场,还不如仍以朋友相待着好。 想到这儿,明月说道: “父皇母后这都是为明月着想,明月深深感受到了父母之恩。只是女儿担心,这种事总是无法永远瞒下去的,一旦被他,还有世人知道了,那女儿可就没脸再见世人了。 所以...所以,女儿再不会对他有那种心思和想法。 从今往后,明月只与他朋友相称。但恳请父皇母后,尽快了结此事,以免街头舆论进一步发酵。” 夏宣帝和崔丽娘,心里先是一怔,随后又是一松。作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美满,这也是他们一心要改变叶鸣的人生之路,让其弃商从政,最终成为皇家驸马的根本原因。 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似乎将那个叶鸣从心里放了下来,这对他们做父母的来说,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皇上的女儿不愁嫁”,只要明月这丫头的心不被那个叶鸣占据,天下男儿还不是任由她挑选。 夏宣帝安慰女儿道: “此事作罢也好,但叶鸣这小子不知真是个榆木疙瘩,死脑筋,没有理解其中真意,还是有意装傻充愣。 如果是后者,那他就是有意冒犯皇权,犯了欺君之罪,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父皇一定为你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父皇,万万不可,他只是一心务商,并非有意冒犯皇家天威,女儿与他虽没有缘份,可也是相交甚好的朋友。如果因此事惩处于他,反倒会引起人们的种种猜疑,失了皇家的颜面,让女儿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父皇、母后,女儿认为,这事就此作罢,就当从没有发生过一般。从现在起,女儿再不心系于他,只是我希望还能与他作为一般的朋友相处......。” 明月最后还特意向父皇母后说道: “这个叶鸣,确实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逆天之才,父皇和朝廷日后一定能用得着他的。” 看着明月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夏宣帝和崔丽娘只能是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夏宣帝内心十分明白,在此事上叶鸣并没有什么大错,说要惩处于他,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明月。 只是他十分纳闷,叶鸣这小子,如此伤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明月,却还能得到她的谅解和关照。真不知他是在哪儿烧了高香,得到了哪位神仙的眷顾,竟使明月对他如此之好。 第104章 宾州欲剿匪 帝都城内。人们突然发现,前些天被官府查封了的神泥、神漆等叶鸣的多家商号,又陆续开门营业了。 在百姓眼中,前面封得莫名其妙,现在开得更是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 至于真正的原因,这世上也只有数人知道。要是让寻常百姓知晓了个中情由,那还不得惊掉了下巴。 都说皇上的女儿不愁嫁,可当今圣上的宝贝女儿明月公主,年方二八,美艳无比,名冠天下,却使尽了皇家手段,也没能将意中人招为驸马。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叶鸣,名声更胜于过去,连三岁小儿都知道,这是一个很厉害、很成功的商贩哥哥,自己长大后,一定有样学样,做生意发大财。 对其他经商之人而言,也无不对叶鸣生出了敬畏之心,个个暗自思量,这个年轻人,是个连帝都城督府都招惹不起,得罪不得的人物,将来自己只可与其交好,万不可与其为敌。 叶鸣旗下各个商号的生意,更是火爆异常,门前总是排着长长的队。 而叶鸣自己,还是保持着往日的低调,没有因剧情突然反转,就忘乎所以,反咬一口,要城督府赔付因商号被封所造成的损失。 他反倒是主动登门,邀请孙必胜,还有那个赵师爷,在帝都最有名的饭庄吃了餐饭。不仅向他们主动坦陈自己各家商号可能存在着的瑕疵,和下一步的整改措施;还对城督府,特别是孙都督秉公执法,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行事作风,当面表达了谢意。 孙城督、赵师爷二人,在尴尬、歉疚的同时,无不暗暗称赞,这可真是个百年难遇的青年,不仅身怀奇才,无所不能,还深谙为人之道,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啊。 从这天起,能与叶鸣交好,竟成了他们的一大心愿。 叶鸣面临着的危局和困难就此解除,而在六百里处的云壁山上,马奴的危局和困境才刚刚开始。 感知到了叶鸣陷入困境,马奴之所以没有亲自赶往帝都,就是因为云壁寨正面临着自成立以来,最为严重的危机。 从宾州城陆续传来的消息,无不说明,宾州都督郑森,正在调集兵马,囤积粮草,决意要出兵云壁山,剿灭云壁寨;他还扬言,定要除掉那个叫马奴的匪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特别是那个过去的活太岁,现在的废物少爷郑小爽,愤怒、怨恨充满了他那本就不怎么宽敞的脑际,逢人便声撕力竭地叫嚣: “抓到了那个叶鸣,先将他那话儿切下来,然后再千刀万剐了他。” 云壁山上,顿时乌云密布,山寨众兄弟难免有些惊恐不安,与土匪帮派对阵,有神鬼难测,无所不能的小寨主在,兄弟们没什么可怕的,可要是面对朝廷大军......。山寨中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情势。 很快,潜伏在宾州城的暗探,从州督府内部又打探到确切消息,宾州都督郑森之子郑小爽,被当众废了男根后,郑家就始终没有放松追查寻找,先后派出多人四处打探。 前不久终于查实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将郑爽废掉的,正是云壁寨寨主马奴。这才直接导致了州督郑森,为报废子之仇,决意大举出兵。 作为宾州州督,剿灭辖区内的土匪,本就是他的本职和责任,无需上报朝廷请准。可郑森能调动使用的,只有隶属宾州府的常备兵三千余人。 可他已探知,在那个马奴的治理下,如今的云壁寨已非往日,现有匪众数千,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具有很强的战力。 更让郑森头痛的是,那个马奴年纪不大,却将云壁山治理得井井有条,犹如天堂福地,深得当地百姓拥护。一旦遇有战事,当地民众为保自己的家园和幸福生活,极可能不惜投身战场,和匪徒并肩,与官兵一战。 为了确保能攻入云壁山,除掉那个小马奴,报废子之仇,郑森又从所属各县抽调了衙役捕快两千多人。 合计五千余官兵,另外征调了三百多辆马车,运载着各类军需物资随行,其中还有一辆专门打造的囚车,说是专为那个年轻匪首马奴准备的。 这支绵延六七里长的队伍,在郑森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云壁山进发了。 云壁寨,聚义厅,众兄弟围在马奴四周,个个面色严沉,默不吭声。一场暴风骤雨马上就要来临,他们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惊慌。 但大军现已压境,容不得多想,也顾不及其他了,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马寨主,等待着马奴的号令。 在他们内心,只要无所不能的小寨主、马奴小爷坐阵指挥,率众迎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战胜不了的敌人,就算来的是官军,也未偿不可与之一战。 马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来回踱着步。 面对这次宾州官兵的进犯和围剿,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虽说州督郑森带来了五千多官兵,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可在自己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得到当地民众全力支持的云壁健儿面前,也只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而且自己手中还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底牌,那就是炸药、火铳,和射程、杀伤力均远超普通弓弩的铁制强弩,这些可都是跨时代的宝贝利器,一旦投入战场,敌方必定是死伤遍地,血流成河。 可是......。 连日来,就云壁寨面临着的危局,马奴与远在帝都的叶鸣,进行了多次灵魂间的沟通,叶鸣也不断地将他的看法和担忧传输到了马奴脑中。 “我们回穿千年,来到这大夏朝,身具显着代差优势的同时,也肩负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我们用前世所掌握的理论观念、知识技能和所见所闻,实现自身价值,获得美好生活的同时,也要造福于当前这个社会,为亿万百姓提供福祉...... 当今的夏宣帝,总体上看,还算是一代明君,现在的朝廷,也能为百姓做些实事......。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竖起反旗,公开与朝廷相抗。打打杀杀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反倒会导致双方士兵伤亡惨重,当地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这次你与宾州军对垒虽为不得已,但也要尽可能控制杀戮强度,减少双方伤亡,为日后和解留下回转的空间和余地......。” 马奴的真实心愿与叶鸣的这些想法,确实有着不小的差异和冲突,这使马奴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按照马奴的本意,既然你郑森不顾百姓死活安危,地方生灵涂炭,非要进犯攻打我云壁山,那就索性放手打上一打,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官兵大老爷,见识一下我云壁寨健儿的厉害,不打得你们人仰马翻,丢盔卸甲,算小爷吹牛。 第105章 出征 在马奴看来,这次给他们一个惨痛教训,使官府从此再不敢轻易冒犯云壁山,最终也可达到以战止战的目的。 可叶鸣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穿越而来,并非是为了杀人玩的,也没有举旗造反,与当今皇上和朝廷官府为敌的必要。 两年来,自己一心只想着凭借前世所学,让跟随自己的兄弟们,和云壁山区的平民百姓,过上美满舒适的生活。这理想并不大,只能算是个小目标,更不难实现。 可那个郑森偏偏不允许,还要无缘无故地前来围剿。一想到宾州都督郑森,便马上联想到了那个被自己废了的郑小爽。 马奴内心突然感觉到一阵歉疚。说到底,如今这局面,还是因自己一年前,太过冲动,一时没忍住而酿成的,现在却要整个云壁寨,还有数万山区百姓共同面对和承受。 要是在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事中,己方有了较大伤亡,那可就是自己的罪过,今后又如何面对寨中兄弟们和当地的百姓。就是对方死的太多,与朝廷和宾州官府再没了回转余地,也不是件好事, 想到了这些,马奴牙关紧咬,暗暗思量,还是改变一下原有御敌计划为好。 他环视了一圈兄弟们,沉声说道: “现在宾州大军压境,我们不得不发兵应对,但也没必要与他们正面厮杀,要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寨主放心,与这帮虾兵蟹将对阵,就是正面搏杀,按寨主预先制定的作战方案,将他们引诱到山区深外,设伏围歼,他们必是有来无回,死伤遍地,而我们绝不会有过多的伤亡,无大碍的。” 三大队大队长武力为,信心满满地囔囔道。 “那也不可太过大意,我们自家兄弟,就是多伤亡一个,都是令小爷痛心的惨剧,能避免就要避免。 况且,对方士兵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家中都有妻儿老小,他们只是听命行事,本人并没有什么过错。对他们也不能赶尽杀绝。 因此,本寨主决定,更改一下原来预先设伏,诱敌深入,一举歼灭的作战方案。 改为在山区入口处迎敌,采用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等多种作战样式,使官兵无法进入到我云壁山腹地,最后知难而退。 如此一来,既可保证兄弟们没有重大伤亡,山区居民不受战事袭扰,又可避免与官兵正面决战,为以后休兵和谈留有余地。” “寨主,什么是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我们不懂,也不会呀。” 听到马奴要改变计划,还要与对方打什么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个个是一脸懵逼,纷纷问道。 这也难怪他们,在大夏这个时代,凡敌对双方开战,无不是相对列阵,相互冲杀,拼的就是人数、胆气和体力,还有手中的兵器。 头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游击战、麻雀战、消耗战这样的概念,更别说在实战中灵活运用了。 可对马奴来讲,在前世,他就看过许许多多的抗战神剧,对那些令人咋舌的剧情还是有所记忆和感悟的。 在飞机大炮,各种枪支已十分普及的时代,那也只是人们在无奈之中,创作出的小剧情,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有限。 可在大夏这冷兵器时代,却有着一定的现实性,特别是自己的云壁寨与对方相比,在兵器装备上,已有着不小的代差,不是劣于对方,而是优于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采用游击战、麻雀战这样的作战样式,定可取得奇效,甚至决定整个战局的胜负。 马奴微微一笑,用充满自信的口吻说道: “郑森所率官兵,要来到我云壁山,还需好几天的时间,这足够了,待小爷慢慢讲与你们就是。” 随后他正式下达了命令: “一大队留守山寨,以防万一。在此期间,寨中一应事务,全由一大队长赵春负责。 二、三两个大队,随我前出迎敌,现在就集合,马上出发。在路上和到了预设战场,小爷再手把手地教兄弟们如何运用这些战法,克敌致胜。” “可我们的人本就比官军少许多,要不我们一大队也随寨主出战?”赵春听到要自己留守,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道。 马奴摆手制止了赵春继续说下去,满脸不屑地解释道: “用新的战法对付这帮家伙,不用去那么多人。让你们一大队留守,也主要是为了安抚百姓人心,以免出现恐慌,确保后方稳定。” 经过三天的行军,临时拼凑起来的宾州府军总算来到了山区边上,再向前便要进山了,郑森令队伍就地扎营休整,做好开战前的最后准备。 在临时搭起的军帐中,郑森全身铠甲,显得比平时更加威严。 他满脸冷凝,横扫了一眼站立在面前的各营将领,大声说道: “今晚全军在此宿营,好好休息和准备一下,明早天亮,就去踏平云壁山,生擒小马奴,剿灭众匪徒。” 为了进一步鼓舞士气,郑森接着承诺说道: “诸位从军多年,始终没有机会展示你们的战力和才华,现在机会总算来了,各位切不可错过。 明日即要开战了,本都督在此承诺,凡一往直前,奋勇杀敌者,必有重赏。 斩杀一名山匪,赏银十两,杀掉或抓住一名匪首,赏银百两。要是谁能擒拿住那个小马奴,赏银千两,官升一级。 还有你们这些抽调来的各县衙役捕快,奖赏与州府官兵相同不说,如立有战功,本督还将责成各县,对你们另行封赏。” “都督放心,这次进剿,本就是杀鸡用牛刀,区区两千山贼,岂是我们五千精兵的对手,大军所到之处,必让他血流成河,一扫而光。” “听说如今的云壁山,肥得流油,大军进去后,总可以弥补一下军饷的不足了。” “对,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是清汤寡水,这次进剿云壁山是难得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补补。” 听着大家如此议论,郑森哪能不知其中含意,但他并没有制止,而是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说道: “既已开战,那一切就按战场规矩办。” 好一个“战场规矩”!你怎么理解都可以,就是烧杀抢掠,祸害百姓,不也可以说成是战场规矩嘛。 这个郑森,身为宾州都督,一心只想着为儿子报仇,竟不管治下百姓的死活了。 第106章 只为退敌 话出自郑都督之口,所有在场的人,顿时个个摩拳擦掌,一片欢呼声。 在他们看来,这次进攻云壁山,打仗杀敌已是次要的了,而大肆抢掠,搜刮民财,才更中自己胃口。 现在郑都督发了话,明日就是放手烧杀抢掠,祸害百姓,也不用担心受到军法处置。 宾州官兵的行进路线,很快就传到了马奴耳里。 他一阵冷笑,对一直藏身等候在山沟里的兄弟们命令道: “现在就在官兵进来的这条山路上,沿途散开,就地设伏。这次与官兵开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一定要按本寨主说的战法迎敌。 我们只为退敌,不可过多杀戮。” 最后他还特意强调: “各队切记,要集中对付那些车辆和粮草物资。五千多官兵,要是没有了吃喝用度,就是那个州督郑森再不愿,也不得不退兵。 还有,在战场上,切不可动用炸弹、火铳等神器,以免过早暴露我们的实力,引起朝廷的重视,那以后我们可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在郑森的催促下,官兵就以战时序列,临战状态,进入了山区。 可没走多远,就发现前方路面上,堆积着些石块和枯树,形成一道简易路障,士兵还可勉强绕过去,但那些满载粮草的随军车辆,却绝难通过。 大军只得停了下来。 郑森策马来到前面,一看便知,这是云壁寨山匪临时设置的,心中不屑地冷笑,这小孩儿的把戏,岂能阻挡我大军前进。 他马上命人尽快清理路障,以免误了大军行程。 可就在军士们一拥而上,准备搬开那些石块枯树,为大军开路时。 突然两侧二百步开外的树丛中,站起了上百名精壮汉子,只见他们个个身着便衣劲装,还用布带紧裹着长发,每人手中端着个铁制的家伙,一齐瞄向停在路面上的车辆。 随后就是一阵“嗖、嗖”的弓弩声。而且每支箭矢,还带着白色的烟雾,红色的火苗,全部射向了那些满载着粮草军资的车辆。 转眼间,就有数十辆车中箭起火,惊得拉车的马匹四处狂奔,整个队伍乱作一团。 更为诡异和令人不解的是,那些人得手后,既没有冲过来,也没有退后逃走,而是不慌不忙地弯腰用力,又将手中的铁制弓弦拉起装箭,一双双不屑的目光,看着已乱成一团的官兵,好象这一切都与其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只是些吃瓜看客。 郑森一时也有点儿发懵。一般的弓箭,最多只能射出百步,所谓“百步穿杨”,既是形容射的准,也说明了射的距离,可见百步就是弓箭的极限。 现在两地相距足足有两百步,这箭是怎么射过来的,还能落在了粮草车上。 身边的一名亲兵,到车队旁捡回一支箭,送到他手中。 郑森拿到手中,仔细端详,这才发现,这箭三寸多长,顶端是一锋利的箭头,没有木杆和箭镞,全为铁制,放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么个玩意儿,是怎么发射出来的呀,还能射这么远。 但此时不是研究琢磨这个的时候。郑森吼吼地命令道: “可恶!骑兵队给我追,一定要将这帮恶贼赶尽杀绝!其余军兵速速灭火!” 官兵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气得七窍生烟,车上拉的,可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口粮啊。现在都督有令,二话没说,骑兵冲了出去,其余纷纷转身灭火,抢救粮草。 可对面那些人并没有因为看到骑兵冲来,就害怕得退走,当追兵快到百步之内时,这才转身向后退去,可也没退多少,始终与追兵保持着一百至两百步的距离。 马背上的官兵这时也发现,在这种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灌木的环境条件下,骑马还不如步行快,根本追不上这些散匪。 更为可恨的是,前面的匪徒还不时回过身,举起手中的铁弩,射向最前面的追兵,不断有马匹人员中箭,传来一阵阵的嚎叫声。 官兵们只得弃马步行,可没追几步,就发现自己身穿重甲,手持长枪,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根本追不上这些身着轻装,个个像山猴、麻雀般敏捷的家伙。 看着后面这群狼狈不堪,个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官兵,二大队大队长周月山,整个心神这才放松了下来。没想到一切都按寨主所说的那样演进,真是太神了。 按照马奴的计划和命令,二大队分成了若干个分队,配以一定数量的特战队员,在官兵必经之路上,分地段设伏。 周月山对小寨主的作战计划和方案,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便亲自带人埋伏在最前面,要是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做出反应和调整。 开始时,他看到黑压压的官兵队伍,心里很是紧张,担心双方力量太过悬殊,自己会抗不住对方的冲击,无法完成寨主交给自己的任务。 第一轮强弩火箭射出后,车队燃起熊熊大火,官兵乱成了一团,他的心才稍安了些。 后来发现,正如寨主所说的那样,只要保持百步以上的距离,对方的弓箭根本就够不着,而官军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个个身穿重甲,在这山丘树林中,根本无法追上时,周月山这才明白,寨主为何非要大家脱下甲衣,轻装上阵的原因了。 由此可见,这一切早已在寨主的算计之中。 周月山彻底放心了。便按照马奴的交待,率众始终与官兵保持着百步以上距离,尽可能多地拖延着时间。不时还命兄弟们回身射上几箭。 这下可好,官兵射不到前面的人,而云壁寨的铁制强弩却能射中追在后面的官兵,这完全成了一场单边狙杀。 幸而马奴事先就下达了尽量不要射死对方的命令,所有的强弩只射向他们的腿部。否则,官兵的伤亡一定会十分惨重。 就这样,周月山带着兄弟们在前面悠哉悠哉地走,身着重甲的官兵,在后面急赤白脸地追,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双方虽没有拉大距离,可官兵怎么追,都没有追上。 郑森这时才意识到了事有蹊跷,照此下去,就是追到天黑,也绝不可能追得上,要想杀掉这些可恶的匪徒,更是不可能。 第107章 麻雀战 看着时间已是正午,郑森赶忙下令撤回追击的官兵,丢掉那些已化为灰烬的车辆,集合起队伍,继续向大山深处前进。 可还没走几里,又有路障挡在了前面,还是同样的套路,又有不少车辆被火箭射中,燃起了大火,这次的袭击者,明显不是上一伙人,虽说人数不多,可个个体力充沛,更加追不上了。 直到天黑下来了,队伍才刚刚通过了三道路障,此时,郑森也算明白和判断出,这些可恶的山匪,攻击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粮草车辆,可他却没有任何防御破解的办法。 整整一天,官兵前进了不到十里路,已有近半的车辆连带着上面的粮草被烧毁,可距计划中的宿营地杜家庄,还有近三十多里的路程。 郑森气得暴跳如雷,胡子翘得老高,可他就是想打,也追不上对手,想破口大骂,竟连个骂的对象都没有。 无奈中,只得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郑森确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将领,在他看来,大白天都无法应对对方的这种战法,那晚上就更加难以防范了。 只得下令,在路边一块较为宽大的荒地上,支起了营帐,开始埋锅造饭,全军只能是在此过夜了。 较为幸运的是,今晚没有刮起大风,但山区的气温还是比外面要低许多。 现在郑森最为担心和忧虑的是,白天数次交手,自己已损失了近一半的粮草,这可是五千人马的口粮呀,如再有什么闪失,那未等攻到云壁寨总坛驻地,自己就不得不撤兵。这次进攻云壁寨,开始时的种种设想极丰满,结果却很骨感,没与对方真正照面开战,就已彻底落败了。 在这种情况下,粮草就是最最关键和重要的,为确保粮食安全,郑森便命人将剩下的粮食车辆,集中安置在营地正中间,其他营帐密密地扎在四周,将粮草严密地围了起来,以便加以保护。 还加倍设置了岗哨,派出了不少的暗桩,潜伏在更远处,只要一有动静,便可及时得到消息,加以应对。 在他看来,这已是自己所能做出的,最为稳妥的防御体系了,料想云壁寨那帮泥腿子出身的山匪,在如此周密的防御面前,绝不可能再次得手,毁了自己仅剩的这些粮草车辆。 郑森最后巡视了一遍,感觉已是万无一失,这才下令,让士兵们尽快吃饭,饭后大家多少还可睡上一会儿,待天明后,再向云壁山腹地进发。 客观地讲,这是郑森所能采取的,最为周密稳妥的防御措施,正常情况下,一般对手确实很难对官兵大营,特别是围在中间的粮草车辆,再构成什么威胁。 可郑森如今面对着的,是马奴这个穿越者,在马奴的头脑中,还不时传来另一位前世就是学霸理工男—叶鸣的想法和建议。 结果嘛......可想而知,哼哼。 锅中的饭,刚煮到半熟,一名藏身在远处的暗桩,就急匆匆跑回来报信儿,说远处似有动静,应当是云壁寨的土匪摸了上来。 “有多少人?”郑森眉头紧皱,问道。 “听那动静,应当不多,好像只是三、五人的脚步声。” 郑森马上让一队军士前去应对,还斩金截铁地命令道: “能擒拿斩杀最好,如因天黑,视野不好,做不到,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进到距营地两百步之内。” 可这队士兵还没有动身,又有几个暗桩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说他们也发现有人从不同方向,摸了过来。 还没等郑森就当下这一局面,做出决策,是否要派兵前出应对。 突然之间,在大营不同的方向,相距四五里处,亮起了许多火把,虽说每处只有三五个,可四面八方,星星点点,到处都有,数了数,足足有好几百个光点。 时而象一只只麻雀,围着营寨不停地飞舞,时而又缓慢得象一条条虫子,向营地移动。 这下可就使郑森陷入了两难之中。 要是都派兵前出应对,那自己这五千人马,不仅无法休息睡觉,就是连口熟饭都吃不上,这在平时尚可,让将士们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明天便要与云壁寨匪徒开战,生死相搏,没有足够的体力怎么成。 要是置之不理,那这些人摸到两百步之内怎么办,他们手中可有那种神奇的弓弩,他们再用火箭射进营区,那营帐和车辆可就危险了,特别是粮草,绝不能再受到损失。否则,全军可就没得吃、没得喝了,那还进攻的屁呀,更别说抓到那个马奴,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了。 郑森下意识地从口袋中,掏出白天捡到的那个铁制箭镞,摸了又摸,最后牙关一咬,命令道: “前出到两百五十步开外,严密设防,不可轻易出击,但绝不能让他们再向前来,以防这帮不讲究的土匪,用火箭攻击我们的车辆粮草。” 向外扩展了两百五十步,这使防御圈大了不止一倍,又是伸手不见的深夜,要想严密防守,以免对方灭掉火把潜入,郑森只得将大部分军兵都派了出去。 整整一个晚上,什么吃饭呀、睡觉休息呀,想都不用想了,官兵们个个哈欠连天,肚中咕咕叫个不停。 在空旷漆黑的原野中,一直是只听见脚步声,不见人进来,云壁寨的匪徒们,并没有向前攻击,也没有偷偷摸摸地往前靠,可他们也没有离开。 他妈的,真不知这帮匪贼在搞什么鬼,着实可恨。 好不容易捱到东方现出曙光,郑森将兵力收缩回来,想着抓紧时间让大家吃点东西,大亮后,起营出发,攻向云壁寨总坛。 可士兵们多数还没端起饭碗,少数心急手快的,也只吃了两口,情况就有了巨变。 只见从左边远处的山丘密林中,突然飞起数支火箭,象一只只火鸟,划破天空,穿过晨雾,直接落在了存放粮草车辆的营区中间,紧接着又有数只飞来,此后,每隔三五息,就有火箭射来,多数都落在了粮草车上。 整个营区顿时乱做一团。郑森从中军帐中跑出来,看着不断飞来的火箭和开始冒烟起火的粮草车辆,惊得老脸煞白。 “这怎么可能,足足有一里多的距离,这火箭怎么可能射进来?” 看着一只只火箭越过头顶,落在车辆粮草上,郑森死的心都有了,一个劲地暗暗叫苦: “完啦,一切都完啦!” 郑森气得牙根都要咬碎了,这帮无耻的山匪,有本事就刀对刀,枪对枪,与本督对阵厮杀。采取这般小人行径,算他妈的什么江湖英雄。 第108章 火烧敌营 此时的郑森,心如火烧,满脸痴呆,除了愤怒、狐疑和绝望,整个心底仿佛结成了冰块,思维也断了路,再无法思考其他事情了。 两里外的小山丘上,马奴望着官军大营燃起熊熊烈火,英俊硬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意,同时,他也再一次对叶鸣生出敬服之心。 这个自己时时能感觉到,却从未见过面,同为穿越者的叶鸣,为何有着如此深邃周密的心思,在这方面,他可比自己厉害多了,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 早在率众赶来的路上,马奴一直与叶鸣,在心灵间保持着频繁的沟通。还没有抵达预设战场,游击战、麻雀战,外加火攻官军粮草的作战方案,在叶鸣的提示帮助下,已在马奴头脑中形成。 如何向大家讲明怎么做,和下达作战命令,那就简单多了。 时间紧迫,什么游击战、麻雀战的原则呀,战法呀,马奴自己一时也没有完全搞明白,更讲不清楚。其实,也无需向兄弟们说这么多,只要告诉他们怎么做就成了。 他只强调,一是不与官军靠得太近,只要双方保持在百步之外,官军的弓箭就射不到,而你们手中的强弩在二百步开外,还可伤敌。 二是用火箭集中射那些粮草车辆,尽可能不射杀那些官兵,不得已,也只可射向他们的下半身。 三是尽可能多地拖延时间,迟滞官兵的进军速度,最好让他们寸步难行,多拖上几天,那他们没得吃,没得喝,只能是败退。 讲完了,马奴便按与叶鸣商量的法子,将二大队分为若干个小队,分配地段,设置路障,伏击强敌.前面的完成了阻击任务,便退下来,休息过后,再在更后的地段设置路障,如此循环往复,节节阻击,让官兵一次次蒙受火攻造成的粮草损失。 三大队作为预备队,潜伏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听到寨主这么安排,三大队长武力为可就不干了,嚷嚷着也要上战场。 马奴瞪了他一眼,说道:“打仗不是儿戏,各有分工,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让兄弟们大白天睡觉,养足精神。” 就这样,二大队只用了三道路障,就迟滞了官军整整一个白天,还烧了他们近一半的粮草,而己方只有一个兄弟因自己不慎,跌落山崖,摔断了腿,再无其他伤亡。 哈哈哈,这战法真是妙不可言。 天黑后,马奴将二大队撤下来休息,这才换上了三大队,他将大队长武力为叫来,吩咐道: “你们三大队吃饱了,睡足了,现在该你们上了。 将兄弟们三五人分为一组,分散到官兵大营的四周,无需靠得太近,在一里左右的山地林间,手举火把,来回走动,能弄出多大动静,就弄出多大动静,只要不让官兵休息睡觉,就是胜利。” “不设法攻得更近些,用火箭烧他的粮草车辆?” 武力为不解地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焦急和不服。 在他心中,二大队烧了官军那么多车辆粮草,算是战功显着,刚才,周月山看自己时,那一脸的得意劲儿,真是令人气恼。 现在总算轮到自己的三大队上了,可一接手,却只能象没事儿人似的,举个火把闲逛,哪儿还有战功可言,以后周月山的二大队,对自己的三大队还不更加得意和嚣张了呀。 可得到的答复却是: “天黑,无法看清目标,就是射出火箭,也无法射中那些车辆,只能是白白浪费箭矢。 只要你们三大队,在天明之前,让这些官军吃不上饭,睡不成觉,个个东奔西跑,战战兢兢,那就是大功一件。” “要是官兵追出来,我们就可对他们出手了吧?” 武力为还是有点不甘心,想着争取到一个可以获取战功的机会,小声请示道。 “他们在晚上大概率不敢出来,如果真追出来了,那你们就退一退,保持着安全距离便是了。” “那我们三大队可就连一点点战功都......。” 马奴瞅了瞅一脸蒙呆的武力为,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用手指着左侧那个他早已看中的小山丘,对武力为小声说道: “你带人将那三台刚刚秘制出来的巨型弩机,抬到那个山丘上去,一定要小心隐密,切不可被官兵察觉。” “得令!” 武力为马上就明白了寨主的用意和下一步必将发生的事,这才兴高采烈地受领了任务,转身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已过三更,远处山坡上,密林中,不时闪现出火把的光亮和有人移动发出的各种嘈杂声。 在官兵营地外,大约二百五十步的距离处,许多官兵躲在临时构筑起的屏障后,又困又乏,可他们丝毫不敢大意,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外面。 这些官兵十分明白,外面这些贼匪要是偷偷摸进来,烧了已剩不多的粮草,那可就完啦,就算不被郑督军法惩处,也得饿个半死。 就是那些没有受命在外值守,呆在营帐内的官兵,说是休息睡觉,可没有一个敢合眼的,营帐内,或躺或坐,但都睁着眼,盼等着天明。 小山丘上,三个巨大的铁制家伙,已被武力为带着几十名兄弟抬了上来,怕被下面的官兵发现,武力为还命人用树枝盖在上面,五步之外,根本发现不了。 这三台巨型弩机,是马奴在叶鸣的远程指导下,根据个人用的那种铁弩图纸,放大了好几倍,还加装了基座和拉动铁制弓弦的绞盘。 经过多次试验,这种巨大弩机,一次可发三支铁箭,射程可达二里有余。 只是这么个大家伙,异常沉重,每台弩机需五六人才能抬得动。刚才,为了将这三台弩机弄到这小山丘上,三大队数十名兄弟,轮着抬,都累得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寨主,弩机已备好,现在可以发射了吧?” 武力为一脸的兴奋,眼巴巴地望着马奴寨主,用恳求的口吻请示道。 马奴看了看天色,平声说道: “不急,现在看不清目标,射不大准,而且也无法校准目标,等天再亮些动手。咱们打制出来的专用铁箭还不够多,要省着点用。” 第109章 火起风来 武力为马上就明白了寨主的顾虑和心思,不禁敬佩之情进一步上升。但他并没有住口,多少有点遗憾地喃喃道: “只可惜今夜风小,要是再大点就好啦,非把官军这些粮草车辆烧得一点不剩。” 马奴微微一笑,对武力为说道: “就是无风,也不打紧,在这荒野空旷之地,一旦火起,那就是火生风,风助火,火因风而旺,风因火而更盛,风火交互,烧个不停。而且近处又无水源,够这帮官兵大老爷们受的。” 马奴口中这风与火相互作用的理论,也是从叶鸣处得来的,此时说出,还十分地顺口。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山丘下的官兵营寨尽现眼中,特别是被一座座营帐围在中间的车辆清晰可见。 马奴这才下达了利用巨型弩机,发起火攻的命令。 天空中不时有火团升起,像火凤凰般飞翔在空中,每三只一组,纷纷落在了营地中央的车辆粮草上。 整个营地,顿时乱做一团,由于按照郑森都督的命令,所有粮草车辆一辆紧挨着一辆,都集中在了营地的中间,只要有一辆粮草车中箭着火,周边车辆很快也被点燃,火势便迅速蔓延开来。 官兵虽多,因附近没有水源,也只能是睁眼干看着火越烧越旺,越燃越大。正如马奴所说的那样,在这荒野空旷之地,大火燃起后,与周边形成巨大的温差,导致空气急速流动,哈哈......。 火起!风来!! 火乘风力,风借火势,越烧越烈。 也就半个多时辰,上百辆粮草车,已变为灰烬。 郑森命人查点,人员损失倒不大,除了有些士兵被火燃了头发,烧着了衣服,略有些烧伤外,并无死亡。 只是那粮草,几乎一点不剩,全成了黑乎乎的残渣废料,还有近一半的营帐也被烧毁。 “都督,我们还按原定计划,进山围剿吗?” 一位满脸烟尘,衣服铠甲破烂不堪的统领,小声请示道。 “进剿个屁!当务之急,是这么多军兵吃什么!大家已经一整天粒米未进,再这样下去,就是不饿死,也会全跑光了。” 郑森抬头望向云壁山深处,一双老眸充满了愤恨和无奈。 五千大军,进到这云壁山还不到十里,连对方的人形面目都没有见清,就不得不退,败得竟如此凄惨,自己一生博得的声望,算是彻底完了。 郑森更为忧虑的是,这个马奴才十六七岁,竟有如此心机、智谋和手段,再过些年,待其羽翼丰满,必将成为圣上和朝廷的巨大隐患。 他咬牙暗自说道:我郑森干不过你,那就上奏陛下,由朝廷派大军进剿。 帝都叶府。家人们发现,这些天,少家主叶鸣再不象往日那般忙碌了,他自己不仅没去各个商号,就是各号的掌柜或伙计来汇报事项,他也只是听个大概,不再象往日那样,要好好协商讨论一会儿,最后还要做出什么令所有人大惑不解的决定来。 可现在,叶鸣似有什么心事,不想被打扰,很快便将来人打发走了。 就是其父叶震天和几位叔叔来,他也只是敷衍几句,再不说话。 每日,下人们进去打扫收拾,总是看到少家主眉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还显得神情恍惚,情绪紧张。 就是前不久各个商号被官府查封,少家主也没有如此心事重重呀,必是碰到了什么难决的大事,没人再敢进去打扰他。 直到昨天,叶鸣才毫无征兆地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和欢快。而昨天,正是郑森从云壁山撤退,马奴率云壁健儿取得完胜的一天。 “云儿,拿些茶点过来,有些饿了。”叶鸣对服侍自己的丫头说道。 “公子总算想吃东西了,云儿这就去拿。” 就在叶鸣少有地大口吃着糕点,喝着茶,有人来报,说关腾掌柜来到了府中,现在外厅等候。 “快让他进来,也好陪我吃些茶点。”叶鸣嘴里还有糕点没咽下去,说话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关腾只比叶鸣年长一岁,从一开始就跟着叶鸣创办神泥、神漆,算是叶鸣团队的班底老人。上个月才被调到新成立的“神菜商号”任大掌柜。 这几天来过数次,均被叶鸣敷衍过去了,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关腾急匆匆进来,叶鸣笑着说道:“快坐,一同吃些。” 此时的关腾哪有心思吃呀,他马上说道: “东家,温室内种植的几种蔬菜现已到了采摘的时候了,可现在已入冬季,城里市面上再没有了卖菜的小店和摊位,就连河两岸的那些豪门巨富也都回到城里猫冬去了,我们种出这么多反季蔬菜,可怎么办? 在夏秋,这萝卜白菜的,也算不上什么,可在冬天,这可是无比珍贵的东西,我们总不能自己种自己吃吧?” 叶鸣似乎早有预案,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你们就送到城中各大饭庄去呀。”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还到几家去联系试探过,可...可......。” “怎么,他们不愿进货?” 叶鸣也是一时纳闷,在这冬季,他们巴不得自家饭店的桌面上能上几道新鲜时蔬,怎么可能不进货。 “不是他们不想要,一来店家不相信我们在冬天还能种出新鲜蔬菜,认为是在忽悠他们,想着从他们手里骗点什么;二来他们出的价格太低,我们也无法接受。” 听后,叶鸣稍加思索,微微一笑,说道: “那你们就在城内不同方向的热闹大街上,选几家着名的饭店,到时直接送去就是了。” “那出售的价格如何确定?” “就按他们愿出的价位出售好啦。” 这下关腾可急了,赶忙辩驳道: “这可不成,以他们愿出的价位,我们最多也只能是保本,有的还要赔钱,那我们这温室种植,可就真成了一桩赔本生意了。” “不要紧,也只是几天的事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罢,叶鸣让关腾附耳过来,便将下一步如何操作告诉了他。 关腾开始还有点蒙头,可后来越听越兴奋,最后高兴得一蹦老高,转身屁颠颠走了。 帝都处于大夏北方,每到冬季,各家饭店,食牌上写着的,除了各类肉食、豆腐,和少数便于储存的土豆萝卜,还勉强算作蔬菜外,就剩米面主食,绝难看到新鲜蔬菜。 第110章 反季节蔬菜 可最近几天,前来饭店的食客们,突然发现,食牌上竟然写有: 青椒炒肉丝、油焖豆角、醋溜白菜,凉拌黄瓜丝等...... 这些菜肴在秋夏季并不算什么高档食物,可在这冬季,家家户户,各个饭店,却是从没有上过桌的,不论你多么富有,也无法吃到,这可是自古以来的常识定理,概无例外。 难道是店家搞错了,将秋夏季的食牌挂了出来?人们对此无不议论纷纷。 能来这种高挡饭店就餐的,大多是富足之人。他们出于好奇,也是因进入冬季以来,就无缘新鲜青菜入口时的那种清爽,即便个个标价不菲,同样的菜,现在的价码是其他季节的数倍,甚至是十多倍,还是要点几个尝尝鲜。 这下,可把店家乐坏了,进价只略高于夏秋时节,一旦上了餐桌,这可就是几倍、甚至上十倍的利润啊。 但这种暴利的日子也就几天,神菜商号的伙计就不再来推销送货了,一打听,才知他们又将蔬菜送到了其他几家同档次的饭店。 这还了得,那许多食客不就跑到其他饭店去啦。 赶忙去找神菜商号,要求继续提供那些反季节蔬菜,而神菜商号的大掌柜关腾,却答复说: “冬季在温室内种菜成本高不说,产量也极为有限,只能保障几家饭店的所需。所以嘛,哪家出价高,就卖给哪家了,你们店如确有需要,那就出比别家略高一点的价格购买。” “好、好、好,我们以更高的价购买,还望贵商号能优先为我店供货。” 那些饭店老板十分明白,在当下的形势中,能否为客人提供新鲜菜品,已不仅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且此事还关系着饭店的声誉。 别家有,自己没有,那还能算是高档饭庄吗? 只得忍痛拿出更多银两,购得些刚刚采摘下来,脆生生的新鲜蔬菜。 就这样,关腾根据叶鸣传授自己的秘计良策,马上就引发了各个饭店间的竞争,开始比拼哪家出的价更高了。 每天从温室采摘的各种蔬菜,马上就被抢购一空,售价也是一天天升高,不到一月,就飙升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价位。神菜成立还不到两个月,就已开始大把大把地赚银子了。 可购得蔬菜的饭店,所面临着的困境并没有完全解决,如果没有稳定的供货,那饭店推出的新鲜菜品,今天有,明天没的,难免受到食客们的抱怨和嘲笑,对饭店的形象和声誉极为不利,长此下去,必会流失不少的食客。 最后,有十几家饭店,不得不以更高的购价,与神菜商号签定了稳定的购买合同,明确了双方的违约责任,每日由神菜商号提供一定数量的各种蔬菜。 虽说大家各赚各的钱,但在整个生产、销售和消费链条中,决定性环节是冬天种出了蔬菜,叶鸣的神菜商号还是赚了大头。 如此一来,叶鸣不仅在冬季为数百名建筑工匠找到了活计,确保来年开春,开发区可以按时开工,每天还能赚到不少的银两。 正值冬季,用新鲜蔬菜烧制的菜品,罕见地出现在了帝都许多家饭店的餐桌上,这违反自然天理的怪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宫。 夏宣帝和皇后崔丽娘,怎么也无法相信,大冬天的,哪里来的新鲜蔬菜,一定是以讹传讹,或是店家故意搞的噱头,便派太监宫女出宫,暗中去调查核实。 “启禀陛下,此事确实是真的,为了把握起见,老奴还亲口尝了尝,清脆,可口,有着淡淡的时蔬之香,确是刚刚采摘下来的各类蔬菜。” 一位奉旨出宫暗访的宫女,办事更为精细。一回宫,她就将自己在饭店打包带回来的青椒炒肉丝、醋溜白菜,摆在了皇帝皇后面前: “这是奴婢从饭店带回来的菜品,确实是用新鲜蔬菜烧制而成。请陛下和娘娘查验。” 夏宣帝示意太监将两盒菜端来,低头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开始时还面带笑意,可表情瞬间就变了,眉头竟然还皱了皱。 在这冬季,宫外百姓都吃上了绿色蔬菜,可朕才刚刚得知,自己这帝王当得也太那个了。 而一旁的崔丽娘可不管那么多。每到冬季,她吃各类山珍肉食,早就吃腻了。更让她在意的是,自己已过三十六岁,虽为皇后,可在某些问题上,与其他妇人并无不同,自己也开始发福了,身上的赘肉眼看着一天多似一天,她早就想吃上清爽的蔬菜而不能如愿。便对太监和宫女说道: “你们再出宫去,了解一下饭店这些蔬菜是从何而来,以后也好让他们送些进宫。” 次日,消息就传进了宫,夏宣帝和崔丽娘这才知道,这些新鲜的蔬菜,竟然又是叶鸣这鬼才,在屋子里种出来的,为此,他还成立了一家“神菜商号”。 “这小子,还真是一个神乎其神,令人难以琢磨,无法预测的通天之才,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他想不出的鬼主意,做不成的为难事。也难怪明月丫头会喜欢上他,只是俩人没那缘份。唉......” 崔丽娘还在为无法将叶鸣招为驸马而叹息。 夏宣帝深知自己这位正宫娘娘的心思,马上说道: “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心思智谋也多,在外做事,为朝廷效力,绝对是把好手,可以说是栋梁之才。 但要招其为明月的驸马,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从根儿上讲,他和明月俩人,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如果强招其为驸马,不是不可以,但他要是对此心有不满,存着怨气,以这小子的心智计谋,明月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幸而明月丫头已放弃了这念想。否则,两人生活在一块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明月可以说是步步有坑,日日懊恼,哪还有幸福可言。 丽娘,你要是真心痛爱自己的宝贝女儿,今后就别再提及此事了,更不可向明月透露叶鸣的近况,省得再次勾起她的心念,死灰复燃。” 夏宣帝随后诡异地露出一丝冷笑,对崔丽娘说道: “叶鸣这小子,虽绝顶聪明,满腹才华,但也太狂妄了些,不说他对明月,从一开始就装傻充愣,有意抗拒皇家。 就是在这蔬菜一事上,既然种出来了,不首先想着进贡到宫里来,而是卖到饭店去赚钱,由此可见,他对皇家也少了些敬畏之心。 朕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甚至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最终难成大材。” 第111章 灭一灭他的狂傲 一接到宫中传来的圣上口谕,叶鸣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赶忙塞给前来传旨的太监一锭银子,急慌慌向皇宫赶去。 前两次受召进宫,都有老王爷在,自己一路跟着就好,可这次竟是宫中太监直接来府传旨,要自己单独觐见皇上,也不知皇上因何要召自己进宫,一路上,叶鸣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 难道驸马之事还没有了结? 都说“皇上的女儿不愁嫁”,那为什么还总盯着我一个人。我叶鸣也不是不喜欢高贵、美艳的明月公主,只是不想当与男宠并无区别的驸马,更不想终生只能抱着一个女人睡。 “草民叶鸣,奉召觐见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鸣一进到勤政殿,便紧走几步,双膝跪地,边叩头边背着台词。 这觐见皇上的礼数套路,叶鸣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这也是这个时代的规制,入乡随俗,虽不情愿,可也不得不跪。 只是他一直弄不明白皇上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叶鸣,抬起头来,你知朕因何召你进宫吗?” 夏宣帝脸色正然,甚至还挂着几分恼怒。 坏啦,看皇上老儿这神色,今天入宫一定没有好事。难道自己在驸马一事上,装傻充愣加以抗拒,被皇上发现啦,那皇上在盛怒之下,都有可能将自己推出去砍了。 叶鸣冷汗直冒,颤声说道: “陛下胸怀天下,日理万机,草民实在不敢妄加揣测圣意,更不知召叶鸣有何要事。” “有人奏报,说你在大冬天,种出了秋夏才有的蔬菜?”夏宣帝还是沉着脸,冷声问道。 皇上竟然问起这事,叶鸣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回落了些。只要不是招驸马一事,其他还好应对和蒙混过关,他没有多加思考,便开口说道: “启禀圣上,确有此事。草民在大清河南岸开发那些宅院,需用不少铁匠、木匠和泥瓦匠等成熟工匠。可每到冬季,一停工,草民实在无力白白给他们发工钱,这些人便没了生计,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草民也是突发奇想,便盖了些能够采光的房间,试着冬季在里面种蔬菜,没想到还真成了。 这样他们就可冬季种菜,使他们不至于失业,还能养家糊口。来年开工时,也省得草民再四处招募成熟工匠了。虽说这么折腾了一溜够,也赚不了几个钱,但这起码也算是个双方都能承受得住的局面。” “原来是这样。”夏宣帝的脸色稍缓和了些。 叶鸣这才松了口气,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开。 皇上的语气突然又变得严厉了起来: “你既已种出了这些蔬菜,为何不首先送入宫中,反倒是卖与了饭店,由此可见,你叶鸣对朕的敬畏之心,远不如你对银子的贪心。” 夏宣帝这话说得很重,也充分流露出了对叶鸣的不满。 可还没等叶鸣解释,更重的话就来了: “朕原以为你聪慧过人,是个可造之才,对你也寄予过厚望,想着劝导你弃商从政,经科考,入朝堂,成为国家的栋梁。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满身铜臭气,只认银子铜钱,不知忠君报国,如此下去,终不能成大器,也只能是个奸商罢了。” 叶鸣暗想,看来皇上这次是动真火了,想必是招驸马不成,又无法明言,只能是变着法子惩治自己了。 还是小心应对为妙,搞不好,自己穿越后所得到的一切,都会被皇上夺了去,甚至脑袋搬家也是有可能的。 可就是到了这种时刻,叶鸣也没有为自己不想当皇家驸马而后悔,作为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去当明月那丫头的男宠小奶狗,而且还终身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他思索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奏道: “没有将那首批蔬菜送入宫中,献于陛下,这确是草民的大错,草民甘愿接受惩罚。 但这绝非草民有心为之。而是...而是认为,在温室内种菜这种粗浅技巧,皇家一定了如指掌,宫中必有种菜的暖房和设施,冬季也不缺这口青菜。 所以就没有及时进贡宫中,怕人们说草民一心只想着向皇上表功献媚,小题大做......。” 夏宣帝肖天望,本想以此为由,好好震慑教训一番叶鸣,将这个才华横溢,无所不能的小子彻底治服,虽不能招为驸马,也可为皇家和朝廷所用。 但叶鸣这番自辩,却使肖天望,一时不知如何继续下去了。 按照他事先编好的剧本,是要将对皇家心存芥蒂,有意隐瞒,这大不敬之罪,扣在叶鸣头上,而后再以抄家、流放加以威胁,让他无路可走,俯首帖耳,最终将叶鸣死死攥在自己手中。 可叶鸣开口就承认自己有错,还说这是因自己认定,在屋中种菜这种粗浅技巧,皇家了如指掌,宫中并不缺蔬菜,自己不敢小题大做,哗众取宠,这才犯下了大错。 说得直白点儿,不是我叶鸣不想进贡,而是我认为皇家威震天下,无所不能,宫中绝不可能缺少这些菜,自己这才没有,也不敢进宫故弄玄虚,表功献媚。 这下,夏宣帝可就有点窘迫和为难了。 要是还坚持认定叶鸣在此事上有罪,那同时也就否定了叶鸣对皇家的膜拜和敬畏之心;如果肯定他对皇家的这种诚服敬畏,那因此犯下的大不敬之罪,便也就可以理解和宽恕,甚至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过错了。 更为难堪的是,要定这小子有罪,同时也就承认了在皇宫之中,竟无人懂得温室种菜这种粗浅技巧。 这小子,真是滑不溜秋,无处下手。 要是只想严惩或除掉这个叶鸣,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一道旨意,便可砍了他的头。 可夏宣帝是想将这个百年难遇的年轻奇才,收为己用啊。那就得让他心服口服。 可现在这局面......。 肖天望微微叹了一口气,为不使场面太过尴尬 和冷落,他随口问道: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第112章 不敢欺瞒 “天地可鉴,草民虽不善政务,不愿为官,但对陛下始终是忠诚不二,敬畏有加。 作为商贾之人,也曾遵照圣上旨意,放弃巨大利润,助朝廷修筑边关城防;修缮装饰皇宫,就是在大清河两岸开发建盖的那些宅院,凡有皇家和朝廷的购买者,也是格外优惠。 现在草民怎么可能会舍不得几担蔬菜。” 叶鸣在表白自己忠心耿耿的同时,也顺便提到了自己为皇上、为朝廷所做出的种种贡献。 肖天望脸上的怒色渐渐消散了,反而多了些尴尬。他金口启动,说道: “起来说话吧。” 叶鸣自知总算逃过了这一劫,可后背也是渗满了冷汗。要知道面对着的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啊,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推出去砍了头。 他缓缓起身,用故作不解的口吻问道: “陛下,进入冬季,皇宫内真就没有新鲜蔬菜吃吗?” 肖天望苦笑了一下,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从明天起,我保证将温室所种各类蔬菜,定时定量送入宫中。” 可他话刚出口,一双明眸打了几个转,紧接着又说道: “只是这样,宫中还是无法吃到最新鲜的各种菜品。” “?” 夏宣帝听得是满脸疑惑。 叶鸣赶忙解释道: “因种植蔬菜的温室建在大清河南岸,相距较远,当天采摘下的各种蔬菜,次日才能进城,然后再送入宫中,又得一天。要想解决这一难题,唯一的办法,只能是......。” 叶鸣有意停顿一下,偷偷瞅了眼龙案后的皇上,看到对方在很是在意地听着,便接着说道: “那就是草民协助内务府在宫中建盖温室,并将室内种植的方法和所有技巧,传授与宫中专司劳作的太监和宫女,这样一来,宫内就可随吃随采,陛下便能吃到最新鲜的菜品。而且,还可喜欢吃什么,就种植什么。” 叶鸣如此建议,倒不是他嫌麻烦,怕赔钱,以叶鸣现在的实力,就是安排专人专车每日为皇宫送货,就是赔上成千上万两银子,也不是多么大的事儿。 他只是不想在明月公主招得如意驸马前,时常进宫,与皇家来往过于频繁。 叶鸣十分明白,以后要是只让下人负责押送交接,那可真就是自己对皇家的不恭不敬。 可要是为了送菜,自己天天往宫里跑,难免与明月公主有所交集,他自己都觉着有愧于明月公主的一片真心,不好相见,他更怕再次引发对方的心性,旧情复燃。 “如此甚好,宫中腾出块地来,建些你所说的那种温室,进入冬季,朕和皇后也可时时有新鲜菜吃了。” 勤政殿内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欢快了起来。一君一民,这民还是个商贾之人;一老一小,那小的才十六七岁。 夏宣帝此时已忘了召叶鸣进宫的初衷,俩人竟闲聊了起来,而且越聊越上头,越聊越来劲。 在圣上的询问下,叶鸣不仅向皇上陈述了室内种菜的各个要领,还就农工商贸等问题谈了自己的许多看法。 叶鸣怕自己迟迟不走,耽误了圣上的军国大事,可就在要他请辞时,夏宣帝却交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任务。 他对叶鸣说道: “从表面上看,我大夏是四方平静,国泰民安,可人们哪里知道,我大夏也面临着种种危难。特别是近年来,不是洪水泛滥,便是连年干旱,朝廷为赈济灾民,恢复生产,每年支出倍增,现已是国库空虚,物价见涨。 你年纪不大,却异常聪慧,特别是奇思妙想频出,而且招招见效,短短三年,便由一文弱小书生成长为一代巨商,真是难得得很。 朕交予你一事,那就是针对朝廷当前的财政困境和难处,琢磨出一个缓解应对之策来。 此事绝不可与他人言,想出办法后,单独上奏于朕。如所提之法,可行有效,朕必重赏于你。” “啊?!” 叶鸣这下可真有点懵了,全身冷汗直流。如此重大的朝政之事,怎么可以交由自己这个小商贩。 难道皇上对招驸马一事还没死心,要将自己强行拖入朝堂,然后再......。 就算皇上没有此意,只要自己接下了这任务,那今后的生活轨迹也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过去作为商人,只是向官府缴纳税银,最多再捐出点财物款项,便可自由自在地经商做生意,潇潇洒洒地游戏人生,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与朝廷、官府再无瓜葛。 可一旦接下这活儿,可不只是提出个办法和方案那么简单,后续事项无穷无尽,自己根本无法从中脱身。 那自己可就成了个不拿俸禄,没有品级的朝臣官员,日日被这位皇上白嫖了。 可看皇上这神色态度,好像是吃定了自己,由不得叶鸣拒绝。 退出皇宫,叶鸣是愁眉苦脸,满腹心事。他还没有回到叶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那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叶鸣,能得到当今皇上的青睐和重用,参与到朝政之中,本应高兴才是,可你为何却如此苦闷?” 自从知道对方与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后,叶鸣与马奴在灵魂间的交流,不仅充满了真诚与坦荡,任何心念,任何事情都无需遮掩。 同时,交流也更为流畅和快捷,一人的所思所虑,马上便在另一人脑中出现,比前世刚刚出现的五g通讯还要快得多,也方便得多。 叶鸣的回复,马上就传输到了马奴脑中: “我只想经商赚钱,无意入朝为官,现被皇上引诱加逼迫,不得不遵从,这也是我叶鸣自穿越以来,最为无奈的事。” “我能感知得到的,你叶鸣不想入朝为官的根本原因,并非只是留恋商务,而是不想被皇家招为驸马。 那我马奴就不解了,对天下男子而言,能被皇家相中,招为驸马,这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如果这天大的好事落在我马奴头上,非高兴得三天睡不着。可你叶鸣却百般推脱,死活不愿。 难道是那个明月公主丑陋不堪,难入你眼?” “明月公主美若天仙。”叶鸣如实回答道。 第113章 皇上参观温室 “那就是她个性嚣张,你无法忍受?”马奴又问。 “明月虽贵为公主,其脾性却也是端庄大方,知书达礼,温柔可人。” “如此说来,这明月公主就是个人人梦寐以求的美人儿,好媳妇、好妻子。可你为何对她畏之如虎,拒之千里,还不惜冒得罪皇家的风险,装傻充愣,想着法子拒绝?” “唉,明月这丫头确是个千里挑一的好女子,我与她也是相交已久,十分真挚的好友。” 还没待马奴思考消化,做出反应,就有一长串的信息传入脑中: “但我叶鸣堂堂七尺男儿,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做别人的奴才,对方就是皇家也不成,更不耻于当个靠着女人吃软饭的小奶狗。 如果我同意当了明月的驸马,那必会被禁锢封闭在公主府中,再无可能独立面对世事,施展个人才华,实现自身的价值和理想。 那从此之后,整日迎合公主喜好,时时琢磨如何才能讨得公主欢心,就成了我叶鸣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我带着超时代的观念、学识和无尽的记忆,穿越到这大夏朝,还有什么价值、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这些吗,我好似能感觉到,你还有其他的顾虑。” “还有...还有就是,我叶鸣一旦成为驸马,便再没有机会,也不能去喜欢和拥有其他女子,就是心中想上一想,一旦被公主或皇家得知,都有极大风险,那下场可就惨了。” “啊!” “可这大夏王朝与我们的前世不同,并非是一夫一妻制。在前世,人们就是想出轨,搞个二奶、小三什么的,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发现,引发舆论谴责,带来无尽麻烦。 在这大夏,一个男人,只要有权势、有钱财,有个人财力和体力,都可合理合法,名正言顺地拥有三妻四妾,为何你叶鸣就只能......。” “不是我叶鸣不能,而是一旦成为公主的驸马,就将受到皇家的种种禁制,不论你是否喜欢,也不管双方爱与不爱,俩人是否合适,从此只能是依附在公主一人身边,成为她的专用男宠,再不能有另外的心上之人。”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驸马还真当不得!” “我马奴还一直羡慕你,身在帝都富贵家,天天山珍海味,时时美女陪伴,还是什么明月公主、静安郡主的好朋友、座上宾。 哪曾想到,你叶鸣也有难言之苦。还不如我马奴在云壁寨中活得舒爽自在。” “别总是讥笑我,你在云壁寨中大搞阴阳调和,男女平衡,这可是大夏王朝开天劈地的大事,可为什么你马奴不带头践行,年已十七,至今还是个小处男?” “哈哈哈...不急,不急,我可没有你叶鸣那么好福气。穿越而来,身边别说是大家闺秀,名门千金了,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也是极为罕见。 在这云壁山上,全都是些大老爷们,这才突发奇想,搞阴阳调和,男女平衡,使我云壁寨男有妻,女有夫。 关于我自己嘛,一时还没有碰到心仪之人,只能耐心等待着爱神的降临。不管怎么说,总不能委屈了自己,定要寻找到一个俩人有感觉,双方都倾心,相亲相爱的女子为妻嘛。” “你马奴只娶一个吗?” “那就要看缘份了,如果碰到了,还是多多益善为好。” “哈哈哈......” 两个穿越者,相隔数百里,可他们在灵魂间,就这样真诚相待,毫无保留地沟通交流着,相互调侃着,直到叶鸣回到叶府之中。 在皇宫西北角,原有几排存放各类宫中物品的仓库,在叶鸣的指导下,经过十多天的忙碌,全部改建成了温室。 与此同时,他还对十几名杂役小太监进行了培训,教他们如何在这温室中种菜。其实,在室内种植,并非什么难事,只是在这大夏朝,没有人敢往这方面想而已。现经叶鸣一提点,那些小太监很快就领会了种菜的各个环节要领。 从此,每到冬季,宫中也有新鲜蔬菜吃了,而叶鸣也无需天天往宫中送,这不仅省去了许多麻烦,更为重要的是,也避免了不时会见到皇上,甚至是明月公主。 叶鸣现在最怕的是,自己不时出现,会引起皇上和明月的注意,想起招驸马未成之事,对自己生出怨愤,搞不好还会旧事重提。 现在宫中冬季吃时蔬的事是解决了,可皇上交办的那个重要的差事,叶鸣还没有完成,怎么着也得进宫面圣,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在叶鸣琢磨着想出一个什么样的方案,以应对和满足皇上老儿的心愿,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任务时,突有宫中太监前来传旨,要叶鸣火速进宫觐见陛下。 “草民奉召觐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鸣跪倒在地,背诵着那已烂熟于心的台词。 “是叶鸣呀,起来说话。” 夏宣帝肖天望面露微笑,对叶鸣说道。 听到皇上这少有的亲切口吻,叶鸣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进宫见驾,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但他也没有起身,继续说道: “在未明圣上召草民进宫有何事之前,草民还是跪着听旨的好。” “没想到你小子越来越乖巧了,也学会了讨朕欢心。” 肖天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好奇地望着跪在殿前的叶鸣,说道: “前些天内务府来报,说在温室中种下的菜子,已经发芽出苗,长势茂盛。 朕有些好奇,今天便唤你来,陪着朕去亲眼看看,在冬季,在房屋之内,种出的蔬菜是什么样子的。” 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肖天望和叶鸣来到了温室。 只见室内到处是绿油油的各种菜苗,有黄瓜,有茄子,有青椒,有小油菜和香菜......。总之,凡宫中需要,特别是皇上和皇后喜欢吃的,都在这温室里长了出来。 肖天望饶有兴致地东看看,西瞅瞅,禁不住感叹道: “在这室内种菜,并无多大的难处,只是...只是许多年来,从没有人往这上面想,而你叶鸣却想到了。这足以证明你思虑超常,目光独特,人才难得,人才难得啊。” 第114章 官商不同身 “当初,草民本来是想为那些砖瓦匠找个冬天能干的活儿,免得辞退或白养着他们,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没想到一试,还真成了。” 巡视完了温室,叶鸣暗自琢磨,还是早点溜走为妙,可还没等他开口辞行,肖天望却兴致未减,开口说道: “朕今日难得空闲,你就陪着朕说会儿子话吧。” 肖天望也没等叶鸣说什么,便向东暖阁走去。 东暖阁的值守太监,早已将东暖阁的壁炉燃起,室内温度宜人,很是舒服。 “叶鸣,两年前,你为边防城池提供了足够的神泥,将它们加固成了铁壁铜墙,还用那种神漆将皇宫进行了装饰,那时朕就想赏赐于你,现在又解决了宫中冬季吃菜的问题。 说说吧,希望朕如何赏赐于你?” 就在叶鸣琢磨着从皇上这儿要点什么,可还没等叶鸣想好,皇上就接着说道: “你年纪轻轻就已赚得腰缠万贯,金钱对你叶鸣而言,不算什么,那朕就打破惯例,绕过科考,直接封你个官职吧。” 叶鸣听后,顿时有点儿懵了,幸好皇上没有说要招为驸马。但这官职也不是叶鸣想要的,他不仅不想进入朝堂,受官身约束,他更怕一旦官袍加身,下一步便是被招为驸马,那自己终身只能是守着明月一人了。 他赶忙跪倒在地: “谢皇上龙恩,但叶鸣有些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此时无外人,有什么话,有什么要求,你但讲无妨,只要合乎规制,朕便满足于你。” 肖天望还以为叶鸣会提出什么具体要求,一半好奇,一半宽容地说道。 “作为大夏子民,叶鸣所做的这些,实是忠君爱国的正常之举,份内之事,绝不敢在陛下面前邀功请赏。 还有,陛下要是因此就封叶鸣官职,这不仅有坏了官场规矩之嫌,对朝廷的礼制和声誉极为不利。同时,对草民日后经商做生意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肖天望听后,眉头一皱,似有不悦之色。 叶鸣随即也发现了这微小的变化,他赶忙接着说道: “陛下切不要误解误解了草民的本意。 朝廷命官在百姓眼中,还是有着很高威望的,草民绝没有蔑视官员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历朝历代,官商不可集于一身,这已是天下共知,万民共识的规矩,也是吏治清明的前提。 要是一个人身在官场,心里总想着经商赚钱,作为商贾之人,动不动就插手朝政,那天下还不乱了套。 如果叶鸣有了官身,那商界之人均会远远躲着草民,再不愿与草民做生意,就是叶鸣在商务中取得了些成绩,人家也会认为这是叶鸣利用自己的官身和手中权力,无不谩骂和讥讽。 草民最后想向陛下表明的是,叶鸣就是身在商界,也存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只要陛下用得上叶鸣,朝廷有所需要,叶鸣必当竭尽全力,以报君恩,以尽民责。” 看来这小子一心只想着经商赚钱,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肖天望也是满心无奈,只得微微点头。 经过此次相谈,夏宣帝再不想着将叶鸣拉入朝堂,更不会将其视做待选驸马。好在这小子发誓今后必会为朕效力,需要时,召之即来,这也就够了。 就在肖天望刚要问起,上次交给叶鸣的那件大事,现在思考得如何了,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东暖阁的门,便毫无声息地开了,太监总管安公公,手捧一份奏章急匆匆走了进来。 “陛下,宾州都督郑森有本上奏,事关军情,十万火急,老奴不敢耽误,只得打扰陛下和叶公子议事。” 说罢,躬身将手中奏本递给了皇上。 肖天望看着看着,面色就阴沉了下来。 见状,叶鸣刚想趁此机会请辞退出,却听到皇上自语道: “宾州云壁山竟然出了叛匪,当地驻军全体出动,也无法剿灭,这还了得......。” 一听到“云壁山”三字,叶鸣心中一怔,原本要请辞,现在也不急着走了,云壁山不就是马奴所占据的山寨嘛。 叶鸣知道,马奴只是烧了宾州官军的粮草,逼其不得不退军,在冲突中,官兵也只有少数人受伤。 就整个大夏而言,此类事件时有发生,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所在州府自行解决便是,很少有将这种不光彩的臭事上报朝廷的。 没想到,那个郑森,不顾自己身为宾州州督的颜面,竟将此事上奏了圣上。 从皇上这神色看,郑森在奏章中,一定写的是十分严重,如土匪聚集众多,官兵损失严重,局势有可能失控等等。 这下,马奴可就......。 事关马奴,叶鸣想知道更多的细节,特别是皇上将如何处理此事。 就是这时,皇上对安公公说道: “速传兵部尚书常忠武。” “老奴这就去传常尚书进宫觐见。” 安公公退下去了。 叶鸣眼球一转,赶忙说道: “陛下现有要事,那草民先行告退,待日后再向陛下奏明,叶鸣就如何缓解国库亏空,户部无银的一些粗浅看法。” 肖天望猛地一怔,双目马上望向了叶鸣,难以置信,但也满目期待地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你已想出了应对之策?” 由于事发突然,叶鸣只想着自己能合情合理地留下来,以便听到些有关云壁山,以及朝廷可能采取的措施。他想都来不及想,随口就说出这么一个对皇上而言,极具诱惑力的话题来。 现在可好,叶鸣也只得硬着头皮顺着这话题往下继续了: “启禀陛下,自那日奉旨,草民便日思夜想,虽还没有思考出个整体方案,但也有了些粗浅的认识和想法。等陛下有空闲时,草民再细细奏报。” “宾州闹起了匪患,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派些兵去剿灭就是。叶鸣你也不必急着走,且将你的所思所想说与朕听听。” 叶鸣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他可以留下来多听到些有关朝廷如何剿灭云壁山的消息。这对叶鸣本人无关紧要,但对那个马奴而言,却是事关重大,甚至关系着他的生死。 至于怎么应对眼下自己的困境,回答皇上的提问,对叶鸣来说,也没什么难的。 早在开发大清河南岸时,他就萌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前世央行为模板,成立一家票号,既收储,又放贷,更重要的是,设法统一全国银票的印制和发行。 在叶鸣的记忆中,央行通过货币的发行与流通,控制着全社会物价的通涨或通缩,还可通过收储、放贷赚取利润,这才是最赚钱、最稳妥的行业。 第115章 绝密情报 要是由皇家出面成立一家银行,便可面向全国发行货币,取代由私家钱庄发出的各类银票,直接参与并控制全国现金和货物的流通,有效地调控市场,平衡物价,这对皇家和朝廷来说,绝对是破天荒的大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要是现在自己向皇上提出这一设想,定能引起高度关注和支持。 虽说这宏大的设想,在自己头脑中,还没有形成一个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但此时拿出来应付一下皇上老儿,绝对没有问题,保准惊得他合不拢嘴。 “陛下,在草民看来,仅仅通过增加税收,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库空虚,户部缺银的困境,要是只为充盈国库,便横征暴敛,加重税赋,久而久之,必会使朝廷失去民心,甚至引发民变。 如果朝廷能参与到现银的市场流通中,平时面向全民放贷,以保证商家和耕者所需,在支持他们发展的同时,还可赚取一定的利润。 遇有重大事项时,如战火、天灾等,又可通过市场向百姓借银应对。 更为重要和长远的是,在这收放之中,皇家和朝廷还可有效地调控市场,平衡物价,确保我大夏经济的平稳运行。” 肖天望听得是一个头两个大,似懂非懂,但很显然,这个话题已然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和兴趣。 “那你说说,朝廷如何才能参与到市场流通中呢?” “成立一家全国最大的票号,或称其为银行,朝廷给予背书,以提高其资信度,由它在前台面对百姓,操控一切,实现陛下和朝廷的意图。” “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朝廷成立和经营钱庄票号之事,这么做,能成吗?”肖天望边思索,边喃喃问道。 “草民也是突发奇想,具体如何操作,还没有细细思考。但那么多民间票号都能生存发展,我们的为何不能。当然,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皇家也无需走到前台露面,只在暗中入股控制便可。” 叶鸣原想在兵部常尚书到来前,继续为皇上科普一下现代银行的基本知识、功能和操作程序,以加深皇上对这银行的印象,可还没说几句,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个兵部常尚书就已匆匆赶来了。 “臣兵部尚书常忠武,奉召觐见,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爱卿,起来说话。” 夏宣帝说着,示意安公公,将宾州都督郑森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那份奏章,递到了常忠武手里。 常忠武作为兵部尚书,剿匪平叛,这可是他的职责所在。看过之后,他脸色变得阴沉,向皇上奏道: “这帮山贼,竟敢竖旗造反,公开与官军相抗,臣请旨前往宾州,定要剿灭这股叛匪。” “这正是朕唤你来的目的,常爱卿,你以为派出多少官兵为宜?” 常忠武略一迟疑,说道: “真没想到,那个叫马奴的匪首,小小年纪,竟在短时间内就聚集起了近万叛匪。 依臣之见,为确保剿灭这股叛匪,可出兵两万,有了这二比一的优势,加上我官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必可一战而胜,年前便可班师回朝,也好让官兵们与家人团聚过大年。” 啊!?在旁的叶鸣心中大惊,马奴的云壁寨,明明只有二千多能上战场的兄弟,怎么就成了近万人,定是那个郑森为掩饰自己的无能,推脱战败责任,有意夸大其辞。 这下可好,为征剿小小的云壁寨,朝廷竟然要出动两万大军,整整是十比一的优势,这下可真够马奴喝一壶的。 就在叶鸣为马奴着急犯愁,企盼着皇上否定常忠武的意见,不会派出这么多的官兵时。 可事与愿违,圣上的口谕已然发出: “好,就依卿所奏。” 肖天望随即转头对一旁的传旨太监说道: “传朕旨意,从御林军中抽调一万精锐,再从邻近各州调集一万官兵,组成征剿军,以兵部尚书常忠武为帅,即日起兵,务必在年底前剿灭云壁山叛匪。” 肖天望还十分关切地向常忠武问道: “常爱卿,还有别的什么困难吗?” “除冬季宿营专用的营帐有所欠缺,士兵的棉衣薄些,别无困难。此等小事,臣等均能解决克服, 陛下就等着好消息吧。” 肖天望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他还特别提醒道: “奏章所述,云壁山这股土匪,特别是那个叫马奴的匪首,极善火攻,郑森带宾州军进剿,就是被对方用火攻击,烧毁了粮草,不得不退兵。 爱卿此次进军云壁山,切记防范山匪火攻,只要保护好粮草,这帮乌合之众,哪里是我天兵对手。朕等着你们得胜还朝。” 圣上如此无微不至地关怀,常忠武听得已是内心激动,热泪盈眶,不住地叩头谢恩。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细细听着的叶鸣,生怕漏掉一个字。 常忠武退出后,叶鸣再没心思留在宫中了,他推脱说:具体如何成立运作那票号,或称做银行,自己也只是有了个大概的设想,待想法成熟后,再向圣上细细奏明,以免带偏了节奏,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回到府中,叶鸣就将所有下人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情况紧急,叶鸣的脑际,已被马奴及他所面临着的危机所占满。 很快便有了回应。 “情况真有这么严重,令你叶鸣如此着急?” “比你马奴想象得还要严重。皇上已下旨,朝廷两万大军即将进剿你的云壁山,其中还有一万是御林军精锐。” “皇上老儿还真看得起我马奴,竟然派出这么多官兵。” “都是那个郑森搞的鬼,他在奏章中竟说你的云壁山有兵勇近万人。” “这个专横跋扈,公报私仇的老匹夫,他这是在掩饰自己的无能和失败。” “十比一的劣势,还没算宾州的数千州兵。面对朝廷的进攻,云壁寨很难抵挡,你马奴基本上没有胜算。还是尽早离开云壁山,暂避其锋芒,待官兵退去后,再重整山河吧。” “绝不,云壁山不仅是我马奴个人的,也是云壁寨数千兄弟拼死拼活打造出来的,这里还有数万山民百姓。 我马奴绝不会弃他们而不顾,就是脑袋掉了,也就碗大的疤,搞得好,小爷还可再穿越一次,当个王子、世子、富二代什么的!” “唉......。” 第116章 今冬与往年不同 “好你个马奴,临危不惧,视死如归,是个铁血男儿,既然我们都是穿越者,那我叶鸣就与你并肩作战,共克时艰。” 感知到马奴的绝决,叶鸣无奈之下,脑中也是一阵共鸣。在叶鸣心里,此时马奴面临着的危险,就如同自己身处险境一般,他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绝不可袖手旁观,更不能置之不理。 自己与这个从未谋面的同龄人,躯体虽相距甚远,可两颗心脏,两个灵魂,好似融为了一体。 这一晚,叶鸣根本没有合眼,而远在云壁山的马奴,更是毫无睡意。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在独自犯呆,犹如陷入了梦魇之中。人们无法知道的是,这两个穿越者,相隔六百里,灵魂间却在不停地交流和沟通着。 叶鸣突然有了个奇想。 上次马奴率领云壁山众兄弟,一把火烧了官兵的随行粮草,那个郑森不得不退兵。对此,就是皇上都知道了,还一再提醒刚被任命为统兵元帅的常忠武。 这次朝廷大军定会百般防着火攻。可要是反其道而行之,这天寒地冻,大冷天的,朝廷大军没有足够的棉帐,官兵们的号衣又很是单薄,要是没有了火,那将是一个什么景象......? 想到这儿,叶鸣暗自冷笑,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而马奴更是欣喜异常。 接下来,俩人就当前的态势、双方的优劣、官兵进发的时间、战场的选择确定......,就是未来交战过程中的每一个具体环节,每一步骤,都进行了详尽的讨论和协商。 就这样,一个世人从未听说过,更没有见到过的作战方案形成了。 第二天一大早,马奴毫不在意自己整夜未合眼,反倒是更加来了精、气、神。 他将赵春等三个大队长,以及总坛各部门的首领全都召集了起来。大家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寨主竟如此少有地兴师动众。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寨主要干什么时,马奴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下达的唯一一条命令,却让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从现在起,动员全山寨一切力量,下山砍柴,储水。” “什么!砍柴?储水?” 所有人都懵逼了。 “难道是马奴寨主昨晚喝醉啦?还是着魔啦?否则,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命兄弟们下山去砍柴挑水,这完全是毫无意义,又费力劳神的事情嘛。” 但以往的经历告诉兄弟们,不论碰到什么情况和危局,马奴寨主就从没有做出过错误的决策。 可寨主现在这决策也太离谱了,虽无人敢于提出质疑,但所有的目光中,无不充溢着不解和狐疑,一脸懵逼,齐齐望向马奴。 马奴脸上挂着一抺诡异的笑意,解释说道: “今年冬天特别冷,多储备些干柴水源,好越冬。” 啊?储备干柴和水源,竟然是为了越冬。 三大队长武力为,实在忍不住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提出了质疑: “我们云壁寨,满山遍野都是枯树干草,往年的冬季,用都用不完,哪里还要专门下山,去砍伐储备。 全寨三个营地,都挖有水井,而且现在山溪虽已结冰,可那冰也是取之不尽,溶化后便可饮用。 寨主为何还要兄弟们,在这大冷天,冒着风雪,下山砍柴蓄水?在下实在...实在不解。” 武力为始终不敢直视寨主,一直低着头,喃声说道。 马奴不想多做解释,现在他也无法对大家说明白为何要如此。 只得动用经过无数次的实践和胜利,已在众人心目中积累起来的崇高威望,冷声说道: “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就是了,难道你们对小爷的决策还有所怀疑,想要抗命不成?” 这下,不仅是武力为,就是其他人也都慌了。武力为赶忙说道: “在下不敢。” “在下这就带人下山。” “我们现在就遵照寨主命令,去砍柴蓄水。” ......。 看着众人这蒙头蒙脑,心不甘情不愿,手足失措的样子,马奴心里实在不忍,要不是事关战局成败,需绝对保密,怎么也不能瞒着众兄弟,让他们如此为难和不解。 他缓了缓口气,说道: “今冬与往年不同,到时你们便明白,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极为必要的。” 更让大家无法理解的是,马奴寨主不仅亲临现场,还亲自指定伐木场所。 根据他的要求,必须要将通往山寨的数条道路两侧,三里之内的所有树木,一根不剩,全部砍掉运走。 至于储备水源,就更加离奇了。 根据马奴的要求,水无需挑到山上,而是要大家在砍光了树木的荒野上,按照他划定的地点挖水窖,将水灌入其中进行储藏,而且是越深越大越好,储备的水也要尽可能地多。 最后他还提醒大家,水倒入水窖后,窖口要用毛草掩盖好,以免结冰,也不易被外人发现。 整整十多天,云壁寨三个大队,近三千人,外加千余名后勤保障人员,统统下了山,在通往山寨的各条道路两侧,砍树的砍树,挖窖的挖窖,挑水的挑水,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因不停地出力劳作,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每完工一处,马奴都要亲自检查验收,直到他满意为止。 临了,他还要大家找许多一抱大小的石头,随意丢在他指定的路边,还是那句话,“越多越好”。 就在云壁寨按马奴的要求,刚刚完成所谓“越冬”的各项准备工作时,宾州就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兵部尚书常忠武,亲率一万御林军精锐,已抵达宾州。另外,还调集了邻近各州上万人马,说是奉圣旨,要一举剿灭云壁山匪帮,捉拿那个年轻的着名匪首马奴。 朝廷大军,正在准备粮草辎重和车辆,不日就要进军云壁山。” 这一消息犹如天雷炸响,震得云壁山上,尘土飞扬,舆论四起,人们的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就是云壁寨的兄弟们,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两万多官兵,马奴寨主就是再厉害,我们也只有两千多兄弟,一对十的劣势,如何能抵挡得住。” “那些州兵还好对付,可从帝都来的一万御林军,是大夏精锐,很厉害的。” 第117章 大军压境 “怕什么,这次再用火烧狗日的,只要毁了他们的粮草,还怕他们不退?” 说到火攻,有人好象意识到了什么,小声说道: “过去道路两侧有不少树木,便于我们隐蔽接近官兵,利用强弩,发起火攻。 现在可好,两侧数里之内的树木都砍光了,根本无法靠近发射火箭。 真不知寨主是如何想的,我们为砍树木,累了个臭死,反倒是帮了敌人的忙。” “这不能怪寨主的,那时并不知道官兵来犯呀。” ......。 面对强敌来犯,一时间,山寨之中,说什么的都有。马奴听后,也只是笑笑,既不干涉,也不着急。 他只严令特战队和三个大队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暗中还让小六子的情报队分成若干个小组,分别潜伏在宾州附近和进入云壁山的各条道路和入口,时刻监视着官兵的动静。 宾州城,都督府,现已成了朝廷进剿大军的中军大营,常忠武居中而坐,一侧是他带来的各位将领,另一侧是以宾州都督郑森为首的当地官员。 “老夫此次奉旨率大军前来,务必在年前,将那云壁山匪一举剿灭。” 他扫了一眼郑森等宾州官员,很是真诚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望郑都督及各位全心投入,让我们同仇敌忾,尽心协力,迅速歼灭云壁山叛匪,保界安民,以报皇恩。” “常尚书、常大人奉旨前来剿匪,是我宾州各级府衙和官员日思夜想的救星和福祉,我宾州百万民众总算看到了光明,有了盼头。 我等必听尚书大人指挥,服从大人命令,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全力配合大军,进剿云壁山,救我宾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个郑森还真有一张利嘴,本来是自己为报私仇,擅自进兵云壁山,无奈实力不济落败,后又请求朝廷出兵,这可是谎报军情,欺瞒圣上的大罪。 可经他这短短数语,不仅马奴和云壁寨成了无恶不做,为害一方,深受当地百姓痛恨的土匪,他自己也成了一个忠心耿耿,爱民如子的好官儿。 常忠武哪里能知道这么多的内幕和郑森的花花肠子,微笑着点头,以示自己对郑森的赞赏。 郑森见状,趁机接着说道: “云壁山匪,特别是那个匪首马奴,其他方面稀松平常,没什么大本事,却极善用火,加上云壁山地形特殊,道路崎岖,对火攻很难有效防御,上次进剿,本督和宾州军就是着了对方的道,被烧了粮草,不得不退兵。 还请尚书大人对此格外小心,事先做好应对之策和准备。” 郑森生怕常忠武再重蹈自己的覆辙,不仅无法除掉那个小马奴,为自己报得废子之仇,还留下一个更大的烂摊子,由自己和当地官府收拾善后。 他现在说的,都是实情,也真心希望常忠武旗开得胜,从此了却一桩心事。 那常忠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脸的不屑,自信满满地说道: “郑都督但请放心,老夫对此早有耳闻,也做了充足准备,这么点小伎俩,看那个小马奴能奈我何。 不是老夫夸口,不出十日,必要荡平云壁山,全歼众匪徒,遵照陛下旨意,于过年前,擒着那个马奴,班师回朝,到时也少不了郑都督及宾州官员的一份功劳。哈哈哈。” “哈哈......。”大厅内,响起了一片狂妄的大笑声。 “报,朝廷两万大军,随行上千车辆,已从宾州城出发。”一名探子来报。 马奴正声命令道: “再探,有任何情况,特别是官兵的行进方向和所经道路,及时报来,特别是官兵有任何意外和变化,定要火速报于本寨主!” “报,官兵已进至山脚下,在青石口外三里处,安下了营寨,开始埋锅造饭,似要在此露营。夜色中,仅火光就有上千处。” 马奴沉思片刻,牙关一咬,将赵春、周月山和武力为等人召集到一块儿: “现在可以断定,官兵这次是要走大道,经青石口,进入我云壁山区。 现在天已大黑,官兵再无可能改变宿营地和行进路线。明天一早,那个常尚书必将带领大军,从青石口进入山区,向我发起进攻。” 大家都默默地点着头,应当是赞同了马奴寨主的判断。可现在大敌当前,近在咫尺了,他们对寨主要如何迎敌,还是云山雾罩,不甚了了,心里别提有多焦急了。 就在大家要急出个好歹时,马奴这才开口说出了自己早已成竹在胸的作战计划,并下达了一道道命令。 他当然没有告诉大家,这是他与叶鸣,这两个穿越者,连续数日研究,根据现有的地形和气候特点,斟酌修改多次,才形成的御敌方案。 次日天一亮,常忠武下令,全军收起营帐,整队集合,向山区深处进发。 走在最前面的御林军,将士们个个身着银色盔甲,迈着整齐的步伐,一副势不可挡的气势。垫后的是各州的军兵,虽着装不一,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夹在中间的上千辎重车辆,每辆车的木制车体,都用薄铁皮包裹着,就是装载的粮草上面,也用牛皮掩盖得严严实实,牛皮上还泼了水,现已变成了白茫茫的一层冰霜。 想象得出,就是被火箭直接命中,也无法燃烧起来。难怪常忠武对火攻不屑一顾,他从帝都出发时,就已做足了提防火攻的准备。 行进了大约二十多里,视野渐渐变得开阔了起来,山坡之上,道路两侧,竟然没有一棵成形的树木,一眼便可看到两边数里之外的山崖。 常忠武不但没有感觉到异常,反倒是更加宽心了。他暗自冷笑,这道路两侧,两里之内,土匪绝对无法藏身,要想潜伏下来,待官兵进到射程之内,用箭发起火攻,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郑森的指挥能力和宾州军的战力了,在这样的地形环境中,怎么可能被烧掉了粮草,真是一帮废物。 想到这儿,常忠武命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天黑前抵达云壁寨下,连夜发起进攻,争取在两三日内,剿灭云壁寨,擒拿到那个小马奴,自己也好率军早些还朝,与家人一起准备过年。 第118章 冰封官兵 就在常忠武进攻心切,想入非非之际,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前方尖兵纵马回报: “尚书大人,前边发现土匪修筑的防御工事。” 常忠武催马来到前面,只见一道数里长的墙,横堵在路上。他举目观察着这墙和四周地形,此处道路较为狭窄,左右两侧的高山,相距也就三四里,那墙的两端一直修到了山上。 墙不是很高,看似也不怎么坚固厚实,在阳光之下,还反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影,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修筑而成。 观察过后,常忠武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抺不屑的冷笑,凭着这么一道小小的墙形工事,就想挡住我大军的前进,那个匪首小马奴,真是痴心妄想,自不量力。 他转身大声命令道: “继续前进,夺占并拆除这道路障,凡遇抵抗,一律斩杀!” 前面的御林军,不愧为大夏王朝的精锐,确实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随着常忠武一声令下,士兵们左手举起盾牌,以防箭矢,右手端着长枪,一排排,一列列,银盔闪烁,枪尖晃动,迈着整齐的步伐,伴随着震天的: “杀!杀!!杀!!!”口号声,发起了攻击。 就在整个军阵不断逼近,距那墙还有不到一里时,突然,前面的队列乱了起来,不时有人摔倒在地,发出阵阵惊呼惨叫声。 这时前面的官兵才发现,脚下的地面,似乎泼过了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这冰面上行走,真是两步一滑,三步一摔。 更为阴损的是,冰面中,还有大小不一,摆放无序的石块,块块石尖朝上。 一人滑倒,便会撞倒身边数人,一倒就是一片,只要倒地,多多少少都会受点伤,严重的,不是摔伤了胳膊或腿,就是被冰面上的石块硌断了肋骨。 整齐的军阵顿时乱做一团,士兵们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许多人还扶着胳膊,捂着肚子,刚才的威武军姿再没了踪影。 上峰没有下达停止进攻的命令,那些有幸没有摔倒,或摔倒后还能爬起来的军兵,只得继续一步一滑地向前冲。 好不容易冲到距那墙两百步之内了,突然从墙体中射出了密集的铁镞。 此时的官兵,为能看清地面,以防摔倒,根本无法举盾防身,有的甚至连随身盾牌都不知丢在了哪里。 面对如蝗密集的铁镞,他们都成了活靶子,冲在最前面的,瞬间就纷纷倒地。没被射中的官兵这才发现,那墙体上,每隔三尺,就有一个碗口大的射孔,那些铁镞就是从这些孔中射出来的。 极少数军兵,万般有幸,活着冲到了墙下,却发现这墙是由一抱大小的石头垒成,还层层注了水,外面也是泼水成冰,不仅坚固,还光滑无比,根本无法攀爬,更谈不上夺占拆除了。 在半山腰上的马奴,看着山下这情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昨晚,得出官兵从此进攻的结论后,马奴将自己与叶鸣制定好的作战方案,向大家和盘端出,并下达了构筑冰墙的命令。 全寨近三千兄弟,还动员附近百姓帮忙,五六千人一齐动手,石头早已备好,水窑就在近处,一夜之间,就建起了这道坚如磐石,无法翻越的冰墙,还在来敌一侧的地面上,泼水成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场。 在常忠武的督战下,官兵连续发动了数次进攻,可除了摔伤和被射伤不少人外,再无任何战果。 眼看着日已落山,此时的常忠武,看着自己的军兵一次次蒙头蒙脑,狼狈不堪地败退下来,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一张老脸都变了形。 如果此时常忠武察觉出情况有异,火速下令撤兵,尽快退出这个山谷,这两万官兵尚可有救。 但他自己身为兵部尚书,麾下两万精兵,连对方的面都没有看到,就这么败退下来,这脸他常忠武可丢不起。 士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天黑无法看清路面,不能进攻,那就等到天明。只见常忠武牙关一咬,下令全军就地扎营,准备在此度过夜晚,明日天亮,再次发起进攻。 在他看来,自己奉旨征讨,是天威加持,己方还占据着十对一的绝对优势,只因对方出招太损,这才暂时受挫。 如现在要是撤兵,哪怕只退数里,自己这张老脸可就真没地方搁了。 唯一的办法是捱过这晚,天明接着进攻。他甚至还有了一个用火化冰的想法,只要使出,必能克敌至胜,越过这道冰墙路障,杀向云壁寨总坛。 就这样,两万官兵,只因常忠武的妄自尊大,爱护颜面,在冰天雪地中,苦苦蹲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官兵收起营帐,刚要发起进攻,却发现那道冰墙,比昨日又高出数尺,墙壁的冰层更厚了,显然对方在夜间又进行了加固。 常忠武因心中有了那个用火融化坚冰的妙计,并未在意,他一阵冷笑过后,便向全军将士命令道: “速速收集枯木干草,点燃后丢在地面冰层之上,待融化后,发起进攻。 攻到那冰墙下,再将火把抛到其上,不用多久,便是冰融墙塌,看这帮匪贼还有什么伎俩阻我大军前进。” 众官兵听后,无不称赞,姜还是老的辣,常尚书竟能想出如此妙招。 可有人却提出了疑问: “去哪儿收集那么多的树木干柴?” 人们这才想起,这一路走来,好像两边莫名其妙地都没有了树木。 常忠武一时昏了头脑,到此还没有意识到,是对方事先砍掉了周边的树木,否则,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野生树木。 他满不在意地说道: “没有树木,那就多找些干草,照样可以融化掉那些冰层。” 士兵们马上四下散开,去收集干草了。可很快就有人哭丧着脸,跑回来报告: “周边数里的地面都被泼过了水,毛草上都结有冰霜,根本无法点燃。” “什么?” 常忠武此时才明白,这一定是那个马奴做的局,搞的鬼。但他还是坚信自己两万雄兵,必能突破这冰墙路障,只要过了这道墙,以后怎么都好说,便不管不顾地命令道: “那就先用随军携带的木柴干草,必要融化掉冰层冰墙,破掉匪贼的这道防御。” 第119章 不能再死人了 一名将领觉着不对,贴近常忠武,小声提醒道: “常大人,那些柴草是全军做饭取暖用的,本就不多,昨天过夜取暖,已用去了不少,要是没了......” “怕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了柴草,将士们唯有一鼓作气,击败山匪,越过这冰墙,那时,还怕没有柴草吗?!” 可还没等常忠武下令将车辆上的柴草搬下来,后面又响起了马蹄声,还没有来到近前,一名士兵就跳了下来,急慌慌报告道: “常大人,不好啦,后面约六七里处,一夜之间,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冰墙!我军的后路已被堵死。” “啊......!” 直到此时,常忠武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率领的这两万人马,已陷入绝境,被冰封在了这长不到十里的山谷之中。 常忠武敢于孤注一掷,不惜动用为数不多的随军柴草,去融化那冰层、冰墙,是他心里有底,就算是失败了,还可率众退出山区,回到宾州,另做谋划,待条件齐备后,再来围剿。 现在退回宾州的路也被封堵,那就得仔细衡量得失,慎重行事了。 融化掉地面冰层不难,可要想将火把扔到冰墙之上,非得靠近不可,那伤亡可就大了。 再说,就算你能扔到上面,人家丢下来却容易百倍。 常忠武只得收回了自己的命令。他又命人从两侧山间寻找出路,但几个能爬行出去的山谷,其狭窄处,也已泼水成冰,根本无法攀爬,山顶之上,还有人把守。 更令常忠武及所有将领焦虑不安的是,粮食够全军食用月余,可做饭的柴草却只能维持三四天,如果夜晚再生火取暖,充其量也只够两天之用。 将两万官兵牢牢地封禁在山谷之中,云壁寨的兄弟们个个欣喜若狂,他们这时才明白马奴寨主所说的: “今冬与往年不同......”的真实含义,以及动员一切力量砍树储水的意义和目的所在。 这可就奇怪了,寨主似乎事先就知道官兵要进攻云壁。否则,为什么让大家提早就去砍树、储水、拣石头?而且存放地点恰好就在这冰墙附近? 大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却是每位兄弟都明白了的,那就是用冰墙封堵困住官兵的作战方案,早已在寨主心里,现在只是一步步落实而已。 从此,所有云壁兄弟,对马奴更是奉若神明,敬佩得无以复加。 就在人们议论着如何处置和灭掉困在山谷中的官兵时,马奴却将主管后勤财务的崔济世喊了来: “你估算一下,两万人马,在这山谷中做饭、取暖,每日需耗掉多少柴草。” 崔济世并不知寨主为何询问这些,打算做什么,只是低头大概测算了一下,便给出了答案。 马奴又让武力为带三大队全力负责此事,将前段时间砍伐回来,现已堆积如山的枯木干柴,按崔济世给出的数据,分为若干份。 “?”武力为不知就里,满脑门子黑线,一双狐疑的目光望着马奴。 “从明天,最晚从后天起,每日给山谷中的官军丢进去一份。” “啊?!现在就是干掉这帮官兵,我们也无需付出多大代价。寨主不杀他们已是开恩,怎么还...还要供养着他们呀?” 不仅武力为,其他人也是大感诧异,纷纷望向马奴,等待着解答。 马奴扫了一眼大家那不解不愤的样子,便将叶鸣说与自己的那套理论,向兄弟们讲述了一遍: “要灭掉这两万官兵,确实容易,只需三五天不放他们出来,不被冻死,也会饿死。 可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聚集在这云壁山,只是为了谋条生路,能让自己和亲人,以及云壁山的民众过上好日子,并非是要举旗造反,争夺天下。 现在干掉这帮官兵,必会遭致朝廷无休止的报复,不断派兵来犯,这次消灭了两万,下次来五万,再往后,会是十万、二十万......。 那时我们又当如何应对? 还有,这两万人如果殒命于云壁山,那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他们的邻里和相识,都会将我们视为嗜杀成性,无恶不做的土匪,从此对我们怀恨在心,我们再无法缓解民众的敌意。 引来朝廷无休止的征讨,将百万民众变为仇敌,这对我们而言,绝不是好事,更不能这么干。 所以我们不仅不能杀他们,还得保证他们基本的生存,绝不可死在我云壁山。” “那就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放他们走便可,为何还要白白养着他们?” “这些官兵可是我们与朝廷谈判,讨价还价的上好筹码,怎么可以白白放了他们。” 大家似乎明白了寨主的意思,再没有人吭声了。 “走,随小爷去会会那个兵部尚书常忠武、常大人去。” 马奴转身走了,所有的人,都默默地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来到山谷一侧的崖壁上,武力为向下面一堆堆缩头缩脑,挤在一块儿抱团取暖的官兵大声喊道: “将你们的常尚书,常大人叫来,我云壁寨马奴寨主有话对他讲。” 现在的常忠武,满身尘土,一脸疲惫,整个身子都冻得直打哆嗦,那双老目中,充溢着愤怒和绝望。 “常大人在此已有两日,如在生活上有什么欠缺和困难,但说无妨,只要合情合理,马奴一定代为解决。” “你就是那个匪首马奴?” “匪不匪的,暂时不与你争论,本人就是云壁寨寨主马奴。” 常忠武仰头望着马奴,目中的怒火似要喷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个卑鄙小人,竟如此歹毒奸诈,待老夫脱困后,必将你碎尸万段......。” 见常忠武态度如此,马奴也就不再客气了: “常忠武,你就别做梦了,根本无需小爷动手杀你,三五日内,你必冻饿交加,死于此地。 但小爷也不得不承认,你可真算是一个狠人,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硬。” 没等常忠武再说什么,马奴话题一转,接着大声说道: “只可惜了这两万将士,只因你这老头的臭脾气,便做了你的陪葬品,冻死饿死在这荒郊野地了。” 近处的官兵,听马奴这么说,都将目光望向了常忠武,从他们的眼神中,能看出对生的渴望,和对这个常尚书、常大人的恳求。 常忠武猛地将头一昂,大声说道: “我等奉旨讨贼,双方便是生死仇敌,现未成功,唯有一死,以谢天下,以报皇恩,有什么好可惜的。 反倒是尔等山贼土匪,卑鄙小人,只知躲在暗处使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120章 申诉信 “奉旨讨贼?还生死仇敌?那要是皇上改变了圣意,另有新旨,又当如何? 你常忠武年过半百,死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可这两万将士,他们正值大好年华,家中还有父母妻儿,却白白因你的迂腐倔犟,在此冻饿而亡,岂不可惜。” “这......。” 常忠武一时无言以对,一张老脸,更加没了血色。 “不瞒你常忠武,小爷我正在设法与圣上和朝廷取得联系,就此事讨要个说法。 前次是宾州都督郑森,公报私仇,出兵要灭我云壁寨。现在你常忠武又说是奉旨前来征剿。 是我们举旗造反了?还是我们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了?你们如此大举兴兵,总要有所依据,说出个理由才是。” “你真要与帝都方面取得联系?”常忠武不禁脱口问道。 “当然,或许皇上现在就已收到了我云壁寨说明事实真相的书信。 为了不使这么多将士陪着你常忠武枉死在此,从今天起,小爷命人每日送来柴草若干,以保证大家能吃上熟饭,晚上也能取暖入睡。 粮食嘛,随军车辆上还有不少,待告罄时,我云壁寨再给予补充,总不会让你们在此挨饿受冻。 各位朝廷将士,你们暂时就在此住上一段时间,直到皇上另有新旨下达。 至于你常忠武嘛,要是还想端着兵部尚书的臭架子,那就随便啦。 作为朝廷二品阁员,常大人自是不屑受我等草民山匪的关照和恩惠,完全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在这冰天雪地中,冻饿而死,也算是你精忠报国了。 但有一条,我们已将此处彻底封死,你们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休想突围脱困。识相的,在此乖乖等着新旨下达,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你......。” 站在谷底的常忠武,直气得浑身发抖,嘴角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是能说,当着众多官兵将士面,又能说什么呢。 马奴也懒得再理会常忠武,带着众人转身走了。 帝都、,皇宫,勤政殿,散朝后,夏宣帝用裘皮大氅紧紧裹在龙袍外面,乘暖轿去了东暖阁,还没有坐稳,太监总管董阿寿就蹑手蹑脚,走到近前,向夏宣帝奏报道: “启禀陛下,今早南宫门的侍卫收到一封来路不明的书信...奏本,那送信之人还说事关重大,恳请陛下亲启,老奴不知是否要呈上......。” 越过各级官府,不经手有关衙门,直接上书皇上,这可是少有的失礼越制行径。好在肖天望今天心情不错,没有因此不悦,只是淡淡说道: “尔等既已收下,那就呈上来吧。” 董阿寿手端一个红木托盘,缓缓送到了皇上面前。肖天望拿起托盘中的书信,在他眼中,这可算是民间奏本吧。轻轻撕开了封口。 没看几行,肖天望眉间已皱了起来,越往下看,他的神色越是凝重。 总算是看完了,夏宣帝竟少有地拍了龙案。 这封书信,抬头便写着: “尊敬的陛下:草民是宾州云壁寨马奴。现有一事,关系着陛下天威和朝廷两万将士的生死,也波及到云壁山区数十万百姓的正常生活,在下不得不越制向陛下禀报申诉......。” 看起来这信中充满了敬意,可肖天望读着总感觉别扭。也难怪,草民就是草民,哪里能懂得朝堂的行文规矩和用词用语。 可下面的陈述,却将肖天望惊出一身冷汗,气得是吹胡子瞪眼,胸中那颗自认为能装得下天下的心,“嘭、嘭”跳个不停。 信中陈述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大约一年前,宾州都督郑森的儿子郑小爽,在宾州城内,当众强抢民女,引发公愤,这个叫马奴的,为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出手将那姑娘救了下来,顺便也惩戒了那个纨绔公子郑小爽,但也只是惩戒,没有杀掉。 没想到郑森公报私仇,为了替儿子出口恶气,竟率兵五千,要灭了云壁寨。 为求自保,无奈之下,马奴只得率众相抗。 但云壁寨帮众发自内心地不愿与官兵为敌,虽聚集在云壁山,也只为生存,从未向外扩张,更不祸害当地百姓。可以说,云壁寨众兄弟,对大夏国,特别是对陛下,绝对是忠心不二,从无反意。 正是出于这忠良之心,当时也只是烧掉了宾州军的粮草,迫其退兵,自始至终,都有意回避伤及官兵性命。 现在,兵部尚书常忠武又率兵前来征讨,号称奉旨剿灭云壁寨,还要活捉匪首马奴。 云壁寨众兄弟在马奴率领下,同心协力,略施小计,便将统兵大帅常忠武,连同朝廷这两万官兵,封堵在了天寒地冻的山谷之中。 为保他们性命,云壁寨还每日接济他们粮草,否则,这两万人连一昼夜都熬不过去,必冻死在山谷中。 书信的最后,马奴还恳请皇上速派可信之人,前来协商,并将这两万军兵接回,以免拖得久了,引发世间议论。 况且,军兵们在冰天雪地中百般煎熬,度日如年,身体稍差一点的,难免会有不测......。 两万官军被困,这也难怪帝心跳个不停。 肖天望阅后,虽不能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按照常例,征讨大军每日都会有信息报来,可至今为止,已有三日未接到常忠武的奏章了。 将两者联系起来分析,肖天望已感觉判断出,征讨军必是出了大事,马奴的申述书信,所言非虚。 此时的肖天望,真正是羞怒交加,无地自容,心里不住地骂道: 好你个郑森,纵子为恶不说,还公报私仇,竟敢擅自用兵,活生生上演了一出“官逼民反”的恶剧。 更加可恨的是,你郑森兵败云壁,却隐瞒真相,谎报军情,将朕也拖入了愚昧和不义之中,着实可恶! 还有你常忠武,身为兵部尚书,自称统兵有方,却将朕的两万精锐,带入到了绝境之中,每天还得靠对方接济,才能维持生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可恶至极!无能至极! 骂归骂,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责任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自己作为君王,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和善后。 第121章 帝都来人 在夏宣帝看来,此事刻不容缓,由于太过重大、敏感,消息一旦外泄,搞不好就会引发社会动荡,要知道那一万御林军将士,多为家在帝都的青壮男儿,不少还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其父母家人一旦知道了这噩耗,不闹起来才怪。 如此危局,在朝堂公议显然不妥。肖天望沉思片刻,现在能征求意见,私下商量的,也只有皇叔义亲王了,便对呆站在旁的董阿寿说道: “快去请皇叔义亲王入宫。” 一个多时辰后,老亲王仔细看过了那信,小声对皇上说道: “看来这个马奴,确实无意谋反,也不想将事情搞大做绝,否则,不会如此机密地将书信直接送入宫内,由陛下亲启。” “朕也是如此判断。” 肖天望点头,赞同了老王爷的分析。 老王爷轻轻捋了下花白胡须,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 “只是这事不能拖得久了,时间一长,总会泄露出去。涉及两万将士的生死,这么大的事,还是尽快与这个马奴接触为好。” “皇叔的意思,是通过谈判解决此事?” “在目前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王爷微微点了点头。 “朕也是这么想,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前往宾州。如果朝中有人能与这个马奴说上话,或过去相识,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相距甚远,官匪不容,这样的官员根本没有啊。” 老王爷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没有马上回答。 就这样,君与臣,也是叔侄俩,相对而坐,沉默了好一会儿,老王爷才开了口: “陛下还记得你那个叫天慧的堂妹吗?” “皇叔的长女,我们从小常常一同玩耍,怎么可能忘记。记得她成年后,就嫁给了帝都柳家的少家主柳承谊,不知天慧堂妹近况如何?” 在如此危局难决的时刻,皇叔竟然提及了自己的大女儿天慧。肖天望不解其意,深感纳闷,便蹙眉问道。 “天慧有一女,也是老夫的亲外孙女,叫柳如兰,现年芳十四。 陛下一定不解和纳闷,我为何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会提及如兰这丫头。 唉...。真是天机难测啊,如兰这丫头,曾有过一段历险奇遇,却与今日之事有关。 大约在三年多前,那时她才十岁,前往宾州看望柳家亲戚,不料被云壁山匪贼劫上了山,关在了一个大鸡笼中,等着家人来交赎金领人。 这却让她目睹了一场血腥搏杀。 当年这个马奴也只十三四岁,是寨中最低贱的马夫。难以想象的是,他小小年纪,瘦弱不堪,竟将一个叫麻六的悍匪,也就是劫如兰上山的那个家伙,硬是活生生勒死,埋在了地下,而这一切就发生在如兰眼前。 在同一天,当时的寨主也被人刺杀于自己的屋中,大概率也是这个小马奴干的。 天亮后,全寨追查凶手,而唯一的目击者,就是被关在鸡笼中的小如兰。 如兰这丫头,一来对劫她上山的麻六恨之入骨,二来也对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马奴,生出了救护之心,竟冒着生命危险,为他打起了掩护,谎称亲眼看到麻六独自跑下了山,并没有死。 由于有如兰做证,全山寨的人,都认定是麻六杀了寨主后逃下了山,马奴这才度过了生死关,保得命在。 这个小马奴也是个知恩图报,很讲义气的少年, 他趁山寨发生内斗火拼之机,牵来一匹马,将如兰悄悄从匪寨中解救了出来......。 此事过去不到一年,如兰就打听到,宾州云壁寨出了个小寨主,叫马奴,少年英才,无所不能,先后铲除了邻近的几股匪帮,受到当地百姓的拥戴。 这才将自己在云壁山的那段历险说与家人听,还多次表示,如果有机会,一定设法再去云壁山,与自己的恩人,那个小马奴相见,以报解救之恩。” “由此看来,不仅是这个马奴解救过如兰,咱们的小如兰也是他马奴的大恩人啊。”肖天望顿时来了兴趣,大声说道。 “只是不知那个马奴还记不记得此事了。”老王爷喃声说道。 “在危难时刻,受此大恩,他必铭刻在心,不会忘记的。否则,他也只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怎么可能成为寨主,做出如今这等大事来。” 已进入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寒风刺骨,天上还飘起了雪花。 云壁寨,用于开会议事的大厅内,炉火通红,前来议事的兄弟们,进门便将厚厚的棉衣脱掉,以免生出汗来。 “你们往山谷额外多送些柴草,有多余的棉衣棉被,也送些给他们,这大冷天的,别将那些官兵冻出个好歹来。” 马奴对刚进门的武力为吩咐道。 “寨主,已经是第七天了,总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送点柴草物品倒是小事,咱们也不缺这点东西,可那些守护冰墙和谷口的兄弟们,也在陪着他们挨冻。” 武力为小声嘟囔着。 马奴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多增加几个值守班次,让兄弟们轮着上岗,每班不要超过两个时辰。下面的官兵可就没这个福气了,他们只能是昼夜挨冻。” 大家听后,不禁都大笑了起来。 马奴接着说道:“目前这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算算日子,朝廷的人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把守山口的兄弟走了进来: “报告寨主,山外来了一行人,声称是帝都来的行商,还说是应寨主之邀,前来洽谈生意的。” “一共有多少人?”马奴问道。 “两辆马车,车中人数无法探知,另有八人骑马随行。” 马奴已知来人是何方神圣了。他笑着说道: “让他们绕到另一山口进来吧,这些人确是小爷请来的贵客。切记,你们不可怠慢,更不能莽撞。” 为首之人四十出头,虽是商人打扮,全身上下还是透着官员的威势和霸气: “本人兵部侍郎杜恒,奉旨前来与马寨主商谈有关事宜,为不引人注目,加快行程,只能穿上了这身便装,以商人的身份前来云壁山。” 马奴却是一脸微笑,满满的善意,说道: “热烈欢迎杜侍郎、杜大人前来我云壁山,想必当今圣上已收到了在下的申诉,这才派杜大人前来接洽并带走谷中那些忍饥挨冻的官兵。 请杜大人先烤烤火,暖暖身子,然后我们再谈。” 第122章 一切听你的 杜恒还没有坐下,马奴就发现杜恒身侧站着一位随从打扮的少年,极为精致的小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马奴感觉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何时、何地见过这么个小帅哥、美少年。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随从模样的少年,竟然开口说话了: “怎么,马奴哥居然认不出我了吗?” 这声音如此亲切,如此甜蜜,就是这声音,三年前使自己脱离了死的危险,还是这声音,一年前在帝都的那个小酒馆,与自己把酒言欢。 可是......。 “你还真把我忘了呀,亏得本小姐还记着你。” 说着,那少年将狐皮帽子拿了下来,一头秀美长发便散落在了腰间。 “啊,是女儿身,你是柳如兰!” 马奴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只见他满脸惊喜和诧异,对着这小随从,嘻笑着说道: “谁让你打扮成了个半大小子,我可不敢把傻儿郎视做大美女呀。哈哈...” 两个少年男女,也不管身边还有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调侃着,更多是询问分别后,各自的情况。 本来双方是要谈判的,还涉及两万官兵的生死存亡,是件极为严肃的正事,可经俩人这么一闹,气氛和味道全变了,全场不时爆发出欢笑声。 在旁的杜恒,一脸的苦笑。他这时总算明白了,陛下明面上任自己为谈判正使,却将谈判交由这个柳丫头全权负责,原来他们是老相识,好像柳丫头对这个马奴还有过大恩。 此次谈判,自己既然只是个摆设,那就由着他们年轻人去谈好了。 想到这儿,杜恒索性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起了茶。 “真没想到你会再次来到这云壁山。”马奴余兴未消,说道。 “都怪我嘴不严,无意中,将三年前,我们在云壁山所经历的危难险情,说与了家人,后来皇上也知道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就来找你了。” “你一个小丫头,皇上竟然......。” 马奴虽知如兰身份不一般,可还是弄不明白,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和当今皇上扯上了关系。 “不明白了吧?嘻嘻...” 如兰小嘴一翘,一副得意样,解释说道: “虽说血源远些,若按辈份论,如兰也算是当今圣上如假包换的外甥女,皇上舅舅有旨,让如兰前来与你商谈,如兰不敢不听,顺便也可看看你这个小匪首混得如何。嘻嘻......。” “你来了,还有什么好谈的,一切不都得听你的。” 马奴故意做出一脸苦相,对如兰说道。 “别介,你们先放人,让两万官兵尽快离开云壁山,免得被外面知道了,说三道四,议论纷纷,使皇上和朝廷承受太大的压力。而且时间长了,搞不好山谷里还会增加无谓伤亡。 但该谈的还是要谈,只是我不懂那么多的军国大事,其余事项,与杜大人谈吧。但我们说好,不许向皇上和朝廷提过份要求。” “我这就传令下去,马上融化拆除冰墙,让官兵兄弟们出去,关于双方商谈,一切按如兰妹妹说的办就是了。” 杜恒只得重新上阵,而马奴也让赵春和崔世济代表自己和云壁寨,与杜恒商谈。 他自己本人却陪着柳如兰,在云壁山四处游玩去了。俩人冒着大雪,迎着寒风,却一点都不觉着冷,特别是对如兰而言,这可是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来到当年那个云壁寨聚集的空地,因盖了两排楼房,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地面了,但那棵大榆树还在,马奴嘻戏道: “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儿,当时你被匪徒拉来时,才这么高。” 他边说,还用手很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我可不是在这儿第一次看到你,深更半夜,一个半大孩子,不仅将那个麻六活活勒死,还象拖死猪一样,将他拖了出去,从那一刻起,你的样子就深深地刻在如兰心里。” 马奴彷佛瞬间回到了三年前,他轻轻握住如兰那玉脂般的小手: “谢谢你当时为我遮掩,才有了马奴的今天。” 如兰并没象其他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感到害怕或羞涩,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贴近马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那也是你救我在先,要是那个麻六不死,我可能就死在他手中了。而且,你还冒险又将我送出了山寨,如果说有恩,那也是你两次有恩于如兰,如兰只帮了你一次。” 小如兰灵动的双眸看着马奴,突然嘻笑着说道: “这样才算公平,谁让你是男子汉呢,不,当时应当只是个小男子汉,嘻嘻嘻。” 马奴是一时无语,他内心也十分认同如兰的说法,自己是男人,不论年龄大小,都要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他将如兰白嫩的小手握得更紧了。这或许就是缘份,也是他们俩人的宿命吧。 或许是年龄尚小的缘故,如兰过去所接触的男子并不多,印象深刻的更少,也就是叶鸣和马奴两个,而前者是她相伴着表姐静安郡主认识的,一直以来,也总是站在静安表姐的角度和立场看待叶鸣。 而这个马奴,则是自己以独立的人格角色相识相知的,虽然自己那时还小,但也共同经历过危难,几年来,自己内心对马奴,总有一种莫名的挂念。 也正是这种心念的存在,当皇上和老王爷,也就是自己的亲外公,提出要她来云壁山时,二话不说,就动身了。 他们俩人玩得十分尽兴开心,杜恒和赵春、世济谈得更是顺利。 其实,马奴早已与叶鸣商定,这次不向皇上和朝廷提出过多要求,只要朝廷和各级官府不再视云壁寨为叛匪,今后也不派兵围剿就可。 反倒是能向皇上和朝廷承诺的,却可列出好多条来,如不举旗造反,对抗官府;不攻城掠地,向外扩张;不欺压百姓,为害地方等等...等等。 这场所谓的谈判,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达成了一致,还签署了协议。 横在返回宾州道路上的那道冰墙,已被融化拆除,常忠武带着众官兵,开始撤离云壁山区。 令常忠武和众官兵没想到的是,在即将走出谷口时,路两侧有许多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大饼和米饭,站在后面的云壁寨兄弟,不仅十分热情地将食物送到队伍前,递到每个人手中,还不停地说道: “官兵兄弟们辛苦了,多拿点,路上吃。” 一场巨大的危机,就这样在两个年轻人的谈笑间,化解得无踪无影。 只是常忠武内心,一直有着狐疑和不解。 种种迹象说明,云壁寨早有了应对朝廷此次出兵征讨的准备和方案,包括事先就砍伐了所有树木,还在杂草上浇了水,直接导致自己两万军兵无柴煮饭和取暖。还有那两道冰墙,其用材也应当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 难道是朝廷出了奸细,将大军的征讨作战方案事先告诉了那个小马奴? 第123章 种瓜得豆 可常忠武再细想,不对呀,这一切最起码要在二十天前就得着手准备,这几乎与自己受皇命出征,是同一个时间,如果说有奸细,别说是人了,就是只飞鸟,也无法将情报从帝都送到这云壁山啊。 这绝不可能,更无法理解! 唉......。看来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碰到了这种奇异之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双方谈判的所有事项都已谈妥,马奴恋恋不舍地对如兰说道: “常尚书带着朝廷官兵已出了山区,皇上交给你的任务已圆满完成,那你就在云壁山上多住几日吧。” “小妹也想在山上呆几天,好让你这个小马奴、大寨主,陪伴着本姑娘在四处多玩玩。 但陛下和外公还在等着如兰的消息,小妹不得不告辞了。日后我们一定还有机会,或在这云壁山,或在帝都,再次相见。” 从皇上决定派兵进剿云壁山那日起,叶鸣的心就被牢牢地系在了遥远的云壁山。在心灵间,他始终与马奴保持着沟通和交流,随着形势的变化,不停地商量着应变之策,有时,他都觉着,自己彷佛就在六百里之外的云壁山上,亲临战场一般。 按照既定方案,马奴率众十分顺利地将两万官兵,冰封在了山谷之中;叶鸣兴奋异常,高兴得在地上不停在跳脚蹦高。 皇上收到了马奴的书信,朝廷派人前往云壁山去谈判,双方达成了和解,官兵已开始回撤。 叶鸣这才长长呼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可朝廷派出的谈判使团中,有一个小姑娘,竟然是经常与静安在一起,她的那个叫柳如兰的表妹。 而且这个小如兰还与马奴是老相识,俩人互有大恩,十分亲密,这多少使叶鸣感到意外。 设法在马奴心灵深外进行搜寻,这才知道,三年前,就是这个小丫头救了马奴。 冥冥之中,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已确定,自己和马奴,作为两个穿越者,来到这大夏,相距数百里,竟然会相识同一个人。 叶鸣心中也是一阵窃笑,好在是那个小如兰,要是静安郡主,那可就......。 此事虽令叶鸣感觉好奇,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需过度关心。此时他最想知道的是,当今圣上在官兵撤出云壁山,双方达成和解的情况下,还会有什么想法和打算,特别是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皇宫东暖阁,夏宣帝肖天望批阅着奏章,连续多日的焦虑不安,现在总算过去了。 今早已分别收到杜恒和常忠武快马送来的奏报,谈判极为顺利,双方达成协议,两万官兵已开始撤出云壁山,而此次谈判成功,小如兰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董阿寿悄悄走上前来: “陛下,叶鸣、叶公子求见,现在宫门外候旨。” 是叶鸣,想来这个臭小子又有了什么新的设想和办法。现在云壁山的危机已过,正好与这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年轻人聊聊,寻找个解决国库空虚的法子来,便对董阿寿说道: “那就宣叶鸣东暖阁觐见。” 施礼完毕,叶鸣奏道: “陛下,草民回去后,苦思冥想,又有了些不成熟的想法,便急着来向陛下奏明。” “说说吧,你小子又有了什么好的想法。” 叶鸣进宫来见皇上,只是想探听一下有关云壁山的情报,特别是皇上下一步有何打算。 但他不能主动提及此事,以免让皇上发现自己已知道实情,朝廷的两万官兵先是被困冰雪之中,后又被释放出来,这可是皇上和朝廷十分丢人,也绝不愿外人知晓的事儿。 在这种情况下,叶鸣只能是说些皇上感兴趣的话题,尽量拖延时间,懒在这里不走,或可听到些有价值的情报,便将上次与皇上讲的筹钱之法再次提了出来,只是更具体了些,可操作性也提高了不少。 “启禀陛下,草民以为,可在帝都成立总号或叫做总行,在各州设分号或分行,各县也要开设面向百姓和一般储户的办理机构。 所发行银票,也可称其为‘货币’,由总行统一印制发行,各级分支机构负责存储放贷。 还有,所发货币,可以定额细分,如印制为‘分、角、两、十两、百两...’。不同面值的货币,对应着不同的银两和铜钱。” 叶鸣本想完全照搬前世货币的那套叫法,但为了让皇上更容易理解,临时起意,没用“元”,而是延用了现在的称谓“两”。 他继续向皇上讲解道: “由于有朝廷的背书,银行便有着极高的可信度,所发货币不出一年,便可在全国流通,其他民间票号,根本无力与其竞争,不久便不得不退出市场,现银流通也将渐渐减少、干涸。 如此一来,陛下和朝廷就掌控住了全国的金融流通,进而对整个经济也可进行调节。 物价上涨时,就收回些货币,以稳定物价;经济低迷时,就多发些货币加以刺激提升。 银行嘛,也可在这一储一贷之中,赚取到利差。 更为重要的是,朝廷遇有大事,急需钱用,便可从中提取,算是国家借用储民的,事过之后,再还给银行。” 在前世,叶鸣所学并非经济类专业,但这么点金融常识,他还是清楚明白的,现在讲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肖天望听得更是如醉如痴。 肖天望登基已十多年,也算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君王。听过了叶鸣的述说,思索过后,猛地一拍龙案,对叶鸣说道: “你这想法构思很好!那朕就命你负责筹建这个...这个银行,并在全国设置分支机构和店面,争取早日开业,以解朕和朝廷始终面临着的国库空虚、军费不足、赈灾无钱等诸多难题。” “啊,如此大事,陛下竟要交由一介草民办理?” 叶鸣也是大出意外,一时惊得合不拢了嘴。 肖天望兴奋异常地说道: “你所说的这些,别人听都没有听到过,更别说操持运作了。纵观天下,现在也唯有你叶鸣最为合适承办此事。 放手去做吧,碰到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你尽可直接向朕奏明。” 第124章 太子师傅 本来进宫见皇上,是想打探些消息,以便为马奴出谋划策,提供些实实在在的帮助。 可自己这次是种豆得到的却是瓜,有关皇帝下一步如何处置云壁山和马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竟意外地得到了筹建银行,独家经营货币流通的特权。 这可比前世中央银行行长的权力还要大啊,那自己这身份,算是商,还是官呢。 就在叶鸣琢磨着这事的利弊,自己是否要答应下来时。 肖天望进一步放下了身段,多少有些恳求地说道: “朕还有一事,那就是今后你与太子肖贤多接触接触,也好让他从你身上学到些新奇的知识和技能,将来成为一个开疆扩土,强国富民,大有作为的君王。” 肖天望紧紧看着叶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看到叶鸣虽没拒绝的意思,可也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已知叶鸣在顾虑什么。 赶忙解释说道: “太子已有读书习文的先生,你不必日日进宫为太子讲学辅导,只在你操持运作重大而有意义的事项时,让太子在旁见习,你给予必要的讲解和说明便好。 这样太子便可在你的实务中,得到些真知灼见,又不会将你束缚在东宫讲桌之上。” 叶鸣这才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故意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对皇上说道: “草民虽从小读私塾上学堂,可生性顽劣,并没有习得多少经典学问,万万不配做太子的老师。 但说到操持具体事物上,确也积累了不少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这对太子而言,多多少少有些提示和借鉴的意义。” 看到叶鸣答应了,肖天望开心地说道: “那你这几天就去见见太子,从今往后,你们之间就以师徒相称吧。” 叶鸣又一次惊呆了。自己突如其来地当上了央行行长还不算,现在又成了太子的师傅,这可是大夏未来的帝师呀。 此事对自己是好是坏,一时也无法判断清楚。但这央行行长,这太子师傅,不仅代表着权力、地位和荣耀,有了这两个头衔加持,自己今后不论是经商,还是干别的什么,都将畅行无阻,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银两,滚滚而来。 只要不招为驸马,不把自己捆在明月公主一位女子的裙带下,这央行行长,这太子师傅,傻子才不干呢。 叶鸣从宫中出来,兴奋的同时,内心还是有些不踏实。皇上只是将筹建银行的重任交与了自己,还让自己多与太子来往,教他些实务,并未提及招驸马一事,可皇上也没说就不招了呀。 况且,接下了开设皇家银行这差事,那自己的身份算是商?还是官? 要是人们都理解为是官不是商,那皇家招自己为驸马,也就顺理成章,再不会引发朝臣们,特别是那些个领着奉禄,整天没事干的御史竭力劝阻,和世间百姓的讥笑非议了。 到那时,一道圣旨下来,自己再没有理由拒绝,也不敢拒绝啊。 不成,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以绝此患。 想到这儿,叶鸣没有回家,转身直接奔向了义亲王府。 老王爷见是叶鸣来了,还未等其施礼完毕,就嘻笑着说道: “你小子一定又碰到了什么为难事,这才来见本王吧?” “叶鸣可不是那种人,在草民心里,时时想着王爷往日恩惠,只是怕搅了王爷的清静,不敢经常来打扰。” “按你这说法,你不来看望,反倒是为本王着想了,好一张利嘴。” 老王爷亲和的目光看着叶鸣,示意他坐下,说道: “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有事尽快说,省得耽误了你赚银子。” 叶鸣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静安郡主不在王府中吗?” 没等老王爷接话,叶鸣马上接着说道: “今天我又进宫见皇上了。” 叶鸣有意含糊其词,没说是皇上召见,还是自己求见。 “?” 老王爷先是听叶鸣一进来就问及静安,本想发作,调侃骂上这个小色鬼几句,可又听叶鸣说他今天进宫了,不免为之一怔,只得等待着叶鸣进一步说明。 “皇上命叶鸣筹建皇家银行,也就是专门印制发行银票,从中赚取利息的大商号。” 叶鸣也不知如何才能向老王爷解释清楚,便用最直白的语言说道。 “如此大事,全交与你一人办理了?”王爷听闻也是吃惊不小。 叶鸣又说道: “皇上还让我多与太子接触,好让太子有机会见习些实务。” “陛下还说了什么?”王爷问道。 叶鸣摇头,示意再没有了。 “陛下没有提到明月公主?”王爷进一步追问道。 叶鸣更是使劲摇着头。 老王爷别有深意地说道: “你小子可是明月心目中理想的驸马啊。” 这下叶鸣反倒有点急了,大声说道: “这绝不可能!上次在下已与王爷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和态度,在任何情况下,叶鸣都不会做驸马的,这不仅是叶鸣对...对公主没有那种感觉,还关系到我叶家开枝散叶,血脉传承。 而且,陛下也根本没那个意思,数次入宫,都没有再提及此事。还有,近半年来,明月公主也不愿搭理我这个不入流的小商人了。” 老王爷只是细细听着,一直默不作声,心中却在反复琢磨和判断,看来叶鸣这小子心意已决,不会出现反转了。 种种迹象表明,皇上和明月那丫头,也已放弃了原有心愿,不再将叶鸣列为待选驸马了。 一个是德高望重的亲王,一个是刚刚及冠的小商人,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东拉西扯地聊着。 叶鸣多次提到静安郡主,有意让老人感觉到,自己对静安的关心和爱慕。同时,他也想从老王爷这儿得到点有关皇上和朝廷,对云壁山的态度和下一步的对策。 前者,他是超预期做到了,而后者嘛,叶鸣不能主动问,而老王爷也是只字未提。 从皇宫和义王府出来的第二天,叶鸣就想法子与静安郡主取得了联系。为此,他专门派南岸开发区一名伙计,以征求业主意见,改善服务为名,设法去王府见静安,暗中将自己写给静安的书信交到了她手里。 在义王府不远处,便是司马大街,路两侧,楼宇亭阁林立,各色招牌密布。虽寒风凛冽,但街上还是人头攒动,权贵富商身穿貂皮华服,个个趾高气昂,悠然自得;而更多的是破旧棉袍裹身,缩头袖手,行色匆匆之人。 第125章 第一次约会 《天来顺》门脸不是很大,可每到冬季,这儿便是帝都城内生意最为火爆的饭庄之一。 随着食客们的出出进进,每次掀起那厚厚的门帘,一股热浪便夹带着浓浓的肉香冲到了大街上,无不令过往行人驻步垂涎。 在最里面的一个包间内,先已到达的叶鸣,看到静安进来,赶忙起身,帮静安将貂皮外衣脱下,放在了一旁: “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郡主了。”叶鸣多少有些谄媚地说道。 “约本郡主出来,有什么事吗?” “很长时间了,郡主好似有意回避与叶鸣见面。今天邀你来此,既可尝尝这儿鲜美的涮羊肉,也可解一解叶鸣的思念之情。”叶鸣厚着脸皮说道。 “你叶鸣与明月公主情深意切,相交甚好,已是皇家的待婚驸马,你的思念之情也只是对公主的思念之情,与静安何干?。 本郡主对你叶鸣,也谈不上回避不回避的,我可不敢碍着你和公主的好事,要是因你罪了明月姐姐,还会惹皇上生气。” “我与明月并没相交甚好,更没情深意切。本人在此发毒誓,我叶鸣绝没有对明月公主起了那种心思,更不愿当什么驸马......。” 看着叶鸣这番做派和表白,静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叶鸣这才反应过来,是静安在戏弄自己,也不再管她君主的尊贵身份,伸手就将静安拉入自己怀中,说道: “我说嘛,你怎么可能不愿见我,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约会。” 从小到大,也只是父亲和爷爷两个男人如此触碰过静安,可对叶鸣的非礼举动,她也只是稍做抗拒,也就作罢了。静安轻轻依在叶鸣肩头,在叶鸣耳边小声说道: “是爷爷要静安暂时不要与你有过多来往,以免引起明月姐姐的幽怨和不满。 他老人家还担心,要是因你叶鸣的出现,使皇族内部生出了嫌隙,致使朝堂动荡,你叶鸣也绝不会有什么光明前景。 爷爷这也是为你好。” “那王爷今天同意你出来见我了?” 静安点了点头,说道:“爷爷说现在你已不再是皇上和明月公主的择偶对象,今后不用避嫌了。” “那我马上备好彩礼,让父亲前去提亲。”叶鸣听后显得异常兴奋,口无遮拦地说着。 “万万不可!” 静安小脸顿时变得通红,赶忙阻止道。 “怎么,你认为我这个不入流的商贾之人,配不上你这尊贵的郡主?”叶鸣更是直言相问。 “才不是呢!”静安急得脸更红了。 “那是为何?” “临出来时,爷爷让我转告你,虽不用避嫌,可以正常来往了,但我们年纪尚小,不可过早谈婚论嫁,也免得刺激到公主,生出别的什么事端来。” 静安解释说道。 叶鸣这下可傻眼了。自己费尽心机想将自己与静安的事推到明处,最好是尽快公之于众,就算不马上举办婚礼,也要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好让外人,特别是在皇族内,人尽皆知,使明月彻底放弃自己,皇上也再无回转的余地。 可老王爷却要尽可能往后推,以免刺激到公主,惹得皇上生气。 双方这可就成了南辕北辙,劲往相反方向使了。 就在叶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应对时,静安幽怨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你不想做明月的驸马,只是想多娶妻妾,多生子嗣。对此,静安能理解,知道这也不全因你是个好色之徒,而是你们老叶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需要。 可令人气恼的是,你能与爷爷说出这事,为何不能直接与本郡主讲,难道静安在你心里,就那么不近情理吗?” 这次轮到叶鸣窘得满脸通红了,不住地躬身致歉: “都是叶鸣不对,都是叶鸣不对。那时怕你生气,从此失去了你的芳心,不再搭理叶鸣,便没敢直接对你说出叶鸣心底这一苦衷。” 静安早已从爷爷那里知道了叶鸣的真实想法和心念,此时也只得默默承受了下来,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叶鸣,你是叶家唯一可传宗接代的儿子,有此苦衷也可谅解,但我们现在可要约法三章: 正妻是本郡主的,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动摇,妾室不可过三,还需是知书达礼的良家女子,经本郡主认可后,方可进门,否则,到时别怪本郡主和你翻脸。” “正妻唯你静安不可,别人休想占据。妾室也不一定要有三个,能生出几个叶家儿郎就可。” 叶鸣不住地发誓保证着。 捅破了这层遮羞布,俩人好似已是夫妻,像一家人那般商量起了家务事。 叶鸣还对静安坦白说出,自己之所以这么急着要将俩人的事情提到桌面上来,最好搞得人尽皆知,只为让明月彻底死了心,使皇上和娘娘断了念。 静安思考了一番后,满脸的无奈,对叶鸣说道: “既不能激怒明月姐,导致皇族内出了嫌隙,又让她彻底放弃自己原有心愿,不再盯着你不放,这也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 自从次子叶鸣性情大变,突然崛起,叶震天基本上脱离了家族事务,在他心里,最为紧要的,也只有一件事,就是自己能早一点抱上孙子。 长子叶雄已废,是没什么指望了,可多次催着叶鸣早点成婚,也好尽快给自己弄出个胖孙子来,但叶鸣根本不听,只推说自己商务繁忙,而且年纪尚小,来得及。 现在的叶鸣,已不同往日,家族九成财产都是他挣来的,在他的操持下,叶家已然成了帝都一流财阀。可以说整个叶氏家族,全靠他一人撑着。 在婚姻和传承问题上,叶鸣不愿,叶震天也是毫无办法。 可令叶震天惊喜的是,叶鸣突然提出自己想娶亲了。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先娶侧妻,后立正室。 对叶震天来讲,不论是正妻还是妾室,都有着那怀孕育子的肚子,没什么差别,只要能为叶家诞出子嗣,让自己早日抱上孙子,哪个先进门都无所谓。 这口风一经传出,叶府门前人头攒动,前来说亲保媒的络绎不绝,帝都内,凡有待嫁女子的人家,哪个不想与叶府攀上这门亲事。 第126章 先纳妾后娶妻 虽说进了叶府,只能做个侧妻,说白了,也就是个小妾,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商界奇才,身价千百万的叶鸣、叶公子、叶东家啊。 有了这么个女婿,还愁发不了财,过不上好日子吗。 为了此事,叶鸣还特意将已出嫁的大姐叶婉请了回来,由她代自己出面,挑选确定这门亲事。 在叶鸣心里,这桩婚事,既不需感情基础,也不涉及商务成败,更没有政治联姻的成份,只为了闹出点动静,向世人表明自己已是有妻室之人便可,根本不必过多费心。 他只与大姐简单交待了一下条件和标准:首先是静安提出的,必须是“知书达礼的良家女子”。当然,一旦接入府中,自己还是要与其同床共枕,做那羞羞的事,叶鸣也不能过分亏待了自己,提出了他最起码的要求,那就是长相要漂亮,性情要温柔。 从此,叶鸣对自己的这桩婚事,甩手不管,全交给了大姐,自己等着入洞房就是了。 叶鸣的心思,全部放在了筹建皇家银行上。 在物色人手,组建团队时,叶鸣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那个首徒,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崔臣江。 如此一来,皇家银行最大的靠山和东家是当今圣上 ,帝后一族也参与到了其中。在大夏,有这两大巅峰势力的加持,那自己可就是无往而不胜的存在,在前进路上再无任何障碍。 叶鸣得意得简直要飘起来了,暗自窃喜,从今往后,我叶鸣就有赚不完的银子,这大夏国,再无我叶鸣做不成,办不到的事情。 户部尚书刘赢,正在闭目回忆着与新纳小妾滚床单的情景。 突然有侍从来报,说神泥商号的大股东叶鸣与皇后家的小公子崔臣江来到了户部,说要面见尚书大人。 被从美梦中拉回来的刘赢,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是崔家的小公子来了,那就让崔侍郎接待吧,他们兄弟俩多聊聊,有事也好商量。” “大人,那个叶鸣说,他是奉圣旨来找尚书大人商议要事的。您要是不出面,恐怕......。” 刘赢为官多年,极为油滑,他可不想与后族崔家人走得太近。可一听有圣意,马上屁颠颠迎了出来。 “叶公子、崔公子可是商界精英和新秀。今日来我户部,不知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能办,本尚书一定尽力。” 双方还没坐定,刘赢就说起了客套话。 “尚书大人客气了,在下与崔公子奉陛下圣命,负责筹建皇家银行,现在有些事情要与刘大人相商。” 叶鸣也没废话,直接向刘赢说明了来意。 “筹建皇家银行之事,本官也是刚刚听说,没想到两位公子能抢在有关部司之前,从陛下那儿领到了这份差事,由此可见两位小小年纪,深得皇上信任啊。” “刘大人您误会了,不是我们抢到了这差事,而是遵从圣意,不得不接了这极为难办的差事,今天也是陛下让我们来找你的。” 刘赢这可不是误会,银两钱财之事,本就是户部的职权范围,是自己手中的一块肥肉。现在被两个白丁商贩抢走了,怎么可能甘心。 现在双方还未进入正题,叶鸣就搬出了圣意,刘赢虽不敢对圣意有所违拗,可满肚子的陈醋,说起话来,免不了醋味冲天。 “既有圣意,叶公子无需与本官相商,有什么事,本官照办就是了。” “刘尚书真是个爽快人,在下和崔公子前来,主要有两件事需要尚书大人首肯。 一是皇家银行建成开业,需要一千万两的启动资金......。” “啊!一千万两?”刘赢一听这数目,就惊叫了起来。 叶鸣摆手止住了刘赢的惊慌。接着说道: “陛下将从皇家内库中拿出三百万入股这新的皇家银行,在下也将从名下的各个商号中,抽出三百万两入股。 还缺四百万,皇上的意思是让户部从国库中也拿出些入股,其余从民间筹集。 要是尚书大人认为不妥,或国库确有困难,那也无妨,在下奏明皇上,四百万两全部从民间筹集。 现在那些财阀世家,个个都盼着能入股这皇家银行呢,他们虽出了些银子,可也在银行经营中有了话语权,每年还有十分可观的分红,傻子才不干呢。” “每年还可分红?” 刘赢满脸惊诧,态度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一入仕,便在户部当差,现已任户部尚书三年,对户部运作程序和银两的去向再清楚不过,可算是玩钱的好手。 往日所拨款项,那些收到银子的部司、各级督府衙门和特命钦差,从来是嫌不够,嚷嚷着要户部追加,哪里还会有分红这等好事。 “当然。” 叶鸣十分笃定地说道。 “可户部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来,能不能少点?” “完全可以,另外,也可以实物进行抵押,先入了股,待周转开时,再用现银赎回便是了。” “此法甚好,那户部先出一百万两现银,再以户部的房屋院落抵押一百万两,来年有了银子再赎回。” 启动资金一事已谈妥,叶鸣又提起了另一事: “待银行开业后,恳请户部将国库中的现银全部存入行内。”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是有这想法,但也没有强制的意思。” 叶鸣瞅了一眼这位刘尚书,接着说道: “其实,这对户部有百利而无一害。将库银存入银行,如朝廷用钱时,户部可随时提取,银行绝不会延误时间,这不仅省去了平日的管理看守职责,所存银两还有利息。” “那利息是多少?”刘赢又来了兴趣,赶忙问道。 “有关存储利率,那要随行就市,一时还确定不了。但现在可以说定的是,存的时间越长,所得利息也就越多。” 说到这儿,叶鸣面露诡异,招手让刘赢过来,附耳小声说道: “银行开业后,不出两年,现银在市面上就很少流通了,户部和大人可要先有个思想准备。” “没了现银,市面上如何买卖?”刘赢万般不解。 “全用皇家银行发行的‘货币’,也就是银票。” “货币?” 从户部出来,崔臣江兴奋异常,走起路来都一蹦一跳地: “真没想到,事关数百万两银子的大事,师傅三言五语就搞定了。人人都知道,这个刘尚书,手紧得很呢,平时恨不得一个子儿掰开两半花,在户部,被称为抠门尚书。” 叶鸣听后也不免一怔,别的暂且不论,只这手紧抠门的性子,这个刘赢还真是个合格的户部尚书。好在自己有着皇上旨意,这个老抠门,也只能是咬牙从国库往外挤出些钱来了。 更为重要的是,越是抠门的人,在利益面前,越是趋之若鹜,就象蜜蜂嗅到花香一样,他哪里会放过这获得巨大利益的机会。 第127章 宁愿进叶府为妾 回到府中,叶鸣刚刚洗漱完,准备睡觉,脑中就有了马奴的信息: “叶鸣,你真要在这大夏朝,开办前世那种银行啦?” 对马奴在心灵间提出的这一问,叶鸣已不觉惊异。 经过两年多相互神交往来,彼此间的感应越来越灵敏,越来越通畅。开始时,还只在一方身处危困,心有巨结时,另一方才能有所感应。 现在不同了,一个人的正常经历行为,内心的所思所想,另一人便可轻易感应到,彷佛就像是自身的言行举动,自己的亲身体验一般。 这些日子,自己心里总在思考着筹建银行的事项,远在云壁山的马奴感应知道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叶鸣回答道: “开办银行,发行货币,仅存贷之间,就有着不小的利差,可以说是躺着就能赚钱,那我何乐而不为。” “我学历不高,没那么多金融知识,但在前世,也见识过不少银行暴雷后的惨象,你可要小心些。” “有皇上老儿和皇后家族参与,今天又将户部拉了进来,这便是妥妥的中央银行,哪有央行倒闭的,你就放心吧。” 叶鸣突然心念一转: “对了,这次朝廷使团中,没想到柳如兰也在其中,你们可是老相识。” “你与她也相熟吧,三年前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能感觉得到,你马奴对她可不只是感恩,还有着浓浓的爱慕,那就大胆地去追求。做为穿越者,身具跨时代优势,必可抱得美人归。哈哈哈......。” “我马奴可没有你那福气,穿越而来,你叶鸣就是富家子弟,身边美女如云,既要娶妻,又想纳妾的。 我却落在这荒山秃岭,难得遇到可心的人儿,无法象你叶鸣那样,左拥右抱,艳福满满。哈哈哈......。” 两个穿越千年的灵魂,所依附的原体,现已年过十七,正是春心涌动,情潮澎湃的时候,竟然在心灵之间,毫无羞涩地相互调侃,开起了玩笑,真是一丁点儿的脸皮都不要了。 正如马奴调侃叶鸣时,所说的那样,没过多久,大姐叶婉就为叶鸣选定了一位女子,名叫邓丽儿,年方十六,是帝都一书香门弟的女儿。 这邓丽儿身材高挑,双腿修长,一张鸭蛋脸,白皙、细嫩、美艳,在帝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最为可贵的是,邓丽儿从小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和影响,熟读经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过去就仰慕叶鸣大名,特别是对叶鸣在商界所展露出的奇才异能,更是敬佩得无以复加。 也许是机缘巧合,就在家里托媒为邓丽儿选择夫婿时,传出叶鸣也在求娶侧妻的消息。她不顾父母家人的反对,宁愿进叶府为妾,也不屑嫁与那些世家纨绔和迂腐书生做正妻,去当少奶奶。 在邓丽儿自己的百般坚持下,这门亲事在女子一方,也就没有了不同意见。 而叶鸣不折不扣地遵守着与静安的约定,事先还让邓丽儿拜见了静安郡主,得到了她的首肯,这才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虽不能算作是大婚,但也是叶府娶进门的第一个儿媳,叶震天还是想好好操办一下。 而叶鸣更是一反常态,不仅同意了父亲的想法,还希望家里把这场婚庆搞得越热闹越好,最好是让世人都知道:“叶家二公子叶鸣,已有家室。” 他本就想通过自己纳妾这事,彻底杜绝被招为驸马的可能。 既然便宜老爹想办得热闹些,叶家现在根本不缺银子,那就随了老爹的愿。 自从二儿子声名鹊起后,叶震天便成了家族的摆设,这次总算有了显示自己家主地位的绝佳机会。 叶震天乐呵呵地跑前跑后,操持着儿子的婚宴,仅请帖就发出了上百份,再加上叶姓族人,叶震天足足备下了六十桌。 没想到,迎娶那天,前来祝贺的宾客竟有近千人,许多人并没有收到请帖,是慕名而来,想着与叶鸣搭上点关系,以便今后获得些支持和好处。 幸好叶鸣在一年前,将叶府左右两侧的宅院买了下来,现已打通修缮,连为一体,宽大的院内,还能再摆几十桌。 夜幕降临,宾客们陆续散去,叶鸣这才步入张灯结彩,到处散发着喜庆之气的新房。 邓丽儿早已在房中等着自己的男人,不,说得更准确些,是在等着从今晚起,便是自己男人的叶鸣,已有好几个时辰了。 她独自坐在床沿,全身喜服,一块红帕将她美艳的容貌遮盖得严严实实。 叶鸣慢慢掀开那红帕,订亲时虽也匆匆见过邓丽儿一面,可此时邓丽儿的美艳,还是惊到了叶鸣。 好一个美人儿,叶鸣竟然不知说些什么了,这倒不完全是灵儿的美貌让他吃惊,彼此的那种陌生感,更是令叶鸣有点不知所措。 想了好半天,叶鸣才挤出一句在这种场合,极为不妥的话来: “真对不起,跟了我,只能让你做侧室。” 邓丽儿轻声说道:“妾身从一开始就明白,只要这辈子能做你叶鸣的女人,丽儿就心满意足了。” “你真这么想?”叶鸣有点好奇,世上的女子有哪个不希望有个专属于自己的男人啊。 邓丽儿默默点了点头,可她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不知老爷心里的结发正妻是哪家的小姐?” 叶鸣面现难色,缓了缓说道:“这...到时你就会知道的。时辰已晚,早点歇息吧。”叶鸣随口就吹灭了灯。 俩人并排躺在床上,叶鸣几次忍不住,想伸手触摸身侧的邓丽儿,可每次又缩了回来。 在前世,他家有娇妻,外有许多个相好,可以说,是一个艳福爆棚的成功男人。也正因此,他从没有在网上约过一夜情,也不屑于去歌厅、舞厅和洗浴中心,找风尘女子为自己服务。 面对陌生面孔,他还真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更不知如何下手。 加上应酬了一整天,叶鸣开始有了些困意,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身侧有轻微的叹息和哭泣声。 “你哪儿不舒服?是否需要......。”叶鸣赶忙问道。 还没待叶鸣把话说完,哭泣声更响了,伴着哭声,邓丽儿断断续续,幽怨无比地说道: “丽儿已与你入了洞房,便是你的人,如果天明后,没有那帕殷红,以后还怎么见人,丽儿又是做侧室小妾的,一定会被...被叶府上下众人瞧不起。” 第128章 马奴的心愿 听灵儿这么说,叶鸣猛然醒悟,别说是在这个时代了,就是在前世,一位女子,如果新婚之夜不与自己的新郎做那羞羞的事,也是极为怪异和罕见的,多多少少也是她终身的遗憾和耻辱。 叶鸣想到这儿,再不管什么陌生不陌生了,骤然将自己压抑着的冲动和渴望彻底放纵开来,翻身就压在了灵儿的身上。 突破了这道屏障,以后的事嘛,他叶鸣可是个中高手,在什么情况、什么环节下,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自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一切都是那么地顺理成章。 邓丽儿之前还是个青涩而未经人事的姑娘,可在叶鸣的一通操作和手把手的指导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成熟的、温柔的、完全属于叶鸣的女人了。 在窗外晨曦的映照下,叶鸣看着身侧的邓丽儿,心里再没有了那种陌生感,取而代之的,是真真切切的责任和关爱。 “你邓丽儿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我叶鸣,那我必将疼爱、呵护你一生。 这并不是俩人之间的等价交换,对我叶鸣来说,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也是一种情缘,虽说这情还没有真正萌发,但其根系已种在心田,日后必会茁壮成长,花繁叶茂。” 叶鸣只是在心语,在暗中发着誓,并没有发出有声的言语。 可熟睡中的邓丽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娇躯微转,一条雪白光滑的胳膊竟搂在了叶鸣胸上,两个赤裸着的胴体,中间连一层薄纱都没有,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丽儿那张秀美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在帝都,在叶府,在婚床之上,叶鸣有了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次,从此也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 而在宾州,在云壁山,在那间不大也不华丽的房间中,马奴则是辗转反侧,百般煎熬,根本无法入睡。 他已经感应到,远在帝都的叶鸣,此时正处在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自己都从未体验过的某种状态中,激动、亢奋、舒爽......。 这使马奴浑身燥热,心脏狂跳,难以抑制体内的种种冲动和渴望。 马奴头脑中,出现了柳如兰那娇美的身影。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第一个深深铭记在心的姑娘,过去是自己的恩人,现在已莫名地转换成了自己渴望得到的女人,但相距遥远,难解近渴。 最强烈时,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前往女子战队居住的营区,去将雅洁,或自己碰到的第一个女人,不论她是谁,也不管是否漂亮好看,就地推倒,镇压法办。 幸好屋中放着一盆水,原是备好天明时,用于洗漱的。现在马奴也不管那么多了,猛地端起,就浇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冰凉刺骨的水,从头到脚,淋遍了全身,这才使他清醒了些,恢复了理智。 借着这盆水,马奴总算是捱过了那一段最艰难,最尴尬,也最令人向往的时刻。 事后,马奴总是不断地琢磨,多少还有些懊恼。 都是穿越者,人家叶鸣就成了帝都富二代,身边美女如云,而自己却落在了云壁土匪窝中,满眼都是悍匪光棍汉。 就算自己搞了个男女平衡,阴阳平衡,可让自己心动的女子也是寥寥无几。 难道这就是前世人们无不认可的“人各有命,不可强求”的论调,在自己身上的应验? 不!马奴虽没有产生那种羡慕之心和嫉妒之意,但他却也萌生出了强烈的不甘和好胜的心理。 小爷一定要像叶鸣那样,过上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美梦般的,那种左拥右抱的美好日子,不信你们就等着瞧。 自从兵部尚书常忠武所率两万官兵撤退后,特别是当一般民众得知云壁寨已与朝廷达成了协议,云壁寨已不再被认定为土匪,朝廷也不会再派兵征剿后。 整个云壁山区发生着显而易见的变化。 邻近地区的人纷纷涌入,对这些一般民众而言,这儿税赋低,没有官府衙役四处敲诈勒索,而且养家糊口的路数也多,不仅云壁寨要雇佣许多当地劳力为山寨做事,就是自己摆个地摊,开个小店,也能赚到不少的钱。 随着人口不断增多,原本是穷山僻壤的云壁山,很快就变得热闹和繁华起来。周边各州县的商号、商贩,无不抓住这一机会,陆续来到山区,开办起了自己的分号,做起了各种各样的生意,这又为当地居民提供了不少打工赚钱的机会。 不论是当地人,还是外来人口,也不论居于哪个社会层次,人们的日子过得,都比过去要好了许多。 在饭后茶余,人们每当出门,到处都能听到歌声和欢笑声。 面对这一局面,马奴在高兴的同时,也不得不从山寨中抽调精干力量,组建民事管理机构,以便解决各种民事纠纷。 从此,云壁寨开始演变成了军政合一的地方政权,在所有军民的心目中,马奴就是统治一切的“王”。 当然,在叶鸣的建议下,马奴始终保持着低调,特别是对周边的州县官府,都维持着经常的礼尚往来,展示出的,也是一副人畜无害,善良顺民的样子。 每遇官府有人进入或经过云壁山,也总是热情招待,临走还不忘送上一份厚礼。 从此,帝都方面,就再没有收到过有关云壁寨和马奴的负面消息。 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马奴就将云壁山建成了一个内无忧,外无患,百姓安居乐业的世外桃园。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又进入了万物生长的季节。 离武林大会召开,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在这届武林大会上,夺得三甲,这可是陈爷爷临行前,嘱托于自己的任务和使命。 每每想到爷爷不仅将圣武绝学倾心相授,还将本人修练一生的功力,毫无保留地输入给了自己,马奴就心绪纠结,感激万分。 他暗暗发誓,就是拼着自己这条小命不要,也要完成爷爷的嘱托,在武林大会上,代表圣武宗夺得前三,实现他老人家的夙愿。 现在是到了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 当得知马奴寨主要独自下山远行,何时归来也没有个说法,整个云壁寨顿时就炸了锅。 第129章 这条命是你的 山寨之中,所有的头头脑脑,特别是刚刚升任副寨主的赵春和已转任民政长官的崔世济等山寨的老人,个个更是忧心忡忡,他们记得马奴曾说过: “待山寨度过艰难,他就要离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难道寨主认为,云壁寨现已平稳安定,他真的要走了吗?这如何了得! 大家纷纷来到马奴身边。 “寨主,云壁山在您的掌控治理下,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刚刚步入兴盛,往后还会碰到许许多多的危局难关,在这种情况下,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寨主不能下山,山寨一旦没了您掌舵,别说是外敌入侵了,就是内部也会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必然会衰落。” “小爷,您绝不能离开我们。” “求您了,不要丢下我们不管。” ......。 看着兄弟们那着急上火的样子,面对大家的百般劝阻,马奴只得将自己下山的缘由告诉众人,并保证说道: “小爷并非是要弃山寨不顾,更不愿离开同生共死的众位兄弟。 只是已答应了陈爷爷,须参加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代表圣武宗夺得前三。 这可是自己对爷爷、对恩师做出的承诺,必须兑现。 待小爷在武林大会上夺得了桂冠,实现了他老人家的夙愿,小爷一定会回到山寨来,与众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将云壁山建得更加美好。” 听到马奴如此解释,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小爷不辞去寨主之位,不是下山另谋他图就好。 在坐的各位,多数从一开始就跟随着马奴打天下,他们亲身经历了云壁寨由衰到盛的艰难历程,也亲眼目睹了马奴寨主的种种通天异能。 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认定,过去没有马奴寨主,云壁寨不可能有今天的强盛。如果日后没了这位小爷坐镇,云壁寨也绝不可能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 可人们马上就意识到,虽说寨主并非要弃大家而去,但另一严重问题又在众人心里冒了出来。 作为江湖人物,他们对这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 要只是个吃瓜看客或是去打酱油的,能亲临现场,目睹天下武林诸般绝技,这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可要是登台比武,特别是立志要在台上夺得名次的,无不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凡登台比试者,个个都是以命相搏,胜利者晋级,再向更高一级冲刺,落败者默然退场,大多不死即伤。 更为甚者,就是在台下,也会时时面临着潜在对手的暗算和刺杀。往届大会,就有不少很有潜力和希望的江湖高手,还未上台,就遭遇了种种不测,有的莫名其妙地死去,有的身受各种伤害,不得不退出了赛场。 人人又开始忧心忡忡,忐忑不安起来,要是小爷在武林大会上遭遇不测,那......。 首先是武力为这个直性子,再也憋不住了,他喊叫道: “小爷要兑现承诺,前往大会参赛,自是应该,在下无话可说,但在下一定要随同前去,也好使小爷身边有个人使唤。” 马奴赶忙说道:“这只是我个人对陈爷爷的承诺,而且此去是代表圣武宗登台,与我云壁寨没有......” 可还没等马奴把话说完,赵春就接了过去: “寨主此次虽是代表圣武宗,看似与云壁寨没有直接关系,但寨主的人身安危却是我云壁寨一等一的大事,全寨数千兄弟岂能看着山寨寨主、自己的大哥历险,而袖手旁观。 在下的意见是,挑选身手最好的兄弟,组成强大的贴身卫队,随寨主一同前往,确保寨主不出任何意外。” “对,由山寨最强的兄弟们护卫寨主,方可前往,而且是越多越好......。” “一百人不够,少说也要两百名兄弟护在左右......。” “那我就当仁不让,当定这个护卫队长了......。”武力为大声喊叫道。 “凭什么是你武愣子,我周月山随同前往最合适。” 整个场面激情四射,七嘴八舌,提出了许多意见,无一不是为了确保马奴的安全。 马奴看到兄弟们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在感动的同时,也蒙了头,只是参加一场比武,代表的还是圣武宗,总不能让云壁寨如此操心费力吧。 好在离自己下山还有段时间,也不必现在就做出决定,只能是将这一问题暂时搁置下来,待慢慢与大家商量了。 要是实在商量不通,那还可不辞而别,悄悄下山,自己个人的事,不可让山寨兴师动众。 夜深了,马奴按照陈爷爷传授的心法,将体内真气运行了两个周天,刚要上床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似有什么响动和声音。 由于有着穿越者的异常体质,又得到了陈爷爷的精心传授,马奴目前的听觉绝非常人可比,但他侧耳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是什么发出的声响。 他轻移脚步,来到门前,猛地拉开了门。 “啊!怎么是...是你,雅洁!” 只见门外站立着一个苗条的身影,竟然是雅洁。 只见她全身披挂,左侧是那把铁制连弩,右侧佩带短剑,后面还背着个沉甸甸的背包,这可是女子战队出征时的标配。 马奴见状,赶忙拉起雅洁冰冷的小手,将她让进了屋,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大黑天的,你为什么站立在这儿呀?” 虽说已是开春,可每到夜晚,外面还是冷风刺骨,雅洁在外站得久了,那张清秀小脸已冻得发紫,可也无法掩去她那坚毅和委屈的神情。 “雅洁自知人微言轻,无法参与重大事项的讨论,就是寨主是否下山,更没有什么发言权。 但你是雅洁的救命恩人,恩人的安危在雅洁心里是最、最最重要的。” 说到这儿,雅洁那张小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她瞅着马奴继续说道: “雅洁知道,你在无法说服大家的情况下,一定会设法不辞而别,悄悄下山。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就在此看管着小爷?” “不,不是看管,是要跟随恩人一同下山!” “啊!那我一天不走,你就守一天,三天不走,你就守三天,那要是十天八天不走,你就这么一直守着?” 雅洁重重地点着头,说道: “你要是不给个承诺带雅洁同去,那雅洁只能如此守着了。反正这条命是你救的,完全属于你,你如何对待,是你的事,雅洁唯有守着。” “啊?!你可真是个傻丫头。本寨主此去武林大会参赛,艰险异常,你一个姑娘家,是帮...帮不上什么忙的。” 马奴在感动的同时,也不得不责怪着这个当初自己从恶少郑小爽魔掌中,救下来的姑娘。 可雅洁根本就不听,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马奴真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130章 两世头一次 此时的雅洁,一双美目已溢满了泪水,她轻轻叹息着,喃喃说道: “雅洁知道自己身手差,届时发生什么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不能护得恩人安全,那就陪着恩人面对生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 “你正值青春年华,又是一位美艳女子,这又是何苦啊!”马奴不无感慨地说道。 雅洁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刚刚温暖过来的小脸,又开始变得发红,她颤声说道: “我不去也可以,也免得成为你的累赘,那...那就......。” 她的脸更红了,还带着浓浓的羞涩。 马奴更是一脑门子的狐疑。 “那雅洁就将这身子完完全全交予你马奴,你...你最好能在雅洁肚子里留下个种,万一有什么意外,你马奴也算是后继有人。” 说着,她已哭出了声,两行热泪也滚落出来,向前两步,猛地扑在了马奴怀里。 马奴被雅洁的言语和举动惊呆了,同时也感觉到了某种天意。 前些天,自己在心迷情涌的状态下,就曾萌生出,将这个美貌丫头就地推倒的欲望和邪念。 没想到,今天她...她就主动扑到了自己怀里。难道自己就这么被丘比特神箭射中啦?这难道还不算作是天意? 雅洁将自己的头紧紧依在马奴胸前,不住地抽搐着,体内的心跳彷佛都能传导到马奴的身上,这使马奴浑身燥热,一股强烈的冲动勃然而发。 马奴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禁忌和羞耻之感,消失得一点不剩。只见他将雅洁那微微颤抖着的娇躯抱起,转身就向床边走去。 说来也奇怪,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最最接近女子的时刻。在前世上初中时,马奴虽是打架斗殴的小霸王,可在泡女生这一最为常见的问题上,却是个十足的菜瓜,从没有过语言上的调戏和行为动作上的僭越。 记得最越规过分的一次,是班里组织集体看电影,他恰好坐在自己暗中喜欢的一位女生后面,当银幕出现那种场面时,他情不自禁地对着那女生的后脖颈,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可现在,这是马奴的第一次,虽说他有点笨手笨脚,可似乎也有些许的心得和经验,一切进行得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利,从此告别了初男。 这再一次验证了“食色性也”这句相传千年的圣言,人一生下来,就会吸吮母亲的乳头,一到成熟年龄,便会做那羞羞的事,真正是无师自通,天生就会。而马奴正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关于参加武林大会,马奴也与叶鸣在心念间进行了充分的讨论,分析了各种利弊。 最后还是决定根据山寨兄弟们的建议,组建一支强悍的卫队,随马奴前往,但不公开露面,更不让外界知晓与马奴的关系,只在暗中护卫。这不仅可更好地保护马奴的安全,同时也可锻炼提升云壁寨的实战能力。 本届武林大会在淮州御龙山举行。马奴令小六子带领新组建的卫队,以各种身份,分散着赶往淮州御龙山。 而他自己则在武力为陪同下,只带着十数名侍卫,绕道去了鲁州。当然,自从那晚激情喷涌,鱼水之欢后,在马奴心目中,雅洁的身份,已发生了质的变化,他可不想让雅洁离开自己半步。 陈爷爷交给马奴的另一嘱托,就是寻找他老人家失散多年的孙女陈灵儿。记得爷爷说过,十年前,四岁的陈灵儿就是在鲁州失踪的。 这也是他绕道鲁州的唯一原因。马奴想打听了解到,10年前,在鲁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找到些陈灵儿失踪的线索,如果能找到陈灵儿,那是再好不过。 一路南行,很快便进入了鲁州地面。 日已西下,又到了找客栈留宿过夜的时候了.马奴一行人经过一个叫刘家庄的村落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怒骂声,隐隐还有巴掌搧在脸上,脚踹在身上发出的响动。 马奴紧走几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在一处高墙闭合的大宅院门前,两个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正在围殴一个全身褴褛,看上去也就10岁左右的孩子。 大门口,在两个面目狰狞的石狮子之间,还站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不住地吼叫着: “狠狠地揍这个小兔仔子,就是打死了,花几个钱就能摆平。” 两个后生打得更起劲儿了。 那孩子被踹倒了,爬起来,又被踹倒,又爬起来,黝黑的小脸挂着倔强,双眼充满了怒火。 左右邻里,时有人探头张望,可没有一人敢于出手阻止。 马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向前紧走几步,挡在了那孩子前面。 中年人和那两个后生,看长相,应当是父子关系,见有人出面干预,刚要发作,发现对方有七八人,个个精壮,看似并不好对付,便收住了手,冲那孩子骂道: “再敢来捣乱,非打你个半死,再送进官府坐牢。” 三人转身进了院子,“哐”地一声,两扇红漆大门就关上了。 马奴将这孩子护了下来,但不知事情起因,不便过多插手,加上他也不想在此多事,耽误了时间和行程。 放开那孩子,与众人继续前行,离那村子已有些距离了,马奴这时才发现,那孩子竟一直跟在后面。 从一开始,马奴就对这个抗揍倔强的小家伙,感到有些好奇。他停下脚步,俯身问道: “你是这村的?” 那孩子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小棒槌。” “小棒槌?好有意思的名字。”马奴笑了笑: “那些人这么打你,你父母怎么不出来管管呀?” “我没有父母。” 马奴更为好奇和关切了,问: “没有父母?这怎么可能。” “我刚生下来,爹妈就被倭寇杀了。我一直跟着奶奶,可前不久,奶奶也被这刘家连打带气,死了。” 提到奶奶,小棒槌眼中闪现出了泪花。 “?” “这刘霸天一家,仗着家族人多势大,在县衙又有熟人,就强拆了俺家房子,夺占了俺家仅有的两亩地,还将奶奶和俺打了一顿,赶出了村子。奶奶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一旁的武力为和雅洁,听得已是怒火中烧,就想折返回去,被马奴用眼神制止住了。 “那今天这是......?”马奴继续问道。 “俺想报仇,可人小体弱,打不过他们,就...就将自己拉的粑粑,偷偷扔到他家院子里,也好臭臭他们,没想到,今天被他们发现了。” 说完,一张满是泥土的小脸显露出了一种天真与得意混杂而成的神情。 马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心想这可真是个顽劣的小家伙,和自己的前世有的一比,心里不免生出了喜爱之情。 第131章 年前的往事 “小棒槌,你知道附近哪儿有客栈吗?”马奴随口问道。 “俺从没去过县、镇那种大地方,不知哪儿有客栈,但丐爷哪儿都去过,他一定知道。” “这丐爷在哪儿?” 那孩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寺庙,说道: “丐爷和小棒槌都住在这山神庙里,俺带大哥哥去找他。” 小棒槌拉起马奴就走。 马奴对身边的一个侍卫小声吩咐道: “你去了解一下,这刘家是什么货色,在村里口碑如何。事后在到那庙中会合。” “你个小棒槌,又去臭刘霸天家了吧?” 还没待众人走近,从庙里就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个丐爷年过五十,头上的毛发,不仅花白,还格外地稀少。当他发现进来的不止小棒槌一人时,显得有些紧张。 马奴赶忙开口说道: “老人家,我们是路经此地的游客,想打听一下哪儿有客栈。” “是远道来的客人呀,快请坐,恕老朽在这庙里没备桌椅,各位只能是席地而坐了。” 这叫丐爷的老人,开始可能误以为是刘霸天家的人追着小棒槌来找晦气。 现在知道是远方游客,老脸上马上现出了友善。 “不了,天色已晚,还请老爹告知最近的客栈,我们好早点去,还能多睡一会儿。” “各位客官算是问对了人,这方圆百里,就没有老朽没去过的地方,不知道的事儿。” 老人略显得意地继续说道:“离这儿最近的客栈在西济镇,大约有十多里路。” 他瞅着马奴一行人,当他看到雅洁后,便轻轻摇着头,说道: “但那家客栈只有两间大客房,里面是大通铺,有时一个屋里要睡二十多个人,主要是来往打尖过夜的车把式,不适合你们的。 要住好一点的,最近的是城关镇,距这儿有近三十里路程。” 丐爷说完,因久坐难受,稍稍移动了下身子。 马奴等人这时才发现,老人家右边那破破烂烂的袖管中,竟然是空的,他只有一条胳膊! “老人家,您这胳膊......?”马奴轻声问道。 “唉...十年了,别提它啦。” 在马奴的一再追问下,这位丐爷才述说起了往事: “十年前,横行海上的倭匪突然登岸 ,一路烧杀抢劫,所经之处,村镇房屋被毁,百姓惨遭杀戮。 为保家园和性命,当地民众唯有奋起反抗,小棒槌的爹,就死在了与倭匪厮杀的战场上,他的母亲不久也被倭匪杀害。 老朽这条胳膊,就是那时被倭匪砍掉的,还伤了一条腿,行走十分不便。 还请各位休怪老朽不能起身相迎,失了礼数。但老朽也算是不赔,有两个倭寇,死在了老朽刀下。” 老人晃晃了那空袖子,动了动左腿,满腔悲愤,且十分自豪地回忆着往事。 马奴原想在此等那名打探消息的侍卫,没想到这个残缺老丐竟是位抗倭英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他更想从老人口中,多知道些十年前的那场御外厮杀。 马奴让雅洁从包中拿出些吃食,递到老人手里,自己索性也坐在了地上。 “当时官兵为何不出战迎敌?” “唉...那时大夏朝堂动荡,国库空虚,海防形同虚设,鲁州的官兵一触即溃,遭难的只能是平民百姓了。 幸而有许多江湖义士挺身而出,在陈大侠夫妇的号召带领下,奋勇杀敌,用时两个多月,承受了惨重伤亡,总算是将倭匪赶下了海。” “陈大侠?您知道这个陈大侠是哪个江湖门派的吗?”马奴听到陈大侠三字,猛地一怔,马上接着问道。 老人摇头说道:“我也只见过陈大侠夫妇两次,他们年龄不大,那时也就二十出头,但身手功夫极为高强,夫妻俩每逢交战,必冲在最前面,令倭匪闻风丧胆,深得江湖人士和当地百姓的拥戴。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出自哪个门派,他们自己也从不提及,老朽就更无法知晓了。” “那陈大侠夫妇后来去了哪里?” 马奴一听到老人家所说的大侠姓陈,当年二十多岁,武功极为高强,还不愿暴露出自己的门派出身......。 便陷入了沉思,综合分析,这陈大侠夫妇极可能就是陈爷爷的儿子和儿媳。 他甚至在暗暗企盼,要是陈爷爷当年所得消息有误,他的儿子儿媳还活在世上,那可就太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希望,马奴继续问道。 “唉...。在陈大侠的带领下,鲁州百姓和江湖义士,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经过多次交战,将那些无恶不作的倭寇斩杀过半,其余也被赶到了海边。 可倭匪对陈大侠夫妇恨之入骨,他们在下海逃出大陆前,竟使出阴招,不惜一切代价,集中力量设伏,将落单的陈大侠夫妇包围了起来。 那可是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搏杀,其惨烈程度无不令人惊悚,据后来赶到战场的人说,到处都是倭匪的死尸,少说也有上百具......。” “那陈大侠夫妇......。”马奴双目紧紧盯着老人,心里还存有一线希望。 丐爷那满是沟壑的脸,变得异常凝重,缓缓说道: “那时,我已身负重伤,无法前往现场,但听亲眼目睹的兄弟们说,陈大侠夫妇,最终体力耗尽,双双战死在当场,在收敛埋葬他们时,发现每人身上的大小伤口不下几十处,都是血尽而亡啊。” 马奴原本还有的一线希望彻底熄灭了,心也降到了冰点。他对这两位为抵御外辱,英勇献身的前辈,内心充满敬仰的同时,也为他们感到不愤。 以他们的大义,和为民族,为国家立下的丰功伟绩,本应与岳飞、文天祥等历史名人享有同样的待遇,为后世所铭记和瞻仰。 但只因他们是江湖人物而非达官贵人,竟然在各类历史文献中毫无记载。 要不是自己穿越到这大夏,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还有他们的存在,更无法知晓,他们为民族的生存和发展,所做出的贡献。 妈的,历史是无数平民百姓用鲜血和汗水创造出来的,绝不是那些酸臭文人用笔书写出来的。 后人阅读历史,以史为鉴,还真要仔细甄别,去伪存真,稍不留意,就可能被蒙骗了。 第132章 飞贼入户 就在这时,那个打探了解刘家的侍卫走了进来,在马奴耳边小声汇报着什么。 听过之后,马奴已是满脸怒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向丐爷问道: “那个刘霸天在村里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呀,刚才他们父子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围殴小棒槌这么个孩子,真有点儿那个了。” 提起刘霸天,老人脸上已是愤恨交加,怒火万分: “这个刘霸天本名刘旺财,是村中一霸,曾做下了许多欺男霸女的恶事,村中已有多户人家被他逼迫,只得弃家出走,流落他乡。 但刘旺财家大业大,强横无比,在官府中还有靠山,村民们都惹不起他,刘霸天这名号,也由此得来。 唉......因刘霸天一家的存在,外村的姑娘很少有愿意嫁到刘家庄来的,而本村的姑娘,外面的男儿也没有人敢娶,生怕与这刘霸天有了什么牵扯和关联,日后招致祸端。 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一家子恶人,毁了整整一个村啊。” 丐爷接着回忆道: “这个刘霸天,从小拜师学艺,身手功夫在方圆百里,算是最强的。可当年闹起倭匪时,全村所有精壮男儿都上阵了,唯有这个刘霸天当了缩头乌龟,带着全家躲进了县城。 更让人不解的是,全村的房屋被倭匪烧了大半,可他刘家宅院是当时全村最大最豪华的,竟完好保留了下来。 对此,当时就有村民怀疑这刘霸天有问题,可能与倭匪有勾联,可是没有证据,只能是认为他刘家运气好。唉......。” 老人好似突然有了什么想法,他痛爱地看了一眼小棒槌,说道: “这孩子可以说是与刘家有着血海深仇,房子和地都被刘家抢了去,他奶奶也是被刘家驱赶、殴打成伤,不久就亡故了。他现在更是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被视为隐患,欲除之而后快。” 听到这些,武力为满目怒火,就想转身出去,但被马奴用眼神制止了。 老人转身面向马奴,用百般恳求的口吻说道: “一照面,老朽就看出,你虽是位年纪不大的后生,可相貌新奇,体格强壮,绝非常人,一定是位有大本事、大能耐的豪杰,将来必可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老朽在此恳求小爷,将这孩子带走吧。他只有离开了刘家庄,远远躲着刘霸天一家,才能存活下来。” 说着,老人移动残腿,就要跪在马奴面前。 马奴赶忙扶住老人。他没有马上接老人的话,而是看向了小棒槌。 这孩子的表情却是瞬间三变,开始时充满了恳求和渴望,后又变得坚毅淡定,最后竟轻轻摇起了头。 马奴也是倍感诧异,问道:“难道你不想跟大哥哥去闯荡江湖?” “想,特别想跟着大哥哥行走天下,但俺不能走。” “为什么?” “俺要留下来,为奶奶报仇!” 马奴惊呆了,只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就有如此心志,不禁脱口而出: “好!有仇不报非君子,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志气,是个热血儿郎,长大后,必是一代豪杰。 但你现在还是跟大哥哥走吧,大哥哥向你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报得了自己的血海深仇。” 马奴还想向丐爷打听,那陈大侠夫妇是否有个女儿,当年四岁,叫陈灵儿。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陈大侠夫妇抱着必死决心,率众抗击倭匪,他们定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藏匿寄养在别处,绝不会轻易让外人知道,以免发生不测。 这位丐爷是不可能知道的,只好作罢。 马奴临走时,给老人留下了一锭银子,说道: “小棒槌我就带走了,在下保证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 他还十分关切地对老爹说道: “老爹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用不了多久,我和小棒槌一定还会来看望您老人家的。到那时,如果老爹愿意,我们就带您到一个美好的地方去居住生活。” 从土地庙出来,一行人中就多出了一个小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马奴带着众人,时而聚集,时而分开,在这鲁州地面上,不停奔走,四处寻找打听一个年纪在十四五岁,左耳后有一红痣的姑娘。 尽管跑得腿都细了一圈,终没有任何收获。只凭这么点线索,要在鲁州大地,茫茫人海中,寻找到陈爷爷的孙女,真比登天还难。 可陈爷爷告诉马奴的,也就这么点信息。就是名字,现在大概率也不会叫陈灵儿了。 直到有一天,马奴一行人所住的客栈,半夜进了窃贼,那飞贼出手针对的目标,竟然是马奴。 天已黑,又奔走了一整天,马奴想着早点睡,也好恢复积蓄些体力和精力。洗漱后,他就上了床,这是客栈唯一的套房,条件还算不错。 也不知睡了多久,马奴听到外间似有极为轻微的响动,他为之一喜,以为是雅洁来了,可他刚要起身相迎,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这声响并非从门口处发出,而是外间那张桌旁。 马奴望了下窗外,距与雅洁约定的时间,少说还有一个时辰,而且外间的门并未关死,现在怎么可能......。 他蹑手蹑脚,走到里外屋之间的门,悄悄推开一道缝,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有个比自己矮近一头的身影,全身暗衣,还蒙着面,正在翻弄着自己放在桌上的行囊。 马奴一阵冷笑,这窃贼,竟敢偷到了小爷头上。 “天太黑,点上灯,才好翻找出些贵重物品。” 马奴突然揶揄地说着,人已来到外屋,还要伸手去点灯。 事发突然,听到这戏弄的话声,那贼先是一怔,但也没有多少惊慌。 他回头瞅了马奴一眼,还没待马奴反应过来,猛地纵身,又从那扇开着的窗口跳了出去,其身姿快如闪电,转眼就没了身影。 好你个毛贼,小爷的住处,岂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马奴双腿稍一用力,整个身躯也从那窗口飞了出去。 第133章 你是陈灵儿 月光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象飞鸟般在追逐着,时而跃上房顶,时而在地面上疾驰,有时还飞跃到半空之中。 从功力和体能上讲,马奴还是要胜对方一筹。只是这窃贼可能是常常处于这种被追潜逃的状态,躲闪腾挪的技艺十分娴熟,加上他人小体轻,滑得象只泥鳅,马奴几次追上了他,伸手可及,可总是让他急转方向逃脱。 这还是马奴第一次遇到比自己的身子还灵巧的对手。他一时也来了兴致。 小爷非要抓住你这只小泥鳅,把你的屁股打烂不可。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城墙上,先后纵身跃了下来。郊外,四周不是麦田,就是荒地,再无那么多高低不同,形状各异的房屋。 马奴窃喜,便对前面的飞贼大声说道: “看你这窃贼还往哪里逃?!” 没想到前面那贼也开口回怼了: “小爷不是窃贼,而你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色棍渣男。” “小爷”,这可是马奴专用的自称,没想到却被这个小贼抢先占用了。 马奴一时也是哭笑不得,但这小子说他不是窃贼,还说自己是色棍渣男。这倒有点奇怪了。 “你深夜破窗而入,翻找偷窃小...本人的行囊,不是窃贼又是什么?”马奴放慢了些脚步,说道。 “那是小爷在寻找你欺负祸害良家女子的罪证。连日来,你四处寻找年轻女子,还敢说自己不是色棍渣男!” 那贼也放慢了速度,气喘吁吁地说着,从其口吻中,不难听出满腔的蔑视和不屑。 听到对方如此解释,马奴干脆不追了,但也没有止步不前,而是缓缓向前走着。 前面那人确实累得够呛。看到马奴不追了,他也停了下来,将腰间缠着的软剑握在手中,一双杏目紧紧盯着马奴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做出反应,进行拼杀。 “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确实在四处寻找一位姑娘,但这是受人所托,在帮他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而不是......。” 还没等马奴说完,那人便面现惊愕,似向马奴发问,又似自言自语: “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问马奴: “你为何只寻找左耳后有红痣的女子?” “因所托之人,只告诉了我这一条线索。” 那人更为急切地说道: “那你要寻找的这女子,叫什么名字?托你之人,既然是她的亲人,总不会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十年前,她失踪时才四岁,那时叫陈灵儿,但现在叫什么就不知道了,所以在寻找时,我们也无法以此为根据。” “那托你之人是......?” 这蒙面小贼,此时已是情绪异常,暴露于外的双目中,溢满了泪水。他迫不急待地问道,不仅伴着抽泣声,说话的声音,好像也发生了变化,比先前清脆悦耳了些。 “他叫陈耕,已年近七十,那女孩是他的......。” 那人的哭声已大到盖过了马奴的话音,他边哭边脱口说道: “爷爷还活着...爷爷还活着......。” 哭着、说着,他一把就将自己头上的布帕和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 “啊?!” 马奴这下可真傻了。 随着布帕和面巾摘去,一头秀发飘落而下,露出的竟然是一张美丽的女儿面容。 她边哭边向马奴走来,也不再提防当面这个追捕者会有什么反应,待到近前,一只如玉般的小手将自己左侧的秀发撩了起来。 看着这诡异的场面,马奴一时也惊呆了,此时天色太暗,看不大清楚,他不管不顾地也向前急走两步,伸头凑近对方的脖颈— 一棵小小的、圆圆的红痣进入了马奴的眼帘。 “你...你是陈爷爷的孙女,陈灵儿?” 姑娘重重地点着头。她顾不得细说自己的身份,急切问道: “爷爷他现在哪里?身体如何?灵儿想见他老人家......。” 数日以来,一行人东奔西走,四处查访搜寻,一直没有得到任何音讯。 今天马奴本来是追出来抓小偷的,没想到却找到了陈灵儿。 这可真是天意,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将他们牵引到一块儿,就这样碰面了。 马奴终于达成了陈爷爷的夙愿。 从陈灵儿口中,马奴这才得知: 十多年前,当知道父母战死在抗倭战场,只有四岁半的陈灵儿,怎么也不相信父母会离自己而去。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父母一直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绝不可能丧生于任何敌人的手里,不管对方多么厉害。 她趁收养看护自己的沈阿婆不注意,便悄悄离开了这个暂居之家,要独自去寻找父母。 她认为只要自己一直向前走,就能见到父母。一个四岁多的小姑娘,竟整整走了一天,也没有感觉到累和饿,直到天黑了,她才开始感觉到了害怕,放声大哭了起来。 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哭晕过去了,当她醒来时,就看到一位年逾古稀,仙风道骨的老婆婆,守候在自己身边。 小姑娘醒是醒了,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老人家既然要救她,也只能是将陈灵儿带在了身边。 陈灵儿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位世外高人。 老人曾托人打听,核实了灵儿的父母是抗倭英雄,确已战死沙场,而灵儿的爷爷早已失踪,恐也不在人世,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 老人家便收灵儿为徒,将她带入深山,随自己学艺。 老人为了不使小徒弟经常回忆起往事,徒增悲伤,便将“灵儿”这名字改为“仙儿”,她的姓氏,更是避免提及。 从表面上看,陈灵儿彻底与过去割裂开了。但自己叫陈灵儿,自己的父母是大英雄,自己的爷爷不知所踪......。这些关系到自己身世的记忆,还是深深地记刻在了心底。 两年前,师父仙逝,灵儿埋葬了师父,对着她老人家的新坟,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出山。 随后,在鲁州江湖之上,平民百姓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的女飞侠,专门偷盗达官贵人和不义富豪,所得钱财,均用来接济贫苦百姓。不久,她的种种义举便传遍了鲁州大地,被人们称为“飞仙女侠”......。 马奴和陈灵儿,俩人边说边走,从客栈出来时,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可现在往回走,天都亮了,才远远看到那客栈的房顶。 马奴与陈灵儿还没有走到客栈门口,就看到雅洁、武力为和几名侍卫全都站在门外,个个神态紧张,满脸焦虑,不停地四处张望寻找着。 第134章 小菜一碟 看到寨主平安回来,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一同迎了过来。 武力为抢先说道:“寨主可算是回来了,急死我们了,以后有什么事,交于在下办便是。” 在旁的雅洁,一直撅着小嘴,始终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委屈万千。 好不容易盼到了子时,按照事先和马奴的约定,悄悄来到他的房间,以便私下相会。 哪知马奴不在房中不说,行囊内的东西散落一地,窗口还大开着,心知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她担心马奴会有危险,再不顾自己和马奴的关系还未公开,就急匆匆将武力为等人叫了起来,一同到外寻找,可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看到马奴的影子,雅洁急得哭出了声,就是死的心都有了。 可现在,马奴一脸笑意地回来了,还...还带回来了个年轻女子。 虽说从一开始,雅洁就没有奢望自己成为马奴唯一的女人,或者说这个男人能归自己一人独有。 可在与自己约好的时间里,他竟丢下自己不管,独自外出,与其他女人相会,还带了回来。 这也太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了。 马奴此时也发现了雅洁的异样,这才意识到昨晚之事,一定对雅洁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怕她进一步误会,赶忙说道: “昨晚,屋里进了窃...陌生人,还翻找行囊里的东西。出于好奇,便追了出去,想着追到了,也好问个明白。 哪知这人身手极为了得,一直追到城外,这才......。” 说到这儿,马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掩不住心中的欣喜和兴奋,指了指身旁的陈灵儿,问道: “你们猜猜,这人是谁?” “?” 不仅是雅洁,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个个都头大了,你小爷独自出去,带回来个小女子,我们怎么能知道她是谁。 大家瞅了这姑娘一眼,马上又望向马奴,等待着答疑解惑。 马奴兴高采烈地说道: “她就是我们此次专程来鲁州,要寻找的陈灵儿。” “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就是陈老爷子的亲孙女,那个...那个陈灵儿? 惊愕过后,便是一片欢笑声。大家纷纷围在了陈灵儿身前,上下打量着,不停地问候着: “你这个小丫头,让我们找得好苦,腿都要跑断了,总算是见到了你。”武力为咧着大嘴,开心地说道。 “虽说隔着一代,但还是与陈老爷子七分相似,真是血脉相承啊,要是老人家见到你了,不知要如何高兴呢。” ......。 知道了真相,雅洁的脸也由阴转睛,恢复了她心直口快的性子,上前拉起灵儿的手,亲切地说道: “灵儿妹妹,总算是找到了你,否则,马...马寨主非得急出病来不可。 现在好啦,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亲姐妹。有什么事,尽管和雅洁姐说,我为你办。” 大家一同拥着灵儿,进到马奴的房间,灵儿这才将这几天的经过和昨晚的事说与大家: “知道有人在四处打听寻找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耳后也有红痣的姑娘,十分好奇,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自己八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自己从不认识这些人呀。 便暗中跟了下来,想着了解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与自己是什么关系,为何不辞劳苦要寻找到自己。 昨晚,仗着自己‘飞仙女侠’的超凡轻功,潜入了为首之人的房中,想着找到些能说明他的来源出处,是敌是友的依据。 但还是被发现了,只得设法逃走。没想到,对方的功夫比自己要高出不少,就是自己最为善长的轻功,人家也不弱,一直跑出了城,也没能甩掉。 只得回身,准备拼死一搏,可双方对话间,竟然是爷爷所托之人,专门来寻找自己的......。” 最后,陈灵儿满怀真情地说道: “灵儿在此谢过各位大哥哥和雅洁姐,同时也为灵儿给大家造成的困惑说声对不起。” “飞仙女侠?我们一来鲁州,就多次听到过这个百姓赞不绝口的江湖侠客,原来就是妹妹你呀,不错,是陈爷爷的好孙女。” “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灵儿千万不要在意。” ......。 绕道鲁州,要办的唯一事情,就是寻找陈灵儿。现在人已找到,事已办妥,大家都以为这就要改道淮州,前往御龙山参加武林大会。 可马奴却轻轻摸了摸小棒槌的头,对众人说道: “在这儿还有件事没办,等办完了,我们再前往淮州不迟,时间还来得及。” 马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陈灵儿说道: “这些年来,爷爷天天盼着能找到你,见到自己的亲孙女,所以,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尽快动身,前往圣武宗总坛去见他老人家,以了却他的心愿。” “灵儿刚刚知道爷爷还活在世上,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老人家。但我还是想留下来,你们有事要办,灵儿对这儿方圆数百里,要熟悉些,也算有点人脉资源,保不准能帮上忙。等这儿的事情一了,灵儿就去找爷爷。” 马奴让陈灵儿马上出发,其实还有一个心结,那就是陈爷爷已将他一身功力修为,全部转输到了自己身上,他现在只是一个寻常的耄耋老者,还能活多长时间都是一个未知数,尽快让灵儿回到老人身边,以免他老人家,包括所有关心老爷子的徒子徒孙们,留有终生遗憾。 马奴对陈灵儿解释说道: “只是处理一家无恶不作,为害邻里的乡村恶霸,这对我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对这孩子却是报血海深仇,关系重大。” 说着,马奴又关爱地摸了摸小棒槌那圆圆的小脑袋。 一旁的武力为,心中暗想,我说嘛,小爷不可能放过刘霸天那个人渣的,可为何当时不让自己出手,现在还得折返回去,费事不说,也耽误时间。 不仅是武力为,就是雅洁和其他人,内心也有这一疑问,当时已将刘霸天的恶行查得明明白白,没想到马奴寨主并没有下令惩罚,却象没事儿人似的,带着大家离开了那个村庄。 原以为是寨主不屑做这等小事,或忘了此事。没想到马奴根本没有忘记,现在还要返回去。 第135章 铲除刘家 他们哪里知道,事发当时,马奴就与远在帝都的叶鸣,在意识间不断地进行着探讨和争论。 按马奴的想法,这样祸害一方的人渣败类,没碰到则罢,既已遇上了,绝不手下留情,除掉便是,这没什么好思虑的。 可叶鸣传过来的信息,却一再劝马奴要慎重从事。 他认为,除掉刘霸天父子,为民伸张正义,代小棒槌报仇,这确是侠客所为,对你马奴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 但发生如此命案,当地官府必将重视严查,你们可以一走了之,但官府极可能追查出,此事与小棒槌有所关联。 即便你们将小棒槌带离了村庄,但他这么小就将成为官府的追捕逃犯,甚至多年都需躲躲藏藏,在阴暗中生活,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残酷了些。 还有那位为人正直、善良的丐爷,也很可能受到牵连。所以,我叶鸣不是反对你们动手,只是提醒你们在动手时,一定要设法将他们从中摘离出来。 也正是叶鸣的劝说,才使马奴强压怒火,不仅自己没有立即发作,还制止住了武力为的莽撞。 小棒槌已离开村子多日,丐爷终日不出土地庙,任谁都不会再怀疑到他们身上,现在是时候处理此事了。 正逢月初,月亮只露出弯弯的一牙,这也使刘家门前那两只石狮子,尽显凶恶,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吃人的模样。 数条身影,几个闪身,便来到了刘家那高墙之下,随后跃起,先后跳入院内。 但还是惊到了院内的看家狗,犬吠声乍起,各个房间陆续亮起了灯。 马奴并未在意。他一掌将扑向自己的恶犬击倒,让武力为等人留在前院,按计划解决那两个纨绔恶少,自己只身一人进到了后院。 事先已探知,那刘霸天住在后院,可没想到这老色鬼有一妻四妾,都在这后院,五六间房子,一时无法断定,今天这刘霸天在哪房妻妾屋中。 既然如此,马奴也不急,他隐身在暗处,耐心等着刘霸天出来便可。 自家狗的惨叫声,前院不断传来的喧叫声,惊醒了正抱着小妾熟睡的刘霸天。 “这么晚了,前院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搞不好,又是自己那两个儿子在外招惹了什么人,对方找上门来了。 妈的,竟敢半夜来我刘家闹事,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这也并非是刘霸天过分自吹。多年来,不论是本村,还是邻近各村,真还就没有人敢于招惹刘家这一窝子凶神恶煞。 刘霸天气冲冲抓起衣服,出门就要往前院去,可没走两步,却发现一蒙面人挡在了前面。 他怒声问道:“何处来的鼠辈,竟敢闯到我刘家后院来。” “小爷从何而来,你无需知道,你只需知道自己将要去哪儿就成了。” 刘霸天一时没有听明白,竟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我?去哪儿?” “去地狱!” 这三个字,刘霸天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他顿时火冒三丈。很久了,还没有哪个敢对自己如此口出狂言。 而眼前这个蒙面人,从身姿体态看,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刘霸天根本没放在眼里,他的话语中已带出了浓浓的杀意: “不管你从何而来,仅凭这句话,老子就先送你下地狱。” 说着,刘霸天将内力聚在右臂,猛地前冲,挥掌向马奴的脖颈劈去。 在刘霸天看来,自己这一掌足足用了八成功力,这蒙面小子就算不死,也得身负重伤。 俗话说,一个人自信是优点,但盲目的自信却会使自信者陷入灾难之中。 刘霸天的身手功夫确实不错,但这也是相对常人而言,如果他面对的是十里八村的平民百姓,自是没有任何问题,他刘霸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真要杀了对方,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但在马奴这个体能异常的穿越者和圣武嫡传弟子面前,却显现出了他自己的无知、无能和无奈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就在刘霸天挥出的掌,距马奴还有不到一尺时,马奴手臂一抬,只听“嘭”地一声,两掌相交,刘霸天被震出去足足有五步,整个手臂断裂般疼痛。 这时刘霸天才醒悟,今天自己碰到了硬荐子,看对方这样子,非把自己弄死才可罢休。 可箭已离弦,事已至此,他只能是一面硬着头皮强撑,一面已开始琢磨着如何才能逃脱险境,保住性命。 只见他还是一副咬牙切齿,强横无比的样子,又向前冲了过来。 可他脚下刚迈出一步,整个身子却突然转向,向后疾退。 马奴面露冷笑,你刘霸天打不过小爷就想跑,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马奴猛地一纵身,眨眼间,就已追到刘霸天近前,出手在他后脑轻轻一拍,随后就是“唉哟”一声惨叫。 还没等刘霸天倒地,马奴已揪着他的后脖领,将人拖了回来。 马奴拎着被击晕的刘霸天,来到前院。 武力为他们也已将刘家兄弟俩制服。两个恶徒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地求饶。 马奴让武力为将宅院内的老少妇人全部集中到一个房间内,对他们说道: “刘霸天诓骗我们帮主五千两银子,现将刘霸天父子三人带走,银子一日不还,人就一日不放。” 至于是哪个帮,帮主又是谁,马奴没说,要将人带到什么地方,他更是没有提。 这本来就是事先编好的说词,为的只是将人们的注意力带偏,以便事发后,让官府慢慢去查。 就在马奴吩咐众人,将刘家父子带上,准备撤离时,一直昏迷着的刘霸天,出人意料地突然跃起,大家都猝不及防,竟让他挣脱了控制,只见他三步两步就奔到了院墙下,眼看就要翻墙而出。 武力为刚要去追,却被马奴叫住了,他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带着这两丛货,现在就前往集合地点,别让雅洁和小棒槌等得太久。这个刘霸天就由小爷带过去吧。” 说着,他便不紧不慢地随着刘霸天,翻墙而出。 第136章 宫里宫外 刘霸天逃出自家宅院,在月光下,一路狂奔,他还暗暗庆幸,自己通过装死,逃得一命。 此时的刘霸天,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家人,特别是两个儿子,因自己逃走,会落个什么结局;在他心里,只要自己能活下来便可。现在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就在刘霸天自认为自己的计谋得逞,已逃离危险时,突然发现那个蒙面人又出现了,还挡在了前面。他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转了个方向,加快速度再逃。 可是没跑多久,蒙面人又挡在了前面,只得再转个方向。就这样,转了好几次方向,拼尽了全力狂奔,那蒙面人再没有出现在前面。 刘霸天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总算是甩掉了这个神秘的蒙面人。他稍稍放慢些脚步,一直向前奔去。 