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8，深山打猎成为万元户》 第1章 这婚，老子不结了! “好冷！好饿！” 林阳半条腿都陷在了积雪之中，巨大的凉意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唯有喉结，伴随着不争气的肚子，不自觉地蠕动。 他太饿了。 和不远处这头黑野猪对峙的时候。 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有了狂炫猪肉炖粉条的幻觉。 这感觉不是他的。 是宿主的身体反应。 这是1978年12月1日，改开当月，晌午十点左右。 空中的鹅毛飘雪，接触鼻尖的凉意很真实。 “想不到老子竟然重生在了四十年前，今晚搞不好还要娶老婆入洞房！” 没错，这是他重生的第五分钟，确定了108次。 他从一个执行特战任务的丛林特种兵，被机器狗火焰覆盖，子弹贯穿身体之后。 睁开眼就杵在了这里。 这五分钟，林阳在一边接受重生的事实，一边消化宿主的信息。 宿主的悲惨，连林阳这个常年在丛林战中端着重机枪，突突恐怖分子的特种兵都感觉有气的发抖。 十五岁没了爹。 母亲张桂英一边在生产队干活，下工后编织筐卖钱贴补家用。 除了林阳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 哥哥是个瘸子。 妹妹早早嫁了人，微薄的彩礼钱贴补家用。 还有可恶的奶奶，偏心二叔一家子，不管他们的死活。 连每年年底生产队发的那点米面油，都要搞点过去贴补二叔一家子。 好不容易同村的马小花看上了他，两个人在媒人的牵线下要结婚。 母亲张桂英借遍了娘家和邻舍，掏空了所有积蓄，才凑齐了66块钱的彩礼钱。 没想到昨晚上马大哈和孙翠花上门。 张口就要涨彩礼钱，要88元。 说她闺女屁股大要生养，一定能给林家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没钱就要一头野猪凑数。 林阳被逼无奈，壮着胆子大冬天的进山打猎。 因为没啥经验，手里的镰刀和板砖一样没用。 刚才被野猪猛顶了几次，宿主当场光荣。 要不是他重生占了身体。 此刻已经成了野猪的一盘菜。 “玛德，为了娶个又胖又丑的老婆差点让老娘都下跪了，真特么是个窝囊废。要是在我的队伍里有这种废物，老子早把他枪毙好几次了！” 消化完宿主的悲惨人生，林阳右手捏着左手腕一拧。 伴随着一声骨头正位的声音，林阳眼神变得笃定了不少：“既然让老子重生了，那我替你好好活一把。什么马小花，歪瓜裂枣的只会影响肾上腺素的飙升，她也配做老子的女人！” “哼哼！” 就在此时，对面的野猪也饿疯了。 西北的冬天，犹如生命的禁区，山里寸草不生。 野猪看到林阳这盘菜，也是铆足了劲。 刹那间。 雪花漫天飞舞，野猪一个猛扑就朝他袭来。 “杀人我都不眨眼，杀个猪能是什么技术活！” “小子，既然借你身体重生，这第一顿吃肉炖粉条子，我就替你孝敬给你娘了！” 林阳虽然是个特种兵，但从小是个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他没体会过什么是亲情。 没想到重生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眼瞅着野猪扑来，林阳迅速把镰刀反向握在手中。 一个侧身躲开野猪撞击的同时，镰刀用力划过野猪的颈动脉。 “哼哼！” 野猪痛地扑在了雪窝里，滚烫的鲜血顺着脖子，将周围的雪都化成了血水。 林阳翻身骑在野猪的身上。 镰刀被他当作匕首猛扎，七进七出，野猪当场光荣。 “这身体，确实虚！” 这一番操作，林阳扛起一百多斤野猪的时候，眼前有点黑。 79年的全国，计划经济，生产队是主要的基层经济主体。 一年到头，过年能分到二两肉就算是烧高香了。 再加上冬天也吃不到什么菜。 饿，是常态。 虚，也是真的虚弱。 “晚上就吃猪肉炖粉条子！” 林阳铆足劲，扛起还留着血的野猪，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 红山村，距离大青山有几里地。 按照宿主的记忆，林阳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院门进了破败的土院子，随手将野猪扔在地上。 “娘，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今晚等我哥回来，咱们提前过年！” 林阳熟悉各种生存环境，喊娘的时候也没啥觉得不妥。 因为要结婚。 院子里的墙上还用红纸写了几个喜字贴着，怪喜庆的。 “小阳！” 听着林阳进门，张桂英拉着哭声就从上房冲了出来，拉着他看了又看，满眼的担忧：“你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娘怎么活啊！” 看着张桂英眼泪刷刷落下，林阳第一次感觉到了亲情的暖意：“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看，我打的野猪，百十来斤，咱们今晚包饺子！以后咱们家顿顿吃肉！” “林阳，你小子还有点本事，真让你把野猪给搞了回来！” 就在此时，凌乱的脚步声进了院子。 “亲家。” 张桂英连忙擦着眼泪迎了上去：“按照你们的要求，野猪也有了，彩礼钱也给了，小阳和小花的喜事要不今天就办了吧？” 而此时。 马大哈一家三口目光炙热地盯着野猪，嗓子在蠕动。 79年，大块吃肉是很奢侈的。 马大哈一家也不例外。 林阳看着马小花眉头一蹙：“这小子是眼瞎了吗？为了这种货色让家里到处借钱，还进山打猎送了命，真是够窝囊的！” 这年头，女同志能把体重干到一百五十斤，也是罕见。 “张桂英，你急什么！” “我们家小花可是咱们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年轻小伙争着抢着追的，给你们家哪有这么容易！” 孙翠花回过神，指着林阳道：“林阳，你想娶我们家小花得看你的诚意。66块钱的彩礼，加上一头野猪我们还是觉得亏。” “我娘的意思是，你写个欠条，欠我们家一辆自行车！” “否则，我就算是嫁过来，也不给你们林家生孩子！“ 马小花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快扬到了天上。 屁股大生儿子，她可是一个宝。 “林阳，你是不是聋了，我闺女跟你说话呢？要是彩礼没有自行车，我闺女就不嫁！到时候你哭着喊着求我都没用！” “啪！” 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就把马大哈抽在了地上：“你闺女这种烂怂货还想要自行车？你们也配！这婚，老子不结了！” 第2章 这钱我来还 “小阳，这可不兴这么做啊！” “你好不容易讨个媳妇，能成家立业了。你爹没得早，娘就算是砸锅卖铁，不吃不喝也要给你凑够彩礼钱，把媳妇娶了。” “快给马叔道歉。” 张桂英一看这场面，吓得心惊胆战。 她是最了解林阳的。 平时唯唯诺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马小花说啥就是啥。 让他进山打猎凑彩礼，他抹黑就进了山。 现在，竟然当面就抽了马大哈大嘴巴子，还放狠话不结婚了。 这着实让张桂英觉得林阳这是脑子浑了。 “娘，马小花这个猪样，谁娶她谁倒霉，我不结！” “林阳，你说谁是猪呢？你再说一遍！” 还没等马大哈和孙翠花反应过来，马小花哭哭啼啼地就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往林阳身上砸。 林阳侧身闪躲。 马小花一个狗屎吃就趴在了地上：“林阳，你还敢躲开？信不信我就算是嫁给张家村的那个傻子，也不嫁给你！” “我谢谢你啊，明天就去张家村和那傻子入洞房。” 林阳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得像头猪的马小花：“你麻辣隔壁的当自己是啥好货呢？平时让老子做这个做那个，还怂恿老子去县里的黑市上给你倒腾补票，过年做新衣裳。投机倒把可是要枪毙的，你让老子拿命陪你玩，你也配？” “让老子娶你？求老子抽你丫的，我都嫌脏！” 林阳越看马小花越来气。 长得丑也就罢了，心眼还忒坏。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分分钟就明白了这一家子的目的。 村里生产队缺个会计。 林阳读过书，他爹还是老会计，会算账。 生产大队想让林阳当会计。 马大哈一看，就怂恿马小花和林阳结婚，就是为了拿到林阳当会计赚的那份收入补贴家用。 这婚要是结了。 张桂英和他瘸腿的哥连西北风都喝不了。 “好好好！” “张桂英，你这个寡妇生的儿子有种啊，敢这么对我们！” “这婚，我们不结了！” “走！” 马大哈的火药桶炸了，好歹他也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文书，堂哥还是村生产队的队长。 被一个毛小子抽了大嘴巴子，这憋屈劲儿让他一时半会都没有缓过来。 “亲家，今天小阳也不知道是发啥疯。” “你们是长辈，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两个孩子结婚是大事，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张桂英见状，连忙拦在了马大哈和张桂英面前。 “张桂英，你让我嫁给你儿子也行。” “你给我磕头！你给我道歉，否则甭想！” 翻起身的马小花和孙翠花一个德行，叉着腰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喷：“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后结了婚你和林山这个瘸子都得搬出去，这院子只能我和林阳住！” “我闺女说得对。” “张桂英，你给我们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了。否则这婚结不成，村生产队的会计我也不可能让林阳当了！” “听说你们家彩礼，还是借隔壁王家庄赵二喜那混球的高利贷吧，我看你年底还不上10块钱的利息，林阳这小杂种的手脚还在不在！” 马大哈越说越来劲，指着张桂英的鼻子骂道。 “砰！” 就在此时，突然院子里一声巨响，硝烟的味道弥漫在几个人的鼻子里。 “马大哈，你这狗日的还想让我娘下跪？” “老子要你的命信不信！” 马大哈一转头，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枪管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阳！” 张桂英和林山也没想到，今天的林阳这么虎。 竟然从南厢房把爷爷当年打猎用的一杆土枪给拿了出来，还开了一枪。 “林阳，你想干啥？给你脸了，有种你开枪打我啊！” “你这个软蛋！” 马小花看林阳端着枪盯着自己的爹，愤愤不平地冲了过去。 砰！ 林阳也没惯着，精准地在马小花的前面开了一枪，顿时土渣乱飞，吓得马小花扑通就瘫在了地上：“你…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敢杀人啊！” “马大哈，你们一家三口给老子听好了！” “这婚是老子退的！” “今天只是个教训，再让我听到村里有人说我们家的坏话，我弄死你们。大不了一命换三命，你们要是不怕，老子也不怕！” 常年在丛林作战的林阳，做事果断狠辣，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刀。 孙翠花吓得一阵尿意，差点就尿裤子了：“他爹，走…快走，这王八羔子疯了！” “你…你等着！” 马大哈也吓得双腿打颤，拉着孙翠花和马小花就往院子外面走。 看三个人跌跌撞撞地出门，林阳才收起了枪：“精准度和射程差是差了点，不过打猎勉强够用。林阳这窝囊废啊，有土枪不敢用，拿着镰刀进山玩命！” “小阳，你太冲动了，你咋还敢开枪啊。” “这下你和马小花的婚事真就算黄了。” 张桂英擦着眼泪，自责道：“都是娘没用，你爹走得早，连你的婚事都办不成。” “娘，这种女人娶回来干啥，当祖宗吗？我可舍不得让我娘以后在马小花面前低声下气的！” “咱以后肯定能过好日子，等赚了钱修了新房子，顿顿吃上肉，城里的知青都得把咱们的门给踏破了，还愁找不到老婆嘛。” 听着林阳的话，张桂英破涕而笑：“住新房子，顿顿吃肉娘就不想了，娘只想你们好好的。距离过新年还有几天，娘就算是去求人，也把借钱的利息给还上，绝对不会让赵二喜动你一根手指头。” “娘，刚才马大哈说你借了隔壁村赵二喜的钱，借了多少？” 林阳问道。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听说赵二喜。 好像在县里黑市上活动，劳改所的常客，手里是有点钱，算是早起放高利贷的混子。 “借了50块钱。” “他让我新年前先还10块的利息。” 一说起高利贷，张桂英就一阵发愁，从内衬口袋拿出了欠条。 林阳一眼，脸色阴沉：“这狗日的还真是黑，50块钱分两年还，一年利息要20块钱！” 赵二喜这高利贷，阎王爷见了都得摇头。 接近50％的利息，简直要命。 这两年下来，连本带利小两百块，相当于家里一年多的收入。 “小阳，钱的事情你不操心，娘会想办法！” 见林阳皱眉，张桂英连忙安慰道。 “娘，这钱我来还！” “不就是小两百块钱嘛，给我七天时间，我不仅能还了钱，还能剩余个几百块，咱们好好过个新年！” “明天我进趟山！” 守着这么大一个山，野味山货估计多到数不清。 他一个特种兵出生，还有一把土枪，随便猎杀一头大白虎，就能发家致富，还愁这几十块钱的高利贷吗？ 何况！ 就在半分钟前，金手指如期而至。 正应了那句话，金手指会迟到，但不会爽约。 第3章 进山! “娘，香不香？” 晚上，林阳家上房孤灯昏黄，炉子里的火焰蹿得老高，屋子里热乎得紧。 看着张桂英吃着冒着热气的大肉饺子，林阳内心暖洋洋的。 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体验过和母亲一起吃饭的场面。 这一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香。” 肉香将张桂英的味蕾炸开，嗓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吞咽，眼眶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娘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79年，生产队到了年底才按照生产劳动任务完成的指标发放米面油和肉，按照一个人头二两肉发。 今天这顿饺子，就是他们家一年的肉量。 “小阳，快给你哥留一碗。” “你哥这几天在生产队的养牛场修院墙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那里。等他回来，给他也尝尝味。” 张桂英说道。 “娘，饺子要吃现做的才香。今天我打的那头猪，咱们仨能吃到过年。等我哥回来，给他做现成的。” “以后咱们家肯定不缺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林阳知道张桂英说的哥。 林山，八岁那年高烧，生产队的兽医给打了一针。 烧退了，人瘸了。 报名去生产大队修牛棚，就是为了能每天多拿一些工分，贴补家用。 三十了还没个媳妇，还被村里的人经常欺负，一口一个林瘸子。 但就这个瘸子，没少护着林阳这个软蛋。 “成！” 张桂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林阳的碗里夹饺子：“小阳，听娘的话，明天咱们去给马大哈他们道个歉。就算是这婚结不成，也得给你把生产队的会计那营生弄下来，你当了会计，以后娶媳妇也容易。” “娘，那会计有啥可当的。” “从明儿开始我就进山打猎，我能打来一头野猪，就能打来一头羊，咱们家以后肯定是村上的大户。” 看张桂英还要说什么，林阳迅速打断：“娘，你相不相信你儿子？” “信，娘信！” 张桂英噗嗤一笑，“当猎户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当初你爷爷扛着枪进山打猎，最后被野狗给咬死了。娘只是担心。” “娘，你放心，我保证好好的。” “明儿我进山搞一些野味来，你就安心了。” “等我回来抽个空，去马大哈家把66块钱的彩礼钱要回来。这一家子狗日的，脸当腚一样厚，惯他的臭毛病！” 好歹前世是个丛林特种兵，啥凶兽没见过。 进山打个猎，对林阳来说，就是小儿科。 只是这入了冬，山货稀罕得紧。 否则。 改开之前，林阳就能摇身变成万元户。 这目标，得开春了！ … 第二天一早，林阳简单对付了一口馍馍泡糖水，就扛着枪出了门。 70年代不禁枪，猎户多。 两村打架，富裕的还能抬出迫击炮来。 林阳扛枪出门，就算是被队长见了，也是见怪不怪。 路上，寒风淋漓，林阳的心却格外暖和。 他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上的烟盒：“收！” 下一刻。 烟盒就消失在了手心，出现在了小空间。 “这玩意看着不大，也就3个立方米大小，还挺好用。” 这是昨天觉醒的金手指，小空间。 没有系统，没有说明书。 琢磨了一晚上才研究明白，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把东西放进去。 至于如何扩展小空间的存储空间。 没说明书，林阳也搞不懂。 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 除此之外，昨晚吃过饺子躺在炕上研究的时候，自动跳出一个一次性大礼包。 前世看过那么多小说和短剧，林阳门清。 默念领取。 竟然是“瞄准镜”大礼包，虽然不是8倍镜，但用肉眼模拟出瞄准镜，这简直是猎手的福音。 林阳快走到大青山脚下时，环顾四周没人，端起土枪对准歪脖子大树的瞬间，眼瞄的方向就出现了一个红点。 “砰！” 下一刻，他扣动扳机。 二十米开外，子弹瞬间穿透歪脖子大树，将树打穿了一个窟窿：“别说，这玩意还真贴合老子身份，要是有56半自动，加上这瞄准镜金手指，400米内就能喜提神枪手啊！” “玛德，忘了弹药不富裕。” 但这一枪开完，林阳肉疼得不行。 前世架着枪一阵突突，无限子弹。 这一世。 林阳爷爷留下的猎枪只剩下三发子弹，刚才为了实验瞄准镜金手指浪费了一发：“今天最好能搞到一只值钱的山货，否则真对不起这一发子弹！” 山里的雪消融得慢，只比昨天浅了一些。 一眼看去，还是银装素裹，晃眼睛。 但林阳明白，这才是打猎的好机会，只要山货猎物出现，一览无余。 进了山。 