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为刃》 第一章 穿书反派之危局起始 铁锈味混着霉斑钻进鼻腔时，夏瑶正被手腕上的锁链硌得生疼。 泛着青苔的石墙渗着水珠，远处火把将狱卒的影子拉得扭曲，“午时三刻行刑“的对话声在幽深长廊里荡出回音。 “这不是夏家那位千金么？“隔壁牢房的老妪扒着栏杆嗤笑，枯草似的头发垂在溃烂的脸颊旁，“往日里拿活人试药的威风劲儿呢？“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夏瑶借着疼痛压下眩晕。 原主记忆如潮水翻涌——恶毒女配因残害女主被揭发，此刻本应是男主陆渊提着毒酒来送行。 可牢外渐近的脚步声分明是刽子手磨刀声，剧情竟提前了三日！ 潮湿的稻草堆里突然硌到硬物，夏瑶借着月光瞥见掌心不知何时攥着枚青玉坠。 当血珠顺着锁链划进玉面，识海轰然炸开漫天星子，再睁眼竟身处云烟缭绕的灵田。 半亩绛珠草摇曳如血，九转玄参吞吐金雾，可那写着“止血生肌“的玉简刚碰到指尖就烫得她松手。 “精神力不足“的警示在灵台闪烁，夏瑶盯着开始虚化的指尖，发狠咬破舌尖。 血腥味激得她抓起最近的凝血草，现实中的身体突然抽搐，狱卒的喝骂声已近在咫尺—— “当啷！“ 铁链撞击声惊得夏瑶猛然回神，掌心赫然躺着三片凝着霜纹的碧叶。 隔壁老妪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血沫溅在夏瑶染血的裙裾上，那抹猩红竟诡异地被布料吸收，绽开半朵赤芍药纹样。 “丫头，你知道凝血草遇上帝女血会变成什么吗？“老妪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妖异的紫，枯爪般的手穿透栏杆缝隙，“就像这样......“她指尖沾着夏瑶腕间血珠抹在凝血草上，碧叶瞬间化作流动的琥珀。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铠甲撞击声，比预定时辰早了整整两个时辰。 夏瑶将融化的琥珀藏进袖口时，听见狱卒钥匙串上那枚玄铁令坠地——正是原著里陆渊麾下影卫的标识。 琥珀药液在袖中滚烫如烙铁，夏瑶被两个侍卫架着拖过七道石阶。 绣着金丝雀的裙裾刮在青砖缝里，沿途百姓啐出的唾沫星子混着“毒妇“的咒骂砸在额角，她突然想起原著里这段描写——本该有玄衣玉冠的王爷捏着鸩酒出现，如今却只剩衙役腰间晃荡的刑具令牌。 “跪下！“ 膝盖砸在冷硬的青石板上时，夏瑶听见高堂左侧传来茶盏轻叩声。 斜眼瞥见绯色官袍下摆绣着银鱼纹，正是原主那位道貌岸然的未婚夫顾明轩。 对方此刻正用杯盖慢条斯理拨着浮沫，仿佛脚下跪着的不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而是什么肮脏的蝼蚁。 “夏氏残害药人证据确凿。“惊堂木拍得她耳膜生疼，知府将三寸厚的卷宗摔在地上，“按律当处凌迟......“ “我能治城主的离魂症！“ 清亮嗓音劈开满堂哗然，夏瑶高举的掌心里躺着颗鎏金丹药。 这是方才被拖行时她咬破指尖，借着宽大袖袍遮掩将琥珀药液混了灵田里的九转玄参，此刻丹药表面流转的暗纹竟与知府腰间玉牌上的云雷纹如出一辙。 顾明轩的茶盏终于发出清脆裂响。 他霍然起身时，夏瑶看清他腰间新换的蟠龙玉佩——原著里这物件本该在三个月后作为聘礼送给女主。 “瑶妹妹莫不是疯得更厉害了？“青年状若痛心地摇头，袖中却露出半截淬毒银针，“谁不知城主昏迷半月，连药王谷长老都......“ “所以顾公子宁愿看着姨父死去，也不敢让我试药？“夏瑶故意咬重“姨父“二字，果然见知府瞳孔骤缩。 城主正是知府的胞弟，而她掌心丹药突然腾起青紫色烟雾，在空中凝成半朵赤芍药——与牢中老妪裙摆消失的纹样分毫不差。 满堂烛火忽地齐齐颤动，穿堂风卷着药香掠过十二扇雕花木窗。 夏瑶后颈突然刺痛，医灵空间在识海里发出警报，她这才发现顾明轩的银针已悄然逼近三寸之内。 “此丹需佐以北海冰魄为引。“她突然转身直面围观的百姓，绣鞋精准踩住顾明轩的袍角，“恰巧三日前，顾公子库房新得了......“ “带她去见城主！“ 知府暴喝打断未尽之言，夏瑶被拽得踉跄起身时，瞥见顾明轩袖中银针已换成玉瓶。 那瓶口的缠枝纹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原主被诬陷盗取的药王谷秘宝。 朱砂色帷幔重重叠叠扫过面颊，浓重的沉水香掩不住内室翻涌的病气。 夏瑶数着穿过第九道月洞门时，指尖悄悄捻碎藏在衣领里的凝神草。 药灵空间在她识海里忽明忽暗，而前方引路的侍女突然被风吹起面纱，露出与牢中老妪同样泛着妖紫的眼瞳。 第二章 神医之名初显 朱砂帷幔被金钩挑起时，夏瑶腕间的银铃铛突然凝了层薄霜。 十二盏鹤形铜灯将榻上人影映得支离破碎，城主脖颈处蜿蜒的紫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耳垂。 “五日内第七位医者。“屏风后转出个蓄着山羊须的老者，腰间玉牌刻着四道丹纹，“姑娘可知前六位如今在何处？“ 药杵捣碎冰魄的脆响在识海里回旋，夏瑶借着整理袖口将凝神草汁抹在鼻尖：“医者当悬壶济世，不是与前辈玩猜谜游戏。“她刻意加重尾音，袖中银针突然飞向东南角的青铜熏炉。 “咔嗒“声里弹出半截焦黑的断指。 满室哗然中，少女葱白指尖已搭上城主脉门。 医灵空间骤然铺开淡金色脉络图，她瞳孔猛地收缩——三条心脉竟有两根被蚕丝粗细的冰晶贯穿，这分明是...... “胡闹！“紫袍医师突然拍案而起，“寒髓症需用烈火猛药，你竟敢用北海冰魄入药？“ 夏瑶额角渗出冷汗，识海中的药田正以惊人速度枯萎。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袖中暗袋悄然滚出枚青玉髓：“前辈既知城主中过南疆火蛊，可敢碰他枕下三寸的鎏金枕？“ 那医师下意识伸手，指尖尚未触及绣金牡丹便惨叫缩回。 众人这才看清枕上浮着层透明冰晶，正贪婪吞噬着烛火的热气。 “寒髓为引，火蛊为柴，好精巧的连环毒。“夏瑶突然旋身扯落东面帷幔，晨光霎时涌入病榻。 城主发间冰晶遇光即溶，竟在锦被上汇成半朵赤芍药。 方才发难的老者突然暴起，药锄直取她咽喉：“黄毛丫头也敢......“ 寒光闪过，药锄“当啷“落地。 陆渊的玄铁剑鞘不知何时横在两人之间，剑穗缠着的小药瓶正渗出与城主枕边相同的青紫烟雾。 “顾家的九转还魂丹？“有人惊叫出声。 夏瑶趁机将新炼的冰魄丹塞入城主舌下，指尖拂过他喉结时悄悄注入灵泉：“诸位与其盯着我的药杵，不如查查这三个时辰里，谁给城主喂过掺着赤芍汁的参汤？“ 满室药香突然凝滞，先前叫嚣最凶的紫袍医师踉跄撞翻药箱，滚出的玉瓶赫然刻着顾氏印记。 陆渊的剑锋已抵住他后心，却见夏瑶突然软倒，发间玉簪落地碎成三截——这是医灵空间透支的征兆。 “取...取晨露...“她借着搀扶扯落陆渊的墨玉腰带，暗格里藏着的千年雪莲瞬间被空间吞噬。 药田里最后那株冰魄草终于成熟，花蕊中凝结的露珠在她掌心化作琉璃丹。 城主喉间突然发出风箱般的声响，十指指甲以肉眼可见速度由紫转红。 屏风后传来瓷器碎裂声，那个始终沉默的四品丹师突然捏碎了腰间玉佩。 当夏瑶颤抖着将琉璃丹送入城主口中时，窗外惊雷骤起。 十二扇雕花木窗同时洞开，暴雨裹着赤芍花瓣扑灭半数烛火。 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间，众人看见城主垂在榻边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指腹赫然浮现出与夏瑶掌心相同的半朵赤芍药纹。 琉璃丹遇血即化的刹那，满室赤芍异香竟凝成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雾气。 城主青灰的面色如退潮般泛起血色，那些狰狞的紫斑化作细碎冰晶簌簌而落。 夏瑶踉跄着扶住床柱时，正对上陆渊暗潮汹涌的眸子——他玄色衣襟上沾着片赤芍花瓣，像滴凝固的血。 “这...这不可能！“山羊须老者颤抖着去探城主脉象，却被突然睁眼的病人攥住手腕。 骨骼碎裂的脆响惊得药锄坠地，城主浑浊的瞳孔竟泛起与夏瑶医灵空间相似的淡金色：“诸位名医，不如给本座解释解释，为何饮了三个月的安神汤，倒让这冰火双毒在经脉里安了家？“ 满室名医齐刷刷跪倒，先前叫嚣的紫袍医师膝行着要去抱夏瑶裙角，却被陆渊剑鞘上未干的血迹逼退三丈。 夏瑶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悄悄将空间里新生的冰魄草籽藏进耳坠——方才吞噬的千年雪莲竟让药田扩展了三倍有余。 “夏姑娘想要何赏赐？“城主抚着重新生出的黑发，目光掠过她腰间空荡荡的香囊。 十二个鎏金木匣次第而开，南海鲛珠映得她腕间银铃流光溢彩，最末的玉匣里躺着支赤芍形状的紫玉参，正是医灵空间疯狂示警的九转还魂丹主药。 陆渊突然轻笑出声，剑穗扫过她冰凉指尖：“城主不妨将西街那间闹鬼的药铺赐她。“这话引得满堂哗然——谁不知那曾是顾家暗桩，三日前刚被抄出二十斤腐心草。 夏瑶在袖中碾碎新得的紫玉参须，空间里枯萎的灵泉突然喷涌如注。 她顶着众人灼灼目光盈盈下拜：“小女只求三斗陈年艾草灰。“这话让好几个名医直接打翻了药箱，谁家神医会讨要腌臜药渣？ 暮色初临时，夏瑶倚在城主特赐的沉香马车里，数着空间里暴涨的珍稀药材。 车帘忽被剑气掀起，陆渊抛来枚刻着玄鸟纹的墨玉牌：“三日后百花宴，记得穿能藏二十根银针的衣裳。“ 马车恰在此时碾过青石板缝隙，夏瑶手中玉牌不慎落入艾草灰匣。 诡异的是灰烬触玉即燃，腾起的青烟里竟浮出半张酷似城主的面容。 她猛地攥紧突然发烫的银铃铛，铃芯里沉睡的冰魄草不知何时变成了赤芍花苞。 “姑娘，有人送来谢礼。“侍女捧着个缠金丝的楠木盒趋近，盒中九转雪蛤膏下压着张洒金帖。 夏瑶手指刚触及烫金芍药纹，医灵空间突然剧烈震荡——药田中央那株新生的赤芍草，竟将根系扎进了代表城主的那道金芒里。 夜色渐浓时，城主府最高的飞檐上传来玉箫声。 黑衣人影望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指尖把玩的正是夏瑶碎成三截的玉簪。 月光照亮他腰间玉佩时，那上面竟同时刻着四道丹纹与五柄小剑。 第三章 与君初相逢 暮色将金丝楠木盒镀上一层暖光，夏瑶用银针挑开九转雪蛤膏表层琥珀色凝脂，铃铛里的赤芍花苞突然簌簌震颤。 当指尖触到芍药纹路的刹那，医灵空间里那株扎根金芒的赤芍草，突然抖落三滴晨露在她识海。 “姑娘，该换宴服了。“侍女捧着件月白色留仙裙进来，衣摆缀着的银线暗纹在烛光下如水波流动。 夏瑶抚过腰封内侧二十个针囊暗袋，突然嗅到雪蛤膏里混着极淡的龙血藤气息——这是制作假死丹的关键材料。 三日后，城主府百花宴。 夏瑶踩着青玉阶仰头望去，九重朱门次第洞开，数百盏琉璃宫灯将整座云阙楼照得恍若白昼。 当她拎着药香袅袅的裙裾跨过门槛，满园正在品鉴灵茶的贵妇们突然静了半瞬，鎏金错银的茶匙碰在盏沿发出细碎清响。 “夏姑娘来得正好。“穿遍地金牡丹裙的御史夫人突然起身，腕间十八颗碧玺珠串叮当作响，“听说你前日治好了王御史的寒毒，且看看我这颗九转还魂丹成色如何？“ 漆金描凤的锦盒里躺着枚赤红丹丸，夏瑶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医灵空间里赤芍草突然绽放，根系缠住那抹代表御史夫人的青雾轻轻一扯——识海里顿时浮现出丹药在丹炉中炼制的画面，最后一味药材分明是廉价的赤石脂而非朱砂。 “夫人这丹用三叶青代替了龙脑香，火候倒是控得精妙。“夏瑶用银针挑起丹丸在烛火上轻晃，本该沁出金丝的断面却渗出褐红液体，“可惜第七日寅时三刻收丹时，丹童误将赤石脂当成了朱砂。“ 满座哗然中，御史夫人颈间霎时浮起红晕。 夏瑶腕间银铃突然轻响，空间里赤芍草将御史夫人那道青雾吞进花蕊，原本含苞的花瓣竟舒展半分。 她忽然意识到，这些权贵身上的“气“竟能催生赤芍开花。 “夏医师好眼力。“ 玉石相击般的嗓音自月洞门传来，玄色织金蟒袍扫过满地月光。 陆渊腰间玄鸟玉珏与夏瑶腕间银铃同时泛起微光，他指尖把玩着朵并蒂芍药，却在经过夏瑶身侧时，将其中半朵别在她发间：“只是漏说了一点，丹炉里还混着西域曼陀罗汁——看来有人想借百花宴让诸位大人集体失态呢。“ 方才还涨红脸的御史夫人突然面色惨白，众人视线顿时从夏瑶身上移开。 陆渊借着宽大袖袍遮掩，突然将夏瑶指尖残留的丹粉抹在自己唇上：“味道比上次的止血散好些。“他喉结滚动时，沾着丹粉的唇色嫣红得惊心。 夏瑶发间芍药突然滚落一滴清露，正巧坠在陆渊手背。 他反手扣住她欲收回的指尖，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用那滴水在彼此掌心画了个玄鸟图腾：“当心穿紫棠锦袍的...“ 话音未落，西侧回廊突然传来珠帘脆响。 夏瑶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抽回手，余光瞥见个戴青玉冠的年轻公子正在抚弄腰间嵌着孔雀石的短刀，刀柄处隐约可见与那日黑衣人相同的四道丹纹。 那人望过来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银针轻轻划过她后颈。 月色攀上琉璃瓦时，十二名腰系银铃的舞姬踩着《破阵乐》的鼓点旋入中庭。 夏瑶倚着雕花廊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陆渊留在她掌心的玄鸟图腾。 忽然有暗香拂过后颈，医灵空间里的赤芍草猛地将根系扎进识海——这是预警。 青玉冠公子正斜倚在孔雀石屏风前，手中犀角杯盛着琥珀色的千日醉。 当第四声羯鼓响起，领舞的紫衣女子突然旋至夏瑶案前，云袖翻飞间，夏瑶嗅到对方裙裾上沾染的苦杏味。 “当心！“ 银盏倾倒的瞬间，夏瑶屈指弹开腰间针囊，淡青药粉随着广袖扬起细碎流光。 那舞姬本该摔向鎏金烛台的姿势陡然凝滞，露在面纱外的眼尾突然泛起蛛网般的红痕——正是医灵空间里专破伪装的“织颜草“药效。 “姑娘这胭脂倒是特别。“夏瑶扶住对方手肘，指尖状似无意擦过她耳后，揭下半片蝉翼薄的人皮面具，“西域幻颜膏遇酒则融，下次记得别用金盏装青梅酿。“ 满庭哗然中，紫衣舞姬颈后青蝠刺青赫然显现。 御史夫人手中的碧玺珠串突然崩断，十八颗珠子滚落青砖：“这不是半年前通缉的江洋大盗玉面蝠？“ 夏瑶转身时月白衣袂扫过青玉冠公子案前，袖中赤芍花粉悄然落进他杯中。 方才还悠然自得的公子突然捂住喉咙，指缝间渗出诡异的靛蓝色——正是与他腰间孔雀石短刀淬毒相同的颜色。 “看来有人玩毒呢。“陆渊的玄色锦靴碾过满地碧玺珠，腰间玄鸟玉珏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他俯身时蟒袍广袖如夜色笼罩夏瑶，“借你银针一用。“ 夏瑶尚未回神，发间银簪已落入他掌心。 陆渊手腕轻抖，三道寒光倏地钉入青玉冠公子三处大穴，靛蓝色毒血顺着银簪尾端的芍药纹路凝成冰珠。 满座惊惧的抽气声中，夏瑶听见他带笑的耳语：“这算不算...妇唱夫随？“ 子时的更漏声响起时，夏瑶药箱里多了十七张求诊帖。 她踩着满地碎玉往府外走，忽见朱漆廊柱下立着个捧锦盒的玄甲卫。 盒中冰绡上躺着枚鸽卵大小的琉璃瓶，瓶中悬浮着粒幽蓝色星子，细看竟有万千光纹流转。 “王爷说，此物与姑娘的银铃最相配。“玄甲卫躬身时，夏瑶瞥见他领口绣着与陆渊玉珏相同的玄鸟纹。 当她指尖触到瓶身，医灵空间突然掀起滔天金浪，赤芍草疯狂生长的根系几乎要冲破识海。 夜风卷起她发间残留的芍药香，城主府最高处的飞檐上，陆渊把玩着半枚冰裂纹瓷片。 月光将他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化作流动的星河，脚边跪着的暗卫正捧着与夏瑶手中一模一样的琉璃瓶。 “主子为何将九幽冥珠给她？“ 陆渊屈指弹飞瓷片，看着它化作流光消失在夏瑶马车方向，唇角笑意浸着三分月色：“总得让小猫闻着腥味...“他摩挲着掌心未愈的玄鸟图腾，那里还残留着夏瑶指尖的药香，“才肯自己跳进棋盘啊。“ 第四章 礼牵情愫起 月色漫过青石阶，夏瑶蜷在马车软垫上对着琉璃瓶发愣。 指尖轻轻摩挲瓶身，那粒幽蓝星子突然跃动起来，在她手背上烙下枚冰晶似的六芒星。 医灵空间里赤芍草骤然窜高三寸，花蕊里滚出颗金灿灿的灵露。 “姑娘，到了。“车夫的声音惊得她差点摔了瓶子。 刚掀开车帘，冷风裹着雪松香扑面而来，玄色蟒袍的衣角正扫过她药箱上未干的墨迹。 陆渊斜倚在院门前的石狮旁，白玉扳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狮首，“夏姑娘对见面礼不满意？“他目光扫过她攥紧的琉璃瓶，袖中玄鸟纹忽明忽暗地泛着红光。 夏瑶后退半步踩到松动的青砖，腰间银铃猝然作响。 医灵空间里的金浪突然凝成屏障，将暴涨的赤芍草尽数笼住。“王爷说这是九幽冥珠？“她故意将琉璃瓶举到月光下，果然看见陆渊眉心微蹙。 “能解百毒的玄冥草籽，养在极北寒潭三百年才得一颗。“陆渊突然逼近，蟒袍上的金线缠住她发间银簪，“夏姑娘昨夜替本王包扎伤口时，药箱第三层暗格里的曼陀罗花粉...“ 他尾音带笑，指尖擦过她耳垂的刹那，夏瑶听见医灵空间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那颗金色灵露突然炸开，化作万千光点融入她经脉。 后颈传来细微刺痛，竟凝出朵半透明的芍药印记。 “王爷在威胁我？“夏瑶攥着银针的手指微微发颤，却发现陆渊的玉珏正压在她随身携带的毒经上。 书页无风自动，翻到记载九幽冥珠的那页——“可破百蛊，诛心魔“六个朱砂小字正在渗血。 暗巷传来瓦片轻响，陆渊突然揽住她腰身旋过半圈。 三枚淬毒的柳叶镖擦着发髻钉入车辕，镖尾系着的银铃与她腰间配饰一般无二。 医灵空间的金色屏障轰然震动，将某道窥视的视线狠狠弹开。 “当心。“陆渊的气息拂过她颈间芍药印记，那块玉珏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银铃，“三日后药王谷的百草宴，夏姑娘可愿与本王同往？“他松开手时，夏瑶发现琉璃瓶里的蓝星已化作游鱼模样，正追着自己腕间流转的金光嬉戏。 回程路上夏瑶数了七次更漏，每次掀开车帘都能看见不同装扮的行人经过。 卖糖人的老者袖口沾着药渣，采莲女篮中的并蒂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连追着纸鸢跑的孩童，腰间都挂着与暗器相似的银铃。 医灵空间里的赤芍草突然开始疯长，藤蔓顺着神识缠住那颗金色灵露。 夏瑶猛然掀开车帘，正撞见城主府角门处闪过半截玄色衣角——却不是陆渊惯穿的蟒纹料子。 她故意将琉璃瓶遗落在车座下，果然听见车夫呼吸声乱了两拍。 夜风卷着不知名的花瓣扑进车窗，带着铁锈味的香气让银铃发出示警的嗡鸣。 夏瑶假装整理药箱，从铜镜里瞥见巷口蹲着个修补陶罐的老妪，混浊的眼珠正倒映着她后颈发光的芍药印记。 当第二更梆子声响起，夏瑶突然攥紧琉璃瓶。 幽蓝星子爆发出刺目光芒，将马车四壁照得纤毫毕现。 车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她掀开锦垫下的暗格，昨日刚晒干的毒蒺藜竟少了三成。 “姑娘小心！“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夏瑶怀中药瓶滚落一地。 有冰凉的手指擦过她脚踝，医灵空间的金色屏障突然化作利刃，将车底刺来的剑尖绞成碎片。 琉璃瓶中的蓝星兴奋地上下翻飞，在她掌心凝出枚冰晶箭头，直指西市最高的茶楼。 夏瑶望着车窗外流动的灯火，忽然轻笑出声。 她将沾着陆渊药香的银针别在襟口，任由后颈的芍药印记将半条街的灯火都映成血色。 暗处传来陶罐碎裂的脆响，混在打更人的铜锣声里，惊飞了屋檐上偷听的夜鸦。 而此刻城主府最高的飞檐，陆渊指尖悬着块冰裂纹瓷片，上面正浮现夏瑶马车周围的所有光影。 当看到那抹血色芍药时，他忽然捏碎瓷片，任由残渣在掌心割出带笑的伤口：“终于亮爪子了，我的小神医。“夜露在檐角凝成水珠时，夏瑶正将琉璃瓶举过雕花窗棂。 医灵空间里的金芒顺着月华流淌进瓶口，那尾幽蓝游鱼突然炸开鳞片，化作万千星子坠入药田。 原本蔫头耷脑的九死还魂草猛地挺直茎秆，叶片上凝结出珍珠般的七彩露珠。 “姑娘，药圃的土又翻新了？“丫鬟春杏端着安神汤进来，绣鞋边缘沾着星点赤褐色泥印。 夏瑶余光瞥见窗台那盆本该枯萎的龙血树，此刻正舒展着猩红脉络的叶片，恰好挡住春杏探究的视线。 她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喉间银针坠子微微发烫——医灵空间里的窥灵蝶正落在春杏发间，翅膀上浮现出与陆渊侍卫衣角相同的玄鸟暗纹。 汤匙碰触碗沿的脆响中，夏瑶听见三丈外梧桐树上衣料摩擦声，混着极轻的金铁相击之音。 “今日这安神汤，倒是比往常多添了二钱远志。“夏瑶突然将药碗搁在春杏捧着的托盘上，腕间银铃擦过对方虎口。 春杏指尖微不可察地抽搐，汤药在青瓷碗里荡开细小涟漪，映出她瞬间苍白的脸色。 待房门吱呀合拢，夏瑶指尖金芒暴涨。 医灵空间里的药灵蜂倾巢而出，将春杏留在窗台的脚印裹成琥珀色的茧。 月光穿过茧衣时，竟显现出西市茶楼特有的青鸾花纹——正是昨夜柳叶镖出现的位置。 后颈芍药印记忽然泛起刺痛，夏瑶转身撞见铜镜里的异象。 陆渊送的那块冰裂纹瓷片正在妆奁底层泛着幽光，镜面涟漪中浮现出她院落的全景：东墙紫藤架下藏着两名玄衣侍卫，西厢房顶伏着个使峨眉刺的女子，连后院狗洞都堵着个扮作乞丐的药童。 “还真是滴水不漏。“她轻嗤一声，袖中银针却悄悄别进枕下。 医灵空间里新生的七彩露珠突然滚落，在神识中铺成蜿蜒光路，直指后厨方向。 夏瑶披上外衫时故意带翻针线筐，五色丝线恰巧缠住春杏白日未做完的绣绷——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并蒂莲，分明是反着针脚绣的。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夏瑶将琉璃瓶埋进药田中央。 幽蓝星子破土而出的刹那，整个医灵空间震颤着铺开十倍，半空中浮现金色古篆写就的《神农百草经》。 她伸手触碰经文的瞬间，掌心突然开出朵并蒂雪莲，左侧纯白如月，右侧却泛着妖异的紫。 “姑娘！ 库房走水了！“春杏的惊呼撕破寂静。 夏瑶冲出房门时，看见西南角腾起的浓烟里混着青紫色火星，与医灵空间那株变异雪莲的颜色如出一辙。 她装作慌乱中崴了脚，顺势将沾着灵露的帕子塞进春杏手里。 火势在护卫赶到前诡异地熄灭了，焦土中残留的却不是寻常灰烬，而是细若发丝的银色蛊虫。 夏瑶蹲身查看时，春杏突然抢步上前，绣鞋重重碾过蛊虫残骸：“姑娘仔细脏了手。“她鬓边绢花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内侧针尖大小的青鸾标记。 医灵空间突然传来剧烈波动，夏瑶神识中那株并蒂雪莲疯狂摇摆。 她借口取药折返屋内，发现妆奁中的冰裂纹瓷片已碎成两半，断面浮现出陆渊苍劲的字迹：“戌时三刻，留香阁。“ 当晨雾漫过青砖缝，夏瑶将新炼的九花玉露丸装进鎏金盒。 春杏捧着锦盒的手指关节发白，袖口隐约露出被蛊虫噬咬的红痕。“把这盒点心送去城东济世堂。“夏瑶笑着将食盒推过去，看着对方踉跄的背影，顺手将真话粉撒进她踩过的雪地里。 医灵空间中的窥灵蝶突然集体转向，朝着城主府方向振翅。 夏瑶抚过后颈发烫的芍药印记，将昨夜捡到的银铃系在窗棂上。 风起时，铃舌撞出清越声响，惊飞了藏在梅枝间的第三只信鸽。 第五章 暗流伏险机 夏瑶倚在雕花窗边，望着春杏跌跌撞撞消失在月洞门，指尖轻轻摩挲着鎏金盒边缘。 医灵空间里窥灵蝶振翅的频率愈发急促，她拔下银簪挑开盒盖，九花玉露丸清冽药香中混着丝若有若无的腐腥味。 “该收网了。“她将三颗糖渍梅子丢进茶盏，看着殷红糖霜在碧汤里晕开。 晨光熹微时，夏瑶特意将《南疆蛊经》摊在案头，药篓里塞满紫藤萝与孔雀胆——这两味药材若混入金线莲，正是炼制噬心蛊的必备材料。 当春杏端着早膳进来，她状似慌张地合上书卷，袖口却漏下半片泛黄的地图。 “今日要去西郊断崖采七星草。“夏瑶舀着银耳羹，余光瞥见春杏擦拭桌案的手顿了顿，沾着糖霜的瓷勺在碗沿敲出清脆的响。 马车驶出城门时，夏瑶将装着糖梅的荷包塞给车夫，车帘晃动间，几点糖霜随风粘在春杏的翠色裙裾上。 她阖眼假寐，神识浸入医灵空间，那株并蒂雪莲其中一瓣正泛起诡谲的靛青色。 西郊断崖的雾气浓得化不开，夏瑶踩着湿滑的苔藓佯装采药，腰间香囊里装的却不是驱虫散，而是混着糖霜的引蛊粉。 枯枝断裂声从三个方向传来时，她正俯身去够岩缝里提前埋好的假七星草。 十二道黑影从雾中显形，玄铁弯刀泛着孔雀胆的幽蓝。 夏瑶旋身抛出三颗碧色药丸，爆开的烟雾里飞出成群血翅蜂，却在触及黑衣人颈间银环时纷纷坠地。 医灵空间剧烈震颤，她踉跄扶住山石，吞下备好的凝神丹，舌尖咬破时尝到铁锈味。 “夏姑娘不如省些力气。“为首的黑衣人扯下面巾，右脸赫然爬着条蜈蚣状蛊虫，“城主府的九花玉露丸，味道可还鲜美？“ 夏瑶瞳孔骤缩，昨日炼药时窥灵蝶的异状闪过脑海。 她佯装毒发跪倒在地，袖中真话粉混着断肠散悄然洒落。 黑衣人逼近的刹那，崖顶传来雪鹞的尖啸，玄色大氅掠过她眼前，陆渊的龙鳞剑斩断三柄弯刀，剑气震落崖壁积雪。 “闭眼。“陆渊的声音裹着塞北风雪的凛冽，剑锋挑开她发间落雪时，夏瑶闻到他袖口熟悉的沉水香。 龙吟声起，天武境威压席卷断崖，黑衣人颈间银环应声炸裂，爆出团团青色蛊雾。 夏瑶趁机将解忧草碾碎的汁液弹入雾中，青雾霎时凝成冰晶坠落。 陆渊揽住她后撤时，她瞥见他衣领内侧沾着星点金粉——正是昨夜她撒在留香阁窗棂上的追踪香。 “王爷来得真巧。“夏瑶指尖擦过他掌心薄茧，医灵空间里的雪莲突然并蒂绽放，陆渊腕间赤玉镯泛起微光。 