大约跑出去有七八里路,刘霸天更加宽心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到地方了,你也别再跑了。” “啊!” 刘霸天一来被这声音吓得不轻,二来也是跑得太累了,差点就瘫倒在地上。 他绝望地看着马奴一步步来到近前,裤裆一热,湿了好大一片。 马奴并不想过早地追上抓住刘霸天,那样还得拖着他走,怪累的。 而且他毕竟只有十七岁,童心未泯,竟突发奇想,萌生出让刘霸天自己主动前往受死之地,这样才更有仪式感和戏剧性。 便象猫戏老鼠般,将刘霸天赶到了早已预定好了的地点,这才现身将刘霸天一把抓住。 令马奴没想到的是,他赶着刘霸天来到这儿时,只有雅洁和小棒槌两个人,望眼欲穿地等在这里,武力为他们还没到。 细想也是,虽说自己赶着刘霸天转了几次方向,多跑了些路,但在速度上还是比武力为他们拖着那两个杂碎步行,要快出好多倍,先于他们到达也很正常。 说话间,武力为他们也到了。 刘霸天父子三人被马奴封了穴道,齐齐跪成一排,马奴这才让雅洁将小棒槌带了过来。 小棒槌圆圆的小脸,此时已涨得通红,双目内充满了怒火、愤恨和马上就可为奶奶报仇而有的激动。 来刘家庄的路上,雅洁就再三向马奴建议,只让小棒槌确信抓到了刘霸天父子并为他报了仇就好,千万别让这孩子亲眼目睹那血腥场面,以免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无法抺去的阴影。马奴也认可雅洁这一想法。 可就在小棒槌看过跪成一排的刘霸天父子,雅洁准备带他离开时,小家伙突然伸手,将雅洁腰间的那把短剑抽出,握在了自己手中,他丝毫没有犹豫和耽搁,用尽全力,一剑就刺进了刘霸天的胸膛。紧接着,他拔出剑,又抺向了刘家兄弟的脖子。 马奴及众人,一来事发突然,猝不及防,再者说,这三个坏事做尽,本就该死的家伙,死在谁手里都是死,并没有尽全力阻止。 小棒槌看着倒在地上的父子三人,他没有笑,而是用力地擦拭着溅到小脸上的仇人血,大声说道: “奶奶,还有村里所有被刘家欺辱过的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小棒槌给你们报仇啦!” 看到刘家父子瞬间就死在小棒槌剑下,马奴也是吃惊不小,暗自思量,开始时还担心这血腥场面会在小棒槌心理上留下阴影,没想到这小子杀起仇人恶徒来,比自己还要果断绝决。 不错!将来必可成为一个杀伐果断,敢作敢为,顶天立地的豪杰。 马奴内心的这些思虑和感受,同时也出现在了帝都叶鸣脑海里。 此时的叶鸣,身在东宫,与太子肖贤交谈着。他瞅着上座的太子,不禁将太子与出现在自己意念中的那个小棒槌进行着比较。 叶鸣真是感叹无限,都是人,只因出身不同,生存环境各异,竟有这么大的差异。 太子肖贤现已十五,可他从小生活在宫中,对宫外之事,民间疾苦,毫不知情,就是有一知半解,也都是从那些臣子、先生们口中得知,都是些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样成长起来的太子,将来继承帝位,如何能成为一代伟大君王,做出一番利国利民的宏伟大业来。 这也难怪,历朝历代,只有那些开国皇帝,在历史文献中,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为后人所铭记。而其后继者,却鲜有被世人所知晓,能记住的。 因为那些开国君主,在登上帝位前,都生活在民间,经历承受过无数苦难,可他们的子孙一生下来,就在宫中......。 既然皇上有意让自己做太子的师傅,叶鸣也确实想让这位太子更多地接触社会,了解民间,以后也好成为一代有作为的君王。 可想着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自己进入东宫,因有皇上圣旨,倒也不难。可要想陪着太子走出东宫,涉足民间,了解宫外的真实世界,没有皇上点头同意,甚至还得频频出示圣旨,否则,就是有门不能出,有路不能行。 万般无奈,叶鸣也只能敷衍了事,隔三差五的,进趟东宫,就算当了这太子师傅。 对皇家的事,对太子的训练培养,叶鸣无能为力,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从东宫出来,还没跨入自家大门,一个值守就赶忙说道: “二少爷,少家主,您的几位叔叔来到府中,说是找您有事协商,老家主正陪着在客厅等候。” 叶鸣心中不免苦笑,一定又缺钱花了。虽说在自己穿越为叶鸣之前,父辈四兄弟业已分家,只在家族遇有大事时,父亲这个家主才将众兄弟叫来商议,平时是各过各的,往来并不很多。 自从自己成了这个叶鸣,特别是办起了多号商号,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几位叔叔来的次数是越来越多,唯一的目的,就是伸手要钱。 但毕竟是自己前身的亲叔叔,多接济些钱财,也是一个侄儿的本份。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呀,往次要钱,他们都是独自偷偷摸摸地来,生怕其他兄弟们发现,面子上不好看。 怎么今天约着一块来了,难道家族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第137章 厚脸皮的叔叔们 叶鸣一进客厅,就发现居中而坐的父亲,并无焦虑之色,脸上反倒挂着淡淡的不屑,便知族内并无大事发生,多半是叔叔们又提出了什么过份的要求,令便宜父亲多少有些不满。 “对不起,都怪小侄在外瞎忙,回来晚了,让各位叔叔久等。” “应该的、应该的,鸣儿在外忙大事,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家无事,多等等无妨。” “诸位叔叔一同前来,难道是叶家老号碰到了困难?小侄已多次对自己几家商号打过招呼,凡与叶家老号有生意往来,定要给予优惠。” 叶鸣突然想起,两年前,父亲原想着将叶家商号交于叶雄,没想到叶雄出了事,成了废物。在自己的再三劝说下,父亲只得将商号交给了几位叔叔全权打理,从此再不过问,自家也只是年底按股分红。 现在几人一同前来,定与商号经营状况有关,其他事也无法将这哥几个约到一块呀,便面向二叔叶震云,主动开口问道。 “唉......老商号还算经营顺利,侄儿名下的神漆、神菜等商号也给了些优待,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二叔您直说,要是需侄儿出手援助,绝不推辞。”叶鸣追问着,并做出了承诺。 “只是老号规模不大,经营繁杂,虽有盈利,但也不是很多,加上年底还要四家分红,每户的日子过得也不算富裕。” 接着,叶震云还多少有些得意地说道: “咱叶家现在可是帝都一流商贾之家,要是日子过得清汤寡水,那在外人眼里,也不相配呀。” 叶鸣听后,真是哭笑不得。二叔这脸皮,真比城墙还厚,好像老叶家的崛起富有,也有他的一份功劳,现在坐享其成,理所当然。 叶鸣面对这个叶震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不认这个二叔呀。 叶鸣望了望自己的父亲,好似在传递着什么信息,这才对叶震云,以及还没有开口说话的三叔叶震风、四叔叶震地说道: “二叔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已和父亲商量过多次,他老人家作为家主,一直挂念着你们几位弟弟...” 可叶鸣还没有把话说完,叶震天已知他要说什么了,重重咳了一声,想要制止自己的儿子继续说下去。 可叶鸣并没在意父亲的态度,继续说道: “他老人家有意将自己名下叶家老号的三成股份,全部转到各位叔叔名下,一家一成,如此一来,你们每年就可多分得上千两银子,那你们的日子应当不会再清汤寡水了吧。” “大哥,这是真的?” 三位叔叔,那贪婪的目光全都望向了他们的大哥叶震天。 关于将股份让出这事,叶鸣确实与父亲说过多次,叶震天一直不松口,虽没有同意,当然也不好彻底拒绝,可算是还处在未定之中。 现在叶鸣当着众人的面,将此事说了出来,叶震天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 叶鸣的三叔叶震风、四叔叶震地,不住地向自己的大哥说着恭维话,表达着谢意。 叶鸣原以为此事就此完结了,可没想到,二叔还是不满意,或是临时又得寸进尺,有了新的想法,只见他满脸堆笑地对叶鸣开口说道: “鸣儿那几家商号虽也给了些优惠,可还是解决不了大问题,老号赚的银子越来越少了。” “那依着二叔,怎么办才好呢?” 叶鸣知道二叔这一开口,定有什么歪心思,也罢,让他统统讲出来,再做应对。叶鸣强压厌恶,问道。 “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我们各支虽说分了家,可还是叶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鸣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现在你的几个堂兄弟都已长大,依着二叔的意思,神泥和你正在张罗的那个叫什么银行的,还有其他的合伙人,你不好一人做主,那就算啦。 可你名下其他几个商号,则完全是你自个儿的,鸣儿一人说了就算,那就让你的几个堂兄弟参与进去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叶鸣这个气呀,他这是想从自己的商号割块肉下来啊,真是胆大无耻不要脸,竟然敢打这种主意,便冷笑着问道: “那怎么个参与法儿呢?” “一切听鸣儿你的。” 叶震云更是喜出望外,看来这事儿有门,怎么着也可分上几股。赶忙大咧咧回应道。 叶鸣冷笑着对这个二叔说道: “有两种方式,一是你们可出银子入股,现在每家商号最低估价为百万两银子,有的是四五百万两,不知你们相中了哪个,又能拿出多少银子来,侄儿也好让人算算,你们能领到多少股份。 还有另一参与法,那就是让他们受聘当伙计去,先从学徒做起,每月奉例二两银子,三年后出徒,根据个人实际能力和岗位需求再确定工钱。 如果二叔您自己也想参与,也可前去应聘。” “你...你......。” 叶震云被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叶震风和叶震地,慌忙上前劝说道: “二哥,可不能太过分了,大哥已将自己的股份让给了我们,如果再...,那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兄弟三个灰溜溜地走了。可不管怎么说,今天他们这趟没白来。 三位弟弟一走,叶震天却发起了脾气: “鸣儿你怎么能将为父名下的股份,轻易给了他们,当年叶家落难时,他们是怎么对为父这家主的?难道你忘了吗?!” “父亲,过去的事不提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您的亲弟弟,是鸣儿的亲叔叔。” “可为父今后......。” “父亲大人放心,各商号财上的银两既然是鸣儿的,那也就是您的。今后,你在吃喝用度上如有需要,千两以下,无需与鸣儿商量,尽可从各号账房支取,就如花自己的钱一样。” 叶鸣变得严肃起来,继续对父亲说道: “叶家老号在二叔他们手里,现在也只剩下个虚名,赚不了几个钱。 您算算,每年给他们的银子,比我们从老号得到的年度分红还要多许多。那不如索性将您名下的三成股全给了他们,省得他们以此为由头,三天两头跑来要银子。” 第138章 银行开业 “那以后他们还来哭穷要钱怎么办?”叶震天心有余悸地问道。 叶鸣微微一笑: “从今往后,我们与他们在经济上再无关联,谁的事,谁担着,彼此讲的,也只是亲情了。 您要是高兴,那就多接济他们些,如不愿,就少给些,就是一个子儿不给,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这再正常不过,而且,以后这老商号出了任何问题,也与父亲您没有半纹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再没有理由,隔三差五就来找麻烦,讨好处。” “可...可还有你哥哥,虽说过去他对你做得是很过分,可也是...也是为父的亲生儿子,你的亲哥哥,总不能不管啊。” 叶震天还是说出了很久以来,自己内心的担忧。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何况他已是个残废,鸣儿怎么可能不管他。 我已在新成立的皇家银行,为他开设了一个专门的账户,存入了十万两白银,就是每年所得利息,也足够他生活起居和正常用度了。” 说着,叶鸣从衣柜里掏出了一个纸质折子,递到了叶震天手中: “您代他收好了,如果需用钱时,叫家仆到任何一家银行取就是了。” 帝都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印制精美的银票,是一家刚刚成立的“皇家银行”发行的。从这名称就可以断定,这不仅是家经营银两的商号,更为重要的是,还有着皇家的背景。 它发行的银票也不叫银票,而称做“货币”。 人们好奇的是,这货币不仅印制精美,无法仿制,而且面值除了“两”之外,还有角和分,即十分为一角,十角为一两,再往上,还有十两、百两......,使用起来极为方便。 更使人们新奇的是,帝都几处闹市,同时出现了挂着“皇家银行帝都分行某某支行”的名牌,装修一新的门脸,专门进行银两与货币的兑换,任何人都可将手中的现银兑换为等值货币,也可用货币换回现银。 开始时,人们还有点不放心,就试着在某一支行用现银换出些货币,又跑到另一支行,再用手中这些薄薄的纸换银子,只要你拿出来的,是印有皇家银行字样的纸币,竟毫无阻碍地拿回了自己的银子。 这下,人们渐渐放心了,有了这货币,兑换如此方便,那出门时,谁还愿意随身携带那沉甸甸的现银。 这还远没有完。帝都百姓上街购物时,发现许多家商铺,竟然也接受这货币了。 购物者不用兑换成现银,用这货币就可直接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特别是粮店、布庄、药房等经营民生基本物品的店铺,统统接受货币。 想必他们是接到了官府的通知和要求,无条件接受这皇家货币。 由于这货币有“两”,还有“角”、“分”,百姓使用起来,极为方便,没过多长时间,市面上流通着的现银就日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货币。 就在人们还享受着货币带来的种种方便时,皇家银行又出台了更让人惊喜的经营项目,那就是从即日起,开展信贷和存储业务,还贴出了公告。 在公告中明明白白写着:凡有余钱者,均可存入银行,根据存期长短,可从银行得到一定比例的利息。 这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我们这个民族,自有史以来,就是一个勤俭持家,喜好存钱的民族。家家户户都将省吃俭用剩下的银子,设法存起来。为了安全,有的富豪们专门建起银库,聘雇了保镖。寻常百姓也会将不多的银两藏到秘处,有的还装入瓦坛,深埋地下。 现在有了银行的存储,既安全又省事,还有可观的利息。 公告中还明确提出: 凡因生意和生活所需,想要借钱者,只要有物抵押或有人做保,均可从银行贷得所需款项,以便开创扩大自家生意或度过一时的难关。 其利息虽比将钱存入银行所得利息略高一点,但也十分的合理。 从此,在帝都几家支行门前,不论是存钱者还是贷款者,排起了两列长长的队伍。 叶鸣在前生虽不是学金融专业的,对银行运营的细节也没有多少了解,但基本规律和运作手段、程序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用筹集到的一千万两现银为锚,印制发行的新货币,短时间内就在帝都流通了起来。 就这样,依着葫芦画瓢,在叶鸣的一通神操作下,这现代银行的雏形,整整提前了一千年,就出现在了大夏朝。 皇宫四周的各种树木,已发芽出叶,绿色成荫,皇宫内也是一片生机盎然。 叶鸣在通往勤政殿的甬道上,向前走着,不时碰到太监、宫女和皇宫侍卫们。因叶鸣近来频频奉诏进宫,多数都能认出这个不着官服的小商贩来,纷纷躬身以示敬意。 他们内心一定有着这样的疑问和不解:其父母不知是从哪儿修来的福,竟生出这么个无所不能的妖孽 。 “草民叶鸣,秉承陛下圣意,得朝廷有关部司相助,已将那皇家银行初步建成,开门营业近十日,一切运行平稳。 今觐见陛下,以便奏明经过,请旨后续。” 叶鸣行完觐见之礼,还未起身,便直奔主题,说明自己此次进宫面圣的意图。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办成此事。有关经过,不必细说,户部每日都有奏报。 你且说说下一步还有什么妙招,能让我大夏经济快速发展起来,并解决国库空虚,朝廷缺银的窘境。” 这是哪儿和哪儿呀,刚刚开业还没几天,就想要见到和享受最终的成果,这皇上还真是个急性子。 可叶鸣万不敢忤逆皇上,他只得回奏道: “启禀皇上,按预订方案,首先是在各州县设立银行的分支机构,加快发行货币,收回现银,尽快面向百姓开展存储和信贷业务,将我大夏的金融货币市场培育、发展和统一起来。 到那时, 朝廷便可以用收缩和放松等金融手段,有效调控我大夏的经济和市场。” “那朝廷就可以通过银行发行纸币,得到许多银子了吧?” 肖天望此时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充实国库,收敛财富,话也说得是直截了当。 唉呀呀,这皇上老儿可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君主。 要是以后朝廷没有限制地超发货币,强取豪夺民脂民膏,那自己岂不成了历史罪人,非得被万民的唾沫淹死不可。 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丑话说在前边,就是惹怒了皇上,就是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也必须向皇帝老儿讲明白。 第139章 请老王爷坐阵 想到这儿,叶鸣再无顾忌,说道: “陛下,草民有些话还是要先讲出来,免得日后落下个欺君之罪。” 肖天望还是满脸笑意地说道: “叶鸣你这是怎么了,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有什么就直接说嘛。” “陛下,过去草民确实说过,待货币市场形成之后,遇有战事、天灾等重大事件,朝廷可通过发行货币以募集社会银两,来应对突发状况。 但这并非是朝廷理应所得,更不可无限制提取,要是不断超发货币,聚敛财富,那必然造成货币贬值,物价上涨,最终导致民怨沸腾,社会动荡。” “你是说朝廷并不能从中得到好处?” 肖天望的面目已阴沉了下来。 “能,只是有一定的限度。在遇有大事时,可超发货币,募集资金,应对时艰。但在时局平缓后,也需收回超发部分,维护社会和物价的稳定。” 话已出口,叶鸣再无顾忌,他继续说道: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流通货币这一放一收,如果掌握运用得好,不仅有助于陛下、朝廷应对突发危局,而且还可持久有效地调控和促进整个大夏经济的健康发展。 对陛下、对朝廷,对我大夏,这无疑才是最为珍贵、最为巨大的好处。” 龙椅上的肖天望,总算听明白些,也理解了其中的基本道理,不禁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世上哪里能有白白得来的财富。但这个银行体系一旦形成,确实是朕和朝廷掌控调控经济的有力把手。” 肖天望的脸上又有了些善意,他对叶鸣和声说道: “这事是你首先提出并操持至今,当属首功,但也要善始善终,下一步有什么困难,你尽可向朕奏明,朕为你做主和解决。” 叶鸣这才放松了下来,面对皇上,尽显媚意地说道: “在陛下龙威护佑之下,草民才将此事由心中设想变成了现实,若论成就,陛下才当得首功。 往后诸事,草民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恩,万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叶鸣话题一转,马上说道: “只是叶鸣年纪尚轻,除经过商,做过生意外,再无其他资质经历,如今操控这人过数千,货币与银两流通亿万,事关我大夏经济民生的银行系统,实在难以服众;搞不好,还会受到方方面面的掣肘......。” 龙座上的肖天望,还以为叶鸣这是要居功向自己讨要个大官儿当当,心中也是一阵诧异和暗喜。 原以为你叶鸣真就视官身如草芥,没想到你与他人并无区别,只是想在合适的机会,讨要一个更高的官职罢了。 那好,朕本就想将你小子拉入朝堂,终身为己所用,现在你既然提了出来,就如了你的愿。 他没有让叶鸣再继续说下去,便开了金口: “你过去曾为朝廷做过许多事,立下了不少的功勋,只因那时你还小,没有封赏,现在你已成年,又办成了如此大事。 既为奖励你以往所立功劳,也为你今后更好地操持这银行,朕就封一个与你所办之事相配的官职和品级......。” 这次是叶鸣冒着大不敬之罪,开口就打断了皇上的话: “陛下,叶鸣不是想借此机会向您讨要官职,叶鸣在此向陛下起誓,以后也绝不会有这种心思。 草民提及此事,只想恳请皇上指派一名德高望重,百官敬服的人,出任这银行总裁。 因皇家本就是第一大股东,最好是从皇族内选出,叶鸣只以一般股东的身份,根据总裁的指令和意图,做力所能及的事,承担各种繁杂事务。”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肖天望大感意外,这小子还真是不想做官啊!不禁核实问道。 叶鸣满脸诚恳,重重地点着头。 肖天望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皇叔义亲王,一开始就是皇叔将这小子带进宫的,还有就是,自己这位皇叔,当年就无争夺皇位之心,多年来,也是忠心耿耿,诚心辅佐自己。 现在由老爷子约束看管着这小子正合适,便说道: “那请朕的皇叔、义老亲王出山如何?他老人家原就与你相熟,你们配合起来更顺当些。” 叶鸣心中一阵狂喜,请老王爷出山,为自己挡在前面,这是他最希望看到,也是竭力要争取的结果。 要是皇上选定的人选不是老爷子,叶鸣也想好了说辞,总要设法让皇上改变主意。 现在好啦,皇上心里的第一人选就是老王爷,这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但叶鸣并没有流露出过分的高兴,只是胸脯一挺,大声说道: “皇上圣意既定,那叶鸣在老王爷麾下,定当尽心尽力,一定把皇家银行建设维护好。” 叶鸣从宫中出来时,整个衣衫都湿透了。 此次进宫面圣,虽说气氛跌宕起伏,皇上也是阴晴不定,但自己的想法总算没有落空,特别是将老王爷抬了出来,挡在自己前面。 叶鸣深知,在前世那种法律健全的环境中,银行都承受着来自各级政府和大小官员的压力,有时不得不为他们违规办事。 何况在这个以人治为主的封建国度。 面对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足可令那些蝇营狗苟之人,敬畏害怕,不敢招惹的大人物,挡在自己前面。 从此以后,有老王爷在前面挡着,就不怕那些身居要职,贪得无厌的官员,和唯利是图的财阀世家,为吃得一口肉,不时来找银行和自己的麻烦了。 叶鸣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有了这层关系,自己便可大摇大摆,正大光明地出入义王府,经常与静安那丫头约会相见了。 就是到了婚娶之时,不论是明月公主,还是皇帝皇后,也容易理解和接受。 俊男美女,正值豆蔻年华,两人时常相见,难免日久生情,谈婚论嫁,这再正常不过。 就算明月公主还有些妒意,但也无话可说,既不能说自己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或是责备自己见异思迁,更不能怪罪静安抢了她的意中人。 要怪,她只能怪皇家规矩太多,使自己不能倾心于这个小商人,还有就是这宫墙高耸,无法时常相见,难以生出情感罢了。 第140章 前往武林大会 就在叶鸣志得意满,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乘车回府时。 脑中就闪现出了马奴的信息: “又见到皇上老儿啦?你叶鸣还真有两把刷子,穿越而来才几年,便已成为皇上的座上客,进宫彷佛象回自己家似的。” “这次见皇上,也是为了银行开业后,少出点麻烦。帝都的权贵富豪们,现在都盯着银行这块肥肉呢。 马奴,说说你吧,真要上御龙山参加武林大会?” “是的,答应了陈爷爷,那马奴就一定要办到。下山比武,代表圣武宗,拔得头筹,这在当下,是我马奴要做的头等大事。 倒是你叶鸣的所做所为,马奴真有点不解。” 感知到马奴的疑问,叶鸣头脑中也出现了个大大的问号。 “?” “你叶鸣本是现代学霸,穿越到这大夏后,却对封建帝王顶礼膜拜,不敢违拗,就是对那些大小官员,也是唯唯诺诺,这样活着多么憋屈呀? 难道以你的超时代才学和智慧,还收拾不了这些愚昧无知的家伙?” 头脑中出现了马奴这一连串灵魂拷问,叶鸣也是一怔,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他琢磨了好一会儿,脑海中才有了自己的答案: “奇缘巧合,实现了穿越,这使我们又能重度一生,那就要珍惜这一机会。 对我叶鸣而言,就是要充分发挥前生所学,实现自身价值,就是要多赚钱,过上锦衣玉食,可心如意的日子。 这同时也要有助于当代社会的发展和改变亿万百姓的生存状态,可以在历史上留下自己尽可能多的足迹。 要是每遇与自己理念相悖之事,就不遗余力设法改变,每碰到与己存有敌意者,就想着除掉对方,那我们只能陷入腥风血雨,打打杀杀之中。 这不仅与我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初衷背道而驰,就是对人类发展,社会进步也无任何意义......。” “我马奴可不象你叶鸣,一穿越就落在了土匪窝中,只能以暴制暴,方可存活。 对我马奴而言,既然身为江湖人,那就要驰骋江湖,快意恩仇,遇有不平事,小爷不能不管,碰到罪恶之徒,小爷定要除之而后快......。” 这两位一魂二魄的穿越者,这还是第一次在心灵之内,有了不同的理念和看法。 究其根源,这还不仅仅是他们分别依附占用了不同的原体,一个成了低贱无比的小马奴,一个是富裕之家的公子哥。 更为深层的原因是,在穿越分魄前,一个是还未成年,涉世未深,毫无社会经历的青瓜蛋子;另一个却是经历过多种社会磨难,有着许多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的中年。 本是同一个人,却被分割成了两个魂魄,观念不同,处世方法不同,也在所难免。 但不论有了什么样的差异,包括思想上、观念上、认知及情感上的。 俩人之间的关联,心灵上的感应互动,以及彼此的关心、挂念和为对方甘愿付出一切的心愿,并不受意见不同的影响,更没有丝毫的消退和变化。 淮州固县留倌镇,因地处山区边缘,当地人口不多,主要以务农、采药和狩猎为生。往来的行商游客也没有多少,显得有点冷清。 可近段时间,留倌镇却突然热闹了起来,不仅是外来行客增加了好多倍,就是道路两旁,也出现了许多临时搭建起来的饭铺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还有七十里才能到达御龙山,过了这村,再没这店。你们还是吃过了午饭再走吧。” “这位爷,我们做的肉包子是这儿最好吃的,还有免费的米粥管够喝,吃饱再走吧。” “大碗捞面,香喷喷的肉臊子,五文一碗!” ......。 那些摊主和老板娘,不停地呼唤着路人,招揽着生意。 马奴和雅洁,带着小棒槌,还有跟在身后的四名侍卫,来到一处最大,食客也最多的摊位前,坐了下来。 周围的食客,不论年龄大小,高矮胖瘦,个个都是肌腱突起,目露精芒。他们还不停地议论着有关武林大会的各种传闻轶事。 直觉告诉马奴,这多数是前往御龙山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路经这里,随便填饱肚子就好。 马奴不想与这些人搭腔,因为现在正是他十分为难的一段时间,自己既不能再以云壁寨寨主的身份出现,可他又不想过早说出自己的圣武弟子身份,要代表圣武宗来参加比武。 为避免这份尴尬,他只是低头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真正是两耳不闻周边声,一心只吃肉包子。 突然,道路不远处,有几人抬着一名伤者急匆匆走了过来。 人们一问才知,伤者是一名武学世家的少主,自幼习武,深得本家真传,武功修为很是了得,近年来在武林道上名声鹊起,被认为是夺得本届大会前三的潜在人选。 本是要来登台比武,争夺名次,光宗耀祖的。没想到,他带着保镖家仆,行至十里外的一处密林时,被一莫名飞来的暗器所伤,那暗器还涂有剧毒。 一众保镖家仆,只能抬着他们的少主,赶往御龙山御龙寺,求老方丈出手施救。 人们纷纷让开道路,好叫他们尽快通过。 而马奴则听到邻桌传来一阵叹息声,只见一位长袍老者,面目慈善,白发飘然,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语道: “如往常一样,大会还未开幕,争斗厮杀就已开始。只为那名次高低,就不顾江湖规矩,到头来,名没得到,人品道义也没了,这又是何苦......。” 马奴听得也是纳闷,这老人话中,似有隐情和深意。便转身向老人微微施礼,问道: “老人家也是来参加这武林大会的吧?” 老人侧目看着马奴,又扫了一眼在马奴左右的雅洁和小棒槌,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了一抺慈祥的笑意。 老人并没有马上回答马奴的提问,反而说道: “年轻人,看你们这样子,应该不是来参加大会的,那最好还是绕道走吧,免得碰上什么危险。 至于老夫我嘛......。” “?” 马奴紧紧盯着老人,等待着回答。 第141章 登台之前 这位老人玩味十足地说道: “老夫既是又不是来参会的。 说不是,那是因为老夫并非武林人士,且人老体弱,哪里能登台与那些武林高手比试。 说是,因为老夫是受主办者之邀,专门前来为大会做见证和记录的,这也是历次武林大会的既定做法,将大会的重要事项记录下来,以供后人考证。 十五年已过,老夫也连续来这武林大会三次了。” 马奴更加来了兴趣,他索性移坐在了老人身旁,很是虔诚地请教道: “老人家,那上台比武较量的,都是各宗派的宗主掌门吧?” 老人摇了摇头。 “那一定是对上台比武者有所限制?”马奴真有点不解了。 “虽无明确限制,但这也是历届大会形成的不成文规矩和共识。各宗门都是选派最有实力和希望的弟子登台比武争夺,而非宗主掌门亲自上阵。” “那对各宗派有名额限制吗?” 马奴继续问道,这一问题对他自己而言,十分地重要。如果有限制,那自己就得尽快与宗内,最好是与宗主师兄林无双商量一下,免得他们因不知自己要以圣武弟子的身份参赛,将名额占满了。 “也没有,但从往届情况看,各宗派都是派一两人登台,最多也不过三人。 对任何一个门派而言,如果本门最强的弟子都拿不到更好的名次,那其他人上去的再多,也是白搭,还得承受不小的伤亡风险。 每次大会,都有死在比武场上的,伤者就更多了,这也是人所共知,无法避免的事。” 老人说着,又上下打量着马奴,很是好奇地问道: “你如此关心这武林大会,难道也要登台比武?” 从老人那眼神可以看出,他显然不相信面前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半大娃娃,有实力、有胆气上台参加那以命相搏的比武。 而且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将希望放在这么个年轻弟子身上,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又能有多大的功力修为,派这种晚辈弟子上去,不仅会大大折损了本派的名头,本人也大概率无法全头全尾地走下台来。 马奴莞尔一笑,起身说道: “在下从小就喜欢习武,能在武林大会亲眼观摩高手对决,这可是我很久以来的心愿,要是能登台现现身,亮亮相,那就更好了,也算是圆了自己的终生梦想。” “在台下看看还可,千万别登台比试,这很危险......。” “您老人家放心吧,打不过对手,在下就主动认输,自己跳下来便是,总不会傻到让人家打下来呀。” 老人望着马奴远去的、并不高大强壮的背影,心里真为这年轻人担心了,你小子不知这武林大会多么凶险,年纪轻轻的,要是出了事,甚至丢了性命,真有点可惜了。 当天晚上,马奴一行人就赶到了御龙山,并与已经抵达的小六子他们取得了联系。 听完小六子的汇报,马奴直接对小六子说道: “从现在起,本寨主就以圣武宗弟子的身份公开现身了。你告诉兄弟们,不要在外人面前与我联系,更不可露出破绽。” “六子明白,让兄弟们佯装不识,只在暗中卫护着寨主就是。” 小六子挠了挠自己的头,继续说道: “这武林大会确实凶险古怪。我们到达后的这些天,已有四五个前来参赛的各派高手,莫名其妙地出了事,有的是半夜被偷袭,有的被暗器所伤,还有的中了毒。 这还只是对方暗算得逞,为人所知的。暗算没有得手,或不为人知的,还不知有多少。 在大会期间,寨主您可要时时提高警惕啊。” 小六子对马奴绝对是忠心耿耿,此时不无忧虑地建议说道。 马奴微微一笑: “在外人眼中,我现在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圣武宗普通弟子,挡不了他们的道,也就不会成为他们暗算刺杀的目标。等到了登台比武的决赛阶段,小爷自会小心。” 他接着问道: “圣武宗的人来了吗?” “来了,但林宗主没来,是一个叫席风雷的护法带队,那个...那个曾与寨主交过手,叫杨晶的圣武弟子也来了。” 次日,马奴只身一人,来到圣武宗落脚安营的那家临时客栈。他一进门,就对居中的中年人躬身施礼: “小师弟马奴前来拜见席风雷、席师兄。” 这席风雷三十四五的年纪,身高八尺,四肢健壮,一双锐目,满含精芒,一看便知是位内外兼修的武界高手。 “早就听陈师叔和宗主林师兄说过,马奴师弟天赋异禀,深得我圣武真传,日后必将大放光彩,扬我圣武神威。没想到师弟你竟如此年轻。” 席风雷朗声欢迎道。从他这洪亮的声音,就能感觉出,这是位性格直爽,十分坦诚的汉子。 一旁的杨晶也上前微微躬身: “杨晶见过马...马师叔。” 席风雷虽首次见到马奴,但早已听说过自己这位小师弟的种种传闻,丝毫没有怠慢和蔑视的意思。 让坐、上茶后。 席风雷满是期待地说道: “我老席可一直在盼着你现身呢,这下好啦,总算见到了小师弟。” 随后他神秘兮兮地对马奴小声说道: “临行前,陈师叔就悄悄告诉我,只要你马奴以圣武宗弟子的身份,代表本宗登台比武,那我们圣武宗必能进入前三,甚至能拔得头筹。哈哈哈......。” 御龙山前,原本是块方圆数十里的山坡荒地,现在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作为本届大会的主办方—御龙寺,早在一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正前方,依山搭建起了四座相距百丈的高台,每个足足有三十丈长,二十丈宽,作为比武赛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擂台。 擂台下,左右两侧搭起了一排排的帐篷,作为各个宗派世家参赛人员的临时休息场所。 距大会开幕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整个会场已是人山人海,足足有近两万人。 仅报名参加上台比武的就有六百多人,包括六大宗、二十四个中小宗和八十六家各类武林门派,均选出精英高手和后起之秀来参加比武,为本宗本派争夺名次。 各地的武学世家和散修的江湖豪杰,来参赛和观摩的人就更多了。 第142章 进入十强 随着一声啰响,比武正式开始了。 按照往届的规则和做法,在百名产生前,均以单淘汰制进行,胜者晋级,败者出局,与谁对阵,抽签确定,碰到比自己更强的对手,那也只能怪自己的运气不好。 进入百名后,虽还是淘汰,获胜者更上一层楼,可争夺更高名次,但失败者还需与其他失败者对决,以确定自己在本次比武中的具体名次。 前十名产生后,便改为循环赛制,将十人通过抽签分为两组,每组五人,人人都需对阵,以确定小组名次。 最后,两组的头名争夺大会第一、第二,次者确定三、四名......。 但这也只是比赛规则而已,真正实行起来,则无法步步遵守,因为在每一场比武中,都可能有人受伤,不得不退出比赛,甚至是命丧当场,从此武林再无此人。 就是胜者,也难免有伤在身,无法继续登台。 这血雨腥风的情形,可不仅只是在台上出现,就是台下,也不时会传出,又有有望夺得更高名次的参赛高手,出了意外。 有的是外出时被暗器击中,有的是进食时中了毒,还有的晚上睡觉时,屋里进了刺客。 总之,什么样的意外都可能发生。只要中招者无法继续登台,他的位置随即就被后面的人替补了上去。 根据与叶鸣反复商讨和他提出的建议,马奴来到御龙山后,以及在整个比赛过程中,一直保持着低调,从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修为。 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即便是与己相差甚远、一掌就可废掉的弱鸡,他也象模象样地与其过上几招,有时还显得十分吃力的样子,只要最终赢上对方一招半式便可,从不出重手,避免对方死伤。 每当马奴上台,在观众眼里,台上的两人,修为功力高低相仿、身手技艺也差不多,只是圣武宗这个叫慕容英的小后生,运气更好些,才赢得了比赛。 因在报名时,马奴第一次用上了原主儿时的名字,所以,此时在外人眼里,有的只是圣武宗弟子慕容英,而无云壁寨寨主马奴。 如此一来,那些要争夺名次的宗派和参赛高手,就从没把这个慕容英,视作自己的威胁和晋级的拦路石,也就不把马奴锁定为他们必须下手对付和暗算的目标。 加上小六子带着人,始终不离左右,暗中护卫,就是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近马奴身边,更别说那些可疑或陌生的面孔,能进入到防护圈之内了。 尽管如此防范,还是出了事,但出事的,不是马奴或慕容英,而是席风雷。 百名选手产生后,两天内没有赛事,一来主办方要将胜出人员重新编组,二来也好让所有人,包括参赛者和上万观众调整休息一下。 这也是各宗派相互拜访和来往的最好时机。 本来,马奴住进圣武宗下榻的那家客栈后,小六子已在客栈四周,暗中进行了严密布控。 不仅是马奴,就是圣武宗进入百名之内的席风雷和杨晶,也被护卫得十分周全。 但席风雷因自己及马奴和杨晶,圣武宗的三名参赛者,全部顺利地进入下一轮,他这个领队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又正巧碰到几位江湖好友,便要独自出去相会。 他认为自己的武学修为非他人可比,只要不是受到多人围攻,而这在公众场合下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就再无人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但他没有意识到,正因他是绝顶高手,成了别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那他也就成了某些门派和个人重点对付和暗算的目标。 据席风雷本人清醒后回忆,与好友相聚后,在回来的半路上,迎面碰到一人,就在错身而过时,突然闻到一种怪怪的味道,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好在被路人发现,及时进行了救治,可也是浑身肿痛不已,更为要命的是,回到客栈后,席风雷就上吐下泻个不停。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只一天,就把很有希望夺得前三的热门人选、圣武宗的首席大护法,拉得是全身瘫软,四肢无力,一身功夫修为,短时间内失去了八成。 可马上就要开赛了,席风雷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他自知在这种状态下,自己根本无法登台与高手较量,如果强撑着上去,不仅会失了圣武宗的颜面,甚至还会丢了自己性命,万般无奈,只得弃权。 作为六大宗门之一的圣武宗,虽进入前百名次的有三人,可最有希望夺魁的席风雷,因自己身体原因弃权,这对那些觊觎最终名次的门派和参赛者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 在他们看来,圣武宗剩下的两个年轻弟子,能进入前一百名,已是交了天大的好运,再往前走,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 部分情况确如人们所料,圣武宗宗主的嫡传弟子杨晶,不敌对手,止步于三十名之外,而且还身负重伤,不得不送回圣武宗救治。 可出人意料的是,圣武宗那个从未听说过,在大会开赛以来,表现一般般,毫无耀眼之处的慕容英,却一路跌跌撞撞,过关斩将,竟闯进了十强。所胜对手,大多是各派精英和武林名家。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七八岁晚辈小子,进入了循环决赛,还有望取得更高名次,这无不使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其他进入决赛圈的个人和宗派,这时才开始关注起这个慕容英来,想着了解和打听出有关这个年轻人,更多一点儿的情况,特别是他的武学传承和绝技,也好在台上相遇时,心里有个数。 可打听来打听去,就是问到圣武宗内的其他弟子,他们也只是说,过去从不知有这个人的存在,到了御龙山后,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小师叔,其他嘛,哼哼,一概不知。 这可不是他们有意要保守秘密,他们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彷佛这个年龄不大,辈份却不低的圣武宗门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第143章 不必师兄动手 决赛就要开始了,虽然上台参赛的人只有十名,原有的四座擂台,也只启用了两个。但台下的观众不降反增,就是那些没有进入决赛圈的宗门和个人,也没有提前离场走路的。 这可是五年才可一见的巅峰对决,登台之人,或是在内功修为上,或是在武艺绝技上,无不代表着当代武林的最高水平,个个都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绝招和秘技。 对任何一个武林人士而言,谁都不愿错过这难得的观摩见习机会。 抽签后,当马奴知道第一个与自己上台对决的,是川西乌门的乌杰时,心中一阵冷笑,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他刚刚接到小六子送来的最新情报,席师兄中了烟毒,不得不提前退出比赛,就是这个川西乌门,暗中设局出的手,虽还不知背后的黑手是乌门哪一位,但一定与这个乌杰有关。 马奴看了一眼还没有痊愈,就来为自己呐喊助威的席风雷,附耳对自己这位憨厚的师兄小声说道: “据我的人调查,暗中对师兄下毒的,就是这个川西乌门。” “是他们!” 席风雷顿时怒火万丈,脸色气得铁青,可他现在还未恢复,浑身无力,而且当时没有抓到现行,现在也无法当众发作,只能是咬牙切齿地骂道: “等老子康复后,定去川西,找你们乌门这帮乌龟王八蛋算账。” 马奴脸上现出一抺诡笑,他轻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纸签,满是不屑地对席风雷说道: “不必师兄动手,我第一个对阵的就是乌杰,他们来暗的,那我们就来明的,当着众人面,让他为自己的不耻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川西乌门旁门左道极多,且从不讲江湖规矩和道义,师弟一定要小心......。” 还没等席风雷说完,马奴已迈步向擂台走去。 川西乌门第一护法乌杰,得知自己首阵对上的是圣武宗那个半大娃娃,心里窃喜,幸好让门下弟子暗中对席风雷下了手,否则,要是碰到那个誉满武林的席风雷,自己还真没有把握战胜他。 眼下这个娃娃,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修练,也只十几年的时间,不可能有多大修为。 可他凭借着什么,闯进了十强? 乌杰怀着种种狐疑,面对马奴,不屑地说道: “听说你是陈耕那老儿的关门弟子,算是有些来头,但你小子在这擂台之上,能进入到十强,还是靠着运气而非实力。 听老夫一句劝,还是早早认输下去吧,否则,在老夫掌下,不死即伤,可惜了你这大好年华。” 马奴脑中灵光一闪,他故意大声说道: “江湖盛传,川西乌门皆是些旁门左道之徒,什么阴损毒招都能使出来,此次在这御龙山下,事实已证明,所言不虚。 小爷今天倒要看看,你乌杰在这擂台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 这话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可细细琢磨,又好像什么意思都有。 而且台下都是武林人士,对川西乌门的卑劣行径多有耳闻,再联系到圣武宗席风雷遭人暗算,无法登台。 此时听马奴这么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台下议论声、谩骂声和指责声不断。 直把乌杰气得老脸铁青,山羊胡子颤抖个不停,可老家伙又无法反驳。在这种情况下,不反驳还好,一旦开口,必是个越描越黑的结局。 要是这小子手里有什么证据拿了出来,那川西乌门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今后在武林之中再无地位可言。 “你...你小子拿命来!” 乌杰突然怒吼一声,挥起枯如柴,形似钩,且充满内力,坚硬似铁的右手,闪电般向马奴前胸抓去。 这可是乌杰借以成名的鹰爪手,多年来,折在其爪下的江湖好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以往都是到了危难紧要关头,乌杰才使出这一绝杀之招,很少有人能在这一爪之下,全身而退。 没想到,乌杰现在竟然与马奴一照面,就使出了这绝杀之招来。 由此可见他对马奴愤恨到了什么程度。 马奴身具异能,又得陈爷爷的内功修为,对圣武绝学也是尽数掌握,熟记于心。 特别是来到御龙山后,经十余次上台与各方高手对阵交手,实战经验也增长了不少。 他此时确有着不惧、甚至蔑视这个乌杰的底气。 看到乌杰不顾长辈身份,率先出了手,马奴冷笑一声,随即身影一闪,再看时,他已飘移至乌杰左侧两丈之外。 本想突然出手,确保一招克敌,少说也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可乌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十拿九稳的一击,竟会落了空。 他没有想这个叫慕容英的小子,是怎么躲过自己这一爪的,也没有时间仔细琢磨。 他再次将全身内力聚到右手之上,又跃身扑向马奴,可对方又一次躲开了。 就这样,他三番五次出手,竟连对方的衣衫都没有碰到,乌杰这才意识到了怪异。 这怎么可能,自己出手极快,而且鹰爪已距对方前胸只有半尺了,这小子怎么可能瞬间就飘移到了两丈开外,这与人体的自然机理严重不符呀。 无奈之下,乌杰破口大骂: “你小子只知一味躲闪,这算怎么回事儿,真是丢尽了圣武宗的脸面!” “好你个老杂毛,在台下,指使手下对潜在对手暗中下毒,使我席师兄不得不提前退出了比武。 在台上你还如此张狂。乌杰老儿,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小爷就成全你。” 马奴用只有乌杰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几乎等于是在宣判乌杰死刑。 马奴在登台前,为给师兄席风雷出一口恶气,就已对这个乌杰动了杀心。 只是根据叶鸣多次提醒和建议,在擂台之上,要尽可能显现出低调和被动,就是痛下杀手,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也要让人们误以为,这是自己交上了狗屎运,碰巧赢了对方,或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不仅可免于过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更为重要的是,要尽量避免在众人眼中,留下个年少轻狂,嗜杀成性的负面形象,为日后行走江湖,造成诸多不便。 第144章 真相大白 乌杰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猛地一怔,看来这小子真发现了什么,甚至可能还拿到了什么证据,那就绝不能让你多活一刻,也不能让你再多说一句。 他催动全身内力聚于手臂,狮吼般大叫一声: “小子,拿命来!” 乌杰已不再进行防范,更不顾自己门户大开,他同时挥起两只鹰爪,身躯猛地跃起两丈有余,如鹰隼般向马奴飞扑了下来。 半空中的乌杰,看到对方并未象前几次那样失去踪影,还站在原地,心中一阵窃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乌杰的双手将要落在马奴肩头的瞬间,他突然觉着自己的双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向左右,怎么收都收不回来,自己的前胸,在没有任何防范和遮挡的情况下,竟主动撞向对方那两个铁锤般的拳头之上。 “嘭peng...!”一声闷响。 巨痛,胸闷,难以呼吸,乌杰一口老血喷出,跌落在了台面上。 但乌杰马上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张老脸已变得极为狰狞。他没有告饶认输,也没有设法跳下擂台以保性命,却猛地伸直右臂指向了马奴。 这一古怪的动作,令所有人都难以理解,这他妈的是什么招数。 但马奴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他丝毫没有迟疑,纵身向上,一跃而起,在眨眼之间,就越过了乌杰头顶,落在老家伙的身后。 在马奴飞过乌杰头顶时,只见他随手一挥,便击在了乌杰的后脑。 乌杰的身体晃了两晃,嘴巴张开,似有什么话要讲,可最终也没有声音发出,便瘫软地倒在了台面之上,其脑后明显地凹陷下去一大块。 台下上万观众一片惊叫声,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 从两人一上台,就是乌杰追着那个叫慕容英的半大孩子打,而且狠招频出,招招致命。 那时,人们都已认定这个少年命不久矣,同时也对乌杰有着不耻的看法。 虽说在这比武场上,都定有契约,双方自愿,生死不论。但你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大佬,如此对待后生晚辈,也太不讲究身份和江湖道义了。 可现在却是这么个结果,倒毙的竟然是川西乌门这位不可一世,人见人惧的乌杰,而那少年还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有人死在了比武台上,这在历届武林大会上,时有发生,算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发生在十强循环决赛中,却是首次。 要知道,这十人经多次登台,层层晋级,才进入了决赛圈的,个个都是武林名派中的精英,身怀绝技的顶端高手,相互大都在伯仲之间,胜负必有之,但要致对方死地却难上加难。 今次大会,十强中,破天荒死了一个,主办方赶忙命人上台,要将死者抬下去,以便比赛继续进行。 就在有两人上台,弯腰要抬走乌杰的尸体时,更加怪异的事发生了。只见两人身躯晃了晃,竟倒地晕厥了过去。 目睹这一切,整个会场象炸锅般喧叫起来。人们纷纷要上来抢救并看个究竟。 “别靠近他!这个乌杰死前发射出了毒气。” 说话的正是站在两丈开外的马奴,现在应该叫慕容英。 当乌杰伸直右臂对准自己时,马奴就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这两人倒地,证实了马奴的判断,他这才及时制止住了更多人靠前。 就是这两人,马奴本来也可阻止的。可脑中灵光闪现,他转念一想,一来乌杰身上是否带有那毒,还未实锤,要是没有,那自己这般大惊小怪,实为不妥。 二来从席师兄中毒后的症状看,此毒也要不了人的命,那不如就让他们试试,没有最好;如果中毒了,也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免得自己还需大费口舌。 等了一会儿,待那毒气散去,从乌杰右衣袖内,果然找到了一个制作十分精巧的竹筒,上面的机关已经打开,存在里面的毒气已经喷射出去,还残留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真相大白,在此之前,还有两人与席风雷一样,因中了这毒无法参赛,他们及所属宗门嚷着要找川西乌门讨个说法。 但人死不能复生,乌杰已亡,一切罪责都由他背着就是。 幸好当时马奴反应迅速,在乌杰启动开关的同时,一招“纵天无影”飞到了他身后。否则,首先倒在台上的,恐怕就是他了。 当马奴走下台时, 无数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惊叹、敬服,还有就是不解,这还是个半大孩子啊。 席风雷迎面就是一个熊抱: “小师弟,你为愚兄出了这口恶气,老席定要好好谢谢你。还有,你年纪轻轻,就练成了纵天无影,过去听陈师叔提起,我还有点不大相信,现在亲眼所见,全宗无人可比啊,愚兄打心里服你了。” “席师兄,小弟也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中毒在先,引起警觉,我也难以察觉出他要用毒。说不好,中招的就是小弟。” 下一场登台较量的双方,一位是六大宗门之一,苍山宗排名第三的汪清泉,而排在他前面的两位,就是苍山宗现任宗主和副宗主,由此可见,这个汪清泉实力绝对不俗。 另一位却让人十分惊诧,他自己报出的名号,竟然是大夏宫中侍卫副统领,谷之豹。 江湖人士,也只能是在江湖之中,争强好胜,快意恩仇,也可自封为什么大侠、剑客,和自己命名的各种绰号。 但在朝廷和官府眼中,江湖人士也只是些平头百姓,而且江湖人的言行常常与国家法度不合,甚至与土匪强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就决定了不论在哪个朝代,官府衙门与江湖帮派,总是老死不相往来;官员与侠客也是尽可能远离,最起码在表面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历届武林大会,就从没有以官家的身份,公开参会,还要登台比武的。 可今天,这个官居四品的宫中侍卫副统领—谷之豹,不仅来了,还要上台比武,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他竟当众公开了自己的身份。 第145章 谷之豹 谷之豹的出现,这不仅令主办方十分为难,不知如何接待才好, 特别是对那些与其交手对阵的参赛选手而言,就更加尴尬和左右为难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吧,在这擂台之上,自己身负本门派名誉重托和个人名次,本应全力而为,可万一将这朝廷的四品大员击败,甚至导致死伤,那必会与朝廷和官府交恶,以后难免遭到报复和种种掣肘。 不打吧,只能是弃权或认输服软,白白错过了这五年才有一次的机会。 客观地讲,这个谷之豹毕竟是皇宫内的侍卫副统领,功夫身手确实不俗,以他从小练就的铁布衫和硬气功,再加上身为侍卫副统领,有着较为丰富的实战经验,进入十强也不是不可能。 但谷之豹一路击败所有对手,层层得以晋级,也不排除有比他更强的对手,只因他这官方身份,无法放开手脚,使用绝招,与他殊死一搏。 最终不得不主动认输,以免与这个谷之豹交恶,进而得罪了皇宫和官府,使自己和本宗以后碰到无穷无尽的麻烦。 现在台上的汪清泉,面对谷之豹,就处于这种纠结和忐忑不安之中。 俩人已交手数十招,汪清泉明明知道,自己要是使出本门绝技“一指穿心”,八成可破对方那刀枪不入的铁布衫。 可汪清泉犹豫再三,数次聚力于右手中指之上,又数次散了去,最终还是没有全力出手。 罢、罢、罢!我汪清泉凭自己实力进了十强,也不算太过丢人,总不能因自己一时争强好胜,得罪了此人,使我苍山宗与皇家、朝廷有了嫌隙,起了冲突。 想到这儿,汪清泉便以己之短,克敌之长,举起双掌。 只听“嘭”地一声响,两人四掌相对,激起了一片气浪。 待尘雾散去,汪清泉已退后丈余,只见他双手前揖,微微躬身,心有不甘地说道: “在下汪清泉,不敌皇宫侍卫谷统领,甘愿认输。” 他有意在“皇宫侍卫谷统领”上加重了些语气,这才走下了擂台。 台下都是武道中人,大多能感知出其中蹊跷,虽无法明言,可内心也在为汪清泉叫屈。 马奴更是犯起了嘀咕。 这谷之豹与自己分在一组,明天,最晚后日,自己与其必有一战。 到那时,自己如何应对?要是不管他的官身品级,届时将这个谷之豹打下擂台,将来会是个什么后果? 马奴内心的思考、焦虑和纠结,同时也出现在了千里之外,叶鸣的意识之中。 叶鸣难得在府中吃过了午饭,便示意邓丽儿与自己一同进寝室午睡。 在前世,他就十分醉心于在大白天,做那种一般只能在晚上才做的事情。 自然光线下,那挺拔的双峰,那白皙的肌肤,那曼妙的曲线,特别是那因情涌而有点变型的娇容和充满渴望的目光,便可尽收眼底,无不使自己激情万丈,越战越勇。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美不可言。 刚一进门,叶鸣就不老实起来,他一把将丽儿揽在怀里,开始上下其手,摸个不停。 不愧是前世情场老手,没用多大功夫,叶鸣就将邓丽儿撩弄得是满面潮红,娇喘不断: “夫君,这大白天的,羞死人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夫君,又是在自己屋中,这天经地义,正大光明,有什么可害羞的。” 叶鸣说着,就将丽儿抱起,放在了床上。 就在两人脱了个精光,将要合为一体时,叶鸣却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只见他面目变得凝重,似在思考着什么,本是如火的身体,也迅速降了温。 他没有再多留恋,对丽儿说道: “实在对不起,有急事,我必须马上进宫。” 叶鸣三下两下就穿上了衣服。临出门,还转头对躺在床上发蒙的邓丽儿说道: “等我晚上回来,一定让你尽情体验那欲仙欲死的感觉。” 自打在宫中建起了温室,开始种菜后,肖天望就给了叶鸣一块可以随时进宫的令牌。 进宫后,叶鸣既没有去觐见皇上,也没有去温室,而是有意绕道,去了侍卫们就寝休息的地方。 “两位侍卫大人,在下受人之托,想找侍卫副统领,谷之豹、谷大人,可否代为转告......。” 看到前面走来两个侍卫,叶鸣满脸笑意,赶忙迎上去,和声说道。 其中那位个子高点的侍卫,可能是认出了叶鸣,满脸的兴奋和讨好之色: “是...是叶公子?在您面前,我们可不敢称什么大人,叶公子是宫中常客,陛下的红人,还是皇家银行的实际掌舵者,是小的们敬仰已久的年少大能人。” “叶公子是要找...找谷之豹?这......。” 另一稍矮点的侍卫,回答起话来,却是结结巴巴,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鸣早知那个谷之豹远在御龙山,并不在宫中,他明知故问,只是想将话题引到他身上来,也好打听到些有关他的情况。 叶鸣还在继续装逼: “怎么,谷统领不在宫中值守?” “那个谷之豹,已不再是侍卫,更不是什么副统领了。” 那高个子侍卫,满脸不屑地回答道。 叶鸣听后也是吃惊不小,更是大惑不解,明明他是以皇宫侍卫副统领的身份,在御龙山参加武林大会,还进入了前十强。 现在却说他不是副统领,就连侍卫都不是了,这其中必有隐情和故事。 他故作惊诧地追问道: “这么说,谷统领是高升啦?” “高升个鬼,谷之豹已被革职除名啦。” 那高个侍卫说道,从他那鄙视的表情,看得出,他平时与那个谷之豹,相处得并不愉快。 “啊...!他已被革职除名啦?这是为什么呀,如果可以,两位可否告之详情,叶鸣也好对所托之人有个回话。” 叶鸣这才从两人口中得知,这个谷之豹原是一武林世家的旁系子弟,后成为一名侍卫,其功夫修为确实不错,只用了六年时间,就升任了皇宫侍卫的副统领。 但此人心高气傲,凭着自己身手不错,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而且还极为好色,常与宫女们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也不知从何时起,竟与正宫娘娘的贴身侍女有了那么点暧昧之意。 第146章 另有隐情 一个多月前,两人正在窃窃私语,被崔皇后察觉出了异常,那名宫女当时就被责罚,送到净事房刷马桶去了。 没几天,谷之豹也被皇家找了个其他过错,革职除名了。 只是这种事儿有污宫中清誉,不便公开,所以宫外并不知道这个谷之豹,已不再是宫中侍卫的副统领。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那个谷之豹声称自己是宫中侍卫副统领时,竟无一人提出质疑。 叶鸣探明了实情,便不想再在宫中多停留。他没有觐见皇上,也没去温室,便急匆匆出宫,想着赶到自己府中,与邓丽儿继续那事去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马奴,同时也就知道了谷之豹的底细,心中不免觉着好笑。 好你个谷之豹,竟用自己早已没有了的侍卫统领身份和名号,占了天大的便宜,吓退了不少人,避免自己在擂台之上,与各派高手舍命相搏,以决胜负。 仅此一招,就让他一路顺利,闯进了十强。 好在叶鸣进宫探得了实情,否则,小爷还真不知要如何对付你了。 夜深人静,就在马奴琢磨,在明日的擂台之上,如何处置那个谷之豹时。 房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只见小六子十分小心地向里看了看,确认无人后,这才悄无声息地闪身走了进来。他凑到马奴耳边,小声说道: “寨主小爷,川西乌门的人现已聚到了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中,商议着如何为死在小爷手下的那个乌杰报仇。 我们的密探摸到了近前,亲耳听到他们决定在今晚三更动手,用毒向小爷发起进攻。他们还小声议论,采用什么方式向小爷所住的这家客栈喷撒毒药更好、更保险,说如能将圣武宗其他弟子一同干掉最好。 小爷,我们是否......” “妈的,竟如此恶毒,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马奴双目已现杀机,还没等小六子说完,便沉声问道。 “天太黑,数不大清,但最多不超过十人。应当都是乌杰带来的乌门弟子。” 马奴又沉思了片刻,忽地站起了身,对小六子命令道: “通知武力为,你俩将在御龙山的兄弟们集中起来,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处,设法除掉这帮藏在暗处,只知以毒暗算他人的武林败类。 最后他还特别强调: “你们绝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也不要与其近身搏杀,只在三十步之外用强弩射杀,以免中了他们的毒招。 不论对方是否有人逃脱,切不要追赶。事后,让兄弟们迅速撤离,分散隐蔽起来。” “得令,小爷就看好吧。来御龙山的兄弟们,人手一把新式强弩,一次齐射,足可让他们人人中上三五支箭矢,就是上面没毒,能活着的也没几个了。” 次日天亮,整个御龙山突然就喧闹了起来,有人在来大会比武场的半路上,发现有七具尸体,还有两个身负重伤,救起来一问,才知都是川西乌门的弟子,在三更时分,突然被一群蒙面人用弓箭围杀。 再问他们为何半夜三更来到这荒野之中时,两位伤者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天的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人们还在台下相互议论分析着此事。 “乌门领队乌杰死在了擂台之上,其弟子半夜集体外出,必有什么阴谋和隐情......。” 有人分析说:“圣武宗的席风雷中的正是从乌杰身上搜出的那种毒,接下来,乌杰便死在了圣武宗那个叫慕容英的手下,难道这些乌门弟子也是被......。” 另有人马上就否定说道: “这绝不可能。我们与圣武宗住在同一家客栈,整个夜晚,圣武宗就没有一个人外出过,包括席风雷和那个叫慕容英的年轻弟子。 再者说,这些人是被一种很特别的弓箭所杀,可圣武宗从不使用弓箭......。” “中那种毒的,何止圣武宗席风雷一人,还有数名各派高手也因中了这毒,无法登台参赛,他们都有报仇的心愿......。”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 而马奴却象没事人似的,始终一声不吭,就是对自己的席师兄,他也没有说出实情。 马奴本想着今天在擂台之上,击败那个谷之豹,还得设法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谷之豹已不再是什么宫中侍卫副统领,以便在以后各场比赛中,大家处在平等的位置上,以各自的功夫修为和真凭实学,公平竞争,一决胜负。 但是很遗憾,马奴抽到的签,上面的名字并非是那个谷之豹,而是南岳宗的后起之秀,谭文浩。 马奴从小六子收集到的信息已得知,这个谭文浩是南岳宗老宗主胡道源最为喜爱和看重的弟子,现年二十九,他并非出身武道之家,父亲是读书人,从小生活在书斋之中。 但这个谭文浩天赋异禀,骨骼强健,经脉通畅,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 在谭文浩八岁时,一个偶然的机会,被南岳宗宗主胡道源发现了。出于爱才之心和不愿错过这天赋良机,胡宗主放下身段,数度主动上门收徒,经多次恳求,这才说服了谭文浩的父母,将人带到了南岳宗。 一晃就是二十年,现在的谭文浩,已是南岳宗同辈弟子中的翘楚,被称为南岳宗的未来之星,在江湖武林之中,也是广受赞誉,口碑极佳。 在擂台之上,虽要拼尽全力战胜对手,以争得更好的名次,但不论是先前所得情报,还是此时见到了本人,马奴对这个谭文浩从没有产生出敌意。 而且谭文浩还比马奴年长一轮有余,应当算是长辈。 所以,一登台,马奴就主动开口说道: “在下圣武宗慕容英,早闻兄台大名,今在这擂台之上相遇,也是一件幸事,还望兄台不吝赐教。” “在下南岳宗谭文浩,过去虽没听到过慕容英这个名字,但你昨日所显露出的功力修为,特别是与乌杰交手对阵的全过程,无不遵循和体现出了江湖道义和武林规矩,足令在下敬佩。” 马奴听对方提到昨日之战,一时也琢磨不透其中含意,他是对自己击杀乌杰有所不满和抱怨,还是感到高兴和欣慰,从谭文浩说这话时的口吻分析,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第147章 惺惺相惜 马奴便叹息了一声,说道: “本来只是比武确定胜负,双方应点到为止,不该有所死伤,本人也只是为求自保,慌乱之中,出手没了轻重。没想到,这个乌杰竟如此不堪一击。 唉......。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谭文浩却马上接话,表明了自己在此事上的态度: “乌门中人,多是卑鄙小人,他们在台下就多次投毒,铲除潜在对手。他乌杰竟然在擂台之上,公然用毒对付慕容小侠,真是无耻阴狠之极。 要不是你当场揭穿并结果了他,还不知有多少人遭其毒手。大家都应感谢你才是。”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但这是在比武擂台,不是茶馆酒肆,随着一声锣响,俩人也只得放手一搏了。 台下的上万观众,发现昨天击杀了乌杰,还从其身上搜找出了毒药的那个圣武宗年轻弟子慕容英,今天又登上了擂台,便都涌到这个擂台四周,而另一擂台却冷落许多。 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惊奇和纳闷。原以为这个从没有听说过的青少,只是个青瓜蛋子,是圣武宗派来历练和做陪衬的,没想到一路跌跌撞撞,竟闯进了十强,还当众击杀乌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谭文浩不愧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是誉满武林的宗师级人物胡道源的爱徒,一招一式尽得真传。就是身具穿越异能,又得圣武绝学的马奴,不,现在叫慕容英,也得全力应对。 足足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俩人你攻我防,见招拆招,已斗了八十多个回合,也没有分出个胜负高下来。 但细心人发现,谭文浩脸上已渗出了微小的汗珠,动作也比开始时迟缓了些,显现出力不可支的迹象。 反倒是那个慕容英,英俊的脸不红也不白,还是一副不慌不乱,气定神闲的样子。 人们看到的确实没错,从一开始动手,马奴就不想与谭文浩以死相搏,也不准备使出陈爷爷传授的奇招绝技将对方尽快击败。 他只想以自己的真实功力和修为,公公正正地比上一场,以确定胜负输赢。 另外,他还有一点小心思,陈爷爷将一身修为转输到自己身上时,就说过,经过三个月融会贯通后,自己的武功修为就可达到九品巅峰,他想着借此机会,好好验证一下。 看来爷爷说得一点不错,面对谭文浩这个具有二十年修为的顶级高手,自己也是应付自如,丝毫不落下风。 再加上自己因穿越而得的特殊体能,不论在移动速度、动作反应和持久耐力上,都要胜对方一筹,即便不出绝招,只这么持续相抗下去,也能将对方累得精疲力竭,服软认输。 果不其然,俩人又过了不到三十个回合,谭文浩已是十分体能耗去了八分,举手抬足都很是艰难,这还是他有着深厚的内力修为,否则,早就瘫倒在地了。 他再看对面的慕容英,却还似原来那般,并未显出过度的疲态;就算再打上三五十个回合,对慕容英来讲,看来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唉......。这还打个什么劲儿,自己不敌落败,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问题了。 想到这些,谭文浩咬牙纵身一跃,退到了擂台边缘,双手抱拳,微一躬身,说道: “在下实不敌慕容少侠的神功绝技,甘愿认输。” 马奴也赶忙躬身施礼,诚意满满地说道: “兄台也是小弟自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对手,要是继续比下去,还不知是谁输谁赢呢。” 这话也算是给足了落败者面子,谭文浩岂能不知,他赶忙轻声说道: “在下深知少侠并未使出全力和绝技,我谭文浩,不仅输得是心服口服,还要感谢少侠手下留情。” ......。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肩并肩,手拉手,联袂走下了擂台。 这情形再一次惊到了台下众多武林名宿和江湖好汉,一个个是满脸惊诧,目瞪口呆。 过去,每逢一场对决过后,品头论足声就会响成一片,可现在,整个赛场鸦雀无声,唯有人们的目光,一直随着俩人的身影移动。 人们常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特别是在这武林大会的擂台之上,胜者志得意满,豪情万丈,败者也总要寻找个理由,以挽回自己的颜面。 甚至还会当众放出诸如“今日之耻,以后定当回报”之类的狠话来。 可台上这俩人,虽已分出胜负,但胜者不骄,败者不馁,不仅彼此没有生出怨愤和敌意,反而因此似乎要成了好友,这可是历届大会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新鲜事。 昨日在台上击杀对手乌杰的,是这个十七八的青年,今天在台上与对手谭文浩交为好友的还是这个青年。 过去,无一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个叫慕容英的年轻人,可没过几天,在这大会现场,以至于在大夏国江湖道上,在武林之中,“慕容英”这三个字,以及这名字背后那个年轻英俊、身手深不可测、处事果断绝决,为人真诚坦荡的青年,已是一个无人不晓,令人敬服的存在。 距擂台五里之外,一家客栈内,所有宿客都已熄灯入睡,只有一个房间还有灯光。 昏暗的油灯下,谷之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因自己一路顺利,闯入十强而兴奋不已。 妈的,老子本是绝世奇才,无奈总是生不逢时。这次定要拔得武林大会的比武头筹,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也好让你们知道,我谷之豹绝非池中之物。 每每回想起自己的过去,谷之豹就怨恨冲天,愤怒无比。 这个谷之豹出生在武林名门谷家,尽管他从小天赋异禀,刻苦修练,在谷家数十名同辈中,早早就脱颖而出,但只因生在旁系,命中注定无法得到族内重视和认可,更无望做出一番大事业。 气恼之下,谷之豹离家出走,先是投身军伍,想着以自己这身超凡功夫,怎么也可混个将军当当。 没想到军内等级森严,又较长时间无战事,他是空有一身本事,也无处施展;还因本人心比天高,目中无人,受到周边排挤和上级的嫌弃,活得是十分憋屈。 第148章 你已非侍卫统领 好在碰到了皇宫禁军扩充招人,他凭借自身功夫,从万人中胜出,当了一名宫中侍卫。后来用五年的时间,就争得了一个副统领之职。 原希望自己更上一层楼,挤进大夏军界的高层,最终成为顶端核心人物。 谷之豹哪曾想到,只因自己喜欢女人,与宫女们打情骂俏,来往频了些,最多也只是勾搭上了娘娘的贴身侍女阿玉,就被革职赶出了皇宫。 从此谷之豹认定,这高墙内的宫女,与百姓家的女子,甚至是那些风尘女子,本身并无区别,有区别的只是她们的主人、家人或别的什么控制者。 去妓院找风尘女子,她本人做不了主,只要向老鸨交足了银子,便可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想娶哪家女儿,女儿无权决定可否,多拿出些聘礼来,其父母就没有不同意的。 想动皇宫中的那些宫女们,光有钱还不成,还得有足够的权势和地位。 这充分说明,为人一世,不论居于何处,也不论干什么行当,只有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才可随心所欲,才能实现自己的任何心愿。 这也是谷之豹独自赶到御龙山,参加武林大会的最深层动因之一。 自己已无缘官场,今后只能栖身在江湖之中,那就一定要不惜代价,采取各种手段,设法夺得今次比武大赛的头三,最起码也要进入十强。 唯有如此,自己才能在江湖上,在武林中,站稳脚跟,受人尊崇,也才能一展宏图,遂行己愿。 谷之豹出身武林世家,又在军队和皇宫混迹多年,深知武道中人惧怕什么。便将自己已不存在的侍卫副统领头衔,打了出来。这才令所有对手有所忌惮,不敢结怨,他则一路无阻,进入了十强。 可两日来,同在一组的那个叫慕容英的,表现相当抢眼,先是一掌拍扁了乌杰的脑袋,死在了擂台之上,还将乌门用毒的不耻行为和证据公布于天下,导致乌门其他弟子马上也遭了报应。 后又与南岳宗翘楚谭文浩,大战上百回合获胜,还与对方成了好友。 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圣武弟子,确实功力雄厚,行事怪异,身法奇特,出人意料之招频出。要是全力相争,自己恐怕大半也是不敌。 可谷之豹转念又想,越是年轻晚辈,今后的路也就越长,那他们必然不想与官家有了冲突和嫌隙,以免日后遭到清算和刁难,毁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慕容英这小子,无论身手多么高强,想法多么怪异,也绝不愿得罪自己这个皇宫侍卫副统领,与那个苍山宗汪清泉必是一样,在擂台之上,与自己交手时,不敢全力出手,最后也只能是低头认输。 想到这儿,谷之豹便一脸奸笑,满脑子的幻觉,这才吹灯入睡,去做自己进入前三,甚至是拔得大会头筹的春秋美梦了。 由于乌杰已死,五人变成了四人,慕容英与谭文浩,谷之豹与汪清泉,已交过手。 谷之豹与圣武宗慕容英,也就是云壁寨寨主马奴,今日相遇,已是必然。 “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能进入十强。而且出手狠辣,不顾后果,当众打死了乌杰,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谷之豹一登台,便抢先说道,他还特意在“不顾后果”四个字上,加重了些语气,提醒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马奴瞅着谷之豹,一阵冷笑,用更大的音量,朗声说道: “不仅是我慕容英,就是各门各派的英雄豪杰,都觉着纳闷和不解,你谷之豹既然自称是皇宫侍卫副统领,那为何还要搅进这江湖之中,来参加本届武林大赛。 难道你不知道官场与江湖,各有其规,各行其道,从不相互混杂到一块儿吗?” 谷之豹听得猛然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慕容英,小小年纪,却与他人不同,竟当众提出了这个自己最为避讳,也难以回答的问题,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但事已至此,无法回避,只能是硬着头皮,强装镇静,回答说道: “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对此并无明确说法,那我这皇宫侍卫副统领,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任谁都管不着。” 马奴不屑地回怼道: “你谷之豹不守规矩,不讲道义,非要登台受死,确实任谁都管不了,小爷也懒得管你。” 说着,马奴侧过身,既对着谷之豹,又面向台下观众,声音也更大了: “可不巧的是,我慕容英来御龙山赴会时,曾绕道帝都,去拜会了几位身为宫中侍卫的旧友。 他们亲口说出,你谷之豹因触犯宫规,已被革职辞退,赶出了皇宫,现在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宫侍卫副统领......。” 还没待马奴把话说完,台下已是喧嚣声四起,特别是那些不幸抽到了谷之豹,因忌惮其官方身份,不得不提前认输出局的各派精英高手,更是吼声连连: “好你个谷之豹,拿着已不存在的官职名号,四处招摇,真是无耻之极......。” “只因不愿得罪朝廷官府,才让你胜出,早知你已不是皇宫侍卫副统领,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在十强决赛中,首战就碰上谷之豹的苍山宗汪清泉,此时更是愤怒、懊恼无限,一拳狠狠砸在身侧的一张桌子上,竟将桌面砸了个稀烂。 谷之豹听到慕容英当众说出了真相,又扫了一眼台下那群情激荡,怒声不断的情形,是又惊又恐,情急之下,他也是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大吼一声: “废话少说,小子你拿命来!” 谷之豹不敢再让这个慕容英说下去,飞身就扑了上去,俩人顿时战在了一起。 谷之豹假借官方身份,在擂台之上,占尽便宜,闯进了决赛,这确实为人所不耻。 但他这身功夫修为,也绝非浪得虚名。两人双掌一对,随即就分开了,马奴退后了两步,而谷之豹也只向后退了三步而已。 见两人已动手,台下更是躁动不安,喊叫声乍起。 “慕容公子,加油,我们都支持你!” “慕容少侠,切不可手下留情。废了这个借助子虚乌有的名号,狐假虎威的谷之豹!” “对,像击杀乌杰那样,干掉这个武林败类!” ......。 转眼之间,俩人已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 马奴不禁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个谷之豹还真不是个白给的家伙,一招一式,位置精准,力道凌厉,要是被他击中,也够自己受的。 第149章 罪不至死 马奴心中暗诽,你谷之豹既然有如此身手,在这武林大会上,也可取得不错的名次,为何还要假冒官身,欺诈世人,做出为人不耻之事。 马奴真有点不知如何处置这个谷之豹了,真要下狠手,击杀谷之豹,马奴还真狠不下心来,也出不了手,毕竟这个谷之豹与那个乌杰有着本质不同,隐瞒身份,欺蒙武林,虽很是无耻,可也罪不至死。 可他看到台下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和一大片旁观者不怕事大的表情,要是只分出胜负,不给大家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将这个谷之豹...... 恐怕是很难平息众怒。 毕竟这卑鄙之事是你谷之豹自己做下的,承担后果也是天经地义,这可怪不得小爷我。 想到这儿,马奴咬牙提气,待谷之豹再一次挥掌向自己面门打来,他抬右臂硬生生挡了下来,随即一拳冲向谷之豹腹部。 那谷之豹见势不好,竟猛地止步收腹,疾速后退。 在旁人看来,马奴这拳已击中了对方,可马奴的手感告诉他,要是自己的手臂再长半寸就好了,这一拳必可将谷之豹击伤,最起码也使其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就差这么一点点距离,刚刚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再没了前冲的力量。 马奴这一拳没有伤着谷之豹,但马奴那一挡,却使谷之豹心惊肉跳,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 谷之豹这一掌,可是用足了内力,就算劈在马奴隔挡的胳膊上,不断也得受伤,哪知犹如劈在了铁棍上,对方无事不说,谷之豹自己的手掌,反而是断裂般巨痛,就是整条右臂,也被震得麻木异常。 这个慕容英似乎不是血肉之躯,这怎么可能?! 谷之豹右手的痛感,不间断传入脑际,使他心境大乱,同时也提醒着他,这小子的体能修为要远远超过自己,而且不在一个等级上,真不知这小子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的。 这个慕容英有着这般的功力和体魄,不论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最后也是必败无疑,那还打个什么劲儿呀。 要是再这么相持下去,自己恐怕很难全头全尾地走下这擂台。 谷之豹生出了悔意,他不想再战了。 主意已定,无需再保持后续之力,只见谷之豹将全身内力聚在左掌,也不再掩饰,猛地向马奴挥去。 他认为对方一定会躲闪,那自己便可趁此机会,跳出战圈,宣告认输。 在谷之豹看来,本组五人,乌杰死了,自己也已胜了汪清泉,如果明日能击败谭文浩,那在这次武林大会上,自己稳稳妥妥进入前五。 就算现在自己的身份真相大白,谭文浩不再忌惮和相让,自己败在他手下,那也是小组第三,还可与另一组的第三,争夺大会的第五名。 但他谷之豹不仅想得太过乐观了些,同时也严重误判了对面这个慕容英的人品秉性和能耐。 就在谷之豹击出左掌,准备不进反退,纵身跳到擂台边缘,马上宣布认输时。 马奴也已判断出了谷之豹的用意和打算,暗自好笑,你谷之豹想得美,自己做下的事,那就得承担其后果。 就在谷之豹的掌风袭来,马奴右闪一步,刚刚好躲开了这一掌,可他的脚还未落地,整个身躯就电掣般转而向前,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都无法看清他的身形步伐。 当人们再看时,马奴已欺身到了谷之豹近前,右掌也已挥出,谷之豹万没有想到,对方不退反进,身形还如此之快,别说是出手应对了,就是连开口说出个“停”字,以便自己主动认输的机会都没有了。 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个个双目圆睁,等待着最后结果的出现:鲜血四溅,头颅碎裂,尸首倒地......。 可出人意料的是,马奴那掌,距谷之豹的头还有不到半尺时,突然向下偏移,只听得“嘭”地一声,落在了谷之豹肩头之上。 惨叫声中,谷之豹缓缓倒下,他的左肩明显塌陷下去好大一块,应当是粉碎性骨折,恐怕终身难以复原,无法再在江湖武林中厮混了。 台下众人,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倒在地上的谷之豹是死是活,直到两名会场侍从人员跑到台上,将谷之豹扶起,才知他还活着。 只见谷之豹身躯微颤,面无血色,他满含怨恨地瞅了马奴一眼,便再不愿抬头。 上台时,他还是所谓的皇宫侍卫副统领,本次大会夺冠的热门人选,一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现在下台时,他不仅仅是落败者,还是一个遭人厌弃的无耻之徒。 他这是无颜面对天下武林啊。 台下轰动起来了,议论声、叫好声,还有看到谷之豹没死在台上而发出的遗憾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很快,人们议论的焦点,已从谷之豹转移到了慕容英这个青少身上。 “没想到,这个圣武宗慕容英,小小年纪,竟连战三捷,虽还有一战,但本组第一已是铁的事实,搞不好,本次武林大会的第一名也非他莫属。” “更让人敬佩和羡慕的是,在这个慕容英内心,一定有着自己的原则和看法,与他对阵的各派选手,该死的必死,该伤的必伤,该交结的成了知心好友......。” “圣武宗也不知哪儿来的好运气,竟培养出了这么个武功高绝,年轻有为的弟子,由此推论,圣武宗还可兴盛五十年。” 台下的席风雷及圣武宗其他弟子,看到台上慕容英的绝妙身手和不败战绩,又听到各路高手的赞誉、感叹,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合不拢了嘴。 当马奴下来时,席风雷一把将他抱起,还转起了圈,嘴里不住地说道: “小师弟,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愚兄打心眼里彻底服了。走,咱们喝酒去,好好庆祝一下。” 可他又一想,马上停止了脚步,喃喃说道: “不成,你还有一场比拼,现在必须休息,对,必须回客栈休息。你安心在屋里睡觉,老席在外面给你站岗放哨,不让任何人打扰了小师弟你。哈哈哈......。” 马奴三战三捷,已是本组头名无疑,而他所在的组,一死一伤,只能是提前结束了赛事。 而另一组还有两场比拼,才可最后确定名次。 第150章 巅峰对决 时间一晃而过,本届武林大会,今天就要闭幕了。 本届魁首,也可称为大夏武林的头名状元,马上就要在两个组的第一名之间,也就是圣武宗的慕容英,与本届大会承办方,御龙寺的首座护法,释诚和尚之间产生。 会场上,只剩下了一座擂台,并连夜进行了加宽加长和加固,上面还搭起了一个巨大彩门,四周更是鲜花围绕,彩带飘扬。 各门各派,各路英雄,以及无数观众,早早就来到了会场,纷纷抢占更靠前、视野更好的位置,以便能更清楚地观摩这场巅峰对决。 马奴和释诚和尚还没有出现在擂台上,整个会场已是群情激奋,喧嚣不断。有的在分析两人的优劣长短,有的在推测谁能胜出,最终摘得本届大会桂冠。 有人分析道: “释诚大护法因身在佛门,不涉俗世,且十分低调,很少在江湖之中和武林道上露面行走,故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功夫修为。 但他从小就入寺习武修身,有着高深莫测的内功和绝技,据知情人透露,他一生从未有任何败绩,数年前就已贯通全身经脉,达到了九品巅峰。 这次比武的头名,十有八九应为释诚所得。” 但也有人持不同看法: “可不能小看了那个慕容英,小小年纪,刚刚出道,就在这武林大会上表现抢眼,大放光彩。 他遇弱则不强,只要胜个一招半式就立马收手;遇强则更强,结果都是获胜晋级。这充分说明,慕容英身怀绝技,高深莫测,只是在有意藏拙而已。” 这话要是马奴听到了,也不得不由衷地信服。 因为这“遇弱则不强,遇强则更强”,正是自己与叶鸣反复多次研究和制定好的,在这武林大会上要采取的战略,竟被人家完整准确地分析了出来。 更有甚者,有人当众直言说道: “这个慕容英,看似平和,实则杀伐果断,出手狠辣,他该出手时便出手,从不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本次大会产生的十强中,竟有两人,死伤在他手下。由此可见,他绝对是个不可轻视的逆天之才,年少狠人,与那个释诚和尚交手较量,他赢的面要更大些。” 台下毕竟多为武林人士,面对这五年一度的武林盛事,和这两位经多场比拼,登顶巅峰的武界高手,议论一下,分析一番,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也有些亦武亦商的人,竟然打起了做生意发财的念头,在会场上开起了赌局,人们纷纷下注,少则十两,多则百两、千两。 因所赌二人,一个成名虽久,却很少为外界所知,另一个更是在本次大会上才初露头角,孰强孰弱,最后谁胜谁负,难有一个客观的判断,只能是凭着自己的好恶下注了。 总地估算下来,两边的赌注基本平衡,赔率也只是在1:1上下波动。 随着锣声,盼望已久,激动人心的巅峰对决就要开始了。 从左侧登上台的是释诚和尚,他四十左右年纪,身高八尺,浓眉下,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精芒。 释诚身着淡黄色僧袍,那袍服下半缘,随着释诚一步步缓缓向前,在不停地摆动着,人们突然发现,释诚的每一步,竟在木板台面上,留下了两行浅浅的脚印。 人们大吃一惊,无不感叹:“这可是御龙寺镇寺绝招‘千斤坠’,而且没有高深的内功修为,就是习得了这‘千斤坠’,也不可能在行云流水间,就踩出这一连串脚印的。 要是在交手过程中,被这‘千斤坠’踢上一脚,或踩上一下,那可就惨了。” 从右侧登台的马奴,还是往日的打扮。他作为晚辈,看到释诚上来,便紧走两步,向前微微躬身,抢先说道: “释诚大护法是得道高僧,誉满武林,晚辈慕容英听得是如雷贯耳,早有心一睹神威,今天总算如愿,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释诚也是双手合一,十分真诚地说道: “慕容施主,真是年少有为,在这擂台之上,一路过关斩将,着实令人敬佩,能与小施主在此相遇,也是贫僧一大幸事。” 俩人口中所言,虽然透着真诚和客气,可也是互不相让,一个是要对方“不吝赐教”。另一个将双方在这擂台上碰面,说成是“一大幸事”。 其意再明白不过,那就是:“放马过来,咱们大战一场,以决胜负。” 其实,马奴现在的言行举止,既可说是体现出了他自己的真实心愿,也可算是远在千里之外,叶鸣的想法和建议。 经过两年多的沟通交融,两人此时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的心念想法,同时都可在对方的脑中出现,就是马奴话中的有些词,也是叶鸣琢磨出来的。 “慕容小施主,我们今日在擂台之上,虽是以武会友,意在切磋,但也总要分出个胜负来。 我们怎么个比试法,你出道不久,就以你的意见为准吧。” 在释诚和尚看来,马奴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娃娃,不论有多高的天赋,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修练,能有多少功力,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而自己刚过四十,五年前就已达到了九品的修为境界,内气、外体和技艺,都处在一名武者的巅峰状态。 当着天下武林的面,自己总不能以大欺小,这也太难看了点儿,故主动提出,由马奴确定怎么个比法,也好让他以其长处与自己交手较量。 哪曾想,马奴并不领这份情,朗声说道: “我们既已登上这擂台,比武就不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还关系着各自宗门的声誉和江湖地位。双方也只能是全力以赴,各尽所能,这不仅为自己,也为宗门。” 释诚听后,不禁一怔,好一个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小子,可面对这么个愣头青,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说道: “好、好、好,小友说得是,我们就全力以赴,各尽所能吧。” 释诚说是这么说,内心却在想,不论这个小伙子如何出手,也占不到自己半点便宜。只要在比试过程中,自己收着点手,不伤着他就是了。 第151章 大战二百合 释诚冲着马奴,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口中说道: “小施主请先出手吧。” 这也是两代人之间,应有的礼数。作为晚辈,马奴也就不再客气,他向前迈出一步,象征性地挥出了一掌。 这场武林期待已久,受万人瞩目的巅峰对决,就这样开始了。 会场中,人挨人,人挤人,上万双兴奋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时而静默无声,时而叫喊乍起。 台上的马奴和释诚,早已全身心投入在了双方的搏击中,对台下的嘈杂和喧嚣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两个身影,时而碰撞到一块儿,时而分离数丈,随着他们的分分合合,台面上激起阵阵尘雾,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交手了近百个回合。 在观众眼中,释诚还如初登台时一样,身态沉稳,气定神闲,可他内心却也激起阵阵惊诧和狐疑。 这个慕容英,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功力,自己开始时还担心对方支撑不了几个回合,过早地分出胜负,年轻人面子上过不去,故只用上了五成内力。 可每一掌击出,不是被同样的力道撞击回来,就是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对方丝毫没有形成压力,更无法伤到对方。 释诚只能是不断地加持力量,现在已使出了自己内力修为的八成,可对面这个慕容英,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上,还显现出更浓的兴奋和战意。 又是四、五十个回合过去了,对方好似还能从容应对。 释诚抬头望向天空,已临近正午时分,再这样相持下去,何时是个头,又如何才能分出个胜负啊。 真没有想到,这个圣武宗弟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身手和耐力。看来要想胜过于他,只能是出狠招,下重手了。 只见释诚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整个身躯先是收回紧缩,随后又扩张开来,在暴起的内力吹逼下,衣衫的四角,都在微微飘动。 就在他出手前,还是发声警示着马奴: “慕容施主,你可要小心了!” 从这一时刻起,释诚出手的每一击,已变得内力充沛,招式凌厉。 马奴还是一副不惊不恐的样子,他一边接着释诚发出的每一招,一边回应说道: “我与前辈登台时就有约定,前辈尽可使出全力,拿出绝招,晚辈慕容英接着就是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两轮的对手,久战不下,释诚面子上过不去不说,内心多少也有点气恼,腹诽道: “好一个狂傲的小子,真不知好歹!” 释诚收回双掌,看似要聚起内力,再行击出。 但释诚的双手始终没有伸出,反倒是全身紧绷,看似在等待着对方攻来,再做出反应。 马奴又向前进了两步,距对方只有不到一丈了。突然,释诚暴起,跃身在了半空中,只见他那铁柱一般的右脚,闪电般踢向马奴。 台下一片惊呼,在众人眼里,这可是御龙寺镇寺绝技“千斤坠”啊,又由御龙寺大护法,九品高手释诚和尚使出,力达千斤,快如闪电,马奴再无幸免,不死也得受伤。 释诚也是这么想的,自己不得不使出这绝杀之招,以保自己获胜,维护御龙寺的声誉。但他只是想胜过这小子,并不是非要致对方死伤不可,所以,他出腿的速度丝毫未减,反而是尽可能加快,而力道还是有所收敛。 在正常情况下,尤其是在马奴不知这“千斤坠”威力的情况下,这一脚确实难以躲闪。 但释诚上台时,台面上那两行脚印,在马奴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潜意识中,就时时防备着释诚出腿攻击。 这泰山压顶般的脚还未至,其激起的劲风气浪已冲击到了马奴身上。 令人难以想象、更无法理解的一幕出现了,就在释诚的脚还有不到半尺时,马奴偌大的身躯,象一片小小的、轻轻的落叶,随着先至的脚风,竟飘浮了起来,足足向后飞出了丈余。 释诚抬头望着不远处、毫无损伤的马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他惊骇了,自己虽收敛些内力,但却竭尽全力加快了出腿的速度。 当今天下,绝不可能有人能躲过这一脚,但这绝不可能的事,现在就发生在了自己的脚下。 巧合,一定是巧合,在自己使出“千斤坠”时,这个马奴正好要后撤......。 想到这儿,释诚再不顾及其他,两只充盈内力的脚,左右交替,“千斤坠”频频使出,不停歇地踢向马奴,可还是脚脚落空。 很快,释诚就察觉出一个更令人惊悚的现象,那就是自己在腿上加持的内力越重,那脚风就越大,而马奴就飘浮得更快更远。自己已处于根本无法战胜对方的尴尬和危难局面下。 就在释诚陷入呆蒙之时,马奴则在暗想,你这个和尚招数使尽,已是黔驴技穷,现在该轮到小爷我出手了。 他转身向释诚走来,看似要向前冲,进行反攻。 可后面发生的事,不仅令台上的释诚大吃一惊,就是台下的上万双眼睛,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 只见马奴一躬身,空中幻影闪过,马奴的身迹已从原地消失。 释诚毕竟已达九品,是宗师级人物,他发现马奴从眼前消失,身后又隐隐感到有掌风袭来,便本能地向前一扑,整个身子前倾,与地面成了45度角,然后再猛地挺身而起。 真是险而又险,释诚凭借自身深厚功力和修为,总算是躲过了马奴从身后击来的这一掌。 马奴也不由暗叹,这可是自己师从陈爷爷,习得圣武绝学并接收爷爷内功修为以来,这“纵天无影”还是第一次被人破解。 这个释诚,还真是个与自己不相上下,各有千秋的不凡人物,作为一个青春期的男儿,面对这样的对手,好胜心更是爆棚,小爷非要打得你这臭和尚满地找牙不可。 俩人随即再次激战在一起,而且是全力以赴,绝招频出,转眼又是三十多个回合。 太阳西落,天色已开始变得灰暗,台上俩人还是分不出个胜负。 台下众人,有的为自己的偶像加油呼喊,嗓子已然嘶哑;有的不眨眼地盯着台上,视觉已开始有了些模糊。 特别是那些个下了赌注的,更是期待着台上能分出个胜负结果来,当然是自己下注的一方胜出。 而最为担忧和焦虑的,则是坐在裁判席正中间的致善禅师,他不仅是这场巅峰对决的主裁,同时也是御龙寺的方丈,还是释诚的师叔。 从马奴与释诚两人登台比武开始,致善禅师那双深邃的目光,就始终没有离开过奋力搏斗着的二人。 他先是笑容满面,多少还有些得意,后又变得面无表情,沉静不语,而现在,已是心急如焚,焦虑不安起来。 第152章 并列第一 在致善禅师眼中,俩人激战这么久,还无法分出胜负,全因俩人不论是内力修为还是功夫绝技,虽各有所长,可也均在伯仲之间,分不出个高下来。 但老禅师凭借着自己近七十年的修为和丰富的江湖阅历,已隐约观透了二人的区别。 自己的释诚师侄是以本人深厚的内力功底和经验坚持到现在,而这个马奴,虽实战经验欠缺些,但其天赋极高,体能异常,其持久内力和动作速度,是自己平生见所未见。 再这么斗下去,释诚终会功力耗尽,难以支撑,而马奴则有着耗不完的体能,还可在实战中不断地积累经验,发现破敌之机,这样无休止地斗下去,那最后的结果,恐怕......。 致善方丈望着已黑下来的天色,与左右另两位裁判耳语商量了好一会儿,见两位频频点头,便起身说道: “两位施主暂且住手吧。” 老禅师这声音并不高亢,却穿透力极强,就是站在台下最后面的观众,听得也是清清楚楚。 致善禅师的话音未落,他人已站在了马奴和释诚之间,两人赶忙停了手,跳出了战圈外。 致善禅师对二人说道: “两位施主功力深厚,武技精湛。不论你们谁争得第一,谁居次位,都令天下武者心服口服。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三位裁判商议决定,今日比试到此为止,下一步怎么办,有两个选择,还请两位施主自己定夺。 一是明日接着再战,直至分出胜负,决出名次。只是如此一来,原定今日闭幕的本届武林大会,不得不再延长一天,这上万的武林同道和各路英雄,也得在这御龙山多滞留一天。 二是大会按期结束,两位施主也无需再比下去。” 不论是马奴,还是释诚,不约而同地将头转向致善方丈,睁大眼睛望着老禅师,两双满是疑惑的目光,好似在提出了疑问: “那谁才是本次武林大会的第一名?” 致善禅师微笑着看了看两人,说道: “你们两位荣膺本次武林大会并列第一。” 老禅师接着补充说道: “当然,是选前一方案,明日继续再战,还是选这后一方案,两人共享第一,要以你们本人的态度为准。” 近二百多个回合的交手较量,马奴已探得对方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愿与释诚共享这大会比武的第一名。 心中暗想,小爷仗着自己的天赋体能和耐力、速度,就是熬,也要将释诚熬得认输服软,主动走下这擂台。 可马奴刚要开口说出: “明日再战...” 脑中就出现了叶鸣的信息: “千万不可率先表态,待对方表明后,再做定夺。他要战便战。如果他不战了,双方握手言和,共享这武林大会的第一名,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你年经尚小,未来前景不可限量,经此次巅峰对决,你马奴已名震天下,在江湖道上,在武林之中的地位,将不可动摇......。” 马奴再没有思考和犹豫,赶忙闭了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等着释诚先表明态度。 见马奴不吭声,致善禅师转身向释诚问道: “释诚,你凭个人之能,脱颖而出,进入这巅峰对决,已为我御龙寺争得了无尚荣光。 在目前情况下,你切不要再顾及师门和长辈们的态度,是明日再战,还是并列第一,你坦率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愿便是。” 经过大半天的交手较量,释诚已不再象开始时那么自信了,他深知自己很难彻彻底底胜过这个年轻人。 并列第一,这已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结果,要是致善师叔没有当众说出还有这一可能,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可要当众表明自己希望终止比武,与这个小自己两轮的年轻人并列第一,也实在是难以启口。 他沉思片刻,面对致善,躬身说道: “一切由师叔及两位裁判裁决,不论是哪一个选项,释诚绝无异议。” 老禅师又转向了马奴: “慕容少侠也要有个明确态度才是。” 马奴只得对老禅师表态说道: “在下听从三位前辈裁决,不论是明日再战,还是终止比武,两人并列,慕容英都能接受。” 致善禅师又回到了裁判席,与另两位裁判商议过后,这才满脸笑意地走到擂台前方,面对上万观众,大声宣布道: “今日天色已晚,这场比武决赛已无法继续。 为保证本届大会如期闭幕,经征求参赛者本人意见,和三位裁判共同商议,释诚与慕容英的这场巅峰对决,到此为止,两人并列为本次武林大会的第一名......。” 听到这场比武的主裁,致善禅师如此宣布,整个会场顿时就骚动了起来。 叫好声、反对声,和因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结果,而发出的遗憾声,交织在一起,嘈杂一片,震耳欲聋。 “并列第一?这可是武林大会有史以来,首次出现......。” “这一裁决甚好,再打下去,最终虽可决出胜负,但也难免会有损伤,两人都是当代武林的代表人物,伤了哪个都是我大夏武林的损失......。” “三位裁判真是体谅到了我们的难处。要是再比下去,那我们只能是打乱原有安排,在这御龙山多待一天,大家有事在身,都很忙......。” “如果继续比下去,释诚一定赢!” “我认为是那个慕容英会获胜!” 最为悲催的是那几个开赌局的,本想利用台上二人殊死相争这一大好机会,自己狠狠赚上一把。 哪曾想,台上两人并列第一,根本就没有胜负。这下可好,只得将赌注全部退还,白白折腾忙乎了一天,一文钱没挣着,还多少缺失了些银子。 本届武林大会圆满结束了,各路英雄开始散去。