林阳一路上都在看雪上面的脚印。 这是冬季打猎必备技能，通过观察脚印判断猎物的类型，还有猎物移动的方位，还能判断是不是像黑瞎子一样的凶兽，早早地进行规避。 大青山很大，有上万亩，层林叠嶂。 宿主的记忆里，老一辈说深山有黑瞎子，只是听过没见过。 一路深入三公里。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这棉服可没有前世的作战装备热，全靠一身正气和推进四化的满腔热情维持体温：“给娘都吹出去了，今儿不会空手而归吧？” 就在此时。 林阳的脑袋随意往左边一瞥，一串脚印犹如一条蛇蜿蜒向前。 他迅速跑了过去，蹲下身打量着积雪上的脚印：“红花掌形状的脚印，看大小和深浅，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山羊！这下，发了！” 林阳迅速端枪，顺着脚印一路深入。 终于。 在靠近一片石头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毛发黑白的山羊，正低着头在雪地里刨食。 林阳抬起左手大拇指，闭着眼睛，这是目测，是特种兵训练的基础科目。 “二十五米！” “土枪的射程是二十米，还差五米。” “得推进！” 作为特种兵，纵横穿插是强项。 林阳迅速绕后，沿着几块大石头，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逼近山羊到十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 山羊突然间抬头，看到了林阳的影子，转身就逃窜。 “想跑？” “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阳端枪的同时，瞄准镜功能激活，一个光点照在山羊的脑袋上。 砰！ 在山羊快要脱离土枪有效射程范围的那一刻，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入魂，山羊当场领了盒饭，滚落下了前面的小山坡。 第4章 吃肉你们也配! 凭实力猎杀的山货，林阳也是难得兴奋。 他把猎枪甩到背后，一阵小跑溜下山坡。 眼瞅着山羊周围全是滚烫的血，很快把周围的皑皑白雪染红，凝固成了冰花。 林阳拎着山羊的前后两条腿就拉了起来：“瘦是瘦了点，不过能在冬天搞到一只30斤左右的山羊，运气也是好。” 冬天对猎户来说很不友好。 进山十趟，能搞一只野兔或者野鸡回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林阳这运气。 昨天直面野猪，今天爆头山羊，也是没谁了。 眼瞅着山里起了风，乌云密布要下雪。 林阳拎着山羊，集中注意力：“收！” 下一刻，手中的山羊就被丢进了小空间。 3平米的小空间不大，目测容纳四五只山羊存储就得满。 “有小空间，还挺省力，要是能储存活物就好了，活的山货拿到城里卖钱价格不少。” 林阳把血迹用积雪掩盖之后，端着枪又深入了一公里左右。 随着积雪掩埋小腿，天空开始飘雪花。 林阳才折返。 “看来今天这一遭也就能收获一只山羊了。” “明天抽空进趟城，问问国营饭店要不要！” 赶着暴雪来临之前，林阳小跑进了村。 “娘，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明儿我去城里卖了就能顶会计一个月的工资，那会计谁想当谁去当就是了。” 到了院子门口，林阳才从小空间把山羊扛在了肩膀上。 小空间还挺暖和。 走了这一路，弄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体温。 林阳踩着雪直接撞开了上房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砰！ 林阳顺手便将山羊扔在了地上：“娘，瞅瞅，这山羊小是小了点，但这足以证明以后家里顿顿能吃肉，咱们家不用多久就能成公社的大户，到时候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小阳，你就想着让你娘享清福了，怎么没想着让我们也享享清福。” “真是个白眼狼，搞了野猪包肉饺子，怎么没想着喊我这个老太太。要不是马大哈今天碰见我告诉我，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你们娘俩，还当我是林家的人不？” 林阳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酸溜溜的声音从炕上传来。 “娘，昨天马大哈来闹退婚，我们也没时间喊你们。” “再说，这不是给你做了嘛。饺子马上好，红烧肉也快了。” “您就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站在炉子前，拿着大铁勺正在煮饺子的张桂英，看着炕上笑道。 “张桂英，你可是我们林家的儿媳妇。” “老大死得早，我还是林家的主儿！” “我教训我孙子，你插什么话！你算老几！” 林阳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裹脚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盖着被子，靠着两床被子，拉着一张老脸。 这老太婆？ 接受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可是对这老太太没啥好感。 秦淑贤。 宿主的奶奶，别人的心脏长在左边，她能偏心到右边。 尤其是林阳的爹死了后，秦淑贤是没少给张桂英脸色看。 就连二叔一家子也是骑在张桂英头上拉屎。 逢年过节发的票要拿走一部分不说，只要是过年过节的做饭。 二婶杜秀秀坐在炕上嗑瓜子。 他娘张桂英就在灶台忙前忙后的。 做好饭，还不能上桌吃。 至于二叔。 人不坏，但是就是个怂炮，婆娘说啥是啥。 “不是，你什么东西，你这么说我娘？” 林阳看着这老东西就来气，一把摁住了张桂英的手：“娘，这饺子就算是喂狗，也绝不给她吃！” “小阳，你怎么说你奶奶呢？” “赶紧给你奶奶道歉！” 张桂英吓了一跳，连忙瞪了一眼林阳。 秦淑贤的偏袒，这些年张桂英也是有苦说不出。 前些年忍不住怼了几句。 秦淑贤哭天喊地的，被二叔一家子用独轮车拉着在全村骂张桂英不孝顺，白眼狼。 队长都亲自来家里批评张桂英了。 要说怕。 张桂英是怕极了这个婆婆。 “你这个孽障玩意，瞧瞧你娘把你教成了什么样！” “你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反了你了！” 秦淑贤也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林阳竟然这么刚：“怪不得马小花要跟你退婚，你这孽障目中无人，我看以后谁嫁给你！” “老太太，你不如管管自己，看你这身子骨也没几年了，想想以后埋哪里比较好。” “我啥时候结婚，和谁结婚，关你屁事！” “这些年你对我娘呼来喝去的，你以为你是慈禧啊！” 林阳直接将火上的锅抬了下来，放在了一边：“还想吃饺子？想屁吃呢！” “娘，你听听，这就是老大家的小子！传出去也不知道丢人的！” “没了爹就没人管了吗？” “你没了爹，你二叔就是你二爹！” “信不信我告诉你二爹，大嘴巴子抽你这个丧良心的白眼狼！” 就在此时，一阵怒骂声从门外传来。 刚下工的杜秀秀气呼呼地进了门，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骂：“张桂英，你儿子你管不管，这么说老太太没大没小的，我们林家咋出了这么个孽障玩意！” “他奶奶，他二婶，你们消消气，小阳也不是故意的。” 张桂英知道杜秀秀这一家子难缠。 她没了男人，已经被欺负惯了，连忙拉着林阳的胳膊：“小阳，赶紧给你奶奶和婶子道歉。” “道歉能顶饱吗！” “听说你打了一头猪？你要是孝顺就应该分出来多半头孝敬你奶奶和你二叔，还有我！” “你弟弟还在长身体，你这丧良心的玩意，怎么心这么狠，吃独食啊！” 杜秀秀一只手叉着腰，突然间看向了地上的山羊：“还有这只羊，冬天吃羊肉补身体，我带回去就给老太太熬肉汤喝，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 “就是！” “张桂英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饺子和红烧肉端上来，再给你小叔子留一碗。” “剩下的猪和这只羊，等会搬到你小叔子家里去！” 炕上的秦淑贤冷着脸，坐得四平八稳，拿着筷子就准备开饭。 “想吃肉是吧？” “行啊！” 林阳看着这婆媳的嘴脸，转身便将锅里的饺子盛出一碗，转身倒在了门后面的尿桶里：“来，趴这里吃！今天你们要是不吃完，别想出这个门！” 第5章 猪腿换弹 “小阳，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奶奶。” 看着被倒在尿桶中的一碗肉饺子，张桂英的心也揪了一下。 这一碗肉饺子，可真是浪费了。 “娘，这饺子给她们吃不如喂狗。” 林阳冷着脸，说道。 “你这个天杀的孽障，你作践粮食不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和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生产队有没有比你还不孝顺的后生！” 