黑衣人见状突然集体暴起，七窍中钻出银色蛊虫，竟是要同归于尽。 陆渊挥剑划出剑气屏障，蛊虫撞上光壁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夏瑶趁机将最后三颗九花玉露丸捏碎，药粉随风裹住蛊虫，嘶鸣声中银色虫尸如雨坠落。 待最后一缕青烟散尽，陆渊剑尖挑起半截未燃尽的符纸，朱砂纹路间隐约可见双头蛇图腾。 “这是......“夏瑶伸手欲触，陆渊却用剑鞘压住她手腕。 残符突然自燃，灰烬里滚出颗冰裂纹琉璃珠，与她那日妆奁里碎掉的瓷片纹路如出一辙。 暮色四合时，夏瑶站在满地虫尸间，看着陆渊的亲卫清理战场。 夜枭掠过枯枝，她颈后芍药印骤然刺痛，医灵空间里所有窥灵蝶同时转向北方——那里是皇城的方向，而陆渊正凝视着掌心的琉璃珠，眸色比夜色还沉。 暮色将断崖染成泼墨画，陆渊剑尖挑着的琉璃珠突然爆出刺目寒光。 夏瑶颈后芍药印如被烙铁灼烫，医灵空间内所有窥灵蝶疯狂撞击着灵气屏障。 “退后！“陆渊揽住夏瑶腰身疾退三步，琉璃珠炸开的冰棱竟在地面蚀出蛛网状的蓝焰。 崖顶积雪簌簌而落，十二道白影踏着冰棱掠至，玄铁弯刀换作了透骨冰锥。 夏瑶嗅到空气里弥散的雪魄草味道——这分明是北境皇庭秘药。 为首的白衣人面具上蜿蜒着双头蛇纹，冰锥划过时带起霜雾，陆渊的龙鳞剑竟凝上薄冰。 “王爷小心！“夏瑶旋身抛出三枚赤炎丹，火光映出白衣人颈间暗红刺青。 陆渊剑气震碎冰甲，反手将夏瑶护在披风后。 冰锥擦过他肩头时，夏瑶看见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 医灵空间剧烈震荡，那株并蒂雪莲突然疯长，靛青色花蕊吐出团金雾。 夏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入空间，金雾裹着窥灵蝶扑向正在炼药的丹炉。 “借王爷剑气一用！“夏瑶突然拽住陆渊袖摆，指尖金粉顺着剑纹游走。 龙鳞剑嗡鸣震颤，剑光扫过之处，白衣人面具应声碎裂——面具下竟是布满符咒的傀儡木偶。 陆渊眸色骤沉，剑气化作游龙绞碎三具傀儡。 夏瑶趁机将刚炼成的幻雾散撒向空中，掺着糖霜的药粉遇风即燃，霎时腾起七彩烟雾。 傀儡动作凝滞的刹那，陆渊剑指苍穹，天武境威压震得断崖碎石飞溅。 “雕虫小技。“白衣首领冷笑，冰锥突然爆开成符咒。 夏瑶腰间香囊无风自动，昨夜收集的蛊虫残肢竟与符咒产生共鸣。 陆渊的剑气屏障出现裂痕，一道冰锥穿透防御直刺夏瑶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医灵空间突然飞出只金翅凤尾蝶。 冰锥在触及蝶翼的瞬间化为春水，夏瑶趁机将真话粉混着凝神丹拍进陆渊掌心。 龙鳞剑饮药后泛起血色纹路，一剑劈开五具傀儡。 “北境玄冰术配南疆傀儡咒？“陆渊剑尖挑起半截符纸，朱砂纹路里渗出黑血，“倒是好手段。“ 白衣首领突然吹响骨笛，剩余傀儡七窍中钻出冰蚕。 夏瑶颈后芍药印突然显现，医灵空间内的窥灵蝶破体而出，竟将冰蚕尽数吞噬。 陆渊抓住这瞬息破绽，剑气化作游龙直取对方命门。 傀儡炸开的瞬间，夏瑶瞥见白衣首领袖中滑落的冰裂纹琉璃珠——与她妆奁里碎掉的那枚，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并蒂莲。 “追！“陆渊刚要动身，脚下突然踉跄。 夏瑶扶住他时摸到满手温热，方才被冰锥擦过的伤口竟泛着诡谲的幽蓝。 “别动。“夏瑶扯开他衣襟，伤口处的冰晶正在吞噬血肉。 医灵空间里的雪莲突然凋谢，花汁自动凝成解药。 她将花汁混着自己血喂给陆渊，指尖触到他唇角时，两人同时颤了颤。 陆渊腕间赤玉镯突然浮现双头蛇影，与琉璃珠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夜风卷起未燃尽的符纸，夏瑶用银簪挑起片灰烬——符纸夹层竟藏着半幅皇宫地形图。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陆渊碾碎掌心的冰晶，目光掠过夏瑶颈后渐渐隐去的芍药印。 医灵空间突然传来波动，那株雪莲重新绽放时，并蒂的花心各自孕出颗琉璃珠。 夏瑶弯腰拾起块傀儡残肢，木纹里嵌着的金丝在月光下流转——正是她上月被劫的贡品云锦所用的天蚕金线。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陆渊的亲卫却迟迟未至，唯有夜枭掠过皇城方向时，落下片染着龙涎香的羽毛。 第六章 破局展锋芒 陆渊腕间的赤玉镯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双头蛇影正对着夏瑶腰间琉璃珠吞吐信子。 她望着掌中染血的傀儡残肢，天蚕金线在月色里流转出贡品特有的云纹——这分明是上月从她药庐劫走的赈灾药材包装。 “看来我们得提前拜访城主了。“夏瑶指尖抚过木纹里的金丝，医灵空间突然传来异动，新生的琉璃珠竟与陆渊镯子产生共鸣。 三日后，城南暗巷飘起缕缕药香。 夏瑶将装着赤芍丹的锦盒推到药铺掌柜面前，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烦请放出消息，此丹能助初武境直破灵武境，只是服药后每月需用雪莲露调和。“ 柜台后的陆渊抬手调整幕篱，玄色衣袖滑落时露出缠着绷带的小臂。 昨夜这人在书房扯开纱布非要她重新包扎，美其名曰伪装身份需要，此刻倒是裹得严严实实。 “夫人真要拿自己做饵？“回府路上，陆渊突然停步。 暮色里他的玄铁扳指压住夏瑶腰间穗子，惊起几只暗处的信鸽，“那日傀儡上的冰咒产自北疆雪巫，你颈后芍药印...“ 温热呼吸扫过耳垂的瞬间，医灵空间里的雪莲突然并蒂绽放。 夏瑶偏头躲开飞落的凤凰花，将解药塞进他掌心：“所以王爷更要按时服药，毕竟——“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男人喉结微微滚动，“咬钩的鱼总要见到完整鱼饵。“ 子时梆子刚响，二十名黑衣人就踏碎了药铺瓦片。 夏瑶倚在太师椅上抚弄银簪，看着领头人剑锋直指装着赤芍丹的玉匣。 瓷瓶碎裂声在寂静里格外清脆，浅红药雾腾起的刹那，房梁落下三十张浸过雪莲汁的天蚕网。 “看来陈公子更想要毒烟。“陆渊的玄铁剑劈开最后一片毒雾，亲卫的箭矢正钉住黑衣人靴尖。 扯下的面巾后是城主侄儿陈昭扭曲的脸，这人脖颈还沾着夏瑶特意抹在锦盒边的赤芍花粉。 兵戈声忽然掺进丝竹乐音。 夏瑶突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医灵空间里的琉璃珠竟开始自行吸纳战场血气。 她假装跌倒攥住陆渊衣袖，借着相触的掌心将空间波动渡过去：“东南角房梁...“ 话音未落，三枚冰锥擦着陆渊战甲没入地面。 暗处闪出个戴雪狼面具的身影，袖口金线绣着北疆部落图腾，掌中咒符与那夜傀儡残肢上的如出一辙。 “留活口！“夏瑶扬手撒出把雪莲籽，莹白种子遇血即长，瞬间缠住刺客脚踝。 她借着转身查看陆渊伤势的遮掩，悄悄将吸饱血气的琉璃珠藏进空间。 最后一缕毒烟散去时，陈昭正被亲卫按在染血的赤芍丹粉末里。 陆渊剑尖挑起刺客腰间玉牌，凤凰花纹中嵌着的龙涎香珠，与那夜落在皇城下的羽毛气息别无二致。 “辛苦诸位演这出戏。“夏瑶突然轻笑，银簪挑开陈昭里衣，心口处浮现的冰蓝咒印与陆渊当初的伤口如出一辙，“只是下次记得——“她指尖抚过对方脖颈暴起的青筋，“别用我上月被劫的雪莲来下咒。“ 医灵空间突然震颤，两粒琉璃珠竟开始吞噬咒印能量。 夏瑶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解药灌进刺客口中。 陆渊战甲传来极轻的咔嗒声，赤玉镯上的双头蛇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夏瑶指尖轻叩太师椅扶手，医灵空间内新炼制的九转护心丹正泛着淡青光泽。 她借着宽袖遮掩，将三粒丹药弹向东南角正在与刺客缠斗的亲卫：“含在舌下！“ 话音未落，陆渊的玄铁剑已挑开刺客面巾。 那人左耳垂缺了块肉——正是半月前在药庐纵火的暴徒。 夏瑶眸光骤冷，空间里刚成熟的赤炎草突然自行飞入丹炉，与雪莲露碰撞出噼啪声响。 “接着！“她扬手抛出十枚暗红药丸，亲卫们默契地咬破蜡封。 药雾腾起时，他们眼瞳泛起淡金纹路，刀锋竟在月光下凝出冰霜。 原本围攻的黑衣人惊得后退半步，剑阵顿时露出破绽。 陆渊战靴碾碎地砖缝隙里的冰锥，玄色披风扫过夏瑶鬓角时，她闻到了自己昨日特意浸在熏香里的安神草气息。 这人果然又偷换了药囊！ “别分心。“陆渊的声音裹着剑气擦过她耳畔，玄铁扳指突然扣住她手腕。 夏瑶猝不及防被拽进他怀里，三枚淬毒的银针正钉在她方才倚靠的椅背上。 医灵空间剧烈震颤，琉璃珠竟吸走了针尖毒液。 夏瑶顺势将计就计，指尖在陆渊掌心飞快划动：“西北第三个刺客腰间有冰咒符。“ 暗香浮动，她发间银簪突然自行脱落。 陆渊抬手接住的刹那，簪尖竟化作细剑，精准挑飞敌人藏着符咒的革带。 夏瑶看得真切，那符咒上的雪狼图腾正与她颈后芍药印相呼应。 “王爷当心！“她假意踉跄，借着扑向陆渊的动作将雪莲籽撒进符咒碎片。 莹白种子遇血疯长，瞬间缠住三个想要逃窜的刺客。 陆渊揽着她腰肢旋身时，战甲下竟传来极轻的笑声：“夫人这投怀送抱的时机...“ 话未说完，陈昭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脖颈青筋暴起，心口的冰蓝咒印竟化作毒蛇扑向夏瑶。 医灵空间里的琉璃珠突然迸发强光，夏瑶装作受惊后退，袖中暗藏的赤芍花粉全数洒在毒蛇七寸。 “抓住他！“陆渊的亲卫长突然掷出鎏金锁链。 夏瑶认出那锁扣纹样与空间里种植的七星草叶脉相同——定是这人在她药圃偷摘时顺走的。 城主府卫队破门而入时，正撞见陈昭被雪莲藤缠成茧蛹。 夏瑶藏在陆渊披风下的手还在悄悄收集咒印残片，忽觉耳垂一热——竟是某人借着整理碎发的动作，将偷藏的安神草叶塞进她发髻。 “侄儿好大的本事。“城主踩着满地赤芍丹粉末走来，金丝蟒纹靴碾过陈昭手指，“用赈灾药材下咒，借北疆巫术谋害战神，当本官是死人么？“ 夏瑶适时露出惊痛神色，医灵空间却将城主袖中暗藏的龙涎香气息尽数吸纳。 她借着拭泪动作，将香粉残渣抹在陆渊战甲接缝处——三日后验伤时，这便是指证城主的关键证物。 “夏姑娘仁义！“不知哪个亲卫突然高喊，满街百姓顿时山呼海啸。 夏瑶垂眸掩住冷笑，她早算准今夜会有药农经过暗巷。 那些曾被她免费救治的灾民，此刻正把陈昭罪行编成歌谣传唱。 陆渊突然攥住她手腕，将人带到染血的赤芍丹粉末前：“夫人的药倒是帮了大忙。“他剑尖挑起块沾着咒印的瓷片，“只是这改良版的赤芍丹...“ “王爷不是早就尝过了？“夏瑶指尖抚过他喉结，那里还留着今晨试药时的红痕。 医灵空间突然传来波动，昨夜陆渊偷换的安神草竟在空间里催生出并蒂雪莲。 城主府地牢传来陈昭的惨叫声时，夏瑶正在药庐清点战利品。 琉璃珠吸饱咒印能量后，表面竟浮现出与陆渊赤玉镯相似的双头蛇纹。 她蘸着雪莲露在宣纸上临摹，笔尖突然顿住——这分明是现代医学符号与古巫文的结合体。 窗外飘来凤凰花瓣，带着陆渊身上特有的沉水香。 夏瑶迅速将图纸收进空间，转头却撞进某人怀里。 陆渊玄色锦袍下藏着个鎏金食盒，揭开竟是碗冒着寒气的雪莲羹。 “夫人近日劳神...“他舀起一勺递到夏瑶唇边，勺柄镶嵌的夜明珠照出羹汤里细小的金纹。 医灵空间突然震颤，夏瑶分明看见自己倒影在汤面上的眼睛，泛着与琉璃珠相同的幽蓝光泽。 更夫敲响三更时，夏瑶突然从梦中惊醒。 医灵空间里所有草药都朝着东南方向倒伏，琉璃珠正在吞噬白昼收集的咒印残片。 她赤脚踩过冰凉地砖，发现陆渊送来的雪莲羹碗底，竟用糖霜画着与现代医院标志相同的双蛇杖图腾。 夜风卷起案上宣纸，未干的墨迹里，琉璃珠投影与双蛇杖渐渐重叠成奇异星图。 夏瑶抚摸着突然发烫的芍药印，终于意识到那些所谓金手指，或许正是这个世界在通过某种方式呼唤着什么——就像磁石吸引铁屑，深海等待灯塔。 第七章 探秘启征程 烛火在沉水香里摇曳，夏瑶攥着那张糖霜未融的瓷碗，芍药胎记在腕间泛起细碎金芒。 陆渊垂眸将狐毛大氅披在她肩头，玄色广袖拂过案几时，带起宣纸上重叠的星图纹路。 “东南三百里，巫山遗迹。“夏瑶指尖点在琉璃珠映出的光斑上，羊皮卷里夹着的凤凰花瓣突然飘落在某处凹陷的图腾，“那些咒印残片......“ “备了三十斤火绒与七种解毒丹。“陆渊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开鎏金食盒第三层，露出排列整齐的玄铁暗器，“还有你爱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夏瑶怔怔望着他腰间新添的冰裂纹玉佩——那分明是前日她在医灵空间试炼时，随口说想要块镇魂玉温养药草。 窗棂漏下的月光淌过男人冷峻眉峰，竟将那身杀伐气晕染成绕指柔。 马蹄踏碎晨雾时，夏瑶腕间芍药印突然灼痛。 巫山入口的青铜门环雕刻着双蛇缠绕的权杖，青苔覆盖的缝隙里渗出某种类似消毒水的气息。 陆渊佩剑划过石壁的瞬间，千年尘灰簌簌而落，露出内里荧光流转的星宿浮雕。 “别碰！“夏瑶扯住陆渊袖摆的刹那，琉璃珠在空间内发出尖啸。 青铜傀儡从壁画中剥离的声响如同骨骼重组，玄铁关节摩擦迸溅出靛蓝色火星。 第一具傀儡挥刀劈来时，夏瑶嗅到刀刃淬着的竟是现代化学药剂特有的苦杏仁味。 十二具三眼傀儡结成杀阵，陆渊的剑锋在它们胸甲划出深痕，转瞬又被涌出的银白色黏液修复。 夏瑶后背抵上冰凉石壁，医灵空间里倒伏的乌羽草突然疯长，叶片边缘燃起幽蓝磷火。 “火！“她旋身避开傀儡喷出的毒雾，从空间抓出大把赤磷花掷向空中。 陆渊剑风扫过的瞬间，漫天红屑燃成炽热火网，灼得傀儡眼窝镶嵌的琉璃目噼啪炸裂。 黏液遇火蒸腾起紫色烟雾，在穹顶星图映照下恍若银河倾泻。 当最后一具傀儡在火焰中化作青铜汁液，夏瑶突然踉跄着扶住祭坛残柱。 琉璃珠正在疯狂吸收地面流淌的银白黏液，空间东南角的药田竟生出机械齿轮状的新芽。 陆渊用剑尖挑起尚未凝固的金属液，眉心微蹙：“这些傀儡......“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尚未冷却的青铜液突然逆流回傀儡残躯。 夏瑶看着腕间芍药印转为血红，琉璃珠预警的震颤与心跳声重叠成某种古老韵律。 陆渊将她护在身后的阴影里，剑锋映出墙壁上缓缓转动的双蛇图腾。 “不对劲。“夏瑶摸到袖袋里残余的赤磷花粉，潮湿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檀香交织的气息。 当第一缕异样的气流掠过耳畔时，医灵空间所有草药齐刷刷转向地宫深处，琉璃珠迸发的蓝光里，隐约映出个九眼傀儡的轮廓。 石壁上的星图突然坍缩成漩涡，穹顶垂落的青铜液凝聚成三丈高的九眼傀儡。 它胸腔里嵌着的齿轮泛着幽绿磷火，关节转动时竟发出类似老式打字机的“咔嗒”声。 夏瑶被掀翻在地的瞬间，袖中琉璃珠滚烫得几乎要烙穿皮肉。 “退后！”陆渊的玄色蟒袍被罡风撕开裂缝，剑锋与傀儡挥来的青铜臂相撞时迸溅出靛色火星。 夏瑶眼睁睁看着那布满倒刺的机械臂擦过陆渊肩头，暗纹锦缎裂开处渗出的血珠竟是诡异的孔雀蓝色。 医灵空间突然剧烈震颤，东南角的机械齿轮草疯狂旋转着指向某处暗格。 夏瑶咬破舌尖强行催动精神力，空间里翻涌的药香凝成实体，将她发间玉簪都染上霜色。 当傀儡首领第三只机械眼亮起红光时，她终于摸到暗格里那颗流转着鎏金雾气的赤血丹。 “张嘴！”夏瑶扑过去时被碎石划破裙裾，顾不得掌心被陆渊铠甲刮出的血痕，将丹药塞进他唇间。 陆渊喉结滚动间，瞳孔突然漫上鎏金纹路，玄铁剑嗡鸣着震碎三寸剑鞘，剑风扫过的位置竟凝出霜色残影。 九眼傀儡胸甲崩裂时溅出的银白黏液在半空凝成蛛网，陆渊旋身挥出的剑光如同新月破开雾霭。 夏瑶倚着石柱咳嗽，看着自己指尖渗出的血珠在琉璃珠映照下凝成细小的金色芍药。 当傀儡最后那只机械眼被剑尖挑碎时，穹顶星图突然投射出光柱笼罩整个祭坛。 地动山摇间，九眼傀儡残骸融化成青铜液渗入地缝。 陆渊还剑入鞘时，铠甲缝隙里未干的血迹蹭过夏瑶耳垂：“你方才喂我吃药的模样，像极了要谋杀亲夫。” 夏瑶正欲反驳，忽觉腕间芍药印传来牵引力。 遗迹深处的断壁残垣间，半截石碑正泛着鱼鳞状波光。 那些蝌蚪状的符文在月光下变换着排列组合，夏瑶伸手触碰的刹那，医灵空间里所有草药齐刷刷开出了齿轮状的花苞。 “这些符号……”她蘸着陆渊伤口未干的血迹在掌心临摹，某个符文突然扭曲成dna链的图案。 琉璃珠迸发的蓝光里，石碑底部缓缓浮现出半枚凤凰图腾——与她穿越那夜在古籍上见过的别无二致。 阴风掠过耳际的瞬间，夏瑶后颈寒毛倒竖。 那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碾过青石板，又像是无数细针划过琉璃表面，震得她腕间芍药印渗出细密血珠。 陆渊的剑锋已横在身前，玄铁映出墙壁上缓缓扩散的蛇形阴影。 祭坛四周的青铜灯突然次第亮起，跳动的火苗将两人影子拉长投在碑文上。 夏瑶突然发现那些扭曲的符文正在影子覆盖处重组，拼凑出个戴着兜帽的人形轮廓。 琉璃珠预警的震颤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重叠，在空旷的地宫里激荡出令人牙酸的回响。 陆渊的指尖按上剑柄暗藏的机关，夏瑶袖中已攥住三枚淬了赤磷花粉的金针。 当最后一声笑纹贴着石碑背面擦过时，月光恰好照亮碑文底部某行小字——那分明是她穿越前在实验室见过的化学方程式。 第八章 符文隐凶机 琉璃珠的蓝光在夏瑶掌心颤动，将化学方程式的投影映得忽明忽暗。 陆渊的剑锋擦过她耳畔，钉入石壁的玄铁与蛇影相撞迸出火星，惊得她袖中药囊滚落满地。 “别碰那些曼陀罗籽！”夏瑶急切提醒时，陆渊已用剑气将毒草尽数扫入青铜灯盏。 赤磷花粉遇火炸开漫天金粉，将扑来的蛇影烧成青烟。 腥臭雾气里，她指尖勾住对方腰封暗纹，“借王爷三分内力一用。” 陆渊反手扣住她腕脉的力道带着战场磨砺出的精准，醇厚真气顺着芍药印渡入医灵空间。 夏瑶神识沉入药田的刹那，琉璃珠突然悬在灵泉上方，将石碑拓印的符文投影成悬浮的星图。 现代实验室的玻璃器皿与古代丹炉在识海中交叠，她突然发现那些扭曲的甲骨文竟与离心机转子的纹路暗合。 “坎位第三道符纹要逆推！”她沾着掌心未干的血迹在碑面勾画，dna链状的符文突然倒转成凤凰尾羽。 地宫穹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十二盏青铜灯应声熄灭三盏，夏瑶后颈的冷汗浸湿了陆渊护在她肩头的外袍。 空间扭曲的波纹从她指尖漫开，药杵与剑鞘同时抵住地面裂纹。 虚空中探出的利爪撕破陆渊的箭袖，夏瑶嗅到血腥味的瞬间，三枚金针已没入他曲池穴：“赤磷花粉混着曼陀罗毒，正好喂这些魑魅。” 鬼影凝成的狼首在毒雾中溃散又重组，陆渊剑锋横扫过她发顶，削断的玉簪化作荧光没入碑文。 夏瑶趁机将琉璃珠按进凤凰图腾的眼窝，空间震荡的嗡鸣里，她看见陆渊玄色劲装下透出金芒——竟是灵武境巅峰的护体罡气。 “闭眼！”男人低喝震得她耳膜发麻，掌心突然覆上的温度比剑柄更灼人。 夏瑶在强光中听见衣袂翻卷的猎响，陆渊周身爆开的罡气如破晓晨光，将扑到眼前的九头鸟幻影绞成齑粉。 那些嘶吼的怪物在光晕里扭曲成冒着黑烟的符纸，簌簌落满她绣着忍冬纹的裙摆。 暗格里传来机括弹开的脆响，夏瑶借着残余金芒看清石碑底座的凹槽：“是榫卯结构的自毁机关！”她扯下腰间装着龙脑香的香囊塞进裂缝，转头撞进陆渊凝着寒霜的眸色里。 男人扣住她后腰腾空跃起的刹那，香囊炸开的青烟凝成屏障，将重新聚拢的鬼影阻隔在五步之外。 “王爷这招‘千山雪’倒是比太医院提神醒脑。”夏瑶指尖拂过他颈侧被利爪划破的血痕，医灵空间的止血草在掌心碾成碧色流光。 陆渊执剑的手纹丝未动，剑气却削落她鬓边一缕散发：“别碰伤口，你腕间芍药印在渗血。” 琉璃珠突然发出蜂鸣，夏瑶低头看见青石板映出的倒影——那些本该消散的符纸正沿着石碑裂纹渗入地脉，而陆渊剑气催生的光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她藏在袖中的右手悄悄结印，医灵空间的灵泉顺着指尖渗入地缝，却在触碰符文的瞬间凝成冰棱。 最后一点金芒熄灭时，青铜灯盏齐齐炸开幽绿磷火。 夏瑶听见陆渊喉间溢出的闷哼，他横在身前的剑锋竟结出霜花，而自己腕间的芍药印不知何时爬上了凤凰图腾的纹路。 琉璃珠的嗡鸣陡然拔高音调，青石板缝隙中渗出的符文化作黑色藤蔓缠住夏瑶脚踝。 陆渊剑锋斩落的冰霜还未触及藤蔓，那些诡异纹路已顺着她绣鞋上的并蒂莲纹路攀上小腿。 “别动！“夏瑶反手握住陆渊欲催动真气的手腕，医灵空间的灵泉自掌心涌出浇在符文上。 嗤啦作响的白雾中，她突然嗅到似曾相识的消毒水味——这味道竟与前世实验室里培养皿打翻时的气味如出一辙。 幽绿磷火映得陆渊眉骨阴影愈深：“西南角的青铜灯盏，寅时三刻方位。“他剑尖挑起滚落在地的龙脑香碎屑，火星迸溅的刹那，十二盏灯竟同时映出扭曲的鬼面投影。 夏瑶腕间的芍药印突然灼痛，医灵空间里的药田无风自动，成片的紫灵芝簌簌抖落荧光。 “找到了！“夏瑶神识扫过震颤的灵草架，指尖捏住那株通体雪白的月见草。 现实中的她突然拽开陆渊玄色外袍的暗扣，在他骤然紧缩的瞳孔中，将沾着灵泉水的草药拍在他心口：“劳驾王爷当个药臼。“ 陆渊闷哼声未落，夏瑶已借着他护体罡气的震荡将月见草碾成碎末。 圣洁银辉自她指缝间炸开，那些张牙舞爪的鬼面触到光晕，竟如春雪遇阳般消融。 青铜灯盏接连爆裂，飞溅的铜渣在银光中凝成凤凰虚影，绕着两人盘旋三周后没入石碑。 “这是......先祖记忆？“夏瑶踉跄扶住陆渊的手臂，额间符文化作的鎏金纹路正将零碎画面注入识海。 她看见身着现代白大褂的自己倒在实验室，而石壁上刻满符文的古装女子竟与她容貌相同——那女子正将浸血的玉佩按进婴儿襁褓。 陆渊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跃过坍塌的青铜柱：“当心脚下！“他玄色劲装下透出的金芒已黯淡如风中残烛，却仍精准劈开坠落的碎石。 夏瑶攥着他衣襟的手摸到温热湿意，借着月见草残余的银辉，赫然发现他后背插着半截兽首飞镖。 “你什么时候......“ “抱紧。“ 地宫穹顶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陆渊足尖点在翻倒的青铜鼎上，剑气扫开扑簌坠落的砖石。 夏瑶神识沉入医灵空间，将止血藤蔓缠上他渗血的伤口，却在触碰他经脉时惊觉——这男人竟在强行逆转周天运行，用折损修为的方式维持护体罡气。 “前面堵死了！“夏瑶望着通道尽头足有三丈高的断龙石，芍药印突然滚烫如烙铁。 记忆碎片中古装女子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以血为媒，以灵为祭......“她毫不犹豫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陆渊剑锋上：“砍东南角那尊麒麟石像的眼珠！“ 剑气裹挟着血光劈开石像的刹那，整座地宫发出垂死般的轰鸣。 陆渊喉间溢出血腥气，却仍用肩膀撞向出现裂缝的断龙石。 夏瑶听见骨骼错位的闷响，刚要催动医灵空间里的续骨草，整个人就被气浪掀飞出去。 “接住！“陆渊抛来的剑鞘击碎她身侧坠落的横梁，他染血的手掌终于将断龙石推出半尺缝隙。 碎石划破他侧脸的瞬间，夏瑶看见他唇角微动的口型分明在说“快走“。 地脉深处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震动，夏瑶扑过去架住陆渊摇摇欲坠的身体。 医灵空间的灵泉不受控制地漫出体外，将两人交握的手腕缠成碧色的茧。 当最后一缕银辉被黑暗吞噬时，她恍惚看见石碑底座渗出鲜血般的红光，而自己腕间的芍药印已蔓延成展翅的凤凰。 断龙石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陆渊的重量彻底压在她肩头。 夏瑶跪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医灵空间里翻涌的混沌雾气——方才强行调用先祖记忆，竟让空间东北角的药田蒙上了层血霜。 她颤抖的指尖抚过陆渊后背发黑的伤口，突然发现止血藤蔓的脉络间，隐约浮动着与石碑同源的暗金符文。 第九章 真相现巅峰 夏瑶的指尖在陆渊伤口上方悬停，止血藤蔓的暗金符文像蛇信般舔舐着她的灵力。 医灵空间里血霜覆盖的药田突然震颤，一株冰晶状的雪魄草破土而出。 “别动本源。“陆渊突然扣住她手腕，喉间未干的血渍染红苍白的唇，“断龙石上的噬魂咒...“ 他话音未落就被夏瑶塞了颗莹白丹药，玉髓香混着灵泉水的雾气在两人之间漫开。“战神大人要是变成哑巴，京城姑娘们该哭碎帕子了。“她故意用绢帕擦拭他脸上的血痕，指尖却诚实地探着他紊乱的脉象。 医灵空间突然传来灼痛，东北角的血霜竟顺着灵力回流攀上她手腕。 夏瑶猛地扯开陆渊的衣襟，看到他心口浮现的暗金咒纹正与藤蔓上的符文共鸣。 地宫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闷响，碎石簌簌落在他们发间。 “东南巽位，三步一停。“陆渊突然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剑气劈开坠落的钟乳石柱，“这地宫在模仿人体经络，我们刚才打通的其实是任脉穴道。“ 夏瑶闻言将灵力凝成银针，借着残破壁画上的星图刺入石壁缝隙。 当第七根银针没入“膻中穴“位置时，整条甬道突然如血管般蠕动起来，喷涌的毒雾被突然开启的暗门尽数吸入。 “看来王妃把本王当针灸铜人了。“陆渊低笑时震得她后背发麻，染血的外袍罩住她单薄肩头。 夏瑶正要反驳，却发现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早已被反噬咒文灼得血肉模糊。 