就在席风雷率圣武弟子,簇拥着马奴要走时,却见致善老禅师缓缓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同获第一的释诚。 老禅师面露微笑,多少还带有些歉意。只见他双手合十,开口说道: “慕容施主年方十八,便有如此功力和绝技,今夺得头名,着实令老纳敬佩。” 对方如此客气,马奴虽对终止比赛,心有不甘,可也只得谦和地回应道: “老禅师是得道高人,在您面前,在下只是后生晚辈,何况夺得的也非头名,而是与贵寺释诚护法并列齐名。”说着,他还瞅了站在致善身后的释诚一眼。 第153章 前往圣武宗 致善老和尚到底是经验老道,阅人无数,哪里会听不出马奴话中的怨气和不服。 他那张老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歉疚之意更浓了些,说道: “就实而论,若再战下去,以小友特有的天赋和武技,七成概率可摘得头筹。只是天色已晚,延至明日,又会造成诸多不便。 另外,老纳在此事上多少也有些忧虑,担心再战下去,会有意外,不论你们二人谁受了伤,都是我大夏武林的一大损失。从而使小友失去了独占鳌头的机会。 也正因此,老纳与释诚一同前来向慕容小友致歉,并邀请小友及圣武宗各位施主,在敝寺小住数日,以尽我御龙寺东道之意。” 这可是誉满武林的致善老禅师啊,人家将身段放得这么低,马奴的怨气随之也消失得再无踪影。 可还没等马奴开口,一侧的席风雷就急着说道: “谢谢老禅师,心意领了,但我等离开宗门已有些时日,需马上回去。来日再见,来日再见。” 在席师兄的恳求,甚至可以说是强行裹挟下,马奴只得让武力为、小六子和雅洁带着来到御龙山的兄弟们返回云壁寨。 可令众人不解的是,马奴独独将小棒槌带在了身边,随席师兄他们一同前往圣武宗。 其实,不用席风雷强求,马奴也很想前往圣武宗,去看望陈爷爷,老爷子交给马奴的两项任务现已圆满完成。 一是代表圣武宗参加武林大会,登台比武并夺得前三甲,现在自己获得了并列第一。 二是设法寻找到宝贝孙女陈灵儿,现在她应当已在老人家膝下。 老爷子的两大心愿都已实现。现在,马奴心里更为关切和担心的是,老人已将一身内功修为输送给了自己,那现在他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还能坚持多久,每每想到此事,马奴恨不得马上就飞到陈爷爷身边。 与席师兄和圣武众弟子一同离开御龙山时,马奴虽始终保持着低调,还是引来了无数目光,受到人们围观。 一个还未满十八的小伙子,就已夺得并列第一,在未来的江湖武林之中,那可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各门各派,不论是参赛者,还是前来御龙山的观摩者,都想趁此机会,与这个一出江湖,便夺得头筹的圣武弟子慕容英,相识相交,哪怕就是说上两句话,日后与朋友提及,这也是抬高自己身价的谈资。 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足足离开御龙山二十里后,才算真正踏上了路程。 圣武宗距此大约有五百多里,为磨练提升脚力,席风雷等人来时便是徒步。马奴也只得让小棒槌骑在自己的那匹枣红马上,与大家并肩而行。 “师弟,你以慕容英之名登台比武,现在已是名满整个武林。那以后愚兄是称你为慕容师弟还是马奴师弟?” 席风雷疑惑不解地问道。 而这一问题,似乎勾起了马奴对自己身世的回忆和联想,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儿时就被土匪劫上了山,成了一个吃马料,睡马棚的马奴,周围人都叫我马奴或小马奴。 我也就听习惯了,从心里认为‘马奴’就是自己,自己的名字就叫‘马奴’,而且,觉着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这儿,马奴抬头望向远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 “前不久,我才知道,自己是...是慕容家的子孙,本名叫慕容英。” 但自己是南越国皇族后裔,马奴此时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是这样......” 席风雷看到马奴面色沉暗,目有悲情,便知自己可能提了个不该提的问题,引发了小师弟痛苦的回忆,便赶忙转移了话题: “小师弟,在擂台之上,你与那个释诚对阵时,使出了我圣武宗那招‘纵天无影’。 真正是身姿绝妙,功力非凡。愚兄虽也得其真传,可苦苦修练了近十年,至今还是刚刚入门,在实战中无法使出。” 席风雷轻轻拍了拍马奴肩头,满是佩服和羡慕地继续说道: “陈师叔曾多次提到,说师弟天赋异禀,是百年难遇的习武奇才,那时还有点不大相信。现在亲眼所见,俺老席打心里服了,小师弟可是我圣武宗未来的希望和擎天柱啊。” “席师兄谬赞了,毕竟还是未能一招击败那个释诚和尚,只能是与其并列了。” “师弟或许不知,这个释诚虽十分低调,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武林中人皆知,他的功力修为深不可测,本次大会开始前,所有人都认定,第一名非他莫属。幸好师弟你出现了,才有了这历届大会绝无仅有的并列第一。” 这个席风雷,还真是个坦诚之人,最后自嘲道:“要是老席遇上他,恐怕三十回合都撑不过。” 马奴也不禁赞叹说道:“这个释诚内外兼修,身手确实超凡,而且人品武德也不错,不论是敌是友,都值得我等尊重。” 说话间,已至深夜,一行人就近找了家小客栈歇息。 次日天刚亮,就又出发了。一路上,马奴可以说是心急意切,他不仅想早一点见到陈爷爷,还想见到那个身材曼妙,五官娇艳,而且轻功卓绝,被誉为“飞仙女侠”的陈灵儿。 这妞可是陈爷爷要自己设法寻找,并托付自己终生要好好照顾于她。这也就是说,陈灵儿就是...就是自己的女人,哈哈哈。 马奴已在雅洁身上告别了处男,正处在如饥似渴激情难耐的状态。此时,头脑中出现了陈灵儿那美不可言的身姿,那俏皮可爱的面容,难免生出了那羞羞的想法和冲动,忍不住暗暗窃笑。 就在一行人有说有笑,真正是走得轻松,聊得开心,可在距圣武宗总坛还有不到二百里路时,无任何征兆,席风雷等人也没有发现周边有什么异常情况。 马奴的神色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脸上的兴奋、喜悦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害怕和愤怒。 他就连走路都显得有点踉跄和不稳了,可见他的情绪心境,瞬间糟糕到了什么程度。 “师弟,你哪儿不舒服吗?” 席风雷发现马奴面色苍白,双目通红,赶忙问道。 第154章 改道而行 马奴久久没有吭声回应,他只是紧锁双眉,低头不语。 面对席师兄的关切,马奴无话可说,也绝不能吐露出半字真情。 因为他感知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叶鸣,独自外出时,遭人劫持绑架,陷入了生死危机。 由于事发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叶鸣就被一个黑布口袋蒙住了头,拖到马车上拉走了,就是叶鸣本人,也不知自己被谁绑了票,要被带到何处,结局又会如何。 马奴与叶鸣,只是在心灵之间有着感应和关联,叶鸣自己都无法知道的事,那就更别提远在千里之外的马奴了。 他此时能感知到的唯一信息,就是这些劫匪既然没有马上出手杀了叶鸣,那他们必有其他图谋,短时间内,叶鸣还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更加使马奴心急如火,焦虑万分。一种本能的冲动袭上心头。 叶鸣绝不能出事.他不仅与自己有着神奇般的关联,相距虽远,心灵却紧紧联结在一起,在现实中也是如此,虽未谋面,相互间不时为对方排忧解难,一方有事,另一个必出手尽力。甚至可以说,现在双方已处于一种共生共存的状态。 此时,马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马上赶往帝都,拼上自己这条小命,也要将叶鸣营救出来,就算救不出来,两人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时间紧迫,马奴来不及细想,他将席风雷拉到一边,说道: “席师兄,都怪小弟一时大意,只顾参加这武林大会,将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忘在了脑后。 半月前就获得准确消息,一位在帝都的挚友和恩人,面临仇家的暗杀。 可我竟然忘了派人前往帝都通知他做好防范。 唉!都是我的错,对方就在这几日动手,为保征他不出意外,我必须马上赶往帝都!” “马上就到总坛了,林宗主、陈师叔,以及全宗弟子,都在盼等和欢迎你这个从未在宗内现身,就已夺得武林大会头名的圣武弟子,回归宗门呢。” 席风雷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要不我们先回宗门,另派宗内弟子前往帝都报信?” “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多耽搁一刻,他所承受的风险就加大一分。” 马奴再不管席师兄如何劝说,执意要动身。他突然看到了马背上的小棒槌,便轻声对席风雷说道: “席师兄,小弟还有一事相求,这孩子心地善良,天份也不错,只因父母双亡,唯一的奶奶也被恶徒所害,小小年纪,内心就充满了仇怨。 我怕带他上云壁山,整日目睹江湖挌斗厮杀,难免加重了他内心的戾气。就想将他送入我圣武宗,将来也可成长为一个正道武林人士。 我即刻就前往帝都救人,只能麻烦席师兄将这孩子带回,并与林宗主说明情况,收他为宗门弟子。” “师弟既已这么说,那老席便收他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甚好!” 说完,马奴向席风雷深深鞠了一躬。 马奴向前几步,将马背上的小棒槌抱了下来,对小家伙说道: “大哥哥有要事,不能送你到圣武宗了。这圣武宗可是当今武林的名门正派,待你进入宗门后,要听师傅的话,好好习文练武,将来成为一个有本事,有作用的大英雄。” “不!我只跟着马奴哥哥,你去哪儿,小棒槌就去哪儿。” 说着,小棒槌已急得哭出了声,还想不顾一切地拉住马奴的的双腿。 马奴只得咬牙,闪开小家伙的拉扯,翻身上了马,转头说道: “小棒槌听话,大哥哥只要有机会,就会来看你的。” 说着,一抖缰绳,狂奔而去。 夜幕下的帝都,除了几处闹区和街道,街上行人已无多少。 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赵府门前。他拾阶而上,刚要敲门,那紧闭着的红漆大门就已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胡爷,家主让在下一直候着您呢,他老人家现在小书房。” 一名保镖模样的中年人,边说边将胡海让了进去,那门马上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所谓小书房,其实就是一间秘室,在赵府内院的一角,房间不大,却极为隐秘和坚固,是赵承前议事决策的地方。 除极少数人外,就是赵家的非嫡系族人和保镖护卫都不能入内。 看到胡海一人进来,赵承前忙不迭地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爷您就放心吧,老胡办事从来就没失过手。” 胡海一副得意的样子回答道。 赵承前瞅了胡海一眼,抱怨道: “过去几次对叶鸣出手,都败得一塌糊涂,你胡海还他妈的好意思说从未失过手。” 说完,他突然心有恍惚,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 “这个叶鸣,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每遇劫难,总有神秘的力量护佑着这小子......。” “前几次都是假手叶雄那个废物,今天可是老胡亲自出的手。现在人已拿到,并送出了城。” “那就好,那就好。但你也要格外小心,这小子怪异得很,总能逢凶化吉,度过难关。 更为重要的是,叶鸣现在可是名满帝都的公众人物,还是当今皇上眼中的红人。 这小子一旦失踪了,必是帝都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仅是叶家,就是朝廷,也会四处寻找,一定要藏匿好了。” 赵承前不无忧虑地提醒着胡海。 “赵爷放心,为了对付这小子,老胡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月,万无一失。只是下一步怎么办,还请赵家主示下。 要不,现在就将他......。” 胡海边说边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对这个叶鸣,胡海算是恨到骨子里了。 当初叶鸣不让胡海领股进入神泥当股东,白白错过了百年难遇的发财机会。 和叶雄里外勾结,打劫叶鸣的神泥商队,又多次失手,使胡海的江湖兄弟损失惨重。 后来,决定在牢中下毒除掉叶鸣,结果却毒死了狱卒,吓得胡海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虽说有叶雄在前面顶着,可那毒药却是胡海提供给叶雄的,一旦查实,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第155章 关在何处? 更令胡海无法忍受的是,近来叶鸣又在皇家的支持下,办起了皇家银行,这对胡海这个放高利贷,并以江湖手段催收,进而获取巨额利益的人来说,可算是连生存的根基都要被叶鸣刨掉了。 胡海对叶鸣,岂能不恨之入骨。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去年带叶雄去逛四海楼,为争夺风尘女子,与一陌生人起了冲突,结果是叶雄被废,自己也被当众抽了一巴掌,还打掉了两颗牙,让自己这个江湖大佬,在众人眼前丢尽了颜面,究其根源,也是因为这个叶鸣。 “千万不可过早做掉叶鸣。他在外面时,确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但这小子现在落入我们手里,那可就是无价之宝。” 赵承前轻呷了口茶,继续说道: “先以绑票者的名义,向他名下的各商号索要赎金,定能抽干他们的现银,怎么也可获得上百万两银子。 而后再强迫他写下各种借据或名下商号的转让文书,并签字画押,这些事都办妥了,再弄死他不迟。 待过些时日,风平浪静了,我们就依托刑部陈尚书的关系,与叶家打官司讨要。 到了那时,料想皇家也不会为了个已不存在的人,出面袒护了。” “好,好,还是赵家主看得远,想得周全,老胡打心里服了,这就按您的主意去办。” 在由南向北的官道、小路或荒野之中,一人一骑,不分昼夜,也没有片刻的歇息打尖,玩了命地疾驰。 马累得跑不动了,马奴便在当地强行购买或置换,一连换了三匹,上千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已来到了帝都城下。 这段时间,一个在路上狂奔,一个被关在不知名的地方。但马奴和叶鸣,这两个穿越者,始终保持着心灵间的感应和沟通,商量着脱困计划和营救方案。 对马奴而言,叶鸣必须安全救出,他认为自己有着足够的实力和心愿,将叶鸣营救出来。而在叶鸣看来,这个从未谋面的马奴,既能夺得武林并列第一,其武技身手,救出自己绝不会有多大困难。 只是......。 俩人各自都面临着一个难题。 “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 “自己去哪儿救叶鸣?” 帝都之大,超乎想象,上百万人口,数十万宅院房屋,要想找出一个人来,那就是大海捞针,何况劫匪还不一定将叶鸣藏匿关押在城里。 叶鸣数次想从看管自己的匪徒口中打听,可对方一概不予回答。想来定是幕后主使之人有过吩咐,要严格保密。 就在叶鸣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际,脑中就出现了马奴的思考和对策。 马奴一穿越到这大夏朝,就落入土匪窝中,还当了四年的云壁寨寨主,耳濡目染,对劫匪的心思和手段伎俩,可以说是门清。 现在既然找不到关押叶鸣之处,那就先找到动手劫持的人,然后顺藤摸瓜......。 “叶鸣,你先答应匪徒,愿出巨额赎金,换自己一命,并修书给某个家人或名下商号的掌柜,让其在规定的时间内,筹集到所需银两。” “?”叶鸣似有不解。 “其余之事,由我马奴在外运作.我保证,定可找到送信之人,通过他再找到幕后黑手,再通过这黑手,找到关押你叶鸣的地方......。” 叶鸣开始还一头雾水,可再一细琢磨,如此环环相扣,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这个马奴,往日多是自己为他出主意想办法,哪曾想到,在涉及江湖,特别是黑道的事情上,他比自己可明白多了。这可真是干哪个行当,就明白了解哪个行当的行情和规矩。 想明白了其中道理,叶鸣也就不再那么担心和慌张了。他坚信,马奴到帝都后,定能将自己营救出去。 帝都城外,约十多里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村庄,居住者都是各地流民,村边有一破旧宅院,一月前被人买了下来。 外面还是破破烂烂,可新主人已将其里面暗中进行了改造加固,还用铁棍隔出了个一丈见方的空间。 叶鸣就被关在这里面。 “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不识时务,要是连命都保不住了,留下那么多钱有个屁用。” 一名看守的匪徒说道。 “那我交多少赎金才能换得性命和自由?”叶鸣求生心切,一脸的祈色,赶忙问道。 “你可是叶鸣、叶大东家,是帝都最富有之人,还是什么狗屁皇家银行的实际控制者,身价怎么也值上百万银子吧。” “那都是传闻,再者说,要短时间内筹集现银,最多也只能是二三十万两。” “那好,我们主人说了,只要你拿出五十万两现银,就放了你,从此再不打扰。” “可我关在这里,也无法四处奔走,怎么筹集银子呀,要不你们放了我,一定在数日内......。” “你想得倒美,放你出去了,我们还有银子拿吗?” “那......?” 叶鸣双手一摊,一副苦逼脸,无奈状。 “你修书出去,让外面的家人或亲信去筹集,到时,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叶鸣沉思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对那匪徒说道: “要想弄到这么多现银,也唯有在下的神泥商号了,但时间上还得放宽些。” “那就三日吧,你现在就写信,我们马上送出,三日后交钱。但你告诉他们,绝不准报官。 否则,你叶鸣这条小命虽说值钱,那时也变得毫无价值,还会成为我们的累赘。结局嘛,你应当晓得,马上被撕票,还得把你剁碎了喂狗。” “钱乃身外之物,还是保命要紧。我这就写信给神泥商号的刘大掌柜,让他筹集银两,按时送到。 只要我叶鸣还活着,再赚这么多钱,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你们说话要算话,钱到了,必须放我出去。” 二公子两日未回叶府,这也是常有的事,叶震天及全府上下并未在意。叶鸣的各家商号,两天没见东家的面,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东家名下的产业那么多,一家去视察一天,也要五六天。 所有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叶鸣出事了,现已被绑了票,关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清晨,神泥商号与往日一样,伙计们将门板摘掉,按时开门营业了。 大掌柜刘叔,向伙计们分派完当天要做的事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要沏茶,吃早点。 突然发现屋内多出了一个年轻人,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不免大吃一惊: “你...你是......?” 第156章 顺藤摸瓜 “刘掌柜,别害怕,在下姓马,是叶鸣的好朋友和铁杆兄弟,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叫你刘叔吧。” “可...可我从没有听东家说过...也没有见到过你呀。”刘掌柜并没有放松戒心,质疑道。 那青年冲着刘掌柜亲和地微笑着,说道: “刘叔,叶公子曾对我提起,说你数月前,为能生下个儿子,刚刚纳了一房小妾,怕正妻吃醋,只得安置在了外面......。” 刘掌柜满脸惊恐,见四下无人,这才稍安: “这是叶东家对你说的?” “叶公子也是为了使刘掌柜相信在下,才告诉了马某。” “相信、相信,此事老朽只告诉过叶东家一人。东家还...还送了六百两贺礼。” “刘叔,你相信就好,现在情况紧急,我就直接说了,今天来找刘叔,是为营救叶鸣的......。” “营救?!” 刘叔一脸的懵逼和不解,但也流露出惊恐之色。 马奴以最快的速度,最简要的言词说了叶鸣被绑的事实,最后说道: “我既然来了,那叶鸣就不会有事,一定会营救出来的,刘叔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可。” 刘叔此时已吓得面色苍白,心跳加快,叶东家被绑架了!这消息犹如惊雷,炸得刘掌柜头晕目眩,内心同时涌出了强烈的愧疚和自责。东家被绑已有三天,自己却没有发现。 好在这年轻人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要他吩咐店中的伙计们,从现在起,号内伙计不可离开商号,其他一切照旧,每个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掌柜毫不迟疑地照办了。 南大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在神泥商号四周两里之内的各个路口和街头,比往日多了些闲散人。 他们有的是等待乘客的车夫,有的是叫卖随身携带物品的小贩,还有两个是在街头闲逛的流浪汉。 马奴进城后,并没有先到神泥商号,而是去了云壁寨设在帝都的桩点,命所有暗探和线人全部来到了神泥商号附近,乔装打扮成各色人等,进行了严密布控。 此时,这里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在马奴的监视掌握之中。 多年与匪为伍,马奴十分清楚,劫匪去送索要赎金的信件信物,为保自身安全,多数情况下不是直接送达,而是花几个零钱,就近找个无关之人代为转交,如街头的流浪汉,要饭的小乞丐等。 他们还怕所托之人收了钱不办事,便会在远处监视着,直到确认信件已送到收信人手中,才会撤离。 时间已过晌午,还不见有任何动静,刘叔有点耐不住了,他不仅是焦虑为何还没有送信来,他更担心这么拖下去,万一叶东家出了什么事,那这神泥商号可就完了。 他悄悄凑近马奴身边,蜂鸣般说道: “他们会来吗?万一......。” “刘叔放心,他们比我们更急,叶鸣可是帝都名人,还和皇家有着亲密关系,一旦消息走漏,绑匪必会摊上大事儿,难以善后,最起码是无法索要到赎金了。” 正说着,只见一名车夫模样的人走进了大堂,他直接来到马奴身边,小声说道: “一名灰衣男子将一个街头小混混拉到了背人处,正在谈着什么,虽不能靠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情形,应当就是来送信的。” “好,你们暗中跟着那灰衣人,切不可跟丢了,也不能被他发现,一定要摸清他去了哪里。 那个小混混嘛,等着他进来吧。” 车夫走后,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对伙计问道: “哪位是神泥商号的刘大掌柜?” 刘叔赶忙站起了身:“在下就是这神泥商号的刘掌柜,不知这位小哥有何事?” 这小子一定是收了灰衣人的钱,办事还蛮认真的。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叔,确认无误后,这才说道: “有人托我给你捎来一封很重要的信,必须当面交到你手上。” 说着从怀中取出信来,递给了刘叔,嘴里还说道: “信交你了,事情已办妥,我走了。” 马奴见状,用眼神示意刘叔,刘叔会意,便亲自将这个小混混送出了店门,还给他手里塞了些散碎银子。 回到刘叔的房间,打开信一看,确是叶鸣的笔迹,虽说内容令人惊悚,写明要刘掌柜以神泥商号的名义,筹集现银五十万两,三日后以钱换人。 刘叔因事先已知实情,也不怎么惊慌。而且他看到了叶鸣的亲笔书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都是事实,心里对马奴再没有任何的怀疑和不信任了。 刘叔只是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便用手指着那信,直勾勾地看着马奴,等待着马奴发话。 马奴也知其意,说道:“你就按照叶鸣信中所提出的要求,马上四处筹钱吧。” “这可是五十万两啊,就是神泥商号,也无法在三日内凑齐,只能是去皇家银行......。” 马奴摆了摆手,淡淡一笑,说道: “不必惊动皇家银行,你只做出那么个样子,让外人知道你在急着筹钱便可以了。 切记,只说神泥商号急需现银周转,关于用途嘛,说得越神秘越好。” 马奴临走时,还再一次强调: “刘叔,有关叶鸣被绑架和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绝不可透露半字,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啦。 要是有人问到叶东家的去向,你就说:‘他有要事,外出了,具体去了哪里,他没说,你也不知道。’ 绑架之事,一旦被外界知道了,难免会增加叶鸣所面临着的风险。” 马奴出了神泥商号,很快便与跟踪灰衣人的兄弟们会合了。 只见那灰衣人一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有的行为举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更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 他一定是认为,在叶鸣被绑还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有人会在叶府和相关商号周围布控监视。 不到一刻功夫,来到一座府邸门前,灰衣人回头看了一下四周,转身就走了进去。 马奴从负责帝都情报的兄弟们口中得知。 这是江湖大佬胡海的私宅,他背后是否还有主谋,不得而知,但这个胡海一定是绑架叶鸣的重要角色,也一定知道叶鸣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马奴此时还不知道,这个胡海就是自己在四海楼废掉叶雄时,与叶雄在一起,被自己顺手抽了一巴掌,打落两颗牙齿的那个中年油腻男。 “从此刻起,密切关注和跟踪从这里面出来的所有人和车辆,一定要摸清每一个人到了哪儿,去干了什么。” 马奴对身边人命令道。 当天晚上,马奴就得到了重要情报:从胡府共出来七人,其中三人在街头商店买东西后,又回到了胡府,应当是府中佣人。还有四人出来后,不论远近,步行进入了另外的房屋或宅院,再没有出来,经向其邻居打听和了解,他们都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日落时分,有一辆马车从胡府悄悄出来,竟然出了帝都南门,随后又急驶十余里,在一无名的小村子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人,手中还抱着一大包东西,进了一个破落的院子。 经反复分析核实,可以确定,叶鸣就被关在这里面。 第157章 黄粱美梦 关押叶鸣的地点确定了,将叶鸣营救出来,对马奴来讲,绝不是什么难事。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他正在与被关在里面的叶鸣进行着心灵间的沟通,商讨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将叶鸣救出来。 按马奴的性子,现在就冲进去,干掉四名看守人员,将叶鸣接出来,这也可实现两人盼望已久,相互见面的心愿。 但叶鸣不仅想早一点脱离险境,重获自由,还就如何应对自己获救后,必然会引发的后续事端,有着种种顾虑。 一来,马奴的存在,特别是俩人之间的这种天方夜谭般,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关系,绝不可让外界知晓,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可要想做到这一点,那马奴在整个营救过程中,不仅不能露面,还要撇清与此事的一切关联。 可这就难了,要是事后,官府问起: “你被何人所救?他如何知道你被劫匪绑了?又如何知道关押地点?你与这人是什么关系?” 这一系列问题,叶鸣都将无法回答,就是找个人来充当这见义勇为的救人角色,到头来,也是无法自圆其说。 二来他还想保持自己在公众眼里,只是一个纯纯粹粹的商贾身份,不想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特别是在江湖上有什么恩恩怨怨。否则,将对叶鸣今后经商做生意,绝对有害无益,能避免要尽量避免。 马奴身边,迫切等待命令的情报队兄弟们,发现自己的这位小爷寨主,在这紧要时刻,却坐在田埂上,沉默不语,双目发呆。大家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病,急得不行,可又不敢多问。 在那个关押叶鸣的房屋中,四名看守匪徒发现,叶鸣一反前几日常态,再不有意与他们搭话,也不想从他们口中,得到点相关信息。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铁笼里,闭目养神,就是匪徒主动与他打招呼说话,也不带搭理。 两边所有的人,哪里能知道,马奴和叶鸣,正在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在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商讨着。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总算形成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子时已过,胡海还是无法入眠。对他来说,这新的一天,可是自己一生中,最好的日子。 数天前绑了叶鸣,还没来得及拷打逼迫,这小子就服软认输,同意以五十万两白银,赎回自己一条小命,还亲笔给神泥的刘掌柜写了书信。 将书信送到后不久,就得知神泥商号的那个刘掌柜,已开始马不停蹄,急赤白脸地四处筹集现银。 而今天,正是双方约定好的,一手交钱,一手放人的时限。 哈...五十万两啊! 自己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绑过几十票,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更别说是索要得手了。 这笔钱到手后,就是与赵承前平分,自己也可到手二十五万两。 他甚至在琢磨,拿到银子后,就干掉赵承前,独吞了这五十万两,设法离开帝都,隐姓埋名,有这笔巨款,到哪儿都能过上神仙帝王般的日子。 一直到了后半夜,胡海这才迷迷糊糊去做他的黄粱美梦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胡海还在他的美梦中,脑后突然一阵巨痛,还没有清醒,就没了知觉。 待胡海清醒时,自己竟然躺在密林深处的潮湿地面上,刚想起身,感觉到双手还被反捆着,动都动弹不得。 “你醒了,那就老老实实回答小爷的问话。” 一个凌厉的声音传入了胡海耳中,惊得他是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为何将老胡弄到了这里?” “小爷是谁,你胡海还没有资格知道。至于为何将你弄到这儿,你能将叶鸣绑了关押在那个无名小村的破旧院子里,小爷为何不能把你弄到这儿来。” “不...不是的,我连叶鸣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 但胡海突然住口了,从对方这话中,他已意识到,这人知道关押叶鸣的地点,恐怕此时叶鸣也被救了出来,那还有什么是人家不知道的,再否认,没多大意义了。 “这位小兄弟,大家都是道上的人,绑了那个叶鸣,也只是老胡接的一单生意,本人与他并不相识,更无仇怨。 如你是他朋友,要为他出头,那我放了他便是,还可补偿些银两。我们之间千万别起了冲突,以免日后在江湖上不好相见,这你懂的。” “就算只是一单生意,你们不相识,也无仇怨,那你就得说出,这次绑架叶鸣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小爷这次就是要从根子上铲除叶鸣的仇家和敌手,你不交待出个所以然来,那你胡海就葬身于此吧。” 马奴说着,还有意指了指不远处挖好的一个大坑。 在潜入胡府,将胡海击晕,悄无声息地带出来时,马奴就已认出,这个胡海,正是在四海楼,与叶雄一同和自己动手的那个中年汉子。 现在将他弄醒,用这种方法进行威胁,也只是为了核实一下,这次绑架叶鸣的背后黑手,是不是叶鸣的哥哥,那个瘫在床上的叶雄。 但得到的回答却让马奴大感意外。 因马奴上次在四海楼,化了妆,还戴着面具,现在胡海根本认不出,这就是那个在四海楼抽落自己两颗牙齿的神秘人物。 当马奴说出要“从根子上铲除叶鸣的仇家和敌手”时,这却让胡海看到了一线生机,他连想都没想,急迫地辨解道: “在下确实只是为了银子,才接的这单生意,绝不是幕后主谋,也不认识这个叶鸣,还望少侠明察。” “那是谁花钱雇你这么干的?” 马奴心里一阵暗喜,什么江湖大佬,在生死面前,也只是一个怂货,便接着问道。 “是赵承前雇我干的,他还答应事成之后,分我一半赎金。” “赵承前?是哪个赵承前?” 马奴不仅自己不知这赵承前是何许人,就是从叶鸣那里,也得不到有关赵承前的具体信息,不禁追问道。 “是帝都东城的一流商贾世家,赵家的家主赵承前,他还和刑部尚书陈宏光是儿女亲家。 对了,这个赵承前数年前还坑过叶家一把,使叶家损失了近十万两银子。” 马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过多追问有关赵承前这个人的情况了,知道他是幕后黑手便好。 第158章 首次相见 他冷笑着对地上的胡海说道: “你将这个赵承前交待出来,挡在前面,并不能说明你与叶鸣没有仇怨,更不能证明你就没有谋害他的心愿和做下的恶行。” “我真...真没有......。” 胡海此时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那小爷且问你,你与叶鸣的那个废物哥哥叶雄相勾结,多次打劫神泥商号车队,是也不是? 叶鸣在狱中时,你参与了对他的投毒谋杀,是也不是? 还有,你与叶雄合谋,想雇请江湖高手对叶鸣进行暗杀,只因叶雄在四海楼被废,你也被抽落了两颗牙齿,才无法进行下去,小爷说的是也不是?” 啊!这位小爷连这些只有自己和叶雄那个废物知道的绝密事项都已知晓,那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这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自己竟然像个玻璃人一样,赤裸裸地站在他对面。 胡海整个心态瞬间就崩塌了,再没有了抵赖的心思和意志,可他还是不甘将这些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也都是赵承前指使的啊。” 此时的胡海已是肝胆俱裂,浑身发抖,惨白的老脸上,挂满了冷汗。 他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竟将一切罪过都扣到了赵承前头上,因为他再没有其他能为自己开脱的说词了。 马奴满目鄙视,怒声说道: “谁做了坏事,谁就得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是恶有恶报。 赵承前对叶鸣犯下的罪行,他必须承担自己那份罪责,而你的种种罪行,也须你自己偿还!” 说着,马奴毫不犹豫,更不留情地挥起右手,劈向了胡海的头颅,只听“噗”地一声响。 胡海并没有轰然倒下,因为他本就横身在地面上,只是他的头颅已塌陷下去了好大一块,基本上成了偏平状,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从此往后,在帝都,在江湖之上,再无胡海其人。 马奴抬起一脚,就将胡海的尸首踢进了旁边那个刚刚挖好的大坑之中。 他可是充分吸取了三年前的教训,掩埋那个麻六时,因埋得过浅,竟然被野狗刨了出来。 这个坑挖得是又大又深,足足可以埋得下五六具尸体,这也太有些夸张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马奴只用薄薄一层土,将死尸掩埋起来,再用几根粗大的树枝盖在大坑上面。 转身就消失在了晨雾之中。 “情况怎么样?” 返回到那个无名村庄,马奴便问从昨晚就一直蹲守在这里,负责监视的兄弟。 “报小爷,自昨晚天黑后,便再无人进出,里面应当还是那几人,没有什么变化。”一个兄弟回答道。 “车辆备好了没有?” “备好了,就在那棵大树下。”另一兄弟边说边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大树影。 马奴抬头望了一眼天色,说道: “马上就要天明了,是时候动手了。” 说着便向那个破落院子走去,两名兄弟刚要随行,却被马奴止住了: “你们不要进去,只守着这院门,以免有人逃出。” 房屋内,四名负责看守的匪徒,三个已躺在地铺上入睡,值守的一人,虽未躺下,坐在门侧的一把椅子上,双目紧闭,也是半睡半醒。 从外表看,铁笼内的叶鸣,已在深眠之中,可其内心却异常清醒,还十分地兴奋。 昨晚,他就有意靠着墙躺下,离那铁栅栏尽可能远些,以防情急之下,匪徒会隔着栅栏,出手刺杀自己。 此时叶鸣感知到,马奴已近在咫尺,这使他情绪异常亢奋,心脏狂跳个不停。 在此时的叶鸣看来,自己脱离险境,重获自由还是次要的,令他万分激动的是,自己和马奴,两个穿越者,马上就可相见了。 几下微微拔弄门栓的响动过后,门悄无声息地被从外面推开了,还未等那名值守匪徒有任何反应,脖子已被掐住,只听咔嚓一声,人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几乎是同时,叶鸣也已起身坐在了草铺上: “你,马奴?” 马奴点了点头,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冲叶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就向那三名已进入梦乡的匪徒走去。 叶鸣出于善念,本想出言阻止,可他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和马奴事先就商量好了的,所有在现场的知情匪徒,都必须除掉,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否则,俩人制定的营救方案,就难以继续实施下去,事后也将面临各种各样的麻烦和难题。 现在也只能任由马奴出手,叶鸣将自己的双目紧紧闭上,他可不想看到这血腥的场面。 马奴轻轻走到三名匪徒睡着的地铺前,只见他弯腰,左右两只手同时伸向了两名匪徒的脖子。 又是“咔嚓、咔嚓”声响,两名匪徒就从睡梦中,直接转场去了阴间。 最后一个匪徒被身旁的响动惊醒,可还没等他惊叫出声,脖子已被扼住,又是“咔嚓”一声,整个身躯只扭动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 马奴察看了一下四具死尸,都没有流出血渍,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制定营救方案时,马奴就明白,在此处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动,以避免被村里人发现异常;院落和房间内,也不能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更不能有死者的鲜血流淌在地面上。 所以,他进门动起手来,只能是一个个,活生生扭断他们的脖子。 马奴从死者身上搜找出钥匙,将铁栅栏上的门打开,两个穿越者渴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俩人一个在铁栅里,一个在铁栅外,几乎是同时各向前迈出一步,便已近在咫尺,相对而立。 可是,两人竟然不会开口说话了,这倒不是他们终于如愿相见,因过分激动,忘记了在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 而是他们真的无话可说。几年来,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虽说相距甚远,俩人却也能在心灵之间,时时沟通和交流。 更让俩人欣喜惊异的是,彼此无需询问,便可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在想什么,碰到了什么难题和新奇之事。就是对方的心念和情绪状态,也能真切地体验得到。 正是因此,彼此间,真没有什么需要询问对方的,也没有什么是对方不知道、需要告诉对方的。 那现在......。 就在他们呆呆蒙蒙,脸现尴尬,无法开口说话之际,俩人又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极为奇特的心理和生理体验。 第159章 胡海失踪 他们从内心而言,都有着同样的冲动,那就是与对方靠得更近些,甚至都想来个大大的、热烈的拥抱。 可他们的身体却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对对方无形的排斥力,俩人靠得越近,这排斥力就越大。 双方心里都想着靠得更近些,彼此的身体却要离得更远些,两种力量,相反的方向,一拉一推,便使俩人陷入了一种难以言状,十分尴尬,很不自在的状态。 俩人下意识地向后各退了两步,这种怪异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了些。 “谢谢你马奴,从那么远赶来营救我。” 叶鸣抢先开口说话了。 “我们谁和谁呀,这是马奴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 马奴接着对叶鸣说道: “时间急迫,天马上就要大亮了,按约定,神泥商号刘掌柜也快到了,我必须先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 我在帝都还要待些时日,我们有机会再好好聊。” 说着,他就一手一个,分两次,将四具尸体提溜了出去,交给了守候在院门的几位兄弟,吩咐道: “马上弄到车里藏好,你们在前面树林等我,切不可让外人看到。” 装着四具死尸的车辆刚刚离开。道路上,由远而近,就传来了马蹄和车轮滚动发出的声音。 神泥商号的刘掌柜,按事先与马奴的约定,独自一人,赶着马车来到了村子。 一见到叶鸣安然无恙,刘叔长长松了口气,对叶鸣说道: “谢天谢地,叶东家总算脱离了险境,真要把小老儿急死了。” 他马上又转向马奴,深深地鞠了一躬: “更要感谢少侠......。” 时间急迫,还有许多事情要办,马奴可不想听这个小老儿叨叨,便摆手打断了刘叔: “本人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了一个真正的江湖人士,应当做的事情,无需感谢。” “如今江湖,鱼龙混杂,能遇到少侠,真是叶东家的好福气,更是神泥商号的大幸。” 刘叔再次对马奴躬身施礼,诚意满满地恳求道: “可否将您的大名告知小老儿,我等定当牢记在心,日日为您烧香祈福。” 马奴赶忙摆手,很是严肃地说道: “本人生来不愿抛头露面,还望刘掌柜对今日之事严格保密,就当我这个人不存在好啦,这才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好啦,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叶鸣乘坐刘掌柜的马车向城内驶去。刘掌柜一边赶着车,一边还不住地回头,向马奴表达着谢意。 待车辆走远了,马奴则与等候在树林中的兄弟们会合,又来到了埋着胡海的那个大坑,将那四具还留有体温的死尸,与他们的主子,一同埋在了这个大坑之中。 叶鸣失踪了整整七天,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关于这位小小年纪,就已腰缠万贯,誉满帝都的神泥商号大东家,皇家银行的掌控人,这些天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猜测的话题。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涉事其中的人并不少。 先是神泥商号的伙计们,回想起前些天,刘掌柜莫名其妙,没缘由地四处筹集巨额现银,随后大东家就回来了,其中必有故事和关联。 很快,江湖上也有了传闻,说是叶鸣是被某个帮派绑了票,神泥商号交付了巨额赎金后,才重获自由。 毫无疑问,这种说法,一定是从胡海那些参与或知晓本案的手下人口中传出来的。 因为是他们最早发现胡海和那四名亲信消失不见了。在他们看来,这极可能是胡海拿到了神泥商号的巨额赎金,想着甩了大家,自己独呑,只带着四名亲信,悄悄跑路了。 有参与绑架的匪徒,还专门跑到那个关押叶鸣的小村子,要看个究竟。 果不其然,那院落、那房子,毫无异样,一切如故,只是没有了人。这一定是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后,对方交钱带走了人质,胡海则拿到钱,就带着四名亲信跑路了。 妈的,跟着这样的江湖大佬干,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些人在愤怒之下,口风也就松了,再不把保密当回事。 最为恼怒的则是赵家家主赵承前,得知叶鸣已出现在大众视野,而胡海则没了踪影。 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胡海,竟敢在老夫面前玩起了消失。 原本讲好了的,先抽干神泥等叶鸣名下各商号的现金,再逼迫叶鸣写下各种借条和转让文书,最后将他弄死,以永绝后患。 哪知这个鼠目寸光,见钱眼开的小人胡海,只收了点赎金,就将叶鸣放了出来,还敢将老夫撇到一边,独呑赎金,来了个跑路失踪。 妈的,老夫就是动用所有手段,也要找到你这个不讲信义的江湖人渣,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也好警示他人,背叛老夫是什么下场。 这个赵承前还真是个人物。他说干就干,不仅通知自己在道上的朋友,暗中寻找胡海,还通过儿女亲家、刑部尚书陈宏光,要各级府衙在全国范围内,通缉搜捕多起要案的主犯胡海。 可不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可以说是费尽了力气,寻找遍了大夏每一个地方,和胡海可能藏身的角落,竟然没有发现胡海的行踪,就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好似在这地面上,根本就不存在胡海这么个人。 那是当然,此时的胡海和那四名手下,早已在地面之下,开始腐烂。在地面之上,怎么可能找得到。 还未到晌午,大街上各类饭庄和小吃店,鲜有客人进来,而城边一家不起眼儿的小饭庄,却先后走进了两位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马奴走进包间时,见叶鸣已到。回想到上次俩人第一次相见时,因挨得太近,而出现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便坐在了桌子另一头,以便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切都在按我们既定的方案发展推进,叶鸣你放心好了,他们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你的头上,可确保你这帝都皇商,不会与江湖黑道有任何瓜葛。” 马奴为消除叶鸣的担忧,抢先开口说道。 “真是让你费心了。”叶鸣感激地回应道。 “你叶鸣穿越而来,是要在这大夏朝,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那你的名誉声望就十分重要,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马奴很是正经地说道。 第160章 赵承前之死 “你马奴穿越没多久,便占山为王,割据一方,妥妥成了一个山大王、大军阀,现又争得了武林大会的第一,将来的发展前景和成就,更是不可限量啊。” 说罢,俩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此时,他们内心萌生出了同样的心愿: 难得有这穿越千年,重度一生的机会,怎么着也要在历史发展进程中,留下点自己的痕迹吧。 叶鸣从怀中拿出些纸张来,递给了对面的马奴,指着一个折叠起来的硬纸卡说道: “在皇家银行开业时,就为你及云壁寨存入了些银子,这是存折,你用这上面的名字,可随时提取。 还有,考虑到你的云壁寨地处深山,平日缺水,我闲暇时,根据云壁山的地理情况和特点,设计了一种提水系统,这是施工图纸。” 马奴只淡淡说了声“谢谢”,便揣在了怀里。 叶鸣又说道:“柳如兰这丫头,自从去了趟云壁寨,与你重逢相见后,好象突然长大了许多,你已使她情窦初开,并牢牢占据了她的内心。 你们俩人,前有恩,后生情,可以说是天配地设的一对,这次一定要设法见她一面。 在这大夏朝,她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马奴脸有点发红,但还是很坦然地说道: “是有这一打算,待急事办完了,就与如兰相见。” 他接着调侃道: “如兰可比不了你那个静安郡主,怎么样?搞到手了吧。” 俩人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为了柳如兰,你也切不可与皇上和朝廷撕破了脸,否则,别说是她的父母家人了,就是她本人恐怕也无法答应你的求爱。” “我明白,她毕竟是老王爷的外孙女,静安郡主的表妹,与皇家有着分不开,切不断的关联,不可能找个反贼嫁出去。 对我马奴而言,得到了如兰,那和你叶鸣一样,也算是个皇亲国戚,怎么可能与皇家撕破脸,去造反呢?” 说罢,俩人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罢,马奴转了话题,对叶鸣说道: “据胡海临死前交待,有个叫赵承前的帝都商人,确与叶家有着深仇旧怨。” 叶鸣点着头,切齿说道: “就是这个赵承前,坑了叶家近十万两银子,叶家差点因此而破产。” “这就对上号了,胡海亲口说,这次绑架你,以及过去多次针对你的苟且卑鄙行为,幕后都有这个赵承前插手,他才是真正的背后黑手。” 叶鸣听后,更是怒火中烧,咬牙说道: “别的不说,我被冤入狱,背后黑手,就有这个赵承前。象他这样的商界败类,只要有机会,一定将他......。” 还没等叶鸣把话说完,胸中怒气也没有宣泄尽,马奴就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这可不是你这个规规矩矩的小商人应当办的事情,就是提都不应提及,免得脏了你叶鸣的嘴。 现在既已证明胡海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一切交给我马奴好了。 这个赵承前结局如何,是生是死,也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与你叶鸣更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说胡海及四名手下莫名失踪,极可能是拿钱跑路了,这也只是在江湖道上传来传去,百姓知之甚少,街面上也鲜有议论。 但帝都赵家最近所发生的奇异之事,瞬间就轰动了整个帝都,不仅是大街小巷的平民议论纷纷,就是皇宫和各个权贵世家中,也成了人们乐此不疲的趣闻。 在谈论中,对整个事件的最后结果,大多数人无不拍手叫好,还说那个帝都商贾世家的家主赵承前,多年来,坑蒙拐骗,赚的都是黑心钱,触犯了佛门底线,这才遭到了报应。 而这种说法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和依据。 赵家家主赵承前,一直以来,在别人面前,总是标榜自己信奉佛祖,还在府院内专门设了一座佛堂,日日参拜。 可据知情人讲,那佛堂内不仅供着佛祖,还供着一尊更大的财神。赵承前从不让外人进到佛堂之内,说是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财运不会被外人分了去。 近日,赵府内突然发生了火灾。 说来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院内少说也有近百个房屋,偏偏是这佛堂起了火,赵府上下一百四五十口人,没有一人被火烧伤,更没有烧死的,唯独赵承前一人在佛堂中,被大火烧成了一具焦炭般,黑不溜秋的尸体,连面目都认不出来了。 这不是受到了佛祖惩罚,又会是什么。 官府介入调查,仵作尸检后说: “赵承前全身无一处因外力作用留有伤痕,但其咽喉内也无烟雾杂尘,这说明,他在大火燃烧前,就已莫名其妙地停止了呼吸,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诡异情况,现在已无法查明。” 而在百姓看来,这恰恰更能说明,赵承前就是受到了佛祖严惩,被取了性命。 人们还有鼻子有眼地分析道: “赵承前一生做恶太多,佛祖便将他处死,为了不使旁观者弄脏了眼睛,佛祖燃起了火,要把他的尸首化为灰烬。 只因人们救火心切,动作太快,才留下了全尸。” 总之,在整个帝都内,说什么的都有。 叶府和神泥等商号中,当人们谈论此事时,叶鸣内心的恨意大消,同时他也真有点发懵了,他知道这是马奴的杰作,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叶鸣在脑海中搜来搜去,也无法得知当时马奴行刑的具体情况,就是问马奴,传过来的竟是: “你经你的商,我当我的匪,我们各行其道,各有各的手段和技巧,也各有各的秘密。哈哈哈”。 还有一人,对此事持有自己的看法,那就是赵承前的儿女亲家、刑部尚书陈宏光。这位执掌刑律多年,有着丰富经验的朝廷大员,怎么可能相信百姓出于自己心愿编出的这些歪理胡话。 他坚信,这一定是某个江湖势力或个人对赵承前下的手。更加可笑的是,他竟然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个已埋在大坑之中的胡海身上。 陈宏光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确有着一定的道理。前些天,赵承前刚刚求自己出面,在各地通缉搜捕胡海。 没几天赵承前就出了事,死在大火之中,这极可能就是胡海这个江湖人物,为了保住自己,才对赵承前出了手,即便不是他亲自上阵,也与他有着必然的联系。 这更加坚定了陈宏光的决心,那就是一定要寻找搜捕到这个胡海,为自己的亲家报仇。 第161章 私定终身 就在人们对赵承前之死,议论纷纷时。 马奴终于又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如兰,还是俩人上次会面的地点,南大街那个《美味斋》饭庄,还是那个最里面的包间。 “马奴哥,你是从云壁山专程前来看望我的吗?” 柳如兰眨着长长的睫毛,幸福感满满地问道。 马奴实话实说道: “我来帝都,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与你相见,但我不是从云壁寨,而是从淮州御龙山来到的帝都。” “?” 淮州距帝都千里,与宾州云壁山也不在一个方向上,他怎么可能从那儿来? 如兰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马奴,等待着进一步的解释。 “我去参加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大会一结束,就直接赶到了帝都。” 柳如兰虽非武林之人,由于家族背景的关系,对江湖武林之事,有着相当的了解。一听说马奴参加了武林大会,顿时来了兴趣,马上问道: “那你也登台比武了?” 马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擂台之上比了几轮?” 在柳如兰的见识中,在那个擂台上,能坚持三轮以上,那就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了,她急切地追问道。 马奴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轻声回答道: “比到了最后。” “比到了最后?” 柳如兰难以置信地望着马奴,下意识地重复道,只是将马奴的感叹句变成了疑问句。 “是的,最后一场没有分出胜负,只得了个并列第一。” “什么,你获得了并列第一,这怎么可能!” 柳如兰那双美目紧紧盯着马奴,好似在看一个陌生的面孔,其中充满了不解、疑惑,甚至是完全的不信。 这一定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皇族血脉和背景,觉着尊卑有别,高低不配,这才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来为自己撑门面,加分量。 好你个臭马奴,不把本小姐对你的真情实意当回事,却偏偏要冒充什么武林大会的头名,这又有什么意思,本小姐看中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虚名。 她越想越来气,便语气愤然苦涩地说道: “有关武林大会的消息已传到了帝都,在擂台之上,确实出现了往届从没有过的并列第一。 但...但他们一个是圣武宗的慕容英,另一个是御龙寺的释诚和尚......。” 十分显然,柳如兰认定马奴这是在吹牛和撒谎。更让她气恼的是,这个在自己心目中,从一开始就是个顶天立地,敢做敢为的少年英雄,现在居然大言不惭地当面欺瞒忽悠自己。 真是可恨之极!马奴在柳如兰心里的高大形象,即将要崩塌了。 马奴看到如兰这神色,也急了,赶忙说道: “那个...那个慕容英就是我马奴。” “慕容英是圣武宗百年一遇的杰出弟子,在擂台上,他无一败迹。怎么可能...可能是你?!” 马奴苦苦一笑,这才将自己的经历身世,一五一十地讲给如兰听: 自己如何在四岁时被劫上山;如何当上了云壁寨寨主;如何拜圣武宗前辈、陈爷爷为师,成了圣武宗五代弟子。“马奴”只是山寨中人叫习惯了的名字,自己真实的名字,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英字。 这次为了实现自己的师傅、陈老爷子的心愿,以圣武弟子的身份参加武林大会,登台比武时,便填报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除了自己是南越王族后裔外,马奴将自己的经历和身世,一股脑全都告诉了如兰。当然,自己是穿越者,这可是绝密,对任何一个大夏时代的人,都不能泄露出半个字。 随着马奴的讲述,柳如兰的表情神色和心绪,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阴霾散去,天空是一片晴朗,小如兰内心的怨愤、气恼和羞耻感,已被同情、敬佩,还有那种羞羞的,难以言表的情感所取代。 柳如兰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英俊儿郎,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俩人隔着那破旧窗口,相互对视着。遂喃喃说道: “慕容...马奴哥,对不起。是如兰误会了。” 柳如兰微微低着头,秀脸现出一抺娇羞,但更多的是高兴和振奋。 伙计已将菜上齐。 马奴对柳如兰说道: “我这坎坷不定的经历和身世,不知情者,都会多多少少产生些误解,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有机会告诉你实情。 来,为了我们再次相逢,干了这一杯。” 在前世,马奴虽只是个中学生,对男女情事没有什么经验,但在电视和手机屏幕上,两性间打情骂俏、相互撩拨、卿卿我我的场面看得也是多了去了,现在模仿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何况,还有叶鸣这个情场老手,在暗中指点着。 每一道菜,他都是先给柳如兰夹到碗里一筷,然后才是自己的。 这一骚操作,简直将如兰惊愣在当地,都不知该不该吃了。 在大夏这个极讲男尊女卑的时代,作为一名女子,平时都难得与男人同桌吃饭。 可眼前这位大寨主、武林大会的头名,也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竟然为自己夹菜。 那自己的待遇岂不是比皇后娘娘还要高贵。 此时的柳如兰,已羞得满脸通红,无所适从,但其内心却是情潮涌动,幸福满满,十分地得意。 更为过分的是,柳如兰因内心激动,手有点不稳,将一块溜鱼片掉落在了桌面上,当她刚要伸手拿起,准备丢到废食盒中,自己如玉的小手,已被马奴握住了。 只见马奴深情一笑,说道: “别动,这会弄脏了你的手,让我来。” 说着,马奴用另一只手拿起那鱼片,丢到了废食盒里。 可是...可是他并没有放开如兰的小手,反倒是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马奴嘴里还不住地赞美着:“好美,好软,好白。” 在他心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狗屁!异性相吸,两情相悦,这才是天理人性,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岂可错过。 作为情窦已开的女子,柳如兰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肌肤相接,而且还是自己倾慕已久的梦中情郎。 一颗小心脏,差点就要从喉咙里蹦了出来。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不仅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还将自己的头轻轻依在了马奴肩上。 马奴随即就将小如兰拦腰抱在怀中。他凑到如兰耳边,轻声说道: “早在四年前,我就发誓,定要将你娶为自己的女人,给你终身的爱和呵护......。” 柳如兰的脸更红了,昵声喃喃道: “真没想到,你那时就起了这羞人的坏心眼,但...但如兰喜欢。” 说着,她的双手也情不自禁地,紧紧搂在了马奴腰际。 俩人就这样紧紧拥抱着,相互耳语着,久久没有分开。 突然,柳如兰心里咯噔一怔,她想到了什么,整个心神和娇躯立马回到了现实中。 只见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双手也松开了马奴,像是自言自语,又似对马奴说道: “可你是占山为王的云壁寨寨主,就算你拔得了武林大会头筹,也是江湖人士。可如兰......。” 第162章 情意绵绵 马奴此时也想起了叶鸣提醒自己的话来,他用手捂住了如兰的小嘴,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有着皇家血脉,而我却是一个闻名遐迩的匪首,是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你是担心你家里和皇室都不会同意我们的事吧。 但只要我们真心相爱,这么点困难,还无法挡得住我们。 为了你,我可以不与朝廷为敌,更不会举旗造反,与皇家撕破脸。 为了你,我甚至可以率领云壁寨兄弟们征战沙场,为国杀敌。 我相信,你的家人,甚至是当今圣上,都不会过份为难我们的。 因为...因为我马奴,在这个世界上,在知情人眼中,还是一个有价值、有用处的人,更是一个不可轻易得罪的人。” 说到这儿,马奴俊郎的脸已变得威严无比,眼中射出双道凌厉的目光。他继续说道: “如果还有什么人或力量,非要阻拦我们不可,那小爷我也就不惜打碎这个旧世界,再造一个能容得下我们相亲相爱的新世界出来。” 不论马奴说的是真的,还是面对心上人,为表达自己的心愿,说的是情话,都已惊得柳如兰目瞪口呆。 自己这个心上人,还是个半大孩子时,就能将麻六那样的悍匪轻松杀掉;一年前,他将朝廷两万精兵困在山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对阵厮杀了,最后还得自己出面去解救。 现在他又争得了武林魁首,在江湖上有了更大的号召力,如果他真要是翻了脸,那可就太可怕了......。 想到这儿,柳如兰赶忙说道: “马奴哥,你如此真心待如兰,那如兰此生必将生死相随。 至于父母和皇家的态度,就先由如兰设法来解释劝说,为了这份真情,如兰可以恳求,可以下跪......。 如若还不成,那如兰就脱离家庭,离开帝都,与你一同行走江湖,沦落天涯,彼此长相厮守。 只是...只是你切不可一时冲动,与皇上和朝廷弄翻了,背上个反叛的罪名。” 马奴和柳如兰再一次相拥在了一起。 这时,马奴脑际突然响起了叶鸣的声音: “好你个马奴,不仅是武林高手,还是情场圣手。数次相见,三言五语,这就搞定啦。” 马奴在心里表白道:“刚穿越到这大夏朝,我就与如兰相遇相识,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冒险掩护,那时我就没命了,感恩之心,实属正常。” “仅仅是感恩?” “还有爱,就是那种日思夜想的感觉。”马奴坦诚着。 “这只是你一方的感觉。如果人家对你毫无情愫,无动于衷,那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最终成不了事。 好在你马奴手段高明。现已彻底征服了如兰这丫头的心。” 哈哈哈......。 俩人虽不在一起,一个在自己府中,一个在《美味斋》的包房里,两处相距好几里,却同时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在你面前,我马奴可是小巫见大巫,如果还算有些心得,那也是从你叶鸣处学来的。 你也别总盯着我调侃,和静安郡主的事进展如何,何时将她娶回家?” “现在条件还有些欠缺,待时机成熟时,就可将她敲锣打鼓地迎娶进门了。” “条件欠缺?这种事,俩人你情我愿就齐活儿了,至于什么门当户对、父母同意等其他条件,有了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这可是大夏封建王朝,比不得我们的前世,没有父母和家族的同意,女儿家要想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可不是件容易事,何况静安还是皇家郡主......。” 还在马奴怀里的柳如兰,此时也是一怔。马奴哥刚才还热血沸腾,海誓山盟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呆呆木木,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 柳如兰探头看了下天色,自己偷偷跑出来已有近三个时辰,是该回家了。况且,看马奴这神色,他来帝都一趟不易,一定还有别的重要事情。 当柳如兰松开双手,要告辞时,马奴这才收回了神儿,赶忙道歉说: “兰儿,真对不起,因这次来帝都,还有些别的事,一时走神了。” 如兰莞尔一笑,昵声说道: “你是个大能人,来帝都一次不易,定有许多要事、大事要办,如兰知道。” “得到你的心和真爱,就是我马奴最大、最重要的事。” 马奴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儿女情长上,只能算个生瓜蛋子,可这番情话,说得是有点直白孟浪,可也是攻无不克,深入人心。 临分手了,俩人又忍不住拥抱在一起,马奴还在如兰那柔软殷红的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作为大家闺秀,如兰哪里见过如此直男和凶猛的骚操作,直羞得满脸通红,象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一溜小碎步,逃出了饭店。 就在马奴和柳如兰分手不久,叶鸣乘坐的马车也停在了义王府门前,他下车伸了个懒腰,转身进了王府。 “你小子已有多日未来,现又碰到了什么为难事,需本王相助。” 老王爷见是叶鸣来了,虽说得刻薄了些,内心却是十分欢喜。 过去只认为这小子命好、运气好,可自从皇家银行开业以来,才发现叶鸣不论在见识、决策,还是在管理运作等方面,都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 “看您说的,叶鸣可是时时挂念着王爷呢,只是前些日......。” 叶鸣有意停顿了一下。而后接着说道:“被几个江湖人物弄去喝茶了,故没能来看望王爷。” “和江湖人物...喝茶?”老王爷一头雾水。 叶鸣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就是被他们绑了票。” “啊,你被绑了?!” 老王爷这下可真火了。 “在帝都,竟然有人敢对你这个皇家银行的实际操控者下手,真是反了天了!本王一定为你做主,这就命人设法抓到这帮江湖烂仔,非让他们人头落地不可。” “千万不可,他们绑在下,只为钱财,不是取命。只要钱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是事儿。 给他们几个银子也就没事了,您看,叶鸣这不好好地来见您了嘛 第163章 落入圈套 “交付对方赎金啦?”老爷子问道。 叶鸣点了点头,很不在意地淡声说道: “这是最简便可行的办法,而且他们还保证以后再不来找在下的麻烦。” “你不想抓到他们?就是砍了他们的头,本王也为你做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可不愿与江湖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想与那些道中人物有任何恩怨。” 接着,叶鸣还十分诚恳地说: “谢谢王爷对在下的关心,这事就此作罢吧。另外,我既没有报官,也没告诉家人。求王爷也不要告诉别人了,更不要惊动了皇上。” 将自己被绑一事,告诉义老王爷,这也是叶鸣来王府的目的之一。 这么大的事,日后一定会为外人所知,现在自己就在老王爷这儿备个案,以免事情抖漏出来了,自己这个苦主既没报官,又不外传,好像背后有什么猫腻似的。 要是官府最终查出是胡海干的,而胡海及四名同党又葬身在那个大坑之中,还不知会连带出多少麻烦。 目的已达到,叶鸣就设法要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了。 “王爷,静安郡主在府中吧?在下好想...好想见见她。” 自从皇上放弃了叶鸣这个驸马人选,明月公主也就出了局,老王爷对自己的宝贝外孙女静安,与叶鸣的来往再没有过反对的言词,还有意促成两个晚辈保持交往。 可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叶鸣就如此直接了当地提及静安,还...还说好想见她。 老爷子心里总觉着这超乎常理,也多少有点别扭和不爽的感觉。 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在这男女之事上,脸皮比城墙还厚。 便胡子一翘,没好气地说道: “静安在不在府中,关你屁事!再这么赖皮赖脸地缠着她,那你以后就不要进府来啦。” 看不透王爷这是真生气,还是故意埋汰自己,叶鸣心里也不免有些慌乱,说道: “王爷,在下和郡主彼此的情谊和心愿,您是知道的,我们...我们......。” 叶鸣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你小子已娶有妻室,现在还敢在本王面前说什么彼此的情谊和心愿! 难道你这个不入流的小商贩,还想让皇家的郡主、本王的宝贝孙女,给你做妾不成? 如再纠缠着静安不放,小心本王将你阉了,送进宫中当太监去。” 这下,叶鸣可真有点急眼了。这是什么套路呀,当初自己纳邓丽儿为妾,还是静安出的主意,并说好由静安向老王爷说明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 现在怎么反倒责备起自己来了。难道当时静安没和老爷子说明白? 叶鸣赶忙解释道: “在下确实纳了一房妾,可这还是静安郡主出的主意,其目的只是为了...为了......。” 情急之下,叶鸣不管不顾,甚至不论是否是忤逆皇上,欺瞒皇室了,牙关一咬,继续说道: “这只是为了使明月公主彻底死了心,也好让皇上和娘娘断了将在下招为驸马的念头,才不得已做出的......。” “好你个叶鸣,竟敢如此欺瞒当今圣上,不,不只是欺瞒,是有意戏弄皇上,蔑视皇室,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老王爷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阵窃喜,就算你小子百般聪明,还是落入了本王的圈套。他故作愤怒状,大声斥责着。 其实,叶鸣在静安的建议下,要纳一房妾室之事,孙女事先就告诉了他这个当爷爷的。由于叶家情况特殊,加上还有那个明月公主在旁盯着叶鸣,老王爷也不得不同意。 老爷子还得知,自己的孙女与这个叶鸣达成了个“一妻三妾”的约定,那就是静安为正妻,叶鸣还可纳三房侧妻或小妾。 今天,老王爷就是要为自己的宝贝孙女撑腰说话,这才给叶鸣挖了这么个坑,有了这段对话。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跳进去了。 老王爷得意地看着叶鸣,还是板着一张老脸,说道: “这可是你亲口招认出来的,本王并没有逼迫你。 说吧,此事如何解决?是奏明陛下,治你个欺君之罪,还是你小子答应本王一个条件,遵从本王的决定。 二者必选其一,由你自己定。” 叶鸣此时恍然大悟,自己这是着了老爷子的道,可一切都晚了。他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满脸窘迫地说道: “只要能与郡主在一起,别说是一个条件了,就是十个八个,叶鸣全听爷爷的吩咐。” 好个叶鸣,就是落到了这种不利处境,竟然还敢将“王爷”的称呼,改成了“爷爷”,其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自己和静安的事,一定要成,而且在他心里,这事已经成了,你就是我叶鸣的爷爷。 老爷子或是没听清楚,或是听明白了,但也没在意,他说道: “听说你与静安还有个‘一妻三妾’的约定?” 听老王爷提及自己与静安的这一约定,叶鸣更加认定,自己是落入了老爷子的陷阱,连这他都知道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静安为自己出的主意。 心里那个苦啊。 但此时已无爬出这坑的可能,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总不能马上就否认。对老爷子提及的“一妻三妾”的约定,叶鸣只能是点头承认。 “这不成!就是静安进你叶家为正妻也不成,堂堂皇家郡主,怎可与多名女子共侍你一个男人。 当然,考虑到你叶家的特殊情况,现有这房小妾就留着吧。只要静安进入你叶家后,诞出了子嗣,保你叶家有后,那你便不可再纳妾室了。” 叶鸣绝没想到老爷子会提出这么个条件,心里暗想,生男生女确实无法把握,但女人能不能怀上,在什么时候怀上,这对男人来说,还是有着一定的决定权,基本可以掌控。 特别是自己的前世,在这方面就有着相当的经验。 自己以后要想纳妾,只需让静安晚些怀上就是了,就是意外命中了,那也有一半的可能是丫头。 叶鸣想明白了这些,马上向老爷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叶鸣在此发誓,谨遵爷爷的要求,只要静安生出了儿子,叶家有了后,那叶鸣绝不另纳妾室,就是再美艳,再可人的女子,也不去招惹,更不会让其进门。” 看到叶鸣这副认怂的样子,老王爷这才一边说着:“这可是你小子自己选定的。要谨守自己的誓言。” 一边让仆人为叶鸣沏茶。 第164章 不许将仆人支开 老爷子脸上又现出了往日那种慈祥善意的微笑。 “你小子失踪了好几天,银行里一定积攒下了不少事,说说吧,有什么需要本王出面解决的?” 叶鸣仍旧无毫羞耻地叫着: “爷爷。” 他还向老爷子身边靠了靠,好象已成了一家人,这才说道: “银行那边十分顺利,现在帝都的居民已开始认同我们发行的纸币,纷纷将手中的现银兑换成纸币,再存到银行,以便得到些利息。 用不了多久,市面上就很少有现银流通了,满天飞的就都是皇家银行印发的纸币啦。” 叶鸣满脸兴奋地述说着。 老王爷也是高兴地频频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有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小子操持,本王这个挂名总裁,当得也舒坦。” “目前,最为紧迫的,就是在全国所有各州府设立分行。陛下的圣旨和朝廷的文书已发到各地,征用租借商铺、在官府注册,向大众宣传等事项,都很顺利。 只是在招聘雇员上,碰到了不小的困难。” 叶鸣皱了皱眉头说道。 “怎么,是没人想来皇家银行干活吗?如若雇不来,那就强征。” 老王爷也沉下了脸,不屑地说道。 叶鸣赶忙解释道: “那倒不是。现在想进银行当雇员讨生活的,多得是人山人海。只是能胜任银行工作的合格者,却寥寥无几。” 这下,老王爷脸上也现出了苦色。只见他两手一摊,话声也小了许多: “这事儿...本王可就无能为力了,就算征来的人再多,要是没有合格的,那也是白搭。 对此,不知你小子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叶鸣用诡异的目光看着老王爷,一字一句地说道: “依着孙婿...不、不,应当是未来孙婿的想法,这事也不难,只需在新聘人员上岗前,集中他们进行三个月的业务培训即可。” 这小子,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竟然开始自称孙婿了,但听到老爷子耳朵里,也是欢喜多于责怪。 “你小子既已有了办法,那去办就是了,爷爷...本王支持你。” 老王爷一时没在意,自己也说漏了嘴,更准确地形容,是被叶鸣带偏了节奏,他赶忙更正道。 叶鸣强忍着笑,心里嘀咕着,好一个老奸巨滑的王爷,一时不慎,着了你老人家的道,那叶鸣怎么着也要找补些回来。 他接着又说道: “还有一事,虽不是很大,但也是这世上从未有过的事,还需爷爷亲自定夺。” “世上从未有过......。” 老王爷先是一惊,可他转而一想,自从弄出了那神泥以后,这个叶鸣所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先人没做过,世上所没有的呀。 想到这儿,他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开口问道: “什么事能难住你叶鸣,还需我这个老头子定夺?” “是这样的,从帝都现已开业的分行来看,多数岗位的工作性质,就是填写存折,数点银两和纸币,都是些写写算算的活儿,要的是细心,而不是力气,这更适合女子来干。 所以,我想招聘些识文断字,能写会算的女子入职。 这事办起来并不难。只是人人都知,这银行是皇家开办的,任何举措都代表着皇家和朝廷的态度。 所以我也是慎之又慎,最后还请爷爷把关。” “这......。”老王爷听后,长长叹了口气,其中不乏无奈之意,缓声说道: “你说的确也是事实。可是你想过没有,自古以来,身为女子,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孝敬公婆,相夫教子。 现在你要她们走出家门,抛头露面,这可有违礼法习俗啊。” 叶鸣马上接过话头: “人生在世,不论男女,各有其价值,男主外,女主内,确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作为现代人,叶鸣哪会认可这些封建礼教陋俗,脱口反驳着。他见老王爷没有制止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招聘一部分女子入职银行,不仅可提高工作效率,还可融洽工作氛围,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么做,也可为那些有才华、有能力的女子,提供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而且意义更加深远。那就是以我们银行为样板和突破口,使世人逐渐认识和接受,女子和男人一样,可以出去工作,也能赚钱养家和为社会创造财富。 那整个社会就比过去多出了一半的人力,我大夏国也因此会变得更加强大,全社会的文明也将得到促进和发展。 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老爷子听得是如醉如痴,显然,他被叶鸣一连串的新奇言论,忽悠得动心了,最后说道: “要不先在一个地方试试?” “先试试也好,待取得经验后,再设法推广到各州府。”看到老王爷没有反对,还提出了试点,叶鸣兴奋异常,毫不迟疑地附和着。 事情都谈妥了,老王爷这才会意地对叶鸣说道: “去吧,估计静安丫头已知道你来了,应当等着你这个臭小子呢。” 可还没待叶鸣欣喜上头,又听老王爷说道: “你小子不许将静安身边的下人全支走,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一定、一定,嘻嘻。” 叶鸣还没走进静安的小院内,就听到: “你被土匪绑了票?” 叶鸣抬头,只见静安一个人站在门口,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 叶鸣大吃一惊,他很是纳闷,如此机密的事,自己才刚刚告诉王爷,静安还没与老王爷见面,她是怎么知道的,不禁问道。 “你和爷爷说这事时,我正巧去正殿看望爷爷,走到门外,恰好听到了。” 叶鸣这才放下心来,他又问道:“那你也听到我和爷爷谈论别的事情了吧?” “那倒没有,只是听到你说被土匪绑了,十分在意,这才在门外多听了几句。 别的嘛,本郡主还没无聊到要当个站墙根的偷听者。可要是进去了,又怕打扰你们谈正事,就回来等着你啦。” 进到前厅,因老王爷已有警告,也不能将静安身边的下人支出去。 叶鸣只得凑近静安耳边,小声说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王爷已默许我管他叫‘爷爷’啦,就是我当面自称‘孙婿’,他老人家也没说什么。嘻嘻嘻......。” 静安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用更小的声音说道:“看把你高兴的。其实,爷爷一直就很欣赏看重你,我们的事,他老人家很早就同意了。” 第165章 女子培训班 静安接着解释道: “只是我父母一直在帝都外封地,我虽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但爷爷说,婚姻大事,他也不好直接做主,需等父母回帝都时,才能最后确定下来。” 静安可能是怕叶鸣着急,又补充道: “爷爷已给他们捎去了信,父母近期就会回帝都一趟的。” “不急,不急。再说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去你的,你才是块又臭又烫嘴的豆腐呢。” “哈哈......。” 叶鸣开心地大笑了起来,他转身有意挡住了丫环的视线,竟悄悄地在静安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静安的脸更红了,可也没有过分地躲闪。 当叶鸣告诉静安,皇家银行要招聘部分女子入职时,静安满脸惊愕,同时也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喃喃问道: “女儿家也可在外工作挣钱?” 叶鸣一双深情的眸子看着静安,正儿八经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我还听说过,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就是如此,女子不仅可以外出工作,而且还与男子同工同酬,挣多挣少,并不以性别划分,而是以一个人的能力和工效而论。 因此,我也想在银行内,试着招些女子为雇员,爷爷他老人家也同意了。” 试点定在了离帝都最近的津州。经过笔试和面试,选拔出了三十名未婚女子,计划将她们招到帝都来,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岗前业务培训,培训合格后,分配到津州分行上岗工作。 为此,叶鸣还以总行的名义,专门租下了一个宅院,作为培训的临时基地。 培训内容和课程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关键的课程,还由叶鸣亲自登台讲授。 叶鸣自认为一切都已准备齐全,可没想到,事情远比他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也困难得多。 离开学还有三天,就有学员前来报到了。她们多数是乘车来的,车上装满了各种日常所用物品。有的还带着贴身丫环和老妈子,说是来照顾自己的起居生活。 接待人员好不容易劝返了那些随从人员,并让她们将多余的东西全部带走。 可到了晚上,培训基地内就乱了起来,有的说在陌生环境,自己睡不着,有的说没人给自己洗脚,无法入睡,有的竟然要和衣而眠,说次日起床时没人为她穿衣,只能如此。 面对如此局面,叶鸣真要急得吐血了,想了老半天,也是无计可施。 学员都是未婚女子,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每到夜晚,男子就不能进到院子中去了,自己身边又没有更多的女管理人员,这可如何是好。 叶鸣头大如斗,脑子都胀得生痛,他怎么也没想到,生活在这大夏朝的女子,会是这般样子。 其实,一般百姓的真实状况也并非如此。只是要成为皇家银行的女雇员,需经过严格的考试,唯有识文断字,能写会算的女子,方有可能入选。 可在大夏朝,平民家的女儿,绝大多数无缘私塾学堂,个个目不识丁。 能通过考试,被录用的,只能是富裕人家的女儿,她们从小娇生惯养,在日常生活上,不会或不习惯自理,这很正常。 只是叶鸣事先没有考虑到这点而已。 就在叶鸣苦苦思索,怎么也想不出个办法来时,脑中突然传出了马奴的声音: “没想到,也有你叶鸣想办而办不成的事。哈哈哈...” “你还笑,真是不生孩子,不知肚子疼。” “任何难事,只要做多了,习惯了,也就不难了。” “你马奴有办法?” “先对她们进行十天的军训,而且是那种不分白昼,包括生活起居,都纳入培训计划的全天候训练。 培训过后,保准变得连她们的爹妈都认不出是自己女儿了。” 叶鸣在前世上大学时,参加过军训。现在回想起来,经过了军训,别说是男生了,就是那些文文弱弱,故作矜持的小女生,确实都发生了显着的变化。 “可我这里没有现成的教官呀。要是晚上也有培训项目和内容,那还得是...是女教官。” “你叶鸣身边没有,可我马奴身边有呀。 好啦,你现在就修改培训计划,将前十天定为军训时间。另外,你散出风去,就说请了第三方,来主持和完成军训。 我的人明早就出发,开班前一定赶到。” 就在开班前一天的晚上,三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叶鸣面前。 “报告,在下雅洁,在下杜娟,在下小梅。奉命前来向叶公子报到,请指示。” 三位姑娘笔直地站在叶鸣面前,大声报告道。 “啊!” 看着眼前这三位强健而不失美艳的女子,叶鸣真被惊呆了,她们与前世的那些女仪仗队员真的有一比啊。 他痴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知道你们来此的任务吗?” 那名叫雅洁的,双脚一并,挺直腰身,回答道: “听从叶公子的命令,在十天内,完成对三十名女学员的全天候、全方位训练,设法清除掉她们身上的文弱、娇羞的脾性和各种不良习惯,使她们进入积极、健康的工作、学习和生活状态。 另外,除了训练本身外,对其他任何事不闻不问,更不对外人透露我们自己的身份,只说与叶公子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好,从现在起,这三十名女雇员就交给你们了。十天后,本公子来验收。” 第二天一早,一阵锣声过后,三十名年轻女子从各自的房间出来,陆陆续续来到了院子当中。她们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还打着哈欠,甚至有个别人还小声嘀咕,发着牢骚: “天才刚亮,就要人家起床,本小姐还没睡够呢。” “就是,她们有什么权力不让我们睡觉睡到自然醒。” ......。 列队、点名过后。 雅洁站在了对面,先是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雅洁,这两人是杜娟和小梅。” 随后她就大声说道: “你们作为皇家银行的新雇员,将在我们三人的组织指导下,完成为期十天的强化训练。从即刻起,请各位收起你们那一套千金大小姐的做派,一切都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从起床、洗漱、吃饭、整理内务,到训练、上课学习和进行讲评,你们每一个人,都必须严格按有关要求和规矩进行......。” 第166章 旧貌换新颜 可还没等雅洁说完,抱怨声、不满声和讥笑声就爆发了出来,队伍已是混乱不堪,嘈杂声一片。 “你们都给我闭嘴!” 雅洁可不惯着这帮大小姐。她清秀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大声说道: “我们得到了主办方的充分授权,如遇不听命令者或培训不合格者,马上除名,赶出培训班,也就是取消了进入皇家银行就职的资格。 你们给本姑娘听好了,要想当大小姐,那就回自己家当去,要想在这儿度过这十天,那就乖乖听我们的命令!做好要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 瞬间,所有人都惊愣在当地,个个噤若寒蝉,哪里还敢乱说乱动。 她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一是女子外出工作,这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事,加上还需通过严格的考试,才能入职,那必定是人人渴望得到的职业。出于好奇,也为了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才报名参考的。 二是这皇家二字太有吸引力,不论是她们本人,还是其家人,都想与这皇家二字沾上点关系。别说可能会有光彩夺目的前程了,就是将来出嫁,或与街坊邻居说起来,也是个令人十分自豪的身份。 好不容易从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考中了,可还没有当一天的皇家银行职员,现在要是被除名了,前面白忙活了不说,这颜面也丢不起呀。 不就十天嘛,熬也要熬过去,所有的姑娘都这么想。 她们对雅洁和杜娟、小梅,尽管有着百般怒气和不屑,心里不知暗暗骂了多少遍,你们三个看上去美伦美艳,实质上就是三个心如毒蝎的女魔头。 可没有一人敢开口,只能是强忍着了。 强化训练已过去了三天,姑娘们个个精疲力尽,腰酸背痛,训练一结束,哪里还顾得上洗不洗脚,倒头便睡。 再往后,大家的感觉稍稍好了些。她们看到三名女教官始终与大家一同训练,一同生活,丝毫没有搞特殊,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些。 培训很快就要结束了。三十名原本娇弱蛮横的姑娘,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们个个是精神饱满,令行禁止,虽还比不上雅洁、杜娟和小梅,可比她们刚来时,真就象换了个人似的。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们对雅洁三人,再没有了恨意,还成了朋友。 见雅洁三人已圆满完成了任务,马上就要离开帝都,返回云壁寨了。 在心灵间,叶鸣迫不及待地与马奴进行着沟通和联系。 “你派来的三位女中英杰,真是了不起。这次多亏有她们,否则,还不知是个什么结果呢。这要好好感谢你马奴啊。” 叶鸣的信息马上就传到了马奴的脑中。 “我们俩谁和谁呀,千万别客气,要说到感谢,那我马奴要感谢你叶鸣的地方,就更多了。 再说了,你要让天下女性走出家门,顶起本属于她们的半边天来,我马奴是一百个同意,一万个赞成,出点微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这时,叶鸣的小心思终于出现了: “俗话说,君子不夺他人之爱,那个雅洁是云壁寨女子战队的队长,也是你马奴的心肝宝贝,可另两位女子......。” “哈哈哈......。” 叶鸣的信息一出现,马奴就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早知你叶鸣必会产生贪念,现在舍不得将人放回来了吧?” 叶鸣心里一阵尴尬,他还没有说什么,马奴的声音又传到了脑中: “前些时,你被胡海那厮劫持后,我就在想,你身边应当有些得力的保镖,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这次派杜娟和小梅跟着雅洁一同前往帝都,就是要将她们留在你身边。 一来这三十名女子只是首批,将来你的皇家银行还要招聘大量的女职员,到时她俩就是现成的教官。 二来你叶鸣的本事都在脑子里,主意多,善谋划,还能搞发明,但身手却是一般般。你手下也都是些文弱书生和生意人,碰到事也帮不上什么忙。 有她俩在你身边,为你提供贴身护卫,确保你叶鸣的安全,我马奴心里才踏实,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你可别小看了她们。俩人虽还不能算做是武林顶级高手,但经陈爷爷亲手调教了两年多,还传给她们不少的绝技,而且她们还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三五个土匪根本不是她们任何一人的对手。 还有嘛,你现在可是帝都有名的皇商、皇家银行的实控者,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肥得流油,身边多了两个贴身侍候的丫环女仆,她们就是守在你的寝室,为你打水洗脚,侍候你睡觉,也不会引起人们注意,这才方便对你贴身护卫。 只是你叶鸣,今后绝不能委屈了她们。否则,我马奴可不依。” “哈哈哈......” 俩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春天来临,百花盛开,万物复苏,但风还是十分地强劲。正如帝都百姓常说的一句谚语,“春风吹破琉璃瓦”......。 一辆车辇顶着春风,缓缓驶进了皇宫。 “陛下召老臣进宫,不知有何要事?” 义亲王一边向龙案后的夏宣帝躬身施礼,一边询问道。 老王爷淡于政事,平时很少上朝,这不仅出于他平和低调的心性,也是他为避免皇族内部出现纷争,稳固肖家江山的既定对策和习惯。 “皇叔来啦,请坐。” 肖天望面露微笑,马上示意当值太监给老王爷上茶。 “朕请皇叔进宫,是想知道些皇家银行的近况。” 肖天望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近来北方各州要疏通河道,需朝廷下拨银两。还有,赵王肖天杰也来了奏章,说他的封地遭了水灾,也想让朕接济一下。 可户部账面上的钱,只够维持朝廷的正常开销,一时无法筹措出这么多啊。 侄儿就想到了皇叔治下的银行,先从银行拿出些,待秋后各地税收上来了,再填补进去便是了。” 肖天望最后还特意强调: “这也是当初开设这银行的目的之一。” 老王爷听到皇上提及银行的事,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但身为皇家银行的总裁,他又不能不回答,只得说道: “陛下或朝廷,从银行提出些钱,以应对灾情,这应当没什么问题。 但陛下是知道的,老臣这个总裁只是挂了个名而已,具体如何操作,我也是摸不清套路,还需问那个叶鸣。” 一提到叶鸣,肖天望不觉一怔,也来了兴趣,他故做平淡地问道: “这小子近来表现如何?” 义王爷赶忙回奏道: “自打皇家银行开办以来,他也算是殚精竭虑,全身心地扑在了银行的各项事务上,银行内部也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第167章 可以做皇族的女婿 “近来这小子还提出了个新奇想法,说要招募些女子入银行工作,说这样不仅可降低银行的运营成本,提高工作效率 ,还可逐渐改变世风习俗,释放出巨大的人力资源,最终促进社会发展,使我大夏更加强大。 这小子,虽说年纪轻轻,却有着非凡的才华和见识,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说到最后,老王爷还没忘了在皇上面前,为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女婿,美言上几句。 但老爷知道,静安与叶鸣的婚嫁之事,还没到了与皇上明说的时候,最好是等皇上主动提起,现在将话说到这里,也要适可而止。 肖天望好似忘了叫皇叔进宫,所为何事了,他的注意力已全部转移到了叶鸣身上,很有兴致地继续问道: “听说叶鸣在前些日子,突然失踪了几天,也不知他去了哪儿,干什么去了。” 老王爷心里一惊,这短短几句问话,说明皇上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叶鸣啊。看来皇上虽放弃了这个驸马人选,可还是如此关注着叶鸣,难道是怕他有什么忤逆不规之举吗? 在王爷看来,作为帝王,关注监控一切有可能危及江山社稷的人与事,这是正常之举,无可厚非。何况像叶鸣这样无所不能的逆天之才。 还是要提醒一下臭小子,让他平时收敛着点。 根据叶鸣的主意,老王爷并没想将叶鸣被绑一事告诉皇上,可现在不成了,老王爷只得对夏宣帝如实说道: “此事老臣略知一二。这小子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是被土匪绑了票,最后不得不拿出了不少的银子,才换回了他自己这条小命。” “竟有这等事?”肖天望听得也是无比惊愕。 老王爷接着说道: “重获自由后,这小子就跑到我那里说明了情况。老臣本想让刑部设法通缉捉拿这帮劫匪,为他出这口恶气。 可他怕与江湖上的势力和个人结下仇怨,从此时时面临性命之忧,说什么也不同意。” 说到这儿,老王爷还笑了笑: “到底只是个民间的小生意人,胆小怕死得很。 不过,这小子对陛下确是一片忠心。他恳求我最好不要将此事告诉陛下,说是怕因他自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了皇上,影响到军国大事。” 肖天望神色复杂地点着头,有欣赏、有期待,更多的是遗憾。 如果将这小子招为驸马,不仅可以遂了明月那丫头的心愿,使她终生幸福,以后也是皇家的一大助力。 只可惜,这小子不知好歹,竟然敢抢先娶了妻室,使招他为驸马的计划泡了汤,说他胆小,鬼才信。 但自己和皇后在此事上,做得也不怎么好看。此时还是不宜再提及了。 便对老王爷说道: “这个叶鸣胆子是小了点,怕死得很。可做起事情来,却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才智,特别是时常会生出些新奇的主意和想法。真是人才难得啊。” 看着自己这位皇叔,肖天望突然萌生出了个好主意,便说道: “如此人才,年龄也正当时,如果在皇族内选一个适龄女子,朕为他赐婚,使其成为我们皇室的女婿,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用起来,也更放心些。” “那是,这小子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做我们肖家女婿甚是合适。” 老王爷心中窃喜,这位侄儿皇帝,总算主动说出了这句自己等待已久的话。但他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附和着说道。 “对了,皇叔,你那个一直在身边长大的小孙女,还没有订下婚约吧?” “皇上是说静安那丫头?她现已十六,是到了婚配的时候了,现在前来提亲的也不少,只因其父母不在帝都,一直没有能定下来。” “依朕看来,她和叶鸣倒是不错的一对。”肖天望笑眯眯地说道。 “这......。不错是不错,只是这小子已有一房妾室,不知静安这丫头是否愿意,待老臣回去问上一问。 当然啦,只要皇上做出决断,就算她本人不愿,但作为皇家血脉,她也需遵从圣意,也应为我大夏和皇室做出自己的贡献。” “好,好,皇叔回去就对静安那丫头说,如果她愿意,朕便为她赐婚,并备上一份重重的嫁妆,风风光光为他们举办婚礼。哈哈......。” 无法将一个已有妻妾的人招为驸马,这是人人皆知的皇家规制,自己做为帝王,也无法更改。但把一位郡主嫁给有妾室的男人,只要过门为正妻,却不是不可以。 哼!叶鸣你这个小滑头,终究逃不出朕的手掌心,此生只能做我肖氏皇族的女婿了。 肖天望为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一想法,高兴得不得了,开心地笑个不停。 在宫内,老王爷与当今圣上,就这样商议、决定了叶鸣的婚姻大事。 叶鸣本人现在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但这样的结果却是他自己所希望的,甚至可以说,他一直就是如此设计着自己的婚姻大事和未来生活。 十天的强化训练转眼就结束了。三十名女子已与报到时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有了显着改观。她们精神抖擞,信心十足地去津州入职上岗去了。 叶鸣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自己府中。 “叶伯,您为这两位小姐找一合适的住处安顿下来,她们今后就是叶府的人了。” 说着,叶鸣将跟在自己身后的杜娟和小梅介绍并托付于老管家叶富。 如今的叶府已今非昔比,叶鸣发迹后,将左右两侧的宅院都买了下来,现在已连成一体。 在整个帝都,除了皇宫和少数几处王府外,叶府虽不能说是最顶级豪宅,可也算得上是最大的院落。 现在再安顿两名女子住进来,丝毫没有问题。 可老管家叶富还是一脸懵逼。他瞅了一眼两个美貌女子,犹犹豫豫地先答后问道: “老奴这就去办。只是...只是不知少主要老奴按什么规格和标准......,还请少主示下。” 可还没等叶鸣发话,就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必了,我们就住在公子的院子内,有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 “啊...” 说话的是小梅,这不仅让管家叶富不知所措,就是叶鸣也有点懵头了。 自己住的内院,除了两个小厮住在里面,负责服侍自己的起居和清扫卫生外,再无他人。 就是邓丽儿过了门,因不是正妻,也只住在了一处侧院内。 现在她们俩人要......。 两位女子也看出了叶鸣的尴尬和不解,怕有了误会,杜娟赶忙解释道: “职责在身,不得不如此.如果院内没有空闲房屋,那我们住在柴房中也可。” 