此时的杜秀秀嗓子在剧烈蠕动，感觉到嘴的肉饺子还没尝出味儿，就被扔了。 七十年代的生产队，社员肚子里是没有油水的。 平时别说是吃肉饺子，哪怕面条里搞点猪油，都吃得香。 “杜秀秀，喊你一声婶子是给你面子。” “从今天起，你和这老太太再敢对我娘大呼小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林阳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杜秀秀。 “你…你敢！” 杜秀秀被林阳的眼神吓了一跳，嘴犟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试试！” 林阳一脚踢翻了尿桶，指着炕上的秦淑贤说道：“老太太，你想吃就下来吃，吃多少我就煮多少，包你满意！” “你…你们！” “好好好，你们娘俩丧良心的，等老二回来我一定要让他拉着我去队里，让整个队里的人看看你们的嘴脸！” 秦淑贤气得都哭了，骂骂咧咧的下了炕，在杜秀秀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就出门。 “老太太，杜秀秀，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马大哈这个老杂毛我都不怕，何况是你们。你们要是再敢让我娘受委屈，让我娘不痛快，我让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婆媳俩哭天喊地地出了院子，林阳才将屋门一关。 “小阳，老太太和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咱们家可真是不消停。” 张桂英担忧地说道。 “娘，有我呢，咱们不怕。” “这年头还不是比谁有钱，谁家有票。等年前我多打几只山货去县里卖了钱，我看谁敢说咱们家一个不字！” “就算是队长来了，也得给你赔笑脸。” 林阳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娘，咱们收拾一下吃饺子，等会我还要找一下陈大牛。” 陈大牛，算是宿主为数不多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小阳，今天你刚子叔下工回来，平时他们家对我们不错。” “等会你去的时候把我包的饺子带上，红烧肉也带上一碗。” “大牛嘴馋，肯定爱吃。” 说起陈大牛一家子，张桂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陈大牛一家子和林阳家关系最好。 这些年，他爹陈刚也没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 只是陈刚在公社的砖厂搬砖，上大夜的那种，一周也就回来两三次。但只要回来带了什么花生之类的，肯定会给林阳一把。 陈大牛和林阳，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娘，我想给刚子叔拿去一条猪前腿，我有用。” 林阳说道。 “猪是你打的，你说了算。” 张桂英也没不舍得，笑着点了点头：“娘收拾一下，咱们先吃饭。等明儿你大哥回来之后，咱们再包一顿饺子。” “行！” 吃过下午饭，外面已经接近黄昏。 林阳用袋子裹着一条前猪腿，提着饭盒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里。 “小阳，你这拿的啥？” “我今儿还去了一趟你家，还想着你结婚我去吃个喜糖。但是桂英婶子说你和马小花的婚事黄了，你还进了山。” “你咋了？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还敢拿枪顶着马大哈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瘦高瘦高的陈大牛戴着瓜皮棉帽，拿着大扫把在扫雪，屋子里还有陈刚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那女人，谁爱要谁要，老子伺候不起。” 林阳说着，直接从陈大牛的上衣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在陈大牛震惊的目光中说道：“刚子说在吗？我有事儿找他。” “在，在的。” 看着林阳进了屋，陈大牛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这狗日的啥时候这么硬了，不像他啊，难道是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不过好像挺爷们的！” 他撂下扫把，也跟着进了门。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 陈刚一家子刚吃过饭，婶子刘丽正在洗碗。 陈刚挽着裤腿在洗脚。 “小阳，你咋来了？” 看着林阳进门，陈刚两口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和马小花黄了。马大哈说是看不上你，不过我咋听说是你主动的，还用枪顶着你未来老丈人，你小子啥时候这么大胆子了？” “就是，我还打算等会去你家看看，问问你娘呢。” 刘丽给林阳倒了茶。 “爹娘，我咋觉得小阳变了个人似的，开窍了？” 进门的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刚子叔，婶子，这是我娘给你们带的肉饺子，还有红烧肉。” 林阳说着，把饭盒放在了炉子上。 一家三口听到肉饺子和红烧肉，眼睛都直了。 陈大牛迅速打开了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嗓子剧烈蠕动：“阳子，你不是真的进山打了猎吧？林爷爷的老猎户身份终于传承到你这里了？” 砰！ 在陈刚震惊的目光中，林阳把猪前腿放在了桌子上：“刚子叔，这是一条猪前腿，我想跟你换点东西。” “啥东西？” 看着这么大的猪前腿，陈刚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从没有分到过这么大的肉。 不震惊那是假的。 “陈爷爷当年和我爷爷都是村里的猎户，我想着应该还留下一些土枪的子弹。” “不管有几颗，我想拿猪前腿跟你换！” 第6章 山鸡出没 “小阳，你要子弹干啥？你可别冲动啊！” 陈刚看林阳一本正经，眼神还相当笃定，顿时紧张起来：“马大哈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咱们生产队队长，确实可恨。但你这一枪下去，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娘咋办？” “林阳，你可别犯傻，不值得。” 陈大牛一听，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 “小阳，你刚子叔说得对，这肉你拿回去，你陈爷爷留下的子弹可不能给你。” 刘丽也被吓死了一跳。 平时唯唯诺诺的林阳，今天竟然敢扛着猪前腿换子弹，还要杀人。 “刚子叔，婶子，你们想啥呢。” “我就是想进山打猎，趁着冬天生产队没啥活，搞点钱。” 林阳噗嗤一笑。 虽然被误会了，但他心里还是暖和的。 陈刚一家子，这些年没少帮助张桂英，对他也挺好的，快赶上半个儿子了。 “这孩子，吓死叔了。” 陈刚一听才松了口气：“成，我去给你取来。” “小阳，你咋想着进山打猎了？带我一个呗。”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行啊，只要刚子叔和婶子同意，带你进趟山。” “明儿八点，村尾的大坝口碰头。” 林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宿主的记忆。 陈大牛可是村里的刺头，小时候的孩子王，没少维护宿主，替宿主打架。 既然继承了宿主的身体和记忆。 陈大牛这一家子，林阳肯定记得这份恩情。 “小阳，都在这里了，一共5发。” 两人说话的功夫，陈刚进了门。 摊开一个旧手帕，里面是5颗锈迹斑斑的子弹：“自从大牛的爷爷去世后，这子弹都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 “谢谢刚子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阳接过子弹包起来装进了口袋，就出了门。 十几年没用的子弹，发潮是有可能的，而且外面还有锈迹，造成土枪卡壳的几率大。 但林阳这些年丛林特种兵也不是白干的。 晚上修理一下，明天进山应该还能用。 “臭小子，这前腿肉你带回去吃啊。” 见猪前腿在桌子上，陈刚拎着腿出了门。 “刚子叔，给你们的，你们留着吃。” 看林阳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陈大牛转头看着陈刚：“爹，娘，你们有没有发现小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这次和马小花结婚真事给刺激了？” “大牛，明天你跟着小阳进趟山。” “我怕这小子出事。” 