他们在星罗棋布的机关阵里穿梭，夏瑶用灵泉浇灌的蚀骨花腐蚀铁索机关，陆渊的剑气则精准斩断各处阵眼。 当最后一道千斤闸被夏瑶卡进炼丹炉当燃料时，月光混着桃花的香气涌进地宫裂缝。 “王爷的伤需要九转龙鳞参。“夏瑶望着掌心浮现的凤凰图腾，先祖记忆如潮水冲刷着识海，“但此物生在云梦泽瘴气最重的...“ “瘴气林里有京城最好的蜜渍杨梅。“陆渊擦拭着剑柄上凝结的血珠，突然将块温热的玉佩塞进她手心，“战王府的令牌，能让你在茶楼听说书时坐二楼的雅座。“ 夏瑶捏着玉佩的手微微发抖，前世作为反派对原著的记忆突然翻涌——这块龙纹玉佩本该在三月后成为刺杀死士的凶器。 她突然拽住陆渊的腕脉，借着月光看清他颈侧若隐若现的鳞状纹路。 “王爷最近可梦见过冰川下的青铜巨门？“ 陆渊瞳孔骤缩，这个反应让夏瑶浑身发冷。 原著中关于陆家血脉的隐秘记载突然清晰，那些被称作“神弃者“的皇族，最终都会变成... 破空而来的箭矢打断她的思绪，十二道黑影如折纸般从桃树梢飘落。 为首之人脸上的青铜面具闪过幽光，手中骨笛吹出的音波竟让医灵空间里的灵泉沸腾起来。 “躲好。“陆渊剑气化作游龙将她推向花树，自己却迎着箭雨撞进敌阵。 夏瑶看到他伤口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突然意识到这些刺客在布血祭阵。 她咬破指尖在裙摆画出辟邪符，拔下凤头簪划破灵泉结界。 当裹着药香的泉水浇在最近的刺客身上时，那人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下涌出密密麻麻的蛊虫。 “果然是南疆噬心蛊。“夏瑶旋身避开飞溅的毒液，扬手撒出把金蚕蛊卵。 这些本该休眠的蛊虫在接触到敌人血迹后，竟疯狂啃食起同类的血肉。 陆渊的剑锋在此刻穿透阵眼，剑气搅碎的血雾里浮现出诡异图腾。 夏瑶呼吸骤停——那分明是夏家禁地里见过的衔尾蛇纹章，本该随着三百年前那场灭门消失的... “小心！“ 陆渊的惊呼声中，最后倒下的刺客尸体突然爆开。 漫天血雨里，夏瑶看清那人锁骨处的胎记——与她幼时溺亡的堂姐如出一辙。 而本该死透的尸体，此刻正用堂姐特有的吴侬软语呢喃着：“瑶妹妹，祠堂井底的锁龙链可还牢固？“夏瑶的瞳孔里映着血雨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凤头簪尖端凝聚的灵泉突然沸腾成淡金色。 医灵空间里沉寂已久的青铜药杵突然发出嗡鸣，三百年前夏家祠堂的幻影在识海中炸开——原来锁龙链断裂时溅起的血珠，早就渗进了祖坟的镇魂碑。 “陆渊！“她反手甩出三根淬着蚀骨花的银针，药田中央的九转化生丹应声而碎，“接住这个！“ 莹紫色丹雾在空中凝成游龙形态，陆渊的剑气突然暴涨三寸。 他削断刺客琵琶骨的瞬间，夏瑶看清那人脖颈处蠕动的蛊虫竟拼凑成夏家族徽的形状。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钻出，末端拴着的赫然是夏家祖祠里供奉的十二生肖铜首。 “原来你们把祠堂搬到了地脉里。“夏瑶冷笑时，医灵空间的雪魄草突然疯长成冰晶牢笼。 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陆渊剑锋上，淬了龙息的剑气顿时染上妖异的赤金色。 首领的青铜面具被剑气掀飞半寸，露出与夏瑶七分相似的眉眼。 夏瑶袖中突然飞出十二只金蝉蛊，这些饮过灵泉的小家伙们竟在空中摆出夏家失传的九星连珠阵。 “堂姐当年故意溺亡，就是为了给这个邪教当活祭品？“夏瑶的银针精准刺入对方天池穴，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开始片片龟裂，“夏家女儿生来就是镇守锁龙链的容器，你们究竟想放出什么怪物？“ 回答她的是一声非人咆哮。 首领破碎的面皮下涌出无数青铜鳞片，原本清亮的吴侬软语变成了沙哑的重音：“三百年前夏家先祖斩龙脉夺气运，如今该还债了...“ 陆渊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他心口的暗金咒纹竟与夏瑶掌心的凤凰图腾产生共鸣。 两人灵力交融的瞬间，医灵空间里突然浮现出完整的云梦泽地图，某个被朱砂圈住的山谷正泛着幽幽蓝光。 “就是现在！“夏瑶将最后半瓶灵泉水全泼在蚀骨花上，妖艳的紫色藤蔓瞬间缠住青铜化的首领。 陆渊的剑气化作赤金游龙穿透对方灵台，破碎的青铜鳞片如暴雨倾盆而下。 垂死的首领突然发出癫狂大笑，指尖凝出血珠在地上画出扭曲的符咒：“锁龙井开之时...你们会哭着求我把...“ 夏瑶一脚碾碎那未成形的血符，弯腰扯下他颈间的青铜钥匙。 钥匙接触凤凰图腾的瞬间，医灵空间东北角突然升起座白玉祭坛，坛中冰封的正是她找了三个月的九转龙鳞参。 “原来解除诅咒的灵物要配合夏家血脉才能现形。“她捏碎钥匙上的青铜锈，看着龙鳞参表面的冰壳簌簌脱落，“王爷要不要尝尝蜜渍杨梅味的救命参？“ 陆渊擦剑的手顿了顿，突然用染血的剑尖挑起她腰间玉佩：“王妃若肯用雅座请本王听场戏，这参汤本王喝三碗又何妨。“ 他们跟着医灵空间的指引来到云梦泽北麓时，正逢百年难遇的血月当空。 夏瑶看着山谷中央那口刻满衔尾蛇纹的青铜井，终于明白锁龙链另一端拴着的竟是半截被斩断的龙脉。 “站到我画的辟邪阵里。“夏瑶将龙鳞参投入井口时，陆渊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他心口的咒纹蔓延到两人相贴的肌肤上，竟将漫天血月光华都吸进了凤凰图腾。 井中突然腾起青金色光柱，夏瑶恍惚间看到三百年前的夏家先祖正在光幕中朝她跪拜。 当龙鳞参完全融进龙脉的瞬间，她腕间浮现三百年的血色咒印如烟尘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泛着金光的凤凰翎羽纹路。 “王爷可以松手了。“夏瑶转身时才发现陆渊的手臂还锢在她腰间，他玄色衣襟上沾着的桃花不知何时开到了她鬓边。 陆渊垂眸拨开她睫毛上沾着的星砂，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唇角：“王妃的解毒费，本王用余生来付可好？“ 周围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的采药人全都目瞪口呆——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战神王爷，此刻正用剑尖给怀里的姑娘削野果，削完还仔细地切成小块。 夏瑶红着脸把最后块龙鳞参塞进他嘴里，突然察觉医灵空间传来异动。 那株雪魄草不知何时结出了并蒂冰晶果，而原本存放玉佩的玉匣里，陆渊给她的战王府令牌正在吸收龙脉残余的金光。 月光下的玉佩突然浮现出细密裂纹，内里透出的却不是玉髓，而是某种类似青铜鳞片的幽光。 夏瑶假装整理衣襟按住心口，那里新生的凤凰纹正在发烫——就像在预警某种被龙脉唤醒的古老存在。 第十章 险途又临 月色如银倾泻在崖边桃林，陆渊指尖还凝着半块削成花瓣状的野果，夏瑶耳尖发烫地别过脸去，忽觉夜风裹着桃瓣掠过颈侧时带着异样的腥甜。 “西南方向三丈外有七人，东南五丈外埋伏着十三人。“陆渊突然将果肉喂到她唇边，温热的吐息拂过她发间珠钗，“王妃的胭脂沾了龙鳞参的金粉，倒是比朱雀大街的灯笼还惹眼。“ 夏瑶咬住野果时齿尖擦过他指节，医灵空间里的雪魄草突然簌簌颤动。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按住太阳穴，神识里浮现出那些藏匿在桃树后的黑影——每个人后颈都烙着赤红蝎尾纹，与三日前在药王谷截杀他们的刺客如出一辙。 “王爷的剑该出鞘了。“她话音未落，三枚淬毒的柳叶镖破空袭来，陆渊揽着她旋身时玄色披风如墨莲绽开，飞镖钉入岩石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暗处传来沙哑的嗤笑：“战王爷抱着美人的手倒是比传闻中还稳，不知待会儿被蝎傀儡撕碎时...“话未说完突然变成惨叫——陆渊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住了说话者的脚踝，寒光掠过时带起一蓬血雾。 夏瑶趁机将三颗冰晶果捏碎在掌心，莹蓝粉末随风飘散的刹那，三十丈内的桃树突然疯狂抽枝。 虬结的枝条绞住三个扑来的黑衣人，带刺藤蔓顺着他们衣襟钻进皮肉，顷刻间开出妖异的血色桃花。 “王妃用雪魄草催生的噬骨桃，倒是比刑部的拶指更利落。“陆渊剑锋挑起她腰间丝绦，在第五个刺客袭来的瞬间将她甩到背上。 夏瑶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绷紧的背肌，像是蓄势待发的弓弦。 七具尸体坠入山涧的闷响中，残余的刺客突然齐声念咒。 地面震颤着裂开缝隙，三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关节处镶嵌的正是药王谷失窃的陨星铁。 最前头的傀儡抬手便捏碎了一块千斤巨石，飞溅的碎石擦过夏瑶额角，血珠还没渗出就被陆渊用舌尖卷去。 “别分心。“他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剑柄突然塞进她手里，“握紧了，本王教你破陨星铁的要诀。“ 夏瑶被他带着旋身刺出时，惊觉剑锋竟裹着层淡金雾气——是她先前残留在陆渊经脉里的龙脉之力！ 剑尖刺入傀儡心口陨星铁的刹那，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她趁机将两粒火棘籽弹进裂缝。 轰然炸开的火光里，陆渊抱着她跃上最高的桃树，下方土地已被傀儡碎片砸出深坑。 “还剩二十息。“陆渊突然咬住她耳坠上的东珠，在傀儡咆哮声中低语，“爱妃的医灵空间里，可存着能助兴的合欢酒？“ 夏瑶红着脸掐他手腕，神识却猛地刺痛——医灵空间里那株并蒂冰晶果正在疯狂生长，其中一枚果实突然爆开，露出半卷泛着青铜光泽的残破阵图。 与此同时，她心口的凤凰纹骤然灼热，恍惚间竟看到陆渊令牌上的龙形暗纹在阵图中游动。 “抱紧我！“她突然勾住陆渊脖颈，在他怔愣的瞬间将整包幻心草粉末撒向夜空。 紫色烟雾腾起的刹那，所有傀儡动作都滞了半拍，陆渊的剑锋已如流星般贯穿最近三具傀儡的能源核心。 当最后个刺客在剑光中倒地时，夏瑶突然踉跄着扶住树干。 医灵空间里存放战王府令牌的玉匣正在发烫，那半卷阵图上的青铜纹路竟与令牌裂痕处的鳞片幽光完全吻合。 她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按住心口，凤凰纹的热度顺着指尖渗进血液，仿佛在催促她探究某种被龙脉封印的秘辛。 夜风卷着未散尽的毒雾掠过崖边，陆渊忽然将她沾着傀儡机油的指尖含进口中：“王妃方才走神的三次，是在想那个能让本王更尽兴的阵法？“他舔去她虎口处的血渍时，远处突然传来山石滚落的轰鸣——被傀儡砸裂的山体缝隙里，隐约露出半截刻着凤凰图腾的青铜柱。 夜风卷着桃瓣扑簌簌掠过耳畔时，夏瑶的医灵空间里突然浮起半卷青铜阵图。 那些繁复的纹路正与她心口灼烫的凤凰纹遥相呼应，连带着陆渊令牌的龙形暗纹也在神识中震颤不止。 “王爷可敢与我赌个大的？“她突然攥住陆渊染血的袖口，指尖沾着的傀儡机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蓝光。 身后山崖裂缝里的青铜柱正发出嗡鸣，震得满地碎石簌簌跳动。 陆渊的剑穗缠住她发间将坠未坠的珍珠，染血的唇擦过她颈侧：“爱妃若想用龙脉之力玩双修阵法...“话未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夏瑶的银针已经刺入他后颈三寸处的天池穴。 医灵空间里的雪魄草突然疯长成阵，夏瑶忍着神识撕裂般的剧痛，将三株千年份的赤阳参碾碎在掌心。 金红色的药雾顺着银针渡进陆渊经脉，他额间龙纹骤然浮现，玄铁重剑竟发出清越龙吟。 “三十息。“夏瑶咬破舌尖维持清醒，殷红的血珠顺着下颌滚进衣领。 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十二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关节处的陨星铁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寒光。 陆渊反手将她甩到背上，剑锋擦过她耳垂削断三枚淬毒暗器。 染血的衣襟下，龙形暗纹与医灵阵法的金光交相辉映，他旋身劈出的剑气竟化作实质的金色龙影，瞬间绞碎五具傀儡的陨星铁核心。 “战王爷何时成了药人？“暗处传来沙哑的讥笑，戴着青铜蝎面具的首领缓步走出。 他手中骨杖敲击地面的刹那，残余的傀儡突然拼接成三丈高的巨兽，心口处镶嵌的正是药王谷失窃的镇魂玉。 夏瑶突然将整包冰晶果粉末撒向夜空。 莹蓝雾气中，她沾着血在陆渊后背快速勾勒阵纹：“东南巽位，破军星落！“陆渊的剑锋应声转向，裹挟着龙吟的剑气竟在巨兽胸前劈出十字裂痕。 当第七具傀儡在金光中炸成碎片时，首领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蝎形血玉。 暗紫色的咒文顺着骨杖蔓延，整个山崖开始剧烈震颤，裂缝中的青铜柱突然射出九道锁链缠向两人。 “是血祭禁术！“夏瑶的银针被锁链震得粉碎，医灵空间里的雪魄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陆渊的龙纹剑撞上锁链迸出火星，她突然瞥见青铜柱底端残缺的凤凰尾羽纹——与医灵阵图缺失的某处完美契合。 “坎水位三寸，快！“她拽着陆渊的腰带翻身跃起，发间珠钗精准刺入锁链连接处的凹槽。 陆渊的剑锋紧随而至，裹挟着龙脉之力的剑气竟将青铜锁链冻成冰晶，月光下折射出万千璀璨光斑。 首领的狞笑凝固在喉咙里，他心口的血玉突然布满裂痕。 夏瑶趁机将最后株雪魄草揉碎在掌心，莹白药雾顺着陆渊的剑穗攀附而上，在触到血玉的刹那燃起金色火焰。 “不可能！ 这明明是...“嘶吼声戛然而止，血玉炸开的瞬间，整座山崖的碎石都悬浮成诡异阵法。 夏瑶眼前突然闪过零碎画面——刻着龙纹的青铜棺，浸泡在药泉中的凤凰图腾，还有陆渊令牌嵌进某处机关的画面。 医灵空间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她踉跄着抓住陆渊的衣襟：“东南...青铜柱...“温热的血从鼻腔涌出，染红了他胸口盘踞的龙纹。 陆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剑柄反手砸碎最后块陨星铁时，竟发出类似龙吟的嗡鸣。 当最后缕紫雾被晨光驱散，夏瑶的指尖还死死攥着半片青铜残片。 陆渊染血的大氅裹住她发冷的身子，医灵空间里那株并蒂冰晶果突然同时炸开，爆出的药雾竟在半空凝成残缺的宫殿虚影。 “瑶瑶？“陆渊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他沾着血的手指正死死按在她后心要穴。 夏瑶想提醒他令牌与阵图的关联，却见晨雾中那截青铜柱突然渗出血色露珠，落地竟开出妖异的黑色曼陀罗。 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恍惚看见陆渊的龙纹剑自动出鞘，剑锋直指东南方某个被朝霞染红的方向。 心口的凤凰纹突然灼烫如烙铁，医灵空间里存放的青铜残片正与战王府令牌产生共鸣，在玉匣中碰撞出细碎的金光。 第十一章 情浓意乱 陆渊的龙纹剑割裂晨雾时，冰晶果爆开的药香正渗入夏瑶的经脉。 她坠在混沌里，看见青铜柱上的龙纹游出光斑，与战王府令牌的暗纹咬合成锁扣形状。 后心传来温热真气时，喉间腥甜突然化作清泉，医灵空间里碎裂的玉瓶正被金光缓慢修复。 “拿孔雀胆来！“陆渊的厉喝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而落，玄色大氅掠过门槛带起药香。 夏瑶枕在他臂弯里，凤凰纹在锁骨下明明灭灭，医灵空间里那株炸开的冰晶果居然重新结出花苞，缠绕着青铜残片的流光。 当夏瑶在沉香里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渊浸着血痂的袖口。 他正握着药杵捣碎朱砂与龙涎香，鎏金炭盆映得侧脸忽明忽暗，额角垂落的发丝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王爷的令牌...“她刚开口就被温热药汁堵住唇舌，陆渊的拇指擦过她唇角，药碗边缘磕在齿间发出脆响。 他玄色里衣的系带松垮垂落，露出锁骨处新结痂的抓痕——那是她昨夜被反噬时无意识留下的。 窗棂外传来三更梆子声，陆渊突然捏碎掌心的雪莲，药汁顺着指缝滴在夏瑶颈间。 他俯身时银冠松脱，长发如瀑垂落在她枕畔：“东南方的青铜柱塌了，但你说过的血色曼陀罗...“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药杵当啷坠地，惊起炭盆里跳跃的火星。 夏瑶的指尖触到他心口龙纹，医灵空间突然传来清越凤鸣。 并蒂冰晶果的藤蔓穿透虚空缠绕在她腕间，将两人手腕系成同心结。 陆渊瞳孔里燃起暗金色流光，突然咬破指尖抹在她唇上，血腥气混着药香在帐幔间炸开。 “瑶瑶可知这七日...“他未尽的话被夏瑶仰头封在唇齿间，冰晶果藤蔓骤然收紧，将两人拽倒在堆满医书的软榻上。 陆渊染血的护腕擦过她腰间丝绦，医灵空间里突然浮现金色阵图，与窗外残月遥相呼应。 纠缠的衣带勾翻青瓷药瓶时，夏瑶的银簪正巧挑开陆渊里衣的暗扣。 凤凰纹在她心口灼出淡金纹路，与龙纹剑的嗡鸣应和成调。 当陆渊带着薄茧的掌心抚过后腰胎记，医灵空间存放的青铜残片突然悬浮半空，投射出星图般的阵法。 “战王府的令牌...“夏瑶喘息着咬住他耳垂，在陆渊猛然绷紧脊背时，用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他后背旧伤，“应当嵌在东南巽位的龙睛处。“并蒂冰晶果突然同时绽放，爆出的莹粉雾气里，青铜残片上的龙纹竟开始缓慢游动。 陆渊的吻落在凤凰纹上时，窗外骤起狂风。 医灵空间里悬浮的星图突然定格成宫殿轮廓，而夏瑶藏在枕下的半块青铜残片，正与陆渊腰间的战王令同时泛起血光。 当更漏指向寅时，夏瑶颈间的凤凰纹突然褪成霜白色。 医灵空间里悬浮的青铜残片发出裂响，冰晶果藤蔓在她脚踝缠出锁链形状。 陆渊沉睡中的手仍紧扣她腰间，而窗外飘落的雪片在触及檐角时，竟凝成细小的曼陀罗形状。 晨光穿透窗棂上凝结的冰花时，陆渊的银冠正勾着夏瑶散落的青丝。 医灵空间里悬浮的星图投映在纱帐间，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染成流动的碎金。 夏瑶枕在陆渊沁着龙涎香的心口，忽觉腕间冰晶果藤蔓轻轻震颤，医灵空间深处传来竹简相击的清脆声响。 “渊郎快看！“她翻身时腰间丝绦勾住鎏金炭盆，几点火星溅在陆渊未系的中衣上。 医灵空间里那株并蒂冰晶果竟缠绕着青铜残片，在星图投影下凝成卷轴形状。 泛着青光的古篆字如水墨晕染虚空，赫然是《九转涅槃诀》五个流转着金芒的大字。 陆渊随手扯过玄色大氅裹住她单薄肩头，指尖拂过空中悬浮的文字时，鎏金炭盆突然爆出三寸高的火焰：“这些经络图...“他喉结微微滚动，看着夏瑶眼眸里跳跃的金色光点，“与战王府禁地里的龙脉图有七分相似。“ 夏瑶赤足踩在铺满雪狐皮的青砖上，医灵空间溢出的灵气在她足踝凝成霜花。 当《九转涅槃诀》第三篇“洗髓“二字浮现时，窗外梅枝上的积雪突然簌簌而落——东南方天空掠过三道赤色流光，在云层中炸开曼陀罗形状的烟花。 “是赤焰阁的追踪令。“陆渊眉峰微蹙，将夏瑶拦腰抱回软榻。 他染血的护腕擦过案几上凉透的参汤，药汁在古卷表面晕出奇异纹路。 原本晦涩的丹方突然清晰起来，浮现出“龙血菩提“与“千年雪蟾“的字样。 夏瑶的银簪挑开陆渊腰间暗囊，沾着朱砂在宣纸上勾勒药材图样：“若能用冰晶果做药引...“她忽然顿住，医灵空间里悬浮的青铜残片发出凤鸣，将某个古老丹方的碎片拼凑完整。 陆渊的掌心覆上她手背时，鎏金炭盆里的火焰突然转为青碧色，映得《九转涅槃诀》上的经络图宛如活物游动。 暮色四合时分，战王府的暗卫送来鎏金拜匣。 夏瑶正用银针挑破冰晶果表皮，淡蓝汁液滴入药臼的刹那，拜匣中突然冲出血色雾气。 陆渊的龙纹剑尚未出鞘，医灵空间里突然飞出青铜残片，将雾气吸噬成霜花模样。 “东南三州十七县的药铺，三日内全部歇业。“夏瑶展开拜匣中染着曼陀罗香的信笺，突然轻笑出声。 她指尖的冰晶果藤蔓缠住陆渊腰间玉佩，将人拽到药炉前：“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凑齐炼制洗髓丹的材料。“ 更漏指向戌时，陆渊站在星图投影下擦拭龙纹剑。 夏瑶裹着他的玄色大氅伏案疾书，医灵空间里不断飞出青铜碎片，在宣纸上拼凑出残缺的药材分布图。 当窗棂第三次被寒风撞开时，并蒂冰晶果突然同时爆开，莹粉雾气中浮现出赤焰阁朱雀纹的轮廓。 “瑶瑶。“陆渊突然将人抵在堆满医书的紫檀架前，剑柄挑落她发间将坠未坠的银簪，“战王府的暗桩在赤水河畔...“未尽的话语被夏瑶用染着药香的指尖封住，医灵空间里悬浮的《九转涅槃诀》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绘着龙凤交缠图的“双修篇“。 子夜飘雪时分，夏瑶枕着《九转涅槃诀》沉沉睡去。 陆渊的剑尖正划过羊皮地图上的赤水河，忽见医灵空间溢出的金光在地图某处灼出焦痕——那里赫然是用朱砂圈出的“龙血菩提“产地。 窗外传来信鸽扑棱声时，他腕间的冰晶果藤蔓突然绷直如弓弦，将飞入窗内的竹筒绞成齑粉。 染着赤焰的信笺碎片落地刹那，东南方天空突然亮起血色星辰。 夏瑶在睡梦中无意识攥紧陆渊的衣襟，医灵空间里悬浮的青铜残片正发出类似骨节错位的脆响。 冰晶果藤蔓在她颈间缠出锁链形状，而鎏金炭盆里未熄的余烬，正隐约映照出窗外雪地上密密麻麻的曼陀罗脚印。 第十二章 巅峰对决 雪粒簌簌落在冰晶果藤蔓上，折射出细碎的蓝光。 夏瑶将最后一味药草碾碎在玉臼里，忽然听见檐角冰棱断裂的脆响。 陆渊腰间佩剑嗡鸣着出鞘半寸，剑身映出窗外雪地上诡谲的曼陀罗纹路——每片花瓣都凝结着赤焰阁的独门火毒。 “来得倒快。“陆渊用剑尖挑起炭盆里烧红的银丝炭，火星溅在窗棂上瞬间结成冰晶结界。 夏瑶颈间的藤蔓突然绞紧，医灵空间里的青铜残片发出刺耳鸣叫，她踉跄着扶住药柜，看见上百枚赤焰镖穿透窗纸齐射而来。 玄铁剑划出新月般的弧度，陆渊旋身将夏瑶护在怀中。 剑气与暗器相撞迸出冰火交织的碎芒，他肩头朱雀纹的衣料被灼出焦痕，却仍记得用掌心捂住她耳畔：“别听金石相击声，当心引发你灵识震荡。“ 门外传来金铃震响，十二名赤焰使抬着鎏金轿辇破雪而至。 轿帘无风自动，露出赤焰阁主那张被火毒侵蚀的脸——左半边如少年般光洁，右半边却布满熔岩状的沟壑。“夏姑娘的冰魄银针用得妙，连本座的朱雀蛊都能封住。“他屈指弹落鬓角冰晶，猩红指甲点向夏瑶心口：“不如把这医灵空间...“ “你做梦！“夏瑶突然将药杵重重砸在青铜药炉上。 清脆的撞击声里，十八根封穴金针从她袖中齐射而出，精准钉入赤焰使的丹田要穴。 陆渊的剑锋已缠上雷霆之势，劈开轿辇前翻滚的火云：“赤水河畔的暗桩，是你动的？“ 混战在冰晶结界碎裂的瞬间爆发。 赤焰使们结成的离火阵将积雪蒸成白雾，陆渊玄色衣袂翻卷如墨云，剑锋过处冰霜与火焰竞相绽放。 夏瑶背靠药柜掐动法诀，医灵空间里飞出成串的琉璃药瓶，却在替陆渊挡下第三波毒镖时听见皮肉撕裂声——剑锋挑飞赤焰使的瞬间，有支淬毒箭矢擦过他腰侧。 “阿渊！“夏瑶扑过去时，陆渊反手将剑柄塞进她掌心。 温热血珠渗进她指缝，他喘息着轻笑：“瑶瑶握剑的手，比执银针更稳。“身后赤焰阁主突然击掌，四名灵武境巅峰的长老自东南西北四方压阵而来。 眼看陆渊的剑势被离火阵压制，夏瑶突然咬破指尖点在眉心。 医灵空间轰然洞开，泛着金光的《九转涅槃诀》悬浮在她掌心，书页间滚落出三枚龙眼大小的赤红丹药——正是用龙血菩提炼制的九转龙魂丹。 “吞下去。“她趁着陆渊格开双刀的间隙，将丹药抵进他唇间。 陆渊喉结滚动时，她指尖残留的药香突然化作鎏金纹路爬上他颈侧。 赤焰阁长老的炎爆掌风袭到面门时，陆渊瞳孔已变成熔金般的竖瞳。 剑鸣如龙吟响彻云霄，陆渊周身爆开的罡气直接震碎两名长老的护体真元。 夏瑶看着他将重剑抡出残影，突然想起昨夜《九转涅槃诀》上浮现的小字：龙魂入剑时，当以凤鸣相和。 她并指划过银簪，清越的颤音裹着冰晶果的莹粉荡开，竟将赤焰阁主刚结出的火印击碎半寸。 “这不可能！“执旗长老看着自己崩裂的虎口。 陆渊的剑锋已挑起赤焰阁旌旗，裹挟着冰火的剑气劈开整片雪幕。 夏瑶颈间藤蔓突然发出欢快的嗡鸣，她看着倒卷的赤焰反噬向施术者，忽然察觉医灵空间里的青铜残片正在重组——那分明是半块刻着凤凰图腾的兵符。 当最后一名赤焰使被剑气钉在廊柱上时，陆渊剑尖垂落的血珠在雪地上绽成红梅。 夏瑶正要上前，忽见赤焰阁主碎裂的鎏金面具下，那半张完好的脸孔竟浮起诡异笑纹。 他沾血的手指在雪地上画出残缺的符咒，东南方的血色星辰突然暴涨三寸红光。 冰晶果藤蔓骤然缩回医灵空间，夏瑶踉跄着扶住门框，看见陆渊剑身上的鎏金纹路正被某种黑气侵蚀。 赤焰阁主低笑着化作流火消散，余音缠绕着未燃尽的曼陀罗：“战神王爷的龙魂，果然比传闻更美味......“（接上文） 赤焰阁主消散处的雪地突然爆开冲天火光，一道暗金身影踏着熔岩缓缓升起。 鎏金云纹袍摆拂过之处，冰晶结界竟发出细密龟裂声，夏瑶颈间的藤蔓应激般缠住她手腕——这是医灵空间在示警。 “赤云子。“陆渊横剑挡在夏瑶身前，剑脊上流动的鎏金纹路正与侵蚀的黑气缠斗，“十年前你被玄天宗宗主断了两条心脉，如今倒是把火毒炼成了续命良药。