叶鸣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衣着朴实,容貌端庄美艳,双目炯炯有神,不卑不亢的女子,心里一阵感叹。 这个马奴是用什么方法,竟将这封建时代,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嫁前都极少与男子照面的小女子,训练改造成了象现代女子一般。 第168章 女助理 自己和这两名奇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时也无法向家人说明白。 叶鸣只得将二人叫到一边,想将自己府内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告诉她们。 还没待叶鸣开口,小梅就正儿八经地说道: “公子不仅在帝都,今后就是在全大夏,都是众人瞩目的大能人,大名人,公子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我们来时就得到明确命令,专职负责护卫公子的安全,那我们就得时刻不离公子左右。所以,就是在夜晚睡觉之时,也不能离公子远了......。” 这...这也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但叶鸣一想到前不久,自己被绑了,关在那个铁笼里的悲惨样,还是心有余悸。而且杜娟和小梅是马奴派来的,估计在安全这一原则问题上,也不会听自己的,现在也只能由着她们了。 便转身对叶富吩咐道: “那叶伯就将这两位姑娘安排在内宅的侧房吧。” 叶鸣住的院子,可以说是叶府的院中院,坐北朝南的正房五间,系主人的寝居和待客之所,左右各有侧房四间,是丫环仆人睡觉休息的地方。 现在只有两个小厮住在里面,其余都空着。 按杜娟两人的要求,叶富将左右各一间的门打开,安顿她们住下。 一进到里面,杜娟和小梅都惊呆了,这哪里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呀,房间宽敞明亮,一应家俱用品齐全,不仅有窗帘,还有床幔。这可比自己在云壁寨的住处,舒服多了。 叶鸣略带歉意地对二人说道: “原想让你们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内,可你们责任所在,也是万般无奈,只能是委屈两位姑娘了。” 小梅看到这华美的房屋,正在兴奋之中,加上她嘴快: “不委屈,绝不委屈,这要比我们在云壁山上的住处强了不知多少倍,就是寨主的住所也比不了......。” 叶鸣不禁一愣,心想,马奴的云壁寨看来还真需要进一步改善生活条件啊。 他看了看她们所选的住房,已猜测出其用意,但还是有意问道: “你们各住一侧,这也是为了安全吗?” 两位姑娘同时点着头: “如果遇有突发的情况,这样就可早一点发现,反应也更快些,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护在公子身侧。” 次日清晨,叶鸣一走出来,就发现院内有了不小的变化,所有的易燃之物,都被搬了出去,杜娟和小梅正在指挥着几个男佣在加固院门和更换门锁。 他抬眼一望,发现四周的院墙上,也装上了报警的系统.他抿嘴一笑,因为叶鸣已看出,这简易的报警系统,正是自己传授给马奴的。 安全是有保证了,可叶鸣却因此碰到了新的问题,这使他又是尴尬,又是无奈,更觉着好笑。 每当叶鸣走出自己的院落时,不论是到府中其他的院落,还是外出去各家商号,身后必有两名年轻美貌女子跟着,他只得对家人和各商号说,这是自己新招聘的女助理。 可是...可是自己就是心有欲念,想着到邓丽儿的住处,俩人好温存一番时,屋外一定也站着个女子,有时还是杜娟和小梅一同守在窗外。 自己在里面搂着邓丽儿尽情享受人间美事,这姐妹俩却无处可待,只能站在夜色下,任凭风吹雨打,这也太不公平了。 更何况,干那羞羞的事,总会弄出不小的响动,让两个青春女子听到了,情何以堪。 这也太狗血了吧。 叶鸣多次劝两人不必如此谨慎,说在叶府大院内还是比较安全的。 可得到的答复却是: “公子干自己想干的事,我们做自己份内的工作。各干各的,相互不影响,公子不必在意。” 妈呀,这话要是出自同为穿越者的马奴之口,或是前世自己的那些发小、哥们之口,还可理解。 现在竟从两个封建王朝的小女子口中说了出来。 这是何等奇葩。 叶鸣突发奇想,杜娟和小梅是自己见过的,除马奴外的另两个山寨中人,而云壁寨可不止这两人。马奴手下有数千装备精良的队伍,有三百多名身强体壮,训练有素的特战队,还有近百名与杜娟小梅一样的奇女子。 人数虽不很多,可也是一支强大到令人敬畏的力量,要是将来有了战事,就是朝廷也绝不敢轻视这支人马。 当然,这都是未来远景,而眼下的窘迫局面,必须即刻化解,是即刻、是马上! 因为脑中不时传来马奴的调侃、揶揄声,这使叶鸣深感尴尬和羞涩。 “好你个叶鸣,自己搂着美娇娘卿卿我我,翻云覆雨,却要两位处子之身的姑娘站在外面,你也不怕人家站墙根偷听?哈哈哈......。” “这都怪你马奴,向她们下达了这样的奇葩命令。快,马上写书信过来,要她们改变现在这做法。” “那可不成,你叶鸣的性命,现在可金贵得很,绝不能出一点点的差池。” “可现在这样子也太狗血了,让我如何面对她们,人家两个可都是黄花大闺女。”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 “你需要时,完全可以将她们其中一人,叫到屋里,推倒在床上,一同钻进被窝呀。就是将两人同时叫进去,也无不可,这不就解决问题啦? 我保证绝不羡慕、嫉妒、恨。相反,还会为你和她们俩祝福和高兴呢。哈哈哈......。” 说完,马奴那边就再不发声了。 好你个马奴,以后一定要设法找回今天这场子,让你也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一番。 叶鸣思来想去,马奴的说法,绝不可行。自己还没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她们也不能与邓丽儿相提并论,丽儿可是自己敲锣打鼓接进来的妾室,开始时虽无感情可言,但却有着名份,占有她也是合情合理,可这两位美貌强健的奇女子......。 况且在前世,就不屑于那些一旦权力在手,就欺负女下属的无耻贪官。就算是穿越到了这大夏朝,自己岂可像他们那般卑劣。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在双方饥渴时,让邓丽儿来自己住的地方,办完事儿后,邓丽儿再回到自己的宅院。 第169章 陈爷爷仙逝 如此一来,不仅避免了自己和邓丽儿在里面办那事儿,杜娟小梅站在外面墙根下的尴尬局面。 同时,叶鸣也就享受起了只有皇上才有的待遇。需要时,召嫔妃侍寝,完事后,对方离去,以便自己睡个安稳觉。虽说现在只有丽儿一个女人,可以后呢,大概率也只能是如此了。 这天,俩人尽兴过后,邓丽儿娇喘着依偎在叶鸣胸上: “老爷,总是跟在身侧的那两位,也是你的女人吗?” 叶鸣赶忙解释道:“她们只是雇来的保镖。” “那老爷何时迎娶正妻?她一定是位大家闺秀吧?” 邓丽儿在过门时,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她的话语中,也没有多少醋意。 叶鸣将丽儿搂得更紧了些,回答道: “快了,至于她是谁,大婚时你就会知道。丽儿放心,就是有了正室,我也绝不会亏待你的。” “当初丽儿就是以妾的身份进的叶家,你是个世人皆知的大能人,真男子。丽儿相信你不会亏待我,这才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叶家。 丽儿为妾为奴都无所谓,只想着终身伴在你身边,最好能为你生个娃娃出来。 可...可都是丽儿无用,到现在还没有怀上......。” 丽儿娇柔地贴得更紧了,脸上带着无限的自责和懊恼。 叶鸣心里暗暗说道: “丽儿,真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让你有了,否则,按与老王爷的约定,一旦生出了个男娃来,那自己可就再不能有别的女人了。” 其实,早在丽儿进门后,叶鸣就格外注意。他暗中算好了,在她月事的前三后四之间,便找个理由不去碰她,这可是大夏时代,人们还没有认识掌握到的生育规律。 在此期间,即便躲不开了,就是做,叶鸣也不会是实弹射击。 过去,他还只是想着将头胎留给静安。 现在既然与老王爷有了那约定,就是等静安过门了,还可如法炮制,怎么着自己也要纳上三房妾,好好体验一番妻妾成群的美好人生,再做当父亲的打算。 要怪,这也只能怪老爷子自己不懂现代知识,为孙女好心办了坏事。 经过几天的磨合,不论是叶鸣,还是邓丽儿和杜娟她们两个。生活已渐入正常的轨道,应当说是各就其位,各尽其职。 可在六百里外的云壁寨,马奴却碰到了新情况。 这段时间,马奴实在是太忙了。他先是南下千里,到御龙山参加武林大会并拔得了头筹。后又日夜兼程,单骑进帝都,将同为穿越者,与自己心意相通,息息相关的叶鸣营救了出来。 一个多月了,他就从没有一天能睡到自然醒。 现在终于回到了云壁山,还有雅洁在自己身边,总算可以好好睡上几天了。 昨晚鏖战了半宿,日上三竿了,马奴和雅洁才起床,可还没有洗漱完。 山下就传来了消息: “报寨主,山角下,有一名戴面纱穿黑衣的女子求见寨主。” “她叫什么?从何而来?” 马奴很是纳闷,除了山寨中的女子战队外,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外面的女子呀。不禁问道。 “那女子没有通报姓名,只是说与寨主相识,见面就知道了。” “嗯?那就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只见一道黑影快步走了出来。她头戴一个很大的斗笠,上面还蒙着黑纱,身披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每向前走动一步,就是一阵飘浮,令人无不遐想无限。 看到了马奴,那黑衣女子突然开口了:“马奴哥,是我,灵儿。” “陈灵儿,你刚刚回到爷爷身边,怎么就又......。” 这时,陈灵儿已将斗笠摘了下来,一头秀发飘落,露出她冷艳的面容。她的双目已溢满泪水,泣声说道: “爷爷他...他老人家已于半月前仙逝。” “陈爷爷他...他......。” 马奴顿时惊在了当地,两行热泪顺着他棱角分明的面颊流了下来。 说到陈耕老爷子的死,从某种意义上讲,与马奴还有着一定的关系,事情是这样的。 先是失踪多年的孙女,意外地出现在老爷子面前,这使老人万分高兴,连着数日,将陈灵儿留在自己身边,爷孙俩有着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 晚上还要弟子们陪着自己喝上两杯。 高度的兴奋和喜悦,掩盖了老人身体上的疲倦,他一点都没感到什么不适,更不觉着累。 不久,又一个惊天喜讯传来,自己的干孙子,也可算是自己的关门弟子马奴,以慕容英之名,代表圣武宗参加武林大c会,在擂台上,无一败迹,荣获并列第一。 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如今由马奴,也就是慕容英代为实现了。 可此时,老人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就在圣武宗的庆功宴上,老人替因故赶往帝都,未能参加庆功宴的马奴,多喝了两杯,突然嘴角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用现代医学来诊断,这应当是脑血管破裂,颅内出血吧。究其发病的原因,那就是太过高兴,太过兴奋,导致心跳加快,不幸涨爆了血管。虽经全力抢救,终没有能返转,三日后便走了。 头七一过,陈灵儿便依据爷爷临终时的遗言,动身来到了云壁山。 得知陈爷爷离世,马奴心存无限的悲伤和自责。他明白,爷爷要是没把一身功力传输给自己,老人家不可能走得这么早。 如果不是自己急着赶往帝都,便能见爷爷最后一面,甚至不会出这种意外,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切都晚了。 马奴在自己的房间内,为爷爷设了祭台,点上了香,独自一人长跪不起,泣不成声。 到了半夜,马奴也没有入睡。他不停地换上新点燃的香烛,跪在地上,他要为爷爷守灵,以尽一份孝心。 他跪在祭台前,回忆着爷爷对自己种种的好,也不断自责着自己的错,承受着无尽的悲伤。 在马奴如麻的心际,突然出现了叶鸣传来的信息: “陈老爷子意外仙逝,确实令人悲伤,但马奴你也要节哀顺变。 人终有一死,陈爷爷年过七旬,在这大夏朝,已算是少有的高寿。况且,老人生前最大的心愿有二,一是寻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宝贝孙女,二是在武林大会上代表圣武宗进入三甲。 这两件事,你马奴都为老爷子圆满实现了,那他走时,一定也是心无遗憾,含笑而去,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也是最后的幸运......。” 第170章 是妻是妾 陈灵儿的到来,在云壁寨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她可是陈老爷子的孙女,而陈老爷子对云壁寨有着大恩,他不仅是马奴寨主的爷爷和恩师,而且山寨中的主要将领,都得到过老人的指点,整个特战队和女子战队,可以说是老人手把手训练出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陈灵儿“飞仙女侠”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她自身的功夫,特别是轻功,在整个云壁寨,除了马奴外,无一人能出其右。 现在陈灵儿上了云壁山,成了云壁寨一员。可将她安排在女子战队,就算是当队长,也小了些,显然不合适,而各个大队,还有特战队,不仅已有队长,而且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也不合适。 马奴只得叫人将离自己不远的一处小院子腾出来,让陈灵儿住了进去。 虽说陈灵儿还没有明确的职务和差事,但在所有人看来,她已是整个山寨的重要首脑人物之一,甚至许多人认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个陈灵儿就会成为山寨更加重要的人物。 是什么,人们心里都明白,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就是陈灵儿自己,面对人们羡慕、敬服的目光,也是坦然受之,她对此心里是有底的。 爷爷在临终前,就让自己来投奔马奴,还说...还说他已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了马奴,其意再明确不过,那就是要自己嫁与马奴,终身陪伴在他的身边。 而在马奴心里,早在鲁州,与陈灵儿初次相见时,马奴心里就已认定,这个貌美如花的奇女子,就是他马奴的女人,这可是陈爷爷亲口对自己讲过的: “寻找到了,要关照她一生。” 只是现在陈灵儿处于服丧期,自己不宜挑明此事,没有对她动那种念头而已。 直到有一天,陈灵儿一大早就跑来找马奴,想着让马奴哥哥陪着自己,在云壁山四处玩一玩。 可她刚走到院门外,眼前的一幕,却将陈灵儿气得小脸都发绿了。 她来到院门外,刚要敲门,通过门缝,看见马奴哥的屋门开了,出来的竟然是那个女子战队队长雅洁! 在这个时辰,她出现在马奴哥屋中,而且衣着还较为凌乱,这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昨晚留宿在了里面。 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好在陈灵儿在江湖闯荡历练数年,心智还算冷静,为了不使马奴这个寨主太失颜面,没有当面闹将起来。 但她对雅洁却绝不可能轻易放手。 雅洁同往常一样,起床后,服侍马奴洗漱了,这才从寨主宅院走了出来,直接前往女子战队,去主持日常的训练。 她并不刻意躲闪和回避他人的目光。因为,俩人这种特殊的关系,已处于一种半公开的状态,山寨所有的兄弟都心知肚明,只是不便当面明言而已。 可就在雅洁走出宅院没多远时。 “雅洁,你给我站住!” 雅洁被后面突然传来的厉喝声,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陈灵儿,便十分恭敬地问道: “陈...陈女侠,叫住雅洁,不知有何要事?” 雅洁是一头雾水,但她深知这个陈灵儿的身份背景,小心翼翼地回应道。 “你还有脸问有何要事?本姑娘且问你,你昨晚在何处留宿?” 雅洁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虽说很多人知道她常常留宿在寨主房中,这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但还从没有人当面如此诘问。 现在雅洁也是真有点蒙头了,可躲是躲不过去的,只得小声说道: “在...在马寨主的屋中。” “没有婚约,没有成礼,就钻进了我马奴哥房中,这可不是一个正经良家女子的所为。” 雅洁被说得无言以对,但她的双目中,却没有丝毫的羞涩和歉疚,只是目不转睛看着陈灵儿。 这下,陈灵儿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口无遮拦地骂道: “你...你可真是个不守妇道,不知羞耻的贱人。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接近我马奴哥,更不能进到他屋中一步!” 士可忍,孰不可忍,雅洁清纯和善的目光开始变了颜色。她狠狠地瞪了陈灵儿一眼,终于发声回怼了,她愤声说道: “我守不守妇道与你无关,我雅洁生在平民之家,但也知道知恩图报是人之大义。 马寨主曾救我于生死之间,现在以身相报是我最大的心愿,什么明媒正娶,妻妾名分,对我而言,狗屁不是,不值一提。 不象有些人,仗着祖父辈留下的声望和人脉,便觉着高人一等,不可一世,我反倒觉着,这种人才更为可耻和下贱。” 说完,雅洁竟然连头都不回,径直向女子战队驻地走去。 “你!...你......!” 陈灵儿哪曾受过如此羞辱,可自己刚刚上山,又是在这种儿女私情上起了冲突,还是自己发难在先,实在找不到理由动手发作。 可她也不想忍下这口气,便气冲冲返回到了马奴的住处。 当看到陈灵儿小脸煞白,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马奴也是一脸的惊异,赶忙问道: “这么早就赶了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灵儿感到不快的事,说说看。” “我来得早吗?有人昨晚就来了,刚刚才走,她来得不是更早嘛。”陈灵儿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和讥讽。 马奴一阵尴尬过后,坦诚地说道:“你是说雅洁吧。她早已是我马奴的女人,同住同宿也是正常。” “什么?这还正常。可你...可你曾答应过我爷爷,要照顾呵护我一生的!” 马奴望着陈灵儿,情意满满地说道: “这两者并不矛盾,我会拼尽全力地关爱呵护着灵儿你,绝不会让灵儿受到半点委屈。” “可...可......。” 陈灵儿竟无法反驳。只见她双目中已充溢着泪水,冷艳的脸上挂满了怨愤和委屈,两只玉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在大夏,一个男人只要有权势,有财富,有能力,拥有多名妻妾女子,这是司空见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陈灵儿深知这种社会现实和伦理习俗,现在也是无话可说。 突然,陈灵儿或许是一时情急,没有细加思考,或是已意识到要想独占马奴已无可能,竟脱口说道: “那以后,也是我为正妻,她为妾。” 第171章 灵儿负气出走 这对满身傲骨的陈灵儿来说,已是做出了天大的让步.可令她万没有想到,也无法忍受的是,马奴听后,并没有表态同意和认可,而是久久地望着陈灵儿,缓缓说道: “是妻是妾,这只是个名份问题,只要是与我马奴真心相爱的女人,个个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并没有任何差别。” “既如此,那就明媒正娶,立灵儿为正妻。”陈灵儿似乎看到了希望,大声说道。 听到这一在任何一个朝代、对任何一名女子而言,本就是先天具有的,都想实现的心愿和诉求。 马奴只是苦苦一笑,随后竟然轻轻摇起了头。 看着马奴对自己不搭不理的神情,陈灵儿先是惊愕,后是狐疑,最后更是怒不可遏了,便用愤怒和惊悚的口吻问道: “难不成你要立这个不讲妇道的雅洁为正?” 可马奴听后,还是继续摇着头。 “?” 陈灵儿这下可就更加蒙头了,要他立自己为正妻,他摇头,提到那个雅洁,他还是摇头,这是个什么意思? 马奴好似没有看到陈灵儿那满脸的怒容和狐疑,或是看到了也并没有太在意,只见他抬头凝视了窗外许久,这才缓缓说道: “早在四年前,我马奴的正妻之位就已经确定,而且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了。” “四年前?是哪位女子?” “到了娶她过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灵儿上山这些天,一直都在设法了解马奴的以往。 她从寨中兄弟们口中,也确实打听到不少有关马奴的成长经历和惊人故事,如与老蔫的精彩对质、用石头阵大败五虎帮、火烧聚义帮老营、在山寨大搞阴阳平衡、为大家盖楼房,确认圣武弟子身份......。 但是,有关马奴刺杀韩豹和麻六,以及如何在鸡笼里那个小丫头的掩护下,才度过必死一难,就是山寨的老人也无人知晓,陈灵儿就更是无缘知晓了。 此时,她十分纳闷和不解。四年前,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马夫,那时的山寨,根本就没有女子,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他这个最低贱的小屁孩子头上呀。他怎么可能定有婚约。 一定是马奴不想立自己为正妻,在撒谎编故事,是在有意折辱蒙骗自己。 想到这儿,陈灵儿真要被气炸了。她的双目溢满了泪水,她的心也在滴血。 爷爷真是看走了眼,不仅将全身的功力传给了他,还将孙女的终身也托付给了他。 现在看来,他马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刚刚混出了点名堂,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在云壁寨寨主,武林大会并列第一名的光环下,就是一个渣男登徒子! 陈灵儿再不愿多看马奴一眼,不想多说一句,更不想听马奴的解释,扭头就跑了出去。 而马奴恰在此时犯起了呆,他的脑中不断出现叶鸣的信息: “没想到,前几天你马奴还在调侃我叶鸣,现在也在女人面前犯了难,哈哈哈。” “去你的,我可是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陈灵儿以后会理解,也会接受的,谁让她一生出来就是女人呢。女人嘛,自有女人的宿命。” “我看未必,陈灵儿可是一个敢说敢做,傲骨铮铮的江湖女侠。如果她一时想不通,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你还是要尽快向她解释清楚,充分说明你的苦衷和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在前世,叶鸣可是个过来人,在男女情感方面,有着丰富的阅历和经验,现在足足可以当马奴的教师爷。 而马奴听后,心里也意识到,自己穿越四年来,受周边大老爷们的影响,多多少少也有了那么一点大男子主义和视女子如衣物的嘴脸。 但叶鸣的提醒和马奴的觉悟来得还是晚了点。 就在俩人密议着如何向陈灵儿解释时,有人来报,说陈灵儿从寨主住处出来后,便满面怒容,双目流泪,单人独骑下了山......。 灵儿一时气愤,下山出走,可现在陈爷爷已仙逝,她也无处可去,待她出去散散心,冷静了些,就会回来的。 马奴想得简单了,也没有把灵儿出走当作大事。 还是在叶鸣的不断催促下,这才将小六子叫来,让他派人出去暗中四下寻找。 可三天过去了,十多名情报队员跑遍了四周百里,也没有发现陈灵儿的影子。 这时,马奴可真有点后悔了。在第一次见到灵儿时,自己就心动如潮,爱意陡升,庆幸陈爷爷将这个绝色孙女交给了自己。 现在可好,因为自己在妻妾这虚名问题上没有把握好,使灵儿负气出走,也不知去了哪里。 要是寻找不到陈灵儿,将她劝说回来,这不仅有负于陈爷爷所托,自己心中的爱意,也没了着落。 就在马奴心中百般懊恼之际,叶鸣的信息又出现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负气出走,你就别再摆大寨主的臭架子了,你就是把云壁寨所有兄弟都派出去,也未必能找到,就是找到了,人家也未必会回来。还是你亲自出马寻找去吧。” “大家都找不到,我一个人......。”马奴确实有点不解了。 “你派出的人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只要陈灵儿不想被找到,那还不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的事情。况且,陈灵儿轻功高绝,来无影,去无踪的,别的人怎么可能发现找到她。” “?” “你现在找到陈灵儿不是目的,而让她知道你在真心实意地寻找她,这才是目的。 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便一定能找得到陈灵儿。” 马奴突然有所醒悟。对呀,当初在鲁州,与其说是自己带着人,找到了陈灵儿,还不如说是陈灵儿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 陈灵儿放马疾驰,足足跑了五十多里,坐骑都累得口吐白沫,这才放缓慢行。此时的陈灵儿更是满腹苦水,自己将爷爷安葬后,就根据爷爷遗嘱,前来找马奴,没想到他对自己竟如此刻薄。 一想到马奴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和他那不屑的神态,陈灵儿的心已冷到了冰点。别说是给你马奴做妾了,就是当你的正妻,也不稀罕! 本姑娘“飞仙女侠”的名号,也不是白给的。与其跟着你马奴这个人渣为小做妾,还不如回到鲁地,一生策马江湖,快意恩仇的好。 第172章 飞仙女侠重现江湖 陈灵儿恢复了往日行装,昼伏夜行,向鲁州而去。 很快她就发现云壁寨有不少人下了山,在四处寻找和打听自己,心里只是一阵冷笑。 现在你马奴后悔了?想着要将本姑娘找到接回去了,休想! 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飞仙女侠”再次出现在了鲁州大地。贫苦百姓又看到了希望,心里有了期待,而那些为非作歹的恶徒,又开始坐卧不安,为自己可能受到飞仙女侠的严惩,无法入眠。 从此惊骇之事也真就不断发生了。 先是五峰镇恶霸地主潘宏,半夜出去撒尿,再没有回来,天亮后,被发现死于院中,尸边还留有一块布帕,上面写着数行字,就象那官府的判决文告一般: “潘贼做恶多端,仅为抢夺同村刘忠民家祖传物件,便杀刘氏满门五口,该死!” 落款:飞仙女侠 没几天,狡龙山上的山匪头子邓全有,死在了床上,当时他正搂着抢来的小妾酣睡。 小妾被击晕,而邓全有则被利刃割断了脖子,如果再深些,脑袋恐怕都要掉下来了。床头同样留有布帕: “某某日,邓贼强奸十二岁幼女致其惨死,毫无人性,该死!” 落款:飞仙女侠。 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随后的一段时间,在鲁州地面上,又有三、四人相继死于非命,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前两名死者一样,都是罪恶多端,犯有确凿的命案或无法宽恕的罪行。 还有就是,均留有一块公布其主要罪行的布帕,落款为“飞仙女侠”。 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叶鸣为皇家银行在鲁州开办分行一事,正与赶到帝都来的鲁州有关官员和人士交谈着。 正事基本谈好,可就在要分手告别时,叶鸣突然听到对方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竟提到“飞仙女侠”四字。 这个“飞仙女侠”不正是马奴那个负气出走的陈灵儿原来的江湖名号吗? 他便有意问道: “飞仙女侠?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来无影,去无踪,专门入户行窃的飞贼吗?这可是我们开设银行的大敌,你们可要全力防范。” 为首之人赶忙解释道: “叶公子有所不知,这个‘飞仙女侠’,虽只是个年轻女子,可她绝不是那种只偷窃财物银两的飞贼,而是一个专门杀人的女魔头。 本来她已在鲁州消失了一段时间,近来又出现了,不到一月,就有七八人死在了她手里,搞得当地是人心惶惶,官府更是乱作一团。” “一个任意杀戮的女子?这也太可怕了。”叶鸣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再次问道。 “那倒不是,死在她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些无恶不做的人渣恶徒,百姓对此的态度,清一色地拍手叫好,许多人还跑到寺院为她烧香祈福,求菩萨保佑她呢。” 这人出口之后,便觉着自己说这些,在立场和态度上有点问题,紧接着补充道: “但不论怎么讲,甩开官府,没有证据,不经审判,仅凭民众的好恶,就随意杀人,这种视朝廷与法度为无物,与造反无异。” 叶鸣听后,心中暗暗欣慰。看来马奴的眼光还算不错,这个陈灵儿确是一个敢做敢为的正义女侠,将为民除害当作己任,了不起,是个奇女子,与马奴也十分地般配。 可他还是提示道: “不管怎样,皇家银行鲁州分行开业之后,将经手和存有大量的现银和纸币,一旦出事,可就不是小事。还望你们鲁州官府方面,一定要确保它的安全。” “那是一定,请叶公子放心,现在州府有关衙门就已着手搜捕缉拿这个女魔头,还专门制定了一个诱捕此贼的方案,相信很快就能将其抓获正法。” “诱捕方案?”叶鸣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鬼方案,故作好奇地说道。 可那人却摇头说道: “刑侦办案,并非我们的差事,只是在按上峰要求,给办理此案的部门提供银两时,才知道这一方案的存在,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马奴,你的那个陈灵儿现在鲁州,她正面临着巨大危险,当地官府设计了个神秘方案要诱捕她......。” 正在四处苦苦寻找陈灵儿的马奴,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得到了这消息。他心急如焚,生怕自己去晚了,灵儿会发生什么不测。 便调转马头,日夜兼程,一刻不停,向鲁州方向疾驰而去。 陈灵儿正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客栈内休息,突然察觉出外面有隐隐动静。她迅速起身,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躲在了门的一侧。 随后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听出是约定好的信号,陈灵儿这才收回剑,开了门,果然是自己的姐妹兼暗桩春菱。 “仙儿姐,终于有了那个鲁州首恶顾该杀的确切消息了。” “小月辛苦,先坐下歇歇。” 接着她咬牙对小月说道: “这个鲁州恶魔,不论他逃到哪里,藏身何处,本姑娘必要为民除害,斩杀于他。” 这个顾该杀,本名顾旺财,因其坏事做绝,百姓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故为他起了个“顾该杀”的绰号。 顾家是鲁州首富,不论是在财力上,还是在人脉关系上,无人能出其右。加上顾该杀的亲舅舅是现任鲁州通判,执掌着当地刑律。 有了这层层的保护网,顾该杀就是杀了人,也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平安无事。 陈灵儿早就想除掉这个恶贼,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次重回鲁地,第一个想要为民除掉的就是这个顾该杀。 可“飞仙女侠”重现江湖,顾该杀也意识到了危险已经临近,便再没有出门,甚至于从此消失不见了。 有人说他躲在自己府中,不敢再出来横行街里,为非作歹了,也有人说他怕被“飞仙女侠”找到,丢了性命,逃到了外地。 陈灵儿让自己在当地的关系和眼线,设法四处寻找这个人渣,可近一个月了,也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今天,小月总算带来了确切消息。 第173章 陷入牢笼 “小月快说说,这个狗贼现在哪里?” 这个全名叫刘小月的少女,是陈灵儿以“飞仙女侠”的名号出道后,从一个人贩子手中救出来的,俩人从此义结金兰,成了好姐妹。 小月明面上是一家绸缎庄的打杂小工,实际上是陈灵儿的眼线,负责为陈灵儿打探消息,调查取证。 小月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很是兴奋地说道: “这个狗贼,一得知仙儿姐你又现身了,吓得要死,知道一般地方都保不住自己的小命,竟然通过他那个当通判的舅舅,藏身到了州府大牢之内,从不出高墙一步。 他还改名换姓,穿上普通狱卒的制服,以掩盖真实身份,就是其他狱卒都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同伴,就是那个恶名昭着,人见人恨的顾该杀。 直到昨天,他才公开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晚上还与狱中的衙役们喝了一顿大酒。 小月一得到这准确消息,就赶来向仙儿姐报信了。” 夜已深,一弯明月高挂虚空,照射在大牢高墙上,在黑漆漆的夜暗中,形成一道阴森的天际线。 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再无行人。除了树上的乌鸦,偶尔发出瘆人的叫声外,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飞鸟般的人影,出现在了夜色之中,全身黑色劲装,用黑纱蒙面,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只见这影子时而踏地,时而飞在半空之中,三五个跳跃,就落在了州牢的高墙之上。 高墙之内,明显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关押犯人的牢区,四排长长的平房,各个房间大小不一,都是厚厚的铁门,粗粗的铁窗栅,里面没有任何光亮,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哀嚎声。 另一侧是衙役和狱卒们生活起居的地方,条件要好得多,有的甚至比得上外面的豪华居所。 陈灵儿隐身在暗处,仔细观察着四周。 “你顾该杀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藏到铜墙铁壁之中,本姑娘也要将你斩杀,为民除害。” 她暗暗发着誓。 一名狱卒内急,走了出来。他刚走到一个墙角处,还没有解开裤子,咽喉处,便被一只看似柔软,却十分有力的手掐得紧紧地,腰间也被利刃顶着。 “别吭声!你敢喊叫,立马就死在当下。” “在下不敢,在下不喊,还请大侠饶命。” 将这狱卒拖在暗处,陈灵儿厉声问道: “那个顾该杀,顾旺财现在何处?你要明白,找到他,你便没事,如找不到,那你就代他去死!” “我说,我说,因这个顾旺财在上面有人,住的比我们这些小卒要好得多。他...他就住在最里面的那个大套间内。” 顾旺财,也就是那个万民痛恨的顾该杀,此时并没有上床,他和衣坐在里间的桌旁,不仅毫无睡意,一双三角眼中,还透射出紧张、兴奋和阴毒。 自从五天前公开了自己的身份,顾该杀一直处于这种状态中。他既害怕发生什么事,又企盼着早点发生些什么。 就在顾该杀独自坐在里间,百般煎熬之时。 突然,“咣”地一声,外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蒙面人闯了进来。来人正是陈灵儿,她一步步向里间走来: “你顾该杀坏事做尽,罄竹难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顾该杀惊得后退数步,但已退无可退,整个身子贴在了墙上。 “你...你就是那个飞仙女侠?” 顾该杀惊恐地问道。 “正是本姑娘,你顾该杀去死吧!” 说着陈灵儿的娇躯已跃起,手中剑直指顾该杀前胸。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陈灵儿距里间的门还有数尺,突然“哐啷”声响,一道铁栅栏落了下来,将通往里间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陈灵儿发现情况不对,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止步,后面和左右两侧,也有铁栅栏落了下来,须臾之间,她已身陷铁笼之中。 看到“飞仙女侠”落入圈套,已被禁锢在铁栏中,顾该杀这才咧着大嘴,肆无忌惮地放声奸笑起来: “哈哈哈......。‘飞仙女侠’?狗屁!这不也落在了本人的圈套之中。” “你...你!” 陈灵儿怒不可遏,双目欲裂,可身陷牢笼,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毫无办法。 鲁州通判韩得胜,也就是顾该杀的亲舅舅,一得到通报,便乘轿赶了来。 一路上,他得意洋洋,暗自窃喜,这可是名震鲁州大地,杀人无数的女魔头啊,自己略施小计,就擒拿在手,这绝对是大功一件,怎么着也要好好炒作一番,为自己再升一级造造势。 其实,这一针对“飞仙女侠”的诱捕方案,并非出自那个人渣顾该杀,而是缘于这个极尽阴毒的鲁州通判韩得胜。 月余前,韩得胜那个惹事生非的外甥跑了来,说“飞仙女侠”又出现了,还盯上了他,一直在追杀,央求舅舅出面保护他的性命安全。 韩得胜深知“飞仙女侠”的厉害,自从这个女魔头出现以来,凡被她盯上的,就没人能活多久。 可思来想去,真没有什么可靠的法子,只得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外甥藏在了州牢之内,为保险起见,还让顾该杀隐姓埋名,不得走出大牢一步。 可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呀,俗话说,可防一时,不可防一世。 况且自己的外甥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只要他走出大牢,所见者必会四处宣扬传播,以便让“飞仙女侠”得知他的准确位置和信息,企盼着女侠出手将他除掉。 要想从根子上解决此事,确保外甥生命无忧,唯有将这个“飞仙女侠”......。 就这样,一个以自己的外甥顾旺财为诱饵,在大牢内预设陷阱的诱捕方案,就逐渐形成了。 韩得胜命人暗中在大狱中加装铁栅和启动机关,设下了万无一失的陷阱,建起了个牢中之牢。 一切准备就绪后,这才让顾该杀在狱卒中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意将顾该杀藏在州牢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专等“飞仙女侠”上钩。 果不其然,那个来无影,去无踪,虽从未公开露面,却被邪恶之徒称为天煞克星,被万民誉为“飞仙女侠”的女魔头,终于落入了自己的圈套,成为手中的待斩死囚。 第174章 即将问斩 “舅舅,舅舅,成功了,这个女魔头终于被抓住了。” 顾该杀看到自己的舅舅韩得胜,在狱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一蹦老高,用手指着已用铁链绑了很多圈,象粽子般倒在地上的陈灵儿,兴奋地说道。 韩得胜阴狠地看了一眼陈灵儿,对身边的狱监说道: “该犯身负多起命案,事实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无需再提出进行审理,暂且关在牢中,待选个日子,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舅舅,还选什么日子呀。一个多月了,因为有她在,外甥都不敢迈出大牢一步,现在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韩得胜诡异地摇了摇头,说道:“她还有些用处,再让她多活三五天吧。” 当天,鲁州通判韩得胜略施计谋,巧设陷阱,轻松捕获杀人无数的巨匪“飞仙女侠”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 紧接着,大街小巷就贴满了盖着州府大印的告示: 要全城居民三日后齐集州府门前广场,届时要当众宣判“飞仙女侠”并处以极刑。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驰向帝都,将有关拿获巨匪“飞仙女侠”的奏报送往皇宫。 这一切都是韩得胜想着利用此事,彰显自己的本事和能力,设法放大自己的功绩,所采取的伎俩。 他一定要让这事轰动全州,传到帝都,让世人,特别是让帝都权贵及皇室全都知道自己这一天大的功劳。 得知“飞仙女侠”被官府所擒,马上就要被斩,那些为非作歹的邪恶之徒,总算长长松了口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贫苦百姓闻之,则无不唉声叹气,偷偷抺着眼泪。 而受惊最重,甚至因此要发狂的,则是一进到鲁州城,就听到这一噩耗的马奴。 从叶鸣那里得知陈灵儿在鲁州可能遭遇不测,面临危险后,尽管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一进城门,就看到了刚刚张贴出来的,三日后处决“飞仙女侠”的告示,急得差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脑中第一时间产生的念头,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陈灵儿营救出来。 马奴是个行动重于思考的人,他说干便干,向路人打听清楚州牢所在地点,就向大牢飞奔而去。 在马奴看来,是因自己说话不慎,又没有安抚好灵儿,使她负气出走,这才有了她在鲁州被官府抓到,面临死亡的险境,这事的根源全在自己。 那自己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灵儿救出来,哪怕将州牢翻个底儿朝天,杀他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州牢的高墙已隐隐可见,马奴也做好了杀进大牢救人的各项准备。 就在马奴跃身登上那高达两丈余的牢墙时。 突然— “马奴你万万不可冲动!”脑际响起了叶鸣那熟悉的声音。 “灵儿是陈爷爷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马奴心爱的女人,我绝不能眼看着她去死! 而且...而且,这还都是因我马奴而起。” “人一定要救,但也要思考周全,绝不可意气用事,最终灵儿救不出来,再把你马奴搭了进去。” 叶鸣也是心急如焚,在心念间不停地劝解着。 “在这大夏朝,就没有我马奴进不去的地方,也没有救不出的人!大不了,反他娘的啦!” 马奴虽然止住了步伐,可救人的想法丝毫没有动摇。 随即马奴的意识中,就出现了一连串的信息: “那以后呢?你公开闯入大牢救人,身份必然暴露,许多狱卒和差役,也会死伤在你马奴的手下。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是把灵儿救出来了,又如何才能出得了城?就是出了鲁州城,又将去哪里安身? 就算回到了云壁山,也将面临朝廷无休止的进剿,从此战火不断,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还有,你公开反了,那柳如兰怎么办,她不仅深深爱着你,还是你的大恩人......。” “这......。但我绝不能眼看着灵儿......。” 马奴蹲在路边,双目已变得通红。他怒不可遏,他急不可待,他更是百般无奈,无计可施。 “我不是劝你不救灵儿,而是动手前一定要策划好,要有一个切实可行的营救方案。” 紧接着,叶鸣建议道: “最好不要直接从牢中将灵儿救出来,那会发生激烈冲突,会死伤不少人,而且也无法保证灵儿的绝对安全,就是营救出了大狱,也很难从城中撤出来。 最好是在城外动手,那要容易得多。” “可官府的告示已说明,要在城中广场上,当众斩杀灵儿。” “这事儿叶鸣来办,我设法通过朝廷有关衙门给鲁州发文,以提审为名,要鲁州将人押解到帝都,你便可在半路动手救人。” “来不及啦,官府三天后就要公审杀人。” “什么?三天后就要...这确实是来不及了,就是朝廷的信差今日出发,也无法在三天内将公文送达。” 三天,只有三天。叶鸣和马奴,俩人相距千里,同时痴呆在了当地。 沉默良久,还是叶鸣先开了口: “就是直接闯进大牢救人,也要好好策划一番,特别是要安排好撤出时的退路。” 接下来,俩人在意识间又是一来一往,商议讨论了很久、很久。 他们面临着的最大问题就是时间。马奴现在是只身一人,就算云壁寨在鲁州潜伏着暗桩和密探,马奴也来不及通过小六子,无法联系上云壁山在当地潜伏着的情报队员。 而叶鸣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通知名下各商号在鲁州的分号,配合马奴的劫狱行动。 只能是由马奴一人出手营救陈灵儿了。 陈灵儿已被转移到了死囚牢中,双手双脚还带着重重的镣铐,狭小的铁牢,连腰都直不起来,就是到了深夜,也无法躺平入睡。 此刻她也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睡意。 被抓至今,官府和狱方对她没有提审一次,就确定了死罪。她已知道,明日的午时三刻,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十分懊悔,懊悔自己一时不慎,竟落入了专为自己设下的陷阱。她心有不甘,自己还不到二十,正是花季,还没有绽放,就要陨落了。 第175章 抓到有赏 她对马奴哥的怨愤也没有消退,甚至更盛了些。自己落到这种地步,都怪这个无情的男人,可她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恨不起来。 陈灵儿低头瞅了瞅自己全身,苍白的脸上还露出一丝微笑。 好在衙门没有提审,自己也没有被严刑拷打,全身上下还没有一处伤痕。 能以完璧之身,告别这个世界,这也算是一件幸事。 就在陈灵儿充分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内心百味杂陈,浮想联翩时,她突然听到大牢通道的入口处,有轻微的响声传来。 陈灵儿从小就听觉敏锐。她先是听到似乎有人倒地发出的“扑、扑”声,随后又是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只是这脚步走走停停,那声音也是断断续续。 陈灵儿开始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直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铁栅外。 陈灵儿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那黑衣人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将面上的蒙布撩开了一下。 “是你?马...马奴哥?” 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孔,陈灵儿惊得更是灵魂都要出窍了,她脱口小声说道。 “灵儿,别怕,我这就救你出去。”马奴轻声安慰着。 马奴进到牢后,因不知灵儿被关在哪个牢房,只能是一间一间地找,这才发出了时有时无的脚步声,现在,终于找到了灵儿。 马奴边说,边用手猛地扭动铁门上的大锁,只听“哗啦”一声响,门栓断裂,牢门被打开,他顺手就将手脚被紧紧铐在一起的陈灵儿抱了出来。 “时间紧急,灵儿你别动,也别说话,出去后再向你解释。”马奴小声对灵儿说道。 马奴怕伤了灵儿的手腕,只能用两手同时抓住手铐中间,那个由三个铁环组合而成的铁链,用尽全力,硬生生将其中一个铁环掰断。 可就在他弯腰要为灵儿打开脚镣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值岗的刘二和王麻子不知何故晕倒了,快来人呀!” “有人闯进了大牢,要劫狱!” 紧接着就响起了报警的锣声,整个牢区顿时乱了起来。 “时间来不及了。” 马奴索性不再为灵儿打开脚镣,只见他一把将灵儿抱起,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向通道口冲去。 从进来将两名守卫击晕,到马奴扛着灵儿冲出来,也只有六七个呼吸。 此时,门外只有两名巡逻的狱卒,就是他们发现了守门的狱卒倒在地上,这才大声叫喊了起来。听到他们的叫喊声,已有人手持兵刃,纷纷向这边跑来。 见此情形,马奴再不能耽误片刻功夫。他腾出一只手,猛地挥向堵在门口的一人,惨叫声乍起,那狱卒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马奴并未停步,只见他一只脚顺势飞起,踢在了另一狱卒的前胸。 就在众狱卒离出入口还有十余丈时,马奴已扛着灵儿冲到了外面。他不屑地瞅了瞅赶来的狱卒,冷笑一声,杠着灵儿,纵身跃起,瞬间就跳到了牢房的房顶之上。 看到有人将天亮后就要处斩的女魔头带出了死囚牢,整个大狱更是混乱不堪,叫喊声不断: “劫匪已上了房顶,一定要围住,要是他们出了大狱高墙,再抓可就困难了。” “劫牢者只有一人,快将他围起来。” “那女死囚的脚镣还未解除,只能由他背着,他们跑不快的,大家快追。” 此时,狱监也闻迅赶了过来,他大声说道: “这可是朝廷重犯,天明就要处死,如果现在让她逃了,我们大家都要受到牵连,丢了饭碗。” 他不仅讲明了利害关系,还进一步提出了奖赏: “谁先追上他们,赏银十两,能抓到活的,赏银五十两,要是抓不到活的,打死了也有赏。” 马奴似乎并不着急,以他现在的功力,就是扛着陈灵儿,别人也难以追上。 在房顶上,他还利用这难得的空档,将灵儿脚上的铁镣弄断了。 陈灵儿恢复了自由,便要自己行走,却被马奴止住了,他诡异地说道: “现在灵儿还不能自己行走。只能是在我的背上。” “?” 陈灵儿也是蒙头蒙脑,雾水一片。 “以后你就明白了。” 马奴将灵儿扛在肩上,穿过两排房子,很快就来到大狱的东墙之下。 马奴并没有马上翻越出去,而是将灵儿放下来,让她多少喘口气,还为她整理了一下那土灰色的囚服,关切地说道: “等一会儿我们出去了,再为灵儿换掉这身难看粗陋的衣服。” 听到后面有人追了上来,马奴这才又将陈灵儿扛起,猛地跃身,刚刚好登在了墙顶之上。 他转身不屑地扫了一眼追到墙下的狱卒,这才纵身跳到了墙外。 狱卒们看到俩人逃出了大狱,更是大急。他们有的搭起人梯,翻墙而过,有的绕道大狱东门,顺着俩人逃走的方向,一路狂追。 很快,马奴俩人就出了城,狱卒们也追出了城。 此时,有人劫走了待斩女魔头的消息,已传出了大狱,追捕二人的,已不只是狱卒,还有闻迅赶来的官府衙役,甚至还惊动了驻防鲁州的朝廷官兵。 众多追捕者还不住地叫喊着: “背着个人,这劫狱匪徒跑不快,更跑不了多久,只要我们紧追不放,一定能将他们抓获。” “再往前,就是海边,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对,这劫匪负重而逃,我们则是轻身追赶,怎么也能抓到他们,得到那赏银。” 月光下,马奴扛着陈灵儿在前面跑,一众狱卒、衙役和朝廷官兵,挥舞着各色兵刃在后面追,可双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时而可见,时面看不到前面的人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马奴扛着灵儿就已离开了城池约七八里,前面现出一片茂密的灌木林,后面的追兵也是隐约可见。 马奴突然加快了脚下步伐,经过那片树林时,纵身一个横跃,扛着灵儿,便骑在了早已藏在此处的马背之上,调转马头,以90度角,朝南急驰而去。 很快,追兵也来到了此地。有人举着火把,低头观察了一下,看到一串重重的脚印向前而去,正是逃犯留下的,大声说道: “他们往前面跑了,向前再走十里就是大海,他们再无处可逃,继续追!” 第176章 折返回城 众多狱卒、衙役和官兵,顺着那串脚印,一直追到了海边,可哪里还有两名逃犯的影子。 此时天色已蒙蒙发亮,他们望着无际的大海,一个个垂头丧气。整整奔忙了大半夜,累了个臭死,还是未能将那女魔头和劫匪捕捉到,不仅得不到奖赏,回去还得受罚。 这时,一位办案经验丰富的捕头看了看四周地形,分析说道: “那劫牢者扛着女魔头,一出大牢,就一路向东而逃,他明明知道东边不远就是大海,这是条绝路,可为何还要如此?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事先就安排人手带船在此接应,或是在海边藏有船只,此时必定已乘船逃离了陆地,不知躲藏在哪个荒岛上去了。” 捕头如此分析,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便以此为事实依据,纷纷回去禀报上峰去了。 得到女魔头被救走的消息,最为恼怒的是鲁州通判韩得胜。 自己费尽心机,设置陷阱,才将这个女魔头抓到,更为重要的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和功绩,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几天来,通过各种手段,已将此事抄作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还专门贴出告示,要当众处斩。 处斩台也已搭建好,天明之后,将人头砍下,便可完美收关。 可待斩之人却被劫走了,到时百姓齐集衙门前,官府却无人可斩,这可就成了令天下人耻笑的大笑话。 原本是要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却是当众打了自己的脸,而且打得如此凶狠。 韩得胜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可气恼也于事无补,他也只能是设法尽可能地减少此事的影响。 州大狱遭匪徒闯入,还救走了第二天就要当众斩首的女魔头,这可是鲁州多年未有的大案要案。 但劫匪和那女魔头,在众多狱卒、衙役和官兵的眼皮底下,一路东去,最终乘船逃向大海,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已无需封锁全城,挨户搜捕,这么做,徒增忙乱不说,还会引发民众的不满,使官府本就因此事已丢尽的颜面,再次扫地。 要想继续追捕,只能是派出水兵,挨个搜查周边各个荒岛了。 时辰一到,州城四门便正常开启了。与往常一样,进出城门的行人络绎不绝。一个年轻男子,陪着自己的媳妇进城来看病,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南门,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他们进入到一处偏僻的小宅院中,关上了门。俩人这才相对而视。 他们正是马奴和陈灵儿。 此时的陈灵儿,心绪极为复杂。但无论如何,是马奴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而且整个过程令人眼花缭乱,看似危难重重,实则环环相扣,异常顺利。 感激、敬佩之心油然而生,陈灵儿已将马奴对自己的态度抛到了脑后。她面带羞色,昵声说道: “马奴哥,谢谢你出手相救。” “灵儿是陈爷爷的孙女,也是我马奴的女人,灵儿有难,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出手相救的,这是份内之事,不用谢,不用谢。 而且此事还没有完,那些对付你的恶徒,必须给予严惩。灵儿不便公开露面,那就由我马奴为你出这口恶气。” 陈灵儿已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忍不住扑在了马奴怀里。 陈灵儿所不知道的是,这次营救,每一步骤,每一环节,都是按照马奴和叶鸣经过反复讨论,制定好了的方案进行着,而这一方案有两个基本要点: 一是确保将陈灵儿毫无损伤地营救出来,而且还不能让官府总是盯着“飞仙女侠”不放,搜捕追查个没完没了。 二是保证马奴以及云壁寨,与鲁州这一惊天大案不能扯上任何一点的关系,以免与朝廷发生直接冲突。 而要同时做到这两点,就必须制造出一个能令人信服的劫狱者来,在世人眼中,是这个人将“飞仙女侠”从牢中救出,带着远走高飞了。 由于州城紧靠海边,两人研究再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官府认为“飞仙女侠”被那劫狱者救出后,逃到了海上。 方案确定后,马奴先是在城内租下了一个小宅院,用于救出灵儿后的藏身之所。 天黑后,马奴来到选定的地点,将自己的坐骑藏在那片树丛中。还从这儿开始,一步一步走向海边,故意留下了一连串重重的脚印。 一切准备妥当,这才返回城内,潜入大牢,开始了营救行动。 一路扛着灵儿奔跑,就是为她除掉了脚镣,也还是要扛着她,这也是方案中确定好了的,是有意为之。 马奴和叶鸣在研究到这一环节时,有点犯难。 从城墙到海边,大约有二十里的距离,救出灵儿后,前无任何阻挡,后面虽有追兵,可他们一个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飞仙女侠”,一个是能够独闯大牢,将人救出的巨匪,显然都是武林高手。 以他们应有的能耐,转眼便可脱离这帮凡兵俗役的视线,逃得不知所踪。再者说,如果俩人都行动自由,那些狱卒和衙役们也没有胆量紧追着不放。 可如此一来,就无法让官府确信他们逃到了海外。要是有意放慢脚步,难免会被看出端倪,引起怀疑。 这才想出了个扛着灵儿出逃的法子。这对马奴来说,并没有多大困难,以他现在的功力,就算是扛着个二百斤的大汉,他人也无法追赶得上,何况是灵儿的柔软娇躯。 只是苦了灵儿,一路颠簸,差点就被颠得吐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离开鲁州城远去,从此脱离险境,而是又退回到了城内,这还是叶鸣的主意。他说: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最为安全,现在官府的注意力全在海上或城外,谁都想不到俩人会返回城里。 而且,叶鸣还提示马奴道: “陈灵儿受到如此屈辱和危难,岂能甘心离开鲁州,她绝不会放过用这种阴毒诡计对付她的人。 现在你马奴要想求得灵儿的谅解和接纳,使她死心踏地跟随你返回云壁山。 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她了却此事,除掉相关恶徒,经此一事,这恶徒也算是灵儿恨之入骨的仇人了。” 马奴十分认可叶鸣的看法,这才有了带着灵儿,骑马折返,绕道南门,再次进入了鲁州城。 第177章 交由我办 “舅舅,当时我就说应马上杀了那女魔头,您不听,非要弄出这么多动静来。现在可好,她逃走了,那外甥可怎么办,这魔头一定会盯着我不放的。舅舅可要保护好我。” 杜该死一来到舅舅韩得胜的私宅,便急切地嚷嚷道。 韩得胜连日来,为了此事本就无法入眠,心情坏到了极点。见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外甥来了,更是气恼,都是因为你这个怂货,才给老子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再者说,这事也是自己有了私心,想着利用此事为自己升官造势,才落到这么个局面,他故做镇静地说道: “女魔头逃到了海外,州府已通报驻鲁水军,挨个搜查荒岛,用不了多久总会搜捕到她的。 还有,州府令各处海防,严查每一个上岸之人,这魔头绝无可能再出现在地面上。 你放心好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太好啦,我已在那臭哄哄的大牢里熬了一个多月,这辈子再也不想呆在里面了。” 杜该死高兴得一蹦老高,转身就要走。他对青楼里花天酒地,莺莺燕燕的舒爽日子早已急不可待。 看着要走的外甥,韩得胜万般无奈地提醒道: “你小子最近要收敛些,切不可再搞出什么事情了,特别是不要招惹那些江湖人物。得罪了他们,就算那个女魔头无法上岸来找你,还会有别的人找你麻烦。” 东升绸缎庄,地处城南一条较为繁华的大街上,生意做得不错。马奴进来时,正有七八个顾客在精心挑选着料子。 马奴注意到柜台里有一少女,秀发凌乱,俏脸灰白,两只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多日失眠的后果。 马奴没有直接与她打招呼。虽然灵儿说这个刘小月是她的结拜姐妹,十分可靠。但马奴还是按照叶鸣的提醒,在联系前,设法考察她一下。 “真没想到,那个‘飞仙女侠’今日就要被当众处斩了,却在昨晚成功逃出了大牢。真是上天有眼啊。” 马奴看似在自言自语,可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刚好被柜台里面那少女听到了。 只见这少女先是一怔,随后不顾一切,丢下手中活计,几步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马奴面前,急切地问道: “你是说,那个‘飞仙女侠’,她...她逃出大牢啦?” 从她满脸惊喜,略带置疑的神色,可以看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仙儿姐已逃出大牢,还可判断出,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一天大的喜讯。 马奴静静地注视着这姑娘,略带讥讽地继续说道: “当然是逃出来啦,今天一大早,官府的衙役们已将贴在四处的那张杀人告示撕掉,换上了取消本次公审的告示,他们这是无人可杀了呀。” “太好啦,仙儿...‘飞仙女侠’不会死啦。” 马奴这才贴近这姑娘,小声说道: “你是小月吧?” 说着,将陈灵儿交给他的一支银簪子让对方看了看。 “你...你是?” 马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 “是你的仙儿姐让我来找你的......。” 小月又看了看那簪子,对马奴的身份再没有了怀疑,她背对着其他人,小声问道: “是你救了仙儿姐?” 马奴点了点头。 小月跟随陈灵儿做了很长时间的暗探,她明白仙儿姐托这个英俊男人现在来找自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开口说道: “你救了仙儿姐,从此也就是小月的主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杜该死从舅舅处,得知“飞仙女侠”逃到了海外,现在无法上岸,还就信以为真了。 他马上就恢复了往日恶态。白日里,与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四处寻欢作恶,欺压百姓。 每到晚上,杜该死便宿在青楼,左拥右抱,寻欢作乐。 更为可恶的是,又有一名贫苦人家的姑娘,毁在了他的手里。 他还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自己躲在狱中一个多月的苦日子,加倍补偿回来。 通过小月的暗中侦察,马奴和陈灵儿已掌握了杜该死的生活轨迹和出行规律。 按陈灵儿的意思,恨不得马上就除掉这个被鲁州万民所痛恨,还差点设计将自己坑害致死的王八蛋。 但却被马奴劝止住了。他说道: “现在干掉这个杜该死,易如反掌,但此事最好不要再与你有任何关联,以免‘飞仙女侠’越狱一事与其叠加起来,导致舆论进一步发酵。 这事要是传到了帝都,在朝廷留下了案底,甚至在全国发文搜捕,那你将来就很难再公开露面了。 毕竟这次你在官府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容貌。” 这也是马奴和叶鸣在研究如何将杜该死干掉,为陈灵儿出这口恶气时,最为担心的事情。 “那怎么办,不管怎么说,绝不可放过这个人渣。”陈灵儿一提到杜该死,便恨得咬牙切齿。 “灵儿放心,这事就交由我来办吧。只是需要选择一个好的时机,以便让官府和全城百姓认为,这个杜该死在外面为非作歹,祸害百姓时,不巧碰到了某个江湖好汉,路见不平一声吼,就把他杀了......。” 哈哈哈......。 说完,马奴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很难做得如此严丝合缝。小月是个女子,无法全天跟踪暗查的。”陈灵儿略带忧虑地说道。 “灵儿放心,小六子他们已赶了过来,和小月也对接上了。 那个杜该死的行踪和所做所为,我们随时可掌握得清清楚楚。只要他做出任何违背法度人伦,遭百姓唾骂愤恨的事,那就是他的死期。” 日上三竿,杜该死全身疲软地从青楼出来,想着回家休息一会儿,也好积攒些精力,晚上再战。 可他还没走出多远,身后一个谄媚尖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杜老大,一个多月未能见到您,想死在下了。” 杜该死不回头,就已听出是哪个了,说道: “是你这只色猴子呀,本少前些日子外出有事,刚刚回来。” 说话间,一个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的人就赶了上来。此人叫侯成,二十岁上下,是一个跟着杜该死混吃混喝的马仔,虽满口的娘娘腔,可逛青楼,玩女人,样样不落。 第178章 王家面馆 “杜老大,难得一见,在下请您喝一杯去?” 看到杜该死有点犹豫,侯成赶忙补充说道: “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那个王家老面馆又开张了。” 这个侯成是真想好好吃喝上一顿。一个多月了,由于没有杜该死罩着,自己独自也不敢四处白吃白喝白嫖。 现在老大回来了,便抛出这个杜该死十分在意的诱惑: “那个小妞还在店里?” “在,只是她不敢在前堂招呼客人了,躲在了后厨打下手。” 听说王家面馆又开业了,特别是那小妞还在,杜该死那双本已无精打采的三角眼,瞬间就变得色芒外射,转身带着侯成,走进了最近的一家饭店。 侯成选了几个最贵的菜,还要了一坛好酒。 说是自己请客,可在鲁州城内,不论是哪家饭店,只要是杜该死来吃饭,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老板和伙计,敢于要求他结账的,侯成怎么能放过这一难得的机会。两个恶徒边喝边说着: “现在那个小妞更水灵了,特别是那屁股,圆圆的,翘翘的,真是馋人。” “她是本少爷的,你这只色猴子敢先动她一根毫毛,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我可不敢动那种心思,老大在先,老大在先。老大吃肉,侯成有口汤喝就成。” ......。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年轻的食客走了进来,默默地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旁。他们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慢慢喝着。 夜已深,马奴临睡前,独自坐在床上,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数个周天。这也是陈爷爷教给他提升内力的方法,已坚持了近三年,效果极好,他从没有耽误过一天。 想到隔壁房间的陈灵儿可能已经入睡,马奴心里也是一阵欣喜。 从第一次见面,得知她就是陈爷爷的宝贝孙女,陈灵儿在马奴心里就占据了她应有的地位,那时,马奴就已将灵儿视做了自己的女人。 只是爷爷刚刚故去,俩人还在服孝期,马奴并没有要将灵儿马上占有的欲念。但为保护灵儿安全,不惜一切,做任何事情,这已成为他潜意识中,根深蒂固的责任。 就在他浮想联翩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将他从虚幻状态拉回到了现实中,是小六子。 俩人轻轻耳语着,小六子将杜该死的最新情报一股脑汇报完了。 马奴坚定地说道: “好,明天小爷亲自动手,只要他杜该死当众做了出格的事,就是送他下地狱的机会。” “除掉这么个人渣怂货,何需小爷寨主动手,交给六子好了,保证让他死得透透的。” 马奴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另有任务,那就是护卫着灵儿出城。切记,绝不能暴露出她的真实身份和面貌,更不能让她出手。 还有,离开鲁州时,要安置好那个刘小月。她是陈灵儿的好姐妹,是留在鲁州,继续做我们的暗桩,还是一同回云壁山,以她自己的意愿为准。” 王家老面馆虽说只是家小吃店,但也是鲁州城内的老字号,知名度很高,食客更是络绎不绝。可这面条是家常便饭,价格低,利润薄,王家的日子,过得是紧紧巴巴的。 掌柜王清水实在舍不得花钱雇伙计,只得让自己年方十三的小女儿阿秀出来帮着干些杂活。 两月前,小阿秀正在收拾客人用过的碗筷,不巧被路过的杜该死看到了。他色眯眯地盯着这个出水芙蓉般的少女好一会儿,竟然要用二两银子买走她的初夜。 王清水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女儿,坚决不同意,而小阿秀更是吓得躲在后厨不敢出来。 好在当时的食客和围观者太多,杜该死实在无法下手用强,便留下句: “从今天起,你们这小面馆就别开了,你敢开一天,老子就让人砸一次”的狠话,扬长而去。 王清水自知惹不起这个杜该死,又不想毁了女儿的清白,只得关门歇业。 可后来,杜该死再没来过,听街坊传闻,这个杜该死作恶多端,被江湖侠客追杀,已逃得不知去向。 王家老面馆这才又重新开张。 “好啊,老子的话你们竟敢不听。那好,将那小妞叫出来,陪老子一天,以后你们尽可开下去。否则,今天就砸了你这破店。” 看到杜该死进来,王清水吓得面色惨白,全身哆嗦着说: “杜...杜爷,小女还未成年,万万不可。在下给您磕头了。” 说着,王清水为了保住女儿的清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杜该死冷笑着,抬起一脚,就将王清水踢倒在地,径直向后厨走去。侯成已告诉他,那个可人的小丫头就在后厨。 里面传出了撕扯拖拽声,和一个少女的抗拒、怒骂声。 随后,杜该死满脸得意地挟着阿秀那如玉般细嫩的脖子,一步步走了出来。阿秀因被挟得喘不过气来,小脸憋得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她还是拚命喊着: “大...不...了,我...我这就死...死给你看。 见此情形,王清水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挡在了杜该死的前面,他死死抱住杜该死的一条腿,苦苦哀求着: “求求杜大老爷,放过我家秀儿吧,她还小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阻止杜该死的兽行。四下里除了阿秀那撕心裂肺的怒喊声,和王清水沙哑的哀求声,再无任何其他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知道,在这鲁州城,这个杜该死,不论是白道黑道,都有人为他撑腰,谁要是坏了他的事,都是个极为悲惨的下场,哪里还敢出头发声。 就在杜该死再一次把王清水踢开,将阿秀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准备离去时。 突然,一声厉喝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强抢民女,毫不顾及王法人伦,你杜该死还真是该死!” 这威压重重的声音还未落下,一个人影已出现在杜该死面前。 马奴虽做了些化装,但也掩不住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所暴出的怒色和双目中的浓浓杀意。 “你是什么人,竟敢出头管老子的闲事,难道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不成。” 杜该死话虽说得凶狠,可内心也不免生出了些惶恐。这声音、这神情,已将杜该死震慑得心惊肉跳。 就在杜该死犯呆的瞬间,马奴身影一闪,已从杜该死背上将阿秀夺了过来。他将阿秀轻轻放在地上,为避免事后阿秀会有麻烦,他没说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关切的神色。 第179章 他该死 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四周上百的围观者,大声说道: “我本是路经鲁州的江湖客,与这厮并不相识,更无仇怨,但目睹这人神共愤,禽兽不如的暴行,实在难以容忍。此等恶徒,留着只能欺压百姓,为害一方。 大家认为这个杜该死,该不该死?” 上百的围观者,一双双眼睛,无不流露出兴奋、期盼的目光,可却是没有一个人发声回应,四周一片肃静,落针可闻,这冷场局面,令马奴也颇觉意外。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一个青涩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该死......!” 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这声音的源头,竟然是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小阿秀。 人们的脸色由开始时的惊恐变为羞愧,再由羞愧变为愤怒。 突然,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怒吼声: “该死!...该死!!...该死!!!” 听到这怒吼声,马奴心里一片释然,在怒吼声的伴奏下,他猛地向前两步,挥起了手。 多数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待再睁开时,已是鲜血喷射,尸体倒地,杜该死这个名号,总算是名实相符了。 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围观者个个兴奋异常,大声叫好,可人们马上就意识到了风险,很快四下散去,转眼就没了人影。 马奴临走时,来到王清水面前,俯身说道: “别怕,我只是路见不平,出手杀了他,与你王家无关。官府问起来,你说出实情便可,还有这么多围观者,他们也都亲眼目睹了一切。” 话音未落,已不见了马奴的身影。 杜该死当众强抢民女,恰好被一路经此地的外地江湖客,路见不平,出手所杀......。 这惊天大事,不到两个时辰,就传遍了全城。百姓无不欢欣雀跃,拍手称快,就差没有当街燃放爆竹了。 掌管刑律的韩得胜,得到报告,说城内发生了杀人大案,死者还是自己的亲外甥,急慌慌带人赶往现场。看到杜该死横尸在血泊之中,脑袋还塌陷下去好大一块,已没了人形,是又惊又怒又悲痛。 在这鲁州地面上,有人竟敢当众杀了自己的亲外甥,这还了得。 现在外甥死于非命,自己无法向姐姐交待不说,就是自己的官威名望,也将受到极大的伤害。 韩得胜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查出凶手,定将他千刀万剐。 可将那王清水父女提来审问,他们对自己外甥的所做所为说得是清清楚楚,详细陈述了杜该死如何要用二两银子买阿秀的初夜,被拒绝后,便于今日当众强抢,没想到有一陌生男子出手阻拦,这才出了意外。 可对那个杀手,他们是既不相识,又不了解,只能说出那人大概的年龄和相貌。 韩得胜又命人将当时在场的围观者,查找出了十多个,分别严加审问,他们说出的情况,和王家父女所说的完全一致。而且多人还信誓旦旦地证实,自己在城内生活多年,就从未见到过那个人。 韩得胜最后也只能认定,自己的外甥因强抢老王家的姑娘,恰好被一外来的江湖侠客撞见,死于非命。 他只能是暗暗骂自己的外甥:“让你最近收敛些,特别是不要招惹那些江湖人物,你就是不听......。” 韩得胜怎么也想不到,此事还是“飞仙女侠”事件的延续,而他及官府有关衙门,只想着集中力量,查找搜捕那个外地来的江湖客,派人四处查找不说,还在全州发了通缉令。 再顾不上搜捕“飞仙女侠”那个女魔头了,丢在了一边,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了。 距鲁州城大约五十里的盘山镇,镇旁一座废弃的小寺院,这是事先约定好的集合地点,马奴、陈灵儿,还有小六子他们,终于会合了。 陈灵儿看到马奴安全赶来,高兴地迎了上去,昵声说道: “马奴哥,这次真要谢谢你,不仅从狱中救出了灵儿,还替灵儿铲除了杜该死那个恶贼。” “这可是我马奴义不容辞的责任,因为你不仅是陈爷爷唯一的孙女,也是我马奴的......。” 当着小六子等人的面,马奴实在难以启口,将想要说的话,半道生生咽了回去。 但陈灵儿怎么可能不知他下半句要说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此时在灵儿心里,什么正妻妾室的,已不是什么关键问题了,她现在真真切切地亲身体会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能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足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有这样一个真心疼爱自己,强大伟岸的男人,此生夫复何求。 为打消这尴尬局面,又瞅见陈灵儿身后跟着的小月,马奴已知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便转移话题,说道: “小月这次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上山以后,就跟着你的‘仙儿姐’吧。” 说到这儿,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陈灵儿和刘小月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用‘飞仙女侠’这个江湖名号了,小月也要将你的仙儿姐,改称为灵儿姐。 那位行侠仗义的‘飞仙女侠’,我们就让她永远留在鲁州百姓的心里吧。” 离开了鲁州城,再没有什么风险和需要顾忌的事,一行十多人,向着宾州方向,且行且游,人人是欢快舒爽。 就在马奴与灵儿等人相谈正欢时,脑中突然出现了叶鸣的信息: “好你个马奴,原本是赶来营救陈灵儿一个心爱之人,结果不仅救出了陈灵儿,还另外搭进来一个刘小月,你可是情缘不断,处处生情啊。哈哈哈......。” 马奴稍加思索,相关信息就传了出去: “去你的,小月是灵儿的姐妹,也是她的得力属下。再说了,我马奴也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多情渣男。” “和你开个玩笑,这个刘小月也不会这么快就对你生出情愫来。但那个阿秀...可就不好说了。” “阿秀?她还只是个孩子,而且都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只是将她从那个杜该死手中夺了过来而已,不可能的。” 面对叶鸣的质疑和说法,马奴并不认同。 第180章 赵王进帝都 “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况且你从那个色魔手中将她夺过来,是护了她的清白,救了她一条命。你那一抱,虽只是瞬间,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 要是我猜得不错,她再长大些,便会设法寻找你这位大恩人,不,应当说是心上人。” “......。”马奴无语。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小丫头,我能感觉出,阿秀这姑娘意志坚强,心智宽广冷静,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经叶鸣这一提示,马奴耳边又响起了阿秀率先发出的那一声: “他该死......!” 马奴心里也是一怔,虽只见了一面,现在回忆起来,这小丫头确实与其他同龄女子有所不同。 穿越而来四年多,特别是两人在现实中相见以后,马奴和叶鸣在心灵上的沟通更加畅通自如了,不仅是内心想让对方知道的,会主动传过去。 就是一方在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另一方也可同时感知得到。 叶鸣就是听到了阿秀那叫喊怒骂声,特别是她那句振聋发聩的“他该死......。” 由此对阿秀有了自己的认识和判断。 灵儿他们见马奴突然沉默了下来,哪里能知道他正与叶鸣在灵魂间进行着交流,还以为他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有意放慢脚步,稍稍退后了些。 俩人索性就无所顾忌地交流了起来。因双方所获得的信息,基本上是相同的,沟通起来毫无障碍,两人的意见和看法也是趋于一致。 “听小梅和杜娟说,云壁寨的生活起居条件还很差,你要为大家好好改善一下,缺银子,就去宾州分行,我已吩咐过,你可随用随取,给他们留下个借贷字据就可,以后由我叶鸣设法补上。” “山寨的居住条件虽不能与帝都相比,但在当地也算是上好的了,如果太过奢华,担心引发当地百姓的议论和不满。 我更想改善兄弟们的武器装备。你设计的那种火铳,制做起来有困难,至今只造出了不到三百支。如果我的三个大队都装备上了这东西,那我马奴便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哈哈哈......。” “火铳本身,在现有条件下无法改进了,只能是在制造机器和设备上想想办法,以提高产能。 但你也要注意,此物提前数百年出现,一旦被外人所知,必定惊掉下巴,引发天下轰动,不到关键时刻,切不可大规模使用。” 就这样,从外观上看,马奴默不做声,缓缓前行,众人跟在他身后,也不去过多打扰。可在他的心意间,却一直在与叶鸣交流着。 “对了,你和静安的大婚何时举行,皇上和老王爷都已首肯,她的父母也只能同意,接受你这个商贩做女婿了,你还是要趁热打铁,早一点娶她过门。 也省得你们日思夜想,就如身边有好吃的东西,可又吃不到嘴里,急得你们俩抓耳挠腮的。嘻嘻嘻。” “你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马奴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把如兰那丫头带离帝都,据为己有吧。好在经过此次磨难,陈灵儿也不会太过抵触你的这位正妻了。”叶鸣嘻笑道。 “我在说你叶鸣的事,怎么你总要盯着我马奴不放。”马奴还是不依不饶,揪着叶鸣不放。 “唉...因赵王肖天月不日便要进帝都面见皇上,这在当朝也是件不大不小的事,皇上让老爷王出面协调朝廷各部司,做好接待事宜,一时也顾不上孙女的婚事了。” “一个王爷觐见,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至于嘛。” “这个赵王,可不同其他王爷,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是大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只是一直在自己的封地,很少进到帝都来。 这次他来帝都,仅车辇仪仗和侍卫就有两三千人。 我还听到大臣们私下里议论,当年这兄弟俩争储,赵王落了败,彼此心里都留下了些嫌隙和忌惮。 皇上登基后,为化解冲突,避免祸起萧墙,就将十分富庶的赵州,封给了赵王。从此俩人就相见甚少。 这次赵王来帝都,顾及到帝王的尊严,皇上也不便过多出面,只能由他们的亲叔叔出面张罗了。 现在整个帝都,都在为赵王的到来忙活着。” ......。 总之,两个人在心念之间,什么都谈,就是交流些床上的经验和心得体会,也毫无羞耻之感,反正别人什么都听不到。 马奴赶来鲁州营救灵儿时,只用了两天的功夫,可现在返回云壁山,足足走了七天。 相距千里的帝都,叶鸣因赵王的到来,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本来,赵王进帝都,与叶鸣并没有多大关系,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商人,皇家和朝廷上的事儿,他还贴不上边,更插不上手。 可就在赵王到了帝都的第二天,义老王爷就派人将叶鸣叫到了王府。 “爷爷安好,不知唤鸣儿来,有何要事?” 见是叶鸣到了,老王爷的心情马上就由阴转晴,满脸笑意地说道: “叶鸣来啦,快,坐得离本王近些。” 对自己这有些违反礼制的言辞要求,老王爷既是向叶鸣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补充说道: “人老了耳背,坐近点听得清楚些。” 自从叫老人家为爷爷,没有被拒绝以后,叶鸣每逢见到老王爷,便左一个爷爷右一个爷爷地叫着,真好像自己就是老王爷的乖孙子。 老王爷听着也很是享受,看上去那真叫个舒服。 就是远在云壁山的马奴感知到了,也是忍俊不禁,讥讽调侃道: “好你个叶鸣,不仅思维缜密,计谋百出,现在装起孙子来,也是象模象样,别说是在这大夏朝了,就是在前世,也是只难得一见的舔狗。” 还没等叶鸣反讽回去,耳边就有了现实的声音: “叶鸣,你可知道赵王进帝都了吗?”老王爷问道。 “仅车辇随从就好几千人,这么大的阵仗,全城人都知道赵王来了。但与我这个小商人没什么关系,也没在意。” 叶鸣淡淡回答道。 “唉...本来与你没有多大关联,可是...可是......。” 第181章 向皇家银行借贷 老王爷一时不知如何才能说明此事与叶鸣有什么关系。可事情紧急,不仅绕不开,还有求于这小子,老爷子只能满心忧虑,吞吞吐吐,将实情说于叶鸣,以寻求应对之法。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多年未见,赵王觐见皇上,这既是君臣,又是兄弟的两人,谈的最多的,不是久别之情,也不是皇家内务,而是银子。 “皇兄,臣弟这次觐见,主要是为赵州百姓而来。今年赵州全境发生了特大水灾,千里良田,颗粒无收,无数房屋倒塌,数百万人已是食不果腹,无处安身。 臣弟恳请圣上和朝廷尽快下拨赈灾款项,救百姓于水火。” 听得肖天月的来意,夏宣帝肖天望心中明镜似的。赵州局部地区,今年确实发了洪水,可也没有象赵王肖天月说得这般严重,自己这位御弟明明是以此为由,榨朕的银子来了。 但赵州乃是赵王封地,朝廷有关部司也不敢过多询问和勘查。 自己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也只能任由自己这位弟弟说什么是什么了。 但肖天望心里明白,赵地是全国最富庶的地区,每年的税赋近千万两,当时为安抚自己这位不安份的二弟,曾下特旨,当地税银,用于当地政务民生,无需上缴朝廷。 仅这税款,每年除了保障赵王和当地官府用度外,还可结余不少,现在用于赈灾,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可这兄弟俩却无法循此规矩。当年争储,虽没撕破脸,但彼此心里已种下了猜忌和怨恨的种子。 只是肖天望既已坐上了龙椅宝座,为显自己的宽容大度和兄弟之情,更主要的是为避免兄弟相争,祸起萧墙,搞不好,还会动摇了自己的帝位。 多年来,对肖天月也是怀柔之至,不仅封他为赵王,给了他最大、最富庶的封地,免了当地税赋,平时也是有求必应。 现在可好,肖天月是得寸进尺,开口就要五百万两赈灾款。 五百万两,这可是大夏一年近十分之一的收入啊。 此时的怀宣帝肖天望,真有点为难了。不给吧,一来赵王不会就此罢手,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多多少少也有着理由。二来此事如果传扬出去,自己必会落下个不体恤民情,不顾及灾区百姓死活的昏君名声。 可要是给,别说户部一时拿不出这么多,就是有,这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肖天望能不心痛嘛。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想到了皇家银行。 当初开办这银行时,叶鸣那小子就说可通过银行筹集到银两,用于一时之需,但他也说过,这不是拨付,而是借贷。说白了,这钱不是白白给别人花的,而是借予别人的,日后不仅要还,还得支付利息。 那就让肖天月到银行贷款去,你不是说赵州颗粒无收,房屋倒塌,百姓民不聊生,十万火急嘛。 现在户部没有现银,那你肖天月就急百姓之所急,先从银行借钱赈灾,灾情过后,再慢慢还,到时朝廷也可设法帮衬接济一下赵州。 看你肖天月还有何话可说。 关于赵王提出的朝廷拨款赈灾一事,毫无疑问地落在了老王爷身上。作为皇家银行的总裁,出面接洽承办此事,这可是职责所在,无法推脱。 受领了皇上圣命,老王爷也是无可奈何,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他心里十分明白,一位是当朝皇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另一位是大夏一等一的王爷,权势仅次于皇上,这对任何一个臣子而言,都是招惹不起的人物。 也唯有自己有资格出面和稀泥,协调此事了。不论怎么讲,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侄子。 从皇上交待此事时的口吻,老王爷早知皇上的心意,绝不想被赵王榨去这么多银子,别说是由户部白白划拨了,就是赵王以赈灾名义向银行去借贷,也是百般不愿。 老王爷从小看着赵王肖天月长大,对这个亲侄儿是再清楚不过,绝对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而且想法多端,心机深沉,对当今皇上也是......。唉! 这事也只能由自己这个当叔叔的出面协调化解了。 可这放贷赈灾,而且一放就是五百万两,是皇家银行开业以来的第一次,银行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以后赵王要是不还了怎么办? 他这个挂名总裁,实在是弄不明白,心里更是没有个底。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叶鸣这个鬼才,由他来操办此事了。 老王爷这才将叶鸣唤了来。他对叶鸣说道: “赵王此次来觐见皇上,主要是为了应对赵州水灾,恳请朝廷划拨赈灾款,可户部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现银。 皇上的圣意是:由皇家银行借贷于赵州,用于救济灾民,恢复生产。” 叶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一时也有点发懵。 在开办银行时,自己确实亲口对皇上说过,这银行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可筹集资金,在关键时刻,用于急需。 现在叶鸣也无法改口。他只得问道: “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五百万两。” “啊!五百万?” 老王爷苦笑着点了点头。 “可银行开办才一年多,百姓存入的银两十分有限,一下子要放贷出去这么多,实在是无能为力,根本做不到呀。” “?”老王爷听后,更是一头的黑线。 “再者说,如此巨额的贷款,到时赵王要是还不上或不愿还,银行恐怕很难支撑下去,搞不好只能是倒闭。 皇上和王爷可要思量好了,虽说皇家是大股东,可还有其他股东,还有存钱在银行的那么多百姓,到时他们闹将起来,可怎么办?” “?” 老王爷头脸上的黑线更深更密了。他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 “皇上这也是无奈之举。作为帝王,总不能面对灾情,不顾百姓死活,那不成了昏君了,总要想个应对的办法出来。” “鸣儿的商队,在赵州闹水灾时,曾去过那里,他们亲眼所见,赵州的水灾并不严重,受灾面积也只是洪水经过的两县部分地区,水退后,当地百姓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生产和生活。 现在怎么还要用如此巨款赈灾?” 叶鸣如实陈述着自己所了解到的实情。 第182章 本王要现银 老王爷又是一声长叹,若有所思,不着边际地说道: “本王也是有些不解,赵州今年的水灾并不很严重。但赵王既已开口,想必是需要这么多银子用于赈灾吧。” 叶鸣马上就听出了弦外音,随即问道: “那皇上的真实态度和想法是......?” 还未等叶鸣把话说完,老王爷就赶忙摆手止住: “做臣民的,怎可胡乱揣度圣意。皇上既已明旨要皇家银行办理此事,那我们遵旨照办就是了。你小子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办好自己的事。 别总是猜来度去的,弄不好,就是个大不敬之罪。” 老王爷接着说道: “但有一条你叶鸣可记牢了,那就是皇家银行不能倒闭,就是亏了钱也不成。如果出了任何差错,都是你小子的罪过,到时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本王也绝不会放过你小子!” 最后,老王爷还特意提醒道: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你采取什么法子,都不能惹怒了赵王,要是你小子的把柄落在了他手里,别说是骂你揍你了,就是杀了你的可能也是有的,千万要小心。” 叶鸣顿时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态度,那就是皇上的圣意不可忤逆;银行不能亏钱,更不能倒闭;赵王也不能得罪,其他嘛,任由你叶鸣去操弄,只要能度过这个坎就成。 唉,你们一个是一言九鼎的当今皇上,一个是德高望重的老亲王,可一遇到麻烦,你们就推到了我这个小商贩身上,我不仅不能推脱不接,还得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不能有丝毫纰漏,这还有天理吗? 叶鸣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猛地一拍胸脯,很是自信地对老王爷说道: “鸣儿明白了,一定遵照圣上旨意,听从爷爷教诲,为赵王办理好此次贷款业务。 只是如此巨款,借贷流程和手续极为繁琐,如提交贷款申请,审核评估抵押之物,在股东会上进行表决,办理签署贷款协议,筹集款项等等,没有三个月半年,甚至更长,恐怕很难办妥,更别说交付现银了。 但鸣儿代表全体银行同仁,在此向爷爷保证,一定会加班加点,日以继夜,争取早日完成皇上圣命,了却爷爷您老人家的心愿,助赵王赈灾,救赵州百姓于水火。” 说罢,叶鸣还向老王爷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了一抺诡异的笑容。 老王爷马上就听出了话中含意,也明白了叶鸣的自信从何而来了,看来这小子已有应对之法了,那就是一个字:“拖”。 真是妙不可言。 帝都东侧的一座府邸,宏大巍峨,占地足足有两百亩,这正是赵王府。因赵王常年在自己的封地-赵州,平日里,这儿显得很是冷清,像座冷宫一般。 现在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门前的车辆来往不断,出入的多是朝中权臣和豪门世家的显赫人物。 “启禀王爷,府外有一年青人求见。” 一名侍卫轻步靠近首坐之人,小声禀报道。 居中而坐之人四十岁上下,身高适中,比例匀称,四肢强健,全身上下,丝毫没有中年人常有的,特别是贵胄之人的那种臃肿、松垮之态。一张浅铜色的脸,尽显刚毅、自信和不怒自威。 他正是赵王肖天月。 “本王连朝中大臣和世交好友都接待不过来,哪儿有空见后生晚辈。他有什么事,你们接待询问一下便可。”肖天月面带愠色,不屑地说道。 “他自称叫叶鸣,还说是奉义老王爷之命,前来见王爷的。” “叶鸣?是那个开办了皇家银行,还发明了神泥和神漆的叶鸣?” 肖天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怔,问道。 “对,应当就是那个年轻人。” “那就让他进来吧,先在小客厅候着。本王接待完这几位客人,便去与他相见。” “草民叶鸣叩见赵王。” 看到房门徐徐打开,数名侍卫护着一人走了进来。 叶鸣赶忙起身,他还四下寻找合适的地点,似要行下跪之礼。可双方都在移动之中,怎么也没有个合适的机会。 看到叶鸣这慌乱窘迫的样子,肖天月心里也觉好笑,他轻轻摆了下手,说道:“既不在宫中,又是私下会见,就免了这些毫无用处的礼仪吧。” 叶鸣就等着这句话呢,赶忙说道: “谢赵王的宽容,皇家银行执行董事叶鸣,奉总裁义老王爷之命,前来与赵王爷接洽贷款赈灾一事。” “是皇叔让你来的?”肖天月随口问道。 “是的,而且老王爷还对在下说过,这也是当今圣上的旨意。”叶鸣补充回答着。 在与皇兄相见,皇兄提出从银行贷款用于赵州赈灾一事时,赵王肖天月是百般不愿,以为皇兄是在敷衍忽悠自己,现在看来也不完全如此。 他心里明镜似的,皇兄绝不愿多给自己一两银子,只是在自己以全力赈灾,救民于水火为理由的逼迫下,作为帝王,他顾及自己的声誉,不得不忍疼割肉。 反倒是皇叔的态度,让肖天月欣喜不已。 当年争夺帝位时,这位皇叔虽没有公开站在哥哥肖天望一边,但也是暗中倾向他,这也是自己落败,离开帝都的一个关键因素。 现在皇叔这一态度,明显是偏向着自己的,难道说他转变立场啦? 想必是哥哥肖天望登基后,其所做所为令这位皇叔不满。如果老皇叔能站在自己一边,这对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可是一大助力。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肖天月从冥想中将自己的心神拉了回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五百万两银子先拿到手。 只要能拿到银子,管它是户部下拨的,还是从银行贷来的,肖天月并不放在心上,至于日后还贷,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即便是要还,那也是皇上和朝廷的事,与本王无关。而且,到了那时,这天下还不知是谁说了算呢。 想到这儿,肖天月大咧咧地问道: “那本王何时能拿到这笔银子?赵州灾民日思夜盼,等着本王和当地官府救济,他们没得吃,没地方睡,时不我待啊。” “在下明白,救济灾民,刻不容缓。只是从银行借贷不比从户部下拨,有着一整套严格的借贷程序。 但请王爷放心,我等银行各环节的经办人员,必会日以继夜,加班加点,争取尽快完成所有手续,早日将银两运往赵州灾区。” 肖天月有点不耐烦了,说道: “你们加快办理便可。关于运送,你们就不用费心了,本王带有随从和侍卫,只要手续办妥了,银子我们自行带走。另外,本王要的是现银,可不要那些你们用纸张印制出来的票子。” “啊!王爷要现银?这...这可真是解决了我们银行的一大难题。 原想为了王爷这笔巨额贷款,银行不得不再发行出些钱币的,多数股东还担心这样一来,会引发物价上涨,特别是在灾区,物价翻番的可能也是有的。 现在好啦,贷出现银,这可是最稳妥的法子。而且王爷要自行提取运输,这也解决了银行押运力量不足,难以保证路途的安全的实际困难。” 第183章 借贷程序 叶鸣满心喜悦地继续说道: “现在有了王爷这句话,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真是太好了。 从现在起,我们马上开始筹集现银,待所有手续办完了,便可交付。 另外,王爷身份尊贵显赫,且多年不在帝都,现在定有许多大事要事,您不必为此事往返奔跑,只需指定一可信之人办理便可,银行方面定不敢有丝毫怠慢。” 从赵王府出来,叶鸣一阵冷笑,想从银行拿到银子,岂是容易之事,我们一步一步走,慢慢地来吧。 次日,看到所派之人回来,肖天月便问道: “事情办得如何?” 这人正是跟随赵王多年的谋士郭凯,昨日被赵王指定专门办理贷款之事。 郭凯满脸喜悦地禀报道: “在下去了银行,他们一听是王爷派来接洽贷款的,倒是十分地热情,也很是勤快。 只是需填写的申请贷款书等材料太多,一下子根本无法完成,在下只得拿回来填写了。一旦填写好,便会给他们送去。” 郭凯急匆匆去填写了,肖天月也没在意。 数日后,郭凯跑了来,对肖天月请示说道: “王爷,不知贷这笔款项,要用何物作为抵押?” “抵押?”肖天月听后是满头雾水,不知抵押是何物。 郭凯赶忙解释道: “凡从银行贷款,都需有大于、等于所贷款额的抵押物,可移动的,交由银行保管,不可移动的,如房产土地,也需将房产地契交由银行代存。” 肖天月已有些愤然: “难道本王贷款也需有抵押物不成?” 郭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不仅解释着此事的来龙去脉,也设法为自己表功说道: “在下也和他们说,王爷的尊贵身份和威望人品,就是最好的抵押,无需再有什么实物抵押,到时也绝不会不还这笔贷款的。 可接待人员解释说,银行从开业就是如此,这一规定都写在了银行章程里了,每一笔贷款不论贷款人是谁,也不论要贷多少银子,都要有抵押物,否则,便无法走完整个贷款程序,也就无法贷出银子。 为此,他们还搬出一大堆贷款底档,在下抽看了几十份,确实如此,每一笔贷款,都有相应价值的房地产和物品,抵押在了银行。” “这......。” 肖天月一时无语,他琢磨再三,这才没好气地对郭凯说道: “既然银行有这规定和固定程序,那就将本王的这座王府做为抵押物吧。” “好,好,好,在下这就再去一趟银行。” 可数日之后,郭凯气喘吁吁地又来见赵王: “王爷,不论以何物做贷款抵押,银行方面都要进行抵押物价值评估。评估合格后,双方才能签定贷款协议......” “什么?!” 为了拿到这五百万两银子,肖天月一直在忍着烦恼,陪着银行走程序,可这程序没完没了,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是贷款的固定程序,并非针对自己一人。可是...可是......。 郭凯看到主子即将发怒,知道赵王一旦发作起来,这事可能就八成办不妥了,那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无用功,瞎忙乎,赶忙解释说道: “银行的人对在下很是客气,一再声称这是规定,他们实在是绕不开,还说为了不影响王爷的要事和起居生活,他们可以在王爷外出时,再来府上进行评估。” 肖天望已经渐渐感觉到,要想从银行拿到银子,确实不是件容易事,后面不知还有多少环节要过。可事到如今,再无别的办法,只能是忍着了。 肖天月的脸色稍缓了些,但还是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说道: “这事就交由你全权办理,只要拿到银子便可。” 叶鸣还是一副坦然模样。他只告诉银行的员工,你们的态度一定要好,多表达出我们的善意,多说些中听的话。但每一个贷款环节,却要走得扎扎实实,时间上也不急,切不可因是王爷就有所松懈。 到时要不回钱来,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就这样,一拖就是十数天。但突然之间,叶鸣的态度发生了明显变化。他开始催着大家加快办理进度,银行内办理此事的人员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叶东家这是怎么了,先是要大家悠着点,现在又要加快进度。 