陈刚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老林死得早，这孩子也不容易。” “爹，那我去磨镰刀！” 而此时，林阳已经进了家门。 “小阳，肉给你刚子叔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张桂英披着棉衣出了屋。 “娘，给了。” 林阳搀扶着张桂英进了门：“外面怪冷的，以后我晚上回来你别出门，别感冒了。” “你这孩子，咋了这是，话多了，还知道心疼人了。” 张桂英溺爱地看着林阳，两人进了门：“小阳，娘还是觉得明天咱们去找一下马队长，把会计那营生给你弄下来，你这进山打猎娘总觉得不放心。” “娘，这有啥不放心的，今天我不是搞了一只山羊回来嘛。” “明天我再进趟山，多搞几只，一次性扛到县里卖了钱，年前肯定把账还了。” 林阳提着炉子上的铁壶，给张桂英倒了洗脚水：“娘，你泡泡脚驱驱寒气先睡，我去厢房弄个啥。” “那明天早上吃啥？” “娘，你做的我都爱吃，糖水泡馍吧。” 林阳进南厢房的时候，笑着喊了一嗓子。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 林阳吃了糖水泡馍，在张桂英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才背着枪出了门。 昨晚上把五颗子弹收拾了一下。 一颗已经发潮不能用了。 加上之前剩下的，还剩下四颗。 叼着烟到了村尾，远远的就看到穿着大棉袄的陈大牛在挥手：“小阳，走，咱们哥俩今天去大青山嚯嚯，我也想杀一头野猪回来孝敬我爹娘。” “刚子叔咋让你去了？” 陈大牛的爷爷是老猎户，比林阳的爷爷死的还早，也是死在山里。 不过不是被山货咬死的，是掉进了山沟里活生生冻死的。 所以到了陈刚这一辈就不再进山打猎。 昨晚上林阳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陈大牛真来了。 “这话说的，我要进步，我爹还能拦着不成？” 陈大牛拍着胸口，拍着棉袄的口袋：“我连我爹的半瓶苞谷酒都带了，冷了咱们喝两口暖和一下。” “专业。” 林阳竖了个大拇指，两人直奔大青山。 大青山很大，雪很厚，踩着能把半个小腿掩埋。 快晌午，两人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冻得瑟瑟发抖。 陈大牛抿了口酒，暖和着身子：“小阳，这大冬天进山打猎确实靠运气，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扑通！ 就在此时，突然间前面雪渣子乱飞，两个影子挥动着翅膀往前跑，似乎是听到了林阳和陈大牛的动静。 “小阳，咱们是不是发财了，这可是飞龙啊！” “飞龙可值钱了！” 陈大牛没打过猎，但从小听爷爷说打猎的事儿，也算是个半吊子水。 看着前面奔跑的两只鸡，陈大牛来了劲：“咱们怎么搞？我绕路到前面挖个坑，你把飞龙赶过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鸡？” 70年代的猎户也分队伍。 一人一狗进山，专门下套做陷阱的叫吊路子。 扛枪的是响山子。 陈大牛的爷爷当年就是吊路子的高手，做陷阱一绝。 他说的挖坑，就是吊路子的路数。 “这是山鸡。”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不是一个东西吗？” 陈大牛眨着眼睛，好奇地像个小学生。 “飞龙又叫花尾棒鸡，体型小，外形长得像鸽子，外侧尾羽呈现花斑状，适应能力没山鸡强，到了冬天就会从高海拔的地方迁移到低海拔。” “这零下十几度。” “体型如此大，羽毛颜色有金属光泽，还有长长尾羽的只有山鸡。” 林阳也不是生物专家，但是前世在丛林作战的十年间，这种山货野味经常见着，甚至还生吃过，这都是训练科目之一。 所以刚刚山鸡飞驰的时候，林阳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阳，咱们都读的咱们大队的小学，学的一样的东西，你哪偷学的这些？” 陈大牛听林阳说得这么专业，也来了兴趣。 “你进山是来上课的，还是来打猎的？” “跑了都。” 林阳指着前面已经奔出三十几米外的两只山鸡，抬腿端着枪就追。 “小阳，咱们不做陷阱了啊？” 陈大牛手提着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到跟在后面。 “做个屁啊。” “老子扛着枪，走的是响山子的路线。” “甭废话，绕道前面把山鸡往回赶！” 第7章 抢山货道德吗? 别看陈大牛瘦得和麻花似的，大长腿跑起来快赶上苏神了。 大青山的雪厚，能埋掉半只小腿。 山鸡比飞龙重，扑通几下就得陷到雪地里，跑得比平时要慢。 陈大牛跑得飞快，撅起一堆雪渣子，进了林阳一嘴：“你这狗日的，小心脚底下，别掉进坑里！” “放心，我眼尖，不会掉进孙家寨的陷阱里！” “老子第一次进山打猎，总得给我爹搞一只山鸡回去，否则怎么说得过去！” 大青山是潘家公社的地盘。 潘家公社下设的村级生产队就有二十多个。 这山里常年有猎户出没。 按照宿主的记忆，林阳清楚陈大牛口中的孙家寨。 孙家寨打猎队是整个潘家公社最出名的。 家家户户都有打猎的前科基因，队长是受伤复员的老兵，不仅在村级的生产队号召力强，枪法更是一绝，是潘家公社响当当的响山子。 在这里吊路子做陷阱，这是猎户的常用手段。 但为了其他猎户和进山群众的安全。 猎户都会在陷阱附近做标记。 但这大冬天，只要下雪，标记大部分都不怎么清晰。 林阳怕陈大牛为了两只野鸡，别光荣了。 林阳端着枪跟在后面，眼瞅着陈大牛就绕到树林那边，出现在了两只山鸡的前面。 “小阳，你丫的瞅准点，别把老子给瞄了。” 陈大牛喊了一嗓子。 “放心，你不值钱。” 林阳嘴里叼着烟，土枪上膛。 “吼吼！” 陈大牛折断一根枯木枝，挥舞着手就向着山鸡冲去。 山鸡顿时惊了，掉头就跑。 “小阳，看准了打，别让到嘴的肥肉跑了！” 陈大牛一边喊一边赶。 “放心，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林阳抬起手目测距离。 三十五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就是现在！” 目测两只山鸡进入土枪的射程范围之内，林阳帅气抬枪。 自瞄金手指开挂，自动启动。 两只山鸡的脑袋上都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砰！” 林阳端枪向左挪移，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让树杈上的积雪都脱落了不少。 扑通起飞的山鸡，当头一颗子弹领了盒饭，血溅出半米，山鸡应声砸在了雪窝里。 “砰！” 眼瞅另一只山鸡要反方向跑路。 林阳转动枪口。 自瞄模式之下，他的眼睛就是瞄准镜，只要被阻挡，百分百的瞄准率。 何况。 林阳前世还是丛林特战队里的枪王。 随着再次一声枪响。 山鸡被露头就秒，屁股朝天，开了花的脑袋插在了雪窝里。 两枪之后，林阳帅气地把土枪甩到背上。 陈大牛也在这个时候快速靠近。 他从雪窝里拉起山鸡，一只手一个，还在滴血：“小阳，你这枪法跟谁学的，可比孙家湾的孙队长枪法还要准。山鸡才多大的脑袋，竟然被你爆头了，你去民兵团训练过啊？” “见者有份，一人一只！” 林阳随手将一只山鸡扔进了背篓里。 “你丫的装啥神秘？要不教教我呗。” 陈大牛觉得这几天林阳怪怪的，不仅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和憨厚，眼神炯炯有神，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 “等老子还了赵二喜的高利贷，慢慢教你。” 林阳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那棵树：“别废话，你瞅瞅，那是不是猎户的标记？” “还真是！”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奔了过去，端详着树上的标记：“小阳，这是十字刀口，是孙家湾做的陷阱标记，这附近应该有陷阱。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脚背弓。” 脚背弓是孙家湾打猎队几代常用的吊路子装备。 相当于几十年后的大号老鼠夹。 掩埋在杂草下面。 只要猎物踩上去，就得被夹住。 “这里。” “挖！” 林阳顺着刚才陈大牛的脚步走了过去，以这棵树为原点扫视一圈四周，抬手指向了左前方的三米处，一个雪层稍稍凹陷的地方。 “这能有啥东西，真要有，孙家湾打猎队的早来了。” 陈大牛叼着烟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从背篓拿出铲子一顿挖。 刚挖了几铲子，雪层突然间陷了下去。 “好家伙！” “小阳，你这狗日的是不是昨晚上做梦梦到你爷爷了。” 陈大牛扭头，眼神震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和程咬金似的，在梦里面学会了打猎技术吧。” “这下面有一只大青羊，看样子死透了都！” 陈大牛指着陷阱。 