“ 赤云子抬手抚过右脸熔岩状的沟壑，指尖滴落的血珠在半空化作九朵业火红莲：“小辈也敢妄论心脉？“他足尖轻点，整片雪原突然翻涌成赤色岩浆。 陆渊挥出的冰霜剑气竟在距离他三寸处诡异地消融，十二柄火焰凝成的长剑已悬在夏瑶周身要穴。 夏瑶突然抓住陆渊渗血的袖口：“他的离火剑阵每次成形前，左膝都会颤动半寸。“话音未落，赤云子已瞬移至陆渊背后，裹挟着岩浆的手掌直取他后心。 陆渊旋身横劈的重剑带起霜雪风暴，却在触及对方护体真元时被反震得虎口崩裂。 医灵空间里的青铜残片突然发出灼热温度，夏瑶看着赤云子左胸位置若隐若现的青色脉络，那是《九转涅槃诀》上记载的“天阙隐脉“——正是当年玄天宗主留下的暗伤。 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繁复药纹，冰晶果藤蔓应召缠上她脚踝，将医灵空间里新炼制的千机引魂散化作无形药雾。 “阿渊，巽位！“夏瑶突然将银针钉入自己百会穴，强行提升五感。 赤云子挥出的火蟒擦着陆渊耳际掠过时，她看清对方右肩胛骨下三寸处浮起的紫色瘀痕——那是暗伤发作时的灵气滞涩点。 赤云子的火焰长剑突然停滞半息，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心口浮现的冰蓝色咒纹。 陆渊的剑锋已裹挟着龙魂之力破空而来，却在刺入他护体罡气的瞬间被熔成赤红。 夏瑶趁机将浸透药雾的冰晶果掷向空中，炸开的莹粉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雕虫小技！“赤云子挥袖震碎光晕，却突然捂住心口踉跄半步。 他右脸的熔岩纹路疯狂扭动，原本光洁的左脸竟爬满蛛网般的血痕。 夏瑶指尖的药雾正沿着他破碎的护体真元渗入天阙穴，当年玄天宗主留下的剑气残痕突然在经脉中暴走。 陆渊的重剑终于撕开赤色罡气，龙吟声响彻云霄。 赤云子仓促凝出的火盾在剑锋下如琉璃碎裂，他呕出的鲜血竟在半空凝成毒针暴雨。 夏瑶旋身甩开素纱披帛，医灵空间里飞出的三百枚银针结成星宿大阵，将毒针尽数拦截在离陆渊背心半尺处。 “就是现在！“夏瑶突然捏碎藏在指间的玉髓。 赤云子脚下的岩浆突然冻结成镜面，映出他惊恐扭曲的倒影——陆渊的剑锋已穿透他胸前旧伤，鎏金龙纹顺着剑身爬满他全身经脉。 赤焰阁的离火大旗轰然倒地，残余弟子在四散的流火中仓皇逃窜。 陆渊的剑尖抵住赤云子喉间时，突然发现对方嘴角浮起古怪笑意。 夏瑶颈间的藤蔓骤然收紧，她看见赤云子碎裂的衣襟里滑出半枚凤凰兵符，正与自己医灵空间里的残片产生共鸣。 “你以为...咳咳...这就结束了？“赤云子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陆渊剑锋，被龙魂灼伤的血肉化作黑雾缠上剑身，“当凤凰血遇上龙魂...“ 夏瑶的银针快过他的话语，十八道金针封住他周身大穴。 陆渊的剑锋毫不犹豫地斩落，却在触及他脖颈的瞬间被青铜残片震开——医灵空间里的凤凰兵符竟自动飞出，与赤云子怀中的残片拼合成完整图腾。 震耳欲聋的凤鸣声中，赤云子的身躯化作流火消散，唯余那枚完整的凤凰兵符悬浮在焦土之上。 陆渊伸手去抓的瞬间，兵符突然裂成两半，分别没入他与夏瑶的心口。 “瑶瑶！“陆渊揽住突然软倒的夏瑶。 少女苍白的指尖还沾着千机引魂散的药粉，医灵空间里的冰晶果藤蔓却开始疯狂生长，将两人缠绕成茧。 透过藤蔓缝隙，他们看见幸存的赤焰阁长老正对着兵符消失的方向跪拜，口中高呼着某种古老咒语。 当最后一缕黑气渗入陆渊颈间的鎏金纹路，夏瑶突然听见医灵空间深处传来玉简碎裂声。 她贴在陆渊心口的手掌感受到异常颤动，那分明是...双重心跳？ 冰晶结界外传来百姓们的欢呼声，夏瑶却盯着雪地上悄然绽放的黑色曼陀罗出神。 陆渊替她系披风时，谁也没发现他袖口内测的皮肤下，有缕金线正沿着血脉游向心口。 第十三章 胜利之后 暮色中的焦土被百姓们撒上驱邪的朱砂，夏瑶拢着陆渊新给她系上的雪貂披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披风领口缀着的冰晶石。 这种产自医灵空间深处的矿石还在泛着微光，映得她眼睫投下的阴影都在轻颤。 “王爷！ 赤焰阁余孽在青州现了踪迹！“亲卫呈上的密报让陆渊眉间鎏金纹路闪过暗芒，他展开信笺时，夏瑶闻到了硝石混着曼陀罗的奇特味道。 宽大袖袍突然被人扯住，陆渊低头对上少女被火光映亮的眼睛：“他们既知凤凰兵符现世......“ “那便来抢。“陆渊反手将柔荑裹进掌心，鎏金护腕硌得夏瑶腕骨微疼，“瑶瑶的冰晶果既能护住百姓，自然也能困住魑魅魍魉。“他尾音落在远处被冰藤缠绕的赤焰阁掌门身上，那人脖颈处的凤凰刺青正在皮下诡异地游移。 医灵空间里的药田突然腾起青雾，夏瑶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掩去眼底异色。 当她将掌心覆上掌门天灵盖时，冰晶藤蔓瞬间绽开成莲座，将窥探记忆时汹涌而来的黑气尽数冻结。 ——血色祭坛上悬浮着七枚青铜残片，与凤凰兵符同源的纹路正蚕食着活人生机。 夏瑶在记忆碎片里看见陆渊的玄甲被黑气侵蚀的画面，惊得后退半步撞进坚实胸膛。 “当心。“陆渊单手环住她腰肢，佩剑“沧溟“已出鞘半寸。 他指尖擦过夏瑶耳垂的瞬间，医灵空间里某株沉睡的夕雾花突然抖落荧光，照亮了记忆里赤焰阁密室墙上残缺的星象图。 夜枭啼叫声划破寂静时，十二道黑影从庆功宴的彩绸间暴起。 为首刺客的弯刀堪堪擦过夏瑶曳地的披风，就被沧溟剑挑起的冰晶藤蔓绞成碎片。 陆渊旋身将人护在披风下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方才斩杀玄武境高手不过是拂去肩头落花。 “王爷神武！“周围将士的欢呼声中，夏瑶注意到刺客尸体颈后浮现的凤凰纹正在消散。 她佯装受惊攥住陆渊的蟒纹腰带，趁机将沾着千机引魂散的指尖按在他后心。 果然捕捉到那缕试图窜入血脉的金线。 “瑶瑶的手怎么这样凉？“陆渊忽然低头咬住她耳尖，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舌尖卷走了她藏在齿间的解毒丹。 鎏金纹路自他颈侧蔓延至眼尾，在篝火映照下妖异得令人心惊。 庆功宴被迫中断时，夏瑶正用冰晶果泡第三盏茶。 琉璃盏中浮沉的果肉突然炸开冰花，映出医灵空间玉简上新浮现的篆文——“双生兵符，阴阳同契“。 她转头望向正在审讯俘虏的陆渊。 男人玄色大氅上还凝着霜华，掐住刺客喉咙的指尖却燃着幽蓝火焰。 当那簇火苗窜入俘虏眉心时，夏瑶清晰看见两道重影在陆渊周身一闪而逝。 “王爷。“她突然出声，惊得枝头积雪簌簌而落，“赤焰阁密室藏着能追踪兵符的罗盘。“月光掠过她藏在袖中的手腕，那里有朵冰晶藤蔓新缠出的曼陀罗印记，“或许我们该让那位掌门......“ 陆渊甩开昏迷的刺客大步走来，战靴碾碎冰花的声音惊飞了檐下雀鸟。 他俯身时，夏瑶闻到了血腥气里混着的雪松香，就像三日前兵符没入心口时，医灵空间里突然疯长的那些异香乔木。 “王妃又想用自己做饵？“他拇指重重擦过夏瑶唇上咬出的血痕，身后亲卫们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退至影壁之后。 夏瑶腕间的曼陀罗突然灼热起来，她望着陆渊瞳孔深处流转的金色暗纹，突然将额头抵住他心口。 隔着锦袍传来的，确实是两道交错的心跳声。 “妾身只是觉得......“她故意让尾音消融在对方骤然收紧的怀抱里，余光瞥见雪地下的黑影正顺着冰晶藤蔓仓皇逃窜，“有些鱼，总要见到鱼饵才肯咬钩呢。“ 最后一字湮灭在突然炸开的烟火中，百姓们欢呼着“祥瑞“涌向街头。 谁也没发现，王府地牢里被重重符咒禁锢的赤焰阁掌门，后颈的凤凰刺青正渗出丝丝金线。 夏瑶腕间的曼陀罗印记突然泛起幽蓝荧光，医灵空间深处传来灵泉叮咚的声响。 她借着整理披风的动作，指尖在陆渊掌心飞快划下“子时三刻“四个字，冰晶石折射的月光恰好照亮男人眼底闪过的笑意。 “准了。“陆渊屈指弹落大氅上的霜花，玄铁护腕与腰间沧溟剑相撞发出清越龙吟。 他转身时，数十道鎏金纹路突然自地脉破土而出，将昏迷的赤焰阁掌门锁成琥珀中的虫豸，“传令青州大营，明日辰时设祭坛——就说本王要当众焚毁凤凰兵符。“ 暗卫领命而去的瞬间，夏瑶的绣鞋尖轻轻碾过地面积雪。 医灵空间里的冰晶果突然同时爆裂，青雾裹着上百颗种子簌簌落在神识化成的玉简上——正是改良版千机引魂散所需的雪魄草。 *** 地牢暗室烛火摇曳，夏瑶将最后一株夕雾花投入丹炉。 医灵空间里疯长的药草正随着她指尖结印的节奏，在虚空中凝成璀璨星河。 当第九十九颗冰晶果化作药汁时，青玉鼎突然腾起三色焰火，惊得趴在梁上的雪貂幼崽炸成了毛团。 “成了。“她抹去额间细汗，琉璃盏中七枚丹药正流转着幻彩。 这是用空间深处新觉醒的“蜃雾“功能炼制的幻形丹，服下后能令敌人在半柱香内看到最恐惧的幻象。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夏瑶正要伸手取药，腰间突然环上滚烫手掌。 陆渊带着夜露寒气的下颌抵住她肩窝，鎏金纹路自他敞开的领口蔓出，在烛光下如同游动的毒蛇。 “王妃的千机引魂散，“他含住少女耳垂轻笑，指尖却精准点中琉璃盏边缘某道裂痕，“混了曼陀罗花粉？“ 夏瑶反手将丹药拍进他唇间：“王爷不也偷换了地脉阵眼的冰晶石？“感受着身后骤然绷紧的肌肉，她故意用发梢扫过对方颈侧鎏金纹，“子时三刻的星轨偏移，足够在祭坛西南角埋下三十六个爆裂阵了。“ 辰时的祭坛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夏瑶捧着青铜祭器踏上台阶时，医灵空间里的冰晶藤蔓突然剧烈震颤——东南方茶楼二层，有个戴斗笠的男人正用弯刀挑着糖画，刀刃反光里映出赤焰阁独有的凤凰刺青。 “开始吧。“陆渊玄色大氅扫过她裙摆，沧溟剑出鞘的龙吟声中，装着假兵符的玉匣被抛向半空。 几乎同时，十二道黑影自人群暴起，淬毒的暗器却在触及祭坛边缘时诡异地拐了弯。 夏瑶佯装惊慌打翻祭器，袖中幻形丹随着泼洒的酒液化作青烟。 冲在最前的刺客突然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自己双手爬满冰晶藤蔓：“妖女！ 你做了什么！“ “赤焰阁的诸位，“陆渊剑尖挑起玉匣，在晨曦中划出炫目弧光，“不是要兵符吗？“鎏金纹路自他颈侧蔓延至剑身，凤凰虚影腾空的刹那，西北角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被冰晶藤蔓缠成茧子的赤焰阁掌门，正被暗卫倒吊在旗杆上。 潜伏的敌人终于按捺不住，茶楼轰然炸开，上百名红衣死士踩着飞溅的瓦片扑来。 百姓的尖叫声中，夏瑶被陆渊揽着腰肢旋身避开刀锋，绣鞋尖却将最后三颗幻形丹碾入青石板缝隙。 “收网。“她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祭坛中央，医灵空间深处突然传来玉石俱碎的清响。 整个青州城的地脉应声亮起，无数冰晶藤蔓破土而出，将天空织成密不透风的牢笼。 第十四章 阴谋再战 冰晶藤蔓编织的天幕下，赤焰阁余孽的赤金弯刀映着血光。 夏瑶的绣鞋碾碎最后一块青砖，医灵空间里那声玉石碎裂的余韵仍在耳畔震颤，她突然被陆渊推得踉跄半步。 “当心！“ 淬着孔雀蓝的流星镖擦过陆渊玄色大氅，在夏瑶方才站立的位置炸开毒雾。 她闻见陆渊颈侧鎏金纹路散发的雪松香里混入了铁锈味，转身就看见他右手虎口裂开狰狞血口——这人竟徒手捏碎了第二枚袭向她后心的暗器。 “你疯了？“夏瑶指尖银针飞射，三丈外的赤焰阁弟子应声跪地抽搐。 她分明记得原著里陆渊此刻应该毫发无损，可此刻男人苍白的唇色刺得她心尖发颤。 陆渊反手将沧溟剑插入祭坛裂缝，剑气激起的罡风掀飞五名扑来的死士。 他低头时鎏金纹路正顺着喉结游向锁骨：“赤焰阁的七绝散，沾着点皮就够要命。“尾音突然发闷，夏瑶眼睁睁看着他后背玄色衣料洇开暗红。 茶楼残骸中窜出个独眼老妪，枯爪间银丝绞着腥臭蛊虫：“战神血祭阵，启！“霎时满地冰晶藤蔓竟诡异地转为血红，夏瑶袖中药瓶突然炸裂——是能腐蚀医灵空间灵气的噬魂蛊！ “陆渊！“ 电光石火间，男人鎏金纹路骤然化作燃烧的凤凰图腾。 他旋身将夏瑶整个护在怀里，沧溟剑硬生生扛下蛊虫与剑气双重冲击。 夏瑶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陆渊闷哼时滚烫的血滴在她后颈，烫得她灵台突然清明如镜。 “放手！“她挣开陆渊桎梏的瞬间，医灵空间深处涌出翡翠色灵雾。 十二根淬着月华草汁液的银针悬空成阵，独眼老妪的蛊虫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赤焰阁众人。 陆渊单膝跪地，玄色大氅早被血浸透。 夏瑶抖着手撕开他后背衣料，瞳孔骤缩——七道蛛网状黑气正顺着脊椎蔓延，所过之处鎏金纹路寸寸熄灭。 “别皱眉，“陆渊染血的手指抚上她眼尾，“本王说过要护你...“尾音被呛出的血沫截断，夏瑶突然捏碎藏在舌底的九转还魂丹。 混着血腥气的吻来得猝不及防，陆渊鎏金纹路突然爆出耀眼光芒。 夏瑶顾不得唇齿间蔓延的苦涩药香，灵识在医灵空间疯狂翻找冰魄雪莲。 当她摸到陆渊后心开始发冷的皮肤，素来沉静的声音带着颤：“你敢死试试？“ 赤焰阁余孽的惨叫突然密集如暴雨。 夏瑶余光瞥见那些被反噬的蛊虫正啃噬宿主，而陆渊颈侧鎏金纹路竟开始吸收血色藤蔓的能量。 她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浮现的翡翠莲花纹与医灵空间产生共鸣。 “以我精血，唤汝神魂。“她咬破指尖点在陆渊眉心，冰魄雪莲化作流光没入男人伤口。 鎏金纹路如熔岩流淌，沧溟剑突然自主飞旋着斩断三丈外的旗杆。 陆渊睁眼的刹那，整座青州城的地脉发出龙吟。 他掌心覆住夏瑶流血的手指，鎏金纹路缠上她翡翠莲花：“瑶儿可知，本王最见不得你受伤。“ 独眼老妪的头颅突然滚到祭坛边缘。 陆渊揽着夏瑶腾空而起，沧溟剑引动九天惊雷，残余的赤焰阁死士在电光中化作焦炭。 夏瑶望着男人恢复血色的侧脸，突然被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擦去眼角湿意。 “王爷的伤...“ “无妨。“陆渊剑尖挑起最后一名活口的下巴，鎏金纹路诡异地渗入对方瞳孔，“回去告诉你们新主子，下次派些耐打的来。“ 暗卫拖走俘虏时，夏瑶注意到陆渊指尖在微微发抖。 她假装整理药箱，将半颗冰魄雪莲悄悄塞进他掌心。 男人突然攥住她手腕，鎏金纹路烫得她心跳漏拍：“今晚子时，来我寝殿换药。“ 残阳如血里，谁也没看见独眼老妪破碎的衣襟中，半块刻着凤凰图腾的玉珏正幽幽发亮。 千里外的某处地宫，青铜鼎里浮出陆渊抱着夏瑶的画面，沙哑笑声震落壁灯尘埃：“原来战神大人的软肋，是朵带刺的雪莲啊。“暮色四合时分，青州城外的流萤草忽然成片枯萎。 陆渊握着夏瑶手腕的力道突然加重，鎏金纹路在皮肤下不安分地游移，像被惊动的赤链蛇。 “王爷？“夏瑶的银针还未触及他脉门，突然被反扣住腰肢抵在雕花廊柱上。 陆渊眼底鎏金碎芒暴涨，呼吸间带着罕见的焦灼：“瑶儿今日用的口脂，是西疆进贡的朱颜砂？“ 远处树影微动，夏瑶瞥见赤焰阁残破的旗幡正渗出淡紫色雾气。 她佯装整理陆渊的衣襟，指尖悄悄沾了点他颈侧薄汗——医灵空间里的雪莲瞬间发黑。 “王爷猜错了。“她突然踮脚咬破陆渊的耳垂，血腥味混着暗藏在齿间的清心丹渡过去，“是能要你命的鹤顶红呢。“ 陆渊瞳孔骤缩，鎏金纹路突然在太阳穴暴起青筋。 三枚淬毒的柳叶镖擦着夏瑶鬓发飞过，钉入廊柱时竟发出类似婴孩啼哭的怪响。 赤焰阁最后三名长老从地底破土而出，手中青铜灯盏正燃着泛蓝的火焰。 “战神血脉果然难缠。“为首的长老脸上还挂着蛊虫啃噬的孔洞，“可惜这蚀心蛊混着曼陀罗花粉，最喜沾染情愫的香气。“ 夏瑶灵识沉入医灵空间，看着药田里新长出的幻心草突然萎靡。 她假意踉跄跌进陆渊怀里，顺势将三根银针扎进他后颈大穴：“劳驾王爷再疯半盏茶时间。“ 陆渊低笑时胸腔震得她后背发麻，沧溟剑突然调转方向劈向自己左肩。 夏瑶趁机滚出战圈，医灵空间里的翡翠莲花瞬间绽放，七十二种药材在灵雾中自动配比。 “瑶儿要弃我而去？“陆渊剑锋擦着心口划过，鎏金纹路缠住她脚踝。 夏瑶反手将捣药杵砸向他眉心，药杵里藏的冰魄粉簌簌落在男人睫羽上：“是教王爷学学，什么叫打情骂俏。“ 赤焰阁长老们显然没料到这场面。 他们精心调配的蚀心蛊需要情绪剧烈波动才能生效，此刻却见陆渊追着夏瑶的步摇满庭院跑，沧溟剑气削飞半个凉亭顶盖就是碰不到她衣角。 “成了！“夏瑶突然旋身甩出水袖，藏在袖中的解药瓶被灵力震成雾状。 陆渊鎏金纹路爆发刺目光芒，沧溟剑引着药雾化作龙卷，将三名长老困在其中。 药香漫过庭前石阶时，夏瑶被陆渊带着薄茧的掌心按在朱漆廊柱上。 男人眼底鎏金流转如熔岩，喉结滚动间还沾着她的血：“方才咬得痛快？“ “不及王爷装疯卖傻演得痛快。“夏瑶指尖抚过他心口剑痕，翡翠莲花纹在两人相贴的肌肤间忽明忽暗。 突然被陆渊拦腰抱起，沧溟剑破空之声与长老们的惨叫同时响起。 三百里外，某处溶洞里的青铜鼎突然沸腾。 鼎中浮现的画面里，陆渊的剑气化作金凤撕碎最后一名长老，夏瑶的银针正精准刺入蛊虫母体。 暗处传来玉器碎裂声，有人咬牙切齿道：“好个医毒双绝的神医，倒是小瞧了......“ 青州百姓的欢呼声震落城头积雪。 夏瑶望着跪了满街的民众，突然被陆渊用大氅裹住。 男人鎏金纹路缠上她手腕，在掌心画了个凤凰图腾：“瑶儿可知，方才那瓶解药里......“ “加了半钱乌羽玉，能让你三天闻不到其他女人的脂粉味。“夏瑶挑眉截住话头，故意将沾着药汁的帕子塞进他前襟。 转身时却撞见陆渊颈侧鎏金纹路诡异地泛出青紫——那蚀心蛊的余毒竟顺着同命契缠上了她的心脉。 夜风掠过残破的祭坛，半块凤凰玉珏在瓦砾中闪过幽光。 夏瑶弯腰去捡的刹那，千里外的地宫里突然响起沙哑笑声：“小凤凰找到新巢了？ 有趣......“ 第十五章 阴谋尽现 夏瑶指尖摩挲着凤凰玉珏的断口，月光在鎏金纹路上折出妖异的紫芒。 医灵空间里新栽的紫叶龙胆突然疯长，藤蔓缠着玉珏将她拽进识海深处——满墙古卷自动翻开，墨字化作游鱼指向皇城朱雀大街。 “户部尚书周显仁的府邸？“陆渊将浸透药汁的帕子按在颈侧，鎏金纹路里游动的蛊毒突然暴起，却在触到夏瑶手腕时温顺如丝。 他剑眉微挑：“看来有人急着给本王添聘礼。“ 三更梆子响过七声时，两人已立在周府飞檐上。 夏瑶捻着新炼的透骨香，突然被陆渊揽腰按在屋脊后——十二盏青铜灯自庭院升起，照出满地游动的血线，竟是拿朱砂混着尸油绘成的锁魂阵。 “周大人好雅兴。“陆渊剑鞘轻叩瓦片，惊起三只衔着人指骨的乌鸦。 暗处霎时飞出八道黑影，为首之人额间玄武印记泛着青灰，分明是灵武境巅峰却透着死气。 夏瑶的银针比陆渊的剑气更快。 七寸长的金针裹着淡绿灵气，精准刺入黑衣人后颈的腐尸斑。 正要偷袭的杀手突然僵住，浑身经脉暴起紫纹，竟是被她引着体内蛊毒反噬自身。 “接着。“她抛给陆渊的玉瓶在空中炸开，药雾凝成翠色鸾鸟撞碎东厢房的结界。 剑气掀起的狂风里，陆渊玄色大氅上的暗纹化作活凤，利爪撕开三重机关墙的瞬间，夏瑶袖中飞出十八根银丝，缠住即将坠落的千斤闸。 地宫入口森然洞开，血腥气裹着婴啼涌出。 夏瑶突然按住心口，医灵空间里的九转还魂草簌簌发抖，茎叶渗出漆黑汁液——这分明是百婴献祭的怨气。 “瑶儿的手倒是比沧溟剑还冷。“陆渊握住她指尖渡来内力，鎏金纹路游过两人交握的手，在掌心燃起凤凰火。 跃动的金焰照亮地宫墙壁，那些刻满咒文的凹槽里，凝固的血浆还粘着细软胎发。 周显仁就站在血阵中央，官服下摆沾着胎盘碎肉。 他脚边跪着九个身怀六甲的妇人，隆起的腹部爬满蛛网状青筋，脐带竟都连向阵法中央的青铜鼎。 “王爷来得正好。“周显仁割破手腕，血珠坠入鼎中化作三眼乌鸦，“待本官用凤凰血脉炼成不死药，定分您......“ 寒光闪过，陆渊的剑尖已抵在他喉间。 夏瑶却突然扯住他袖摆：“鼎里是子母噬心蛊！“话音未落，九个妇人齐声惨叫，鼓胀的肚皮破开血洞，钻出裹着粘液的紫鳞蛇婴。 药杵撞鼎的轰鸣声中，夏瑶旋身甩出银针阵。 七十二根金针悬成八卦图形，针尾系着的药草瞬间燃尽，在蛇婴扑来的路径布下琥珀色毒瘴。 陆渊的剑气恰在此刻劈开血鼎，凤凰清啼震碎满地咒文。 “不可能！“周显仁癫狂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蠕动的肉瘤，“我明明把蛊虫母体养在......“ 他突然僵住，低头看着从后背贯出的银针——夏瑶不知何时绕到阵眼，指尖还沾着从他书房暗格找到的乌羽玉粉末。 地宫突然剧烈摇晃，血阵裂痕中渗出粘稠黑雾。 夏瑶拽着陆渊急退时，瞥见青铜鼎碎片上的凤凰纹路正被黑雾侵蚀，与她玉珏上的鎏金纹产生诡异共鸣。 周显仁残破的官服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鳞片...... 地宫穹顶簌簌落下血砂，九盏青铜灯突然炸成碎末。 周显仁破碎的官袍鼓胀如蝠翼，鳞片覆面的嘴角咧至耳根：“凤凰血脉果然名不虚传，正好做万蛊之王的养料！“ 话音未落，他心口的肉瘤应声爆裂，数以千计的漆黑甲虫顺着血阵纹路倾泻而出。 这些虫豸触地即化作人形黑影，空洞的眼眶燃着幽绿磷火，利爪划过石壁竟留下焦黑灼痕。 陆渊旋身将夏瑶护在怀中，剑气织成金网挡住第一波冲击。 夏瑶突然发现黑影触及月光时会泛起青烟，医灵空间里新栽的日轮花正疯狂摇曳。“阿渊，带它们见见太阳！“她扬手抛出三颗琉璃珠，珠内封印的正午阳光如利剑劈开黑暗。 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却在触及光晕时僵成石像。 陆渊会意，沧溟剑引着凤凰火划破穹顶，月光混着星光如天河倒灌。 夏瑶趁机将医灵空间里所有光系药草碾成粉末，素手轻扬间，万千萤火虫般的金粉顺着剑气流转，所到之处黑影尽数灰飞烟灭。 “贱人坏我大计！“周显仁嘶吼着撕开胸膛，掏出颗跳动的紫晶心脏塞入口中。 他周身骨骼爆响，背后竟生出骨刺组成的蝠翼，尾椎骨窜出三米长的蝎尾。 陆渊格挡的剑锋擦出火星，虎口震裂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毒雾腐蚀。 夏瑶指尖银丝缠住陆渊手腕，医灵空间的灵气如春溪般涌入他经脉。 两人相触的皮肤浮现鎏金凤纹，陆渊染血的玄色大氅无风自动，剑锋突然迸发九重凤鸣。 周显仁的蝎尾刺穿他左肩的刹那，沧溟剑也贯穿了对方心口的逆鳞。 “不可能...我明明...“周显仁的蝠翼寸寸碎裂，蝎尾化作脓血。 陆渊剑锋轻旋挑出他丹田里的蛊虫母体，那团血肉竟生着周显仁的五官。 夏瑶将淬了药汁的金针刺入母体天灵，凄厉尖啸震得地宫梁柱倾倒。 烟尘散尽时，只剩青铜鼎残片泛着诡异幽光，九个昏迷的妇人被金针封住心脉，腹中蛇婴早已化作黑烟。 “王爷！ 夏姑娘！“暗卫们举着火把冲进来时，正见陆渊将夏瑶鬓边乱发别至耳后。 他染血的指尖抚过她苍白的唇，突然低头含住那瓣柔软。 摇曳的火光中，两人交叠的衣袂泛起凤凰纹路，恍若神谕降临。 地宫外传来百姓欢呼声，谁都没注意某块鼎片上的凤凰纹突然睁开了眼睛。 夏瑶心口的玉珏骤然发烫，医灵空间里所有草药同时朝着北方倾倒，而那个方向，皇城钟楼正渗出丝丝黑雾，在月光下凝成凤凰泣血之象...... 第十六章 惊现暗涌 地宫外的月光将夏瑶耳垂上的珍珠映成冰蓝色，她望着远处欢呼的人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突然降温的玉珏。 陆渊的披风带着雪松气息罩下来，却在系带时顿了顿——他染血的拇指正压在她锁骨处新浮现的凤凰尾羽纹路上。 “王爷，东南角巷有血腥气。“暗卫跪在泥水里回禀，衣摆沾着不同于地宫的墨绿色苔藓。 陆渊将夏瑶鬓角的凤凰纹金簪扶正，剑穗上的夜明珠突然裂开蛛网纹，映得他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 庆功宴摆在摘星阁时，夏瑶发现所有侍女耳后都贴着桃花钿。 当她夹起水晶虾仁，琉璃盏突然映出窗外掠过的黑影——那人肩头停着青铜色的机关鸟，鸟喙正对着陆渊的后心。 “尝尝这个。“陆渊的玉箸压住她的筷子，虾仁落进他碗里的瞬间，窗棂上的符咒突然燃烧成灰。 夏瑶闻到他袖中蔓延开的沉水香里，混着极淡的曼陀罗汁液味道。 三更时分，陆渊的玄铁扳指在沙盘上刮出火星。 暗卫呈上的证物盒里，本该装着刺客左臂的刺青皮，此刻却蜷缩着枯萎的并蒂莲。 夏瑶看着医灵空间里突然疯长的鬼面藤，伸手触碰时指尖被划出血珠——那些血珠竟在白玉地面上拼出“观星阁“三字。 “明日随我去护国寺可好？“陆渊忽然从身后环住她，下颌抵着那缕总也绾不进的碎发。 夏瑶数着他脉搏里异常的三次颤动，突然明白他腰间新换的蟠龙玉佩，暗纹里藏着能绞碎蛊虫的金蚕丝。 当夏瑶第五次用金针试探汤药时，陆渊突然咬破指尖在她掌心画符。 血珠渗入皮肤的刹那，医灵空间里所有药杵自动飞向北方，将突然出现的黑色雾气压制成丹丸。 夏瑶望着丹丸表面浮现的凤凰泪痕，终于看清雾中藏着半枚眼熟的宫制香囊图腾。 暴雨突至那日，陆渊的剑穗缠住了夏瑶的鲛绡披帛。 暗卫抬进来的尸体心口插着夏瑶三日前赠给难民的安神香囊，可本该淡粉的丝线已变成血管般的深红。 夏瑶剖开尸体腹腔时，发现胃里蜷缩着生有凤凰羽的蛊虫，每片羽毛都刻着缩小版的皇室徽记。 “瑶瑶，闭眼。“陆渊忽然捂住她双眸，袖中飞出的银链绞碎了突然扑来的纸人。 那些染着牡丹胭脂的纸屑飘落时，夏瑶闻到陆渊衣领深处漫出她亲手调制的解毒丹味道——本该雪白的药丸，此刻正在他贴身暗袋里泛着诡异的金红。 当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突然全部倒伏时，夏瑶正将最后一根金针扎进陆渊的腕间命门。 