这倒不是叶鸣对此事有了什么新的看法,而是因为远在云壁山的马奴。 前两天,从表面上看,叶鸣是到义王府向老王爷汇报赵王贷款的有关事情和进度;可实际上,他是想借此机会,去与静安相会,两人也好暗自商量一下大婚之事。 在静安心里,这是父母长辈考虑和决定的事,可在叶鸣看来,这却是相恋之人自己的事,最多也只是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父母长辈而已。 静安羞于提及,叶鸣却不能不想。他要事先与静安好好策划一下,为她举办一个盛大隆重,又别有新意,能亮瞎世人眼睛的婚礼。 可一进到府中,叶鸣就发现老王爷的神色有些不对,那张老脸上,尽显懊恼和无奈。 就是说起赵王贷款之事,老人家也再不像前几次那样,百般重视,不仅仔细听,还会不时提醒叶鸣,要格外注意些什么。 可今天,老人始终是满脸愁容,心不在焉,似听非听。 “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难事,鸣儿代您去办。”叶鸣关心讨好地问道。 老王爷并没搭理叶鸣的问话,只是长长叹息一声。 叶鸣也很是知趣,再不敢多问,趁此机会,告别了老王爷,跑到后面找静安去了。 静安独自坐在后院的亭子内,远远望去,清秀的脸上也似有愁云。 这是怎么了,王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竟使这爷孙俩如此不快。 叶鸣紧走几步,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爷爷在前面叹息不止,我的静安也在此发愁?” “是赵王叔来过了,他对爷爷说,其世子肖成现已长大成人,要与爷爷的晚辈联...联姻。” “什么?这不可能,一笔写不出两个肖字,你们都是肖姓皇族,怎么可以联姻!” 叶鸣听后,一时蒙了头,他意识到,这一定是赵王看中了静安,要娶为儿媳,便猛地吼叫了起来。 静安一双美眸瞅着叶鸣,脸上的愁容犹在,可内心却是暖暖的,喃声说道: “看把你急得,这可有点不像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绝世天才叶大东家了。赵王叔所提之人,并不是我静安。” 第184章 让他尽快离开帝都 叶鸣这才稳住了心神,为自己刚刚的激烈言词,感到尴尬和少许的羞涩。 可静安接着说道: “赵王叔昨天来见爷爷时,我正巧去客厅,在屏风后,听到赵王亲口向爷爷提亲,要爷爷将如兰表妹许配给他的世子肖成。” 在大夏朝,同一族姓的男女确实是不通婚的,但即便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只要不是同姓,也不在禁婚之列,相反,许多世族大户,为了结成更大的家族势力,维系整体利益,更倾向于在表亲之间通婚。 叶鸣刚刚放松的心绪,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是同姓,他赵王父子无法觊觎自己的静安,现在他们觊觎柳如兰也是万万不成,如兰可是马奴的心上人啊。 他不禁脱口说道: “此事万万不可!爷爷绝不可以答应。” 静安摇了摇头,随着晃动,一缕青丝轻轻摇曳,让叶鸣更是疼爱连连。 静安并不知道自己的如兰表妹与稍有耳闻的那个马奴,已是生死相恋的一对,她更不知叶鸣和马奴这两个穿越者的特殊关系。 现在看到叶鸣如此激动,不免有些惊愕,多少还有些不满和醋意,好你个叶鸣,如兰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急个什么劲呀。 静安之所以为此事发愁和叹息,并非认为如兰表妹嫁入赵王府,有何不妥,只要如兰自己愿意,这便也是一门满不错的姻缘。 可她作为皇族之女,又常年生活在爷爷的义王府中,对皇家内部的明争暗斗,多少也有所耳闻。 特别是当今皇上和赵王俩人之间,表面上亲善和谐,暗中已是水火不容。 她所担心的是,爷爷要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必会引发皇上的不满。而不同意,则又会得罪了赵王,爷爷这个当叔叔的,夹在两位侄子之间,真是难做。 就在这时,又传来叶鸣火急火燎的追问声: “爷爷是同意了,还是没有同意呀?” 静安不满地瞥了叶鸣一眼,叹息着说道: “爷爷没有表示同意,但也不能拒绝啊。” “没同意,也没拒绝?这是个什么意思呀。” 叶鸣更急了。 “爷爷只是对赵王说,如兰那丫头还小,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先问问如兰本人的意愿,再与她的父母商量一下,那时确定这门婚事是否可成,更为稳妥些。” 话到嘴边了,静安还是没有把自己猜测出的,爷爷对此事的忧虑和为难之处告诉叶鸣。 可就在这时,叶鸣脑中就出现了马奴的怒吼声: “竟敢抢夺小爷心爱的女人,管他是什么狗屁王爷和世子,小爷非宰了他们不可!” 脑中这声音,震得叶鸣头痛欲裂,心神不宁。 坏啦,马奴这个暴脾气,一旦发起怒来,还真会马上赶到帝都,与赵王拼个你死我活,那麻烦可就大了。 叶鸣再顾不上与静安商量婚礼之事,更没机会多说几句肉麻的悄悄话。 他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才好与马奴讨论商量此事,先稳住他再说。 于是赶忙起身对静安说道: “见到你,太过高兴,差点忘了,我和爷爷还有些事要办,耽误不得。” 说着,叶鸣转身就跑了出去。来到院外,叶鸣这才开始思考如何劝说马奴,相关的信息也传了出去: “马奴,你千万别着急,这也只是赵王一厢情愿,说说而已,老王爷并没有同意嘛。” “那也不成,他们哪怕是有一点点觊觎如兰的心思,就该死!我现在就动身去帝都。” “你可千万别冲动,还没到你必须赶来帝都,与赵王面对面,直接冲突的时候,这反而让老王爷和如兰更加为难。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让赵王尽早离开帝都,人走了,此事也就有了缓冲。 还有就是,要加快你和如兰的情感发展进度,只要如兰心里只有你马奴一人,并至死不渝,那别人再怎么相求,就是父母家族相逼,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大夏虽是封建时代,可也不乏贞烈女子。” “我马奴第一次见到如兰,就已生情,也坚信兰儿的一片真情。这无需怀疑。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赵王尽快滚蛋,离得如兰越远越好。 你劝我不要进帝都,以免使老王爷和如兰的处境更难。那好,小爷就去赵州,将他的老窝折腾个底朝天,看他回不回来。实在不成,就除掉他那个世子,看他还为哪个去提亲。” 接收到马奴的信息,叶鸣为之一惊,这个马奴,可真是一个无所畏惧,胆大包天的家伙,谁要是动了他的奶酪,他是什么事都敢干,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叶鸣只得设法劝慰着马奴: “还没有到必须这么做的程度,再者说,你在赵州大动干戈,万一暴露出了真实身份,那你马奴是反贼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以后的事情就更为难办,不论是老王爷,还是如兰的父母,绝不会同意如兰嫁于你这个反贼的。” “那如何是好?” “赵王此次进帝都,主要是以赈灾为名,向皇上和朝廷要银子来了,如果他拿到了银子,必会马上离开帝都。” 一提到这笔巨款,叶鸣还真有点肉疼了,这可是五百万两啊。 “他会将银子运往赵州吗?” “应当如此,那边才是赵王的根据地和老窝。 五百万现银,可不是个小数目,放在帝都,他不仅要防匪徒打劫偷窃,更要提防他的皇帝哥哥算计。 对赵王而言,拿到了银子,在帝都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真正是夜长梦多。为防出什么意外,他必会亲自押运,尽快离开帝都,返回赵州。” “那你就贷给他,让他带着银子,离开帝都,回他的赵州。” “你说得容易,那可是五百万两啊,要是到期收不回来,那银行非倒闭了不可。” “叶鸣,我向你保证,你让他拿走了多少,我马奴一两不少地再拿回来还你。” “你...你是要出手劫了这银子?” “哈哈哈......。我马奴本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嘛。” “你有把握?你要知道,赵王这次来帝都,随身带着两千护卫。” “叶鸣你放心,我云壁寨又招募了一千多新人,个个精干强壮,再说,打劫这活儿,可不是以人数多少论成败的。” ......。 王府的丫环下人,看到叶鸣这个未来王府的孙女婿,一反往日作派,既不在前殿与王爷议事,又不与郡主躲到闺中窃窃私语,你侬我侬。 却独自在王府院内,或踱步,或发呆。 他们哪里知道,一个自大夏建朝以来,从未有过的惊天大案,在顷刻之间,已出现在了叶鸣和马奴的头脑中,并不断地提升丰富着打劫方案的可行性和具体细节。 第185章 五百万两银子 在同一时间,前殿的坐榻之上,老王爷更是心事重重。昨日肖天月来,竟然提出,要将如兰那丫头嫁与他的世子肖成。 这明明是逼迫自己这个皇叔,在皇上和他赵王之间,选边站嘛,还说是什么亲上加亲,有益于皇族的内部团结和整体利益。 这个赵王,一来到帝都,就以赈灾为名,逼着皇上和朝廷给他银子,还四处走访朝臣,接待权贵。 由此可见,他的争斗之心未泯,还在觊觎着皇位,非要闹到兄弟相残,祸起萧墙不可。 现在他还想将本王这一支,以联姻的方式,强行捆绑在他的战车上,真是机关算尽,胆大妄为,自不量力。 可不论是皇上肖天望,还是他赵王肖天月,都是自己的亲侄儿,他们斗起来,不仅是自己这个皇叔难以做人,更要命的是会引发朝堂动荡,甚至会损害到肖家天下的根基。 如何保持自己这中立者的地位,进而平衡大局,化解这兄弟俩的冲突,使大夏王朝更为稳固,肖家天下代代相传。此事已是老王爷心目中,最为重要,也最为迫切的问题。 就在老王爷苦思冥想时,却见叶鸣去而复返。 “爷爷,鸣儿见您刚才在思考着什么重要事情,怕打扰了,便先到后面和郡主说了一会子话。 但鸣儿还有要事,没有向爷爷禀明,只得耽误爷爷一小会儿功夫。” 叶鸣全身恭维,满脸媚态,真是一副乖孙子的模样。 老王爷抬头瞅了叶鸣一眼,半调侃半认真地说道: “能让你小子这么快就辞别静安,又跑到本王这儿来,必是有要紧事。说吧,碰到什么难办的,本王为你撑腰。” “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就是那赵王,为了早日拿到银子,竟将自己的王府抵押给了银行,而且天天派人到皇家银行催促,由此可见,他拿不到钱,是绝不会离开帝都了。 鸣儿以为,既已有那王府做抵押,就不怕他不还。如赵王真要赖账,到时将他的王府拍卖了就是,怎么着也值个五六百万银子,我们银行也不会亏。 那就不如贷给他,也好让他早点离开帝都,回赵州去。 这些天,时时有人在银行里泡着、等着、催着,别说会影响到我们银行的形象和声誉了,就是烦也要把人烦死了。” 老王爷眉尖微蹙。他别的未在意,可叶鸣说能让赵王早点离开,却引发了共鸣,这倒不失为一个暂时化解矛盾的可行办法。 “你是说有了那座王府做抵押,皇家银行就没有风险了?” “是的,在贷款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到时不还款,抵押物便归银行所有,拍卖了就是了。” 老王爷心中暗喜,这法子或许真管用,他相信,赵王一拿到钱,必会第一时间离开。因为在帝都,赵王没有任何安全之处可存放这么多现银,其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只要自己这个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的侄子离开了帝都,联姻之事也就无法再提,自己也可脱离了这困局。 他再次盯着叶鸣,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要对此话负责的。如银行没有风险,也不会亏损,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吧,给赵王贷出银子,让他尽早走人。” 连日来,赵王心中总是在犯嘀咕,此次来帝都,所办之事,可以说是事事大有希望,可又事事暂无结果。 自己置办军火兵器所欠缺的五百万两银子,以赈灾之名,向皇上索要,这个傻皇兄竟同意自己从银行借贷,用于赈灾,只是银行的手续极为繁琐,还需些时日才可到手。 为增强自己在皇宫和朝堂上的盟友和援手,以联姻的方式,设法将皇叔强行捆绑在自己一边。老爷子也没有表示反对,只说还需征得如兰那丫头本人认可,并与其父母商量后,再下聘礼,确定下来。 这使赵王一边是兴高采烈,兴奋异常,可另一边又时时感到担忧和烦恼,真正是度日如年,茶饭不思。 就在赵王倍受煎熬之时,谋士郭凯满脸喜悦地走了进来: “王爷,经在下百般催促,银行方面总算有了结果,所有的贷款手续都已办妥。” “能从银行提取银子啦?”肖天月也是高兴异常,赶忙问道。 “是的,经过银行请专人评估,王爷这座府邸,其价格应在四百五十两至五百万两之间。 那个叶鸣还对经办人员说,这是赵王急需的赈灾款,就是抵押物的价值低一些,我们也要特事特办,将来出了问题,由他叶鸣个人承担。 有了他这句话,剩下的流程和手续只半天就办妥了,我们随时可提取现银五百万两。” 听郭凯这么说。 赵王猛地一拍桌面: “好!这事郭先生办得不错,待大事成了,朕...本王必让你入阁为相。” 郭凯先是被那拍案声吓了一跳,后又被主子这承诺,喜得激动万分。 他更是要为自己的主子着想了: “王爷。只是这么多现银提出来,存放可是件极为难办的事,在下担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肖天月摆手止住,稍一思索,开口说道: “你准备车辆,从银行提出银子,直接装车。 还有,通知侍卫统领顾伯凯,让他集合整顿好护卫队,准备启程返回赵州。” “王爷的意思是提出银子,就直接回赵州?” “这么多银子,放在帝都不安全,这儿可不是咱们的地盘,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真正是夜长梦多,在这帝都,不仅有江湖黑道人物盯着这银两,还有......。 好啦,什么也不用说了,提出银子后,我们马上返回赵州,只有在自己的地盘,才安全踏实。” 在欢送赵王的宫宴上,怀宣帝肖天望,很是不满地瞅了一眼皇叔义亲王,暗自腹诽道: 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让天月这小子弄走啦?皇叔你可真是个老糊涂,到时他不还,你必须得给朕要回来。 但自己从没有对皇叔明确说过,不能贷款给赵王,现在也是无话可说,更不能追责。 可气的是,义王叔好像并没有看出自己的怨愤,或是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只顾低头吃着美食,喝着小酒。 更令他难忍的是,赵王肖天月,满脸得意,谈笑风生,还频频举杯。 第186章 用他的王府抵押 “皇帝哥哥,臣弟代表赵州百姓,再敬皇兄一杯。有了这五百万赈灾款,回到赵州后,臣弟马上就着手救济灾民,恢复生产,整个赵州很快便会比往日更加繁荣。哈哈哈。” 肖天望心里这个气呀,哪里有什么灾区和灾民,都是你肖天月假借灾情,坑去了五百万巨款。现在还当着众人面,说这些漂亮话,真是可恨! 可他无法发作,真如哑巴被塞了满口的黄连,说不出,又吐不出,只能独自强忍着那苦楚。 总算熬到了宴会结束,肖天望也懒得与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二弟告别,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皇上乘坐的车辇还没有进入后宫,一名值守太监就急匆匆赶了上来,面对车帘,躬身奏道: “义老王爷让奴才转奏圣上,说他有要事向圣上禀明。” 银子已被那小子诈了去,现在不论说什么,还有个屁用。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皇叔,又不能太不给面子,只得说道: “让他去御书房见朕。” “老臣参见皇上。”老王爷缓步走进御书房,躬身说道。 肖天望瞅了一眼自己这位糊涂皇叔,平声说道: “御书房里没有外人,皇叔不必多礼,我们叔侄坐下说话。” 他说得虽十分客气,可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了内心的不满。 “老臣知道皇上对银行贷款给赵王一事,心有不悦,故赶来向皇上奏明此事的原委。” “银子已被他提走,皇叔再说什么,也拿不回来了。” 皇上还特意补充道: “皇叔也是知道的,二弟从小就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现在到手的银子,犹如肉包子进了狗肚子里,别再想着他会吐出来了。” 肖天望轻叹一声,愤然说道。 义亲王微微一笑:“赵王提走了现银不假,但到时连本带利收回,也有着九成的把握。” “?” 这下,肖天望顿时也来了兴致,他向皇叔这边侧了侧身,等待着解答。 老王爷这才一五一十地说明了事情经过,只是将赵王提出联姻之事略了过去。 “皇叔是说,赵王将他在帝都的王府抵押给了银行?” “是的,这都是叶鸣出的主意并一手操办的,而且是按银行既有章程行事,不论是谁,都说不出什么不妥之处来。” 老王爷接着又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当叶鸣提出这一想法时,老臣反复琢磨,认为这确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赵王为了这笔钱,一直呆在帝都不走,不时还四处走访权臣,大宴宾客,这样长久下去,难免搞得臣子们人心波动,朝堂动荡,这总不是件好事。那就不如让他拿到这笔钱,尽早离开帝都。 还有,到时他连本带利还上了这笔贷款则罢,要是不想还,或还不上了,银行就可将他的王府当众拍卖掉,叶鸣已让专人评估过,怎么着也能拍得五百万两,皇家银行绝不会亏本的。 更为重要的是,没有了这王府,赵王从此在帝都便没了落脚之处,他来帝都的机会和可能性也就少了许多。 作为皇叔,我从小看着你们兄弟二人长大,深知你们脾性不和,特别是你继位登基后,天月心里确实也有些不服。 但只要他没有谋逆篡位的企图和举动,那就让他在赵州好好呆着,他少来帝都,你们之间也少见面,这样不仅有利于朝政稳固,也可维系住你们之间的骨肉亲情。” “叶鸣认为此事有把握?” 肖天望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叶鸣这小子精明得很,他与赵王签定好了贷款协议,让赵王亲笔签了字,盖上了他的亲王印章,还将王府的房产地契收了,这才允许他提走那五百万银子。 如此一来,在任何情况下,赵王都无法赖掉这笔账了,就是到时拍卖那赵王府,他也是无话可说。 老臣想到这些,认为是利大于弊,便自做主张,让叶鸣将银子贷给了赵王。” 经老王叔如此解释,肖天望也认为,真能如此,这可是件好事,便点头认可了。说道: “真没想到,叶鸣这小子不仅聪明机灵,还如此地深谋远虑,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事儿就按他的设想去办吧。” 皇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皇叔,有关静安与这个叶鸣的婚姻之事,现在进展得如何?” “已征求过静安那丫头的意见,她并没有表示出不情愿。” “那就好,依朕的想法,皇叔还是尽快让朕那个天宜堂弟回帝都一趟,将静安与叶鸣的婚事早点确定下来,这可是个难得的金龟婿啊。” 肖天望暗自思量,你们可千万别以为自己是皇族,静安是郡主,就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总觉着叶鸣会抢着扑着要与静安在一起。 朕的明月还是公主呢,不也被这小子拒之千里,朕和皇后想尽了办法,使了不少手段,也没有能留住他的心。 一想起这事来,身为封建帝王的肖天望,还是百般纳闷和懊恼,叶鸣这小子,为何就不愿成为天下男儿梦寐以求的驸马爷呢。 他哪里能理解,作为一个现代的有志青年,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总是将双方的情感放在首位,或一见钟情,或日久生情,双方萌生出了爱慕之心,有了那男女感情,而后才可谈什么权势、地位和财富......。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正是尊贵无比的公主身份,使明月从小养成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心态,以为天下男儿都是自己的可选之人,甚至视为可任意挑选的物品。 而这恰恰成了横在叶鸣面前,难以逾越的一道屏障,使叶鸣根本无法生出对明月的爱慕和情感。最终导致了剃头挑子一头热,就是动用皇权,使尽手段,也是无济于事。 当然,叶鸣穿越到这大夏朝,可不想只有一个女人。这才是他绝不当驸马的决定性原因。 赵王离开帝都的当天,一长串车辆缓缓驶向南门,街道两旁,许多民众在看热闹观望。 坐在车辇中的赵王,看到这么多人在夹道欢送自己,心情更为喜悦,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膨胀了。他撩起车帘,频频挥手致意,真还有那么一副帝王的作派。 车到城门时,已有一些前来送行的朝臣和世家子弟等候在那里。 第187章 运抵赵州 赵王缓步下车,与各位一一告别,以此来显示自己的亲善。 他突然发现,叶鸣站在稍后些的地方,正在向自己躬身致意。 这小子,对本王也算是一片真心,虽说银行有规定,不得不走完整套贷款程序,但这个叶鸣始终对自己毕恭毕敬,尽心尽力,还为此承担了不少的责任。 特别是他还考虑到路途遥远,押运不便,提出将白银兑换成了黄金,省去了近十倍的运力,否则,自己还得征调使用更多的车辆。 想到这儿,他特意招手让叶鸣来到自己跟前: “叶鸣,这次贷款之事,多亏有你帮忙,本王真要好好谢谢你。” “叶鸣岂敢承受王爷的谢意,在下巴不得能为王爷多做点事情,况且,这也是叶鸣的本职工作。” “不管怎么说,你叶鸣对本王的真情实意,本王绝不会忘记,你以后不论碰到了什么难处,尽可来找本王。” “叶鸣感谢王爷的深情厚意。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叶鸣必当鞍前马后,全力而为。” 叶鸣嘴上敷衍着这位王爷,两只眼睛却在关注着长长的车队和两侧的护卫。他暗暗数着车辆,特别是手拿各式兵器的侍卫人数。 赵王离开帝都的时间,携带黄金的数量,以及车辆的款式,装黄金木箱的大小,等等重要信息,已传送给了马奴。 就是将白银兑换成了黄金,也不是为了赵王便于携带,而是为了马奴打劫时更方便些。 现在叶鸣最为关注的就是押送护卫人员的多少,这也是他赶来为赵王送行的唯一目的。 可令叶鸣不解的是,赵王来帝都时,为显示自己的权势和力量,浩浩荡荡带来了两千多人,可现在离开时,怎么只有一千多点,身着战甲,手持刀剑的武士,也只有七八百人。 想必是抵达帝都后,赵王就将部分侍卫遣回了赵州。 这样更好,马奴动起手来更有把握些。他再不管那些人去了哪里,就将所看到的一切在脑际之间,传给了马奴。 叶鸣所不知道的是,赵王此次来帝都,另有心思。为了自己下一步的图谋,他将培养多年的八百死士,随队带入了帝都,而后分别藏匿在了王府和自己名下另两个庄园之中,以备将来作为内应。 肖天月千算万算,却是棋差一招,少了这么多护卫,反倒省去了马奴许多麻烦。这也是天意如此,无法违拗。 得到准确消息后,马奴便率领五百名精挑细选的特战队员,带着各种所需器械,分期分批离开云壁山,赶到了赵州,暗中进行着多方面的准备。 在制定方案时,叶鸣就再三强调,一定要在赵州地面上动手,否则,赵王必要朝廷搜捕劫匪,追回黄金。 发生这么大的抢劫案,朝廷和当地官府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追不回来,赵王一定会赖了银行这五百万贷款不还。那叶鸣和马奴俩人谋划好的这一切,可就是赔本赚吆喝了,冒险折腾了半天,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 唯有劫案发生在赵州,这可是他肖天月的封地,在这块地面上,他一手遮天,有着充分的管辖权。 要是在此发生了劫案,被劫的又是他赵王自己,那再没有任何理由,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只能是独自承受一切损失。 赵州地处大夏南侧,与帝都、宾州形成一个三角形,与帝都相距七百余里,与宾州相距稍近点,也有六百多里。 赵王一行千余人,一路南下。 所经州县,当地官员都知道这个赵王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兄弟,本朝一等一的亲王,绝对是个招惹不起的主儿,无不小心接待、侍候着。 当地官员最害怕的,就是在自己辖区出了什么事。特别是当得知赵王携带着巨额金银,更是惶恐不安,战战兢兢。 这要是在自己的地面上被打劫了,或被偷盗了,丢官算是小事,搞不好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下可好,赵王的队伍不论走到哪里,当地官府便尽可能地派出军兵、衙役,在外围进行保卫,且一路护送,直到平安离开了自己的地面,大小官员们才敢松口气。 即便如此,赵王也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命护卫们轮班上岗,全天候守护着。其他车辆还好说,那十多辆装满金银的马车,就是到了深夜,也有人在旁看守着。 五天后,日已西下,队伍终于进入了赵州下辖的陈久县地界。虽说距州城还有两天的路程,但赵王和所有随行护卫人员,总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自肖天月被分封到赵州,为稳固自己的藩王地位和权势,展示自己的治国能力,便以霹雳手段整顿治安。 对聚集在山林的土匪和江湖帮派,不问起因,不分善恶,更不分辨是反叛朝廷,祸害百姓的土匪强盗,还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聚到一块,抱团求生的贫苦流民。他都动用赵州驻军和各级官府的衙役,一概予以剿灭。 虽说在剿灭过程中,殃及死伤了不少无辜百姓,可也将赵州界内大大小小的匪帮,铲除的铲除,收编的收编。 从那以后,赵州下辖十多个县,很少再发生截道打劫的事件。 也正是因此,现在已踏入自己的领地,赵王便认为自己以及所带金银,从此再无风险,更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当地一众官员和衙役在陈久县令汪存全的带领下,已在县城门外恭候多时。 看到赵王的车辇缓缓而来,汪存全小跑几步,跪倒在地上,后面的一众人等也呼啦啦跪在了地上。 汪存全诚惶诚恐地说道: “陈久县令汪存全在此迎候王爷顺利归来。” 车辇停了,肖天月下了车。他先是双手扬起,伸了个懒腰,这才说道: “起来吧。” 汪存全并没有马上起身,他继续奏报道: “下官已为王爷在县城内备好了酒宴和歇息处,请王爷入城。 只是...只是陈久县县城太小,实在无法安置这么多......。” 汪存全还有意瞅了瞅赵王身后过千的随从护卫,和一长串的车辆,脸上露出了紧张和为难之色。 第188章 潜入营地 看到汪存全脸现苦色,肖天月马上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他淡淡说道: “你能有此心,本王甚慰。但你也别为难,此次携带贵重物品多,车辆多,城内人多眼杂,道路拥挤,反而不便,也不安全。故一路行来,他们都是在城外扎营的。” 他转身就对自己的侍卫统领顾伯凯说道: “寻一平坦宽敞之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赵王环视着四周,很是开心大度地继续吩咐道: “回到了自己的地方,让大家吃得好一些,多睡一会儿。” 一旁的汪存全赶忙接话道: “下官已为王爷的随从和侍卫们准备好了饭菜,还备有酒水。另外,下官这就寻些人来,帮着搭建营帐。” 赵王又看了汪存全一眼,微笑着说道: “以你的忠诚和能力,当这县令真有些屈才了。日后还是到州府任职吧。” “谢王爷知遇之恩,下官必当誓死追随王爷......。” 激动得差点掉泪的汪存全,说着就又要下跪谢恩,却被肖天月摆手止住: “别来这套虚礼了,你还是前边带路进城吧,本王多日乘坐在车辇之上,真有点累了。” 赵王肖天月,只带着谋士郭凯和十几个贴身随从侍卫,在汪存全的陪同下,进了陈久县城。 侍卫统领顾伯凯不仅武功身手不弱,在安营扎寨方面也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赵王这一千多名随从侍卫也是个个精壮,训练有素,而且还有众多当地官员衙役的协助。 选址、搭帐、加设围栏、设置岗哨......。 天黑时,一座坚固的野战营寨就已矗立在城外二里,一块较为平坦的高地上。 装载着贵重物品的车辆,特别是那十几辆装满黄金的车子,全部集中安放在了营地中央,四周是一座座供人休息的军帐,将车辆围了个密不透风。 营寨的四个角建有岗楼,由木桩和拒马构成的营寨护栏,每隔不远,还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与天上的月光相互映照下,给人一种阴森恐怖,坚固到无法攻克的感觉。 就是一路尾随,现已潜伏在营寨外不远处的马奴,也是暗暗称赞不已。 眼看着距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一旁的武力为小声请战道: “寨主,时间一到,在下就带兄弟们冲进去。这个龟壳子就是再硬,也要砸开它不可。” “万万不可,我们不仅要攻进去,还需有一段不被对方发现的时间,才能得手。必须先悄无声息地干掉岗楼上的岗哨。” 武力为还是继续请战道:“在下这就设法爬上去,除掉那哨兵。” 马奴轻轻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这个莽汉,冲锋陷阵可以,但不适合干这种精细活儿,还是等会儿,带人摸进去,将那些车辆弄出来吧。 切记,只要那十几辆装着同样木箱的车,千万别搞错了。” 马奴又向陈灵儿看去,双方算是心有灵犀,根本不用马奴说明什么,陈灵儿已十分会意,深情地望着马奴,轻轻点着头。 “那好,左边的那个归你,右边这个由我来。” 马奴还分配了一下任务。 只见陈灵儿冲马奴粲然一笑,娇身一转,就消失在了左侧的夜色中。 马奴又向身后的小六子说道: “通知后面各个环节的人,现在开始行动,让他们做好接应的准备。” 他的话音刚落,也不见了人影。小六子惊愕地吐着舌头,嘀咕着:“小爷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陆地神仙”。 岗楼上的哨兵,虽说是在当值,可认为已在赵州地面上,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也没了在州外时的警惕,抱着刀枪,双目合闭,一副半醒半睡的状态。 左侧岗楼上的哨兵,正幻想着回到州城后,抱着媳妇或相好极尽温存的情景。 突然,一个娇美的身影随风飘飞了过来,还没等那哨兵从幻觉中回过神来,一道锋利的刀影划过脖颈,一股鲜血喷出,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魂飞魄散,没了气息。 马奴遥遥看到灵儿那边得了手,这才纵身跃起,如利箭般射向右侧的岗楼。 岗楼上的哨兵刚感觉到有什么异样,可还没来得及叫喊,嘴巴已被死死捂住,随后便是一阵巨痛,整个脑袋就被扭了一百八十度,整个面孔向了后,全身颤抖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马奴将瘫软的尸体放在地上,冲武力为他们潜伏的方向做出了一个手势。 看到寨主发出了进攻的信号,武力为大手一挥,带着百名特战队员,快步来到营寨边上,将事先已选定的一段木栅和数排拒马搬除掉,严严实实的营寨围栏,顿时出现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口子。 武力为率领一行人,弯腰屏息,尽可能放轻脚步,转眼间,除了留守在这缺口的几个兄弟外,全部进入到了营寨中。 他们悄无声息地从营帐与营帐之间穿过,很快就来到了存放车辆的地方。 整个行动都在按着马奴和叶鸣反复商定的方案向前推进,一切似乎十分顺利。 可武力为来到那些车辆近前,却蒙呆在了当地。 这倒不能怪武力为思虑不周,就是马奴和叶鸣在意识间讨论制定方案时,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 只见在营区内,数十辆车在一边,上百匹马集中拴在另一边,虽相距很近,可也是车是车,马是马,全部分开了。 想必是车夫为了让马匹得到休息和吃草料,全部从车辕上解开,集中到了一块儿。 这并非什么大了不起的事,将马套在车上便可,但这需要时间!还不能惊动了营帐中的侍卫。 武力为只得让兄弟们设法悄悄将马匹从那一排排临时拴马桩上解下来,牵到车辆旁边。 可由于事先没有估计到还有这么个环节,并没有安排好套车的人。好在这百十名兄弟中,有十多人上山前曾做过车把式,知道如何将马套在车上。 这意外出现的情况,难免导致些许混乱,加上牵马发出的响动声,只套好了七八辆装满金银的车,就被最近处营帐内的侍卫发现了。 “有人潜入营内,快起来抓窃贼......!” 随着一声惊呼,各个营帐中的侍卫,有的衣衫不整,有的以为只是抓个把小偷窃贼,连兵器都没带,纷纷跑了出来,整个营区顿时就乱成了一团。 第189章 海鲸帮 武力为见此情况,只得让那十几个兄弟继续套车,其余人抽出刀剑,围在了车辆的四周,进行着抵御。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被砍翻了,赵王的侍卫们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大声喊叫道: “摸进来的不是小毛贼,是手持武器的悍匪,还杀伤了我们许多人......!” 统领顾伯凯,开始时也以为只是进来了几个小毛贼,或抓住或赶跑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现在知道进来了手持兵器的悍匪,还伤了自己的人,大吃一惊,不顾上身还裸着,就往车辆处奔去。 一般侍卫不知道,可他顾伯凯知道,车上装着可是王爷好不容易才从帝都弄到手的巨额黄金啊,这要是出了事,自己的小命都可能没了。 顾伯凯赶忙命令全体侍卫出帐迎敌,保护那些装着一箱箱黄金的车辆。 十多辆车,总算都套上了马匹。可云壁寨的人也被团团围在了营区中间,已无法按原定计划,冲出营寨。而且围上来的侍卫,还在不断地增多,转眼间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武力为绝对是个性情豪放,无所顾忌,从不怕死的汉子,他在为自己未能按计划完成小爷交待下来的任务,深感懊恼和悔恨的同时,也激起了无比的愤怒和杀意。 陷入绝境,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毫无惧意,也不想着如何才能撤出营寨,反而大声吼道: “兄弟们,给我杀!” 原本是要出其不意,劫获那些装着黄金的车辆,冲出营寨,现在变成了一场生死拼杀,还是以少抵多,凶险无比。 喊杀声、兵器碰击声响彻整个营寨。 虽然特战队员装备精良,战力很强,特别是在团队作战,相互配合上,更是训练有素,冲上来的对手,不断倒在他们的刀剑之下。 但对方在人数上占着绝对优势,前面的倒下了,后面又有人冲了上来。 云壁寨的兄弟们,也不时有人倒下或负伤,渐渐落在了下风,一步步退到了那十多辆已套上马匹的运金车辆旁。 在他们看来,这可是马奴寨主交给他们的任务,一辆都不少,都要带出营寨,就是死也不能放弃。 此时的武力为,满脸满身都是喷溅的鲜血,就是他本人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血,还是对手的,他已杀得性起,大声对兄弟们说道: “不成功,便成仁,我们海鲸帮的兄弟,没有怕死的,现在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就是死了,帮主也会为我们报仇。” 就是面临如此的危机和险情,武力为也没有忘了马奴寨主的交待: “这次行动我们以‘海鲸帮’的名义进行,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暴露出自己云壁寨的真实身份。” 说罢,他便挥起手中刀,率先冲向了密密麻麻的敌人,他这是要和对方拼命,以践行自己杀身成仁的誓言了。 其他特战队员,也是个个满怀壮烈,挺身冲向对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正对着营寨那个缺口的方向,敌方背后突然乱了起来,惨叫声此起彼伏,赵王的这些侍卫们,纷纷倒地或四下逃窜。 月光下,只见两条人影上下翻飞,娇小一点的,手握短剑,随着剑光闪烁,挡在前面的人,不是被割断了咽喉,就是刺穿了胸膛。 另一强健的人影,左右双掌频频击出,掌掌必中,中掌之人,不是头颅被拍扁,就是肩胛骨被打得粉碎,所经之处,再无一个站立者。 转眼间,这两个身影已落在了武力为面前: “力为,速速带着这些车辆冲出营寨,你们出去后,还须按既定计划有序撤离。” “多谢寨主前来援救。都怪在下考虑不周,才落到这般地步。” “废话少说,将死伤的兄弟全部带上,一个都不能丢下,那些装着黄金的车辆也一辆不能少!” “寨...帮主,那您...?” “只要带着这些车辆冲出去了,你们在本次行动中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其他不用管!。” 马奴不屑地扫了一眼又开始集结起来,挡在前面的赵王侍卫,冷笑着说道: “他们这些人渣废物,怎么可能留得住小爷。你们放心走吧。” 说着,马奴向另一侧的陈灵儿挥了一下手,俩人又调转方向,向那缺口杀了过去。 月光下,夜色中,再次响起了惨叫声、碰击声和有人倒地发出的“噗、噗”声。 很快,一条通往缺口处,两侧满是死尸和鲜血的通道出现在了面前。 武力为命人将死难的兄弟和负伤者,全部抬到车上,最后还检查了是否遗留下了黄金车辆。 “冲出去!” 随着他这声高吼,马蹄声声,车轮滚滚,十多辆满载黄金的马车,紧跟在马奴和灵儿身后,奔向了那个缺口。 看着一辆辆马车在特战队员的驱赶和护卫下,风驰电掣般驶出营寨,马奴和陈灵儿又转身守在了这两丈宽的缺口处。 追在后面的赵王侍卫和随从,刚刚在这两个杀神般的男女手里,吃了大亏,不少同伴死伤在了他们手下。 现在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哪里还敢靠前,个个大声叫喊着: “追呀!”、“杀啊”......。 可没有一个人敢向前一步。 马奴和陈灵儿,看到车队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阵阵尘埃,这才不屑地冲里面那些人冷笑一声,猛地纵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爷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十多车黄金被土匪抢走,还死伤了那么多人,这可是赵州多年来从未发生过的惊天事件。 身为赵王侍卫统领的顾伯凯,深知自己罪责重大,无法推脱,急得是愁容满面,上蹿下跳。他一方面命所有的人去追赶劫匪,设法将那些车辆重新夺回来,一方面派人进城报告赵王,请求增援。 而此时的赵王肖天月,晚宴时喝了几杯酒,现在正搂着汪存全悄悄送进来的一位美貌少女,酣睡如潮。 突然收到这一噩耗,惊得浑身直冒冷汗,酒劲儿没了,心劲儿也没了,有的只是暴跳如雷,怒火万丈。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悍匪,竟敢在本王的封地内,抢劫自己的财富。 这可是五百万两啊。 他不仅让陈久县倾巢出动,协助侍卫队追捕搜寻,还快马严令赵州各地官府和所有驻军,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连夜封闭州界和各条道路,严格检查过往车辆。 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寻找到这帮劫匪,全部斩杀,必须将那些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黄金夺回来。 第190章 拼命追赶 顾伯凯带领还有战力的侍卫们,大约有五百多人,顺着地面上的车辙印,一路追了下去。 大约狂奔了五里多路,跑在最前面的一人,回头大声喊道: “顾统领,前面好像有车辆在急驶,应当就是那些车辆。” 顾伯凯和前面的几名侍卫,不约而同地向前望去,在月光的映照下,前面约一里多处,弥漫着因车轮碾压而激起的尘雾,透过尘雾,隐约可见一长串的车辆正在急驶。 那车辆的数量、大小款式和上面装着的木箱,完全和被劫的一模一样。 顾伯凯总算在绝境中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大声对所有的侍卫喊叫道: “这些正是我们被劫的车辆,因车上载有重物,他们跑不快,我们一定要追上,杀了这帮窃贼,将车辆全部夺回来。 本统领保证,一定奏明王爷,凡奋勇向前者,斩杀劫匪者,夺回车辆者,统统有重赏!” 天过三更,整整两个时辰的奔跑追赶,顾伯凯及众侍卫,个个已是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借着东方微弱的晨曦,距前面的车队又近了些,看得也更清晰了。 顾伯凯大喘着气,对众人说道: “前面就是海岸,他们已无路可逃,另外,我们的后援很快就赶到。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追上他们,夺回车辆。 这可是大功一件,诸位人人有份。” 在顾伯凯的鼓动下,侍卫们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再一次加快了追赶的脚步。 随着距车队越来越近,顾伯凯和众侍卫心中的希望也不断升高,脑子里都是立功受奖的幻想。 他们哪里知道,前面的车辆,虽外观相似,但已不是原来的那些车辆。 那些装载着黄金的车辆,冲出营寨不久,在一个三叉路口,就改道直奔州界,现在大概率已出了赵州地界。 而现在这些车辆,是按照既定方案,早已隐藏在那个三叉路口,用来替换原有车辆,做为诱饵,将赵王追兵引向海边的。 这些车辆的数量、大小和款式,包括车上装黄金的木箱,十分相似,仅从外观上,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也难怪顾伯凯等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其中有诈,一路死死追着不放。 就在顾伯凯率人追得越来越近,已隐约能看清那些车辆的外观轮廓了时。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人惨叫连连,纷纷栽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赶忙止步,面色惊悚。他们战战兢兢地上前观看,才发现倒地者身上的不同部位,都插着一支铁弩,有深有浅,无不向外冒着鲜血,有的已没了呼吸。 一位嘴快者刚喊出: “树林中有埋伏!” 从不远处的灌木林中,“嗖嗖”声传来,又有数人中箭倒下,其中就包括那名嘴快者。 面对如此险情,没有被射中的人,第一时间就趴在了地上。 好在树林中也是一片宁静,并无人冲出来。只是一旦有人试图站起身,林中便有铁弩射出。 长时间地奔跑,现在猛地就趴在了地面上,还不敢乱动,人人心脏狂跳,血压升高,整个身躯憋得炸裂般难受,就是想站起来都甚感困难,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就这样,双方相持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陈久县的数百名兵卒衙役,在县令汪存全的带领催促下,赶来增援。 顾伯凯他们才敢站起了身。 东方已现晨光,汪存全、顾伯凯命人将树林团团围住,进行地毯式搜索,可里面早已无人。 现在最为要紧和关键的,是夺回那些车辆和上面装载着的贵重物品,那可是赵王的心肝宝贝,如果找不回来,他们两个,恐怕谁都落不下个好。 汪存全、顾伯凯再顾不上去搜捕那些伏击者,合兵一处,顺着地面上那车辙印,再次狂追不止。 他们一直追到了海边。 此时天已大亮,可前面的海滩上,除了几只寻找食物的海鸟外,哪里有什么劫匪和车辆。 汪存全、顾伯凯派人分别沿着海岸线向左右两侧跑了好几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一名侍卫爬上了岸边的巨石,搭手向大海深处望去,突然大叫道: “统领,前面有船!正在向远处开去!” 顾伯凯和汪存全赶忙也爬上那块巨石。 距岸边约四五里的海面上,有两条大船,正张满风帆,徐徐远去。隐隐还可看到,上面似有车辆等物。 “完啦!完啦!!” 两人的心,瞬间就降到了冰点,眼前的景象,使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土匪带着那些车辆和黄金,乘船逃到了海上。 可他们手边没有船只,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赵王肖天月临时下榻的陈久县衙。 汪存全和顾伯凯并排跪在地上,俩人战战兢兢,浑身直冒冷汗。特别是顾伯凯,一边汇报着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一边不时叩着头: “都是在下不慎,才丢失了黄金,请王爷治罪。” 五百万两银子,说没就没了,这足足抵得上赵州两年的税赋啊!损失不可谓不巨。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封地内被匪徒抢了去,此事若传扬出去,对自己的声誉和治理能力也有极大的负面影响。 这些年,一个劲营造赵州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以此来提高自己在各地官府和百姓心目中的形象,突出展示自己的治国理政能力。 现在可好,在自己的封地内,出了如此惊天巨案,狠狠抽了自己的脸。 肖天月那张还算周正的脸,已气得变了形。他满胸怒火,双目通红,可他又不能重罚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顾伯凯和他带领的众多侍卫。 昨晚为保护那些车辆和黄金,就死伤了近百人,由此可见,他们是尽力了,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土匪太强悍。要是再对他们进行严惩,必会寒了自己的侍卫和御下官员、军兵的心。 他先是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夺回那些金银...夺回那些金银...。 抓到了这帮匪徒,非千刀万剐了他们...千刀万剐了他们!” 接着他再一次问道: “你们能肯定这帮劫匪逃到了海上?” 第191章 海匪所为 顾伯凯又不停地叩头,回答说道: “在下和众侍卫亲眼所见,这帮狗贼带着那些装满黄金的车辆,确实乘船逃到了海上。就是汪县令也是看到了的。” 跪在一旁的汪存全,赶忙点头说道: “下官确实看到他们乘坐着两条大船,逃向了海上。” 这时,顾伯凯突然想起,在营寨内与劫匪厮杀时,那名匪首说的话来。他赶忙奏报道: “王爷,这不是我赵州地面的土匪,他们应当是一股盘踞在某个海岛上,称做海鲸帮的海匪。” “海鲸帮?” 肖天月眉头紧蹙,思索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便开口说道: “本王多年来,下大力征剿匪患,可从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海鲸帮呀。” 顾伯凯便将在交战时,对方首领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王。 肖天月思考良久,猛地一拍桌案,对站在自己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谋士郭凯说道: “你马上写份奏章,向皇上和朝廷说明,赈灾款被海鲸帮劫走一事,并要求皇上派出水军,在沿海各岛搜寻征剿海鲸帮,务要为本王夺回这笔用于赈灾的巨款。” 最后,他还无奈地吩咐众人道: “既然这股海匪逃到了海上,那就别在陆地上搜寻和封闭州界了。” 顾伯凯、汪存全如释重负,擦着满头冷汗,赶忙去传达赵王的命令去了。 肖天月这次总算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策,省去了赵州各级官府和军兵四处瞎折腾,不仅做的都是无用功,还影响交通,骚扰百姓。 因为马奴和叶鸣制定的这一整套方案,不仅将赵王和官府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海边,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在肖天月下令封闭州界前,武力为他们已赶着车辆出了赵州界,然后对车辆和木箱稍加改装掩饰,分散着驶向了北方。 原只是想使那个赵王尽快离开帝都,省得他总是盯着柳如兰不放,欲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变为他的儿媳。 现在不仅圆满达到了目的,将赵王弄出了帝都,还白白得了五百万两银子,马奴别提有多高兴了。 与马奴结伴而行的陈灵儿,看着马奴那得意忘形劲儿,娇艳的红唇一抿,俏声说道: “上次在鲁州,你演了一出逃到海外的戏,结果将本小姐‘飞仙女侠’的名号演没了。 这次来赵州,你又上演了这么一出去往海外的大戏,竟将赵王五百万两银子弄到了手。 你可真是个能演戏的角儿呀。” “哈哈哈...”马奴开怀大笑了起来,对灵儿解释道: “上次是为了避免鲁州官府,特别是那个通判韩得胜,对你死盯着不放,四处寻找搜捕,甚至在全国进行通缉,使灵儿你日后无法公开露面。 这次嘛,这么多金银,日后难免出什么纰漏和意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赵王确信,这些金银被运到了海外,让他慢慢去寻找搜查好了。” “你不仅武功好、会演戏,还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真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谁要是得罪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哈哈哈...。” 笑过之后,马奴心中暗诽,若论阴谋诡计,这可不是我马奴的长项,而那个帝都的叶鸣,才是个中高手,无人能及呢。 虽说俩人同为穿越者,但马奴却有着自知之明,在分析形势、判断敌情,制定计划和方案上,自己远不及叶鸣。 就在马奴浮想联翩,脑中的思路突然被叶鸣故做不满的声音打断: “好你个马奴,本人为了你,搜肠刮肚,想破了脑袋,才制定出了那些个助你取胜和脱困的办法和计划。 没想到,在你马奴心里,却落了个耍阴谋,玩诡计的形象。 那以后再不帮你了。哈哈哈...” 信息的尾后,还有一连串的笑声。 “这可就是你叶鸣误会了马奴,我的意思是:同为穿越者,但若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马奴远远不及你叶鸣,如没有你叶鸣暗中出谋划策,我都不知要死多少回了。哈哈...” “我可不敢与你马奴比较,你现在可是江湖上的绝顶大侠,武林中的头部魁首,如没有你多次出手相助,我叶鸣哪里会有今天。哈哈哈...” “哈哈哈......。” 相互调侃和恭维过后,俩人都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马奴正儿八经地发出了信息: “这次幸好有你叶鸣制定的整个劫取计划,黄金一两不少,全部劫到了手,而且那个赵王,现在正忙着在海上搜寻呢。过些天,这笔巨款,就送到帝都,物归原主。” 马奴脑中很快就有了叶鸣传来的信息,但却不是有关这笔金银的,而是: “这次行动,你们有了不小的伤亡?” “唉...是的,四名兄弟战死,十多人负伤。” 随后,马奴就将在营寨中发生的激战,特别是武力为他们潜入营寨后,面对车马分离的情况,不得不多滞留了些时间,惊动了守护人员,这才陷入苦战,出现了伤亡的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叶鸣。 “这不能怪你手下的兄弟们,是我叶鸣太大意了,事先没想到这个细节。” 叶鸣接着说道: “要好好安抚死者和负伤的兄弟们,所需银两由我叶鸣出。 另外,劫获的金银,也不要运到帝都,目标太大,极易出什么差错和纰漏。 设法将其分散开,以不同的身份和名义,存到各地的皇家银行分行吧,这样最为安全,多少还能生出些利息。 等还款期限到了,赵王还不上钱,就在拍卖会上,用这笔钱,将他那座王府拍到手里。他在帝都就没有了落脚之地,你马奴反倒在帝都有了自己的府邸,正好用来当做你和如兰的婚房。 这也免得小如兰和老王爷在面对赵王的提亲时,承受巨大的压力。 更省得你马奴为此耿耿于怀,时时担心自己的美人儿被抢了去。哈哈哈......。” 帝都,皇宫内。 “什么!?” 怀宣帝肖天望,紧紧盯着刚刚收到的,来自赵州的奏报,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自言自语道: “这怎么可能,哪里来的海匪,竟敢打劫如此巨额的赈灾款,难道......?” 第192章 监守自盗? 肖天望甚至开始怀疑,这又是自己那个胞弟肖天月,在给自己挖坑,演这么一出看似遭到打劫,实则监守自盗的大戏,想着到期不还,赖掉银行这一大笔银子。 二弟呀二弟,你小子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可你搞这么多金银,想要干什么? 想到这儿,肖天望心里一阵发紧,他对值守的太监说道: “速传朕的旨意,请皇叔进宫,就说朕与皇叔有要事相商。” 老王爷仔细看完了那封由郭凯执笔,以赵王名义发来的急报。 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 “在赵王上千侍卫的防护下,还能活生生将十多车金银抢走,这个海鲸帮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有如此强悍的战力,这可真是件咄咄怪事。” 很显然,从这口吻中,不难听出老皇叔也持有某种怀疑。 肖天望缓声说道: “奏报中也没有写明事发地点,朕有点担心,这是不是天月这小子又在搞什么猫腻,想着赖掉银行这笔巨款,或是还想从朕手中再坑些银子出来。” 老爷子捋了捋花白长须,微微点着头,但他也没有直接回应皇上这一话题,而是说道: “依老臣的意见,派水军前往征剿海匪,夺回那些金银,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成行的,而且此事重大,且情况不明。 不如等些时日,待情况明了后,皇上再下旨水军出征为好”。 次日中午,肖天望就又收到了密报。这次的奏报之人并不是赵王,而是长期潜伏在赵州的暗卫司密探,通过特殊渠道发来的。 密报中说,赵王的车队,确实在赵州陈久县内,被海鲸帮打劫,不仅十多车黄金全部丢失,赵王的侍卫还死伤了七八十人。 密报中还说,那个海鲸帮大约有百十人,得手后,便逃往海边,乘船到了海上。至于这个海鲸帮盘踞在哪个海岛,正在调查探寻。 肖天望得知黄金确实被海匪劫走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赵州界内,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在他那帝王心思里,银子是重要的,但与皇权相比,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总是隐隐觉着自己的二弟肖天月,始终觊觎着自己的皇位,这笔银子到了他手里,还不知用于何处,现在被海匪劫去了,虽说损失巨大,但从某种角度看,也不完全是件坏事,甚至站在自己的立场,还是件好事。 老王爷再次被召到了宫里。 “皇叔,据可靠消息,赵王带走的那五百万赈灾银两,确实被海匪劫走了,赵王的侍卫还死伤了不少。” 义王爷听后,多少也有些吃惊,他知道皇上有着特殊的情报渠道,这消息绝对可靠,自己不便多问,可也再不怀疑。 但他马上想到的,可不止是搜捕海匪,设法追回那些银子。 他更为忧心的是,如果追不回来,这笔贷款到期时,肖天月十有八九会以此为由,拒不偿还。 他可是从小看着肖天月长大,十分了解自己这位皇侄的人品脾性,自负、贪婪,工于心计,还有那不可名状的野心。 老王爷稍一思考,便说道: “既已核实,依老臣的想法,应尽速派出水军,出海搜捕,务要找回那些银两,这可是赵王从皇家银行贷出去的啊,万一......。” 后面的话他虽没有说出口,但显而易见,作为皇家银行的总裁,他此时担心的是,将来赵王要是以此为由,赖账不还,那怎么办。 这可是五百万两啊。 坐在龙椅上的肖天望,心中不免腹诽,当初你不奏报,不请旨,就同意叶鸣那小子将银子贷给了赵王,还信誓旦旦保证,到时能连本带利收回来。 现在银子丢了,你这才担心和忧虑,肖天月到时会抵赖,拒不还款啦? 朕可是这皇家银行的大股东,银行绝不能有任何亏损。 你们一个是总裁,一个是常务副总裁,职责所在,这笔巨款,你和叶鸣那个臭小子,可得一管到底,怎么着也得给朕催要回来。 肖天望想明白了这事儿,才开口说道: “那好,朕就依着皇叔,下旨水军,前往赵州及邻近各州海域,进行搜捕,将这个海鲸帮剿灭,夺回银子。” 肖天望用诡异的目光,瞅着自己的这位皇叔,继续说道: “但不论是否能找到和剿灭这个海鲸帮,银子是否能取回来,他赵王借皇家银行的五百万两银子,那是一定要还的。 当初,放银子给赵王时,是皇叔和叶鸣那小子一块儿办理的,那将来要赵王还贷之事,也由你们专门负责。 至于你们用什么方法催要,朕不再过问,你们也无需向朕奏明,朕只要那些银子连本带利,回到皇家银行。” 叶鸣离王府还有一段距离,就下了车,他一路小跑,故意搞得自己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这才迈进了王府那红漆大门。 王府前殿,老王爷一副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在独自想着心事。 “爷爷,不知急着唤孙儿来,有何要事?” 看到叶鸣进来,老王爷如遇救星,再不像往日那般威严: “鸣儿,出大事了,是赵王从银行提走的那五百万两银子......。” “赵王提走的五百万两银子?可...可赵王在十多天前就提走了呀,而且借贷手续齐全,绝不会出问题的。” “是...是在回赵州的半路上,遇到了海匪,全被劫走啦。本王担心,赵王会以此为理由,到时不还。” 叶鸣的脸上,先是惊愣,随后就淡然一笑,对老王爷说道: “这笔银子已被赵王从银行提走了,那就是他的了,现在被海匪劫走的,也是他赵王自己的银子,与我们皇家银行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赵王到时还不上或不想还,那我们就按规定和双方的协议,将他的赵王府拍卖了便是。” “唉...他可是赵王,他原就不想还的,现在出了这事,他更有理由不还了,别说你叶鸣了,就是本王,甚至是皇上,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皇上和本王的意思,还是要尽全力搜捕和剿灭那个海鲸帮,如能将银子夺回来,这对赵王好,对皇上、对朝廷,特别是对我们皇家银行也好啊。” 第193章 与银行没丝毫关系 “也不知是在哪里遭到了打劫?”叶鸣一边沉思,一边看似无意识地问道。 “是在赵州陈久县境内,还是在县城的城墙根下,这个海鲸帮也太猖狂、太强悍了,只有百余人,就...就从近千人的严密护卫下,将十多辆装满金银的车,劫了去。唉......。” 叶鸣想了想,面容突然变得光亮了许多,说道: “那就更没有问题了,这事儿不仅与我们银行没丝毫关系,就是与朝廷也没多大的关系。 赵州可是他赵王的封地,当地大小事务都归赵王管辖,在他治下出了这种事,理应由赵王处置和善后,就是追不回来,那也是他赵王和当地官府失职,所有损失只能由他们承担。 当然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和朝廷派兵征剿也是理所当然。只是......。” “只是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小子还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王爷急切地追问着。 叶鸣轻咳一声,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这才接着分析道: “东南沿海,少说也有近千个岛屿,这个海鲸帮躲藏在哪个岛上面,现在还不得而知,朝廷水军就是去了,也只能是一个一个地搜剿,恐怕没有个一年半载,很难找到他们。 再者说,大凡为匪者,均是为了钱财,现在一下子抢到手了五百万两,就算这个海鲸帮有匪众五百人,那每人也可分得一万两。刚才爷爷说了,海鲸帮只有百十多人,那每人至少可分得四五万两。有了这笔钱,不论在哪里,都算是富豪了,那他们为何还要聚到一块儿,继续当海匪呢。 还有,如此巨大的一笔钱,还是从赵王手里劫得,他们十分清楚,朝廷和各级官府定会严加追查搜捕。他们要是还聚在一块儿为匪,终有一天会被发现,只能是死路一条。那可真就是有命抢,无命花了。 所以,在鸣儿看来,这帮悍匪应当已瓜分了那些金银,散了伙儿,分别藏匿到各处,去过富豪的舒坦日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出动水军搜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老王爷赞许地点着头,可他马上又皱起了眉: “按你这么分析,那就不用派水军去搜剿这个海鲸帮了?” 叶鸣马上就应答道: “也不是说不去搜剿,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劫案,皇上和朝廷总要表达出誓将海匪剿灭,将金银夺回的态度和决心,以安抚民心,在赵王那里有个交待。 但也只需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做得再多了,除了劳民伤财,没有任何好处。” 话已说到这里,叶鸣再无顾忌,他侃侃而谈,涛涛不绝地继续说道: “关键是圣上、朝廷,还有各级官府,今后要集中精力抓好经济。 经济好了,人人都有饭吃,那谁还愿意铤而走险,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或上山,或下海,去当土匪呢......。” 老爷子赞许地点着头,可很快又蹙起了眉。 “你说的这是长远之计,可眼下怎么办,要是追不回来这笔银子,那个赵王,百分之百要赖账不还了。本王从小看着他长大,这种事他能干出来。 而且,皇上已有明旨,皇家银行因此有了亏损,唯我们俩是问。” 老王爷瞅了叶鸣一眼,接着说道: “本王是他的皇叔,最多也就是罚上一年俸禄,在众臣面前有个交待便可,就是本王的爵位和封地也不会受多大影响。 可你小子就不同了,搞不好,砍了你的头,都是有可能的,你与静安的事,恐怕就...就没戏了。” 老王爷有意将后果说得十分严重,以促使叶鸣早做准备,谨慎行事,对此事更加重视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真到了那一天,鸣儿就公开拍卖了他的王府,总能将银行的银子收回来。” “他可是赵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一等一的亲王,你有把握他会同意你卖了那王府?” “有律法、有协议和地契在,也无需他赵王同意。 鸣儿知道,不论是陛下,还是王爷,面对赵王,都无法不顾及彼此间的血脉亲情,为了这些铜臭俗财,撕破了脸。 那就交由鸣儿来办好了。爷爷但请放心,鸣儿一定将银子一两不少地收回来。” 叶鸣想了想,接着前胸一挺,又信誓旦旦地说道: “请爷爷转奏圣上,如果到时真的收不回来,那叶鸣就是变卖自己的家产,也要代赵王还上这笔银子。” 老王爷一方面为叶鸣的自信和敢于担当,倍感欣慰,同时也不住地腹诽: “你小子变卖了家产,成了个穷光蛋,那本王的宝贝孙女将来嫁于你,日子可怎么过,难道还想让本王白养着你不成。” 老爷子马上就转换了话题,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变卖不变卖家产的,你小子少在本王面前瞎咧咧,现在你还是到后面去看看静安吧,她父母很快就回帝都,你们的婚事也要着手准备了。” 王府后庭,一座清雅的宅院,正是静安郡主的闺阁,园内粉黛砖墙,轻巧简洁,古朴典雅。 在紧靠着一汪清溪的亭阁内,静安郡主和两名贴身丫环,正在向小溪里投食,一群小鱼欢快地争抢着从天而降的美食。 “静安郡主真是好心情。叶鸣来的正是恰逢其时呀。” 还没待郡主开口,两名丫环见是叶公子来了,十分知趣地说道: “郡主,我们这就为叶公子沏茶去。” 说罢,两人抿着嘴,转身走了。 “叶鸣哥,你见过爷爷了?他老人家也对你发脾气了吧。” “我又没犯什么错,爷爷为何要对我发脾气?” “这就怪了,昨晚和今天早上,我照例去给爷爷请安,他老人家总是黑着脸,还把我轰了出来。对你却这么好,你可真成了爷爷的亲孙子了。” 叶鸣知道,这是老王爷因那五百万两银子没了着落,心绪不佳,才对自己的宝贝孙女没了好脸色。 由此可见,在自己没来之前,老王爷是何等地忧愁和懊恼。 但既然老王爷没向静安透露此事,那自己也不便将真相告诉她。 现在只剩俩人了,叶鸣也就放开了许多,冲静安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儿,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道: “就算不是亲孙子,那我也是他老人家的亲孙女婿呀。” “去你的,没个正经。” 静安白皙的秀脸羞得通红,还伸出小粉拳在叶鸣前胸轻轻捶了一下。 第194章 冯文凯的仇恨 “对了,爷爷说你父母很快就回来了,马上就为我们举办订婚仪式。” 静安的秀脸更红了。 “陛下,老臣遵照圣意,就静安和叶鸣那小子的婚事,已与静安父母,也是陛下的天宜堂弟夫妇商量过了,他们夫妇得知陛下要为这俩孩子赐婚,激动万分,感激涕零,马上就想进宫来谢恩。 但被老臣拦下了,老臣想着待皇上下旨赐婚后,再让他们进宫谢恩。以免过多打扰皇上。” “天宜回来了,皇叔尽可让他进宫觐见,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朕的这位堂弟了,怪想他的。” “有了陛下赐婚的圣旨,此事便可以公开了,天宜夫妇定会第一时间进宫向陛下谢恩的。” 老王爷躬身说道,其中恳请赐婚圣旨是主要的,至于儿子何时进宫谢恩,并非什么大了不得的事情。 因为皇帝肖天望和义王世子肖天宜,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常常在一起玩耍,就是肖天望登基称帝后,天宜也会不时进宫来找自己的皇帝哥哥。 现在就是没有任何理由,肖天宜随时进宫,也绝非什么难事。 怀宣帝肖天望,明知皇叔这话的含意,但他并没有顺水推舟,兑现自己答应为静安和叶鸣赐婚的承诺,而是说道: “关于为两个年轻人赐婚的事,朕确实答应过,而且还认为,以联姻的方式,将叶鸣这个绝世奇才,纳入我们皇族,这是一件有利于国家社稷的事。 只是现在发生了赵王贷款被劫之事,如何收回这笔巨款,全落在了叶鸣身上,别人很难插得上手。 朕以为近段时间,叶鸣应当全力投身于这件事上。 他们的婚事嘛,可稍向后推推,待收回了这五百万两贷款,这对叶鸣而言,可就是双喜临门了。 作为奖赏,朕不仅下旨为他们赐婚,还要亲自为他们主持大婚之礼。 不知皇叔以为如何?” 听到皇上这么说,义老王爷心里那个苦啊!你可是皇上,张嘴便是金口玉言,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当初还是你提出要尽快办成此事的,以免叶鸣这小子被别人抢了去。可现在又......。 唉!看来皇上还是担心赵王拿去的那笔银子要不回来,就将此事与静安和叶鸣的婚事绑在了一起。 叶鸣要回了银子,一切都好说,皇上可以下旨赐婚,还亲自为两个孩子主持大婚。 要是要不回来,那这婚事可能就够呛了。 但说出这话的,不仅是自己的侄子,还是当今圣上,自己可以指责自己的侄儿出尔反尔,说话不算, 但却不能违拗皇上的旨意啊。 虽说叶鸣与静安相交已久,俩人更是情深意切,但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外人知之甚少。就是知道了点端倪,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名动帝都的年轻富豪,都不是好惹的主,也没有人敢随便嚼舌根子。 现在却不同了,整个王府已着手准备订婚大典,家人和奴仆们也不再保密,有关郡主和叶鸣即将订婚的消息已不径而走。 还有,从皇宫之内,也传出了皇上要为俩人赐婚的消息。 没几天,有关静安郡主和叶鸣即将成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帝都的大街小巷。而在绝大多数人心里,除了当作趣闻,在茶坊,在酒馆,胡侃神聊几句外,就连羡慕、嫉妒、恨的心绪都难以萌生出来。 因为不论是男是女,与这男女主角的地位和身份,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有与人家攀比较劲儿的条件和心愿。 但在安国公府,情况却是不同。 安国公世子冯文凯听到这一消息,猛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可他坐不稳,又摔到了床上,还将脑袋碰在了床头,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 “叶鸣啊,叶鸣,老子这两条腿被废,定与你有关,现在你还要与老子心爱的静安郡主成婚! 老子不服,老子死也不服!现在恨不能饮你血,食你肉!!” 冯文凯在床上打着滚,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吓得侍候他的下人们,都躲到了屋外,生怕这位世子爷,在盛怒失态之下,又会惩罚到自己头上。 自一年前在国公府门前,被几个所谓街头卖艺的痛揍一顿,四肢废了三肢后。 安国公冯英杰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寻遍了大夏名医,就是宫中御医也多次出手医治。 总算是将那只手臂接上了,但两条腿被踩碎了骨头,根本无法接好,更不能下地行走。 长时间下不了床,出不了门,再加上这口恶气发泄不出来,现在的冯世子,在精神上已有些偏执和失常,动不动就大哭大叫,打人骂人,国公府侍候他的下人们,算是倒了大霉。 就在冯文凯满床打滚,鬼哭狼嚎时,恰好他的二叔冯英山来了国公府。 这冯英山是暗卫司的统领,其官阶品级虽不高,但暗卫司由皇上亲自执掌,其职能犹如现代m国的中情局和前苏俄的克格勃,权势极大,特别是皇家要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活儿,多由暗卫司承办。 所以在冯家,冯英山比起他的哥哥安国公冯英杰来,官阶要小得多,但能量却要大得多。 “二叔,您可要为侄儿做主啊,那个叶鸣根本不将我们冯家放在眼里,他不仅当众要侄儿给他下跪,彻底毁了侄儿的名声,就是侄儿这双腿,也一定与他有着某种关系,甚至就是他暗中指使人干的。 现在他又要抢走侄儿心爱的女人......。” 说着,他还故做姿态,哇哇地大哭起来: “二叔您可要为侄儿出这口恶气,有他叶鸣在,那侄儿真不想活了。” 冯文凯在自己家门口,四肢被废了三肢,当时冯家就认定,是这个叶鸣暗中指使人下的手,为此还报了官。 可不论是官府还是冯家,费尽了百般气力,却没有寻找到叶鸣与此事有所关联的任何证据和线索。 加上这个叶鸣与义老亲王走得近,不论是刑部还是帝都府有关衙门,已经有过教训,这个小商人可不是个善茬子,轻易招惹不得,没有真凭实据,根本不敢动叶鸣分毫。 对此,冯英山再清楚不过,一时也没有丝毫办法对付那个叶鸣。 第195章 潜入叶府刺杀 现在看到自己的亲侄子成了这般模样,冯英山只得不停地安慰道: “好侄儿,二叔一定为你做主,设法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那二叔就将叶鸣那个王八蛋设法弄死,起码也要让他生不如死,更不能让他与静安郡主成婚......。” 冯文凯看到二叔要为自己出头,便撒娇耍赖,得寸进尺,不断提出要求。 此时的冯英山,听着侄儿的诉求,不免又回想起一年前,就侄儿冯文凯被打一事,报到刑部和帝都府衙后,得到的答复竟然是,查无实据,无法对叶鸣采取任何措施,还说只要冯家能拿出证据,他们巴不得从重治叶鸣的罪。 一想到这些,冯英山已是怒火中烧,咬牙骂道: “妈的,你叶鸣只是个小商人,仗着赚了些钱,有了义王的庇护,便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竟敢欺负到了我冯家头上,好象冯家是个软柿子,无人敢对你怎么样似的。 你小子等着,白道走不通,那就走黑道,明着办不成,那就来暗的。 总要你叶鸣为得罪我冯家,付出惨痛的代价,也好为文凯侄儿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在冯英山的头脑中,更进一步认定,当初,侄儿在自家门前被揍,双腿被废,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一定是他叶鸣所为,再无其它可能。 此仇不报,冯家在世人眼里,就是一群怂货、窝囊废,不论是哥哥安国公,还是自己这个暗卫统领,统统成了笑话,还有何颜面再呆在这帝都。 连续多日,叶鸣始终在皇家银行以及名下各个商号间忙碌,现在又多了个将来如何从赵王手里,要回那五百万两贷款的隐患,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总算轻松安稳了些,天一黑,便将丽儿唤了过来,俩人真刀真枪,相搏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结束战斗。 邓丽儿依在叶鸣胸上,很是懊恼和愧疚地说道: “老爷,都是丽儿不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怀上老爷的种,是不是丽儿体弱,或是有什么其它问题......。” 叶鸣也无法坦白说出,这是自己精心算计好了日子,为的就是不能让邓丽儿过早怀上,只得安慰道: “你个傻丫头,生育之事,也有其机缘,可不是那么容易怀上的,机缘没到,想也是白想,机缘到了,一发便可命中,你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以后一定让你生个大胖娃娃,不,应当是几个,有男娃,有女娃......。” 叶鸣的话还没有说完,窗外突然响起了小梅尖锐严厉的声音: “哪里来的歹徒,竟敢潜入叶府!” 随后就是刀剑相撞的打斗声。 紧接着又响起了杜娟高亢的声音: “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好少主。” 整个叶府顿时乱了起来,有报警的锣声,有护卫家丁快步赶来的脚步声,还有那嘈杂的打斗声。 但没过多久,就安静了下来。 原来,两名黑衣刺客,在翻墙进入叶鸣的宅院时,不小心触发了墙上的报警系统。 看到自己的行藏暴露,再没有机会进到屋里,去刺杀目标,他们也就不敢恋战,以免被围,断了退路。 两个刺客和守护在门前窗下的小梅、杜娟,打了数个回合,便虚晃一枪,转身跳出了高墙。 小梅、杜娟因担心对方玩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把戏,恐一旦自己离开了,会另有人乘虚而入,便一直守着房屋门口和窗户,不敢离开半步,只能任由刺客逃之夭夭。 由于没有抓到刺客,不知是何方人物要刺杀自己,叶鸣是一脑门子的黑线。 原主只是个文弱小书生,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之敌。 自己穿越而来,也只是个小商人,与自己发生过冲突,结下梁子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黑道人物胡海,商贾世家赵承前,已经被马奴除掉。那剩下的,也只有刑部尚书陈宏光、安国公父子和自己有过冲突和过节。 还有就是近些年来,在生意上成为竞争对手的几个商家。除此之外,自己再没有仇人了呀。 赵王虽在自己眼中是潜在的敌对者,可现在的赵王,只有感谢自己的份。双方反目成仇,那也是将来向他讨要贷款,拍卖他的王府时,才会发生的事。 那会是哪路神仙,如此痛恨自己,竟下如此毒手? 叶鸣深感纳闷和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方此次没有达到目的,那以后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自己不能不防,更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自己穿越以来,就整天经商做生意,赚钱没问题,管理商号也有一套。可是,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他本就不擅长,身边也没有那种身手高强的江湖武林人士。 如果不是马奴派小梅和杜娟前来保护他,今天自己恐怕已不在这世上了。 他意识中一闪现出马奴这名字,马上就引来了马奴的信息: “你是个文雅的书生,成功的商人,有些事不宜干,也干不了。我们还是按前世那句明言:‘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来做’。 我即刻带人进帝都,在此之前,你切不可外出,让小梅和杜娟不分白昼,全天候守在你身边,以免再出什么意外。” “谢谢你马奴,但可防一时,不可防一世,我不能总躲在家中,不出府门呀。 还是要设法找到主使之人,从根本上解决此事。好在我得罪的人不多,找出背后真正的主使者和黑手也不算太难。” “你已有怀疑对象了?”马奴问道。 “那倒没有,但在这世上,想要我叶鸣死的人并不多,细算一算,也只有几个人可能对我冒险出此重手。 一个是刑部尚书陈宏光,一个是安国公父子,特别是那个被你废掉三肢的世子冯文凯。 还有就是帝都百年商贾世家家主沈万财和兴盛商号大股东刘鹏举。” “你穿越来后,只结下了这么几个仇家?” “还有胡海和赵承前,可这两人已被你灭掉了嘛。” “那就好办多了,就这么几个,那我们在被动防着有人刺杀的同时,还可严密监控这几个家伙,主动查找出欲致你于死地的人来。” 第196章 窑厂起火 可还未等马奴赶到帝都,又有噩耗传来,叶鸣一下子就头大了。 神泥商号的大掌柜刘叔,急匆匆赶来汇报: “少主,出大事啦!” “?” 叶鸣心里“咯噔”一声,刘叔年龄偏大,素来沉稳,现在如此慌张,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刘叔来不及坐下,就说道: “东郊的一处窑厂出了大事故,窑工住的排房,半夜起了火,烧...烧死了两人,还有七八人被烧伤。现在官府的衙役和仵作已到了现场。” “什么!窑厂起了火,还烧死了人?” 叶鸣这下真急了。 刘叔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他继续说道: “这火并不是窑工们不小心所致,而是...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有人故意纵火?”叶鸣更为惊悚了。 刘叔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昨天半夜,窑工住的排房,没来由地突然起了火,而且房屋四周还被泼了不少的燃油,火势十分迅猛,有些窑工没能及时跑出来,当场就烧死了两人,还有数人被烧伤。 事发后,有一名窑工说,火起前,他出屋解手,曾看到有两个黑衣人在排房前后时隐时现,来回出没,他们手里还提着桶,鬼鬼祟祟地。 当时看到他们是在往里拿东西,而不是向外,不像是小偷窃贼,便没有在意。 现在官府的侦探已介入调查,根据现场勘察取证,以及那名目击者的陈述,他们得出的结论,确实是有人故意纵火......。 天色已暗了下来。在叶府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刚刚进入帝都的马奴与叶鸣再一次见面了。 俩人一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彼此相识,以免将来有什么事发生后,会将两人联系起来。 二是他们这两个心灵相通的穿越者,也无需面对面地说话,在灵魂之间,就可毫无障碍地沟通交流。 还有,上次相见时,他们就已体验出,彼此两个躯体肉身,相距太近,会出现排斥反应,那种感觉怪怪的,也是很不舒服。 他们相距丈余,分别坐在不同的餐桌旁,只是深切地相互对视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彼此的相互问候。 随后,各自要了几个小菜,马奴还要了一壶酒,独自吃喝了起来。 在外人眼中,他们只是在同一时间,偶尔进入了这家小馆,彼此间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位食客。 可在两人的心灵间,已开始了迫不急待的交流和沟通。 “一年多未见,叶鸣你可是长高了许多。” “你马奴不也一样嘛,这很正常,我们所附着的这两个躯体,正处在成长发育的高峰期。” 马奴很快就转入了正题: “这次我带来四十多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们不仅身手高强,还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足可以一敌十。这些兄弟从此就留在你叶鸣身边,承担护卫之责,有他们在,你也安全些。” 马奴接着提出: “为了不使外人感觉到异常,产生怀疑,你就以这次遭遇刺杀为理由,在大街上张贴出招聘侍卫、护院的告示。 我让他们以不同的身份,分别去应聘就是了。” “需要这么多人吗?他们留在了我这里,云壁寨是否会受影响,你那边时常会有争斗和战事,都是真刀真枪的厮杀,更需要功夫好的武者。” 叶鸣总觉不妥,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是暂时性的。而马奴的云壁寨,不仅经常与其他江湖帮派发生冲突,还面临着朝廷官兵潜在的巨大压力,一旦搞僵了,顷刻间,就是大兵压境。 他担心将这么多精英留在自己身边,会削弱了马奴和云壁寨的战斗力量。 “现在我的云壁寨已是今非昔比,各战队合计已近万人,而且高手如云,不缺这几十人。 再者说,正如你提出的,云壁山区面积狭小、土地贫瘠,无法承载更多的常驻人口,发展极为有限,待条件成熟时,应当向外扩张。 将这些兄弟留在帝都,也是为我云壁寨未来向帝都发展,打下些根基。” 就在这时,马奴竟然抬头瞅了叶鸣一眼,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心里说道: “其中还有几个女特战队员,和小梅、杜娟相熟,将她们安排在你府中做女佣吧,这样你内院的护卫力量更强一些,也更安全。 当然,只要喜欢,这些个女子就都是你叶鸣的了。” 叶鸣不禁微微红了脸,腹中暗诽道: “你这个没正经的马奴。现在危机重重,你还开这种玩笑。” 接下来,俩人就刚刚发生的神泥窑场大火,和叶鸣在府中遇刺,进行了分析讨论,都认为两件事应当是同一帮人,起码也是同一个主谋和指使者。 因叶府进了刺客,加上神泥窑场有人纵火,叶府及叶鸣名下的各家商号,为加强安保护卫,不惜出高价招聘身手功夫好的人充当侍卫和护院,应聘者纷纷而来,也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 最后聘用了四十多人,分配到了神泥、神漆、神菜等商号,和大清河南岸的住宅区,平时就像现代的安保人员一样,承担着各个商号的门卫和巡视,遇有特殊情况,便是杀伐果决的江湖高手。 这在百姓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且还得到了相关官府的认可和称赞。 帝都城督孙必胜得知这一情况,也是暗暗赞叹: 叶鸣这小子,年纪轻轻,确实是个做大生意、大买卖的家伙。虽花了些钱,可也提高了名下各商号在民众中的知名度和安全性,那任何商家都愿意与之交往,放心地与其做生意了。 从这件小事,就可见识到这小子的宏大格局和宽广视野,今后还真要与这个小商人好好相交,保不准今后就可得到他的援手,从中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皇宫外侧的皇城街上,有一很大,但外观并不显赫亮眼的大院落,里面前中后三进宅院,一共足足有四十多个房间,这便是暗卫司的司部所在地。 统领冯英山正在与自己的几个拜把子兄弟和铁杆亲信,低声密谈着。 第197章 神泥商号进贼了 197、神泥商号进贼了 “统领,这次烧了神泥的窑场,还死了人,全城都在议论此事。我们再这么整他几次,叶鸣的那些商号非关门不可。 现在他叶鸣真是害怕了,正在急赤白脸地招人当护卫呢。” 一个参与纵火的家伙,得意洋洋地说道。 “大哥,据兄弟了解,叶鸣招的那些护卫,都是各地来帝都讨生活的流民和庄稼汉,除了有把子力气,在我们面前,狗屁不是。下次让兄弟出手吧,一定有他们好看的。” 一个叫吴辰的大汉不屑地说道。吴辰是冯英山的结拜兄弟,一身硬功,在暗卫司中,是资深的中层将领。 冯英山瞅了一眼两个坐在角落里,始终低头不语的人冷冷说道: “你们俩有什么要说的?” “大哥...统领,刺杀这么个小商人,本来是件手起刀落,稀松平常的事,都怪我俩太大意了,进入叶府时还算容易,没想到在潜入叶鸣那个宅院时,不知怎么就触发了墙上的报警系统。 而且在那个叶鸣住的宅院,就是女佣,也都有着很强的身手,实在无法下手,只得撤出。 这两天,我们一直潜伏在叶府附近,伺机动手,可里面的防范更为严密,而那个叶鸣再没有出来过。 冯统领,都是我们办事不力,愿领责罚。恳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就是拼掉性命,也要......。” “好啦,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你们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惊着了那个叶鸣,他为了保命,一定会加强戒备。你们拼命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要明着攻打叶府不成。” 冯英山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还有意不再搭理这两个刺杀叶鸣的失败者。 他双手握得骨节发白,切齿说道: “既然他叶鸣足不出户,防范甚严,那就让他再苟活几天,我们先将他的各个商号整垮,再送这个爆发户下地狱去。” 冯英山转身对吴辰说道: “老吴,现在轮到你出手了,但有一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月光的映照下,整个帝都,各式建筑高低不平,错落有致,形成一道清晰亮丽的天际线。 时过三更,正是人们深眠入梦的时段,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异常宁静。 突然,在南大街的阴暗处,几条人影时隐时现。就是在这夜半时分,他们还是个个用黑布蒙着面,鬼鬼祟祟,径直向神泥商号的总号行去。 他们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店门打开了,几个人一拥而入。 他们都已做好了搏杀的准备,见人就要砍杀,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老吴,不对呀,这儿不是有护卫吗,怎么一个都不见?” “叶鸣招来的那些外地流民,算什么护卫,估计是跑哪儿睡觉去了,算这帮怂货运气好。 里面没有人可杀,那只能是烧了这店面。” 他们心中窃喜,统领交下来的这活儿,竟如此简单顺利,没人守卫更好,省得动刀动枪玩命,不仅不用沾上血腥气,自己也没有什么危险。 现在只需将随身带来的火油泼到大堂四处,然后丢下火种......,大功就算告成,回去还可领赏。 就在他们得意忘形,准备泼油时,突然外面响起了喊叫声: “有窃贼...,大家快出来抓贼......!” 这喊声铿锵有力,而且连续不断,一声高过一声: “神泥商号进了贼,街坊邻居们,快出来抓贼啊”。 “咣...咣......”,紧接着又响起了阵阵锣声,喊叫声和锣声夹杂在一起,搞得是惊天动地。 很快,大街两侧的店铺房屋中,先后亮起了灯光。 闯进神泥总店的这几个蒙面人,听到锣声和叫喊声,顿时大惊失色,在这种情况下,稍一耽误,就可能被涌出来的人群堵在里面。 那时可就插翅难逃了,自己的小命难保不说,还会将背后的主使之人暴露出来。 这些人还真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只见那个为首的老吴大手一挥,只说了一个字: “撤!”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向外跑,连带来的油桶,也顾不上拿走,只能是丢在了地面上。 几个家伙总算抢在周边居民出来之前,逃离了现场,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里面并没有人看守,怎么就被发现了。真他妈的晦气。” “妈的,可能有人正好路过此地,便叫喊了起来,这纯属偶然。这次不成,那我们下次再来,不信就烧不了它。” 离开商号远了,几个人这才放慢了脚步,聚到了一块儿,还相互不时发着牢骚。 这几个家伙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一出现在商号附近,就被大街对面,潜伏在房顶上的云壁寨特战队员,现在应当称作神泥商号刚招聘来的护卫发现了。 包括他们撬门,闯入店中,都在人家的严密监视之下。只是看到他们在往店里泼油了,这才响起了抓贼的叫喊声和锣声。 老吴这几个纵火者,以为深更半夜,街上无人,便放心地逃离现场,一路急行。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始终有人尾随跟踪着。 这就是叶鸣和马奴制定好了的计划,设法不动声色地找到幕后主使之人,而不是将对方派出的喽啰,在现场擒获;虽说这样也可顺藤摸瓜,找到背后黑手, 但事情闹大了,惊动了官府,事态就也失去了控制,后边的事再无法按自己的心愿,处理了结了。 官府一但参与,搞不好就会暴露出神泥商号与云壁寨的关联,甚至是俩人的特殊关系也可能暴露出来。 要致自己于死地的背后黑手没有找到,事情没有结果,叶鸣只能是呆在自己的宅院中,在严密护卫下生活。 这虽是叶鸣穿越后,难得的清闲时光,可也好生无趣。他便将小梅、杜娟和刚来的另两位姑娘,叫到一块儿,教她们玩斗地主,为此,他还亲自动手,制作了一副扑克。 “好啊,我马奴在外奔波,吃不好,睡不着的。可你叶鸣却是美出了鼻涕泡,身边美女成群,还...还玩起了斗地主。” 叶鸣的意识中,出现了马奴的信息。他一阵苦笑: “你以为我愿意呀,还不是让形势逼的,再说了,她们可都是你硬塞到我这里来的。” 第198章 追查幕后黑手 “正经点儿,你真的只有这么几个仇家吗?”马奴问道。 他很快就收到了叶鸣肯定的信息。 “可几天过去了,那个刑部尚书陈宏光、安国公父子,还有商人沈万财和刘鹏举,并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之举。 可昨晚神泥商号又出了事,你与暗卫司有过冲突吗?或是认识暗卫司的人?” “我从没有听说过暗卫司,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机构,更不认识其中的人了。” “这是一个由皇上直接掌控的特务组织,就像是m国的中情局和前苏俄的克格勃。昨晚要放火烧了你那个神泥商号的,就是暗卫司的人。” “啊!这怎么可能,虽说我叶鸣不想当什么狗屁驸马,但几年来,却为皇上和朝廷,做了不少的大事好事,皇上老儿对我也算是信任,而且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我办,他绝不可能对我下此狠手的。” “如果不是皇帝老儿,那就要查查你的那几个仇家,是否与暗卫司内某个实权人物有亲密关系了。可这种事...我马奴真他妈的有些为难了。” “那好,这事儿我来查。” 叶鸣第一个想的就是义老王爷,老爷子位高权重,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有关暗卫司的人员配置应当也是知之甚多。 但叶鸣最后还是没有找老王爷,而是想起了后族崔家。 经过长时间的交往和了解,崔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可谓位高权重,树大根深,且为人低调,行事谨慎。 最为重要的是,崔家幼子崔臣江现在是自己的徒弟,其大哥崔臣山是吏部侍郎,二哥崔臣海现任户部郎中,从他们口中,多少也能了解到些暗卫司的情况。 便让人将已是南岸开发区大掌柜的崔臣江唤了来。 “师傅安康,您叫徒儿来,必有要事。臣江马不停蹄便赶了来,敬请师傅吩咐。” “臣江坐吧。” 叶鸣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徒弟,心里很是欣慰。崔臣江虽出生、成长在权贵豪门,可身上并无纨绔之气,经过这两年的磨练,现已是一个成熟干练的经商之才,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了。 “臣江,你以后不要总是师傅长师傅短地叫我了。” “啊?!难道是臣江做错了什么,师傅不要臣江这个徒弟了吗?” 崔臣江满脸惊恐,急迫地问道。 在大夏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普世的观念和守则,一个人如被轰出师门,那可是天大的耻辱,从此无法再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 崔臣江如此惊慌,完全可以理解。 叶鸣微笑着,伸手将臣江拉了过来,让他并排坐在自己身边,说道: “在商贾之道,你现已学业有成,可以出徒,独当一面了,那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这样听着更舒服些。” “兄弟相称?”臣江双目睁得大大地,多少有些不解,不禁脱口问道。 “对呀,你我只相差两岁,而且十分投缘,兄弟相称正合适。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的,可是这辈份......。”臣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什么狗屁辈分,你要是想有我这么个哥哥,那就兄弟相称。现在就叫大哥。” “大...大哥”。 “臣江老弟”。 叶鸣兄弟般地拍了一下臣江的肩膀。 “哈哈哈......。”两人一同大笑了起来。 叶鸣心想,真要是论起辈份来,那我可比你小子晚了近百辈。 兄弟俩闲聊中,叶鸣很随意地问道: “不知你们崔家可有什么人在暗卫司就职?” “师傅在暗卫司......” “叫大哥。” “好的,无人在场时,臣江就叫你大哥。 不知大哥在暗卫司有什么事要办?虽说家族内无人在暗卫司任职,但小弟有几个从小一同长大的伙伴,他们的父亲或哥哥就在暗卫司任职,多数是高层实权人物。 如果大哥需要找他们,小弟可以引荐。” “现在还不需要,但我想了解一下高层职位的配备情况,以备将来与他们打交道。” “据小弟所知,暗卫司设总指挥使一名,下辖八大统领,其中有五人在帝都外任职,其余三人在暗卫司司部......。” “那你先说说这些人的情况,特别是在司部任职的,他们是谁,是哪个家族的。” 崔臣江略略思考了一下,就回复道: “现任总指挥使叫谢精忠,谢叔叔原是皇上的侍卫长,两年前调任暗卫司。他的长子与小弟从小就在一块玩耍,大哥要与谢叔叔相识,小弟可以引荐。” 见叶鸣并没有表态,崔臣江接着说道: “司部掌管内务的统领姓姜,是从外地调入帝都的,具体叫什么名字,小弟一时说不上来,但很容易打听到。 另一统领是武威大将军的族人,应当是大将军的叔伯兄弟。 还有一统领,是安国公的亲弟弟......。” “安国公的弟弟?” 叶鸣一怔,看似很随意地追问道。 “是的,好像叫冯...什么山,他已在暗卫司任职多年,加上是安国公的同胞兄弟,不论是在帝都,还是暗卫司内,人脉极广,根基也深。” 崔臣江继续说道: “暗卫司统领以下的中层人物很多,就是在帝都司部,也有几十人。小弟只认识几个......。” 叶鸣及时止住臣江:“中层就不必了,就是有什么事办,他们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就在叶鸣刚刚转换了话题,头脑中就出现了马奴的信息: “对你叶鸣下手的背后主谋,大概率就是这个冯什么山的,他这是要为自己的侄儿冯文凯报仇啊。 说起来,你叶鸣面临着的这场危难,还是我马奴当初废掉那个纨绔世子的三肢,所带来的后果。 那你叶鸣就别再管了,俗话说谁造成的麻烦,谁来善后。 我这就安排人手,全天候对这个冯统领进行跟踪监视,包括这些与他有来往的人,只要他们再有任何举动,确定这个冯大统领就是幕后主谋和黑手,那时我们再讨论决定如何处置他。 叶鸣你放宽心,好好陪着美女们斗地主吧。一切包在我马奴身上。哈哈哈......。” 第199章 剪除冯英山 不论是安国公府、暗卫司,还是冯英山的私宅四周,近来多了个把人,他们有的是摆摊卖货的,有的是杂耍艺人,还有就是经过的行人。 这在旁人眼中,与往日并无不同,也不是什么异常现象,根本就不在意。 可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却是马奴从云壁寨紧急调入帝都的情报队员。 在小六子的精心指挥和安排下,已将冯英山常去的几处地点,监控得严严实实,不仅是冯英山本人的出入举动,就是与他有所交集的人,也都被跟踪监视了起来。 有关这些人的任何异常行为举动,马上就汇总到了马奴和小六子手里。 只三天不到的时间,就有情报证明,要致叶鸣于死地的人,就是这个冯英山,事实如此,确凿无疑。 “昨晚,所跟踪监视的人中,有两个潜入到了南岸开发区内,看似要放火,被我跟踪人员及时惊扰,没有得逞。俩人随后逃走,根据既定的方案,我们的人,没有将其现场击杀和擒获。” “今早,有七八人先后进入了冯英山的私宅,其中就有潜入开发区,企图纵火的那两人。” ......。 “现在已有证据说明,屡次对你出手的,就是这个冯英山。只要将其除掉,你叶鸣及名下各商号面临着的危机便可立马消除。” “由此看来,除掉这个冯英山确为必要,只是如何才能除掉他......” 此时的叶鸣,心里也是百般的忧虑,冯英山可是暗卫司核心人物啊,叶鸣一时也没有想出个好的办法来。 “我知道你叶鸣在担心什么。 冯英山手下那些个家伙,已根据他的命令多次对你出手,现在要是他们的主子被人杀了,一定会怀疑到你叶鸣头上,认为是你叶鸣采取的反击措施,这种关联,很快便会传得沸沸扬扬。 你叶鸣在世人心目中,那可是文雅书生,成功商人,所以,怎么着也不能将你与这事联系起来,更不能沾上哪怕一点点的污渍。” 马奴心里,半调侃半当真地思考着。 “唉...关键是穿越而来,我就是个经商小书生,内心也只想着通过经商做生意,赚更多的钱,办更多的事,以实现一个穿越者的价值,在过上美满富足生活的同时,也为这个贫穷落后的时代做出点贡献。 一旦沾上了打打杀杀的事,以后哪个还会与我叶鸣做生意。” “杀了他,确会导致官府立案侦查,很快就会与你叶鸣联系起来。 但他要是发生了意外,不幸亡故,比如外出时,被受惊的马车撞死了;走路不小心,摔倒引发大脑出血,抢救不及,一命呜呼了。 这种种意外,在前世都会时有发生,更何况是在大夏帝都这杂乱落后的社会环境中了。这种事发生在了冯英山身上,那就与你叶鸣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还是那句话,这事你叶鸣别管了,一切包在我马奴身上。” 两人在心灵之间交流过后,马奴转身对小六子说道: “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掌握冯英山的生活习性和出行规律。越详细越好。” “是,六子这就去办。” 因已密切监视了数天,有关冯英山的出行规律和生活细节很快就报了上来。 “冯英山每日卯时从私宅乘自家的马车去暗卫司点卯,但返回却时早时晚,没有一定之规。” “冯英山家中虽有一妻二妾,但他还时常出入风月场所,因多是他人邀请相约,去哪家花楼,何时去,无规律可循。” “据冯家的一位佣人讲,主人很少在书房看书写字,但有一喜好,那就是垂钓。冯家后院专门建有一个约两亩大小的鱼塘,只要他在府中,每日黄昏时分,总要在那里钓上一会儿,他还多次对家人说,垂杆并非为了鱼上钩,而是在修心养性。” 最简便,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在街面上制造一起车祸,让他亡命于马蹄和车轮之下,再安排几个行人做证,那这个冯英山的死,只能是个意外,绝不会牵连到叶鸣。 可这个阴狠狡猾的家伙,出门总是乘车。两辆马车相撞,要弄死车中之人,却是一件极难,也没有丝毫把握的事。 马奴突然想到了冯家后院的那个鱼塘。灵机一动便对小六子说道: “今晚派人潜入冯家后院,查看一下那个鱼塘的深度,还有在前院房屋中,是否能看到鱼塘。 切记不可惊动了冯家院内的任何人。” 冯英山近些日子,总感觉心里堵得慌。 身为暗卫司统领,竟连个小小的商人都拿不下,除放火烧了神泥的一个窑厂排房外,其余数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 是自己手下这些人太怂?还是如民间传闻的那样,叶鸣这小子得到了上天的护佑? 冯英山真有点吃不准了,可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回到私宅,看到他一张老脸拉得好长,不论是妻妾,还是下人,谁都不敢在他面前吭声,这使他连个发火的对象都找不着。 冯英山索性拿起鱼杆,独自一人去后院修心养性去了。 如果换个说法,他这是想找个安静无人处,好好梳理思考一下,与那个叶鸣有关的一系列诡异之事。 说自己派出的那些手下都是怂货,他绝不能相信和认可。以往让他们出去办事,就很少失手过。 反倒是那个叶鸣,除了会经商做生意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瘦弱不堪的小鲜肉,而且从不在江湖道上走动,更没有武林高手的护佑,他怎么可能躲过自己安排的周密刺杀。 还有,针对叶鸣多家商号采取的行动,也都碰到了这样或那样的意外,除最开始烧了神泥一处窑场外,其余都无功而返。 难道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护佑着这小子? 冯英山身为暗卫司统领,了解掌握的情报比别人要多得多。他不禁回想起这几年来,发生在这个叶鸣身上的一系列怪异之事。 这小子的商队,不论行至哪里,凡遇土匪打劫,总有蒙面人出手相助; 他被抓入狱,有人下毒取其性命,却被狱卒食用,当了替死鬼; 他的亲哥哥叶雄,为争夺家主之位,对他百般刁难,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结果在花楼争风吃醋,发生了斗殴,被对方废了双腿,终身无法行走。 特别是自己的亲侄儿文凯,与他发生了些冲突,留下了仇怨,竟然在自己家门口,四肢被废了三肢。 ......。 第200章 意外事件 大凡与这个叶鸣有仇有怨的人,均落了个悲惨结局,而且事后调查,还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难道这真就是巧合? 绝不可能!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难道他真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或是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暗中保护着他? 