林阳靠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咱们哥俩发了，拉上来。” “疯了吧？” “孙家湾打猎队的山货你都敢抢？这要是让孙家湾的人知道了，要到咱们村找咱们拼命！” “咱们这是坏了规矩。” 见林阳要把里面让竹竿插死的大青羊拉上来，陈大牛连忙摁住了他的胳膊。 “规矩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额…” “好像还是填饱肚子重要，昨晚上你送来的红烧肉和饺子，真解馋，还想吃！” 听林阳问了一个生存和道德的问题，陈大牛点了点头。 “那还等啥。” 林阳顺手就用绳子套着羊脖子，将冻僵的大青羊拉了上来，少说有四十斤：“还是那规矩，咱们哥俩对半分。这大青羊和昨天的那只山羊，咱们明儿扛着去县里卖了换钱。” “对半分不行。” “大青羊是你发现的，我拿3成就行。” “就这么定了，反正以后跟你这混，顿顿有肉吃。” 陈大牛的眼神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成，等我还了钱再说。” 林阳也不客气，毕竟现在还有50块钱的欠款要还。 眼瞅着马上改开，1979年的新年快到了，怎么说也得提一辆自行车给张桂英长长脸。 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陈大牛说三七分，林阳也没拒绝。 “扛着，下山。” 林阳把山鸡装进背篓，顺手把冻僵的大青羊扛在陈大牛的肩膀上。 “嘶…” 大青羊扛在肩膀上，陈大牛冻得一个激灵，倒吸凉气：“小阳，咱们真的就这么撅了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能成吗？” “谁说是他们的陷阱了，就不能是我们的？” 林阳抽出陈大牛背篓里的镰刀，迅速刮掉了树上的十字标志，然后一镰刀砍了一个斜印：“以后，这就是咱们俩的标志。” “有一套，公社没让你当咱们村的生产队队长，屈才了！” 看林阳这一波操作，陈大牛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别拍马屁了，晚上回家吃山鸡。” “明儿一起进趟城，咱们把羊给卖了！” 第8章 去给生产队的驴配种 两人下山回村，已经是傍晚。 扛着大青羊进了院子，林阳随手扔在了南厢房。 南厢房放一些杂物。 听到动静的张桂英，戴着围裙也进了南厢房：“小阳，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出去一天可担心死我了。公社的牛圈墙说是又塌了一段，你哥要明晚上才回来，我都准备去寻你了。” “娘，你看看这是啥。” 林阳指着架子上的大青羊：“今儿我和大牛进了山，两只山鸡，一只大青羊。山鸡咱们每家一只留着吃，这羊明天我进趟城，去卖了换钱。” 看着大青羊躺板板，张桂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摸着林阳的脸：“我娃有出息了，真的能进山打猎贴补家用了，你爹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娘，晚上炒个鸡吃呗。” 林阳迅速转移话题。 这些年张桂英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一说起死去的老伴就要哭一场。 人死不能复生。 他要做的就是让家里人比之前过得好。 “成，我去弄。” 张桂英接过林阳从背篓拿出的山鸡，刚要出门，突然转身：“对了，下午那会赵二喜托人来送信，说他们家要过元旦置办一些吃食，缺钱，让我们明后天先送五块钱的利息过去，剩下的10块钱月底给，娘身上没钱……” “娘，你放心，明儿我进了城卖了钱，后天就去给他。” “至于利息嘛……” 林阳没说完，生怕张桂英跟着担心。 借钱归借钱，利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但高利贷这种卑劣的手段，林阳准备给赵二喜一个教训。 “娘，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小阳你快点回来，炒鸡快好了。” “我马上！” 听着张桂英在上房里炒鸡，林阳打了声招呼，背着土枪就出了门。 夜幕下的红山村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冬天冷得紧，村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拿着昏黄的手电筒。 到村口那间院子，林阳拍了拍里面反锁的门。 “谁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马小花的声音，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林阳，你来干啥？你现在来求我也不行，除非你娘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否则我绝对不过门，不当你们林家的儿媳妇，而且彩礼还要重新谈！” “滚你妈的，看看你这个肥猪的样子，死一边去！” 林阳一把推开了马小花，从后背撂下枪提在手里就朝着亮灯的上房而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老马，刚收音机说南方有个地方的十八个农村私自包田到户，枪毙了没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好像不仅没枪毙，当地政府还支持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快包田到户了？” “老马，别瞎说，免得让民兵团和大队的人听见，你可得做检讨，别犯错误啊！” 砰！ 听马大哈和孙翠花围着收音机在嘀咕，林阳一脚破门而入：“你哥这个生产队队长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咱们村就一台收音机，还是公社的东西，让你们拿来晚上解闷了？” “小王八羔子，你还找上门了？你想咋的？” 见进门的是林阳，手里还提着土枪，马大哈从炕上跳了下来，抄起旁边的烧火棍。 “爹，娘，林阳这个王八蛋刚才骂我！” “我绝对不过门，就算他出一百块钱的彩礼，把收音机给我买上，我都不过门！” 马小花也紧随其后进了门，委屈地哭喊着。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我们没去找你，你还找上门了，有本事你开枪！” 孙翠花下了炕，抱着马小花的肩膀，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砰！ 林阳也没惯着，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弹痕：“玛德，当老子不敢是吗？” 马大哈一家子都吓傻了。 在屋子里开枪，这特么亡命之徒啊。 “你……你想怎么样？” “要是我们家出了人命，你也得被枪毙，你老娘你不养了？” 马大哈战战兢兢，说道。 “还钱。” 林阳伸手。 “啥钱？” 马小花开口。 “装你麻麻批啊！” “66块钱的彩礼钱，一分不少，你们要是给，看在咱们同村地份上这事儿就算了。要是打算赖账，老子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不信你们试试！” 林阳说话的功夫，端起枪就对准了马大哈。 “给，给你！” 孙翠花连忙从枕头里面拿出一个小荷包，在里面数了66块钱拍在了桌子上：“拿着你们家的彩礼钱给我走，谁稀罕你们家彩礼似的，我们家小花又不是没人要！” 林阳也不废话，把钱装进了内衬口袋，转身就走。 “林阳，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你这王八犊子别后悔！” 马小花又气又恼火。 她没想到，平时言听计从的跟屁虫林阳，突然变得这么六亲不认。 下手还这么狠。 “要是急着结婚，生产队的驴你去配种，有的是力气，能扛得动你！” 林阳没回头，扛着枪出了院子。 “爹！” 马小花气得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我现在怎么见人啊，我被林阳这个王八犊子给退婚了，他还要我嫁给生产队的驴！” “这狗日的，明天我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到公社找书记，把林阳这王八犊子会计的事情给弄黄了，我看他嚣张什么！” 马大哈气得一脚踹在了婆娘孙翠花的屁股上：“都是你这个婆娘狮子大开口非要人家一辆自行车，现在闺女嫁不出去了，我老马家的脸往哪搁！” 第二天天刚亮。 林阳推着独轮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够准时啊。” 林阳笑道。 “那是，昨晚上吃了鸡肉垫卷子，浑身都是劲儿，一晚上没睡着。” 陈大牛咧着嘴笑了笑，看着独轮车上被草皮盖着的两只羊：“咱们今儿去哪卖？你是不是找到收山货的门路了。” “哪有什么门路，去石头人呗。” 林阳说道。 “啥玩意？小阳你被马小花刺激得可不轻啊，去年我俩进城，路过石头人的时候你拉着我绕路走，今儿怎么这么主动去那地方了。” 陈大牛一听，脸色略显惊慌。 “那还能去哪？” “石头人是县里最大的黑市，咱们想卖钱就得去黑市支个摊。” 第9章 黑市干架 “小阳，你可想清楚了，咱们真要是在石头人黑市把摊子支棱起来，性质可就不同了。” 快晌午，两个人推着独轮车拉着两只羊进了忠县县城。 石头人是忠县的标志，前面下了桥就是一个空地，这些年被发展成了忠县最大的黑市。 凡是供销社买不到的，或者是手里没票的，在黑市上都能找到门路。 就拿凤凰牌自行车来说。 一辆自行车要140，还有一张购车票。 在黑市，自行车也卖140块，但需要购买一张票，单独要40块。 黑市的贩子赚的就是票钱。 小到米面粮油，大到三转一响，黑市上都能寻摸到，就看你敢不敢来。 “啥性质？” “怕了？” 林阳叼着烟，站在桥上看着下面热闹的黑市小摊贩子。 “我怕个啥。” “我爹说咱们潘家公社的书记想要你担任咱们村生产队的会计，咱们这要是被生产队的人发现，回去告一状，写检讨是轻的，你这会计工作可就泡汤了。” 陈大牛说道。 “一个生产队的会计，谁爱干谁干。”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绕道旁边的下坡路就快步下了坡。 改革开放的春风马上就要吹遍全国了，个体户和民营经济即将遍地开花。 连国营厂子都马上动员职工“翻墙”，一个生产队会计算个啥， “这家伙，失心疯了不成！” 陈大牛左顾右盼，瞧着没有联防和公安的人，也跟着下了坡。 这大冷的天，黑市摊贩不少，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这里面有不少国营单位和厂子的职工，甚至还有劳模。 戴个口罩，也算是给自己留点脸面。 毕竟。 79年工人阶级逛黑市，这可是犯错误，捅到单位轻则批评大字报通报，严重一点判定投机倒把的，是要丢了铁饭碗坐牢的。 俩人很快就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支了摊。 说是支摊，就是把独轮车一放，露出两只羊来。 “来来来，大家伙看一看，正宗的大青羊，便宜卖了！” 没等陈大牛反应过来，林阳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 “小阳，马小花把你刺激的够可以的啊，平时闷葫芦一个，现在竟然敢在黑市上吆喝了，够爷们的！” 陈大牛悄摸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顿吆喝果然有效。 不少人都凑了过来，想看看山羊。 “兄弟，这山羊你咋卖？” “半只成不成？” “我就要个腿。” 78年的忠县也不富裕，工人阶级也是凭票按照家里的人头吃饭，排队买二两肉也舍不得炒菜，只能榨油，搞点葱油面就很香。 听到有山货野味，很快就围了一圈开始询价。 林阳不愁野味山货卖不掉，这年头大伙儿肚子里都没油水。 黑市上的东西不要票。 只要价格不高的离谱，别说两只羊，搞十只羊来也能卖个精光。 “我们哥俩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进山打的猎，这大冬天不容易。现在还要防着联防和公安的人，按斤卖太浪费时间。” “这样，按照供销社猪肉的价格一斤7毛钱，一只羊四十斤。” “你们凑点钱买了，回头自己分行不？” 林阳又不傻，每个人一斤，划拉一刀，这得到什么时候。 真要是点子背碰到联防和公安的人，一周的拘留牢饭是吃定了，搞不好要在劳改所过79年的元旦了。 “小阳，这得赚多少钱？” 旁边的陈大牛掰着手指头在算。 一斤7毛。 两只羊80斤，转手一卖就是56块钱，快赶上他在生产队半年的收入了。 “行，哥几个凑个钱，先买了。” “等会到我们家门口分肉，联防就算是见了也不能说啥，他们也没证据说咱们是从黑市上买的。” 带头的一个大哥当即就要掏钱，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要票的肉，还是7毛钱的猪肉价格，不买是真的亏了。 “新来的吧！” 就在大哥刚凑够56块钱，伸手交给林阳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从侧面快速把钱夺走。 “呸！” 一个戴着棉瓜皮帽的男同志，在指头上抹了口唾沫，唰唰唰的把钱数完，从里面抽出一张5块的，其他的才扔在了林阳面前的独轮车上：“兄弟，第一次来黑市做买卖吧？要是第一次，不懂规矩就算了，以后再来，哥几个罩着你。” 说完。 瓜皮帽的爷们，带着两个瘦高的混子转身就走。 “你谁啊？” 看着对方抬脚就走，林阳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小子想在辉哥的地盘上闹事？” “这是赵辉，咱们忠县石头人黑市就是辉哥在罩着，辉哥在公安局有亲戚。你们能在这里做小买卖都是辉哥提前得到消息，我们哥几个给你们把风。” “否则你们早进去了！” “所以…收你们点钱咋了？” 见赵辉被林阳摁住，混子拍着胸口得意洋洋。 “走，咱们先走。” 刚才买肉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扛着两只山羊就迅速离开。 其他摊贩的小贩子不敢说话，站的远远的在看热闹。 “小阳，这情况不对，咱们是不是碰上收保护费的了？” “黑市鱼龙混杂的，咱们这次要不算了，反正也赚了51块钱。” 陈大牛看情况不对，远处还有四个混子快速逼近，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帮人可不是咱们村的那几个痞子，我听说城里有混子为了抢东西还杀人，咱们可别招惹。” “哪个公社的？” 就在此时，赵辉转过身，打量着林阳。 “钱拿来。” 林阳指着赵辉手中的五块钱。 “兄弟，懂不懂规矩？在我的地盘上卖山货，就得守规矩，你问问他们几个，谁不给我们交钱！” “我出来卖山货，你非要逼我打你？” 林阳的字典里，能动手绝对不吵吵，尤其是对付混子。 赵辉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这狗日的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等老子追到你们公社生产队，信不信弄死你丫的！” “辉哥，对不住啊，我们这就走。” “我们第一次来黑市，不懂规矩。” 见赵辉几个人围了过来，陈大牛连忙出来打圆场。 “砰！” 下一刻，林阳突然一个过肩摔重重的将赵辉摔在了地上，接着棉窝窝鞋就踩在赵辉的脸上：“你麻辣隔壁的，你跟老子收保护费？扫黑除恶怎么把你给漏了！” 第10章 贵人 黑市上所有人都没想到，林阳会对赵辉下手。 这一顿大嘴巴子呼呼地往脸上搂。 等几个混子反应过来，赵辉的脸已经肿了好一圈。 “你们这两个狗日的，是哪个公社的，敢动我们辉哥！” “哥几个，揍他们！” 混子抄起家伙事儿就要干林阳和陈大牛。 “看什么，干完再说！”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陈大牛瞠目结舌的表情。 “你这狗日的，也太疯了！” 陈大牛说归说，手底下没闲着，抄起旁边的一块板砖就给对面的一个混子一板砖。 “哎呦！” 这些混子看着挺凶狠的，但精瘦精瘦的也没啥子力气。 陈大牛可是连吃了两顿肉的人。 这一板砖可有劲。 混子捂着头，脑门被磕出了血，蹲在地上痛得骂娘。 黑市的其他贩子看情况不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而此时。 林阳也没闲着。 堂堂丛林特战队的队长，近身格斗可是基操。 虽说宿主的身体是弱了点，但这年头群众的身体素质也弱。 灵活闪躲。 一脚一个。 三下五除二，赵辉几个就全部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小阳，你这狗日的好身手啊，小时候是不是装的？害得老子替你挨了不少打。” 听到动静的陈大牛转过身，看着一地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钱拿来。” 林阳弯腰，从赵辉的手里抽出5块钱塞进了口袋里。 “你…你这小王八蛋，哪个公社的？叫啥？” “有本事留下名字！” 赵辉气得咬牙切齿，在黑市上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衰。 “原来你不认识我啊。” 林阳咧着嘴一笑，抬手又是两巴掌，扇得赵辉头晕目眩的：“老子就不告诉你我是哪个公社的，有本事带着你的人在咱们忠县十二个公社，挨个翻。” “小王八蛋，以后黑市上绝对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看林阳转身就走，赵辉坐起身怒骂道。 “简单，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就完了。” “什么世道了，还玩这一套，人民当家作主了，老东西！” 林阳白了一眼赵辉，招呼上愣神的陈大牛：“大牛，发什么愣，推着独轮车咱们该回家了。” “来了！” 陈大牛回过神，感觉腰板都挺直了。 推着独轮车跟着林阳上了坡：“小阳，你刚才可是够狠的，把人家黑市收保护费的打得鼻青脸肿的，解气！” “49年人民就当家作主了。” “这都快79年了，还来混子这一套，欠揍的玩意。” 作为特战队队长，林阳从小的思想就12个字“又红又专，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真舒服！” 