窗外掠过十七只衔着铜铃的乌鸦，铃铛表面浮动的凤凰纹路与她心口玉珏产生共鸣，震得药柜最深处那瓶封存着地宫黑雾的琉璃盏裂开细纹。 暴雨骤歇的刹那，陆渊突然将夏瑶推向绘着太极图的屏风后方。 他割破掌心按在墙面机关兽的眼珠上，而夏瑶腕间的玉珏突然烫得能烙伤皮肤——医灵空间里所有药锄同时指向他们头顶的横梁，那根雕着百鸟朝凤图的梁木正渗出带着星辉的黑雾，缓缓凝成利爪的形状......暴雨初歇的屋檐还在滴落星辉，陆渊玄色锦靴碾过青石板上的水洼，剑穗上裂痕斑驳的夜明珠突然发出蜂鸣。 长街尽头的糖画摊子还冒着热气，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刚举起新得的蝴蝶糖画，就看见二十七道黑影从瓦当的阴影里钻出来。 “闭户！“陆渊的剑鞘击碎最近酒肆的幌子，惊雷般的声响惊得百姓四散奔逃。 最先扑来的刺客袖中甩出缠金丝的银蟾蜍，那毒物鼓胀的腮帮里喷出带着皇室御香味道的紫雾。 夏瑶正在医庐分拣鬼面藤的种子，心口玉珏突然烫得似要烧穿衣襟。 药柜最上层装着凤凰血的琉璃瓶自行炸裂，殷红液体在空中凝成指向城西的箭头。 她抓起三日前用星辉露水浸泡的金针，医灵空间里的炼丹炉突然自行运转，将鬼面藤与屋檐接的雨水炼成七颗流转虹光的丹丸。 “让开！“陆渊旋身避开擦着喉结划过的蛇形镖，那暗器钉入身后粮铺的匾额，竟将整块楠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百姓们从门缝里窥见战神王爷月白中衣上渐染的血迹，卖糖人的老翁哆嗦着打翻熬糖的铜锅——琥珀色的糖浆里突然浮起无数针尖大的蛊虫。 夏瑶策马冲过朱雀街时，腰间的鲛绡荷包突然渗出冰霜。 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全部倒伏向西北方，她扬手将三枚金针钉入马匹穴位，那枣红马竟踏着两侧店铺的幌子凌空跃起。 怀中的虹光丹丸开始剧烈跳动，在绣着并蒂莲的锦囊里烫出焦痕。 陆渊的剑锋挑开第七个刺客的面罩，露出布满青色血管的脸——那血管竟组成缩小版的百鸟朝凤图。 玄铁扳指刮过剑身发出鸾鸟清啼，剑气扫落临街茶楼悬挂的十八盏走马灯。 燃烧的灯纱里飞出带着磷火的蛊虫，却在靠近他腰间蟠龙玉佩时化作青烟。 “低头！“夏瑶的娇喝混着破空而来的金铃声响。 七颗虹光丹丸在她掌心炸成带着甜腥味的雾霭，正要掷出子午钉的刺客们突然踉跄着撞向彼此。 卖花姑娘遗落的花篮被劲风掀翻，各色花瓣沾到雾气竟变成锋利的刀片，将刺客们的夜行衣割出带金粉的裂口。 陆渊趁机将剑尖刺入青石板的缝隙，剑气沿着地面积水窜成游龙形状。 五个正在结印的刺客突然抱住头颅惨叫，他们后颈浮现的凤凰羽纹路正在渗出血珠。 药铺掌柜从地窖探出头，恰看见夏瑶绣鞋点过糖画摊子的铜勺，鲛绡披帛卷住陆渊的腰身将人带离毒雾范围。 “你的脉搏...“夏瑶指尖按在陆渊腕间，医灵空间里封存黑雾的琉璃盏突然出现裂纹。 陆渊却反手将她推到身后，割破的掌心在剑柄抹出血咒。 当第十三个刺客心口的宫制香囊炸开时，爆出的不是毒粉而是带着星辉的银针，那些针尖在距离夏瑶眉心三寸处被突然凝滞的雨滴挡住。 混战结束时，整条长街的商铺牌匾都蒙着层冰蓝色霜花。 夏瑶蹲在最先倒下的刺客身边，金针挑开他耳后溃烂的皮肤，露出里面嵌着的半枚青铜机关鸟羽片。 陆渊用剑尖挑起个香囊残骸，发现绣着桃花的锦缎里裹着生有皇室徽记的蛊虫蜕壳。 “王爷请看。“暗卫呈上的证物匣里，本该装着刺客武器的格层中，静静躺着朵用凤凰血浇灌的玉石牡丹。 夏瑶的医灵空间突然剧烈震荡，药田里所有植株都指向城南方向，而她腕间的玉珏浮现出观星阁的飞檐轮廓。 暮色四合时，夏瑶正用金蚕丝穿着药杵搅动汤药，窗外忽然掠过带着沉水香味道的纸鸢。 陆渊伸手去接飘落的鸢尾，那金箔扎制的尾羽却在他指尖化为粉末，拼出个残缺的“危“字。 医灵空间最深处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封存着地宫黑雾的器皿突然渗出带着星辉的液体。 “瑶姑娘！“药童惊慌的喊叫从院中传来。 两人赶到时，只见晒药用的竹匾上，用七夜花汁液写着“医者难自医“的血字。 夏瑶弯腰查看的瞬间，陆渊的剑风扫落她发间沾着的枯叶——那叶片背面用蛊虫分泌物画着缩小版的太极图，与地宫屏风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更鼓声传来时，夏瑶发现陆渊新换的腰带上缠着暗卫才用的玄铁链。 当他端起茶杯时，袖口滑出的半截绢帕上，赫然印着被金蚕丝绞碎的桃花钿印记。 医灵空间里的鬼面藤突然暴涨，缠住装着黑雾丹丸的玉瓶，在瓶身表面烙下观星阁的星象图纹路。 子夜时分，陆渊握着夏瑶的手腕教她认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突然迸发妖异的红光。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却在开口前听到瓦当碎裂的声响——有个裹在星辉雾中的人影掠过屋檐，抛下的青铜匣子砸在石桌上，匣盖弹开的瞬间，里面装着九百九十九片刻着夏瑶生辰的凤凰羽。 “三日后...“雾中人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夏瑶腕间的玉珏突然将最后三个字消了音。 陆渊的剑尖挑起片凤凰羽，那金红色的羽毛在月光下映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最末一笔却指向夏瑶心口尚未消退的凤凰尾羽纹路。 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突然全部指向正东方，而装着黑雾丹丸的玉瓶表面，缓缓浮现出半张与夏瑶极为相似的美人面。 夏瑶伸手触碰的刹那，整座医庐的烛火同时变成幽蓝色，药柜最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咔嗒声，像是有人隔着时空在拨动命运的轮盘。 第十七章 险探魔窟 陆渊的剑尖在凤凰羽咒文上凝出冰霜，夏瑶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时，医灵空间里那株月见草突然抖落三片银叶，正巧叠在石桌舆图的东方城郊。“看来连草药都在催我们赴约。“她捏起叶片对着月光，叶脉里流动的金线与凤凰羽末端的纹路严丝合缝。 三日后寅时，两人站在枯木虬结的山谷前。 夏瑶捻着沾了陆渊血的银针轻嗅，血腥气里混着黑雾丹丸特有的苦杏味。“机关阵眼在东南巽位。“她将银针插入崖壁苔藓，青灰色石面突然泛起鱼鳞状的波纹，露出条仅容侧身通过的裂隙。 陆渊用剑鞘抵着石壁率先挤进去，玄色劲装被凸起的钟乳石刮出细碎裂口。 夏瑶的指尖刚触到他后背渗血的伤痕，前方石道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嗡鸣。“闭气！“陆渊旋身将她按进怀里，十二枚淬毒铁蒺藜擦着发髻钉入石壁，爆开的紫雾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医灵空间的鬼面藤突然窜出衣袖，裹住陆渊渗血的右臂。 夏瑶隔着衣料摸到他肋下错位的骨头，掌心泛起治疗术的莹绿光芒：“王爷这般急着当筛子，莫不是嫌我药庐的绷带太多？“ “若王妃肯把捣药的手劲分两成给暗器......“陆渊话音戛然而止，足下青砖突然塌陷成流沙漩涡。 他揽着夏瑶的腰腾空翻转，袖中飞出的玄铁链缠住岩顶石笋，下方沙坑里赫然竖起淬着蓝光的刀阵。 夏瑶在颠簸中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流沙中的青铜兽首。 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突然疯长，根系顺着血迹钻进兽首眼眶，卡住了即将启动的第二重机关。“东南十五步。“她扯断颈间玉坠掷向暗处，玉珏炸开的荧光里浮现出八卦阵的休门方位。 当陆渊斩断最后一条缠魂丝时，玄色衣摆已浸透深浅不一的血渍。 夏瑶攥着从他伤口吸出毒血的鬼面藤，药杵将空间里刚成熟的清心莲捣成碧色药泥。“别动。“她扯开陆渊的衣襟，沾着药膏的指尖抚过狰狞的箭伤，灵力顺着经脉游走时撞上他体内躁动的剑气。 陆渊突然握住她手腕，剑柄上的夜明珠映得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瑶儿可听过疗伤逾矩，当以身相许？“话音未落，三道淬着幽火的箭矢破空而来，他挥剑格挡的瞬间，夏瑶扬起的药粉在半空凝成冰盾，将箭矢冻成簌簌坠落的蓝晶。 十二名戴着星纹面具的黑衣人从岩壁渗出，剑阵摆出的瞬间竟有玄武境威压。 夏瑶甩出金针封住陆渊几处大穴，鬼面藤顺着剑风缠住为首者的脚踝：“西南离火位，攻他膻中三寸！“ 陆渊的剑气化作龙形撞上对方剑阵，却在相持时发现敌人伤口流出的竟是银色血珠。 夏瑶突然将整株月见草塞进口中咀嚼，喷出的药雾让银血瞬间沸腾，两名黑衣人惨叫着化为血水。 余下众人突然变换阵型，剑锋全部指向夏瑶心口的凤凰纹路。 “小心！“陆渊旋身替她挡下直刺心口的一剑，却见偷袭者面具下的红痣位置与夏瑶分毫不差。 医灵空间里的玉瓶突然剧烈震荡，黑雾丹丸表面的美人面睁开眼睛——（接续） 夏瑶的耳垂突然泛起灼热，心口的凤凰纹路剧烈震颤。 她踉跄着扶住陆渊渗血的肩头，医灵空间里沸腾的药泉倒映出守卫们整齐划一的步伐——每三次剑锋相击的间隙，总夹杂着类似玉磬的细微颤音。 “他们在踩着音律进攻！”夏瑶突然扯下陆渊腰间的玄铁令牌，用药杵狠狠敲在浮雕的麒麟纹路上。 金石相撞的刹那，鬼面藤缠着三株七叶莲骤然窜出空间，花瓣随着刺耳的嗡鸣疯狂震颤。 空气中荡开肉眼可见的青色涟漪。 距离最近的守卫突然捂住耳朵，剑锋劈中同伴的肩膀，银色血液喷溅在岩壁上竟发出琴弦崩断的脆响。 陆渊剑眉微挑，剑气化作的冰龙瞬间暴涨三寸，龙尾扫过之处石笋轰然断裂，裹挟着冰碴的飓风将混乱的剑阵撕开缺口。 “东南角第七块青砖！”夏瑶的绣鞋踏着冰龙掀起的碎雪跃至半空，金针带着淬毒的鬼面藤汁射向穹顶。 随着藤蔓在机关枢纽处炸开毒雾，整座石室突然剧烈倾斜，存放黑雾丹丸的玉匣从暗格滑出，匣面美人面的眼睛正流下血泪。 陆渊的剑鞘重重磕在地面，蛛网状的裂痕里迸发出冰蓝色剑气。 夏瑶看着他玄色衣袍上凝结的霜花突然变成游龙形状，这才惊觉他不知何时已突破至天武境。 剑气扫过的岩壁簌簌剥落，露出后面囚笼里数以百计的琉璃瓶——每个瓶中都悬浮着与夏瑶心口相似的凤凰纹路。 “用活人精血养咒？”夏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医灵空间突然不受控制地翻涌，月见草的根系穿透空间壁垒扎进她经脉。 陆渊染血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脊背，剑气在两人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冰甲：“看最中间的青铜鼎。” 三足鼎上的饕餮纹正在吞咽一团金光，鼎内沸腾的银血里浮沉着半块凤凰玉佩——与夏瑶穿越那日原主紧握的残玉一模一样。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她看见“自己”将玉佩递给戴着星纹面具的男人，对方腕间的红痣与陆渊昨日斩杀的偷袭者如出一辙。 “瑶儿。”陆渊忽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抹去她不知不觉流下的血泪。 他后背的伤口因为运功过度又开始渗血，温热液体顺着两人相贴的衣袖淌进她掌心，在医灵空间里浇灌出一朵并蒂清心莲。 岩壁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囚笼中的琉璃瓶接连炸裂。 夏瑶还未来得及收集四散的凤凰纹路，整个核心区域突然亮起血色符咒。 陆渊揽着她滚进青铜鼎的阴影里，看着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被符咒熔出焦黑坑洞。 “真是感人。”阴柔的男声裹着寒气从鼎耳渗出，玄铁地面突然钻出无数猩红藤蔓。 紫袍男人踩着藤蔓编织的阶梯缓缓而降，银色长发间垂落的星纹坠子正巧悬在夏瑶的凤凰纹路上方。 他屈指弹开陆渊刺来的剑气，袖中窜出的藤蔓瞬间绞碎了冰甲：“用我教的剑法来杀我？渊儿，你倒是比你娘当年狠心。” 夏瑶突然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疯狂摇晃。 男人腕间翻涌的黑雾里，分明裹着她穿越前实验室爆炸时见过的基因螺旋模型。 陆渊的剑气突然变得暴烈，他斩断缠住夏瑶脚踝的藤蔓，染血的衣襟里掉出半块双鱼玉佩——与紫袍男人腰间的残玉裂痕完全吻合。 血色符咒在穹顶聚合成凤凰形状的瞬间，夏瑶的医灵空间突然被整个拽出体外。 紫袍男人抚摸着从她眉心抽出的金色丝线，身后浮现出无数个悬浮着现代医疗器械的透明舱体。 陆渊的剑锋在斩断第三根缠绕她的藤蔓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剑气正被男人腕间的红痣缓缓吸收。 “游戏该结束了。”男人指尖亮起夏瑶熟悉的无影灯白光，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成dna链状的螺旋。 夏瑶在陆渊破碎的冰甲里摸到他狂跳的心脏，突然将整株并蒂清心莲塞进口中——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在医灵空间里看见除中药之外的东西。 第十八章 巅峰破局 血色符咒凝成的凤凰在穹顶发出刺耳鸣叫，夏瑶咽下并蒂清心莲的瞬间，紫袍男人身后的透明舱体突然剧烈震颤。 她抓住陆渊胸口的衣襟，舌尖绽开的莲香混着他衣襟上的血腥气，竟让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叶片簌簌抖落银光。 “别看我眼睛。”陆渊突然捂住她半边脸，冰甲碎片化作蝴蝶扑向男人腕间的红痣，“他靠瞳孔倒影吞噬灵力！” 夏瑶在指缝间瞥见紫袍男人袖中涌出的藤蔓正扭曲成双螺旋结构，基因链状的幽蓝荧光缠住陆渊的剑气。 她突然想起实验室爆炸时，同事曾惊呼过某个基因武器的编号——与男人腕间黑雾包裹的螺旋模型分毫不差。 “往西南角跑！”她挣开陆渊的手，将两枚银针钉入自己耳后三寸。 医灵空间在剧痛中投射出立体地图，山谷底部的祭坛正与男人腰间玉佩产生共振。 紫袍男人轻笑出声，指尖的无影灯白光突然分裂成五道光柱。 夏瑶眼睁睁看着陆渊左肩被光刃洞穿，他踉跄着以剑撑地，冰晶顺着剑柄蔓延成凤凰尾翎的形状——正是她三日前在医灵空间用雪灵芝调制的“寒髓”解药的颜色。 “你教他剑法时……”夏瑶突然抓住男人袖摆断裂的银线，医灵空间里月见草的银光突然暴涨，“是不是总爱在梅雨时节用紫砂壶煮六安瓜片？” 紫袍男人瞳孔骤缩的刹那，陆渊的冰凤凰突然发出清越鸣叫。 夏瑶趁机滚向祭坛，后背撞碎七盏青铜灯时终于看清阵法全貌——八十一根石柱排列成的dna双螺旋，每道凹槽里都涌动着现代输液管般的透明软管。 “瑶儿躲开！”陆渊染血的手掌突然按住她后颈，替她挡住飞溅的碎石。 夏瑶感觉锁骨处传来刺痛，半块玉佩不知何时已嵌进血肉，与祭坛中央的凹槽产生强烈共鸣。 紫袍男人瞬移至祭坛顶端的动作突然凝滞，夏瑶趁机将银针扎进石柱的碱基对凹槽。 当第七枚针没入鸟嘌呤图案时，整个山谷响起试管炸裂般的脆响，男人腕间的黑雾突然扭曲成她穿越前实验室的防火喷淋系统。 “你居然敢……”男人暴怒的声音被陆渊劈下的冰刃截断。 夏瑶呕出一口血，发现医灵空间里的月见草正在疯狂吸收她吐出的血珠，叶片上浮现出ct扫描仪般的横截面影像。 陆渊突然从背后环住她，带着冰碴的呼吸扫过她耳垂：“闭眼。”他握着她手腕刺出惊艳一剑，剑气穿透男人心脏时，夏瑶在医灵空间瞥见某个胚胎培养舱的编号——正是她前世工牌上的数字。 紫袍男人化作青烟消散的瞬间，夏瑶突然被拽进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幻境。 无数悬浮的透明舱体在她周围旋转，某个躺着与她容貌相似女子的舱体突然溢出淡绿色液体，舱盖上用隶书写着“昭宁十九年”。 “瑶瑶？”陆渊染血的手掌拍打着她的脸，夏瑶这才发现自己的七窍都在渗血。 她试图调动医灵空间里的止血草，却看见月见草正在吞噬那株并蒂清心莲，银白根须里缓缓浮出半支葡萄糖注射液。 紫袍男人最后消散的位置突然升起血色漩涡，陆渊的玉佩自动飞向漩涡中心。 夏瑶在空间震荡中抓住他冰凉的手指，恍惚听见仪器断电的嗡鸣声——就像实验室爆炸前三十秒的警报。 医灵空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夏瑶望着掌心浮现的电子钟虚影，数字正从23:59跳向00:00。 她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培养皿底部的钢印日期正是昭宁十九年霜降。 夏瑶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晶，陆渊裹着寒霜的剑气在她周身织成防护网。 她望着医灵空间里疯狂生长的月见草，叶片上浮现的ct影像正与祭坛石柱的基因链同步闪烁——这哪是什么上古阵法，分明是结合了现代基因技术的时空囚笼！ “借你剑气一用！”她突然咬破指尖，在陆渊横于胸前的冰刃上画出血色符文。 月见草银白的根须突然刺破空间屏障，裹着半支葡萄糖注射液扎进她左腕静脉，“疼就对了，这鬼东西在解析我的dna序列......” 陆渊喉间溢出的血腥气扑在她后颈，他挥剑斩断缠住夏瑶腰肢的荧光藤蔓时，剑柄上的冰晶突然染上嫣红：“别乱动！你经脉在逆行！” 夏瑶却盯着空间里疯狂增殖的月见草根须，那些银丝正将石柱凹槽里的透明软管改造成静脉输液通路。 当第七根“输液管”接入祭坛顶端的玉佩凹槽时，她突然拽过陆渊染血的衣袖按在石柱鸟嘌呤图案上：“快！用你的寒髓剑气冻住整个祭坛的磷酸二酯键！” 紫袍男人瞬移而来的残影突然踉跄，他腕间的黑雾模型竟开始坍缩成双螺旋结构。 夏瑶趁机将三枚银针钉入自己天突穴，医灵空间里突然下起带着消毒水味的血雨——这是她穿越后第三次强行开启深层空间，上次这么做直接折损了十年阳寿。 “找到你了。”她抹去鼻血，望着空间深处浮现的胚胎培养舱。 舱体表面跳动的电子钟倒计时与玉佩共振出蜂鸣，夏瑶突然抓起陆渊的冰刃划向自己心口：“以血为引，破！” 陆渊的惊呼被淹没在试管炸裂的声浪中。 夏瑶喷出的心头血化作万道金丝，将悬浮的胚胎舱体缠成蚕茧。 当金丝没入培养舱底部“昭宁十九年”的钢印时，整个祭坛突然亮起无影灯般的白光，紫袍男人袖中的基因链开始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 “瑶瑶！你经脉在燃烧！”陆渊徒手捏碎刺向夏瑶后心的光刃，掌心被灼出焦黑伤痕。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同时操纵九十九种药灵气，更没想到夏瑶竟将医灵空间炼成了第二颗心脏——此刻她周身三百六十处穴位都在喷涌药香，发梢凝结的冰晶里全是跳动的分子结构式。 紫袍男人终于露出惊惶之色，他试图召回玉佩时，发现自己的手腕正与石柱上的双螺旋融为一体。 夏瑶染血的银针突然化作dna解旋酶，将他精心布置的基因锁拆解得七零八落。 “就是现在！”夏瑶将最后半株雪灵芝拍进陆渊背心。 陆渊的剑气突然凝成冰晶凤凰，羽翼挥动间竟带着她调配的十香软筋散药雾——这是三日前她为他更衣时偷偷藏在衣褶里的后手。 紫袍男人暴退的身影撞碎了七根石柱，他袖中涌出的急救药剂却救不了开始数据化的身体。 陆渊的冰凤掠过他眉心时，夏瑶看见医灵空间里的胚胎舱突然投射出自己穿越前的实验室场景——那个躺在舱体里的“夏瑶”，正对着监控镜头比出胜利手势。 “结束了。”陆渊染血的指尖抚上夏瑶惨白的脸，却发现她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 四周崩塌的祭坛突然升起无数星火般的银针，竟是方圆百里的医师们感应到医灵空间波动，自发将本命金针投射而来助阵。 夏瑶在意识涣散前咬破舌尖，将最后半口药灵气渡给陆渊：“西南三十步……咳……有他藏的血清……”她蜷缩在陆渊怀里时，看见自己医灵空间里枯萎的月见草根部，正缓缓渗出淡绿色的营养液——和胚胎舱里的一模一样。 当紫袍男人彻底化作数据流消散时，夏瑶锁骨处的玉佩突然浮现金色纹路。 陆渊抱着她掠出坍塌的祭坛，看见千里河山皆被药灵气染成翡翠色。 八十一根石柱化作的星光里，浮现出他们初见时共栽的那株雪灵芝虚影。 “成了！”十里外的山巅突然爆发欢呼，无数百姓朝着剑气与药香交织的方向跪拜。 夏瑶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唱《神医赋》，还有人高喊着要把今日定为“破劫节”。 陆渊的吻落在她渗血的眉心时，夏瑶忽然抓紧他前襟：“空间里……多了扇门……”她望着医灵空间深处那扇浮现电子密码锁的金属门，门缝里渗出的淡绿色液体正缓缓凝聚成她穿越前的工牌形状。 而悬在空间顶端的电子钟，正定格在00:00——与她实验室爆炸的时间分秒不差。 第十九章 灵空间疑云 陆渊的指尖还沾着夏瑶眉心血珠，怀中人忽然化作青烟消散。 他瞳孔骤缩的瞬间，发现自己正站在漫天星斗倒悬的琉璃穹顶下，脚边那株月见草叶片卷着淡绿结晶。 “原来医灵空间还能带人进来？”夏瑶拎着裙摆蹲在电子密码门前，工牌悬浮处裂开道冰裂纹，“这些黏液在腐蚀空间结构！” 话音未落，整片药田突然掀起墨绿色浪潮。 陆渊玄色衣袍猎猎作响，剑气凝成的屏障与狂暴气流相撞时炸开万千萤火，照亮了夏瑶瞬间煞白的脸——那些平日温顺的七色堇竟生出獠牙，将邻近的雪灵芝撕扯成碎片。 “西南角！”陆渊单手结印抵着风暴，喉间泛起铁锈味。 三日前他眼睁睁看着夏瑶毒发时的无力感，此刻尽数化作剑锋嘶鸣，玄武境巅峰的威压震得空气噼啪作响。 夏瑶踉跄着扑向记忆里藏着血清的位置，指尖触到冰棺的刹那，腕间突然浮现出穿越前实验室的消毒环。 淡蓝光幕裹着药香冲天而起，那些发狂的灵植竟如被按下暂停键，叶片簌簌抖落暗红锈斑。 “原来它们中了蚀心蛊。”她捻起粉末在鼻尖轻嗅，身后传来重物坠地声。 陆渊半跪在龟裂的琉璃地面，左肩赫然插着半截紫晶兰根茎，伤口渗出的血珠悬浮成诡异符文。 “别动！”夏瑶扯开他襟口时，玉佩烫得惊人。 当金针引着淡绿营养液注入伤处，那些躁动的草药突然齐刷刷转向他们，叶片上浮起萤火虫般的光点，汇聚成箭头指向金属门。 陆渊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门后之物在操控空间。”他忽觉掌心微痒，低头见夏瑶正用绢帕裹着他渗血的虎口，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像极了那日她替他缝合心脉伤口时的神情。 金属门突然发出机械运转声，密码盘亮起36位键盘。 夏瑶怔怔望着浮现的dna螺旋投影，那分明是她前世实验室的基因锁——而此刻所有草药突然疯长，藤蔓交织成桥直达空间最黑暗的深处。 “瑶儿你看。”陆渊剑尖挑起片发光的雪灵芝残瓣，菌丝正延伸向虚空某处，“那里......”（接续上文） 藤蔓编织的阶梯在两人脚下发出糖纸碎裂的声响，夏瑶数到第七次心跳时，医灵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那些躁动的草药在距离光团三丈处齐齐止步，叶片蜷缩成戒备的弧度。 “像是某种磁场。”夏瑶伸手撩开被汗水黏在脖颈的发丝，腕间的消毒环突然亮如白昼。 光团中央悬浮的晶石上，像蝌蚪般游动的金色符文明灭不定，让她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那些加密的基因图谱。 陆渊将剑鞘横在身前，玄铁映着流光在两人周身划出半圆：“这些纹路与南疆古墓的镇魂碑……” 话音未落，晶石突然爆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夏瑶眼睁睁看着陆渊像断线风筝般撞上藤蔓墙，他后背擦过的地方瞬间绽开大片冰晶，那些曾救过她性命的雪灵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碳化。 “别用内力！”她扑过去时裙摆被腐蚀出星点破洞，指尖堪堪勾住陆渊腰间的蟠龙玉佩。 消毒环与晶石共振发出的蓝光里，她看清男人嘴角溢出的血丝染红了衣领暗纹——那是三日前她亲手绣的并蒂莲。 陆渊反手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西南七步，巽位。”他剑锋在地上划出的沟壑正渗出淡绿色汁液，玄武境特有的护体罡气在皮肤下流转如游龙。 夏瑶突然想起昨夜他抱着自己飞跃毒瘴林时，也是这样将全部破绽暴露在她面前。 消毒环投射出的全息界面悬浮在晶石上方，夏瑶盯着那些旋转的基因链，突然从发间拔下鎏金点翠簪。 簪头刺破指尖的瞬间，三十六道金色符文突然化作游鱼涌向她的血珠——这分明是她前世参与过的生物密钥项目！ “瑶儿！”陆渊的惊呼混着晶石炸裂声。 夏瑶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发间玉簪应声而碎，泼墨般的长发间浮起细碎光点。 那些蝌蚪文正顺着她指尖伤口钻进经脉，与医灵空间的能量流碰撞出淡紫色电光。 “是共生契约……”她疼得咬破下唇，眼前忽而闪过实验室爆炸时的火光。 