对!一定是有某一神秘力量,在暗中支持和保护着他。 想到这儿,冯英山不仅心里更堵得慌,后脊梁也冒出了阵阵冷汗。 虽说文凯出事已有一年多,加上自己和手下人行事极为严谨,料想不会被发现。但对方可是一个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力量,它从未现身,可又无处不在,万一......。 想到这儿,冯英山开始后悔为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强出头了。 天色已开始变得暗淡,鱼塘四周的垂柳,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摇曳。 冯英山看似手握钓杆,可他并不在意是否有鱼上钩,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了烦恼和思虑之中。 一个矫健的身影贴近到了冯英山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直到自己的嘴巴被一块棉帕紧紧地捂住,连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了,他才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可一切都已太晚了。 马奴一手用棉帕死死捂着冯英山的嘴,另一手将他的头颅狠狠地摁进了水中。 风还在吹,柳还在摇,只是冯英山的头沉浸在水中,不能呼吸,不能叫喊,只有四肢在不停地抖动踢蹬,可也发不出多大的声响,十步之外,根本听不到。 渐渐地,冯英山的躯体再没有任何动静了,马奴还是没有松手,这样足足过了有半杯茶的功夫。 确认冯英山死透了,马奴这才松开手,用力将冯英山推进了池塘。尸首漂离岸边大约有两丈有余,才浮在水面上不动了。 临离开时,马奴十分仔细地抺去了自己留下的每一处痕迹,这才悄无声息地翻越高墙而去。 晚饭时间到了,冯英山的妻妾和家人坐在餐桌旁,等了有近半个时辰,不见家主入坐,这才命丫环去请老爷吃饭。 很快,后院就传来惊叫声: “快来人啊,老爷落水啦!” 整个冯宅,顿时乱做一团,叫喊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谢谢你马奴,没想到你将此事办得如此严谨,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寻。”叶鸣发自内心地感叹着。 “哈哈哈,难道这你也能感知到吗?”马奴在想。 “当然,最近以来,我有时仿佛能进入到你的灵魂之内,每逢这种情况,就有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像我们已合二为一了的感觉。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叶鸣反问道。 “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你当下在想什么、有什么喜乐和忧愁,我也能感知到,就好像是自己亲身体验一般。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你或我,做那羞羞的事,彼此都能感觉得到,这...这也太狗血了吧......。” 马奴在心中暗诽着。 “我想就是彼此能感知到,也不会那么清晰吧,否则...否则......。” 叶鸣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转移了话题: “好了,说正经事,此事已了,你何时离开帝都,我们是否有机会再次相见?” “我看相见就不必了,我们彼此在对方面前,就是个玻璃人,再无需当面述说和交流了。 我设法见见我的小如兰,随后就返回云壁寨。 只可惜,根据你的要求,这次无法对冯英山手下的那几个败类出手惩罚了。” “万万不可再对那几个人渣出手。” “我明白,要是此时他们也出了事,那很容易与冯英山的溺水事件联系起来,最终将矛头延伸到你叶鸣的身上。 好在已掌握了他们的姓名和居所,以后再找机会,定要除掉这帮顶着官吏名头,却杀人放火、抢劫奸淫,无恶不做的人渣,他们活在这世上,只能是祸国殃民,残害百姓。” 暗卫司统领冯英山,在自家池塘钓鱼,不幸溺水而亡,这怎么听起来,都是件咄咄怪事,令人难以置信。 在冯英山的同僚和相识人中,各种猜测纷纷出笼,对其为人处事有所了解,或有什么过节的人,都说这是上天对宵小阴毒之人的惩罚,无不暗自称快。也有人说冯英山可能是遭到了仇家的暗算,死于非命。 在邻近冯家的茶馆、酒肆中,更是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冯家开始怎么也不相信,老爷会因自己不慎跌落鱼塘就淹死了,要知道这鱼塘中的水,最深处也刚刚没过头顶,就算老爷不慎落下水中,也不至于淹死呀。 根据冯家的要求,为查明事实真相,刑部探员和仵作对出事现场和冯的尸体进行了仔细的勘察验看。 整个冯家后院,特别是鱼塘周边的地面上,没有外人来过的足印,现场也未发现任何打斗相搏的痕迹,前院十多人中,也无一人听到过呼救和叫喊打斗声。 经仵作验看,冯英山衣着完整,全身没有一点点伤痕,反复验看后,唯一的死因,就是呛水过多,较长时间无法呼吸。 他们经过反复多次慎重合议,最终做出了判断和结论: “冯英山独自在自家后院垂钓,不慎跌落水中,因塘底淤泥松软光滑,无法站立起身,附近又无他人在场施救,最终呛水窒息,不幸而亡,是一起不幸的意外事件。” 结论一出,冯家的妻妾家人,也只能接受和认可,甚至暗暗认为,这是冯家兄弟俩,因职责所在,过去杀伐过重,积多了怨气,这才导致冯英山倒了大霉,落水而亡。 就是那些多年跟随冯英山,最近又在冯英山指使下,频频对叶鸣出手的属下和兄弟们,得知自己的顶头上司和老大,意外落水而亡。 他们在深感惊诧过后,不仅没有深究死亡原因,却都在为自己的将来犯愁,纷纷设法寻找和投靠新的主子和靠山去了。 这些冯英山往日的兄弟和马仔,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到,主子和老大的死,与他们多次对叶鸣出手有着直接的关系。 这也怪不得这帮人,不论做任何见不得人的阴暗恶毒之事,都是他们冲在第一线。自己都没有被发现和暴露,也没有遭到反噬和不测,那隐藏在背后的冯统领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叶鸣只是个小商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和人脉,能发现这背后的内幕并出手报复。 第201章 杨家兄妹 帝都毕竟是大都市,死了个暗卫统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人们议论了一阵子,过够了嘴瘾,街面上的小道消息和舆论,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唯有那个安国公世子冯文凯,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的亲二叔,会自己落水而亡。 二叔可是答应过的,要找叶鸣那个王八蛋为自己报仇出气,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死了,这一定又与叶鸣有关,是他使了不知什么妖法,才使二叔如此怪异地落水淹死。 “是叶鸣杀了二叔,是叶鸣那个王八蛋使妖法害死了二叔......。” “本世子一定要杀了这个小奸商,为二叔报仇......!” “我要设法面见皇上,去告发他,让皇上下旨,砍了他的头......。” 安国公府内,从此不时传出世子冯文凯大哭大闹的吼叫声,和摔盆子打碗的响动。 就是安国公冯英杰,在刑部拿出的证据和结论面前,也不得不承认,二弟的死,确是一起意外溺水事故。 自己的儿子如此胡闹,定是他的脑子出了问题。 冯英杰在四处寻医问药,为自己儿子治病的同时,心里对叶鸣的恨意,也是越加痛切了。 他这倒不是将自己二弟溺水死亡,归到了叶鸣头上。 而是认为,如果不是你叶鸣时时与凯儿为敌作对,自己这唯一的世子和血脉传承,也不会被逼得脑子出了问题,变得如此偏执和狂躁。 冯英山死了,笼罩在叶鸣身边的各种危机,顷刻间就消失了,不论是他自身的安全,还是名下的各个商号,从此再没有发生意外事件。 特别是那几十名“招聘”来的安保人员,在外人眼中,只是些混饭吃的流民,可实际上却是武功高强,训练有素,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云壁特战队员。 每当叶鸣外出,总有几人远远跟在他四周,暗中进行着保护。 就是回到内宅,小梅、杜娟她们几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也时刻不离地守在叶鸣身边。 穿越到这大夏后,因多次遭遇投毒、绑票、暗杀和其他意外险情,已在叶鸣心里形成了小心谨慎、尽量减少外出的习惯,此时也得到了明显缓解。 这天,叶鸣从皇家银行返家途中,经过那家叫《仙客来》的羊肉馆时,突然心血来潮,便想进去解解馋。 在前世,他就对羊肉情有独钟,每逢自己代表公司做东请客,说了算时,总是安排宾客吃烤全羊或涮羊肉。 可来到这大夏朝后,却一直没了这个口福。 按理说,在传统文辞之中,就有“羊大为美”、“鱼羊为鲜”之说,应当席席有羊肉,人人爱吃才对,可在帝都城内,以羊肉为主打的饭馆儿,仅有这《仙客来》一家,也不知其做法何样,味道如何。 叶鸣在最里面的桌旁坐了下来,这才知道,现在人们还不知道羊肉可以涮着吃,只得要了一盘酱羊肉,一碗炖羊杂,再配上两个时蔬,还要了一壶酒,独自一个人吃了起来。 而四名暗中护卫,两人留在了店门外,另两名虽进到了店里,却象陌生人一般,坐在了另一桌,只要了两碗羊肉汆面。 就在叶鸣刚刚入口第一块酱羊肉,还没有品出味道来时。 就见店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急匆匆跑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面现惊恐,不管不顾,径直往最里面跑,恰好来到了叶鸣的桌旁。 见此突发情况,坐在另一桌的两名护卫,马上站起了身,便要阻止这两人靠近叶鸣,但却被叶鸣用眼神止住了。 这两人竟出人意料地迅速蹲下身,像猫一样敏捷,转眼便钻到了叶鸣那张桌子的下面。 也就在他们刚刚躲藏下去,随着一阵叫骂声,又有七八个大汉闯了进来。 “妈的,他们怎么可能转眼就不见了,一定就躲进了附近这几家店面里。给老子一家一家地搜!”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派头和德行,在他眼里,好像店里的人都不存在似的。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帮人就开始挨桌进行搜查,根本不管是否影响到了食客们的进餐,而那些吃饭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竟没一人出面阻止。 可当这些家伙就要搜到叶鸣这桌时,坐在旁边的两名护卫就起身挡在了他们面前。同时,外面也有两人闪身进来,默默站在了叶鸣两侧,无形中,将叶鸣护在了中间。 那为首汉子咧着大嘴骂道: “没你们的事,快给老子滚开!” 可他刚要推开挡在面前的人,伸出的手却僵在了半空,因为他看到眼前这几个年汉子,已将藏在腰间的利刃抽出了一半。 他扫了一下这桌子的四周,并没有自己要追拿的那两人,一对暴突眼打了几圈转,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没藏在这家店里,再到其它店里搜,今天一定要抓住这俩狗男女!” 这帮家伙出去后,叶鸣这才低头对着下面,轻声说道: “他们离开了,你们也可以出来了。” 先爬出来的,是那个男的,二十多岁,一张国字脸上,紧张和惊恐还没有完全消退。而后爬出来那姑娘,十七八的样子,白皙美艳的小脸上,却是布满了倔犟和怒意。 那男子躬身说道: “在下杨聪,感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容杨某和舍妹日后再行报答。” 说罢,他望着叶鸣,只等知晓是谁搭救了自己,便想转身离去。 “那帮要抓到你们的家伙,虽离开了这家店,但还在附近,你们此时出去并不安全。” 叶鸣看到两人都止住了脚步,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面露微笑,继续说道: “看你们面露饥色,应是多日未有饱餐,那就坐下来,陪本公子吃些羊肉,等他们走远了,你们再出去不迟。” 杨聪瞅着桌上那热气腾腾的羊杂,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但他还是说道: “在下和舍妹刚吃过饭......。” 可他还没把话说完,他身边的那位姑娘,却已向前迈步,欲要坐下,这使他这个做哥哥的,十分地尴尬。 那姑娘却不满地瞪了自己哥哥一眼,毫无羞色地说道: “哥,我们已多日没吃上一顿热饭了,这是事实,也没什么可丢人的,你为何不愿承认。” 第202章 红褐色石头 杨艳又转身对着叶鸣,十分坦诚地说道: “这位公子,你先是为我们提供保护遮掩,可说是救命之恩,现在又请我们吃饭充饥,如此恩德,小妹杨艳如有出头之日,定当加倍回报。” 说着就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叶鸣对这个叫杨艳的姑娘,好感和欣赏之意,瞬间就提升了许多。他又让店伙计端来几个菜,还要了一盘羊肉馅的大包子。 叶鸣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更没有问什么,只是微笑着劝这兄妹二人趁热快吃,还不时为他们夹着菜。 待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这才轻声问道: “那些人看着就是些凶顽之徒,你们兄妹与这帮家伙结有怨仇?” 那个叫杨聪的哥哥,犹豫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他们为何这么兴师动众,非要将你们捉拿不可?” 叶鸣又问道,可话刚出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如此盘问,实在不妥。人嘛,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也有着不便让外人知晓的隐秘。 便略显歉意地解释道: “我也只是好奇,如不方便,大可不必说出。待你们吃饱了,他们走远了,你们也就可以安全离去了。” 男子还没接话,杨艳姑娘却再也忍不住了,只见她小嘴一噘: “哥哥,这位公子与我们互不相识,却出手搭救了我们,面对这样的恩公,我们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再说了,我们现在已是走投无路。或许...或许这位公子还能对我们施以援手......。” 说罢,杨艳姑娘那双充满灵性、孤凄和渴望的美目,偷偷瞅了一眼叶鸣,随后便羞涩地低下了头。 “唉......。” 哥哥杨聪,长长叹息一声后,这才讲述出了兄妹俩的遭遇和困境。 他们世代居住在距帝都约四百余里的安谷县,在当地也算是富裕人家。 兄妹俩从小饱读诗书,在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年轻有为的俊男靓女。 两年前,杨家祖传下来的一处荒山野地,发现下面藏有丰富的铁矿石,这本是天大的好事,却不曾想,这为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由于地处偏远,道路不通,人烟稀少,要想开采,需投入巨额银两,少说也得几十万两,杨家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把全部家底卖了,也凑不出所需的十分之一。 对杨家而言,这明明是宝,可从中不但得不到一丁点的好处,相反的,却引来了众多的觊觎者。 当地戴家,是方圆数百里内,黑白两道通吃的最大家族。现任家主戴无双,得知这一实情,便纠结当地陈、汪两大家族和黑道恶势力,欲强取豪夺,只想象征性地出些银两,就要从杨家强行购买整个矿区。 就算只是块荒山野地,其价值也远远高于戴家所给出的价,更别说下面还发现了丰富的铁矿石。 杨聪兄妹的父亲杨明诚,当然不会同意。 这可是他杨家祖上传承下来的基业,他怎么也不能如此贱卖,从此顶上个败家子的名头。 可没想到的是,戴无双竟指使一些泼皮无赖,天天在杨家门前闹事,搞得是鸡飞狗跳,邻里远避,杨家从此再无宁日。 半年前,他们的母亲终于承受不了压力,病倒在床上,只支撑了几天就没了。 杨家告到了官府,可戴无双与当地官员素有勾结,处处偏袒戴家,最终也是无济于事,不了了之。 就在二十天前,戴无双当面威胁说,如杨家再不同意出让,便灭了杨家满门,到那时无需花一两银子,便可到手整个矿区。 数日后,杨家半夜突然起火,围着房屋四周,竟然有七八个燃火点,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整个宅院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夜空。 他们的父亲和爷爷奶奶当场就葬身于火海。 幸好杨艳身轻体快,从大火中冲出,逃到刚刚成婚不久的哥哥杨聪家。 可还没有喘口气,就发现有多名黑道杀手尾随而来。兄妹俩为保性命,只得弃家出逃。 没想到,这帮杀手一路尾随,死追不放。就这样,他们一路狂奔,逃进了帝都,原以为这里人多嘈杂,便于藏身,没想到只躲避了几天,就被他们发现了。 还没有讲述完,兄妹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叶鸣听得也是怒不可遏,可就在他刚要出言安慰这兄妹俩几句时,脑中就传来了马奴的信息: “这个戴无双,真他妈的是个猪狗不如的人渣,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目无法度,不守规矩,强取豪夺,草菅人命。真他妈的比土匪还要凶残恶毒百倍。 只可怜了这杨家兄妹。 此事若官府不管,那我马奴来管,我这就率人赶往安谷,定要将这个戴无双碎尸万段,把整个戴家彻底灭了不可......!” “马奴你先别着急嘛,我们就是要管,也要搞清楚情况。且听这兄妹俩还有什么要说的。很可能,我们不仅要管,而且还会得到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叶鸣的信息很快就被马奴感知到了。 “机会?除了剪除恶人,援手善良外,还能有什么机会?” “你云壁山久久造不出更好、更多的枪支,原因是什么?” 叶鸣在心里问道。 “没有趁手的工具和熟练的工人,特别是没有合乎要求的钢铁原材料。你这是说钢铁?” “是的。我早就想开采铁矿,自炼钢铁,只是还没有发现上好的铁矿......。” 杨聪和杨艳兄妹,看到叶鸣有些走神,误以为他对自己家的事并不感兴趣,十分知趣地住了口。 杨聪多少有些失望,不断暗示自己的妹妹,是我们该走的时候了。 就在俩人要起身告别时,叶鸣已回过了神,问道: “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不论是杨聪还是杨艳,都是一副虽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开口说出的痛苦、愤怒和无奈状。 叶鸣接着说道: “向那个戴无双讨还血债,为你们的父母家人报仇雪恨,这是任何一个为人子女的人,必须要做的,也不是件很难办到的事,但需从长计议。 只是你们家有宝藏,却无法获利,确实有些可惜。也不知那里的铁矿石品质如何?” 杨聪还未开口,杨艳就抢着说道: “懂行的人都说,里面的矿石是少有的好品相。” 杨聪犹豫了好半天,这才开口问道: “不知公子可懂这铁矿石?” “多少懂些,品质高下,本人还是能分辨出来。”叶鸣轻声回答道。 杨聪又犹豫了好半天,还与妹妹杨艳对视了好几次,似在用眼神交流着,这才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块红褐色的石块来,递到了叶鸣手里。 第203章 极具开采价值 “你看看,这块石头,就是从那里捡来的。” 叶鸣接过,仔细察看着,还用手指抠些表层粉末下来,心里是一阵窃喜,看这品相,就是在前世,也绝对是高品位的铁矿石。 叶鸣一边反复看着手中这块石头,一边对兄妹二人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矿石,确实有着开采的价值。” “可...可这需要很多很多的银两,我们...。” 杨聪和杨艳几乎同时喃喃道。 叶鸣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微笑着接过话头说道: “开发这矿,确实是一项大工程,所需银两巨多。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只要你家这铁矿值得开采,有利可赚,找到几个愿意投银子的人,不是难事,本人就认识不少帝都的财阀世家,可介绍给你们。 还有,就是从银行贷些银子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当然!” 叶鸣看到天色已晚,便邀请道: “我想你们在帝都还没有地方落脚吧,那就先住在我府上,有关开矿的事,我们还需仔仔细细地谈,或许我就能帮上你们的忙。 而且你们在我府中,也更安全些,那些寻找你们的家伙,绝不会想到你们会在我府中,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胆量、没能力闯进我府中来。你们也可安安稳稳好好睡上一觉。” 叶鸣带俩人回到府中,便让老管家叶富,将兄妹二人安置在叶府专门用于待客的院落内,说道: “你们已多日没睡一个安稳觉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我们再好好谈。” 刚安置好杨聪兄妹,叶鸣就感知到了马奴的关注和急切。 “马奴,你还没睡?” “你说要开矿、炼铁、造枪,我怎么还能睡得着。 真要能造出更好更多的枪支来,那我的云壁寨...不,是我们的云壁寨,其战力可就炸翻了天,到那时,试看天下谁能敌。哈哈哈。” “还不能高兴的过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进一步核实这矿的品位,以确定是否具有大规模开采的价值。 我不方便出行,你带人速去安谷一趟,设法多捡些铁矿石,派人送到帝都来。”叶鸣吩咐着。 “你能分辨出好坏?”马奴多少有些惊讶,问道。 “没有专门的仪器设备,无法得出精确的指标数据,但基本能确定其品位高低,是否值得大规模开采。 还有,你现在就要考虑在安谷设一分舵,真要在那里大规模开发铁矿,需投入数十万两银子,需要招募上万的工匠和劳务人员,这就必须有十完备的安全保障。 当地官府力量有限,管控力薄弱,基本形同虚设,根本指望不上官府为我们提供安全保障,那只能是靠我们自己了。 另外,现在你的云壁寨,地窄人稠,已近饱和,再无发展空间,也需要有一块新的地盘了,正好一举两得。 当然,你与朝廷有过不向外扩张的协议,那就另起个帮派的名头,在表面上,外人看不出与云壁寨有什么关联即可。” 清晨,叶鸣去往杨家兄妹的住处,可他老远就看到,杨聪、杨艳俩人站立在门外,看样子,他们似乎在等着什么。 见叶鸣来了,杨艳那曼妙婀娜的娇躯向前移了一下,性感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还微微有些发抖: “你...你就是那个名震全大夏,在帝都更是无人不晓的经商奇才、皇家银行的副总裁、多家商号的大东家—叶鸣,叶公子?” 叶鸣微笑着点了点头:“本人正是叶鸣。” 一旁的杨聪也是深深躬身: “恕我兄妹有眼不识泰山,昨日还与叶公子同桌而餐,说话也没个大小分寸,实在是失礼,还请叶公子多多海涵。” “能够在那种情况下相遇相识,这就是缘分,我们年龄相仿,并无上下尊卑,平等相交甚好,我喜欢。 这两天我确实有点忙,你们就放心地住在我这里,我已交待过了老管家叶富,你们想做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和他说。只是外出时,一定要有人保护,以免再碰到那帮家伙。 请放心,我们既已相识,那你们的事,我叶鸣就不能视而不见,更不会袖手旁观。 等我忙过这几天,就开矿之事以及你们杨家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包括讨还血债,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总之,困难虽多,但解决困难的办法更多,只要奋发努力,不言放弃,定能克服困难,实现心愿......。” 数天后,一大口袋红褐色的石头就送到了帝都叶府。 “杨聪 、杨艳,你们兄妹俩这几天休息得可好?” 叶鸣一跨进叶府那座待客的小院,便朗声冲里面说道。 本就在院中独自发呆的杨艳,看到叶鸣走了进来,心中惊喜,马上就迎了上去。她一边躬身施礼,一边昵声说道: “叶...叶公子,你...您来了。”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叶鸣,杨艳那颗小心脏就“扑扑”跳个不停,秀脸还微微发红,就是说话,都不似以往那么干脆顺溜了。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尴尬,她回头冲着屋里,大声说道: “哥哥,叶公子来啦。” 三人坐定,寒暄几句过后,叶鸣就直奔主题: “开发你们杨家那个铁矿的事情,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顺便还与几位经商大才商讨过。多数认为这是一个有前景、有希望,也有利可图的事。 关于如何筹措银两进行开发,有两种方式可供你们兄妹选择: 一是以整个铁矿为抵押,从银行贷款,好处是贷款手续简便,银子到位也快,这矿的所有权也完全属于你们杨家。 问题是这巨额贷款需支付一定的利息,贷款到期时,要连本带利一并归还银行。最大的风险,是到时无法还上贷款,那你们这矿可就归银行所有了。 二是在对这铁矿进行评估,确定其总的价值后,你们拿出部分股份,用以招募合伙人,筹集所需银两。 也就是说,你们是以祖传之地入股,别人以现银入股,大家合起手来,共同做成这件大事,以后也要按股份分红。 至于你们兄妹是共同持有属于你们那部分股份,还是分别持有,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第204章 美女多多益善 叶鸣为了让兄妹俩明白其中道理,进一步解释道: “当初,本人的神泥商号,就是这样创建起来的,虽说所得利润要按股分红,自己到手的少了些,但人多力量大,有了若干合伙人,大家心往一块想,力往一处使,商号的管理和运营也更顺利些,就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也好解决和克服些,必定人多了,想出的主意和办法也多。” “叶公子,那你...你愿意投入银子,成为合伙人吗? 如果你叶公子加入,那我就同意采用这种方式,马上评估、分股,将祖传下来的荒山野地尽快变为一块赚取财富的宝地。 从此我们兄妹跟定了你叶公子。” 叶鸣没想到,这个杨艳,抢在哥哥前面,直接就提出了这么个突兀得令人难以作答的问题。但心里也是欣慰异常。 一来这本就是自己的初衷和计划,如果杨氏兄妹也持这种合作态度,双方相向而行,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二来叶鸣也被杨艳这言词,这神态,逗得忍不住想笑。这可真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但她说的又句句中的,足见她不仅是一个为人坦诚、心直口快的丫头,也是一个聪慧机敏,目光深远的奇女子。 便强忍笑意,说道: “在商言商,有前景、有利益的事,只要估值合理,谁都想投,但最终还是要由你们来决定与谁合作,选多少合作者。 开办铁矿,就需配有大型练铁炉等一系列设施,要达到投产,少说也需投入三四十万两银子,众筹是个办法,就是由我叶鸣一人投,也不是不可以,这些钱,我叶鸣还是能拿出来的。” 杨聪一听,也赶忙表态说道: “那就这么办,只要叶公子投入持股,我们没有不同意的。至于如何进行估值,确定多少合伙人,我们兄妹并不擅长,也不懂,一切就由叶公子操持和决定。” 杨艳思索后,对叶鸣满目期待地说道: “还有一事,恳请公子出手相助,那就是为我父母家人报仇雪恨,将那个双手沾满他人鲜血,凶狠阴毒,无恶不作的戴无双,设法除掉或绳之以法,为达此目的,我们愿多让出股份......。” 叶鸣赶忙摆手止住杨艳继续说下去,用严肃决然的口吻说道: “生意是生意,家仇是家仇,不可混为一谈,你们也不必为报家仇,出让更多的股份。 我们既已相识,今后又是合作者,那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的事,也就是我叶鸣的事,你们的家仇血债,我叶鸣肩上也担着一份责任。 我在此向你们保证,那个害死你们父母家人,坏事作绝,恶贯满盈的戴无双,从今天算起,他绝活不过一个月。 恶人自有恶报,让他为你们的父母家人,及所有被他残害的人,偿还血债的方式多得是,你们兄妹只需静听好消息,到时便可为父母设案敬香,告慰他们的亡灵了。” 听到叶鸣这重如泰山的承诺,杨艳已是百感交集,激动万分。她突然起身,面对着叶鸣,双膝一弯,就要下跪。 见此状况,叶鸣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赶忙将她一把扶住: “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杨姑娘快快请起。” 杨艳在叶鸣的搀扶下,无法跪地,但也没有起身,她的娇躯在叶鸣手中,微微有些发抖。 杨艳抬头直直地望着叶鸣,由于相距咫尺,四目相对,通过瞳孔,彼此仿佛都能看到对方的内心灵魂。 这样相持了好一会儿,杨艳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如若报得家仇,我杨艳愿奉公子为主,当牛做马,供公子驱使。” 说着,她已满目含泪,啜泣出声。 叶鸣安慰了杨艳几句,想着继续与这兄妹俩,将正事谈下去。 要开矿炼铁,谈何容易,后续事情多得都数不过来:募集资金、确定股权、组建管理团队,招募员工,建设炼铁炉、抢修道路、购买转运设备......。 现在对叶鸣而言,时间最为宝贵,缺少的也正是时间。他恨不得今天就将一切问题确定下来,马上开工建设。 这天,他们三人谈了好久好久。 天色已晚,要商量的问题大体已有了眉目,突然间,叶鸣头脑中就出现了马奴的声音: “你叶鸣可真是位高人。片刻之间,不仅谈妥了正事儿,还顺带着偷走了人家姑娘的芳心。真是好手段,好套路!哈哈哈......。” 叶鸣心里多少有些得意,暗思道,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本人就是位令众多美女心生爱慕的奇男子,何需耍手段,上套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这时,马奴的信息又来了: “你可小心了,能感觉得出,这位杨姑娘可不是一般女子,一旦对你心生爱意,动了真情,就算是缠粘上你了,到时八匹马都拉不开,你叶鸣想甩都甩不掉。可你还有静安.....。 嗐!是我马奴忘了,现在是大夏时代,根本没有一夫一妻的律法和社会伦理。只要是成功的男人,妻妾便可成群。 你叶鸣身边的美女,是多多益善,多多益善,不用甩、不用甩。哈哈哈......。” “去你的,我们在谈正经事儿,你马奴此时可不能瞎捣乱。” “好、好、好,你叶鸣和人家继续谈正经事加男女情事。那我马奴也要去干自己的活儿了。 你们今日既然已谈定了合作,那我明早就率先遣队前往安谷,随后一千名兄弟分期分批开拔,去了马上就择地安营扎寨,着手建立分舵。 看来我马奴到了那里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设法杀掉那个恶霸戴无双了。 否则你对杨姑娘的承诺可就成了一句空话,那你叶鸣还有何颜面面对杨姑娘,又如何才能将这个美貌聪慧,耿直善良的小女子弄到手? 我能想象和判断得出,你叶鸣要是无法将杨艳搞到手,到时一定会责怪于我,让我马奴背上这口黑锅,你叶鸣想都别想,我可不会留这样的把柄给你。嘻嘻......。 好在你说的是在一月之内除掉那个恶贼,要是时间再短些,还真怕来不及。” 第205章 一定是他 叶府那个待客用的宅院,共有三间客房,除杨聪、杨艳兄妹俩各住一间外,另一间也派上了用场。 从昨晚开始,突然来了多名叶府下人,这屋子里原有的床铺、家具统统被搬了出去,换上了一个长长的条桌,被当作了灵台,上面摆放着杨氏兄妹爷爷、奶奶和父母的灵位。 香炉中,插着六炷檀香,飘浮着袅袅青烟,整个房屋都沉浸在幽香的气味中。 灵台前摆放着的祭品中,最令人惊诧的物件,是一个方形木盒,这盒子普普通通,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打开盖子,里面竟然装的是一个人头! 黑白相间的头发,混杂着草芥,被挽成一个结,使整个头颅一览无余。毫无血色的老脸,苍白而狰狞,嘴角渗出的血渍,现已变成了深褐色的血痂。 看上去,那脸上似乎还遗留着尸首分离前的阴狠、狂妄和惊恐。 这正是安谷县那个黑白通吃,坏事作绝,为夺占杨家铁矿,以威逼、纵火、追杀等手段,誓要将杨家赶尽杀绝的,戴家家主戴无双。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 日落时,一骑快马,来到叶府门前,向门卫询问: “安谷县的杨聪、杨艳兄妹是否住在这叶府之中?” 门卫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来人,反问道: “你是何人,找杨氏兄妹有何事?” “我是何人你无需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物品,请务必转交杨氏兄妹。” 来人并不在意门卫如何答复,便将一个木盒交到了门卫手里,临走时还特意对门卫说道: “此盒只能由杨家兄妹亲自打开。” 门卫不知如何处置,只得赶忙抱着木盒,去向少家主叶鸣请示。 叶鸣也没有打开那盒子,他只是微微一笑,便带着门卫,直接来到了杨家兄妹的住处。 杨家兄妹接过木盒,也不知是否应当打开它,俩人忐忑不安地望向叶鸣。 看到叶鸣微笑着点头,这才当着叶鸣的面,慢慢打开了那木盒。 只见盒子的最上面,放着一张纸条,下面用布盖得严严实实,也不知下面是什么东西。 杨艳手快,拿出那张纸,就念出了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献上戴贼首级,以慰杨家亡灵。” 从这纸条上的字意,杨家兄妹似乎猜测到了什么,难道是......。 杨艳马上就伸出已有些发抖的玉手,将那块蒙布掀了开来。 “啊!” 里面真就装着一个人头。 虽然被惊得不轻,但兄妹俩还是急迫地想看清,这是不是仇深似海的戴无双。 特别是杨艳,戴无双多次带人到杨家威逼闹事,她都在场,戴无双那张阴狠无比的老脸,早已刻记在骨子里。 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里面放着的,正是戴无双的脑袋。她激动地恨声说着: “是他,这正是戴无双那个狗贼的头颅!” 此时的杨艳,已激动得抽泣起来。杨聪也是恨意汹涌,双目通红,他还向前俯身,冲着戴无双的头颅,狠狠吐了一口。 兄妹俩多少宣泄了些恨意仇怨。两双满含感激的目光,齐齐望向叶鸣。 在他们心里,这一定是叶公子为兑现承诺,代自己报了这血海家仇。 可...可这首级,怎么是陌生人送来,还有那张纸条,好像是某个江湖侠客所留。 他们的目光中,又增加了些许狐疑、不解和询问的成份。 见叶鸣不做回应,更没有要解答的样子,杨艳忍不住说道: “这一定是公子为我们兄妹报了家仇,只是......” 她知道叶鸣一直没有离开过帝都,一定是让别的什么人出的手,那自己也要弄明白是哪位侠客,以便日后报答。 可她还没有说出此意,就被叶鸣截住了: “是谁出手除掉了这个戴无双,将其头颅送来,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贼依仗财富权势和黑恶势力,草菅人命,作恶多端,天人共愤,人人可得而诛之!不论是哪个杀了他,都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重要的是,将这仇人之首,供奉在你们父母亲人的灵位前,以此来告慰亡灵,使他们从此得以安息。” 说完,叶鸣就唤来家仆,连夜开始设置灵堂,再不提及此事。可他说了这么多,既没有承认是自己派人前往安谷,出手杀掉了戴无双,也没有否认此事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在此情况下,杨家兄妹也不好再问,但他们心里认定,这事毫无疑问,定与叶公子有关。 回想初次谈及自己要报仇雪恨时,叶鸣就曾发誓说道: “我向你们保证,从现在起,他绝活不过一个月”。 现在,就是连今天也算上,也只过去了十七天,完全兑现了他的承诺,这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可是...可是他又是通过什么人,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戴无双的人头送了来? 他们俩深知,那个戴无双自知作恶多端,担心有人前来复仇,丢了小命,故对自身的防护甚严,时时都有众多保镖护在四周。 在这种情况下,叶鸣和他派出的人竟能轻易杀掉这个恶徒,还将他的头颅送到了帝都来。 回想自己住进叶府,受到叶鸣保护的这段日子,从叶府的家人和众多佣人、来客口中,兄妹俩听到了许多有关叶公子的传说。 这位叶公子可不仅仅只是皇家银行的实际掌控人,是多家商号的大股东,是帝都最年轻的首富。 他本是行将没落的叶家二公子,从小孱弱不堪,并不受家族重视和待见,只是做为一个倒插门赘婿加以培养。 十四岁时,突然崛起,一路高歌猛进,短短四五年间,发明出了许多深受民众喜爱追捧的好东西、新技术,创办了多家商号,赚取积累了难以估量的财富。 最令人惊异的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鸿运当头,事事都能得到上天的眷顾和护佑。 数年来,凡对他进行暗杀陷害,为敌作对的宵小恶人,无不受到反噬和天谴,不是死于非命或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概率也是死在了无人知晓的地方,便是受到重罚,成了废人。 如安国公世子冯文凯、一流世家家主赵承前、黑道人物胡海,还有那些打劫神泥商队的土匪......。 就是他的同父异母哥哥叶雄,为争夺家主之位,不顾兄弟亲情,不遵法度人伦,多次加害叶鸣,可是他机关算尽,手段使绝,最终也没有损到叶鸣分毫,自己却遭了恶运,在花楼与人争风吃醋,被揍成了一个废人。 第206章 一 一 二 六 这一系列重大事件,当时就轰动了整个帝都,受到朝廷和官府的高度重视,可是兴师动众,查来查去,恨不得将帝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的结论,却与叶鸣没有丝毫的关联。 这不是受到上天的眷顾和护佑,又会是什么? 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手无缚鸡之力的叶公子,竟然面对种种暗杀、构陷和算计,总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这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议,太令人敬畏了。 在杨聪、杨艳兄妹俩心里,这位萍水相逢,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叶公子,已是犹如天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在惊悚的同时,万般庆幸自己能够与其相遇,受其护佑。 兄妹俩不约而同地下定决心,此生此世,跟定了叶鸣,将自己的生死荣辱和事业前程,紧紧地与叶鸣捆绑在一起。 祭奠仪式结束后,双方合作开发铁矿的商谈继续进行,显然比以前更为顺畅了。 经测算,要将这矿开发到可月产十万斤铁矿石,起码要投入现银三十五万到四十万两。如以后扩大产量,还需大笔的投入。 而杨家早在发现自家这块荒地是一铁矿时,就曾雇请专业人士,进行了勘察和评估,整个铁矿估值大约为三十万两银子。 当初,戴无双明知这块地值这么多钱,却仗着权势和黑道手段,硬是要以区区五千两,强行收购。这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惨剧的发生。 叶鸣决定自己一人投入这三十五万两现银,另外,再拿出五万两,在矿区内建设一个中等规模的村镇,以保障和改善铁矿员工的生活起居。 关于双方联手成立合股商号,叶鸣主动提出,双方各领新商号五成股份。 可杨氏兄妹好说歹说不同意,他们心里明白,自家那块地,包括地下的铁矿,满打满算,只值三十万两,这可是经多方专门人士评估过的,不会更多了。 而叶鸣一次性就得出三十五万两用于开发,还需再拿出五万两,修建人员生活住宅区。 仅这一比例,就得四六开,叶鸣六成,杨家四成。 还有,杨聪和杨艳深知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开采出铁矿石来,更不懂冶炼钢铁的技术,而且俩人也从没有过管理运营一个大型商号的经历和经验。 往后新商号运营、管理等一切事务,都得仰仗叶鸣,他们提出叶鸣因此应多领一成,那就是三七开,叶鸣七成,杨氏兄妹三成。 用现代的说法,这算是技术入股,获得一成,也是合情合理,严格说起来,叶鸣还有点吃亏。 再有就是,叶鸣为杨家兄妹报了血海深仇,他虽然没有当面承认是自己代杨家出手报了家仇。 但杨聪和杨艳心里明白,叶鸣当面保证说,戴无双绝活不过一月,这恶贼真就没有活过三十天。 而且还将首级直接送了来,要知道,死在戴无双手下的冤魂众多,他的仇家也多了去了,为何偏偏只送到了自己兄妹手里。 而且还知道自己兄妹此时就住在叶府。 这一切充分表明,无论是哪个侠客或江湖势力出手除掉了戴无双,为父母亲人报了仇,背后的决策者和指挥者,一定是叶公子,也唯有他才能做到。 杨艳还曾当面发过誓: “如若报得家仇,我杨艳愿奉叶公子为主,终身当牛做马,供公子驱使。” 这话虽是一时激愤,脱口而出,当不得真。 但誓言就是誓言,叫起真来,这已是将自己变为了叶鸣的奴仆,现在连命都是人家的了,股份的多少也就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 所以,杨艳一再坚持,要将自己名下的股份归到主人叶鸣名下,商号以二八划分,叶鸣为八成,哥哥杨聪拥有二成。 叶鸣看着杨艳那决绝的眼神和美艳的面容,一时也是激情涌动,不禁暗暗赞叹,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寻常女子只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难得有杨艳这样讲亲情,守信誉,聪慧机敏,敢于担当的奇女子。 如果这丫头生活在前世,那她就是一位女强人,不论是经商办企业玩金融,还是进入体制,走上仕途,都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在众女子中,会脱颖而出,大放异彩,成为无数男人仰慕的女神。 他突然想起了马奴的那些玩笑话来,她要真成为自己的......,那可不仅仅是床上尤物,还是自己在外面,特别是在生意上的一大助力。 对一个男人而言,家中有位“贤内助”,是人生一大幸事,但“贤外助”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眼前这个杨艳,不就是一位妥妥的“贤外助”嘛。 叶鸣心中是一阵窃喜。 他别有意味地瞅了杨艳一眼,摆手止住了杨艳,语气真切坦诚地说道: “我已占有六成,再多,也只是在年终分红时,多得些银子,这对我叶鸣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 再说了,新商号一成立,我们就是合作者,也可说是一家人了,一家不说两家话,现在让来让去的,反倒显得生分了些。 就这么定了,我只领六成股份。所余四成为你们杨家所有,怎么分,你们兄妹商定。” 经过双方百般争执和坚守,最终还是确定新商号以一一二六分股。 其中叶鸣占有六成,杨聪做为杨家唯一男丁,代表家族占有二成,杨艳名下也分得一成。 剩下的一成先空置起来,待以后根据需要,用于招募另外的合伙人。 在帝都,叶鸣带着杨氏兄妹,四处奔走,忙于筹建新商号。 按叶鸣原有想法,这个铁矿可命名为“杨氏矿业商号”。 在他看来,不管怎么说,也不论商号的股份结构如何,这块地毕竟是杨家祖上传下来的,以“杨氏”命名,既是对杨氏祖先的敬意,也能更好地得到当地民众的认可。 可杨氏兄妹俩却另有看法,杨聪虽不善言,但他却是个家学甚严,从小饱读词书,是个极明事理的青年。 他内心十分明白,杨家已败落,要是没有叶鸣叶公子出手相助,恐怕自己兄妹俩的性命都难以幸存,也无法报得杨家的血海深仇,更别提创立新商号,开矿发大财了。 今后自己和小妹最安全、也最有前景的出路,就是紧紧跟着叶公子,在他的庇护下生存和发展,至于“杨氏”这一虚名,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第207章 黑塔天王 杨聪想明白了这些,开口说道: “公子名下的神泥、神漆等多家商号,在帝都已是家喻户晓,有着极好的声誉形象,就是在全大夏也是声望鹊起,渐渐深入人心。 那我们为何不冠以‘神’字,而非‘杨氏’,也好沾上点‘神’的光。” 杨艳见哥哥这么说,也马上来了灵感,马上脱口而出: “那新商号就叫做‘神铁商号’吧。” 帝都,叶鸣与杨氏兄妹忙着成立新商号、制定开发方案、招募采矿专业人士,组建新的团队,采购和制作各种采矿所需机器用具。 为了筹建“神铁商号”,叶鸣从各商号抽调了二十多名精兵强将,还将神泥商号的大掌柜刘叔叫了来,让他将神泥的事务移交给别人,今后专门负责“神铁商号”的各项事务。 而他自己,只要得空,便思考绘制着各种采矿和冶铁所需要的各种工具和简易机器。 与此同时,在距安谷县城五十多里的凤凰山,一场厮杀即将爆发。山脚下,两队人马相对列阵,但远远望着,却有着明显的差异。 依着山脚的一方,人数大约为四百多人,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有刀、有枪,有铁锤、铁叉,还有人拿着种地用的锄头、铁镐什么的。他们三五成群,张牙舞爪,高声呼喊叫骂着。 另一方人数明显少许多,也就两百人左右,但着装统一,队列整齐,手中兵器也只有两类,不是手握长枪,就是利刃,人人背后还背着强弩,个个挺身肃目,默不作声,只等着一声令下,便要冲向敌阵。 人多的一方,走出一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黑须汉子,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射出阵阵凶芒。 只见他依持着己方这阵仗和叫喊声,提着两个八十斤重的大铁锤,迈着四方步,八面威风地站在了阵前。 此人正是安谷地面上,最大的匪帮凤凰寨的寨主吴成,因其力大无比,在江湖上号称“黑塔天王”。 吴成向后挥了下手,止住众匪徒的叫喊喧闹声。大声喊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绺子,竟敢跑到爷的凤凰寨闹事,报上号来,爷爷从不杀无名之辈。” 看到对面也走出来一人,吴成以及身后的众喽啰,顿时发出了一片讥笑声。 对方出来的是个不到二十的青年,正是云壁寨寨主马奴。 穿越后,经过数年的成长历练,他已变为一个高大强健、英俊帅气的成熟青年。可与对面的吴成相比,整个身躯,还是足足小了一号。这也是对面匪徒讥笑的原因吧。 马奴并未在意对面匪众的嘲笑声,他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吴成,问道: “你就是那个被称为‘黑塔天王’的吴成?” “正是爷爷!你这个半大娃子,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快快报上名号来,一会儿,爷爷这锤一砸,那你小子可就连个名字都留不下了。” 马奴懒得回答他,嘲讽地说道: “这么大个块头,看着也有一把子蛮力,但还是与‘黑塔天王’这名号不符,小爷给你另起一个吧。 就叫...就叫‘黑傻蛮牛’如何? 你是既黑又傻,还有一把子蛮力,长得也象只野牛,这名号最是贴切。” “你小子好张狂,吃爷爷一锤!” 见对方竟如此调侃侮辱自己,吴成气得是暴跳如雷,说着就要动手。 马奴赶忙摆手说道: “你还真是个蛮牛,说动手就动手呀。你不是想知道小爷从何而来,又为何来找你这只蛮牛的麻烦吗? 那小爷就告诉你好啦。” 说着他向前两步,靠着吴成更近了些,说道: “小爷带着这帮兄弟从远方来,此次出行,只为了进行历练,增长见识。 今天路经此地,发现这凤凰山虽是荒芜,但自然景色确实不错,加上小爷和兄弟们也有些累了,看到有这么好的地方,大家都不想走了。 听当地人说,你这凤凰寨是方圆数百里内,人数最多,最为强悍的匪帮,你吴成靠着抢劫百姓,积累下来的钱财也最多。 那小爷就借你这凤凰寨暂为居住,或一年半载,或三年五年。 切记,你千万别想着搬走寨中本就不属于你的银两钱财,少了一两,小爷可不饶你。” 吴成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是来攻山夺寨的,顿觉十分可笑,忍不住怒骂道: “你...你这小王八蛋,就凭你这怂样儿,还想夺爷爷的山寨,真是胆大包天,自己找死。” 他身后立马又响起了怒骂声和叫喊声: “这小子,真不知自己的斤两,竟敢如此对寨主讲话。一会儿有你好看。” “吴寨主,用铁锤砸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对,砸死他!” “砸死他......。” 马奴又向前两步,对吴成说道: “小爷今天夺定了你的凤凰寨。现在有两个办法,最终来决定这山寨是仍旧归你吴成所有,还是成为小爷新的居所。 一是双方所有的兄弟人手,一起上,刀对刀,枪对枪地大战一场。 失败一方退出山寨,说实话,经此血战,你手下这帮杂碎,能活下来的也没有多少了。 还有一种办法是,我们俩单独决斗,不死不休,最后哪个胜了,从此占有这山寨。 如何选择,由你这只‘黑傻蛮牛’自己决定。” 其实,吴成看到对方虽然在人数上只是己方的一半,可个个严阵以待,斗志旺盛,显然有着很强的战力,心里也是一阵惧意。 他十分清楚,自己手下这帮家伙,架秧子起哄都是好手,欺压抢劫寻常百姓,个个都会冲在前面,生怕落到后面,抢不到钱财,玩不上女人。 可要是与强敌对阵,面临生死,这帮家伙首先想到的,只是保住自己性命,哪里还管其他兄弟的死活,一旦己方落败,大半都会四处逃散。 但吴成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颇有自信的,特别是面对这个乳臭未干,也不知哪儿来,又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子,在他看来,只需一锤,便可将这个臭小子砸成肉泥。 第208章 爷和你拼了 吴成看着马奴身后那二百多名精壮汉子,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一双牛眼转了几转,竟然萌生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大嘴一咧,便脱口说了出来: “这可是你小子自己说的,那我们就在阵前单打独斗,以决胜负。 但爷爷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输了的一方,其属下兄弟统统归顺对方。” 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武林宗门前三,圣武宗的嫡传弟子,本届武林大会的并列魁首,而且还是一位有着异常体能的穿越者。 自己虽然力大无穷,手中双锤重达近二百斤,可也难以伤到人家分毫。 马奴心里也是一阵冷笑。多次与叶鸣商讨,此次进入安谷,总的方针就是扫除矿区周边的土匪和各种凶恶势力,主要手段便是首恶必除,从者收服、遣散并举,尽可能减少杀戮。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安抚当地百姓,平息社会动荡,为下一步开发铁矿提供一个较好的环境,确保矿区和人员的安全。 现在吴成要单打独斗,以决胜负生死,这正合了自己与叶鸣商量好的既定方针。 马奴冲着对面众匪徒大声说道: “你们都听到了,这可是你们的大寨主、大当家亲口提出的条件和约定。 如小爷有幸胜了他,你们须放下武器,归顺于小爷,小爷也会给你们留下一条生路。 如有人不守承诺,或战或逃,必将你们......。” “废话少说,看锤!” 还未等马奴把话说完,吴成已挥起铁锤,扑了上来。 吴成手中锤,体大量重,挥动起来,呼呼生风,右手锤距马奴还有两尺有余,一股劲风就已扑面而来。 马奴也是丝毫不敢大意,他全身紧绷,准备随时做出反应。 他妈的,这么大的铁锤,真要是招呼到自己身上,哪怕只是蹭上一下,也够自己受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铁锤即将砸到身上时,马奴腰身向右一闪,刚刚好,躲了过去。 可吴成左手锤又迎面砸了下来,马奴只得再次闪过。 吴成这铁锤确有其优势,不论砸中对方哪个部位,必将是筋断骨碎,不死也得身负重伤,绝无再战之力。 可正是因为这锤体大量重,也有其致命的劣处,那就是挥动使用起来,其速度明显缓慢了些,仅此一条,对马奴而言,已足足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吴成双手交替,不停地挥舞着铁锤,马奴并不急于出手反击,只是左移右闪,还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众匪徒看到自己的寨主占了上风,兴奋得又大声叫喊了起来: “吴寨主威武......。” “砸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对,砸死他......!” 而另一侧的云壁寨特战队员,却丝毫不为马奴寨主的生死安危担心,个个还是挺身而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冲杀。 他们深知马奴的身手功力,这个傻大个,仅靠有把子蛮力,就想胜过自己的寨主,真是自不量力,异想天开。 几十个回合下来,两只大铁锤不仅没有伤到马奴分毫,吴成却累得气喘吁吁,那张牛脸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见对方始终不还手,自己锤锤落空,白白费了这么多力气,便嚎叫道: “你他妈的不讲规矩,只知躲闪,算什么英雄,有本事接爷爷一锤。” 此时的马奴,更是气定神闲,冷笑怼道: “你拿着这么大两个锤子,与我这个空手之人决战,这就讲规矩了吗?真是恬不知耻,臭不要脸。 在小爷动手之前,有些事还是要先讲清楚,也算对上天和当地百姓有个交待。” 紧接着,马奴就将自己来到安谷后,所了解掌握的,有关吴成所犯种种罪恶行径,一一大声道了出来: “自四年前,你吴成执掌凤凰寨以来,先后洗劫了十多个村庄,共杀害手无寸铁的无辜村民九人,打伤七十人。这是否属实?” “你他妈的管得可真宽。爷爷占山为王,不抢不劫,那吃什么,喝什么。 废话少说,拿命来!” 吴成被彻底激怒了,他双手高举,两只铁锤同时砸向马奴。 这次马奴并没有躲闪,只见他双手向外一拨,两只铁锤瞬间就改变了方向,砸向了左右两侧,趁此空档,马奴出手如电,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吴成脸上,吴成的左脸,顿时肿得像半拉猪头,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马奴又停下了手,他接着大声说道: “你不仅残暴嗜杀,更为天人共愤,令人不耻的是,你吴成还他妈的是个淫恶色棍,仅在过去的一年内,你就强抢上山民女六人,其中两名少女被你先奸后杀!” 话音未落,马奴纵身跃起,右脚在刚好挥来的铁锤上轻轻一点,左脚飞起,只听“啪”地一声,狠狠地踢在了吴成右脸上。 这一脚,可比刚才那一记耳光重多了,吴成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他在吐出口中鲜血时,还吐出了两颗大黄牙。 这一掌一脚,真把吴成打蒙逼了,也可说是打得清醒了过来。 此时,他才弄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想逃跑,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已是逃无可逃。 当着众人的面,下跪求饶吗,从对方刚才历数自己做下的种种恶行,估计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那自己唯一可能的生路,只能是拼死一搏了。想到这儿,吴成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面露狰狞,双眼更加暴突,咬牙喊叫道: “爷爷和你拼了!” 说着,他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向马奴。 就在吴成距马奴还有三步距离时,意外发生了。 吴成并没有举锤砸向马奴,而是突然松开了双手,两支大锤落在了地上,砸出了两个半尺左右深的坑。 而吴成却向前猛地一扑,竟将马奴拦腰抱住。 经过激烈搏杀,吴成已意识到,用锤根本打不着对方,现在自己已是精疲力尽,挥锤的速度慢了许多,那就更无法伤到对方。 他要近身肉搏,以便尽可能地发挥自己身高、体重、力大的优势,或可逃得一命。 吴成的双臂死命地收缩着,他这是想将马奴勒得无法呼吸,喘不上气,甚至企盼着能将对方活活勒死。 第209章 改造凤凰寨 马奴真被吴成这最笨拙的招式搞的有点懵头了。 妈的,还有这么打架的,可此时自己真被勒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体内的各个器官仿佛被挤压得移了位,发出阵阵巨痛。 幸好吴成没有将马奴的双手箍到里面。 马奴一阵冷笑,他强忍着内脏的疼痛,抬起右臂,挥手一掌向吴成的后脑打去。 只听“扑”地一声闷响。 因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这使马奴无法伸展手臂用力击出,而且他此时无法呼吸,内脏巨痛,也难以使出全力,但这一掌也足足够了。 吴成的后脑看上去完好无损,可是,他先是晃了晃头,然后双手一松,没有说出一句话,斗大的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接着他的嘴巴、鼻子、耳朵和双目,缓缓地流出了深红色的脓血。 原本紧紧勒着马奴的双臂,也渐渐放了下来。 看到吴成没了气息,马奴一脚将他踹离了自己的身体。 看到吴成死在了当场,众匪徒惊叫声乍起,但没有人喊出为寨主吴成报仇的话语,更没有一人敢于向前冲出来。倒是许多人开始向后移动着身子,随时准备转身逃走。 马奴见状,大声说道: “小爷说话算数,绝不为难你们。请你们先放下手中兵刃,想下山回家的,一会儿发给你们路费,从此与凤凰寨再无瓜葛。 如有人想继续留在山寨的,经审查合格后,便是小爷的兄弟,从今往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话声未落,全场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所有匪徒都将手中的家伙丢在了地上。 就这样,马奴带着二百先遣队,只杀了吴成一人,便夺得了安谷地域内最大的山寨,完全实现了与叶鸣事先就商定的计划。 原凤凰寨四百多人,有近一半想脱离匪寨下山,马奴给每人发了二两银子路费,当天就遣送他们离开了凤凰寨。 那些想留下的,经审查,只有六十多人符合要求,其余的人也都被劝下了山,回家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去了。 两日后,又有数百名云壁寨的兄弟和家属,在赵青和陈灵儿的带领下,来到了凤凰山。 凤凰寨顿时热闹了起来。翻修旧宅,加盖新宅,重新加固整个山寨的防御体系,整个山寨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巨大工地。 马奴不时将叶鸣传来的各类房屋设计图纸交给赵青,由赵青再分发下去,五百多名云壁兄弟,日以继夜,按图施工。 他们被紧急调到了这凤凰山,还由特战队员变成了盖房子的工匠,一切都显得十分怪异和突兀,但他们从不询问,更不怀疑这么做的意义和目的何在。 因为这是马奴寨主的命令。数年来,跟随这位小爷南征北战,从无败绩。现在的马奴寨主,在众兄弟心里,就是一尊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天神。 至于这么做最为主要的目的,是为叶鸣即将开发的矿区提供安全保障,这可是绝密,也只有马奴一人明了。 为了加快进度,保证质量,还从当地雇请了大量的木工和泥瓦匠。 有吴成留下的大量财宝,所需银两根本不存在问题。 一个月后,整个凤凰寨已是旧貌换新颜,大家也陆续从临时搭建的帐篷中,搬进了新居。 这晚,陈灵儿来到了马奴的房间,她也与众兄弟一样,满身疲态,那双清澈的美眸,望着马奴,性感的红唇微启,用报怨的口吻说道: “本姑娘从小都没有这么忙乱过,这一个月,可把本姑娘累坏了。” 马奴微笑着,伸手在灵儿的俏脸上轻轻摸了一下,说道: “灵儿,让你这位‘飞仙女侠’隐姓埋名,跑到这荒山野地,干这种粗活儿,真是苦了我的灵儿。好在基本完工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灵儿对马奴的轻浮举动,并没有躲闪,甚至还有些受用的感觉和期盼。她接着问道: “如此大兴土木,你这是要长住这里,将这儿作为总坛了吗?” 马奴摇了摇头,说道: “总坛还设在云壁,我也不能在此长住。但云壁山再无发展空间,我又与朝廷有协议,山寨不可向外扩张。 那只能是另辟蹊径,以别的名号控制一块地方,也好让新增的兄弟们有个容身之处。 这凤凰山虽地处偏远,较为荒芜,可距云壁四百余里,不远不近,既不会引起朝廷和官府的注意和猜测,将其与云壁寨联系到一块儿,有事时,又可相互支援,是一比较理想的所在。” 马奴不能将实情和真正的目的告诉灵儿,只能是寻找些理由,加以搪塞了。 “如此说来,这凤凰山确实比较理想。” 说着,陈灵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上下细细打量着马奴,突然提出了一个马奴怎么也没想到,也很难回答的问题: “你真是一个从小生活在马棚中的小马夫?” “当然,我在四岁时被劫到了山上,父母被杀,由魏爷爷在马棚中抚养长大。” “如果真是如此,这也太让人难以理解和接爱了。” 灵儿喃声说道。 “?” “你身具绝世武功,这还可以理解为得到了爷爷的真传,他老人家还将自己毕生内力修为传输到了你的体内。 可你还能研制出那种威力巨大的炸药和火器。 来到这儿后,几天之内,你又绘制出了那么多精美适用的房屋图纸。 还有,你刚刚说的长远谋略和总体计划......。 这一切,怎么可能是一个从小在马棚中长大的人所能想到,所能做到的。 这...这也太神奇了,难道你真是天神下凡不成。” 面对灵儿的提问和质疑,马奴一时语塞,说得更准确些,这也并非一时语塞,而是一个永远不能回答的问题。 两人相距只有不到两尺,四目相对,仿佛能穿透对方的衣着和肌肤,直接看到心脏的跳动,这使马奴情潮汹涌,难以自制。 他突然灵机一动,为了把这个自己无法回答的话题叉开,何不就此机会,将灵儿......。 马奴望着灵儿娇艳的身躯,调笑说道: “你自己是飞仙女侠,你又说我是天神下凡,那我们相配结合,岂不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第210章 最后通牒 听马奴如此调侃,陈灵儿顿时秀脸羞得通红。马奴趁热打铁,一把就将灵儿的娇躯揽在了怀中。 陈灵儿毕竟是处子,这也太难为情了。她刚要说什么,可马奴那棱角分明,极富弹性的双唇,已紧紧地堵在了她的小嘴上。 他将灵儿拦腰抱起,放到床上,自己随着也就压住了陈灵儿的娇躯,过了好久,这才缓缓松开紧紧吸吮着灵儿香唇的嘴巴。 此时的灵儿,已知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也是心跳加剧,情潮遍身。 她痴迷地望着就要压在自己身上的马奴,昵声说道: “不能成为你的正妻,难道你都不给灵儿一个像样的婚礼庆典吗?” 听灵儿这么说,马奴心里也是一阵羞愧,自己现在就这么着将灵儿办了,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可他刚要起身,却听得灵儿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他小声说道: “就是举办再隆重盛大的婚礼,灵儿也无任何家人能来参加了,唉...那还有什么意义,罢了、罢了,随着你就是了。” 说着,灵儿伸出玉臂,搂住马奴脖子,又将他拉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的好灵儿,我向你保证,在不远的将来,我一定为你举办一场令所有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子,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无比羡慕的婚礼,将灵儿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马奴紧搂着灵儿,在她耳边发着誓。 “灵儿相信,在这世上,就没有你马奴办不到的事情。” 说着,她先是为马奴解开衣结,接着又解开了自己的。 就在俩人马上要直奔主题时,马奴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的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叶鸣的声音: “马奴呀马奴,这陈灵儿是心甘情愿地献身于你了,可你也别这么猴急呀,人家还是个未开苞的处子,你需多多做些铺垫工作,这样她才能有一个美满的初夜。 而且,这次的感受如何,将决定着你们,特别是她长久的,甚至是一生的幸福......。” 马奴心中暗暗骂道: “好你个叶鸣,在这关键时刻,还要来捣乱!” “这可不是捣乱,我是在教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好男人,哈哈哈......。” 马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问道: “你真的能感受到我现在在做什么?” “过去只能感知到你头脑中的想法和情绪体验,现在对你身体的变化和举动,也多少能感知到一些。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体。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马奴聚神了一会儿,也问道: “叶鸣,你现正在洗脚?” “是呀,你也能感知到我正在做什么了?” “哈哈哈...叶鸣,等你做那羞羞的事时,我也可以给你捣乱了。” 调侃了叶鸣几句,马奴这才收回了神,也不管叶鸣此时还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和体验。 将灵儿赤裸着的娇躯,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凤凰寨是安谷最大的匪寨,寨主“黑塔天王”吴成,是当地百姓闻之色变,唯恐躲避不及的嗜血魔头,就是在江湖上、匪道中,也是个无人敢于招惹的凶狠角色。 可一日之间,“黑塔天王”吴成被杀,数百名山匪被遣散。 凤凰寨犹在,可也物是人非,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一个更加神秘的年轻人率领下,不仅杀了吴成,攻占了凤凰寨,还聚集起了近千纪律严明,战力爆棚的精壮汉子。 没过两月,凤凰寨赫然成为方圆数百里之内,人数最多,势力最强,影响最大,没有任何一个江湖势力和帮派,能与其抗衡的山寨。 这在当地民众之中,特别是在大大小小的匪帮绺子中,很快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反应。 真正是有人喜欢有人愁。 生活在凤凰山脚下的百姓,很快就发现,自从凤凰寨换了主人后,便很少再有山匪下山骚扰平民,烧杀抢掠、强暴妇女之事,更是没有发生一起。 让当地百姓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凤凰寨的新主人,还雇请各村镇的手艺人上山去干活,不仅从不用强,全凭双方自愿,而且答应的工钱,事后一两不少,都给予结算。 这哪里是山匪强盗啊,真是听所未听,见所未见。 当地百姓无不拍手相庆,奔走相告。大家都认为,这定是祖上积德,感动了上天,派遣这么一个仁义帮派来守护这块百姓赖以生存的贫瘠土地,从此,寻常人家也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反倒是方圆数百里之内,同样是占山为王的大小山寨和土匪帮派,得知了这一情况后,个个惴惴不安,纷纷派出探子前往凤凰山,打探核实消息。而得到的回报,还真与百姓传扬的那样,一般无二。 这他妈的也太邪乎了。俗话说,社有社规,匪有匪道,上山当土匪,不打不杀,不洗村劫寨,不强抢民女,那吃什么、喝什么,日子怎么过? 更令这些土匪惊恐的是,安谷境内最大的匪帮—凤凰寨,面对这一神秘力量,一日之内就灰飞烟灭,其大寨主,安谷道上赫赫有名的黑塔天王吴成,被当众斩杀,数百匪众,无一人敢为吴成报仇而挺身动手,事后多数被遣散,赶下了山。 现在,新的凤凰寨已重新聚集那么多的精兵强将,这是一股多么神秘,多么强大,又多么可怕的的力量啊! 面对这神秘的江湖势力,绝不是自己这几十人,最多也就上百人的土匪帮派,所能抗衡得了的。 每一个帮派,每一位首领,甚至是每一个小喽啰,都不得不思虑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一神秘势力也象对付老凤凰寨那样,前来......,那自己可怎么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各个山头、匪寨的帮主、或被叫作什么大当家、大头领、大掌柜的匪首,个个提心吊胆,为如何应对这一全新局面,夜不成眠,茶饭不思时,就收到了凤凰寨派人专门送来的书信。 所有看过这书信的匪首,无不冷汗直冒,双手哆嗦个不停。 书信的内容既简单又强硬,容不得有任何质疑,本质上,就是一道最后通牒。 第211章 有恃无恐 这封书信,人们一看,就明白其中之意: 凡在安谷境内的江湖帮派,匪徒绺子,今后绝不许打家劫舍,收取保护费,骚扰平民,也不可拦路抢劫行人商客。 如若不然,凤凰寨必当替天行道,前往征讨,就地剿灭,为首者杀无赦,从者杖五十遣散。 这看似在为道上确立规矩,可实际上,就是要将安谷地域内,大大小小的土匪绺子,统统铲除,或驱赶出安谷。 “完啦...!一切都完啦......!!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匪首心里十分明白,不遵守书信所提出的条件,更准确地说,是凤凰寨所立下的规矩,必会引来这股神秘势力的征讨。 那可就是步原凤凰寨寨主吴成的后尘,落个灰飞烟灭的结局,自己也难逃一死。 这绝不可行。俗话说,好死不如懒活着。活着才是硬道理,对死者而言,这世上的一切,包括所占地盘、江湖地位、金钱财宝和美女......,都没有任何意义,全部都是别人的了。 况且自己想落个“好死”都难。搞不好,比那个黑塔天王吴成死得还要惨。 归顺吗,好像这条路也走不通。有数百原凤凰寨匪徒被遣散的前车之鉴,现在自己就是主动上门去投降归顺,人家也不会收留啊。 打不过,投不得,守又守不住,那只能是呆在寨中,不吃不喝,等着饿死。 安谷地面上的所有匪帮,无一不面临着同样的绝境,因为他们几乎是在同时,都收到了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书信。 没有多久,大多数帮派和土匪,便做出了较为理性的选择和决定,这恐怕也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有一部分帮派山头,将寨中财物分了个精光,拔旗撤号,一哄而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还有几个帮派,其首领和多数兄弟不想从此金盆洗手,下山回家,去过普通人的日子,便跑到安谷之外去投靠别的帮派、山寨,也有少数在安谷境外另立起了山寨。 各个山寨匪徒分家的分家,搬运家什的搬运家什,忙乱中,还不住口地骂骂咧咧,声言日后定要杀将回来。 但他们嘴上说着硬话,可脚底却抺了油,急匆匆,乱哄哄地撤离了安谷,跑到安谷以外的什么地方,继续为匪为盗,祸害百姓去了。 但还真有几个山寨不认输,不服软的,坚守着自己的地盘不肯走。 有两家虽不敢公开表示不尊凤凰寨之命,不守新定立的规矩,却声称自己寨中家底殷实,不缺粮草和金银,无需从百姓身上揩油,也能生存。 不抢劫,不拦道,也不收保护费,总之不会下山祸害、骚扰百姓,那你凤凰寨就没有理由前来征讨。 他们从那书信中,已感觉和判断出,这股不知从哪里来的神秘势力,不仅是要确立新规矩,在安谷开创新局面。 还他妈的以此为理由和依据,要将其他帮派山头统统清除掉。 他们明面上不再下山祸害、骚扰百姓,可也不是真心遵守新约定和规矩,而是要和凤凰寨软磨硬耗下去。 在他们看来,这股势力现有近千人,不搜刮百姓粮食钱财,待在凤凰山上,那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活下去。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一旦你们将手伸向百姓,自己所立的规矩,自己先破了,那就怪不得别的帮派依样行事了。 说白了,既然没有实力与你凤凰寨硬碰硬相抗,那就暂且遵守你们立下的规矩,守好自己的山寨,以软磨硬,和你们耗下去,总能等到生变的一天。 但也有一个例处,那就是青龙寨,其寨主夏存宝竟然公开叫嚣: “你们既已杀了吴成,夺占了凤凰寨,那就在凤凰寨内当主子,耍威风去,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什么狗屁规矩,你们自己制定的,那你们自己遵守。我青龙寨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夏存宝当众就撕碎了手中的书信,青龙寨照旧我行我素,该干什么干什么。 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把这新的凤凰寨放在眼里,当回事儿。 夏存宝特意命属下兄弟,下山做了两票生意,洗劫了一个村子,截了一个商队,还抢了一名年轻女子上山,硬是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压寨夫人。 他这是用实际行动,公开与凤凰山上的神秘势力叫板: “有本事,那你们就来攻我青龙寨试试。” 夏存宝对凤凰山新来的这一神秘势力如此不屑和猖狂,敢于公开叫号,确也有着自己的底气和依仗。 这倒不是说,他自己身负什么绝世武功和多么了不起的能耐。就是与黑塔天王吴成相比,这个夏存宝也是略逊一筹。 也不是说青龙寨人多势众,战力超强,能与凤凰寨这新势力一较高低。青龙寨内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多人,其中能上阵厮杀的,也就二百多人。 他夏存宝唯一所依仗的,竟然是青龙寨独特的地势和山寨建有坚不可摧的防守工事。 青龙寨建在一条山沟之内,两侧的峻岭,高达百丈,犹如刀劈一般, 垂直而立。从古到今,就没有人能攀登到顶部,也就无人从上面下来过。 据说峻岭顶部,长有很多名贵药材,就是万金难求的千年人参也有不少。 可对附近众多以采药为生的药农而言,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因为不长出翅膀来,根本就上不去。 山沟两端被匪徒们用石块垒起了高墙,各留有一个并不很大的寨门,中间长约三里,里面就是青龙寨众匪徒的生活起居之所。 多年来,经过数次加固,现在两端的石墙厚达三丈余,高约近十丈,顶端还建有门楼和箭朵,前后两个并不宽大的寨门,用厚厚的硬木制成,为防火攻,外面还用精铁板包了起来。 夏存保还是不放心,又用一寸粗细的铁棍,制作了两个铁栅门,加装在了木门的内外两侧。平时拉起,拴系固定在寨门上方,遇有危情,只要松开锁链,立马就可落下,挡在木门内外。 这地势、这防御设施,使这个小小的青龙寨,真正是坚不可摧,固若金汤。 第212章 嚣张的悍匪 青龙寨坚不可摧的威名,不仅在安谷境内人人知晓,就是在安谷之外的其他州县官府和江湖道上,也是赫赫有名。 青龙寨能有如此声望,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前年秋,夏存保带领手下喽啰,劫了一位帝都皇商的商队,其中还有宫中所需的物品。 朝廷闻迅震怒,直接派御林军前来征剿。 两千多精锐官兵,将青龙寨前后两个出口,围了个严严实实。可是,整整三个多月,进攻了数十次,也无法打开寨门、进到寨内一步,更没有伤到匪徒分毫。 最后,见取胜绝无可能,加上粮草不济,两千官兵还要宿营在荒野,受蚊虫叮咬,个个是怨声载道,再无士气可言,不得不退了兵。 这也就难怪夏存保有恃无恐,根本不把凤凰寨这一新势力,也就是马奴所率领的特战队放在眼里。 他心里不免冷笑,两千皇家御林军都败在了本寨主脚下,你们只有千把人,还都是从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无人接济你们粮草,又能拿我青龙寨如何,量你也支持不了一月。 “上面的人听着,我们从凤凰寨专程而来,请你们夏存保、夏寨主出来说话。” 马奴带着十多名侍卫,骑马一路急驰。此次亲自前来青龙寨,原想是隐身暗处,设法仔细勘察一下这个出了名难以攻打的青龙寨,以便找到个突破口,为下一步征讨青龙寨做些准备。 可来到近前,不仅找不到任何有利于攻打的缝隙和薄弱之处,就是勘察也没多大必要和意义了。因为这山谷大约只有二十四五丈宽,左右一扫,便可尽收眼底,都是高高的寨墙。 他只得现身出来,向山寨门楼上的匪徒大声说道。 大约一杯茶的功夫,那高达十多丈的门楼上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后就有一人露出了上半身。 马奴抬头望去,这人三十四五岁的样子,最大的特征,竟然是有一个特别粗壮的脖子,或许是视角的原故,从下向上看,他的脖子和脑袋差不多一般粗。 “你是夏存保、夏寨主?” 马奴强忍着笑,问道。 “正是本寨主。听说你们是凤凰寨的人,求见本寨主,不知有何要事?” 看来一个人的脖子粗了,气量也会大些,夏存保的话声,震得马奴和身边十多名随从,耳朵都有点不适了。 夏存保探身向下看了看马奴,脸现狐疑: “你就是那个一掌击杀了吴成的毛头小子?” “我们大首领另有要事,本人只是前来传话的使者。” 马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既然现了身,暴露了真容,那就得尽可能放低身段。 他也不能承认自己是凤凰寨的新主人,因为他不久就得返回云壁,这儿的一切将由赵青掌控和打理。 从现在起,就得在外人面前,塑造起赵青大首领的形象和身份,那自己只能是信使的身份出现了。 “我就说嘛,象你这不起眼的小样子,怎么可能杀得了黑塔天王。” 夏存保接下来的态度更加蛮横了: “有什么事,快点说出,大爷可没功夫陪着你这个小信差瞎扯”。 “我们送来的书信,想必夏寨主看过了吧?” 马奴一边目测着这道石墙从左到右的长度,和这门楼的高度,一边问道。 “看过了又如何,都是些毫无意义,狗屁不通的废话。” 夏存保的口吻更为不耐烦了。 “既已收到了书信,你青龙寨还不收手,近来又洗劫了一个村庄,还拦道抢了一队外地行商。 由此看来,你夏存保这是铁了心要与我凤凰寨做对为敌啦?” “老子连朝廷和官兵都不怕,还能怕你们这帮不知哪里流窜来的外乡人。 回去转告你们那个大首领,要不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别他妈的总来对大爷瞎逼逼。 要不就放马过来,只要你们能攻破大爷的青龙寨,就算你们能耐,有什么话那时再说不迟。 现在大爷懒得搭理你们这些外乡来的流寇。” 说罢,夏存保一转身,就没了身影。 自从成为云壁寨寨主以来,马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嚣张的悍匪,心里怒火上窜的同时,也是一阵冷笑。 你青龙寨就是铜墙铁壁,小爷也要砸你个稀巴烂。我们走着瞧! 就在这时,马奴脑中又出现了叶鸣的声音: “你切不可着急上火,贸然攻取这青龙寨,难免会造成不小的伤亡。待我专门设计出一种攻破这高墙的器械,再来攻打不迟。” 马奴思考片刻,又看了看眼前那高墙,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灵感,随即就回复了过去: “叶鸣,这次你就先让我来想办法对付这帮人渣吧。” “你已有好的办法了?” “嘻嘻......,叶鸣,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数日后,青龙山乌云密布,一场激战即将爆发,可对阵的双方,怎么看,都显得十分怪异。 寨墙下,数百名强壮儿郎,手持刀枪,身背强弩,面向山寨,整齐列阵,个个怒目而视。 寨墙上,隔三差五便有匪徒站立,个个獐头鼠目,面露不屑,不时还拿下面的人,打趣调侃,满嘴的污言秽语: “你们摆出这么个花架子管个屁用,爷爷们见得多了,有本事就爬上来。” “数千官兵都败在了寨墙下,就你们这帮外来的怂货,还想攻打爷们的青龙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们这帮戏子,别总站着呀,给爷爷们演上一出,演得好,有赏!哈哈哈哈。” ......。 更令人怒不可遏的是,那个青龙寨寨主夏存保,竟然在门楼上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小菜,还有一坛酒,在几个匪徒的陪同下,边喝边聊,不时还向下满是得意和不屑地瞅一眼。 他这是在有意污辱寨墙下的马奴及特战队。 看到寨墙上的夏存保,以及众匪徒那有恃无恐,嚣张得意的样子,马奴强忍心中怒火,暗自骂道:“好你个夏存保,给小爷等着,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不,就是想哭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而且还要演得逼真,演得像真的一样。 他策马向前,大声说道: “夏存保,我们大首领亲率近千兄弟,现已封堵了你青龙寨前后两门,你们已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 识相的,赶快打开寨门,出来投降,或可饶你们一命。” 第213章 轰天雷 门楼上的夏存保,见是前几日来过的那个凤凰寨信使,还敢如此叫嚣。 粗大的脖子一仰,将杯中酒全灌了下去,怒声说道: “你这个狗屁小信差,根本不配与本寨主说话,快叫你们那个大首领上前,与本寨主当面答话。” 这些年来,赵青跟随马奴四处征战,早已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武技功夫,同时也积累起了丰富的实战经验。 就是在现已闻名天下的云壁寨内,赵青也是位列寨主马奴之后的核心人物,俨然已是位威势服众,临危不乱的统兵将领。 现在按马奴的安排和事先研究确定好的角色人设,扮演起大首领来,也是得心应手,毫无破绽。 听闻夏存保此言,是自己登台出场的时候了。 赵青在左右两名特战队员的护卫下,催马来到阵前。而马奴则调转马头,默不作声地退到了后面,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你就是青龙寨寨主夏存保?”赵青大声问道。 “正是本寨主。” 夏存保说着也站起了身,他误以为这就是那个一掌将黑塔天王吴成拍死的年轻首领,也不敢太过放肆。他来到寨墙前,俯身向下看了看,接着说道: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干掉吴成,夺了他的凤凰寨,身手确实不错。 但在我青龙寨下,你那点能耐也是无济于事。 本寨主奉劝你一句,你既已夺占了凤凰寨,那就带着你的兄弟们,在凤凰寨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少来管我青龙寨的闲事,今后我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夏存保话虽说强硬,但也还算客气,其中不乏妥协之意。 赵青按照事先编排好的台词,冷声说道: “看来你夏存保,仗着这寨墙高大坚固,是决意要与我凤凰寨为敌了。 本首领最后再奉劝你一句,你这高墙能挡得住朝廷的官兵,却挡不住我们。 且听好了,你和你的青龙寨,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严格遵守本寨确立的规矩,不得劫掠百姓,欺压平民,带着你的这帮兄弟,以耕种、狩猎和经商做生意为生,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饭。 另一条就是在三日之内,撤出安谷,滚得越远越好。 否则,待攻破山寨后,你夏存保必将死无葬身之地,那些死心塌地跟着你的人,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夏存保听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爷本想与你们这股外来流寇,和平共处,互不侵犯。 作为坐地户,当地强人,自己已做出天大的妥协和退让;没想到你小子竟如此猖狂。 他大声怒吼道: “如此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是大爷小看你们,想攻下我青龙寨,真他妈的是做白日梦,不信你们就攻着试试。” 夏存保看到对方并没有携带专门用来攻城的云梯、抛石机等器械,心里更是踏实万分。 只要自己闭门不出,坚守在高墙上,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 说话的底气,那才叫个充沛。 赵青转身向后扫了一眼,看到马奴寨主做出了一切都已准备好的手势。 便对着门楼中的夏存保,和寨墙上的众匪徒大声说道: “既然你们顽固不化,死不悔改,自己找死!那好,我们就试试攻打你们这被称为铜墙铁壁的青龙寨!” 说罢,赵青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身后数百勇士,纷纷放下手中刀枪,从背后取下强弩,队形也变成了三排。 最前一排蹲着,第二排半蹲,最后一排站立,全部举起强弩,瞄准了高墙上的夏存保和身边众匪。只等赵青的手一落下,便是一个齐射。 见状,夏存保和高墙上的匪徒们,也没有多少惊慌。他们深知,这样的高度,这样的角度,只要弯腰藏在墙垛后面,就是下面万箭齐发,也伤不着自己分毫。 可是,他们弯下腰,藏身在墙垛下面好一会儿了,还不见有箭矢射来,十分纳闷,难道对方这是虚张声势,别有图谋不成,可还没待他们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突然,大晴天的,竟响起了阵阵雷声。 随后,就看到有十多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向门楼和寨墙飞来。 “下面这帮家伙这是玩什么妖术,这飞来的又是什么鬼呀?” 还没等夏存保和众匪徒明白过来,又是一声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这爆雷声,可不是从半空中传来,也不是从地面响起。而是在门楼内,在寨墙上炸响。 随着爆炸声,整个门楼被炸塌了大半,砖瓦木头飞到半空后,又落了下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还有就是里面的众人,已被炸得血肉横飞,就是那桌面上的饭菜烧酒,也是四处飞溅,在烟火味、血腥味之中,还多多少少有了些酒菜的香味。 幸好夏存保藏身在门楼的一个立柱后,没有被炸死炸碎,算是躲过了一劫,但也有一只胳膊被炸得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更为可笑的是,他那粗壮无比的脖子,被飞来的一块薄薄的木片击中,生生割下来一大块肥肉,就是将来痊愈了,他的脖子可能也会细不少。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这凭空飞来,威力巨大的玩意儿,并非像过去那样,是叶鸣发明,再转入马奴头脑中,而是马奴根据自己前世的所见所识,独自琢磨出来的,还被他命名为“轰天雷。” 早在上次自己以信使的身份,前来青龙寨,劝说未成,马奴下定决心要剿灭青龙寨时,便与叶鸣有过沟通。 他当时就谢绝了叶鸣提出的,待研制出专门攻上高墙的器械后,再来征剿青龙寨的建议,还说这次要试试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因为他突然回忆起了前世,在一部战争电视剧中,所看到过的一个至今无法忘记的场面: 那就是一方用许多个空汽油桶,将炸药包抛射到了敌方的阵地上,炸得是天翻地覆,血肉横飞。 现在自己手里有的是炸药,制作结实点的铁桶也非难事。 第214章 留下青龙寨 一回到凤凰寨,马奴连夜找来几个铁匠,用精铁打制出了一个粗约三尺,长达五尺的大铁桶,为提高其在炸药爆炸时的承受力,还在外面再用粗铁条进行了加固。 然后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照猫画虎,依着葫芦画瓢,先在铁桶里装上一定量的炸药,再在炸药上面盖上一层铁板,铁板上面放置一个略小于三尺的炸药包。 先将炸药包的导火索点燃,再引爆下面的发射药,将炸药包发射出去。 经过多次试验,真还就成功了,那炸药包能抛射数十丈高,近百丈远。高度与距离,取决于底层发射药的多少和放置铁桶的角度。 马奴兴奋异常,他招集工匠,连夜打制出十多个同样大小的铁桶。 马奴还根据自己在青龙寨,亲自目测出的寨墙高度和距离,经过数次测试,确定了发射药的装填量。 这才与赵青一起,带着这些铁桶和炸药包,率领部分特战队员前来征讨青龙寨,定要斩杀那个夏存保。 就是叶鸣得知这一办法后,也是不住地称赞: “这法子,正好适用于攻打青龙寨。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在前世没看过那种神剧吗?我这可是从剧情中得来的灵感。”马奴十分得意地回复道。 可能是因这部电视剧是在二十年前播出的,穿越时,这段记忆只存在于马奴头脑中,难怪叶鸣没有一点点的记忆。 当然,马奴和叶鸣,此时还无法知晓,他们本是一人,分魂穿越后,年少的是马奴,成年的是叶鸣,年少时的记忆在马奴脑中。成年后的经历、学识嘛,却留在了叶鸣的记忆里。 马奴原来担心,只一波轰炸,无法将守在门楼和寨墙上的匪徒清除干净,来时就携带了足够多的炸药包,计划炸他个两波三波的。 待硝烟散去,发现不论是门楼中,还是高墙上,再无能动弹的人影,就是个别侥幸活下来的,也连滚带爬地逃了下去。 再发射已无意义,只能是白白浪费那些炸药包。马奴随即命人先是用炸药包炸开了护在寨门外的铁栅栏,又将厚重的木门炸开。 青龙寨原有近三百人,除被炸死炸伤七八十人外,寨中尚有二百多。但在阵阵天雷般的爆炸声中,都已惊吓得龟缩在房屋中、墙角里和大树下,个个浑身颤抖个不停,有的还被震得耳鼻出血。 而且夏寨主也受了重伤,生死不明,全寨已无人掌控。这些小喽啰们,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和意愿。 在他们看来,对方根本就不是人,是天兵下凡,否则,为何随手就能招来天雷,还能准确地劈落在门楼和寨墙之上。 开战前还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众匪徒,此时恨不得马上就能举手投降,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这样,这个被誉为铁壁铜墙的青龙寨,没费多大事儿,就落入了马奴手中。 可打扫战场时,怎么也没有找到那个身负重伤的夏存保,还有他的几个铁杆亲信,也失去了踪影。 后来才发现,青龙寨还有一条秘密地道,可通往外面,就是寨中的土匪,也很少有人知道。 最后查实,夏存保在几个亲信的搀扶保护下,弃众匪于不顾,从地道逃了出去。 就在马奴命人把溃匪遣散,将寨中的金银财宝装车,并收集堆放柴草,准备把青龙寨放火彻底烧毁时。 脑中就传来了叶鸣急迫的声音: “好不容易打了下来,怎么可以付之一炬,这也太可惜了。” “留着它有何用,保不准还会成为其他匪帮的安营之所。” “这个青龙寨距矿区有多远?”叶鸣问道。 “大约三十里。” “虽有些远,但也勉强可用。矿区开办后,将有大量的设备和物资,特别是用于开采矿石的炸药,需要一个安全的存放之处。 这个青龙寨就是一个绝佳的仓储基地。千万别毁了它。你先派些人守着,待我神铁商号的先遣人员抵达后,就以租赁的名义移交给他们。 另外,凤凰寨,也就是云壁寨在安谷的分舵,还需与矿区签定一个安保协议,将整个矿区置于你们的保护之下,为将来铁矿正常运营、生产和从事开采的众多人员,提供安全保障。 如此一来,矿区有了安全保证,我也可通过神铁商号,将你们需要的银两公开合法地转交过去。” 新近来到安谷的这一神秘势力,先是轻易击杀了黑塔天王吴成,遣散了众匪徒,占据了安谷最大的凤凰寨。这已使各个土匪帮派望风而逃。 现又招引来了天雷,将固若金汤的青龙寨炸得七零八落,死伤遍地,就是寨主夏存保,也被炸掉了一只胳膊,不知逃到了哪里。 安谷最大的匪帮被其剿灭,最坚固的山寨被其攻破,这是何等强大的一股势力啊! 剩下几个赖着不走的帮派,现在哪里还敢再硬挺着,不出两日,散伙的散伙,出走的出走。 就是经常在安谷出没的流寇、散匪,也没哪个敢于再出手作案,祸害百姓,不是逃离了安谷,就是蛰伏藏匿了起来。 安谷,这个偏远荒芜,匪盗遍地的地方,只因马奴率众的到来,不出两个月,已变得海晏河清,当地百姓总算过上了虽还贫苦,但也安稳的日子了。 看到马奴开始向赵青交待着下一步的种种事项,并着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灵儿甚感奇怪,忍不住问道: “马奴哥,我们要离开这里,回到云壁了吗?” 看到灵儿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自己,马奴心中一阵荡漾,忍不住将灵儿揽在怀里,嘴已凑到她那秀美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说道: “我在这边还有些事,待办好了,我们就一同返回云壁。” “什么事呀,还须你这个武林魁首,云壁大寨主亲自去办吗?” “都是些小事,只是别人不了解情况,无法交由他们处理。灵儿放心,我两三天就回来,那时我们就可回到云壁山了。” “就你一人去?” 马奴微笑着点着头。 “那灵儿与你一同去。” 看到马奴没有表示同意,灵儿用更为坚决的口吻说道: “灵儿定要与你同往,否则,你哪里都不许去!” 第215章 安谷恶少 安谷县城,虽占地面积较一般县城还要大些,这也是因安谷荒芜贫穷,地广人稀,这儿的土地不值钱的缘故。 从东门到西门,贯穿全城的通顺街,是全县最为热闹的街道,安谷大一点的商铺、店面,大多集中在这条街上。 嘈杂的街面上,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子蹲在路边,面前摆放着一个小筐,里面是十几个鸡蛋。显然,是位出来贩卖自家鸡生的蛋,以补贴家用的姑娘。 她并不像其他小贩那样,为招揽买家,不停地高声叫卖,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蹲在那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少注意到她的存在。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青色衣裙,体态轻盈,端庄秀丽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看上去要长那卖蛋姑娘几岁,经过路边那个盛着鸡蛋的藤筐时,似乎注意到了筐中鸡蛋,停步弯腰,却小声说道: “来了,一共六七人,但没有发现那个老不死的。不管怎么说,先起了冲突再说。” 青衣女子走了,卖鸡蛋的姑娘站起了身,很快就发出了甜甜的叫卖声: “新鲜的鸡蛋,二文钱一个。” “这可是自家养的老母鸡,昨日才下的蛋,再新鲜不过......。” 姑娘的叫卖声还未落,街面上的行人就面露惊慌,开始四处躲闪,还不停地相互提醒转告着: “那个陈家恶少过来啦,大家快躲躲......。” “还好,今天老不死的没出来。” “没了老的在场,那个恶少更加肆无忌惮,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还是躲躲吧,省得招惹上祸事。” 很快,不远处响起了嘈杂声,七八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人就出现在眼前。 为首之人二十郎当岁,中等身材,面色蜡黄,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身着绸缎锦服,却显得极为不协调。 这位正是安谷县陈家,出了名的纨绔恶少汪大旺。 在他身后,跟着六七个黑衣壮汉,不是汪家的保镖,就是家仆。 “新鲜的鸡蛋,二文钱一个......。” 清脆甜美的叫卖声,引起了汪大旺的注意。 “妈的,还真有人不怕本少爷。” 汪大旺不禁暗诽,自己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惯了,平日出门,行人总是四下躲闪,汪大旺对此还十分得意。 没想到,今天竟有人不躲不藏,还敢高声叫卖,想必是头一次在这条街上摆摊,或是一个异乡人。 他顺着声音瞅了一眼,竟然是个美貌少女,汪大旺顿时来了兴趣。他快步来到那少女面前,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心中淫意已然爆棚: “你说这鸡蛋是新鲜的,你如何证明?本少却认为它是生出多日的陈旧蛋。” 汪大旺没话找话,故意为难道。 “那你又如何能证明这鸡蛋是陈旧的?” 那姑娘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盯着面前这个恶少,毫无惊悚之意,不卑不亢地反诘道。 汪大旺奸声说道: “那本少爷这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从筐中拿起一枚鸡蛋,随手就摔在了地上,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你看看,这他妈的都要孵出小鸡了,还敢说是新鲜的。” 汪大旺冲着那姑娘,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是以旧充新,欺骗买家,我们找个地方说理去!” 说着,他向身后的保镖家仆,递了个眼色。这些家伙自是明白主子的意思,上前将那姑娘拉扯控制住,就要带走。 那些躲进两侧店面里的行人,看到这一幕,无不为这位姑娘惋惜: “唉......。多么好的一个姑娘,落入这个恶少手中,算是彻底毁了。” “她一定是个外乡人,不知这个汪恶少的狠毒无耻。否则,为什么不躲不逃,这下可好,被弄进汪府,绝不可能保住干净的身子了。” “这个汪家恶少,将来必不得好死!” ......。 人们惋惜是惋惜,骂归骂,可没有一人敢于出来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眼睁睁看着人被连拖带拉地带走。 就在那姑娘百般挣扎、呼救的时候,又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七八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欺辱强抢民女,这安谷城还有王法吗。” 只见一个人影已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正是刚才那位青衣女子。 汪大旺也是大感意外,没想到在这安谷城内,有人敢管自己的闲事,而且还是个女子。 当他看清了来人的容貌、身材,心中更是惊喜,今天自己的运气真是没的说,刚得手了个清纯少女,这又带出来个绝世美人儿。 此时的汪大旺,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对青衣女子说道: “王法?在安谷,本少爷就是王法。 看到汪大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青衣女子似乎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多管他人闲事,今天可能是碰上了自己惹不起的人。 青衣女子再没有吭声,脚下还缓缓向后退去。 汪大旺见青衣女子面露怯意,心中暗想,这女子一定没什么大的靠山和背景,否则,不会这么快就退让认怂。 汪大旺更加来劲儿了,大声说道: “你既然出面要管本少爷的闲事,那我们就一同去个讲理论法的地方。哈哈哈...。” 他转身对众跟班说道: “一同带走!” 那位卖鸡蛋的少女,看着青衣女,心中满是狐疑和不解,脸上甚至流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当青衣女子向她暗暗点头,并投来安慰的目光时,她这才放下了心,看来主人临时改变了计划,也就不再挣扎叫喊了。 汪大旺窃喜自己交了好运,同时抢得了两个美人儿。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是遭遇了天大的恶运,将两个克星带回了自己家中。 这青衣女子正是陈灵儿,那个卖鸡蛋的少女,是灵儿的结拜姐妹刘小月。 当初,马奴要离开凤凰山,陈灵儿坚决要一同下山,马奴只得同意,俩人只带了少数侍卫和灵儿的结拜姐妹刘小月,来到了安谷县城。 在路上,马奴这才告诉灵儿,这次的目标是安谷的陈、汪两个邪恶家族的家主,一个叫陈霸,一个叫汪文释。 至于为什么要除掉这两人,陈灵儿遵守江湖规矩,没有多问,马奴也没有解释。 第216章 抢回两个妙龄美女 其实,马奴早已查明,这汪文释,陈霸二人,早就与戴无双结盟。就是他们三人共谋,要夺占安谷新发现的铁矿,为此差点将铁矿的拥有者杨氏一族灭门,只逃出了杨聪、杨艳兄妹两人。 马奴来到安谷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了那个戴无双,并将他的头颅砍下来,送到了帝都。 根据叶鸣的意思,马奴有意放过了汪、陈二人,当时没有出手斩杀,以免戴、汪、陈同时死于非命,外界会将此事与杨家联系起来,分折猜测出,这是有人在为杨家复仇。 特别是,人们还可能将此事与即将大规模开发的铁矿挂起钩,日后难免会生出些意想不到的问题。 但这汪、陈二人,绝不可留,戴无双虽死,可这二人一定还会觊觎着铁矿,只要有机会,不知他们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留下这两个当地恶霸、地头蛇,以后矿区建成投产后,必然会面临许许多多的麻烦。 到了安谷县城后,马奴和陈灵儿还进行了分工。因汪文释是商家之主,居住在城内,府中家丁护院少些,而且城内街道纵横,房屋众多,十分便于轻功高超者进出撤离,马奴便将斩杀汪文释的任务交给了陈灵儿和小月,还安排了数名侍卫负责接应。 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侍卫去了郊外守卫力量较强的陈家庄园。 