当最后一道符文没入掌心，晶石轰然碎裂成漫天星子，露出核心处巴掌大的青铜罗盘。 盘面刻着的二十八宿竟与她穿越那夜看到的星图分毫不差。 陆渊的剑风扫开坠落的晶石碎片，却在触及罗盘时被反弹的力道震得虎口迸裂。 鲜血滴在“心宿”位置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漾开水纹般的波动，那些发狂的草药齐刷刷伏倒在地，宛如朝拜君王的臣子。 “力量源被三重封印，这里是……”夏瑶的指尖抚过罗盘边缘的甲骨文，消毒环突然投射出她再熟悉不过的螺旋结构，“dna双链？”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起初像是隔着水面的蝉鸣，转眼便化作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夏瑶踉跄着撞进陆渊怀里，看着他玄色衣襟上自己亲手缝制的安神香囊突然炸开，晒干的月见草花瓣混着淡金粉末悬浮成诡异的环状。 “地面在吞噬灵力！”陆渊揽着她旋身避开龟裂的琉璃砖，剑尖挑起的雪灵芝残瓣尚未落地便碎成齑粉。 那些方才还温顺如绵羊的草药突然发疯似的互相撕咬，爆开的汁液在空气中凝成猩红蛛网。 夏瑶反手将青铜罗盘按在胸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穿越前最后握着的实验器皿。 消毒环迸发的蓝光中，她看到陆渊左肩未愈的伤口正渗出紫黑色雾气，而自己腕间不知何时多了道与晶石符文如出一辙的金色刺青。 “抓紧！”陆渊突然拦腰将她抱起，足尖点在疯长的鬼面藤上借力跃起。 夏瑶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仰头，望见琉璃穹顶的星图正以违背常理的速度旋转，北斗七星的勺柄直指空间最深处某个突然出现的黑洞。 无数光点从他们身后追来，像是夏夜追逐流萤的孩童，却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陆渊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夏瑶数着他胸膛里急促的心跳，突然发觉那些追赶的光点始终与两人保持着精准的三尺距离。 ——就像在刻意驱赶他们前往某个地方。 第二十章 解印之险 琉璃穹顶在头顶轰然闭合的瞬间，夏瑶闻到了雪松燃烧的焦香。 陆渊护着她后颈的手掌渗出薄汗，两人被黑洞吞噬的刹那，医灵空间扭曲成万千彩色丝线，如同打翻的颜料顺着看不见的青铜器皿流淌。 “别睁眼。“陆渊的声音混着衣袂破空声，他靴底擦过某种金属表面发出刺耳鸣响。 夏瑶能感觉到自己发间的银蝶步摇正在解体，细碎零件漂浮在周身，像群星环绕着即将爆发的超新星。 当脚底传来实木触感时，夏瑶睫毛轻颤着睁开眼。 青铜铺就的圆形空间里悬浮着三十六枚血色晶石，每块晶石都延伸出碗口粗的符文锁链，在中央纠缠成三首巨蟒的形态。 陆渊的玄铁剑此刻泛着诡异的青芒，剑柄处饕餮纹正贪婪吮吸着他掌心渗出的血珠。 “是龙渊王朝的封魔印。“夏瑶指尖抚过腕间发烫的金色刺青，医灵空间的药香突然在鼻腔炸开。 她看到那些锁链缝隙里渗出墨绿色汁液，与记忆中实验室培养皿里变异的噬灵菌株如出一辙。 陆渊剑锋斜指地面，突然将外袍甩到夏瑶肩头。 浸透冷梅香的锦缎还带着他的体温，恰到好处遮住她后颈被气流划破的伤口。“站到我影子范围内。“他说这话时，左肩那道紫黑雾气正凝结成蝎尾形状。 第一道封印攻击来得猝不及防。 血色晶石中窜出的光刃竟是活物，形若剥了皮的穿山甲，带着腐蚀性黏液扑向夏瑶发间的银饰。 陆渊旋身挥出的剑气在空中绽开冰莲，与光刃相撞时激起的不是金铁之音，而是类似瓷器碎裂的脆响。 “坎位晶石每半刻钟偏移三寸！“夏瑶贴着陆渊后背喊道，罗盘指针在她掌心疯狂打转。 她闻到他伤口传来的腥甜，混合着封印空间里的铁锈味，竟催动医灵空间里的七色堇突然盛开。 那些花瓣穿透虚空落在她裙摆，转眼被飞溅的黏液蚀出焦痕。 第七波攻击袭来时，陆渊束发的玉冠终于碎裂。 鸦青色长发扫过夏瑶侧脸，她看见他脖颈暴起的血管里流淌着淡金光芒——这是动用皇室秘法的征兆。 那些光刃开始凝聚成人形，每个都是陆渊持剑的模样，只是眼窝里跳动着磷火。 “离位！ 是离位！“夏瑶突然拽住陆渊腰间玉佩。 她裙角不知何时缠满了发光菌丝，腕间刺青与封印锁链产生共鸣，将某个方位的符文波动传递到识海。 当第三十一个人形光刃扑来时，她突然甩出袖中药杵，精准击中某条锁链上的蛇形凹槽。 整个空间响起老旧的齿轮转动声。 陆渊趁机揽着她滑步到西北角，剑锋在地上擦出的火星竟点燃了空气里的孢子，爆开的火焰暂时逼退了围攻的光刃。 夏瑶的绣鞋陷进突然软化的青铜地面，鞋头缀着的东珠滚进裂缝，传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就是这里！“她顾不得拔鞋，赤足踩在陆渊靴面上，指尖点在锁链交织处。 那里有枚倒悬的莲花纹，正以不同于其他符文的速度明灭，像极了医灵空间里那株会报时的月光昙。 陆渊的剑柄突然传来吸力，将夏瑶指尖渗出的血珠卷进剑身纹路。 当封印攻击再次凝聚时，那些光刃竟在半空扭曲成挣扎的藤蔓。 夏瑶趁机将全部精神力注入医灵空间，药田里突然疯长的还魂草穿透虚空，嫩芽精准刺入莲花纹中心。 剧痛来得毫无征兆。 金色电流顺着还魂草钻进夏瑶经脉时，她恍惚看到实验室爆炸那天的应急灯。 腕间刺青突然收缩成荆棘缠住小臂，皮肤下鼓动的金光与电流厮杀，在她指甲缝里迸出细小的血珠。 陆渊的怒吼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他劈开最后三道光刃的剑招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剑气掀起的风压将她发间最后那支银簪震成齑粉。 等夏瑶从灼痛中找回视线时，发现自己的右手正被陆渊按在心口。 他不知何时扯断了皇室玉佩的绦绳，用蕴含龙气的血浸透她焦黑的指尖。 那些挣扎着要钻进她经脉的金色电流，此刻正疯狂涌向陆渊左肩未愈的伤口，将紫黑雾气染成诡异的绛红色。 “你...“夏瑶刚要开口，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琉璃盏层层碎裂的声响。 悬浮的晶石开始坠落，锁链寸寸崩断的瞬间，三首巨蟒的虚影竟分化成无数小蛇钻入地缝。 陆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握着夏瑶手腕的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节——在她被电流灼伤的皮肤下方，正浮现出与封印符文完全相同的图腾。 陆渊喉间溢出的血腥气染红了夏瑶的耳垂，他左肩的绛红色雾气突然凝结成实体，竟是个拇指大小的骷髅头咬住锁链。 夏瑶被攥住的手腕传来刺痛，医灵空间里的七色堇突然集体凋谢，枯萎的花瓣在她识海里下起带着药香的黑雨。 “松口！“陆渊突然暴喝，剑锋倒转刺向自己左肩。 夏瑶这才看清那骷髅头竟在偷食他伤口渗出的金血，每吸食一口，封印空间里的青铜地面就多裂开一道缝隙。 她反手扯下腰间装止血散的锦囊，将药粉连同半块破碎的玉珏拍在陆渊渗血的虎口。 三首巨蟒的虚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夏瑶发间的银簪碎片突然悬浮成星图，她踉跄着踩到陆渊的靴尖，发现那些被剑气劈碎的光刃残片正在青铜地面蠕动，像极了实验室培养皿里会分裂的纳米机器人。 “戌时三刻！“夏瑶突然拽住陆渊的束腰革带，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玄色皮革上画出歪斜的卦象。 医灵空间里疯长的还魂草突然穿透她的袖口，嫩芽尖端沾着发光的孢子粉，精准戳中陆渊剑柄饕餮纹的眼睛。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悬浮的血色晶石同时转向西北角，夏瑶腕间的荆棘刺青突然开出白色小花。 她看到陆渊瞳孔里映出个倒转的莲花印，与自己三日前在医灵空间炼废的涅槃丹上的裂纹一模一样。 当第六枚晶石爆裂时，她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实验室爆炸前，培养舱显示的异常能量波动也是这种频率。 “低头！“ 陆渊的警告与破空声同时抵达。 夏瑶俯身时撞进他染血的胸膛，闻到他襟口冷梅香里混着的新血腥气。 三根发光的锁链擦着她后脑勺飞过，将陆渊束发的缎带削成碎片。 鸦青色长发扫过她脖颈的瞬间，夏瑶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精神力的血喷在腕间刺青上。 医灵空间里的药田突然掀起碧浪，二十三种解毒草同时成熟的气息冲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渊的剑锋在地上擦出火星，突然燃起的青炎竟将两人影子黏连成完整的太极图。 夏瑶赤足踩着的青铜地面开始发烫，她看到自己映在地面的影子里，竟有株摇曳的九叶灵芝。 “坤位生门！“两人异口同声的刹那，陆渊突然揽着她的腰凌空翻转。 夏瑶散开的裙裾缠住他腰间玉佩，坠着的流苏扫过晶石表面，竟激发出琴弦般的嗡鸣。 那些挣扎的光刃突然集体转向，如同嗅到花蜜的蜂群扑向夏瑶扬起的袖口。 剧痛从指尖蔓延到心口时，夏瑶恍惚看见实验室的同事在爆炸瞬间将她推进安全舱。 陆渊的掌心突然贴上她后心，灼热的内力带着龙涎香冲进经脉，将那些试图腐蚀她血管的金色电流逼到左臂。 她腕间的白色小花突然变成血红色，花瓣脱落成三十六枚银针，顺着锁链缝隙刺入三首巨蟒的虚影。 封印空间突然下起带着铁锈味的黑雨。 夏瑶踉跄着踩到块活动的青铜砖，发现陆渊的靴底不知何时结满了冰霜。 他挥剑的姿势依然凌厉，但剑气凝成的冰莲中心开始出现蛛网状裂痕——皇室秘法的反噬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 “给我三息！“夏瑶突然扯开衣领，将颈间挂着的小药鼎拍在胸口。 医灵空间里的月光昙突然盛开，花蕊中迸出的银粉穿透虚空，在她周身织成件半透明的纱衣。 陆渊劈碎第十二道光刃时，她突然将染血的食指按在他眉心。 刹那间的记忆洪流冲得两人同时闷哼。 夏瑶看见十二岁的陆渊跪在雪地里接先帝遗诏，玄铁剑压得他单薄肩膀渗出血迹；陆渊则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夏瑶在实验室记录数据，玻璃门外是闪烁着红光的警报器。 当三首巨蟒的第三颗头颅开始石化时，夏瑶突然夺过陆渊的剑，将剑锋上的饕餮纹按在自己流血的腕间。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 她念出的咒文让陆渊瞳孔骤缩，这是只有皇室暗卫才知道的禁术。 封印锁链突然集体绷直，夏瑶腕间的血珠在剑身游走成符咒，所过之处青铜地面竟生出细密的冰裂纹。 当最后一道血符完成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百鸟朝凤的鸣叫。 “你从哪......“陆渊的质问被爆炸声吞没。 三首巨蟒的虚影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石却突然停滞在半空。 夏瑶的银针在爆风里排列成星宿图案，而陆渊的剑气则凝成游龙穿梭其中。 当最后一块血色晶石坠地时，夏瑶腿软得直接栽进陆渊怀里。 “小心！“ 陆渊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看似平静的青铜地面突然塌陷，夏瑶的赤足踩到块刻着莲纹的砖石。 已经沉寂的封印符文突然泛起蓝光，她腕间尚未消退的荆棘刺青突然暴长，藤蔓似的缠住两人脚踝。 陆渊横剑格挡的瞬间，地底窜出的气浪直接将他们掀飞。 夏瑶的后背撞上仍在坠落的晶石残骸，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陆渊在空中强行扭转方向，玄铁剑在墙面擦出串火星，却止不住两人下坠的势头。 最终砸在青铜地面时，他垫在下面的左臂传来清晰的骨裂声。 “咳......“夏瑶吐出嘴里的血沫，发现医灵空间里的药田正在疯狂褪色。 她勉强支起胳膊，看见陆渊束发的玉冠碎片就扎在自己手边，浸染的血迹勾勒出半朵残梅。 沾着血污的玄色衣袖突然伸到眼前。 夏瑶抬头，看见陆渊被血浸透的左肩正在凝结冰霜，右手却稳稳悬在她面前。 他染血的薄唇扯出个带刺的弧度：“神医姑娘，需要搭把手么？“ 夏瑶抓住他手掌的瞬间，发现他袖中藏着半块破碎的莲花纹玉珏——与她三日前在当铺赎回的祖传玉佩缺口完全吻合。 尚未理清心头震颤，整个空间突然响起琉璃盏层层冻结的声响，那些沉寂的封印符文竟开始逆向流转。 第二十一章 灵源真相 夏瑶的指尖堪堪触到陆渊的掌心，整座青铜地宫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那些逆向流转的符文在半空中凝成冰棱，药田褪色的速度比她肋骨的疼痛还要迅疾。 “当心！“陆渊右臂骤然发力，夏瑶被扯得撞进他怀里。 碎冰擦着发梢钉入地面，她闻到他衣襟里冷松香混着血腥气的味道，“西南角的阵眼在移动。“ 夏瑶忍痛将灵识探入医灵空间，原本青翠的仙茅草已褪成灰白。 她扯下颈间玉佩按在陆渊掌心：“冰霜在侵蚀你的伤口，用这个抵着檀中穴......“ 话音未落，莲花纹玉珏突然爆发出灼目青光。 两块残玉在两人交叠的掌心里震颤着合拢，裂纹处渗出金丝般的流光。 陆渊闷哼一声，左臂凝结的冰碴簌簌掉落，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原来祖父说的玉魄双生......“夏瑶望着玉佩上浮现的并蒂莲纹，药田褪色处突然钻出几株冰蓝色灵草。 她猛地攥紧陆渊渗血的衣袖：“阵眼在乾位！ 用你的玄冰剑气斩断第三道锁链！“ 陆渊剑锋调转的刹那，夏瑶咬破指尖点在玉佩上。 金红血珠顺着莲纹沁入玉髓，整座地宫的冰棱突然调转方向，朝着穹顶某处汇聚成光柱。 当剑气与血光相撞的瞬间，青铜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抓紧我！“陆渊的玄铁剑插入裂缝借力，带着夏瑶跃向光柱中心。 纷飞的玉屑中，夏瑶看见他束发的银丝带被罡风削断，几缕黑发擦过自己染血的唇角。 两人落在阵眼时，医灵空间传来瓷器炸裂的脆响。 夏瑶的织金腰带突然迸裂，藏在夹层里的九转金针自动飞旋成阵。 陆渊见状立即并指按在她后心，寒霜顺着经络渡入灵台：“用我的内力做引子。“ 夏瑶感觉丹田处炸开漫天星火。 陆渊的玄冰真气与她温润的医灵之力纠缠成漩涡，金针阵发出凤鸣般的颤音。 当地面浮现出三十六重封印阵图时，她突然看清每道符文中都藏着半片莲花印记。 “破阵要逆行周天！“夏瑶反手扣住陆渊渡气的指尖，引导两股力量倒冲心脉。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听见封印阵传来琉璃碎裂的声响。 陆渊突然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用后背挡住飞溅的封印碎片。 当最后一道枷锁崩解时，阵眼中央浮出枚菱形的记忆晶石。 夏瑶挣开陆渊的怀抱扑过去，耳畔传来他罕见的厉喝：“别碰！“ 已经晚了。 晶石触到染血的指尖便化作流光钻入眉心，夏瑶的瞳孔瞬间铺满碎金。 无数画面在识海炸开——戴着莲花冠的女子将玉珏劈成两半、襁褓中的婴儿被放进药鼎、还有陆渊穿着战甲从血海里拾起半块残玉...... “啊！“她蜷缩着撞上青铜柱，七窍都渗出血线。 医灵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沸腾，那些灰白的药草疯狂旋钮着扎进土地。 陆渊的玄铁剑哐当落地，徒手去掰她紧抠地面的手指：“松手！ 你会撕断指甲！“ 夏瑶在剧痛中恍惚看见，记忆里的莲花冠女子正对着自己微笑。 那人与她有着相似的眉眼，唇间吐出的却是淬毒的字句：“双生玉魄现世时，记得把你心上人的心头血......“ 残余的封印之力突然反扑。 陆渊挥袖震碎袭向夏瑶后心的冰锥，却发现怀中之人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 她颈间的莲花纹路泛着妖异紫光，而穹顶正在降下新的封印阵图。 「当心经脉逆行！」陆渊的厉喝在罡风中破碎，他右掌生生抵住夏瑶后背炸开的冰蓝气劲，玄铁护腕应声碎裂。 血珠顺着鎏金纹路滴在夏瑶染血的衣襟，竟凝成两朵并蒂冰莲。 夏瑶的织金腰带突然活过来似的，断裂的丝线缠住两人手腕。 医灵空间里沸腾的灵泉骤然平静，水面倒映出三十六重星图——每颗星子都对应着她身上渗血的穴位。 “西南天枢位！“她忍着识海撕裂般的疼痛，引动金针扎向自己锁骨。 陆渊立刻会意，剑锋裹挟寒霜刺穿她指着的虚空。 青铜柱上的莲花纹突然转动，将飞溅的冰碴吸成道道流光。 古老身影在光幕中凝实时，整座地宫响起编钟轰鸣。 那人身着玄晶战甲，面目却如雾气翻涌，手中长戟挥动间带起血色残雪。 夏瑶的玉佩突然烫得惊人，金丝莲纹爬上陆渊渗血的手掌。 “他在模仿你的招式！“夏瑶突然发现，黑影刺出的剑路竟与陆渊三招前的起手式分毫不差。 她反手将九转金针刺入天突穴，医灵空间里枯萎的龙舌兰突然暴长，叶片割破精神力的瞬间，她看清黑影胸口转动的冰莲印记。 陆渊旋身避开劈来的戟锋，靴底在冰面擦出火星。 他故意卖个破绽，待黑影如预料般刺向心口时，突然将夏瑶推来的金针阵拍入地面。 三百枚银针从冰层炸出，精准穿透黑影模仿招式时滞涩的关窍。 “就是现在！“夏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金针霎时染上妖冶红光。 陆渊的剑气裹挟着冰莲幻影直取黑影丹田，却在碰触实体的刹那变招上挑——剑锋撩起的根本不是敌人，而是夏瑶早先埋在他衣襟里的仙茅草灰！ 黑影发出非人的嘶吼，战甲缝隙钻出无数冰蓝根须。 夏瑶趁机将玉佩按在它心口，陆渊割破的手掌同时拍上玉珏。 双生莲纹绽放的刹那，医灵空间里所有灰白药草都开出金边蓝蕊的花，馥郁香气竟凝成实体锁链。 “原来祖父给的婚约信物...“夏瑶在灵力对冲中突然明悟，指尖划过陆渊掌心旧伤，“你十岁那年中的寒毒，根本不是什么走火入魔！“ 黑影崩解成漫天冰晶时，陆渊染血的睫毛颤了颤。 他正要开口，却被夏瑶拽着领口吻住。 两人唇齿间金红交缠的血气，竟催生出一株并蒂雪莲，花瓣上滚动着翡翠般的露珠。 地宫穹顶洒下千年未见的星光，那些封印符文如萤火飘散。 夏瑶的医灵空间正在发生奇妙蜕变——灵泉化作翡翠色，枯萎的药田里冒出冰晶似的嫩芽，而最深处迷雾散开处，竟浮现出与记忆碎片中相同的莲花祭坛。 “你的眼睛...“陆渊突然用指腹擦过她眼尾。 夏瑶在冰面倒影里看见，自己瞳孔里游动着两尾金红色的小鱼，正是玉佩上缺失的莲心纹样。 突然，尚未消散的冰晶重新聚拢，在空中拼出半句箴言。 夏瑶刚看清“玉魄归真“四字，那些冰粒便化作药香没入她眉心。 陆渊的剑柄不知何时爬满冰蓝藤蔓，开出的花苞里，隐约可见婴儿蜷缩的幻影。 （星辉笼罩的青铜地宫重归寂静，但新生藤蔓正在石缝间悄然生长。 冰晶映出两人交握的掌心里，某道突然浮现的黑色脉纹——那是上古医仙典籍都未曾记载的异象。 ） 第二十二章 灵能初展 地宫穹顶的星辉流淌在夏瑶的睫毛上，她捏碎最后一粒冰晶时，指尖残留的雪莲清香与药香缠绵成淡金色的雾气。 陆渊剑柄缠绕的冰蓝藤蔓突然开出一朵并蒂花，婴儿蜷缩的幻影正巧与两人倒映在灵泉中的影子重叠。 “九转回魂丹的炼制时间缩短了三倍。“夏瑶将翡翠色灵泉注入丹炉，炉底冰晶似的火焰竟幻化成游鱼形状，“你看这丹纹——“ 陆渊的披风扫过满地星屑，低头时发梢垂落的冰粒正巧坠在丹丸表面。 本该呈现赤色的七品丹药此刻通体剔透，内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连丹炉边缘凝结的露珠都带着莲香。 “王妃可愿教本王辨药？“他沾着血渍的拇指抚过丹药，故意让尾音沾了点沙哑的蛊惑。 夏瑶的耳坠被这话烫得一颤，坠着的冰晶莲子撞出清脆声响，惊醒了藤蔓上打盹的灵蝶。 医灵空间突然震颤起来。 枯萎的药田深处传来冰层碎裂声，陆渊瞬间将夏瑶拢进披风。 他佩剑上的藤蔓疯狂生长，在虚空中织出闪着金纹的屏障——正巧挡住三道裹着黑雾的试探性攻击。 “西南角七步，巽位。“夏瑶的瞳孔泛起金红涟漪，医灵空间所有草木都成为她的眼睛。 她捻碎半片冰晶莲叶洒在陆渊剑锋，寒芒霎时暴涨三寸，“是冲着新觉醒的玉魄之力来的。“ 十二道黑影从青铜地砖渗出，为首之人戴着镌刻饕餮纹的玄铁面具。 他们手中弯刀劈落的轨迹竟与穹顶封印符文相似，刀锋过处连星辉都被腐蚀成紫黑色黏液。 “闭眼。“陆渊的剑柄抵在夏瑶腰间轻轻一推，冰蓝藤蔓立刻将她护送到灵泉中央。 他反手划破掌心将血抹在剑身，剑气激荡时，空间里所有冰晶都悬浮成北斗七星的阵型。 黑影们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们的攻击在触碰到星阵时诡异地扭曲了。 陆渊踏着满地游动的金红光纹逼近，剑锋每次轻点虚空都会引发冰晶爆裂，飞溅的碎屑竟在半空凝成缩小版莲花祭坛的形状。 “玄武境巅峰？“面具人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青铜鼎，他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嵌着的血色晶石，“可惜战神王爷的剑...“ 话音未落，陆渊的剑尖已刺入他咽喉三寸。 本该喷溅的鲜血却化作千万只毒蛾，扑向正在炼制防御丹药的夏瑶。 药田里新生的冰晶嫩芽突然疯长成屏障，每片叶子都映出夏瑶瞳孔里的金红双鱼，将毒蛾尽数绞碎成带药香的齑粉。 “你的眼睛在记路线。“陆渊旋身斩断偷袭者的右臂时，突然对着夏瑶轻笑。 他染血的侧脸被灵泉映得宛如神像，剑气引动的冰晶正沿着敌人经脉冻结，将最后三个黑影钉死在浮现的莲花祭坛虚影上。 夏瑶的裙裾扫过满地冰渣，指尖点在陆渊腕间突突跳动的黑色脉纹上：“你故意放走那个用血遁术的探子？“ “总得有人回去报信。“陆渊低头咬住她发间将坠的冰晶莲子，藤蔓婴儿的幻影正巧在此刻发出啼哭般的清音。 他剑柄上缠绕的藤蔓突然开花，抖落的花粉在两人周身形成淡金色结界，“瑶儿方才改良的凝冰丹...“ 结界外传来冰层持续开裂的声响，夏瑶突然将三粒丹药按进陆渊掌心。 丹药触碰到他掌心血迹的瞬间，竟化作游鱼没入皮肤：“我在丹里混了灵泉新生的翡翠玉髓，应该能压制你经脉里躁动的...陆渊！“ 战神王爷突然将她抵在莲花祭坛的虚影上，沾着敌人鲜血的唇擦过她眼尾游动的金红小鱼。 尚未凝固的冰晶在他们脚边重新拼出后半句箴言，这次浮现的是“莲心渡厄“四个字。 “王妃可知方才炼药时，“他的剑气正将最后一丝黑雾驱赶至空间裂隙，“你发梢凝出的冰晶，与当年母妃留下的玉佩...“ 地宫深处传来青铜锁链断裂的轰鸣，夏瑶突然按住心口。 医灵空间最深处迷雾翻涌，浮现出一尊缺失莲心玉魄的炼丹鼎，鼎身缠绕的藤蔓与陆渊剑柄上的一模一样。 当星辉再次笼罩青铜地宫时，夏瑶的丹炉正吞吐着前所未有的金红火焰。 她将陆渊剑柄抖落的冰蓝花瓣、灵泉底部的翡翠砂，以及两人交握时从黑色脉纹剥离的血色晶屑，悄悄收进新觉醒的玉魄空间。 夏瑶的指尖在丹炉表面划出残影，灵泉底部涌动的翡翠砂被玉魄之力凝成细线。 她将冰蓝花瓣碾碎时，耳坠上垂落的莲子突然渗出金红汁液——正是医灵空间新生玉魄的本源灵气。 “以血为引，莲心作媒......“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悬浮的丹药胚胎上，九道冰晶锁链突然从地底钻出缠绕丹炉。 炉内爆发的强光中，隐约可见游鱼化蛟的虚影在火焰中翻腾。 陆渊的剑锋正与第七个黑影的弯刀相撞，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玉器碎裂的脆响。 三粒裹着冰雾的丹药精准地滑入他唇间，入口即化的瞬间，喉间炸开的寒流竟带着莲蕊清甜。 “瑶儿又偷藏了......“他未尽的话语被经脉中暴涨的灵力截断，玄色衣袍无风自动。 剑柄缠绕的藤蔓骤然绽放出数百朵冰蓝鸢尾，每片花瓣都折射出北斗七星的辉光。 黑影们面具下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们看到陆渊踏出的每一步都在青铜地砖烙下莲花冰纹，剑气扫过的轨迹竟残留着翡翠色残影。 为首之人急速结印的双手突然凝满霜花，弯刀劈到半空就被冻结成滑稽的冰雕。 “巽位换坎位！“面具人嘶吼着后撤，却被自己同伴冻结的血液滑倒。 陆渊的剑尖已挑开他三寸衣襟，剑气凝成的冰锥正沿着脊椎要穴节节攀升，将玄铁面具冻成晶莹的琥珀。 夏瑶的裙摆扫过满地冰晶，指尖突然迸发出金红光点。 医灵空间所有药草同时摇曳，将敌人溃散的灵力转化为滋养玉魄的养分。 她看见陆渊反手削断三人发冠时，剑气竟在穹顶刻出半阙《破阵子》的冰纹。 “王爷留两分力。“她突然捻碎怀中的冰莲，花瓣碎片化作游鱼没入陆渊后心，“西南角的星辉有异动。“ 话音未落，残余的五名黑影突然同时撕开胸前皮肉。 翻涌的血雾中浮现出相同的饕餮纹路，他们碎裂的骨骼竟在半空拼成诡异的罗盘形状。 陆渊眯起眼睛，发现那些血珠坠落的轨迹，正与地宫深处某道封印的裂痕完全重合。 “装神弄鬼。“他靴底碾碎正在成型的血符，剑气引动的冰蓝花瓣突然染上丹砂色。 医灵空间的温度骤降，连悬浮的星辉都凝成细小的冰棱。 黑影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遁术失效了——每道残影都被冻成冰镜，映出他们扭曲变形的五官。 夏瑶的耳坠突然发出蜂鸣。 她看见灵泉中央的莲台正在渗出黑血，新生药草表面浮现出眼睛形状的纹路。 玉魄空间深处传来瓷器开裂的声响，那尊残缺的炼丹鼎竟开始自动吸纳战场上的血雾。 “陆渊！“她突然甩出三根金针钉住正在融化的冰镜，“这些人是祭品！“ 战神王爷的剑柄重重磕在地面，爆开的冰雾中浮现出九朵旋转的莲灯。 正要化作血水的敌人突然被冻在半融状态，他们狰狞的表情凝固成诡异的冰雕群。 陆渊抹去嘴角血渍轻笑：“看来有人急着打开潘多拉的盒子？“ 夏瑶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 她看见每具冰雕的心脏位置都嵌着血色晶石，此刻正通过玉魄空间与地宫深处的某处产生共鸣。 灵泉底部涌出的不再是翡翠砂，而是粘稠的、泛着珍珠光泽的黑液。 “屏息！“她将改良版清心丹拍进陆渊口中，自己却咽下了带着冰渣的血沫。 医灵空间的震荡越来越剧烈，枯萎药田突然裂开深渊般的缝隙——有双缠绕锁链的巨手正从地底缓缓升起。 陆渊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身浮现的古老符文与莲台裂痕完美契合。 他揽着夏瑶疾退时，靴底擦出的火星竟在虚空燃起金红火焰。 那些冰雕群突然同时转向某个方向跪拜，胸腔内的晶石投射出血色光柱，在地宫穹顶拼出半张模糊的巨脸。 “......有趣。“沙哑的低语直接炸响在神识深处，夏瑶的丹炉盖突然被掀飞。 尚未成型的丹药胚胎疯狂吸收着黑液，竟膨胀成布满血管的肉瘤状物体。 陆渊挥剑欲斩，却发现剑气穿过肉瘤如同劈开幻影。 灵泉中央的并蒂莲突然全部凋零，枯萎的花瓣在空中拼成“恭迎尊主“四个血字。 夏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玉魄空间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看清——每道血光深处都漂浮着婴孩蜷缩的虚影，那些透明的小手正拼命抓挠着看不见的屏障。 陆渊的剑气突然凝滞在半空。 他看见自己映在冰墙上的影子正逐渐扭曲，额角生出枝杈状的冰晶犄角。 夏瑶的惊呼声被某种力量抹去尾音，整个医灵空间开始颠倒旋转，青铜地砖的缝隙渗出带着海腥味的黑雾。 当最后一颗血珠坠入深渊，冰层开裂的声响突然全部消失。 夏瑶的耳垂毫无征兆地渗出血珠，坠落的血滴在触地瞬间凝成指北针的形状，针尖正颤抖着指向地宫西北角——那里原本完整的壁画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裂痕，形状恰似睁到一半的巨目。 第二十三章 劲敌当前 最后一滴血珠在青铜地砖上绽开冰花时，夏瑶突然听见陆渊的佩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医灵空间扭曲的青铜穹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黑雾裹挟着咸腥海风倒灌而入，将炼丹炉里蠕动的肉瘤吹得涨大两倍。 “退后！“陆渊反手揽住夏瑶腰肢纵身后跃，玄色披风扫落凝结在空中的冰晶。 那些婴孩虚影突然发出尖锐啼哭，指甲划拉屏障的声响让夏瑶太阳穴突突直跳——玉魄空间深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银针正顺着经脉游走。 黑袍人从壁画裂痕里淌出来时像团融化的墨汁。 夏瑶看着青铜墙面泛起水波纹，那人影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声响，翻涌的黑雾在他脚下凝成无数张婴儿哭泣的面孔。 “青丘的狐狸崽子倒比预想中机警。“沙哑的声音裹着海风里的咸腥，黑袍下伸出的手指布满鳞片状纹路。 夏瑶突然按住腰间药囊——里头的九转还魂丹正在发烫，这是玉魄空间感应到致命威胁时的示警。 陆渊的剑锋已刺出七朵冰莲，凌厉剑气却在触及黑袍人三寸处骤然凝固。 夏瑶看见那些冰晶悬停在半空，折射出的微光里竟浮现出陆渊额生犄角的倒影，仿佛有某种诅咒正顺着剑气反噬而来。 “别用灵力！“夏瑶甩出缠在腕间的银丝，药囊里飞出的七色药粉在空中炸成光幕。 黑袍人嗤笑出声，抬手将漫天光点揉成团腥臭的肉球，那些漂浮的婴孩虚影突然扑上来啃食，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陆渊的佩剑突然脱手钉入地面。 他单膝跪地时脖颈暴起青筋，玄色劲装下透出诡异的冰蓝色纹路，仿佛有活物正在皮肤下游走。 夏瑶扑过去时嗅到浓重的血腥味——陆渊后颈不知何时裂开三道细缝，正渗出带着冰碴的血珠。 “别看他的眼睛。“陆渊滚烫的掌心覆上她双眼，尾音带着极力克制的颤抖，“是蜃妖的千重幻境，每次灵力波动都会加深侵蚀。“ 夏瑶的指尖触到陆渊腕间突突跳动的血管。 玉魄空间里的灵泉突然沸腾起来，她闭眼都能看见那些在血光中沉浮的婴孩虚影，每个透明的小手里都攥着截带血的脐带。 黑袍人的低笑震得青铜砖簌簌作响：“小凤凰的翎羽还没长齐，倒学会护食了？“黑雾凝成的巨掌当头拍下时，夏瑶猛地扯断颈间玉坠。 翠色流光炸开的瞬间，十八根金针携着药香穿透雾霭，精准刺入陆渊周身大穴。 陆渊突然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指尖。 掌心相触的刹那，夏瑶听见玉魄空间里传来琉璃碎裂的清响，沸腾的灵泉中升起半截焦尾琴——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物件，琴身缠绕的银丝却与陆渊束发的缎带如出一辙。 “别怕。“陆渊染血的薄唇擦过她耳畔，握着她的手指向琴弦，“还记得在落霞谷，你问我的第三个问题吗？“ 夏瑶的瞳孔突然收缩。 当时她正用银针挑破陆渊中毒的指尖，随口问战神王爷为何总将佩剑与焦尾琴形影不离。 男人垂眸擦拭剑锋，只说等梧桐花开就告诉她答案。 琴弦震颤的瞬间，凝固在半空的冰晶突然倒卷。 黑袍人发出恼怒的低吼，翻涌的黑雾里伸出无数脐带缠向二人。 夏瑶看着陆渊被冰蓝纹路覆盖的侧脸，突然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琴身——这是玉魄空间教她的血契之术，带着药香的鲜血在琴弦上绽开红莲状的光晕。 青铜穹顶轰然塌落碎成星光时，夏瑶听见陆渊在她耳边的闷哼。 黑袍人化作九道残影扑来的刹那，焦尾琴第七根弦迸发的青光里，竟浮现出她穿越那夜在古书上见过的图腾——衔着药杵的凤凰浴火展翅，尾羽扫过之处黑雾尽散。 “东南巽位！“夏瑶突然高喊。 她看见黑袍人真身腰间的玉珏闪过暗红流光，那纹路与丹炉里肉瘤表面的血管走向完全吻合。 陆渊的剑气几乎同时穿透雾霭，却在触及玉珏的瞬间诡异地折射向虚空。 黑袍人的兜帽被余波掀开半寸。 夏瑶的银针脱手时突然偏离轨迹，她望着那惊鸿一瞥的苍白下颌，心脏仿佛被冰锥刺穿——玉魄空间里的灵植正在成片枯萎，这是她自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危机预警。 黑袍人腰间的玉珏突然迸发刺目血光，夏瑶被强光刺得踉跄后退，发间银簪应声而断。 陆渊剑锋抵着地面划出火星，在青砖上刻出半截凤凰尾羽的纹路——这是方才焦尾琴显化的图腾，此刻竟随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逐渐亮起。 “他的力量循环与潮汐同频！“夏瑶突然抓住陆渊染血的袖口。 玉魄空间里枯萎的灵植正在簌簌抖动叶片，那些被黑雾侵蚀的根茎渗出淡蓝色汁液，在她神识中勾勒出月相变化的轨迹。 陆渊反手将佩剑插入裂缝交错的青铜地砖，剑柄处镶嵌的冰晶突然炸成齑粉。 纷扬的晶屑中，夏瑶看见他束发的缎带寸寸断裂，墨色长发无风自动，发梢竟凝出细小的冰棱。 “撑半炷香。“陆渊沾血的拇指抹过她眼下泪痣，玄铁护腕擦过皮肤激起细微战栗。 夏瑶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男人周身腾起靛青色火焰，那些缠绕在他脖颈的冰蓝纹路突然活过来般钻进瞳孔。 黑袍人发出夜枭似的怪笑，悬浮的婴孩虚影突然手拉手结成锁链。 夏瑶望着陆渊义无反顾冲向黑雾的背影，突然将掌心按在心口——玉魄空间的青铜门扉正在渗血，每道裂缝都爬满正在融化的冰花。 医灵空间内部已变成可怖的猩红色。 夏瑶赤脚踩过沸腾的灵泉，绣鞋被腐蚀得冒出青烟。 平日温顺的药灵小兽蜷缩在枯死的梧桐树下，头顶鹿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皲裂。 “金蕊墨莲...“她撕开被血浸透的裙摆，跌跌撞撞扑向东南角的沼泽。 腐臭的泥浆里，那株通体漆黑的莲花正在疯狂颤动，十八片花瓣上流转的金色纹路与黑袍人玉珏的裂痕如出一辙。 沼泽突然伸出无数婴孩手臂。 夏瑶被拽倒时呛了满口腥臭的泥水，腕间银丝自动绞断三只透明的小手。 玉魄空间穹顶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她看见外界画面如摔碎的铜镜般割裂——陆渊的剑锋正抵着自己心口，黑袍人五指成爪掏向他丹田。 “给我开！“夏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金色药杵虚影自眉心浮现。 沼泽瞬间冻结成冰，金蕊墨莲被她连根拔起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颠倒，上百个炼丹炉从穹顶砸落。 外界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 夏瑶攥着墨莲摔回现实时，正看见陆渊的剑气化作冰凤撞向黑袍人。 玄铁剑身已布满蛛网纹，男人左肩赫然插着半截脐带状的冰锥，伤口流出的血在青砖上凝成凤凰图腾。 “接着！“夏瑶将墨莲拍进药鼎，指尖金针引动灵火。 黑袍人幻化的九道残影突然同时停滞，陆渊的佩剑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竟自动排列成焦尾琴弦的走向。 丹药成型的瞬间，青铜地砖下的海水倒灌而入。 夏瑶被浪头拍在墙上时，看见陆渊咽下丹药的喉结滚动着冰蓝色光晕。 男人破损的衣襟下浮现出衔药杵的凤凰纹身，瞳孔变成璀璨的金色。 黑袍人第一次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 他腰间的玉珏裂开缝隙，那些婴孩虚影突然调转方向扑向主人。 陆渊踏着翻涌的浪尖袭来，指尖凝聚的光刃竟裹挟着淡淡药香——这是金蕊墨莲融合灵泉的气息，所过之处黑雾如遇烈阳的积雪般消融。 玉珏彻底碎裂时，黑袍人化作万千冰晶炸开。 夏瑶的银丝网住其中一片暗红色碎玉，那上头残留的纹路让她浑身发冷——正是她穿越那夜，在古医书夹页见过的灭世阵法图。 陆渊接住她瘫软的身子时，指尖还跳跃着未散的金芒。 夏瑶突然发现他束发的缎带不知何时系在了自己手腕，浸透海水的布料上，焦尾琴的暗纹正隐隐发烫。 “你的眼睛...“她抬手抚上男人依旧泛金的瞳孔，却发现他后颈冰蓝纹路已蔓延至耳后。 浪涛退去的青铜殿里，某种类似心跳的震动正从地砖深处传来，频率与夏瑶掌心的凤凰图腾完全重合。 东南角的阴影里，半片未被摧毁的玉珏突然渗出血珠。 那液体顺着砖缝流向深渊时，隐约凝成半张讥笑的人脸，转瞬就被涌来的浪花吞没。 第二十四章 终极之战 青铜殿内的潮气裹着血腥味在石柱间萦绕，夏瑶指腹摩挲着那块暗红碎玉，凤凰图腾在掌心泛起灼痛。 陆渊垂眸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金丝步摇，方才系在她腕间的焦尾琴暗纹缎带正蒸腾着水汽，将两人吐息缠绕成薄雾。 “阵法图共有九处阵眼。“夏瑶突然拽住陆渊的袖口，浸透的鲛绡纱滑过她指节，“方才摧毁的玉珏是兑位，而震位阵眼应当......“ 地砖深处的心跳声骤然加快。 十二道水龙卷破开穹顶轰然砸落，裹着冰碴的海水将青铜灯盏尽数掀翻。 夏瑶在颠簸中撞进陆渊胸膛，嗅到他襟口金蕊墨莲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阴影里浮出二十七个黑袍人，为首者左袖空荡，面具下传出沙哑笑声：“小丫头竟识得《九幽噬灵阵》？“ 陆渊的玄铁剑嗡鸣出鞘，剑锋扫过满地碎玉：“看来刚才炸得不够碎。“ “王爷可知何谓困兽犹斗？“黑袍首领扬手掀开斗篷，右臂赫然是森森白骨，断面涌动的黑雾凝成婴孩哭脸，“今日便用你们的血肉修补阵眼！“ 七十二盏碧磷灯在虚空燃起，鬼火映出潮水般涌来的尸傀。 夏瑶反手甩出银丝缠住殿顶蟠龙柱，借力荡开时医灵空间的灵泉已凝成百枚冰针。 陆渊剑锋划过的轨迹残留着金芒，斩落的尸傀残肢遇光即化，却在触及青铜地砖时渗入砖缝。 “别让污血沾地！“夏瑶凌空翻转避开尸傀利爪，冰针暴雨般钉入砖缝，“他们在喂养阵眼！“ 陆渊旋身挥出剑气，金芒如新月横扫三丈。 三个黑袍人猝不及防撞上蟠龙柱，青铜龙鳞突然翻转，将活人生生绞成血雾。 夏瑶趁机甩出灵泉浇灌殿内枯萎的珊瑚丛，血红花苞瞬间绽放，吞吐着净化黑雾的荧光。 “接着！“她弹指将两粒赤红丹药射向陆渊。 药丸撞上剑锋迸出金粉，附着在剑气上竟凝成火凤虚影。 陆渊眼底金芒大盛，腾空时踏着火凤掠过尸傀群，所过之处黑雾尽散如晨雾遇朝阳。 黑袍首领突然捏碎颈间骨哨。 尖锐声波震得青铜砖块块竖立，砖底钻出的血红藤蔓缠住陆渊脚踝。 夏瑶扯断腕间缎带掷出，焦尾琴纹路遇水即活，化作实体琴弦割断藤蔓。 陆渊顺势劈开地面，裂缝中涌出的却不是海水，而是裹着婴孩骸骨的黑色淤泥。 “瑶儿退后！“ 夏瑶却迎着腥风跃向阵眼中央，医灵空间在她身后展开漩涡。 无数珍稀药草从虚空中疯长，根系扎进青铜砖吮吸着污血。 她双掌合十的刹那，精神力凝成的淡绿色屏障如莲花层层绽放，将扑来的三个黑袍人弹飞。 “你撑不过半刻钟。“黑袍首领的白骨右臂突然暴涨，五指化作蟒蛇咬向屏障，“区区医修也敢......“ 陆渊的剑锋贯穿蟒首，金蕊墨莲的清香混着蛇血溅在屏障上。 夏瑶望着他后背被黑雾腐蚀的伤口，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凤凰图腾上。 空间内的灵泉沸腾着灌入经脉，她竟将屏障扩张成笼罩整座青铜殿的穹顶。 “你疯了？“陆渊劈开袭来的血藤，回头时瞳孔已变成竖立的兽瞳，“精神力透支会灼毁灵台！“ 夏瑶的耳坠叮当撞在屏障内壁，看着外面疯狂捶打结界的尸傀轻笑：“王爷可听过凤凰涅槃？“她腕间缎带突然燃起青焰，焦尾琴纹路在火光中化作实体，“更何况......“ 未尽的话语被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打断。 二十七名黑袍人结成环阵，白骨手臂插入彼此脊背，黑雾凝成的巨斧重重劈在屏障上。 夏瑶闷哼着单膝跪地，鼻血滴在凤凰图腾上燃起金火，却见陆渊反手将剑锋刺入自己左肩。 “你做什么！“ “借点心头血。“陆渊唇角溢出的血珠泛着金芒，顺着剑身流淌时竟唤醒剑柄镶嵌的龙晶，“抱紧我。“ 夏瑶扑进他怀里的瞬间，龙晶爆出的光柱贯穿穹顶。 青铜殿在强光中分崩离析，陆渊抱着她坠向深海时，屏障外最后的画面是黑袍首领被龙息烧焦的半张脸，以及...... 海底祭坛上缓缓睁开的九只猩红眼睛。 冰冷海水灌入耳膜的刹那，夏瑶的屏障收缩成透明气泡。 陆渊后背的伤口在海水中晕开血雾，而她掌心的凤凰图腾正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发烫。 数不清的发光水母从深渊浮起，触须上却挂着与玉珏同款的暗红符咒。 “抓紧了。“陆渊突然撕开染血的前襟，心口浮现的冰蓝龙纹与夏瑶的凤凰图腾产生共鸣。 气泡骤然加速冲向海面，身后追击的黑袍人却被巨型章鱼触须缠住。 破水而出的瞬间，夏瑶的银丝网住漂浮的冰山。 陆渊咳着血将她推到冰窟深处，自己却转身面对追兵。 月光照在他心口尚未愈合的剑伤上，映出皮肤下游走的金线。 “你的龙纹......“ “嘘——“陆渊突然捂住她的嘴，掌心金芒照亮冰壁上映出的诡异黑影。 那些本该葬身海底的黑袍人，此刻正踩着血符凝成的莲花站在浪尖，腐烂的面孔挂着统一弧度的笑容。 夏瑶的屏障突然发出龟裂轻响。 冰屑簌簌落在夏瑶颤抖的睫毛上，她盯着屏障外黑袍人指尖滴落的黑血。 那些血珠撞在裂纹处竟生出肉芽般的触须，正贪婪地啃噬着淡绿色光幕。 陆渊的手还捂在她唇间，灼热的龙纹金线顺着他腕骨爬上她颈侧。 “三息之后撤回屏障。“他压低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麻，喉结上未干的海水折射着冰壁幽光，“信我么？“ 夏瑶用鼻尖蹭了蹭他掌心，在黑袍人第七次挥斧的瞬间骤然收力。 龟裂的光幕如碎玉迸溅，她借着反冲力拽住陆渊后腰玉带翻身跃起。 三根银针从发髻射出，精准钉入冰窟顶端的钟乳石。 “接着演！“她突然扯开陆渊染血的衣襟，将整瓶灵泉泼在他心口龙纹上。 蒸腾的水雾中，陆渊会意地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玄铁剑当啷坠地。 黑袍人的狂笑震落冰锥，腐烂的面孔几乎贴到屏障残片上：“堂堂战神竟要女人......“ 话音戛然而止。 夏瑶靴底碾碎的冰晶突然泛起青光，先前钉入钟乳石的银针竟牵引着医灵空间的药香凝成丝网。 陆渊佯装虚弱的喘息声里藏着笑意，指尖早已勾住她腰间暗藏的焦尾琴弦。 当第一个黑袍人踩上冰面裂纹时，整座冰窟突然响起凤鸣般的震颤。 “现在！“ 陆渊旋身揽住夏瑶的腰，玄铁剑挑起的冰渣在空中凝成八卦阵图。 夏瑶咬破的指尖在阵眼处画出血符，医灵空间里培育的七色雪莲同时绽放。 黑袍人脚下的冰层轰然塌陷，裹着灵泉药性的寒气瞬间冻住他们腐烂的脚踝。 “王爷这苦肉计......“夏瑶的银丝缠住最后三个想要逃窜的黑袍人，故意让尾音染上娇嗔。 “不及夫人泼水时的眼波动人。“陆渊剑锋扫过她耳畔，削落的发丝缠住企图偷袭的骨刺。 他后背渗出的血在冰面画出蜿蜒金线，每道血迹都精准落在阵法的生门。 当最后一个黑袍人化作冰雕，夏瑶突然踉跄着扶住冰壁。 陆渊瞬移过来时，她顺势将额头抵在他渗血的肩头：“方才演得投入，忘了留两成精神力......“ 话未说完就被渡过来的内力惊得睁大眼。 陆渊竟徒手捏碎了自己左肩的龙晶佩饰，精纯的龙息顺着掌心涌入她经脉。 夏瑶刚要挣扎，却被他用染血的下巴压住发顶：“别动，你耳坠上的东珠在发光。“ 确实有莹白的光晕从她耳垂漫开，医灵空间里的凤凰图腾突然发出共鸣。 夏瑶猛地扯开陆渊的衣领，发现他心口的龙纹正浮现出细密裂纹：“你早该告诉我龙晶碎裂会反噬！“ “夫人方才也没说银针里淬了蚀骨香。“陆渊低笑着任她撕开自己衣衫，目光却突然凝住。 夏瑶腕间的凤凰图腾正在吞噬龙纹渗出的金血，珊瑚色的光芒中，两人脚下突然浮现出海底祭坛的虚影。 九只猩红眼睛同时眨动。 夏瑶突然将陆渊推倒在冰面上，发间的金丝步摇甩出药瓶。 数十种珍稀药材在医灵空间里疯狂碰撞，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入虚空：“抱元守一！“ 淡金色的丹药在龙血与凤焰中旋转成型时，整座冰山开始震颤。 陆渊徒手撕开袭来的冰锥，玄铁剑插进冰层才勉强稳住身形。 当夏瑶将还在燃烧的丹药按进他唇间时，他顺势扣住她后颈加深了这个带着血腥气的吻。 龙吟声响彻北海。 陆渊周身爆出的金芒直接汽化了方圆十丈的冰层，玄铁剑在他手中化作游龙。 夏瑶拽着他腰带腾空时，看到下方黑袍人炸开的血雾凝成诡异的笑脸。 那些笑脸在触及金芒的瞬间扭曲哀嚎，而陆渊眼尾的龙鳞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 “左边！“夏瑶甩出银丝缠住企图偷袭的骨斧，医灵空间里的灵泉凝成冰盾。 陆渊剑气扫过的轨迹残留着凤凰虚影，所到之处连海浪都被劈开真空。 当最后一个黑袍人在龙息中灰飞烟灭，夏瑶突然听到海底传来锁链绷断的脆响。 胜利的月光下，陆渊染血的手指正轻轻摩挲她颈间龙纹。 两人漂浮在渐渐平复的海面上，身下却隐约传来令凤凰图腾震颤的共鸣。 夏瑶假装没看见陆渊悄悄藏起碎裂的龙晶，就像陆渊假装没发现她袖中暗藏的猩红鳞片。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他们交握的掌心间突然闪过黑色电弧。 夏瑶腕上的凤凰图腾毫无征兆地暗淡了一瞬，而远处海平面下，有什么庞然大物翻了个身。 第二十五章 使命之启 晨光将海水染成碎金时，陆渊的指尖还沾着夏瑶颈间沾染的龙血。 她耳垂上凝结的冰晶随着呼吸轻颤，倒映着远处海平面下转瞬即逝的阴影。 “要起浪了。“陆渊突然用披风裹住她，龙鳞纹路在锁骨处泛着微光。 夏瑶正要说什么，却见三艘赤底金纹的官船破浪而来，桅杆上垂落的明黄绸缎刺痛了还未散尽的血腥气。 传旨太监踩着冰面滑来时，夏瑶正把猩红鳞片藏进装银针的锦囊。 当听到“北境三郡突发恶疾“时，她腕间的凤凰图腾突然灼痛——昨夜海底绷断的锁链声，此刻正与圣旨上的火漆封印产生共鸣。 “臣接旨。“陆渊的玄铁剑在鞘中嗡鸣，剑柄镶嵌的龙晶裂痕渗出金芒。 夏瑶低头整理药箱，借着青铜镜的反光，看见官船吃水线下攀附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 启程时飘起了夹着冰碴的细雨。 夏瑶靠在马车里碾碎灵泉凝成的药丸，车帘突然被风掀起一角。 陆渊策马的背影在雨幕中明灭，肩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坠入泥土时，竟凝成凤凰尾羽的形状。 “歇歇脚？“第五日途经枫鸣谷时，夏瑶晃了晃水囊。 陆渊刚卸下护腕，林间突然惊起大片血瞳乌鸦。 他们踩碎的枯叶下露出半截生锈铁链——与那夜海底的声响一模一样。 土匪是从腐叶堆里钻出来的。 为首的红脸汉子挥舞九环刀劈向马车，刀刃却在触及帘幔的瞬间被冻住。 夏瑶指尖银丝闪烁，医灵空间里的冰魄草顺着车辙悄然蔓延。 “留活口！“陆渊的剑锋在削断第三把斧头时猛然顿住。 这些土匪眼白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被挑飞武器后竟用牙齿撕咬他的披风。 夏瑶掀开车帘的刹那，某个土匪后颈闪过黑色电弧——与她袖中鳞片的光芒如出一辙。 陆渊旋身斩断偷袭者的右臂，却发现断肢在空中化作黑雾重组。 越来越多的土匪从地缝里涌出，他们踩着同伴的尸骨叠成人梯，发狂般撞击着夏瑶布在马车周围的冰盾。 “不对劲。“夏瑶突然捏碎装有灵泉的琉璃瓶。 水雾弥漫间，她看见陆渊剑气扫过的轨迹残留着细碎龙鳞，而那些被劈开的土匪伤口处，正渗出带着腥甜味的金红血液。 当最后一个土匪在龙息中化为灰烬，夏瑶腕间的灼痛突然转移到了眼眶。 她借着给陆渊包扎的时机，指尖轻轻拂过他后颈——本该光滑的皮肤下，有什么棱角分明的硬物正在生长。 深夜篝火噼啪作响时，夏瑶假装沉睡。 她数着陆渊起身布置结界的脚步声，在第十步时睁开眼。 月光下，那些本该死透的土匪残肢正像磁石般相互吸引，而陆渊剑柄的龙晶碎片，正将满地血珠吸成悬浮的金色星子。 “瑶瑶？“陆渊突然回头，夏瑶立刻闭眼调整呼吸。 她藏在袖中的猩红鳞片微微发烫，医灵空间里刚成熟的朱果无风自动——数百里外的北境某处，正传来与鳞片频率相同的召唤。 （正文续） 夏瑶的指尖在陆渊染血的护腕上顿了顿，耳畔传来土匪们野兽般的嘶吼。 她借着弯腰取纱布的姿势，袖中银针悄然刺入脚边半截断指，针尖霎时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是五毒合欢草。“她瞳孔微颤，医灵空间里刚成熟的朱果突然爆裂，汁液在青铜镜面晕染出药草形状。 这种南疆秘药能在半刻钟内将人的痛觉转化为战意，只是药渣会凝结在眼睑处形成灰斑——与方才某个土匪眼尾的鳞状纹路如出一辙。 陆渊的剑气再次扫过马车顶棚，震落簌簌冰碴。 夏瑶趁机将神识沉入医灵空间，灵泉浇灌的冰魄草突然疯长，缠绕着悬浮的《万毒经》哗哗翻页。 当书页停在“赤练蛇蜕“的图样时，她猛然想起官船吃水线下那些黑色鳞片。 “渊哥，东南角！“她突然掀开车帘掷出银针，细如牛毛的冰丝精准刺入某个正要偷袭的土匪后颈。 那人踉跄着撞在枫树上，衣领里掉出一截蛇蜕——正是经书里记载的药引。 夏瑶腕间的凤凰图腾骤然发烫，医灵空间里的青铜药炉自动燃起幽蓝火焰。 她将蛇蜕与冰魄草抛入炉中，指尖却因精神力透支开始颤抖。 马车外传来皮肉烧焦的气味，陆渊的龙鳞铠甲已经染成暗红色。 “还差一味...“汗水顺着她精致的下颌滴在炉沿，腾起的雾气里浮现出临行前圣旨的火漆。 夏瑶突然咬破指尖，将渗着金光的血珠弹入炉火——昨夜海底锁链崩断时，那些飞溅的龙血正落在她药箱夹层。 琉璃瓶炸裂的脆响惊飞了血瞳乌鸦。 浅青色药雾顺着夏瑶扬起的裙摆弥散开来，所到之处癫狂的土匪们突然僵立。 最先恢复神智的刀疤脸望着满地残肢，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哀嚎，连滚带爬地撞向枫树。 “妖...妖女！“红脸汉子颤抖着指向马车，却在看清夏瑶手中旋转的银针时哑了声。 围观的樵夫突然扑通跪地，他背上溃烂的毒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 陆渊收剑入鞘时，满地血污已化作晶莹的冰花。 他转身望见夏瑶苍白的脸色，掌心龙纹正要亮起，却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按住。 “王爷该换药了。