探知汪文释今天要出席一个汪家旁系的家宴,灵儿和小月便做好了半路截杀的准备。 她们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一出汪文释欺辱一外乡少女,引发众怒,一江湖女侠见义勇为,替天行道,出手刺杀的精彩剧目。 没想到,来的竟是汪文释的长子,安谷出了名的纨绔恶少汪大旺,而非其父。 灵儿临时改变了计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相机行事了。 就这样,两位美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汪大旺强行带回了汪府。一路上,每逢人多处,两人还挣扎呼救一番,搞得安谷城内,人尽皆知。 自从戴无双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己的卧室,脑袋还被割了去,至今都没有找到。 汪文释当时就多少有些怀疑,这极可能与戴、汪、陈三家联手对付杨家,企图夺占铁矿有关。 他惊吓得是战战兢兢,终日不敢出门,生怕会有神秘杀手寻找到自己头上,落个同样的下场。 因为安谷很多人都知道,威逼和残害杨家,虽以戴无双为首,但汪文释和陈霸两人,自始至终深度参与其中。 那场烧死杨家多条人命的大火,用以引发大火的铜油,就是由汪文释从外地购得,转交到戴无双手里的。 度过了许多个不眠之夜,汪文释看到再没有发生意外事件,自己身边也无任何异常动静,暗自琢磨,戴老大死于非命,看来与杨家被灭,以及那个铁矿的归属,没有多大关系。 汪文释还深度猜测,这应当是戴无双其他的仇家所为,毕竟戴老大纵横黑白两道多年,结下的仇家多了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也就没了惨遭报应的危险和生命之忧。汪文释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惊恐害怕之情渐渐消散,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极度膨胀的贪欲。 杨家祖、父两代人,已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侥幸保住性命的孙辈兄妹二人,也已逃得不知所踪。现在要将那个价值数十万两银子的铁矿弄到手,已非什么难事。 而且没了戴无双,就算仍与陈霸联手,自己也可得到铁矿一半的份额,这少说也是一、二十万两白银啊。 此时的汪文释,甚至还萌生出了甩掉陈霸,自己独占的念头。 连日来,汪文释一直在思考这一问题,是维持原有的协议,与陈霸联手,还是甩掉陈霸,自己单干。 为了就此事做出抉择,汪文释可说是茶饭不思,再无心情干别的事。就是已答应了一位远房堂弟,今天要参加他的私宴,也没心思如约前往,临时改由自己的儿子大旺代为参加。 就在汪文释独自一人在书房沉思冥想时,突然被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嘈杂声音打断。 他紧皱眉头,大为恼火,对候在外面的家仆怒声说道: “什么人竟敢在内院如此吵闹!轰将出去!” 很快,家仆就转了回来: “是大少爷......。” “旺儿代老夫去参加宴请,怎么现在就回来啦?” “大少爷半路碰到了两个从外乡来的美貌女子,就...就带着她们直接折返了回来。”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只为了两个外来女子,就顾不上去办正经事了。” 可他眉头突然舒展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还弄回来了两个,不知年龄相貌如何?” 那家仆赶忙凑近了些,满脸的猥亵,讪笑着回答道: “大少爷的品味和眼光那是没得说,这两女子大的十八九,小的十五六,都是美艳楚楚,无比可人......。” 汪文释想都没想,就吩咐道: “去,你让旺儿送一个到老夫这儿来。” 可还没待家仆转身去传达他的要求,汪文释老脸现出一抺诡笑,更正说道: “不,你告诉大少爷,让他带着这两女子,先到这儿来。” 这个汪文释,年轻时就风流成性,特别是接任汪家家主后,更是变本加利,毫不顾及伦理和颜面,家中虽有多名小妾,还不时在外强压女子,寻欢作乐。 近年来,可能是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心性也开始变得麻木了些,只有面对陌生女子,才能更好地激发起全身的兽欲。 只是戴无双被神秘人物所杀,头都没了,这使汪文释很长时间不敢出门,生怕步了戴的后尘,也就没了外出寻找强抢陌生女子的机会。 现在知道自己的儿子汪大旺,抢回来两个妙龄美貌女子,还都是外乡来的,竟想着分一杯羹。 而且还要儿子将两个都带来,其意再明白不过,那就是要由老子先挑。 第217章 父子争风吃醋 这他妈的是什么样的一对奇葩父子啊,简直毫无廉耻,猪狗不如,可事实真就是如此。 这种败坏人伦,丑陋肮脏的事,在这对父子之间,过去就时有发生,俩人甚至为争抢一个女子,吵得面红耳赤。 随着喧闹声,汪大旺得意洋洋地推门进来,跟在后面的,是被四名黑衣汉子挟持着的两个美貌柔弱的女子。 或许是受到了过度惊吓,或是一路挣扎叫喊,用尽了力气,现在看上去,她们已是满面绝望,全身瘫软,就是站都站不稳了,再没有了反抗的意愿和体力。 汪文释那双充溢着欲火的老眼,先是瞅了瞅这两个女子,这才对汪大旺说道: “只为这么两个平民女子,就不去参加你堂叔的家宴,他定会生出怨气,甚至一会儿还会派人专门来请。” “爹,您就放心吧,旺儿已派人去通知堂叔,说今日府中来了两位远方的贵客,实在无法脱身前往,待日后专门请他过府来喝酒,有什么事,那时再说不迟。” 汪文释又看了看那两名女子,还来回进行了一番比较,这才对对汪大旺说道: “那好,过几天再请他来吧。” 说完他用手指着年龄偏大一点的青衣女子,毫不羞耻地冲自己儿子说道: “这个给爹留下,那个小的你带走吧。” 这个老东西,老色棍,在他眼中,面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好像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两件物品,任由他们父子俩摆布,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陈灵儿表面上看,还是一副惊恐、绝望和蒙蒙呆呆的样子,其内心却已是怒火万丈,她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飞仙女侠”,哪曾当面受到过如此侮辱和蔑视。 可现在屋中不仅有汪氏父子,还有四名保镖守在周围,要是此时动手,自己只能是全力击杀,那动静可就大了,这六人恐无一人能留得命在。 在和马奴分手时,他就特意交待,只杀汪文释一人,尽可能不要涉及汪家的其他人,包括管家、保镖和仆人,以免死伤过多,酿成惊天大案,最终导致官府不得不下大力追查侦破。 这就偏离了制造一起意外事件,致汪文释于死地的初衷。 灵儿只得强忍怒火,继续装成一副惊恐绝望,蒙蒙呆呆的样子,一旁的小月,看到灵儿姐这般模样,自己也只能再装下去。 就在这时,汪大旺开口说话了: “爹,往日里,您总是喜欢年幼青涩的,今天怎么却选了年纪大的。旺儿以为,您还是让这个小一点的服侍吧。” 汪文释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他刚要发火。 四名保镖已知这对奇葩父子,下一幕要上演什么,加上他们认定这两位弱女子早已吓破了胆,再无反抗之力,便十分知趣地鱼贯而出,退到了房间外面,还随手将门也关上了。 在他们看来,这俩女子再美,也没自己什么事,犹如一桌子美味,别人大快朵颐,自己只能在旁看着,那还不如离去,眼不见为净,任你们父子争风吃醋去。 四个保镖离开了房间,机会也就来了。陈灵儿悄悄看了一眼后窗,从这儿出去,应当就是汪府的后院,至于汪府那高高的院墙,灵儿在被押进来时,就已观察过了,自己就算是背着小月,飞越出去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机会稍纵即逝。灵儿向小月使了个眼色,还微微瞅了汪大旺一眼,意思就是这个恶徒归你。 此时,父子俩还在争论不休,这两个美貌女子,哪个归哪个,怎么都无法达成一致意见,争吵得是满地狗血。 但令他们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那稍大些的青衣女子竟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们父子俩别再争来抢去的了,你们看这样可好,本姑娘先侍候完了老的,再侍候小的。” 在陈灵儿这话里,“侍候”绝对是一语双关。 可这对淫意充满脑子的父子,只想着对方这是要自愿屈从在父子两人身下,他们哪里会想到,这话的真实意思,人家这是要用利刃“侍候”他们。 “这种事还可以这么做?” 汪文释和儿子汪大旺听着,马上就琢磨出了对方这话的含义,不禁大感惊奇,一脸的懵逼和兴奋。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竟没有丝毫的羞耻和尴尬。汪文释还奸笑出了声: “这种新奇之法,不妨一试。嘿嘿......。” 灵儿强忍着恨意和呕吐之感,用更大些的声音说道: “那我们可要说好了,等完事之后,你们可不能再关着我们不放,一定要放我们离开,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灵儿早已发现,那几个保镖虽走出了房屋,可并没有走远,其中一人还守在门口,这话就是要让保镖听到,免得一会儿动起了手,里面万一发出点什么动静,这保镖会出于自己的职责,不顾一切地闯进来。 “那是当然,只要侍候得老夫舒服了,一定送你们出府,还会给你们些银两,去买两件漂亮衣服......。” 陈灵儿扫了一遍整个房间,说道: “那我们到里屋去,他们俩留在外屋。省得你们父子当面做那种事,觉着难为情,无法尽兴。” “好,就这么办,分开最好,各干各的,然后再调换过来...。” 汪大旺早已没了耐性,急吼吼地嚷嚷道。 陈灵儿看着父子俩这急赤白脸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你们这对狗父子,这可是急不可待地自己找死,那本姑娘就成全你们。 就在汪文释起身要拉着陈灵儿,进到里面的卧室时,灵儿却先向外走了几步,伸手将门闩插上,这才随着汪文释进到里面,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汪文释这个老色鬼,两个多月没有机会染指蹂躏陌生青涩女子,此时已是情急难耐,馋得直流口水。 在自己的卧室,既熟悉又安全,面对如此美人儿,他哪里还管其他,伸手就去撕扯灵儿的衣服。 灵儿也是不退反进,就在汪文释干枯如柴的爪子刚刚要触碰到灵儿的紧身青衣时,灵儿那看上去洁白如玉,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右臂,已然挥起,狠狠地劈在了汪文释的脖颈上。 第218章 该杀! 汪文释虽满身欲念,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灵儿怕他倒地过猛,弄出了动静,伸手将他托住,轻轻丢在了床上。 她顾不得这只老狗是死是活,转身就向外间走去。灵儿知道,自己这个结拜小妹刘小月,虽身手功夫也算不错,是刺探情报,潜伏跟踪的高手,但打斗厮杀却一般般。 她担心小月对付不了那个膀大腰圆的汪大旺,自己出去得晚了,会发生什么意外,甚至小月还会受到这个恶少的欺辱。 可当灵儿将门推开,外面的景象却让她大感惊诧。 只见那个汪大旺笨重的身躯靠在小月身上,正缓慢地向地面滑落,他的前胸,插着那支小月平时戴在自己发际,遇有情况可做为防身利器的长簪子。 这长达八寸的簪子,深深没入汪大旺的胸膛,只露出短短的一截把手。 这是小月第一次亲手杀人,她的脸上虽布满了紧张和惊悚,同时也显现出了几分消仇解恨后的快意。 你们这对猪狗不如的父子,竟敢当面作贱和蔑视本姑娘,真是该死! 对一个花季少女而言,小月对汪氏父子如此痛恨,再正常不过。 陈灵儿确实比刘小月美艳几分,特别是灵儿的身材,高挑婀娜,该丰满的丰满,该纤细的纤细,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大美女。对此,小月也是心知肚明,极为认可。 可当汪氏父子对灵儿姐争来抢去,却将自己丢到了一边,好像自己就是个丑陋不堪,无人在意的老婆娘。 这可就使小月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差点就咬碎了玉齿,她恨不得当时就扑上去杀了这对狗父子。 当那个老不要脸的被灵儿姐诱进了里屋,汪大旺也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时,小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不仅没有后退躲闪,反而迎了上去。 就在汪大旺将小月抱住,张开臭嘴要强吻她时,小月猛地伸出了左手,捂在汪大旺的嘴上,以免他发出叫喊声来。 右手从发际间拔出那支长簪,对准汪大旺前胸的心脏部位,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插了进去。 “小月,你真了不起,独自就干掉了这个人渣。” 灵儿十分赞赏地轻轻拍了拍小月的肩头: “我们的任务超额完成了。现在该走了。” 临从后窗越出时,灵儿还担心汪文释没有死绝,从汪大旺身上拔出那支长簪,照着汪文释的脖颈,狠狠地戳了两下。 最尴尬的,当属守在门外的那名保镖。 开始时,他侧耳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心里就在犯嘀咕,这可真是一对奇葩父子,俩人不讲人伦,不顾羞耻,一同干这种事情,还要争来抢去的。 更让这名保镖惊诧的是,他们还要换着来,这他妈的也太狗血了。 门从里面插上了,这保镖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他妈的也算是最起码的底线,总不能大白天,敞着门,父子俩就做那种事情吧。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门没有打开,两个时辰过去了,门还是没有打开,而且里面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直到天快黑了,这名保镖才感觉到不对劲儿,赶忙叫来其他同伙,破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已是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父子两个,老的横尸里间床头,儿子倒在外间地上,尸体已开始僵硬。那两名抢来的女子,早没了身影......。 安谷城内的大街小巷,很快就传出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安谷最大的商户汪家,其家主汪文释、长子汪大旺,父子双双死于非命。 先是说他们莫名其妙地一同死在了自己府中,后又传出,是被两名陌生女子所杀。 最后,在安谷城内众多目击者的述说证实下,一起安谷首富的大少爷汪大旺,当街强抢民女,带回府中,欲强行施暴,却遭到反噬,自己被刺死不说,还连累汪家家主汪文释也死于非命的奇葩事件,渐渐清晰地展现在了全城百姓面前。 幸好汪家的保镖护卫们嘴严,没有将父子俩争风吃醋,欲要共享被抢女子的腌臜事传将出去,也算是为汪氏父子留下了一点点的体面。 面对这一离奇命案,安谷县衙,特别是安谷县令彭岳,也是惊悚异常,左右为难。 妈的,自己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接任这个安谷县令,原想是要镀上一层金,为日后升迁创造点条件。可上任还不到一年,就怪事奇案频发。 戴家家主戴无双,在自家床上就无缘无故丢了头颅,至今也没有查出一点头绪来。 现在汪家父子又死在了自己家中。导致他们被杀的起因,竟然是强抢奸淫陌生女子,遭到两名弱女子强烈抵抗,反被人家用长簪戳刺而死。 此事已传遍全城,引发天人共愤,不论问到谁,无不说: “两名杀人女子,是正当防卫,合情合理合法。反倒是这对毫无人性,猪狗不如的淫棍父子,该杀!该杀!!该杀!!!” 这下可好,彻查吧,明显违背民意,不仅得不到民众支持配合,搞不好会抖露出汪家更多的丑恶之事,甚至还会牵连到县衙的某些官员,必将进一步激起民众愤怒,引发社会动荡。 到那时,这一切都要由自己这个县令擦屁股善后,甚至还得背上个能力不济,治理不善的黑锅。 可要是不查,汪家是安谷城内家喻户晓的豪门,父子俩双双死于非命,县府总要给上面及各方有个交待。 就在县衙手忙脚乱,乱做一团,县令彭岳更是懊恼无比,难以决断的时候,又一噩耗传来: “安谷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家有上万亩土地的陈家,其家主陈霸,不幸从马背跌落,摔裂了脑袋,抢救无效,气绝身亡。” 这也太出乎人们的意料,更令其族人难以接受。因为这个陈霸从小习武,还曾立志将来要当个大将军。 只因其父早亡,陈霸又是家中长子,早早接任了家主之位,再无法离家外出闯荡。但他也已习得了不俗的武功修为,也形成了酷爱骑射的习惯。 第219章 别在关键时刻捣乱 多年来,每到傍晚,陈霸总要骑马绕着自家庄园狂奔几圈,这既是饭后消遣,也是为了保持自己的骑射功夫和武力修为。 也正是因陈霸武力超群,在戴、汪、陈三家结盟之后,凡碰到需要武力解决的事,都是由陈霸出面摆平,死在他手下的对手仇家,没有过百,也有八十。 就是这么一个武功高强,嗜杀成性,又极善骑射的人,却跌落马下,意外死亡。 这怪异之事,任谁都难以置信,特别是陈霸的家人,不仅提出了种种质疑,还报到了官府。 可是官差、衙役和仵作,查了一溜够。陈霸全身除了脑袋摔伤,凹下去一块外,再无其他损伤,也没有发现其生前有打斗过的痕迹,就是在他跌落的地方,方圆数十丈内,根本没有他人当日来过的蛛丝马迹。 最为关键的证据是,在陈霸脑袋近处,发现一块并不很大,但却有棱有角的石块,与陈霸脑袋凹下去的伤处进行比对,正好吻合。 最后只能认定,陈霸催马独行,一时不慎,坠落马下,恰好碰到尖石上,不幸而亡。 至此,安谷境内,多年行走政商两界、横行黑白两道的戴汪陈联盟,彻底瓦解,三家的家主均死于非命。 在常人眼中,他们各有各的死因,死法也是各不相同,除了在时间上相距近了些,在其他方面,都是单一的孤立事件,彼此似乎没有丝毫的关联。 这并不是说,人们不知道戴汪陈三家,为了夺占安谷界内新发现的那个铁矿,前不久联手加害铁矿业主杨家,差点将杨家灭门。 但此类残暴血腥之事,自从戴汪陈结盟以来,他们合伙干的多了去了。而且杨家人死的死,逃的逃,根本不可能,也无能力对戴、汪、陈三家出手报复。 这表明,根本无法将三人之死,以杨家为节点,相互联系到一块儿,构成一个复仇串案。 甚至坊间还有秘闻,说戴汪陈三家,近年来因分赃不均,内部起了冲突,戴无双之死,极大可能是汪陈联手所为,而汪、陈之死,则是戴家后人所为。 总之,针对这一系列诡异事件,民间是说什么的都有。 “马奴哥,你是怎么干掉那个陈霸的?” 回到凤凰寨,陈灵儿一见到马奴,便满是好奇地问道。 马奴淡淡一笑,说道: “是他自己骑马不慎,摔了下来,恰好脑袋碰到了石头上,这怪不得别人。” “鬼才信呢,这儿又没外人,快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马奴得意地大笑着,解释说道: “我也只是顺手帮了他一把,让那块带尖的石头与他的脑袋碰到了一起。” “可...可官府的人,曾仔细勘查过,说附近并没有他人留下的足印和痕迹呀。” “那只能说明当地的官差衙役,都是些二把刀,不专业,没有发现而已。” 马奴作为穿越者,深知官府要想探明此案的事实经过,发现现场是否有他人足迹和物证是多么的重要。 叶鸣当时就一再提醒自己,一定要清理干净现场,不可留下自己的足迹和任何可疑之处。 当马奴用那块早已准备好的,带有棱角的石块猛击陈霸头颅侧部,将其击杀后,就把那块石头放在了相应的位置上。 临撤离时,马奴还将自己的足印一一抺去,就是自己踩踏过的小草,也搓去了上面的泥土,将它们一株株地轻轻扶起。 就是在现代,没有先进的探测仪器,也无法发现和分析出有任何异常,更别说这些大夏朝的官差衙役,只能用肉眼察看了。 一来是马奴与灵儿分开已有数日,此时是情潮汹涌,激情难耐,二来他也无法对灵儿详细解释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和自己有如此慎密的思路和操作手段,以免引起灵儿对自己穿越者身份的怀疑。 他便一把将灵儿搂在了自己怀里,上下其手,不停地抚弄。 “快放开我,这大白天的,让人看到了,可就要羞死人了。” 马奴嘻笑道: “你陈灵儿已是我马奴的女人,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想什么时候弄就什么时候弄。 再说了,不管是谁,要进到本寨主的住所,都得事先通报和敲门,不会让他们看到的。嘻嘻......。” 马奴没皮没脸地说着,手脚可是一刻不停,已将灵儿抱到了床上。 而此时的陈灵儿,已被撩拨得秀脸泛起红晕,那颗小心脏“噗、噗”跳个不停,似要蹦出来一般。 就在双方摆开阵势,要大干一场时,脑中却突然出现了叶鸣的声音: “好你个马奴,刚刚血雨腥风,杀伐归来,在这大白天的,就要干这羞羞的事,你们的心可真大。嘻嘻嘻。” 马奴心中的真实想法很快也就回了过去: “这有什么。这三个人渣,残害了多少无辜民众,双手沾满了鲜血,他们坏事做尽,早已是天怒人怨,我们只是代天行道,也是为你叶鸣扫清道路,心里踏实得很。 我和灵儿真心相爱,你情我愿,有何不可相互给予。 倒是你叶鸣,每逢这种时候,就出来捣乱,难不成你叶鸣患上了叫什么窃听...或窥视的怪癖。哈哈哈哈。 你还是赶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整个安谷境内,十二三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帮派,撤离的撤离,散伙的散伙,现已全部清除。 戴无双、汪文释和陈霸这三个恶徒,也一命呜呼,戴汪陈三家联盟已不复存在。 现在的安谷县,已清场完毕,你可以放宽心地开发你的铁矿了。 我可是在等着有新的、更多更好的热武器呢,到那时,我云壁寨近万名兄弟,可就是天兵天将下凡,所向披靡,再无敌手了,哈哈哈......。” “马奴你放心,我也在等着这一天呢。 迁往安谷的第一批人已经选定,一共五百多,主要是建筑员工和精于勘探测算的专业人士,拟定由神泥商号的刘掌柜和杨聪率领,主要任务是勘探矿源和建盖房屋。 待那边的房屋建好,将有大批人员陆续过去,争取在一年之内,不仅要大规模开采出铁矿石,还要炼出第一炉铁来。 你马奴就等着吧,不出数年,你的云壁寨,就将变为一支我们前世的那种装备有枪支火炮的军队。” 第220章 不许反悔 “你不亲自带队前来?” “这段时间,在帝都还有些事,我一时无法脱身。” “明白了,你把杨聪派到这里,却将杨艳那丫头留在了帝都。你这是要支开兄长,收服其妹呀,真是好手段,好计谋。哈哈哈。” “去你的,这一安排,还没有征求杨氏兄妹的意见呢,也不知他们兄妹是否同意。 但无论如何,作为那块土地的所有者,又是新成立的神铁商号合作者,二股东,杨家应当有人坐守在那里。 这样才好对当地官府和百姓说明情况,不是我神泥夺占或收购了杨家的产业,而是双方合作开发。有些事,由杨聪出面与各方交涉,效果更好。 我这次不能前往,是因赵王贷走的那笔银子快到期了,我必须留在帝都,事先做些准备。 那可是五百万两呀,怎么着也不能让他赖了去。 你也准备好竞拍他的王府。用那笔从赵王手里得来的银子,买下他在帝都的赵王府。从此他肖天月在帝都就没了落脚之处,无法久住。 如此一来,不仅皇上和朝廷不再因赵王长期滞留帝都而担忧紧张,老王爷也省却了许多烦恼。 特别是你马奴也不用再担心,你的小如兰会被强嫁于赵王世子了。为此,你马奴应好好感谢我才是,现在却责怪起本人来了。” 马奴只得回复道: “好、好,以后找机会谢你就是了。 那五百万两银子,已分散存在了你的皇家银行,一两未少,到时取出来就是。 用他的银子买他的王府,那种感觉一定十分奇妙,亏你叶鸣能想得出来。哈哈哈。 还有,我与刘掌柜,在去年营救你并铲除那个江湖恶徒胡海时,曾数次会面。那我也要离开安谷,返回云壁了。省得再次相见,引起这个老头的疑心和猜测。 好啦,正事已说完,我们还是各忙各的吧。 再说一遍,我们彼此有着奇妙的心灵感应,这是没法子的事,但不许你总在关键时刻伸头出声捣乱。哈哈哈......。” 随后,就再没了马奴本人主动发出的声音或信息,叶鸣所能感知到的,却是越来越激烈的体能动作和身形变化。 叶鸣暗道: “这个马奴,真是年少火力旺,在外杀伐果断,敢于担当。 在这方面也是勇往直前,毫无顾忌。” 他进而联想到了自己。自己和马奴同为穿越者,但面对事变危情、面对困难,还有面对女人时,却有着这么大的差异。 想想也是,穿越前,自己已人近中年,不仅饱有学识,也在职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积累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失败的教训,使自己形成了遇事谨小慎微,思虑周全的行事风格。 就是在男女之事上,自己也是久经风月,多多少少有了种麻木的感觉。 从表面上看,自己和马奴一样,穿越后,都依附在了十四岁的原主身上,现在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 可自己的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已进入了中年。 真要与马奴这个前世的愤青小鲜肉对照相比,那也是各有长短,互有优劣。 想到这儿,叶鸣不禁苦笑,同时也是万般庆幸,作为两个穿越者,竟然还能心灵相通,这种体验太过诡异,也太让人兴奋。 正是这种奇异的心灵感应,使两人相遇相识,结为挚友兄弟,每遇困难险情,各发所长,各避其短,谋划由我叶鸣来,行动交由马奴,俩人共同面对,最终都能化险为夷,取得完胜。 直到此时,叶鸣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马奴在前世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在穿越时,灵魂被一分为二,马奴头脑中的是前一半,进入自己脑际的是后一半。 “叶大哥,你在吗?” 就在叶鸣沉浸于梦魇般的思虑中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是杨艳。 “是杨艳呀,快请进,我正要找你们兄妹呢。” “叶大哥找我们有事?” 进到屋里,杨艳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满含情愫地望着叶鸣。 叶鸣微笑着对杨艳说: “第一批前往安谷的500人很快就要动身出发了,前期主要是勘探矿脉和建盖房屋,具体事务可由刘掌柜操持,但我们几个股东中,总应有一人在现场掌控一切。 刚刚进入安谷,许多事需得到当地官府和民众支持和帮助。你们兄妹是当地人,便于沟通,你们谁更......。” 还没等叶鸣说完,杨艳就插话问道: “叶大哥你去吗?” “我很想去,只是近来帝都有要事,无法脱身,只能是以后再去了。”叶鸣如实回答道。 杨艳想都没想,脱口就说道: “那就让我哥哥去吧,我一个小女子,平日里很少出门,在老家也没有多少人脉关系和相识之人,哥哥在安谷还有些书院同窗,不少也是官宦世家子弟。 再者,他是我杨家唯一的男丁,趁现在这机会,要他以叶大哥你为榜样,多多磨练一番,多长些本事,也好在将来,重建我杨家。” 叶鸣会意地点着头,说道: “实不相瞒,我也是这么认为,你哥哥杨聪天姿不错,现在有机会就应在实务中多磨练,将来的前途也是一派光明,必可做出骄人业绩。 还有就是,那边现在还没有象样的住所,所有人只能居住在临时帐篷里,你一个女儿家,确实有所不便。 待那边的条件好一些,我在帝都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那时我们一同去。” 杨艳听着已是面露兴奋和喜悦,赶忙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在帝都,杨艳就在帝都,你去安谷,那我也去安谷。总之,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可不许反悔。” 这话说的好像在逻辑上有些问题。 叶鸣只是对她说了句“那时我们一同去”。 至于现在俩人同在帝都,这是既成事实,而非叶鸣态度使然。这怎么也无法推论出“叶鸣到哪里,杨艳就到哪里”是叶鸣做出的承诺。 最后杨艳还强调说:“你可不许反悔”。 哈哈哈,怀春少女对倾心之男儿的言词话语,有时理解起来,确实有点烧脑。但叶鸣也并未感到突兀,甚至还有点欣然。 第221章 先遣队 看着杨艳离去时,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叶鸣心里有一种被撩拨的感觉,痒痒的,还萌生出一种冲动,那就是将她拉回来,搂在怀里。 可直到杨艳走远了,他也没有付之于行动。 叶鸣突发奇想,要是马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叶鸣在心里刚刚向自己提出这么个假设,还没来得及分析推测,脑中马上就有了准确的答案,因为这可是马奴自己传来的信息: “如果是我马奴,遇到倾心于自己的大美女,自己不喜欢则罢,要是也发自内心地喜欢她、爱她,那就要趁早拿下,这符合双方如饥似渴的心愿,那何乐而不为。 可不会象你叶鸣这样,面对心爱之人,总是犹犹豫豫,缩手缩脚。你这么做,不仅是苦了自己,也耽误辜负了人家杨艳。 能感觉得到,这个杨艳对你是一片真心,还是创造个机会,尽快地把她收了吧。” “唉......。”叶鸣轻轻叹息了一声,脑中的想法和顾虑还没有发出,就又出现了马奴的信息: “我差点忘了,你叶鸣是在顾虑与静安郡主、老王爷所订的‘一妻三妾’的约定吧。 这确是一个问题,但我以为,正妻之位是静安郡主的,这要雷打不动。但现在你也只有邓丽儿一个侧室,那就先用满了另两个额度再说。 以后要是碰到了真爱,那时再想办法突破限制嘛,反正这也是你们之间私下约定的,再次修改,就是彻底推翻,也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总比你现在犹豫不决,想得而不可得,甚至会错失良机,遗憾终生要好得多。哈哈哈......。” 叶鸣是一头愕然,或许这就是一个久经磨难的成熟男人与一个涉世未深的愤青,面对困难和障碍时,一般都会采取的不同态度和做法吧。 如在前进的路上,碰到了挡路的高墙,前者出于过往的经验和教训,总是习惯于或绕道,或翻越,以便继续前行。而后者则不然,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破墙而过。 同样道理,就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年龄段,其思维方式和处事风格也不相同,年少时,闯劲十足,敢想敢干,勇往直前。进入中年后,便瞻前顾后,小心谨慎,力求平稳。 叶鸣想到这儿,不禁脱口自语道: “年轻真好啊”。 其实,叶鸣现在这躯体,也还未满二十,妥妥的青壮年华,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前世而感叹。 帝都东门外,聚集着近千人,其中有的是神铁商号第一批开往安谷矿区的先遣人员,有的是前来与亲人告别的家属,到处人头攒动,窃语声声。 路面上,近百辆满载着各类工具和生活用品的马车,排成长长的队,一眼望不到头。 “刘叔,本人在帝都还有些事,一时无法脱身。这次就有劳您老人家了。” 叶鸣满是歉意地对已任神铁商号大掌柜的刘叔说道。 因要长途跋涉,刘叔已脱去绸织长衫,换上了一身紧身布衣,虽失去了几分贵气,却显得更加精神了些。他用兴奋的口吻说道: “承蒙东家信任,将如此重任交由刘某承办,感激还来不及呢,何谈辛劳。 小老儿在临近致休之年,能有如此际遇,也算不枉此生了,只是怕能力不济,有负东家您的重托啊。” “刘叔的管理运作能力和经验是一等一的,叶鸣是一百个放心。” 叶鸣四下扫了一眼,看到近处无人,又小声对刘叔说道: “临行前,有些事需向刘叔说明: 一是开办这铁矿与创立其他商号不同。其他商号成功了可继续下去,不成可随时停业撤号;而开办这铁矿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采不出铁矿,炼不出铁来,那数十万,甚至是上百万的银子就打了水漂。 这可是我们叶杨两家的百年基业,就是前期多投些银子,也要从一开始就打牢根基,为以后发展奠定基础。 二是我已通过后系崔家,有书信送往安谷,你们去了,当地官府自会照应。但你与杨聪也要主动去拜见,拉近彼此关系。 三是从那边传来消息,近来矿区附近的凤凰山,出现了一个江湖帮派,他们从不扰民抢劫,还将许多占山为王,欺压百姓的土匪绺子尽数剿灭了,可以说是一股义匪。 如果可能的话,就将我们整个矿区的安全交由他们负责,每年多交些保护费,也不打紧。” 刘叔听后,不仅不解,还大为疑惑,赶忙问道: “东家是说,要将我们的安全交给土匪来负责?” 叶鸣点头解释道: “据当地百姓讲, 凤凰寨这帮人,不能算是一般意义上的土匪,而是些远方来的江湖义士。 再者说,矿区地处偏远,当地官府根本无力顾及。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交些银子,换取安全,是唯一能保证铁矿正常开采,免受小股土匪和强盗时常骚扰的可行办法。 这也是无奈之举,不能算作与土匪有染,就是官府也说不出什么来,以后更不会受到追究。” 叶鸣瞅了一眼不远处的杨氏兄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刘叔小声吩咐道: “在矿区内大规模建盖房屋时,分出些工匠和材料,顺便将杨家被烧毁的祖宅重新建起来吧,一来他们兄妹作为股东,总要有个象样的居所,这不仅是他们的家事,也关系到我们神铁商号的形象。 二来这也是向世人宣告,杨家并没有消亡,已与我神系商号结盟,成立了神铁商号,今后必将不断发展壮大,生生不息。” 此时的杨聪、杨艳兄妹二人,也在依依不舍地告着别。 “哥,小妹这次无法与你一同回去了,好在哥回去就能与嫂子相聚。 现在我们老杨家就全指望你了,趁这次开办铁矿的机会,多长些见识,多参与实务,多磨练自己,将来也象叶大哥那样,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杨聪疼爱地望着自己的妹妹,满是歉意地说道: “都怪哥哥没有叶公子那样的大本事,大能耐,危难临头,无法为艳儿你提供更好的保护。” 第222章 这儿痛吗? 但杨聪马上向自己的妹妹发誓道: “从今往后,哥哥一定加倍努力,时时以叶公子为榜样,事事听叶东家教导,争取早日做出些功绩,重建我杨家基业。小妹你就听哥哥的好消息吧。” 说着,杨聪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叶鸣,话题一转,极富深意地对杨艳说道: “小妹你从小聪慧过人,独立要强,是女中豪杰。今后遇事,不能总是考虑家族荣辱和亲人安危,也要多为自己想想。 特别是你现在也不小了,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父母不在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只要是小妹出自本心,真情所致,你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没有不赞成的。” 说着,他又不自觉地瞅了旁边叶鸣一眼。 杨艳哪里能不知哥哥这是在暗示着什么,秀脸顿时羞得通红:“哥......。” 神铁商号前往安谷矿区的首批人员开拔了,随着车队渐渐消失在远方,前来送行的人群,陆续转身回到了城内。 唯有杨艳,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队伍远去的方向。 哥哥临走时,所说的那些话,还在她耳边反复回响,还有哥哥当时望向叶大哥的那眼神,无不使她心中千百只小鹿,横冲直撞,蹦跳个不停。 哥哥的那些话,无疑是敲响了一记猛钟,使杨艳振聋发聩。好一段时间以来,朦朦胧胧的心绪和情愫,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此之前,杨艳对叶鸣,也就是她在称呼上不断升级变化着:叶公子、叶东家、叶大哥。心里是满满的感激、敬服、仰慕,甚至是崇拜。 可现在,除了这些情愫之外,还从心底涌出了莫名的冲动和渴望,那就是与这个男人靠得近些,再近些,恨不得扑入他的怀抱,融化在他的躯体之中。 “杨姑娘,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叶鸣对杨艳柔声说道。 杨艳这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用那双满含柔情的秀目,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硬朗,无所不能的男人,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随着叶鸣,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辆走去。 或许是天意如此,也或许杨艳激情涌动,心潮难耐,不免脚下失了分寸。 只听“唉哟...”一声。 杨艳脚下一滑,虽没摔倒,却将左脚崴了一下,痛得她站立都不稳了。 一旁的叶鸣,大吃一惊,赶忙伸手将杨艳扶住,随后竟然弯腰查看起杨艳的脚踝,还轻轻地揉动着。 一直守护在叶鸣左右不远处的小梅和杜娟,出于本能,刚要上前帮忙,可看到主人那倾心、关切的样子,用略带醋意的目光瞅了一眼,十分知趣地止住了步。 叶鸣边揉边问道: “这儿痛吗?” “嗯,痛。”杨艳的小脸因又痛又羞,已泛起红晕。 “这儿呢?”叶鸣又问。 “这儿不怎么痛。” “那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今后一定要小心些。” 叶鸣突然觉着对杨艳有了新的发现,这个以往心直口快,敢说敢当的丫头,还有娇声依依,楚楚动人的一面,十分关切地对杨艳说道。 “谢谢你,叶大哥,小妹今后一定加倍注意,再不让叶大哥担心。” 看到叶鸣对自己如此关爱,杨艳一颗小心脏跳得更欢了,说话也更为娇嗔了。 “我们还是早点回府吧,也好用水敷敷你的伤处,这样好得更快些。来,我扶着你上车。” 叶鸣说着,就扶着杨艳那柔软纤细的腰,杨艳顺势将手臂搭在叶鸣的肩上,俩人相依着,慢慢向车辆走去。 来时,叶鸣与小梅、杜娟同乘一车,而杨艳和自己的哥哥杨聪在一辆车上,现在叶鸣却扶着杨艳上了自己的车。 这下,小梅和杜娟可就为难了,贴身护卫叶公子的安全,这是马奴寨主下达的死命令。可......。 俩人看了一眼前面叶鸣和杨艳这相依相靠的亲昵样,又相互对视了一下,四只眼眸无不流露着羡慕的色彩。 只是她们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执行命令,忠于职守,奋勇杀敌的战士情怀和意志已占据了她们心间的大部分空间,而那心中春意,儿女情长,却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挤压。 现在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这卿卿我我的样子,她们也只是羡慕而已,并没有将这种事与自己联系起来,甚至她们都很少意识到,自己也是女儿身,也有情,也需要爱。 小梅和杜娟俩人,也只能是无奈地坐在了后面的车上,并要求车夫尽量靠前面的车近些,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救援不及。 “杨小姐,你哥哥杨聪,现已回到安谷老家,去开办铁矿了,那你自己今后有什么打算?” 叶鸣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杨艳,关切地问道。 “杨艳生来就是个女儿身,比不得你们这些大男人,出不了门,做不成事,这一生,也只能是随缘认命了。” “这就是你自己的不是了,是儿是女确不由自己决定,但人生而平等,男人能做的,女子也可做得。” “?” 杨艳惊愕地望着叶鸣的双目,试图分辨出此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客套敷衍。 叶鸣索性继续说道: “你虽为女儿身,但你的天赋资质绝不输于任何男子,以你的性格秉性和才学智慧,只要心有理想,勇于行动,将来必可做出一番令那些强壮男人都要咋舌的事情来。” “叶大哥你真这么认为,我也能与男儿一样,做出一番事业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你先考察体验一番商务活动的各个环节,各种实务,待历练一段日子,积累些经验,便可到我名下任何一家商号去做事。不出两年,你必可取得骄人的业绩。” “那艳儿一切都听叶大哥的,今后也一定百倍努力,以不负叶大哥的赞许和期待。” 说着,杨艳竟将自己的娇躯,缓缓依在了叶鸣的肩上。 就在叶鸣被这种柔软、这般炽热、又如此激荡人心的肌肤接触,搞得左右为难,躲闪不是,贴紧更不妥,一时手足失措,不知如何回应杨艳这份亲昵,倍感尴尬之时。 马奴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脑际: 第223章 缓缓图之 “叶鸣,机不可失,时不你待,你还傻呆着干什么,扑倒她,亲吻她,就在车里办了她,从此这个杨艳就是你的女人了。” 叶鸣被马奴这半调侃,半提醒的声音,搅得心猿意马,情急难耐,差一点就要放飞自我了。 但他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对杨艳上下其手,趁势将她拿下。 因为叶鸣对自己的前世和今生,这两个不同的时代,有着清醒的认识。 在那个开放的时代,一个人就算是已有家室,在外也可花心放纵,不论男女,只要自己愿意,出轨、劈腿,只要不被外人发现,甚至是只要不被自己的配偶发现,也并非什么大事。 不可否认,叶鸣的前世,在男欢女爱之事上,有着丰富的经历,可以说是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可他明白,在大夏这个封建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还可在外任意放纵胡为。但女子却不成,三纲五常,社规家法,绝不允许女性有任何出轨的言行,就是心有所想,也要死守妇道,稍有出轨之行为,自己便会萌生出巨大的自责和羞耻之心。 这种伦理文化,道德规制,久而久之,已浸入了女性的头脑中,融入到了血液里,形成了扭曲的,违背人性的贞洁观。 在这种社会伦理规范和贞洁观的压抑、控制下,有的女子,无意中被某位男子有所触碰,或被拉了手,或被摸了腰,便认为自己失去了贞洁,此生唯有嫁于此人,否则便要寻死觅活。 这种令人难以理解和接受的社会伦理和现实,不论如何违背人性,违反天理,却是事实。 这对叶鸣这个既年轻又富可敌国的穿越者,内心又充溢着过上妻妾成群美妙日子的男人而言,无疑是最符合心愿、也最为理想的社会环境和历史时代。 可此时的叶鸣,却犹如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又无法吃到嘴里一般的难以忍受。 因为在他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担忧和恐惧,那就是,只要自己此时稍稍有所回应,哪怕只是靠得对方紧一些,杨艳这丫头定会认为自己已是我叶鸣的女人,此生非我叶鸣不嫁,就是想暗中保持前世那种婚外情人的关系,杨艳也不会同意。 这种事一旦公之于众,那如何向静安和老王爷交待? 虽说先前自己娶邓丽儿为侧室,是静安出的主意,那也只是为了让明月公主彻底死心。 现在自己还没有与静安大婚,就又有了杨艳,那静安还不气出个好歹来,特别是老王爷,非揍死自己不可,与静安郡主的姻缘恐怕也就此毁于一旦。 就算还能与静安成婚,自己与静安那个“一妻三妾”的约定也将变得铁一般坚固,静安和老王爷绝不可能再行让步。那马奴提出的,设法突破或更改这约定,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心中有了这种纠结,叶鸣已无法随心所欲,现在就不顾一切拿下杨艳,而是正襟危坐,不能有任何非礼过分的言行。 他知道,杨艳这丫头对自己是一片真心,而自己也发自内心地喜欢。 面对杨艳主动示爱,他没有做出应有回应,并不是要放弃,他也绝不想放弃,而是情势所迫,只能从长计议,缓缓图之了。 叶鸣因两世为人,有着起码的定力,面对杨艳这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和亲昵、诱人的举动,他总算忍住心中欲火,保持住了自己与杨艳是朋友、是兄妹,也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人们很快就发现,叶鸣不论去哪里,身边总带着一个聪慧貌美的年轻女子,他对众人声称,这位杨艳姑娘是神铁商号的股东,也是自己的助理。 既然不能现在就将杨艳变为自己的女人,那就将她先培养为协助自己在外经商做生意的“贤外助”。 对此,叶鸣有着充足的信心。早在那家《仙客来》羊肉馆,首遇杨家兄妹,以及在此后的各种事务和场合中,杨艳这丫头无不表现出是一个机敏聪慧,遇事果断,目光长远,具有独立人格的奇女子。 这样的女子,就是在前世,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成为令人敬畏的“女强人”。 叶鸣也在不自觉地反思,如果说自己喜欢上了杨艳,是眼馋她的容貌、肤色、身材和那双大长腿,还不如说是杨艳内在的种种脱俗优异品质,深深地吸引了自己。 “爷爷,孙儿来看望您来啦。” 叶鸣一进义王府,便直奔银安殿,满脸笑意地说道。 “你小子只是来看望本王的吗?” 老王爷正在独自品着茶,看到叶鸣来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可他还是明知故问道,老脸上还显露出一副不屑、不满的样子。 “当然是来看望您老人家的呀,孙儿从西域引进了一种我大夏从没有过的蔬菜,叫‘番茄’,刚刚试种出来,已让下人送到了王府后厨,今天就可吃到,爷爷可是大夏第一位品尝到这番茄的啊。” 老人马上便问道: “还没有送进宫?” “只熟了几个,待过两天,有更多的熟了,再送到宫中,让皇上品尝也不晚。” “还算你小子有孝心。” 老王爷以为叶鸣像以往那样,跑自己这儿打个招呼,就设法脱身去找静安,便没有再开口,等着叶鸣告辞,也好再奚落这小子几句。 可看到叶鸣没有要走的意思,很是纳闷,不禁脱口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还真有事向爷爷禀报,就是赵王贷走那五百万两银子,再过两月便要到期了,现在需做些准备,免得赵王到时不还。” “唉,本王当时就担心他不还,银行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算他肖天月将自己的王府做了抵押,难不成到时还真要拍卖了它? 就算拍卖,谁又敢接手,这可是赵王府啊。还有,就是拍卖成功了,肖天月要是不移交,不搬出,谁敢动粗用强,将里面的人赶出去? 别说是本王这个挂名总裁了,就是皇上出面,恐怕也不好办,总不能为了银子,就与自己的亲侄儿,亲兄弟撕破了脸吧。” “此事不必惊动皇上,就是爷爷也不用出面,有房屋地契在手,如果到时他赵王不还,那就由鸣儿出面,拍卖了他的赵王府。 我们皇家银行一切均按有关法度和章程办事,那贷款协议上,有他赵王的亲笔签字和印章,量他赵王也无法抵赖。” “你绝不可因此就与天月撕破了脸,搞得水火不容。他从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就是当今皇上,对自己这个亲弟弟,也要避让三分。” 老王爷用十分担忧的口吻,提醒着自己这个未来的孙女婿。 第224章 何为助理 叶鸣看到王爷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但他赶忙安慰道: “爷爷您就放心好啦,我可不敢得罪这个权势逆天的王爷,而且还是...还是我叶鸣未来的堂叔。 在此事上,鸣儿一定小心应对,既要将银行贷出的银子收回来,又不惹恼了赵王堂叔。爷爷您就等着看好吧。” 老王爷看着叶鸣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想想也是,这小子真是个鬼神之才,这世上好似就没有他办不成、办不好的事,想必他现在已有了从赵王那儿收回银子的办法。 至于怎么收回,老爷子也懒得问,因为就是问了,自己也弄不明白,非等到事情办成了,才会恍然大悟。 老王爷便挥挥手说道: “你知道就好。去你想去的地方吧,静安此时一定在等着你,要是本王将你留得太久了,她一定又要埋怨本王了。” 就在叶鸣转身要走时,老王爷又大声说道: “你们的大婚之事,静安父母已同意。臭小子,将来你要是有负于静安,本王一定将你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 “我的好静儿,鸣儿来看你了。” 从王爷的银安殿出来,叶鸣转身就跑到了静安郡主的闺阁。 这静儿和鸣儿,是近段日子以来,在无人处,俩人彼此的称谓,每听到这样的称呼,不论是叶鸣,还是静安,心里是十分受用,无不美滋滋的。 可今天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只见静安秀眉微蹙,满脸不悦,正冷冷地看着叶鸣。 叶鸣开始还以为自己没看清楚,静安附近还有别人,可他又一次仔细扫视了一遍四周,并没有人,就连静安的贴身丫环小萃也不在身边呀。 那静安这是怎么了?叶鸣真有点懵头了,他看着静安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得再次说道: “郡主这是怎么了,碰到什么难办之事了吗?告诉叶鸣,我来设法帮你解决。” 这次他下意识地没有再以“静儿”称静安,也没有以鸣儿自称。 “哼!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就算是帮本郡主的忙了。” “?” 叶鸣更是云山雾罩,满脑门子黑线。 这时,静安小嘴一噘,气冲冲地问道: “你已派出第一批神铁的勘探和采矿人员离开帝都,前往安谷矿区了?” 叶鸣听静安问起这事,更是莫名其妙,从中也无法猜测出对方为何生气。 静安郡主对经商之事从不感兴趣,过去也很少过问自己的商务和生意,今天却对这么点芝麻大的事,如此在意,好像还十分地不满,她这是怎么啦? 叶鸣无奈之下,只能是轻轻点着头,如实回答道: “是的,我计划明年此时,要炼出第一锅精铁,那只能是抓紧时间,争取早一点开工了。 第一批五百人,已于数日前出发,第二批人员正在招聘征集,过些日子就可出发,在安谷当地,还需招募大量劳力......。” “这些运作管理等事项,那是你叶鸣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过问。 本郡主且问你,你为何将那个杨聪赶去了安谷,却将他的妹妹杨艳强行留在了自己身边,你叶鸣这是怎么个意思? 难不成,你对这个杨艳也起了花心淫意,要将她收为自己的女人吗?” 说着,静安白皙的小脸,变得更加阴沉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充满了怒意,直直地盯着叶鸣,等待着对方的辩解。 “不是这样的,静儿一定是误会鸣儿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听到静安提及这事儿,叶鸣心里不禁一怔,情急之下,他脱口就要解释,却被静安不屑地打断了: “误会?自你将她哥哥支走后,便将杨艳那丫头时时带在身边,还当众称她是你的什么助...助理。 你叶鸣可真是个不知何为羞耻的登徒子。” “静儿,你听我解释...” “别如此称呼本郡主,听着让人心烦!” “好、好、好!尊贵的郡主殿下,且听草民解释!” 叶鸣看到静安那倔犟的样子,听着那充溢着怒火的声音,一时也无法再忍让讨好了,话音也变得正色了起来。 看到叶鸣在自己面前,这从未有过的神色,静安也是一怔,内心不免一阵惊慌,难道并非人们所看到的那样,另有隐情不成? 那就且听他如何解释,静安再没有开口吭声,只等着叶鸣如何解释。 叶鸣这才有机会将事情经过,述说了出来。他重点告诉静安,因杨氏兄妹既是神铁商号的股东合伙人,又是当地世家和矿山的原主人,为得到当地官府和百姓的认同和支持,他们必须前往出面,四处应酬。 但现在那边还是一片荒原,所有人员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杨艳是个未出阁的美少女,实在不方便,只能是杨聪一人先行前往......。 听着叶鸣的解释,似乎也有着几分道理,静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她还是没想就此原谅叶鸣,继续责问道: “你口口声声称她是你的什么助理,一个女儿家,除了......,还能助理你干什么?你还当着众人面,这么称呼她,真是不知羞耻。” 叶鸣这才恍然大悟,静安如此气恼,竟然是因为“助理”,一个在前世,就有不少人会理解为是那种角色和关系的称呼,心中不禁发出一阵苦笑。 这也难怪静安郡主会产生误解,对自己如此怨愤了。 在大夏,对女子的闺规禁制十分繁多,不论是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还是寻常百姓的女儿,婚前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家中练就习得女工,琢磨如何侍候男人,以搏得男人的欢心。 出嫁后便成为自己男人的附属品,根本无独立的人格而言,更不可能在外做事,就是再聪慧能干的女子,也只能是操持好家中事务,被誉为“贤内助”。 现在自己称杨艳为助理,在外人听来,那只能是自己的屋中助理,床上的尤物,这就难怪静安对此产生了误会。 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前些天没有对杨艳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否则,自己可就两头为难,这头难以应对静安,那头又无法给杨艳一个交待,真正无法善后了。 唉...前后相距千年,在这男女私情上,差异也不怎么大,自己也只能是耐心解释了。 看到静安不像开始时那么激动了,叶鸣试着拉了拉那玉琢般的小手,静安虽还是脸色阴沉,但也只是稍一躲闪,便不再抗拒。 第225章 贷款到期 叶鸣索性将静安轻轻揽在怀中,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对不起,是鸣儿用词不当,这才使人们,特别是静儿你产生了误会。 这个杨艳天资聪慧,行事果断,可以说是块经商做生意的好材料。鸣儿想着趁此机会,对她打磨历练一番,将来也好派上用场,去矿上主持日常事务。这才有意带她去了各个商号,以便她能尽快了解和熟悉商务的流程和规矩。 可当人们问起时,一时突发奇想,用了‘助理’这个本意是协助我办理商务和生意等外部事务的称谓,没想到竟被误解为是那种贤内助了。这称呼说得直白点,那也是“贤外助”的意思,嘻嘻......” 叶鸣说的虽是事实,至于他自己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和想法,可是一字未提。他心中暗想,要想将那杨艳收为己有,必须从长计议,慢慢来了。 自己可是答应过静安的,三房妾室均需她点头同意,才可接进门,从静安现在的态度看,这绝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只能寻找机会,先使静安对杨艳生出好感,然后再提其他了。 误会消除,静安郡主再没了怨气和醋意,她紧紧地依在叶鸣的肩上,一副小鸟依人样儿,俩人你侬我侬,久久没有分开。 静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眼望着这个自己全身心喜欢的男人,说道: “当初因你是叶家唯一健康正常的男儿,肩负着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重任,我们定有一妻三妾的协议,况且你叶鸣是帝都闻名的年轻大富豪,多有几个女人不足为怪。 只是有一条,那就是等我进了你们叶家门,由我这个正妻出面,张罗着为你纳妾,将中意的女子敲锣打鼓,欢欢喜喜接进门才可。 当初提出要你先娶邓丽儿为侧妻,只是为了让明月公主彻底放下你这个意中人,那也是万不得已。 现在要是我们还没有大婚,你就又有了其他女人,那皇家的颜面何在,静儿这正妻除了让世人耻笑外,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静安这充满爱意和宽容的言语,叶鸣也是感动万分。 要是在前世,作为人妻,知道自己老公有这种事,不论真假,还不先大闹一番呀。 还有一事,也让叶鸣暗自窃喜,那就是静安并没有提及爷爷的那条补充约定: “只有静安没有诞出男丁,方可纳妾。” 这或是爷爷没有将此事告诉静安,或是静安知道了,也没有当真。总之,这条约定看来是可算可不算了。 叶鸣赶忙信誓旦旦地说道: “静儿放心,在我们没有大婚前,鸣儿绝不会亲近任何一个女子。” 静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只见她轻轻叹息着,对叶鸣沉声说道: “听爷爷说,圣上要等你收回了赵王的那笔贷款后,才会为我们赐婚。要是你无法收回那五百万,皇上不悦,不为我们赐婚,我们又不能象寻常人家那样,自行成婚,那...那可如何是好。” “静儿放宽心,我一定会按时将银子从赵王府收回来的。” “你真的有把握?赵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二弟,不仅地位尊贵,权势滔天,还是个心机暗沉,极难相处的人。” 叶鸣还是自信地点着头,拍胸保证道: “我一定会让他还上贷款的。如果他真还不上了,那就拍卖了他的赵王府。静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接着,他为了表明自己心志,使静安放心,又借题发挥道: “真要是到时收不回银子,也卖不了那座王府,那我叶鸣设法筹钱赔给银行就是。 总之,静儿你放心,我们的大婚绝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叶鸣哥,静儿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绝不会自己赔那么多银子的。” 静安看到叶鸣如此自信,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她嘴上是这么说,内心却想着: 哼,你这个鬼神之才,无所不能的家伙,做任何生意,别说是赔钱了,就是赚少了都不干,怎么可能代赵王还那五百万巨款?鬼才信! 你必是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皇家银行开办还不满两年,其分行就已遍布大夏各州,分行下设的支行和网点店面,更是无处不在,无处不有。仅帝都分行下属的支行网点,就有二十多家,在整个帝都,凡商业较为集中的街巷,都有可随时存储提取纸币和现银的店面。 经过近两年的推广流通,皇家银行发行的纸币在百姓中的可信度有了极大的提高,目前,在市面上流通的现银已是凤毛麟角。 这不仅促进了市场上各种货物的买卖和流通,刺激和引发了社会各个方面的发展。 同时也极大地方便了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人们出门购买生活用品,再不用随身携带那沉甸甸的银子了,家有余钱的,可存入银行,还能得些利息。 街面上,出现了与往日不同的景象,原来民众进出最多的是米店、柴店等售卖生活必需品的商号店铺。 而现在,来往人员最多的,则变成了银行的各个支行网点。很多时候,支行门前都排着长长的队,有的取钱,有的存钱,也有些经商做生意的人,前来办理贷款业务或还贷的。 很显然,银行以及所发行的纸币,已被寻常百姓和各个商家所接受。这个出现还不满两年的新行业、新事物,已融入了整个社会机体中,成为大夏王朝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 不论是皇家,还是朝臣权贵,就是数百万帝都普通百姓,凡知道这皇家银行是由叶鸣一手建立起来的,无不竖起了大姆指。 可就在皇家银行日新月异,飞速发展之际,一个爆炸性消息十分突兀地传了出来。 “赵王从皇家银行贷走了一笔巨额银两,开始说是好几百万,后来越传越多,说是一次性贷走了上千万两。 最为关键的是,这笔贷款马上就要到期了,可赵王准备赖账不还,或已无力偿还。要是这笔钱回不到银行,那皇家银行八成要倒闭关门。” 这一消息开始还只是在富豪、商人之间传播,可没有两天,就传遍了半个帝都。 再过数日,帝都寻常百姓就几乎全都知道了,而且随着往来行人和商客,开始传向了大夏各州。 这一消息彻底炸翻了帝都,搞得人心惶惶。不论是在银行存有上万,甚至是上十万银两的权贵富商,还是存有十两、二十两的一般百姓,纷纷前往银行,想着尽快取出存在里面的血汗钱,而且只提现银,不要纸币。 特别是一般百姓,那可是全家的积蓄,自己的养老保命钱啊。 这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挤兑,帝都各个支行网点,门前都聚集着上百前来提取银子的人。 第226章 银行挤兑 在银行门外,从排队拥挤着的人群中,不断传出各种嘈杂声和谩骂声,除少数人指责银行管理不善,不该将那么多银子贷给赵王外,责骂的目标,基本上全都集中在了赵王肖天月身上。 从皇家血脉传承上讲,这可是仅次于当今圣上的赵王爷啊。 平日里,无人敢对这位皇上的亲弟弟有所微词,更别提当众谩骂了,搞不好这可是要坐牢,甚至被杀头的。 可不论他多么尊贵,现在损害到了大家的切身利益,引发众人愤怒,已酿成了法不责众的局面,人们骂什么的都有了。 “作为一等亲王,他并不缺钱,当初贷这么多,就想着利用自己尊贵的地位,赖账不还。” “要是因为他赖账,银行关了门,损失的可都是我们百姓的血汗钱,天杀的,这是在明抢啊,比土匪强盗都不如。” “他到时不还,官府就应当抓他坐牢,杀他的头。” ......。 担心局面失控,酿成大祸,连累自己受到皇上惩罚,帝都府督孙必胜急得抓耳挠腮,惊得颌下三缕稀疏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 孙必胜一方面派大批府兵衙役,分别到各个支行网点,明为维持秩序,实则进行管控和弹压。 另一方面,派出暗探,逆向追查,企图寻找抓获背后主谋,从根本上斩断酿成这一事件的根源。 可逆向查了七八轮,竟然并非一个源头,而且各条线索均莫名中断,再无法追查下去了。 一条线是从《宜春院》一名风尘女子口中传出。她供述,在服侍完一名陌生的风流客后,对方悄悄告诉了此事,还建议如在银行有存银,要尽快取出,免得到时打了水漂,血本无归。 她又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姐妹......。 另有一条线起源于帝都的一家着名饭庄,传播者在饭庄吃饭时,听到邻桌两个陌生食客在小声议论此事。他听到这一消息后,不仅马上从银行取出了自己的银子,还告诉了亲戚好友......。 其他的几条线,也都是如此。有的是在粮店买米时,侧耳听到排队的陌生人说的,有的是在绸布庄、柴店......。 所有的线索,均有共同之处,那就是都是在公共场所,都是从陌生人口中听来,而且根据这些人的描述,进行比对,最初传出此事的人,并非是同一个人或同一拨人。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虽有着多条传播线,传播此事的陌生人并非一个,也不是发生在同一处地点,但却发生在同一天!那就是在三天前。 这也太过诡异了,虽各条线索都已中断,无法再查下去,但隐隐能感觉到,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操作。 很显然,这暗中黑手主要是针对皇家银行而来的,意在引发挤兑,使银行无法正常开业,甚至关门,最起码也是尽可能地败坏皇家银行的声誉。 孙必胜只得将此事及府督的调查结果据实上奏于皇上和朝廷。 反倒是主要的当事人和受害人,皇家银行的实际操控者、副总裁叶鸣,却并没有过分惊慌失措。他独自坐在总行专属他的宽大房间内,边品茶,边处理着日常事务。 当各地、各分行告急的文书雪片般飞来时,他的答复也十分简短: “各分、支行务必严格遵守皇家银行开创时就定下的首条原则:‘存储、提取自由’。” 他只是特意提醒各分行,一是按既有规定,凡存为定期的,储户违约提前取出,其利息全部扣除; 二是提取上万两的,当日可办理提取手续,十日后再到银行提取纸币或现银,如非要现银,那就向后再推十天。 对这第二点,他进一步解释说:这些上万两的储户,为得到更多利息,绝大多数都存为定期。 现在未到期就提取,是他们违约在先,那银行也需要有一定的时间进行调运,我们这一作法,合情合理,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可就是如此,我们也没有多少现银和纸币储备,坚持不了几天的。” 几名总行的管事和伙计,惴惴不安地说道。 叶鸣心里一阵冷笑,淡声说道: “一般储户来提取,也只是些散碎银两,最多不过百两,给他们办理就是了,以我们现有的储备,怎么着也能支撑十多天。 那些豪门大户现在来办理,也要等到十天后,甚至是二十天才能提现。 等到了那时,情况或有变化,就是仍旧如现在这般,我们也有办法应对,你们放心好了。” 叶鸣不着急,可有人着急。皇家银行的挂名总裁、义老亲王,不仅从下面得知了此事,还被皇上宣进了宫。 他一出宫门,就将叶鸣唤了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叶鸣开口请安,老爷子便不住地嘟囔着。可见老爷子此时已急得犹如火上了墙,不停地在大殿来回踱着步。 老爷子紧接着又开始埋怨起了叶鸣: “都怪你这个臭小子,当时保证不会出问题,现在距还款期限还有两个月,就出了这等麻烦事。这可如何是好。” “爷爷,您千万别着急,这定是有人知道了赵王从银行贷款之事,便误传误信,越传越邪乎,引发了储户的担忧。” 叶鸣说到这儿,看了一眼老王爷,接着竟为赵王报起不平来: “我们银行面临着提现挤兑压力,问题还不大,可这也往赵王身上泼了脏水,人家赵王可从没有说过赖账不还,还将自己的赵王府抵押给了银行。 赵王这可是按照咱们银行的程序,规规矩矩贷了款,可现在还没有到还款日期,就背上了个依仗皇家血脉,亲王权势,赖账不还的恶名。真是太冤了。” 老王爷听后,稍加思索,问道: “你认为这只是百姓误信误传,而不是有人暗中操作,有意为之?” 叶鸣一副绝不相信的神色,随口就回答道: “不会的,这世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针对赵王和皇家银行使坏?一旦被查出来,这可是重罪,是会被砍头的。 再说,败坏了银行和赵王的声誉,对他能有多大好处?既没好处,又要冒杀头风险,傻子都不会干。” 第227章 都是谣言 看到叶鸣那天真、懵呆的样子,老王爷心中暗叹,这小子到底只是个商人,哪里能体会和察觉到皇家的博弈,官场的阴暗和江湖的险恶。 老爷子早已得报,此事背后另有隐情,定是有某人或某个势力暗中操控。 在宫中,老亲王已与皇上经过分析研究,这大概率是针对赵王,甚至是整个皇族的,银行只是吃了瓜落。 但这一隐情不必让这小子知道,老爷子便转换了话题: “现在关键是如何才能化解这场危机,确保我们的皇家银行不受到大的伤害损失。 对此,圣上也十分关心。” “皇上都知道啦?” 叶鸣还真没有想到,这么点小事,竟然惊动了当今圣上。 “是的,皇上还说...还说这银行是根据你叶鸣的建议搞起来的。贷款给赵王,也是你一力促成和办理的,现在出了事,那也得由你来解决。” 老王爷再次望向叶鸣,长长叹息了一声,满脸忧色地说道: “这次你小子麻烦大了,皇上的意思,你不仅要平息这场危机,还得从赵王手中收回那五百万贷款。 否则,没你小子的好果子吃,就连你与静安的婚事,恐怕也要有变数。 当然,圣上也说了,只要你办成了这两件事,给你什么样的奖赏都不过分,有什么需求,你提出来便是。”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我自己可以提要求,要赏赐?”叶鸣立马就来了兴趣。 “唉...,都这种时候了,你小子还想着要奖赏,能不受罚就谢天谢地了。”老王爷苦笑着说道。 “爷爷,您放心好啦!这次孙儿可不会再放弃向皇上要奖赏的机会。” 东方刚现鱼肚白,整个帝都还笼罩在蒙蒙雾色之中。家家户户炊烟未起,街道上行人稀少,但在皇家银行的各个网点,已聚集着不少的人。从衣着就能看出,都是些帝都中下层平民百姓。 他们天不亮就赶了来,为的只是能排得靠前一点,以便能早点取出他们辛辛苦苦挣来,存在银行里的养家糊口钱。 人们在不停地发泄着心中的恐慌和担忧,不时传出抱怨、谩骂和祈祷声。 “这可是我们全家省吃俭用,攒下来给儿子娶媳妇的银子啊,要是银行倒了,钱没有了,我儿子可咋办。” “唉...我都五十多了,在街上摆个摊子卖干果,每天只能挣上个十几文,总算积攒下了四十多两养老钱,要是没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都是那个挨千刀的赵王闹的,他从银行拿走的的钱,可都是我们百姓的血汗啊。” “可人家是亲王,别说我们小百姓了,就是这皇家银行拿他也没办法。” “官府总要管管吧。” “别说是官府了,就是这大夏国,都是他们肖家的,哪个能管,哪个又敢管?” ......。 在抱怨和谩骂声中,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银行网点开门的时间,可开门后的情形却令等在外面的所有人感到十分诧异。 往日开业,先是伙计们出来,将门板和窗口的护板摘掉,便允许人们进入到里面,去办理存储和提取业务。 可今天,门一打开,两个伙计就抬出了一张桌子。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在伙计的帮扶下,站在了桌面上。 难道真出事了,这是要向储户宣布银行倒闭了的消息? 见此情形,所有人都急眼了,谩骂声此起彼伏,有的甚至嚎啕大哭,一场骚乱眼见着就要发生。 那个站在桌子上的掌柜,微笑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都是我们的老储户,也就是我们无比尊贵的宾客。根据总行的要求,有些情况需向你们说明。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正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赵王确实从银行贷走了五百万两。但不论赵王到期是否能还上,皇家银行绝不会因此就开不下去了。 别说是区区五百万,就是损失五千万,对皇家银行来说,也不是个大数目,完全能承受得起。 在此,我向各位保证,你们随时都可以取出自己的存银,只是要排队,不要拥挤,免得酿出其他祸事来。 现在还有一事我必须要向各位说明,现在传闻说赵王赖账不还,这完全是造谣和污蔑。赵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一等一的亲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害百姓的龌龊事。 人家赵王爷,是严格按照银行的规定和程序办理的贷款,他还将自己在帝都的王府抵押给了银行。如果到时真还不上了,那就由银行公开拍卖他的赵王府,以还赵王所欠贷款。所以说,这笔银子是绝对有保证的。 现在的问题是,还款期限还未到,赵王爷自己也从没有说过不还这笔贷款。 那这谣言从何来?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说轻点,这是对皇家的大不敬;说重点,这就是一个针对皇家和朝廷的大阴谋,是有意败坏皇室和皇家银行的名声,是想离间百姓与皇家的关系。这种行径与反叛无异,是杀头的大罪。 在下奉劝各位一句,你们可以听信谣言和不实之词,违约提前取回自己的存银,这只是你们舍弃应得利息,自己吃点亏的小事。 但你们切不可再以讹传讹,以身试法,继续传播谣言,往赵王爷身上泼脏水,这少说也是对皇家的大不敬之罪,是要坐牢的。 好了,该向大家说明的情况,现已说明,该提醒的,也提醒了。 何去何从,这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现在,各位可以进里面办理手续,提取你们的存银了。” “啊!赵王没有说不还?可...可......。”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也很少有人还要抢着跑到里面,去办理提取手续了。 大家可都是明白人,自己违约提前取出存银,白白损失了利息不说,将现银或纸币带回家里,也不安全呀。 现在了解了事实真相,不仅再无人敢于传播赵王赖账不还,皇家银行面临倒闭的谣言,因听信此传闻,想从银行取出存银的人也基本没有了。 事后人们才知道,在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帝都城内的几十家银行网点,上演了同一出剧目。 第228章 赵王的密谋 就这样,持续数日,皇家银行面临着的挤兑危机,瞬间就平息了下来,不仅是在帝都,各州的情况也大致如此。 这一剧情的大反转,算是坑苦了那些已经取出存银的储户,他们个个后悔自己轻信了谣言,气得是不停地跳脚咒骂。 想想也是,他们费尽心机,想尽办法,违约取出了存银。可到头来,不仅白白损失了利息,虽说不是很多,可那也是真金白银啊。 而且还得将刚刚取出的银子,再设法存到银行里去。 此事的策划者和操控者叶鸣,在整个过程中,连面都没有露。他始终在总行自己的房间内,独自一人,慢慢地品着茶,与马奴保持着心灵间的沟通。 “你叶鸣可真够阴损的,只为了拍卖那座赵王府,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不仅在赵王身边埋下了雷,可也坑苦了这些储户,天不亮就跑到银行门前排队。” “没办法呀,只有将事情公开、闹大,将他肖天月置于广大百姓的对立面,到时才可迫使他同意拍卖掉那座巨大无比的赵王府,不,以后就要称为你马家大宅了。哈哈哈......。” “这样不好吧,我马奴可无功不受禄。” 马奴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此事从一开始,你马奴就是主角,那五百万银子,是你马奴带着兄弟们,千里奔袭从赵王手中劫回来的。 这次,如果没有你的那些兄弟,连夜进帝都,四下放出赵王赖账不还,银行即将倒闭的消息,事情哪能如此顺利。 下一步,还得你们云壁寨的人出面,设法竞拍下那赵王府。 现在,尽快按我们已商量好的,将那五百万两银子取出,在宾州注册开办一家以海外贸易为主的大型商号,准备竞拍下那座赵王府吧。” “当初,我马奴只是因他肖天月为了争权夺利,想着政治联姻,惦记上了我的小如兰,要将她纳为其儿媳。情急之下,这才不得不设法让他尽快离开帝都。哪曾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最终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这样也好,从此,他肖天月来帝都,无处呆,没地方住,也无法再觊觎我的小如兰了。哈哈哈......。” 皇家银行所经历的这场危机,从谣言出现,储户挤兑,到整个事件的平息,不仅引起皇家和朝廷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另外一些势力的关注。 在帝都的各个银行网点,在排队挤兑的人群中,不时出现一双双监视的眼睛。每天,总有信鸽从帝都飞向赵州。 赵州城内,最核心的区域,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四周高墙环绕,占地足足有四五百多亩。高墙里面,十多座宫殿楼宇,前朝后寝,个个雕梁画栋,金壁辉煌,这正是赵王肖天月在自己的封地,赵州城内的王府。 前殿左侧有一个不很大的书房,所有的窗口都封得密不透风,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密室更贴切些。 赵王正与几个心腹谋士在密议着。 赵王府首席谋士郭凯,十分得意地奏报道: “在下这次暗中潜入帝都,先后拜会了帝都八大商贾世家中的六个,各位家主对殿下都释放出了善意,其中两位明确表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将毫不动摇地站在赵王您这一边。 其余的也婉转表示,他们只是经商之人,不谙政事,如宫中和朝廷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将置身事外,不会参与其中。 但在不同的场合,他们却分别暗示在下,他们愿与我赵州保持生意上的合作和来往......。” 赵王赞赏的目光扫了郭凯一眼: “不错,你这次进帝都还是有效果的,这些商贾世家,虽在政争中帮不上本王什么大忙,在朝堂之上也没有话语权,但他们家资深厚,有的是银子,到时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特别是他们手中的银子。 你始终要与他们保持联系,多答应些他们提出的条件。商人嘛,眼里有的,只是利益钱财。” 另一叫作姜文池的男子,他既是赵王肖天月的小舅子,又是受命专门负责赵王府与帝都朝臣权贵保持联络之人。他赶忙接过了话: “王爷,经过一年来的联络和运作,送出了不少银子,又有不少臣子表示,愿以王爷马首是瞻,其中有刑部尚书陈宏光、大理寺少卿王少山和礼部侍郎马潮,还有安国公冯英杰老爷子。 在朝堂之上,已有近三分之一的臣子,或明或暗地站在了我们一边。 其他收了我们重礼和现银的朝臣,虽未明确表态,可在文池看来,朝中一旦有事,他们大多也会保持中立,在王爷和皇上之间,能两不相帮,这已是妥妥站在王爷一边。” “为此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肖天月看似平淡,实则很是在意地问道。 姜文池低头略略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有的是根据他们个人的喜好,买了些珍贵文物字画送去,有的直接塞银子给他们。 总的算下来,一共花了白银二百六十余万两。” 肖天月听到这数字,眉头微蹙,心中一阵肉痛,但他随即想到,凡成大事者,必要舍得钱财。 日后事成,坐上了九五之位,整个大夏都是自己的,还在乎这区区几百万两银子。 肖天月的眉间顿时就舒展开来,喃声说道: “物有所值、物有所值,文池你这事办得不错。” 姜文池看到王爷的赞许之色,更来了劲儿。他接着说道: “后族崔家,出于切身利益,必然会站在对面,是我们的死敌,到时彻底除掉便是。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在朝堂上具有崇高威望的义老亲王,还有御林军和驻扎在帝都郊外的四大军营,如果他们能站在我们一边,那就有九成把握了。” “关于皇叔和军方,你们切不可插手,本王自有谋划。” 在肖天月看来,军队历来就是皇上的逆鳞和禁区,与军中将领接触,需万般小心,只能是自己出马,亲自去运作。 好在上次去帝都时,已成功将南大营统领孔万成拉到了自己一方,两人还拜了把子,结成了异姓兄弟。 加上多年来,暗中安插在御林军和各营的心腹已有不少,现多为中高层将佐。 下一步起事时,只要策划周密,突然发动,勉强够用了。 第229章 事有蹊跷 只是那老皇叔,德高望重,在群臣中,有一大半以他的立场为立场,以他的态度为态度。确实是当朝的顶梁柱和压舱石。 但要想让老爷子在关键时刻,选择站在自己一方,任何权力和钱财的诱惑,均没有意义。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采取联姻的方式,把他那个外孙女柳如兰,娶进赵王府,变为世子肖成的正妻,将来起事成功,那可就是太子妃啊。 用此法将义亲王与自己强行捆绑在一起,不论皇叔自己的态度如何,在世人眼中,他已是我肖天月的天然盟友,就是皇叔再怎么不愿,他也只得站在自己一方。 这一联姻之事,不能再拖了,自己不便再次进帝都,那就让世子肖成前往,无论如何,也要将如兰那丫头弄到我赵王府中来。 就在几人密议时,突然密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王爷,帝都有信鸽传来急报。” 一名侍卫进来,将一个小小的竹筒递到赵王手中,这竹筒用蜡封着口,上面还刻有“特急”二字。 肖天月打开竹筒,从里面拿出一纸卷,展开看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黑了下来。看完了,他猛地拍着桌子,怒声吼道: “岂有此理!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本王,往本王身上泼脏水,为的就是损害本王在百姓中的形象和声望。可恨!着实可恨!!” 那张薄薄的纸上,数行小小的字,赫然写着: “帝都突然传出皇家银行即将倒闭,引发全城骚动,出现挤兑狂潮。 起因却说是因赵王欠银行五百万两贷款,赖账不还所致。这一传闻现已传遍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前半段信息,肖天月并不在意,银行倒了与自己又有什么狗屁关系。可后半段却将他气得暴跳如雷,差点吐血。 看到赵王恼怒的样子,姜文池、郭凯和赵王府军统领顾伯凯,心里暗想,定是帝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令主子如此愤怒,他们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知道事情原委后,姜文池破口大骂: “一定是有人暗中使坏,故意散布谣言,现在就通知咱们在帝都的人,查找出来,砍了他的头。” 顾伯凯也附和道: “此例绝不能开,必须找到幕后主使之人,给予严惩,以儆效尤。” 他还建议道:“王爷,要不动用潜伏在帝都的死士,设法将这造谣之人除掉?” 郭凯是上次进帝都时,奉赵王命,负责主办这笔贷款的人,具体情况十分明了。作为赵王帐下的首席谋士,他怕赵王在盛怒之下,不顾一切,做出鲁莽决定,坏了大事。 上前两步,赶忙说道: “这事发生的确有蹊跷,在下也认为,定是有人暗下黑手。 为了王爷在百姓中的声誉,也为树立王爷权威,此事必须要查,做乱之人必须要严惩。 但如何查,如何罚,却要从长计议。现在是非常时期,切不可因此事,影响到王爷的百年大计。” 看到赵王在认真地听着,郭凯多少也有些得意,他接着分析道: “当初办理此笔贷款,皇家银行少说有上百人知道此事,有的还参与到了办理过程中。 我们在提出现银,装车运走时,沿途围观的百姓也有上千人。 这么多知情源头,现在要想追查出是哪个首先放出了这谣言,犹如大海捞针。 如果帝都百姓得知我们赵王府在查找散布谣言之人,反而会引起公众对此事的关注,进一步激化舆论。 此时动用帝都死士更不可取,那可是王爷为...为谋大事预设的奇兵,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可暴露。 小不忍则乱大谋。在下以为,当前最要紧的,不是查找和惩处幕后之人,而是如何控制和平息此一事件,避免王爷在民众中的形象和声望受到进一步伤害。” 这个郭凯不愧为是赵王府的第一谋士,他说的也正中赵王肖天月的下怀。 对赵王肖天月而言,在当前这段关键和敏感的时期,最重要的,就是维护好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和声望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甚至决定着自己下一步计划和行动的成败。 可...可突如其来的这场风波,竟将自己与帝都百姓直接对立了起来,还是那种双方切身利益的冲突,根本无法化解。 肖天月明白,这一谣言事件,从逻辑上讲,就是自己贷了银行的银子,而这些银子又是银行从百姓处收来的,现在银行因自己赖账不还,马上要倒闭,那在百姓看来,就是自己抢夺了他们的钱财,这基本上就是一个死结。 妈的,这一谣言从何而起,又是谁最先放出来的?本王查找到他,非宰了他不可! 可就整个事件而论,这算是谣言吗?肖天月对此也是心中有数,一副怒而不发,无可奈何的怂样子。 自己当初以赈灾为名,从皇家银行贷得五百万两银子,算是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 将这笔巨银运回赵州后,被海匪如数劫走,自己虽动用一切力量和手段,百般搜捕,也没有能够追回。 自己进了一趟帝都,折腾了老半天,到头来,也只是空欢喜一场。但总的说,是正负抵消,自己不赔不赚。 在这整个过程中,他就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还银行这笔巨款。 现在帝都出现这一传闻和舆论,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这是对事实真相的陈述,只是在时间上,稍稍提前了一点,距还款期限还有俩月,就已说自己绝不会还了。 贵为当朝一等亲王,权力滔天,野心巨大的肖天月,面对此事,气得是血脉喷张,头晕脑胀,可又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在他看来,绝不能任由此事进一步发酵,现在还只是帝都的那些储户,对自己满怀怨恨。 若再这么不停地传播扩散下去,恐怕全国民众,都会对自己生出不耻和恨意,特别是皇家银行真要是出了事,那些受到损失的储户,必是恨不能喝自己血,食自己肉,那自己可就真成了过街老鼠,全民公敌了。 第230章 世子前来拜访 那以后不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和认同,更别提实现那个自己筹划已有多年的大目标。一旦被百姓得知,恐怕一人一口唾沫,也会将自己淹死。 可如何才能制止事情的进一步恶化? 数天来,肖天月是食不知味,夜夜失眠,可他就是想炸了脑袋,也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来。 总不能自己白白拿出五百万两还银行吧,那可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己想尽了办法,使尽了手段,不仅一个子儿没落下,还得赔进去五百万两。 那自己这个当今皇上的亲御弟,堂堂赵王,岂不是这世上最大的冤种,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转机出现在第四天,对肖天月而言,真可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肖天月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都瘦了一圈,白发也多了不少时。 帝都方面却意外地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这让肖天月欣喜若狂,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 “昨天一早,皇家银行各个店面网点,同时公开辟谣,声言银行绝不会倒闭,储户的存银十分安全。 银行方面还当众为赵王洗刷了污点,还赵王以清白。说确有赵王贷款之事,但完全是按银行的规定和程序办理的借贷手续,提取的银子,为此还将赵王在帝都的王府抵押给了皇家银行。 而且银行人员还对储户们解释说,赵王从没有说过不还,堂堂亲王,更不会有赖账的意思和想法,只是还未到还款日期,没有办理还贷事宜。 银行方面还公开宣称,今后,谁要是还听信那些不实之词,继续传播散布虚假消息,便是有意污蔑赵王,往皇家身上泼脏水,其性质就如同谋反。 好大一顶帽子,任谁都戴不起,受不了啊。 帝都银行门前的挤兑事件,迅速平息,人们都已散去。对赵王的种种不实和污蔑之词也开始烟消云散。” 飞鸽传来的书信中,还有一条消息: “另据潜在皇家银行的王府密探讲,皇家银行内部,在商议如何应对这一危机时,副总裁叶鸣,就力排众议,提出皇家银行有责任、有义务,为赵王洗刷掉被泼在身上的污水,向世人证明赵王的清白。 叶总裁甚至还用自己的人格为赵王担保,说赵王爷身为当朝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着崇高的声望和显赫地位,绝不可能还不上,或不想还。他对王爷的实力和人品有着十足的信心。” 得知皇家银行的挤兑事件已开始平息,自己面临的公众声望信誉危机随之消除,肖天月的心绪瞬间就变得欢快了起来。 当他知道叶鸣在关键时刻为自己站台说话,还为自己进行担保,心里也是一阵感动,不禁自语着。 “原以为那个叶鸣,只是个见钱眼开,心中再无其它的小商人,没想到还有几分侠义心肠。” 身旁的郭凯赶忙迎合着说道: “王爷,当初在帝都,为办理那笔银子,在下曾与这个叶鸣接触多次。 此人年纪虽小,却十分成熟稳重,而且才华横溢,懂的甚多。 叶鸣不论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对王爷您,从来都是敬重有加,特别是在后期提银时,每遇难事,他都主动出面帮忙和协调。 可以看得出,他虽是义老亲王在皇家银行的副手,往来甚密,但他对王爷您,也有着示好之心和交结之意。” 肖天月沉思片刻,对郭凯及其他几人说道: “皇家银行如此辟谣并为本王正名,是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伤及银行根基。但也说明银行方面与本王没有任何敌意。 特别是那个叶鸣,暗中出手,为本王洗去污名,助本王脱困。更为可贵的,他事后也不声张,不表功,不求赏,这反倒更加引起了本王的兴趣。 此人可不仅只是皇家银行的副总裁,他小小年纪,只用短短数年,就成为全大夏闻名,富可敌国的年轻商人,确实是一难得的人才。 你们有机会,多与他走动走动,如能将这个叶鸣揽为本王的心腹或盟友,那就太好啦。 将来此人必有可用之处,特别是他名下有那么多商号,手里有无数银两,这正是我们下一步举事所急需的。” “王爷,属下是否马上再进帝都,设法与这个叶鸣,叶东家、叶副总裁多多接触来往,设法将他收在王爷旗下?” “可,这也正是本王的想法,但不只是你一人去,而是随世子肖成一同前往。” 数日后,赵王世子肖成、谋士郭凯来到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叶鸣。 “叶公子、叶总裁,这位是赵王世子肖成,此次前来帝都,是专程向叶总裁、叶东家表达谢意的。” 一进到叶府,郭凯就将肖成让到了前面,赶忙介绍道。 肖成不仅在年龄上与叶鸣不相上下,就是身材也差不多高。他衣着华贵,面色淡然,虽有意掩饰着心中的不屑,但还是流露出少许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情,道: “你就是叶鸣吧,本世子受父王之命,特意前来感谢叶公子往日给予我们赵王府的支持和关照。” “在下正是叶鸣,不知赵王世子前来寒舍,有失恭迎,还请世子海涵。” 叶鸣躬身相迎的同时,心中不免也是一怔。这个赵王世子,早不来,晚不来,银行挤兑风波刚过,其父赵王欠款一事,帝都百姓已是人人尽知。 此时来找自己,其意不言自明。那你们可真是想多了,要彻底了却此事,除非还上贷款或卖了你们的王府。 叶鸣这次对赵王的算计和企图,想得可是有点太过简单了。 对赵王肖天月来说,贷款风波已过,他对还款一事再不放在心上,仿佛此事已经结束,与他赵王再无关系。 叶鸣怎么也不会想到,肖天月此次派世子前来见自己,并非为了那笔巨款,而是想将自己拉入他赵王的阵营。 分主宾坐定,叶鸣特意解释道: “世子提到往事,赵王府在皇家银行贷款一事,完全符合有关章程,也是按照贷款程序,步步办理而成。 本人身为银行副总裁,所做一切,都是职责所在,不值一提,更不值世子千里迢迢前来感谢。” 第231章 替如兰想想办法 “那倒也不是,本世子此次来帝都,还有些要事,如拜见皇叔爷义老亲王,前往帝都柳家去见表妹如兰并提亲......。” 肖成为说明自己并非专程来叶府感谢叶鸣,以显示自己尊贵、显赫的亲王世子地位,随口对叶鸣说道。 这下,叶鸣可是吃惊不小,但还没等他想出自己如何回应,脑中便爆发出了一阵怒吼: “看来赵王这对狗父子,还是贼心不死,竟又来骚扰小如兰。 小爷即刻出发,明日下午就可赶到帝都,这次非干掉这个肖成不可,从此永绝后患!” 毫无疑问,这是马奴的声音,叶鸣大急,再顾不上与肖成虚与委蛇,在心里不停地劝说着: “马奴,你切不可鲁莽行事,在此敏感时刻,要是赵王的儿子在帝都出了意外,我们不仅再无法通过拍卖,得到他那座王府,还会引发朝堂动荡,甚至促使赵王反叛,使无数百姓遭受动乱之难。”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别人骚扰,这可是我马奴所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叶鸣仿佛看到了马奴那张英俊硬朗的脸上,已是怒不可遏,满是杀意。这小子,既然说得出口,也就干得出来。 此时他可不敢再羡慕马奴这随心而为的豪爽劲儿,赶忙劝解道: “事情还远没有到了非得采取过激行动的时候,t待我将这个傲慢世子应对打发走后,我们再细细商量对策。” 叶鸣发现肖成因自己不怎么搭理他这个亲王世子,已是满脸的不悦,便在心际间再一次劝说马奴后,这才收回了神。 而此时的肖成,已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中暗诽: 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商贩,就算赚了些银子,也曾帮过赵王府一些小忙,可在本世子眼里也不算个什么大人物,竟敢如此怠慢。 肖成身侧的郭凯,一再向这位少主人示意,让他想到这次来叶府的初心和目的,可肖成还是站起了身,欲要告别。 事已至此,郭凯只得向前一步,对着叶鸣躬身说道: “临行前,王爷为表达对公子的谢意,特意让在下带了些礼品,这是礼单,还请叶公子笑纳。” 说着就将一份精美的礼单双手递到了叶鸣面前。 叶鸣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微笑着说道: “自与赵王相遇以来,叶鸣发自内心地敬仰王爷的人品与风范。如果说过去曾对王爷有所帮助,那也是叶鸣出自真情实意,而绝非是为了巴结王爷,以图获得什么利益。 如现在叶鸣收了这份礼,那不可避免地使叶鸣的初心与诚意,多多少少变了些色彩和味道。以后遇有什么事情,叶鸣也再不能心存坦荡地出手相助。 还请转告赵王,体谅叶鸣这一苦衷。” 郭凯只得收回礼单,陪着肖成离开了叶府。 这两位不速之客刚走,叶鸣在小梅和杜娟的护卫下,也急匆匆出了门。一路上,还不停地与马奴交换着意见,商量着对策。 进到距柳府不远的一家酒馆内,叶鸣坐下没多久,柳如兰就在小梅的引领下,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 “叶大哥,真是你呀,主动来找小妹,一定有什么要紧事。请直言相告,小妹定当竭尽全力为叶大哥效劳。” “哈哈哈...。叶大哥没事,就不能来看望一下如兰小妹?” “如兰才不信呢,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你是全帝都最忙最忙的大忙人。说吧,有什么事,只要如兰能办到的,无不尽力。” “你这个鬼丫头,还真让你猜对了,今天确实有事,但不是我的,而是有关你柳如兰的。” “有关我的事?” 这下柳如兰真的蒙了,一双美艳灵动的大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叶鸣,等待着进一步解答。 叶鸣这才缓缓说道: “过去就曾听静安郡主说过,赵王看中了你,为其世子肖成,当面向老王爷提过亲。现在那个肖成已来帝都,今早因还贷之事找过我,他当面说出,此次进帝都,主要是...是向你表明心意,当面求亲来的。 为兄觉着,此事于小妹而言,关系到终身幸福,便赶来向你通报一声,不论你态度如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也好事先有个准备。” “啊?!” 小如兰的秀脸瞬间变得凝固起来,两只小粉拳攥得骨节发白,整个娇躯都僵硬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从没有见过那个肖成,就是死也不会嫁与他。还有外公,他老人家也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由此可以推论出,小如兰与皇家有着血亲关系,对皇族内的博弈,特别是皇上与赵王兄弟间的争斗,多少也知道些。 她若嫁与那个赵王世子,便会无形中使义亲王这一支,在朝臣和世人眼中,站在了赵王肖天月一边。这是老王爷绝不会做出的选择。 看到小如兰那急切欲哭的样子,叶鸣只能是咬着牙继续说道: “上次,老王爷确实拒绝了赵王的提亲。但这次肖成要是当众向你求婚,那时你将如何应对? 如果拒绝了他,无异于公开撕破了脸,今后便再不能相安无事,正常来往,甚至可能成为仇家。 我想,你外公义老亲王,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吧。还有你们柳家,也将承受来自赵王府的各种骚扰和压力。” “那...那可怎么办?我已有...已有自己的心上人,绝不可能嫁给那个肖成的。” 说着,如兰的眼眸中,已溢出了热泪。她抽泣着恳求道: “叶大哥,你一定要帮帮小妹,使如兰度过这一劫难,让那个肖成滚得远远的,再不要来纠缠如兰。” 叶鸣也是暗自感叹: 唉......。你柳如兰着急,现在有人比你还着急。 但小如兰没有将她与马奴的这层纸捅破,自己与马奴的关系更是不能透露分毫,叶鸣也只得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安慰道: “如果你不同意这门婚事,又不想彼此撕破脸面,还是有办法的。” “如兰就知道叶大哥无所不能,你说如兰应当怎么办?只要能拒绝和摆脱了这个赵王世子,小妹全听大哥你的。” 第232章 云壁来人 叶鸣这才将与马奴商量好的对策和方法,对如兰说了出来: “这个肖成是赵王世子,你们柳家,还有老王爷,都不好与他来硬的,你想让他滚得远远的,恐怕一时很难办到。 但他赖着不走,非要登门求亲,那你柳如兰可以走呀。 只要你找个理由,抢在那肖成上门提亲前,暂时离开帝都,这就给你的外公义老王爷和你的父母一个充足的理由,暂时对肖成的求婚不予答复,只说此事须先征求你本人的意见,这样就可拖下去。 有了这段时间,再想办法绝了赵王父子这种念头,并不难。” “可如此一来,躲过了一时,难躲一世,他以后再来纠缠怎么办? 还有,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去哪儿啊。” 叶鸣微笑着说道: “以后的事情好办,我向你保证,那个肖成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用不了多久,赵王父子恐怕也顾不上此事了。 只是你现在不论去哪儿躲避一下风头,都得有个正当的理由,一来免得你外公和父母家人担忧,二来也不会引起赵王父子的怀疑,派生出别的事端来。 我一时也没好的办法,为你找到个在外人面前,能说得过去的理想去处。 小妹,请给我一点时间,最多一天,不,还是两天吧,待我想出办法,再与你联系。请相信你的叶大哥。” 望着如兰离开时的背影,叶鸣露出了笑容,心里不停地想着: “你是否感觉到,她的那颗小心脏,已被你马奴占得满满滴,再容不下别的什么追求者了,这可真是一种舍你无他的状态。哈哈...。” “那是当然,早在初次相遇时,心里就认定,她是我马奴的女人。我们之间必定要上演一出跨越千年的伟大、纯真爱情。” 叶鸣耳边响起了马奴的声音,眼中仿佛现出了他那自信加得意的笑脸。 “你当时只是个小山匪,有此奢望和幻想,自可理解。那人家小如兰呢,那时她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又是豪门千金,你能认定她也会爱上你吗?” “能!在当时那种场合,我从她那眼神中,就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就能看到我们的未来。 今天,再一次证实了我当初的感觉没有错!” “看来上帝确实无所不能,一支丘比特神箭竟能穿越时空,同时射中你们这两个相距千年的纯情男女。” “你叶鸣不也是如此呀,一个现代油腻男,不也与相隔千年的皇家郡主,爱得死去活来嘛。 这充分说明爱情的伟大。哈哈哈......。” “好啦,我的事已办完了,下一步看你的了,一定要抓紧时间,我估计那个赵王世子肖成,这两天,就有可能去柳家求婚。” “你放心吧,一切都会办妥的,明天中午前,就有结果了。要是我马奴亲往帝都,会更有把握些。” “万万不可,如此诡异的巧合,你根本无法向如兰解释。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其它一些事情,在如兰这个鬼丫头面前,都将会穿帮。” 整整一夜,如兰可以说是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 叶大哥真能为自己想出一个合情合理又可行的应对办法来吗? 找一个临时居住之处,并不难。可如何才能让外公和父母认可,特别是让那个纨绔世子肖成认为这不是有意躲避他登门求亲,以避免柳家与赵王就此撕破脸,使整个家族面临种种的刁难和压力,却是难上加难。 柳如兰心乱如麻,她期盼着自己在叶大哥的帮助下,能度过这一劫;她也担忧自己最终成为皇族内部恶斗的牺牲品。 但她脑中出现最多,也最为耀眼的,却是远在云壁的马奴,她还在想像着,如果马奴此时在帝都,在自己身边,他会如何保护自己? 在小如兰内心深处,马奴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大英雄,是江湖武林的翘楚。 想当初,他就将朝廷数万征讨大军视为蝼蚁,围困在冰天雪地之中,还是朝廷让自己这个小女子出面,去云壁山求情解救,才挽救了那些官兵的性命。 他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骚扰和威胁,可不会有那么多忌惮和顾虑。 就是赵王世子,在他眼中,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仅会将自己护在身后,还会去找赵王世子的晦气,狠狠暴揍肖成一顿,为自己出口恶气,甚至会杀掉这个纨绔子弟。 只可惜,他不在帝都,不在自己身边。 如兰是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想。直到东方现出曙光。 自与叶大哥相见后,柳如兰因心绪不宁,就没有心思吃饭。今天早上,柳如兰还是没有丝毫的食欲和饥饿感。 此时的她,不仅心心念念地盼等着叶大哥的消息,同时也极为担心和忧虑那个肖成会突然来到府中。 就在柳如兰心急如焚,忐忑不安,在自己闺房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是不停地来回走动,也无法消解心中的焦虑时,就在她度日如年之际。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门卫来报: “大小姐,府门外有人求见。” “谁?是来找本小姐,还是找家主......?” 如兰心里一阵惊悚,难道是那个肖成真来了不成,她不禁脱口问道。 “来人是从宾州云壁山专程前来拜见小姐的,说有要事相告。” 柳如兰一听到“云壁山”这三个字,瞬间一阵狂喜,她等不及让门卫将来客带进府中,而是不顾一切地,急匆匆向府门走去。 她边走边还暗自揣度着,难道是他来帝都了,世上真会有如此巧事,本小姐想他,需要他,他便出现在眼前啦? 这怎么可能! 说她是走,还不如说她是一路小跑更准确些,转眼就来到府门外。 只见三人三骑静候在外面,如兰心里稍有失望,因为其中并没有她此时最渴望见到的人。 但她却也发现,那中间为首之人,好似面熟,惊诧地问道: “你是云壁寨的武...武头领?” “柳小姐您好,正是在下武力为,奉马奴、马寨主之命,特来见如兰小姐。” 说着,武力为拿出一个密封着的书信,双手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