“夏瑶笑着展开染血的绷带，借着包扎的动作将某片金色龙鳞藏进他衣领。 方才炼丹时，她分明看见灵泉倒影里浮现出与北境恶疾患者相同的黑斑。 车队重新启程时，沿途跪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挎着药篮的老妪将风干的雪莲抛进马车，被药雾治愈的孩童追着车辙唱起驱邪歌谣。 夏瑶摩挲着突然发热的朱果，总觉得那些敬畏的目光里，混着几道黏腻的窥视。 三日后，当陆渊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夏瑶正用银簪挑开第八个“献药“村民的衣领——那人锁骨处崭新的蛇蜕印记，与枫鸣谷土匪身上的如出一辙。 “起雾了。“亲卫的声音带着颤音。 夏瑶掀开车帘，看见本该正午明朗的天空涌动着铅灰色雾霭。 更诡异的是，那些雾气在距离马车三丈处自动分开，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铺就的小径。 陆渊的龙晶剑柄突然迸发耀眼光芒，照亮雾气中漂浮的金色微粒。 夏瑶腕间的凤凰图腾剧烈震颤，医灵空间里所有药草齐刷刷转向北方——那里隐约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与海底龙吟产生微妙的和鸣。 “跟紧我。“陆渊解下染血的披风罩住夏瑶，玄铁剑划过地面的瞬间，白骨小径两侧的雾气突然凝固成冰墙。 夏瑶低头系紧装鳞片的锦囊，没注意到自己发间不知何时沾了片闪着黑光的雾凇。 当第一缕灰雾缠上马车轱辘时，拉车的骏马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嘶鸣。 夏瑶猛地回头，看见后方来路已完全被浓雾吞噬，而那些跪送他们的百姓...... 第二十六章 雾中险途 浓雾翻涌着吞没最后一丝天光，夏瑶的绣鞋踩在森白碎骨上发出细碎声响。 陆渊掌心的温度穿透鲛绡手套，在两人交握处晕开薄汗。 “这些雾气在避开你的剑。“夏瑶抬手触碰凝固成冰墙的雾霭，指尖传来针刺般的寒意。 医灵空间里朝北生长的药草突然集体倒伏，她腕间的凤凰图腾烫得惊人。 陆渊的龙晶剑在半空划出金色弧光，照亮前方蜿蜒小径：“当心脚下——“ 话音未落，白骨堆里突然窜出藤蔓般的灰雾。 夏瑶踉跄后退时发间黑光骤亮，那片诡谲的雾凇竟将袭来的灰雾尽数吸入。 陆渊反手劈斩的剑气凝滞在空中，化作细碎冰晶簌簌坠落。 “瑶儿！“ “我没事！这雾凇......“ 嘶吼声打断了她的话。 迷雾深处亮起六点猩红，地面震颤着裂开蛛网纹路。 三头足有两人高的妖兽破雾而出，它们通体灰白如雾气凝聚，利爪划过冰墙竟发出金石相击之声。 陆渊将夏瑶推向身后冰墙，龙晶剑啸鸣着斩向兽首。 剑锋没入雾气的刹那，妖兽骤然散作烟尘，又在三丈外重新凝聚。 夏瑶后背紧贴的冰墙突然渗出粘稠黑液，医灵空间里的清心草瞬间枯萎。 “虚实转换......“她猛然扯下腰间锦囊，龙鳞在掌心泛起微光，“阿渊！ 用龙晶剑气照它眼睛！“ 金色剑光应声暴涨，三头妖兽在强光中发出凄厉哀嚎。 夏瑶趁机将龙鳞按在冰墙上，黑色黏液遇光即焚，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 当先的妖兽突然调转利爪扑向她，陆渊的披风在疾风中猎猎作响，玄铁剑贯入妖兽咽喉时爆开漫天冰凌。 “西南方位！“夏瑶的银簪扎进冰墙裂缝，凤凰虚影自图腾中振翅而出，“这些符咒在吸食......“ 冰墙轰然坍塌，雾海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清响。 剩余两头妖兽突然融合成庞然巨物，猩红眼瞳里映出万千冤魂。 陆渊的剑柄龙睛迸射血光，剑气纵横间竟凝成盘龙之姿。 巨兽利爪拍碎的冰碴擦过夏瑶耳际，她突然注意到妖兽每次攻击都会避开龙晶剑的光晕。 发间雾凇不知何时已蔓延至鬓角，医灵空间里枯萎的药草正缓缓抽出银白新芽。 “阿渊！“她握紧龙鳞高喊，“把剑气聚在......“--- 夏瑶的耳垂被妖兽掀起的冰碴划出血痕，温热血珠滚落在锁骨处的凤凰图腾上。 医灵空间里枯萎的灵草突然疯长，银白色叶片在识海中折射出星辰般的光晕。 “虚实转换需要能量支撑......“她闪身避开横扫而来的兽爪，发间凝结的黑色雾凇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三丈外正在聚形的妖兽突然扭曲成漩涡状，陆渊的剑气趁机穿透雾气核心。 妖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六只猩红眼珠疯狂转动。 夏瑶注意到每当龙晶剑的金光照在妖兽面部，那些血瞳都会不自然地收缩。 她反手将银簪刺入冰面，医灵空间里新生的银叶草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阿渊闭眼！“夏瑶扯下鲛绡手套按在冰墙上，掌心渗出的血珠在寒风中凝成血色晶石。 医灵空间的强光通过晶石折射，霎时将方圆十丈照得如同白昼。 三头妖兽同时发出惨嚎，灰雾凝聚的身躯在强光中浮现蛛网般的裂纹。 陆渊的龙晶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剑柄镶嵌的龙睛石突然睁开血瞳，盘踞在剑气中的龙影发出震天咆哮。 “破军！“ 陆渊凌空跃起的身影撕裂浓雾，玄色披风在强光中翻涌如墨云。 龙晶剑携着雷霆之势贯入正中妖兽的眼窝，剑锋没入的刹那，万千冰刺自妖兽体内爆开，将另外两头妖兽钉在半空。 夏瑶突然踉跄着扶住冰墙，医灵空间里银叶草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发现重伤的妖兽腹部竟浮现出与冰墙符咒相似的暗纹。 那些纹路随着妖兽挣扎不断变换，像无数条互相吞噬的毒蛇。 “它们的命门在脐下三寸！“夏瑶扬手将染血的鲛绡手套抛向陆渊，“用龙气贯穿暗纹交汇处！“ 陆渊足尖点在坠落的冰刺上，接过手套的瞬间突然瞳孔骤缩。 本该重伤垂死的妖兽突然炸成灰色雾团，被斩落的兽首竟化作三条骨鞭横扫而来。 其中一条骨鞭擦着陆渊的肩甲掠过，在玄铁护肩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凹痕。 “当心身后！“ 夏瑶的惊呼被骤然加剧的雾气吞没。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先前被冰封的符咒突然渗出黑血。 陆渊斩断的骨鞭落地即生根，眨眼间就长出布满倒刺的荆棘丛林。 妖兽残躯在荆棘中重新凝聚，新生的躯体比先前庞大了三倍不止。 夏瑶发间的雾凇已蔓延至颈侧，医灵空间里所有药草都朝着西南方向疯狂摇摆。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扯陆渊的袖口：“这些妖兽是阵眼！ 我们必须......“ 天地突然倾斜。 地面裂开的轰鸣声中，夏瑶看到妖兽腹部的符咒纹路拼凑成完整的阵图。 陆渊在坠落的瞬间将她揽入怀中，龙晶剑插入岩壁迸溅出刺目火花。 但崩塌的冰层下方根本不是岩层，而是吞噬一切的虚无深渊。 “抱紧我！“ 陆渊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砸在耳畔。 夏瑶的罗裙在坠落中绽成破碎的蝶翼，散落的银簪与玉佩在黑暗中划出莹蓝流光。 她闻到陆渊衣襟间沉水香混入了铁锈味，这才发现他的后背早已被妖兽利爪撕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黑暗中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幽蓝磷火，夏瑶腕间的凤凰图腾变得滚烫。 医灵空间里所有药草同时倒伏，西南角的土壤裂开缝隙，露出半截刻着龙纹的青铜残片。 “下面是......“她的呢喃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截断。 温暖气流突然托住两人下坠的身躯，风中飘来带着药香的湿润水汽，像是春日里刚刚解冻的溪流。 陆渊的龙晶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映照出深渊底部隐约可见的青色琉璃瓦。 夏瑶发间的雾凇寸寸碎裂，化作荧光没入黑暗，而医灵空间里的青铜残片正与某种遥远的存在共鸣震颤。 当最后一丝下坠的惯性消失时，夏瑶的绣鞋触到了某种柔软温热的东西。 她听见陆渊的佩剑坠地的脆响，接着是细碎的水流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黑暗中有萤火虫般的光点缓缓升起，照亮了...... 第二十七章 逆途胜境 夏瑶的绣鞋陷进某种毛茸茸的苔藓，荧光孢子随着她的动作腾起，将深渊底部照得影影绰绰。 她弯腰拾起陆渊的龙晶剑，剑身倒映出不远处层层叠叠的青色琉璃瓦——那竟是半座被藤蔓绞碎的宫殿飞檐。 “当心！“ 陆渊突然揽住她的腰旋身，剑气擦着夏瑶耳畔划过。 三只通体漆黑的狼形妖兽撞在发光的钟乳石上，溅起的黏液腐蚀得岩石滋滋作响。 血腥气漫过沉水香，夏瑶这才看清陆渊玄色锦袍的后背早已浸透，三道爪痕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西南方七步，有石笋群。“她指尖扣住三枚银针，借着荧光孢子看清四周，“这些是鬼面狼蛛的变种，弱点在...“ 话未说完，整片苔藓地突然蠕动起来。 数以千计的红眼从黑暗里浮现，密密麻麻的节肢摩擦声震得人牙酸。 陆渊反手将佩剑插进地面，龙吟般的剑鸣激得最近的妖兽踉跄后退，夏瑶腕间的凤凰图腾却突然灼痛起来。 “乾坤阵，开！“ 随着陆渊的低喝，龙晶剑骤然分裂成十二道虚影。 剑气交织的光网将两人笼在其中，扑上来的妖兽撞在光幕上发出焦糊味。 夏瑶望着男人绷紧的下颌线，注意到他握剑的虎口正渗出细密的血珠——这阵法分明在燃烧他的精血。 医灵空间里的震动越发剧烈，青铜残片几乎要破土而出。 夏瑶假意跌倒，掌心按在潮湿的地面，精神力顺着苔藓根系潜入地底。 在某个瞬间，她“看“到了——交错的地下暗河组成巨大符阵，正与空间里的青铜纹路遥相呼应。 “陆渊，往戌位退！“ 她突然扬手抛出个瓷瓶，淡金色粉末在剑气中炸成雾霭。 扑咬的妖兽群突然发出哀嚎，它们猩红的眼睛遇到金雾竟开始溃烂。 陆渊趁机揽着她退到石笋群中，剑气削断的钟乳石轰然坠落，暂时阻隔了兽潮。 “这是用醒魂花炼的诛邪散？“陆渊背靠石壁喘息，指腹抹去夏瑶鬓角的蛛丝，“什么时候...“ “在你书房顺的龙鳞粉。“夏瑶撕开他后背的衣料，倒吸冷气。 伤口里蠕动的分明是活体蛛卵，那些青色竟是数以万计的微型蛛妖，“别动，我需要七息时间。“ 医灵空间里所有药草突然无风自动，西南角的青铜残片终于挣脱土壤。 当夏瑶的精神力触碰到那些古老纹路时，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正在撞击石阵的妖兽齐刷刷僵住，它们眼里的红光竟转向深渊某处朝拜。 陆渊的剑锋突然指向夏瑶身后：“那里！“ 荧光孢子汇聚成漩涡，照亮了苔藓地上突兀的石台。 半截断裂的青铜柱矗立其上，表面龙纹与夏瑶空间里的残片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柱身缠绕的藤蔓正随着空间震动泛起金芒，像极了医灵空间里培育的九转还魂草。 “天地为炉——“ 陆渊突然挥剑斩向虚空，剑气竟在空中凝成赤金锁链。 扑来的妖兽被锁住咽喉，他转身将夏瑶推向石台方向：“去解阵！“ 夏瑶踉跄着扑到青铜柱前，腕间图腾已灼得皮肉发红。 当地底第三次传来轰鸣时，她终于看清石台裂缝里渗出的液体——那根本不是水，而是数以万计发光的蛊虫，正顺着青铜纹路爬向她的指尖。 蛊虫接触凤凰图腾的刹那，医灵空间突然天旋地转。 夏瑶震惊地发现所有药草都朝着西南角倒伏，原本种植九转还魂草的位置，土壤正显现出与青铜柱上完全相同的阵纹。 夏瑶的指尖几乎要掐进青铜柱的裂缝里。 数万蛊虫顺着凤凰图腾钻进医灵空间的刹那，西南角的阵纹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那些倒伏的药草在强光中簌簌抖动，竟在半空勾勒出与地底暗河完全重合的符阵。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乾坤阵！“她猛地扯下腰间锦囊，九颗用精神力温养了月余的醒魂花籽簌簌落入裂缝。 地底传来蛛网般的灵力震颤，整个医灵空间突然在她识海里展开立体阵图——正与深渊底部三丈之下的暗河大阵严丝合缝。 陆渊的闷哼声从身后传来。 三只变种狼蛛突破剑网，泛着毒芒的螯肢撕开他左肩，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赤金锁链绞成碎片。 男人玄色衣袍已浸透成暗红，剑锋划过的轨迹却愈发凌厉，硬生生用剑气在兽潮中犁出丈许空地。 “给我半盏茶！“夏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阵眼，医灵空间里的青铜残片突然悬浮而起。 她看到自己精神力的丝线正顺着暗河脉络蔓延，每根“丝线“都串着三枚剧毒的药草种子，“往震位退七步，那里有天然石障！“ 陆渊剑穗上的龙纹玉突然亮如星辰。 他旋身挥出半月形剑气，借着反冲力撞进夏瑶所说的石缝，染血的后背贴上她温热的掌心。 夏瑶闻到他身上沉水香混着铁锈味，医灵空间里的阵图正随着两人相贴的体温加速成型。 “拿着这个。“她将两粒冰蓝色丹药拍进陆渊口中，指尖拂过他锁骨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霜花瞬间封住溃烂的皮肉，男人喉结滚动着咽下丹药，剑锋再次嗡鸣时竟凝出三尺冰棱。 妖兽群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夏瑶看到最先扑来的三头狼蛛在冰棱下炸成冰晶，而陆渊的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霜色——那是她用千年寒潭水炼制的凝冰丹在生效。 医灵空间突然发出钟磬般的清音。 夏瑶精神一振，双手结出繁复的莲花印。 青铜残片上的纹路投射到现实，与地底暗河组成的三重嵌套阵图终于完整对接。 她抬脚跺向某块凸起的青砖，整个深渊底部突然亮起蛛网般的金线。 “就是现在！“ 陆渊闻言突然收剑入鞘，转身将夏瑶整个护在怀中。 失去压制的兽潮轰然扑来，却在触及金线时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 夏瑶趁机将最后的精神力注入阵眼，深渊四壁的钟乳石同时炸开，漫天晶粉被金线串联成流动的星图。 黑暗生物开始成片汽化。 它们猩红的复眼里映出金色锁链虚影，仿佛被无形之手拽进虚空。 夏瑶看着最凶悍的那头狼蛛王在星图中扭曲消散，终于瘫坐在青铜柱旁。 医灵空间里的药田正在疯狂生长，将消耗的精神力加倍反哺给她。 当最后一丝黑雾被净化，陆渊的佩剑哐当落地。 男人倚着石壁缓缓坐下，玄铁护腕裂成两半，露出小臂上狰狞的陈年旧伤。 夏瑶爬过去为他处理伤口时，忽然发现他腰间玉佩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瘟疫的源头...“她顺着玉佩感应的方向望去，呼吸瞬间凝滞。 被净化后的暗河露出真容，河床中央赫然矗立着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每片叶子都是骷髅形状，树干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脸状的树瘤。 夏瑶的银针刚触及树皮就融成了铁水。 她召出医灵空间里新生的九转还魂草，淡金色花粉洒落的瞬间，树干上的人脸突然发出惨叫。 陆渊用冰霜剑气削开树根处的淤泥，露出深埋其中的青铜鼎，鼎身刻着的咒文竟与夏瑶空间里的阵纹同源。 “净世！“夏瑶将全部药草炼成灵液倾注在树根处。 古树在圣光中剧烈抽搐，树瘤接二连三爆开，喷出的黑血在半空就被金芒蒸发。 当最后个树瘤化作飞灰，整片深渊突然下起翡翠色的光雨，枯萎的苔藓地眨眼间开满星子般的白花。 返程时夏瑶靠在陆渊肩头小憩。 医灵空间里的药田突然无风自动，她假装沉睡内视空间，惊见西南角不知何时多了道青铜门——门扉绘着的凤凰衔药图，竟与陆渊剑鞘上的龙纹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当光雨停歇时，陆渊正要将她打横抱起。 夏瑶突然攥住他染血的袖口，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腕间的凤凰图腾突然与空间里的青铜门同时泛起微光。 深渊尽头传来若有若无的龙吟，像极了...医灵空间里新出现的门扉正在发出共鸣。 第二十八章 门户探秘 翡翠光雨在陆渊玄色衣襟上凝成露珠时，夏瑶的指尖正抚过他剑鞘龙纹。 金线绣成的鳞片突然泛起微光，医灵空间西南角的青铜门应和般震颤起来，震得她腕间凤凰图腾灼如炭火。 “门在召唤我们。“夏瑶攥住陆渊染血的袖口，药草清香混着他衣襟上的雪松气息涌入鼻腔，“你听到龙吟了吗？ 像在...“ 话未说完便被吞噬。 青铜门轰然洞开的刹那，陆渊揽着她腰肢急退三步，却抵不过空间扭曲的漩涡。 夏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男人绷紧的下颌线，他握剑的右手改作十指相扣的姿势，霜色剑气凝成锁链缠住两人手腕。 失重感裹着草药清苦扑面而来。 夏瑶被陆渊按在怀里旋转着坠落，听见冰甲与罡风相撞的脆响。 当脚底终于触到实体时，她发现医灵空间的药香变成了铁锈味，陆渊的佩剑正抵着地面划出三尺火星。 “当心幻雾。“陆渊剑锋挑起的光晕里，千万枚符文正从琉璃般的地面浮起。 那些流转的金色纹路与青铜门上的凤凰衔药图如出一辙，却在碰触到霜雪剑气的瞬间扭曲成狰狞鬼面。 夏瑶的银针还未出手，第一道幻影已从雾中凝成实体。 半透明的狼首人身怪物挥爪袭来，陆渊旋身将她护在身后，剑气却径直穿透幻影咽喉。 狼爪擦着他锁骨划过，玄色锦缎裂开的缝隙里渗出血珠。 “不可能。“陆渊瞳孔收缩，剑柄被攥出裂纹。 第二道幻影趁机扑向他后心，夏瑶突然扯住他剑穗急退三步：“戌时方位，七步星位！“ 陆渊几乎是本能地踏着她说的方位挥剑。 这次剑气竟在幻影胸口炸开冰花，怪物惨叫着化作青烟。 夏瑶掌心贴着男人绷紧的后背，能感觉到他肌肉在轻微震颤——这个战无不胜的男人，此刻正在恐惧自己的失手。 “它们移动时会带起符光涟漪。“夏瑶指尖点在陆渊剑脊，引他看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波纹，“寅时三刻方向，踏坎位用燕回式。“ 剑鸣如凤唳九霄。 陆渊的迟疑在听到她声音的刹那消散，剑气裹着冰晶织成罗网，将三只幻影同时绞碎。 当第四波攻击袭来时，他已然学会在挥剑间隙寻找夏瑶的眼神，如同盲信罗盘的船锚找到北极星。 “酉时五刻，震位横斩！“ “未时正中，离位挑月！“ 随着指令越来越急，夏瑶发现四周符文明灭的频率竟与陆渊剑招同频。 每当幻影溃散，琉璃地面就绽开一朵冰莲，那些莲蕊里浮起的金芒正悄悄汇向穹顶——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凤凰虚影，尾羽拖曳的光痕像在重组某种阵法。 “陆渊！“夏瑶突然抓住他剑穗，“试试同时攻击天枢、玉衡两个方位的幻影。“ 霜色剑光应声裂成两股。 当幻影在交叉剑气中爆开的瞬间，整片空间突然响起编钟轰鸣。 所有游离的符文开始朝着穹顶凤凰汇聚，夏瑶腕间的图腾烫得几乎要烙进骨头。 然而欢呼尚未出口便冻结在喉间。 新生的幻影不再是兽形，而是披甲执戈的人形战士，它们列阵推进时掀起的罡风竟将地面琉璃震出裂纹。 陆渊的喘息声重了起来，剑气凝成的冰甲已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瑶儿。“他忽然在漫天剑影里唤她，染血的拇指擦过她眼尾不知何时沁出的泪，“怕就闭上眼睛。“ 夏瑶摇头将银簪刺入掌心，九转还魂草的花粉混着血珠洒向剑阵。 金芒暴涨的刹那，她看见陆渊的霜色剑气里缠上了淡青药灵，最新扑来的幻影竟被这奇异的光焰烧穿了咽喉。 但穹顶凤凰已睁开三对赤瞳。 当第六波幻影从符文中降临时，它们额间都浮着与凤凰瞳一模的血色印记。 陆渊横剑格挡时被震退半步，琉璃地面在他靴底裂开细纹，这是夏瑶第一次听见他的剑发出哀鸣。 “不对...“她突然盯着满地冰莲怔住。 那些随战斗盛放的花朵，分明在组成与青铜门相同的阵图。 最中央的莲蕊里，半枚龙纹正在金芒中缓缓旋转，与陆渊剑鞘的缺口严丝合缝。 正要开口，整片空间突然地动山摇。 所有溃散的幻影残片开始朝着穹顶倒流，凤凰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啼鸣。 陆渊的剑穗无风自动，他反手将夏瑶推到身后结成的冰罩里，自己则迎着风暴中心跃起，霜衣在符光中猎猎如战旗。 “陆渊！ 龙纹是钥匙！“夏瑶的喊声撕裂在狂风中。 她看见男人在空中硬生生扭转剑势，剑鞘脱手飞向冰莲阵眼。 当龙纹嵌入莲心的刹那，青铜门扉开启时的龙吟声再度响彻空间。 然而这声龙吟唤醒了更可怕的东西——所有尚未消散的幻影突然凝成实体，它们额间血瞳迸射的光柱交织成囚笼，将正要落地的陆渊困在半空。 夏瑶的银针撞上光柱便化成铁水，就像那棵噬人的古树般贪婪地蚕食着攻击。 夏瑶咳出的血珠溅在琉璃地面上，绽开妖异的红梅。 医灵空间的力量如脱缰野马在她经脉里横冲直撞，腕间凤凰图腾忽明忽暗，仿佛随时要振翅飞走。 “别碰那些符文！“陆渊的怒吼裹着剑风劈开雾霭。 他霜色衣襟被血浸透成晚霞，剑气凝成的冰甲正簌簌剥落，却在看到夏瑶踉跄身影的瞬间重新迸发寒芒。 十二道幻影组成的杀阵突然停滞，夏瑶看到陆渊剑尖爆出她从未见过的青白色火焰。 那些缠绕着药灵光晕的火舌舔舐过幻影战士，竟在琉璃地面烙出焦黑的龙爪印痕——就像他剑鞘脱手时留下的阵图残影。 “破！“陆渊的断喝震得空间波纹荡漾。 他踏着满地冰莲碎片凌空跃起，霜色剑气突然分裂成九道龙形虚影。 夏瑶的银簪在这瞬间脱手飞出，带着她掌心血珠钉入阵眼莲心。 天地倒悬的刹那，陆渊裹着血腥气撞进她怀里。 夏瑶被撞得后仰时，看到他后背玄色衣料已被剑气余波撕成蛛网，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渗血。 “你疯了吗！“她指尖凝起药灵按在伤口，却发现治愈之力如泥牛入海。 陆渊染血的拇指抹过她嘴角，在苍白的唇上拖出血色，“再疯也比不上某个敢徒手碰上古符文的丫头。“ 调笑的话语被咳嗽打断，夏瑶这才发现他护住自己的右臂正不正常地扭曲着。 四周凝固的幻影突然化作金粉飘散，琉璃地面开始浮现星图般的银白光点。 “它们...在重组？“夏瑶警惕地环顾四周。 那些光点正沿着冰莲残瓣的轨迹游走，渐渐勾勒出比青铜门更复杂的阵图。 陆渊突然将她拽到身后，未受伤的左臂横剑在前：“来了。“ 空间震颤着升起七十二根石头柱，每根柱身都镌刻着与凤凰衔药图相似的纹路。 夏瑶的银针在指尖转了三圈又收起——这些纹路正在吸收攻击能量，方才的教训让她不敢妄动。 “终于想起待客之道了？“陆渊冷笑一声，剑尖挑起地上冰莲残片甩向石头柱。 碎片在触到柱身的瞬间汽化成霜雾，雾中缓缓浮现出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广袖长袍，发间别着与夏瑶银簪相似的九转还魂草。 当他转身时，夏瑶感觉腕间图腾灼痛难当——这人的面容竟与她穿越前的现代容貌有七分相似！ “血脉传承者。“人影开口时，七十二根石头柱同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回答三个问题，生门自现。“ 陆渊的剑穗无风自动，夏瑶突然按住他握剑的手：“等等！ 他衣摆的暗纹...是医灵空间药田里那株千年灵芝的花纹！“ 话音未落，第一问已震彻空间：“何为生？“ 夏瑶感觉怀中《神农百草经》突然发烫，陆渊的剑鞘也泛起龙纹金光。 她正要开口，却见陆渊染血的指尖点在琉璃地面：“以此血为证，生是向死而开的红莲。“ 石头柱爆发出刺目银光，人影的袖口突然燃起青焰。 夏瑶的银簪在这时发出清越凤鸣，她福至心灵地接道：“生是枯骨里长出的新芽，是...“腕间图腾突然刺痛，她盯着人影腰间晃动的玉珏补充道：“是传承者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留在世间的药香。“ 第二根石头柱应声点亮，人影的虚像凝实了几分。 夏瑶注意到他指尖开始浮现与自己相同的淡青药灵，而陆渊剑鞘的龙纹正在与某根石头柱共鸣。 “最后一问。“人影突然抬手结印，七十二石头柱开始飞速旋转，“何为...嗯？“ 整个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夏瑶看到人影的虚像突然被黑雾侵蚀。 原本祥和的编钟声变成尖锐的嘶鸣，那些石头柱上的花纹正渗出粘稠的血浆！ “小心！“陆渊揽着她急退，霜色剑气劈开突然从地底钻出的鬼手。 夏瑶的银针暴雨般洒向失控的石头柱，却在触到血雾时全部腐化成铁锈，“这不是考验...是陷阱！“ 人影在彻底黑化前突然甩出一道金光，夏瑶怀中的《神农百草经》自动翻到空白页，将那道金光吸入其中。 当最后一丝光芒消失时，他们脚下突然裂开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