陈大牛活动着身子骨，“阳子，咱们这次可赚了不少，整整56块钱！” “这六块你先拿着，五十块我先还账。” “以后赚了钱，三七分或者五五分，你定。” 林阳摸出6张一块的，塞在了陈大牛的棉服上衣口袋。 “成！” 陈大牛拍着口袋，激动地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我还没去城里的国营商店买过东西呢，听说比咱们公社的国营商店大，还有南方的小玩意，咱们去看看？” “没空！” 林阳果断拒绝。 才赚了56块钱，还没有资格去逛什么国营商店。 “过几天就进入三九了，天冷得要命。” “趁着现在还能在山里见到山货，抓紧时间进几趟山。” 陈大牛一听，连忙收起了去国营商店的冲动：“成，以后你说啥就是啥，那咱们晚上回去先给爹娘显摆显摆，明儿继续进山。” “回吧，不然天黑到不了家。” 林阳点了点头。 “小同志，等一下。” 就在两人刚到石头人旁边，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阳子，不会是那个赵辉的爹问咱们要医药费了吧？” 陈大牛一转头，便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挥着手赶了过来。 “他爹要是在国营饭店端铁饭碗的，赵辉不可能不要脸地在黑市当混子。” 观察是特战队的职业习惯。 王建国还没靠近，林阳就从他穿的工作服上看到了“国营饭店”的字样。 国字脸，大背头，浓眉大眼。 从这气质和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看，应该是国营饭店的经理。 “两位小同志，我叫王建国，咱们忠县国营饭店的经理。” “刚碰到一个朋友，说是你们打的大青羊送到县城来卖，不过去黑市卖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联防和公安的人突击一下，罚款没收是小事，进去了就麻烦了。” 王建国笑道。 “你是会算卦吗？” 听到王建国的自我介绍，陈大牛震惊的看着林阳的侧脸。 林阳伸出手，和王建国握手：“看来刚才在黑市上的事情，王经理是看到了。” “碰巧而已。” 王建国讪讪一笑，话锋一转：“小同志，你们是猎户？” “算是。” 林阳点头。 “潘家公社孙家湾打猎队的吗？” 孙家湾打猎队在县里都是出名的，连王建国都知道。 “不是。” 林阳摇头，气定神闲，丝毫不会觉得昨天刚撅了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而感觉到心虚。 一旁的陈大牛都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这定力，比和尚还强。 “也是。” “早上正巧碰到了孙家湾的人，我听说有人掘了他们的陷阱，这十来天他们是进山跑空了。” 王建国说道。 “谁这么没素质！” 林阳开口，皱着眉，把陈大牛都看懵逼了：“还有这么说自己的？” “小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国营饭店最近也想搞一些野味，咱们县里一些国营厂子的领导就爱吃这一口。” “要不…改天要是有山货，你给我送来，价格绝对比你今天卖得高。” 王建国也没察觉到林阳和陈大牛的眼神异样，他追上来就是想让林阳送给国营饭店送野味。 野味不在国营饭店的菜单上，算是他个人的收入。 靠这个，一个月能多赚1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王经理，我们要是能搞到山货，就给你送来。” “先走了。” 林阳说完，一个眼神，带着陈大牛就往潘家公社的方向走。 “阳子，那王经理可是咱们的贵人啊，以后咱们要是猎到山货可就有了国营饭店收了，咱们刚才怎么没谢谢人家。” 陈大牛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他要赚钱，咱们也要赚钱，合作而已，谢啥。” 林阳点了根烟，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陈大牛：“大牛，老一辈的人是不是说大青山深处有个叫黑石滩的地方，有黑瞎子。” “有！” “你丫的想干啥？” 陈大牛话刚出口，惊恐地看着林阳：“你丫的不要命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晚上把镰刀磨得锋利点，明天早点进山，去趟黑石滩！” 第11章 进山就当活雷锋 深冬的潘家公社黑得早，寒风凌冽。 林阳和陈大牛全靠一腔热血强撑，徒步十公里才回了村。 进村已经天黑。 两人在村口分开，林阳推着独轮车就进了院子。 上房一盏昏黄的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还有肉香充斥着院子，让林阳的肚子都咕咕叫。 “小山，听动静是你弟弟回来了。” 屋子里的张桂英听着开门的动静，连忙掀开门帘。 正端着碗吃着肉饺子的林山，撂下碗筷，拄着拐杖出了门：“小阳，你可算是回来了，娘和我担心了一晚上。” “哥，公社牛圈的墙修好了？” 林山，三十岁，比他大六岁。 浓眉大眼长得很俊，就是因为这条腿和家庭条件不好，老光棍了还没女同志家看上。 但干活是把好手。 要不是腿限制了发挥，年年公社从各个生产队评劳模和标兵，肯定能选上。 到那时。 一个标兵劳模家庭，媒人指不定就能把门槛给踩烂了。 “修好了。” 林山拍着林阳的后背，一家三口进了门：“我听娘说你把马小花给拒了，还进山打猎搞了野猪和两头羊，今儿进城卖了，你小子啥时候转性子了。” “哥，家里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为了马小花一个女人，让咱娘跟着受气，借钱，倾家荡产的。连你都为了多赚几个工分，去公社修牛圈。” 林阳主动给林山递了根烟。 “你小子，开窍了！” “刚才娘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正所谓长兄如父，两人的父亲死得早。 林山看着林阳转了性子，说话做事都没了之前的窝囊劲，打心眼里高兴，这烟虽然劣质，但抽着也香。 “小杨还没吃吧，赶紧吃饭，看你冻得耳朵都红了。” 张桂英还不急关心林山今天进城卖山货，她只心疼自己的儿子，这大冷的天冻得脸颊通红，身上一股子冷气。 “哥，饺子和红烧肉香不香？” 哥俩围着炉子坐下，林阳才笑道。 前世没享受过亲情。 这一世开局虽然家庭经济糟糕，但有娘和哥哥关心着，林阳这一口一个的哥喊得心里也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 “香！” “要不是哥这条腿拖了后腿，你也不至于重操咱们爷爷的老本行，大冷的天进山打猎。” “要不……听娘的，我明天去找队长说说，再给马大哈道个歉，把会计这营生给你拦下来。你进山打猎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但真要是出了事，你让我和娘咋过？” 林山给林阳的碗子夹了好几个饺子，说道。 “你哥说得对。” “能在生产队当个会计，你找个对象也容易。咱们村生产队去年来的那个刘知青我看就挺好的，就是家庭成分有点问题，不过咱们也别挑了。” 张桂英一边下饺子一边说道。 林阳一听，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刘知青的面相。 刘青青。 二十岁出头，双马尾，大眼睛，皮肤以前很白，但下乡这两年受了不少苦，皮肤有点糙。 她爹被批斗了，现在还没正名。 所以在潘家公社这么多生产队的下乡知青中，刘青青算是比较苦的。 但人挺好。 “娘，哥，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当会计能打猎赚钱？” 林阳说着，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了一摞零钱放在了桌子上。 “小阳，你哪来这么多钱？” 看着一桌子的钱，张桂英吓得脸都白了：“投机倒把的营生咱们可不干啊，娘就是去借钱，也不能让你们干违法的事情。” “娘，哥，这是我今天买山货的钱。” “7毛钱一斤，一共56块钱，我给了陈大牛6块，剩下的五十块钱够还赵二喜的钱了。” 林阳说着，到自己屋里的褥子下面又拿了66块到了上房：“还有这钱，是昨天晚上我去马大哈家里讨来的，彩礼钱，一部分不少。” “你小子，真的假的？” 看着桌子上这一百多块钱，林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天时间，你进山打猎就赚了50块钱？” 五十块钱，这可相当于公社的社员半年的收入。 “所以说，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明天我和陈大牛约好了，趁着这几天没下雪再进趟山。下午回来，我就去找赵二喜把钱还了。” “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顿顿吃肉，羡慕死二叔和马大哈他们这帮人！” 林阳把钱整理好，全部塞在了张桂英的怀里：“娘，这钱你先收好，用钱的时候我问你拿。” “娘，说不定小阳真继承了爷爷打猎的本事，要不……先让小阳试试。” “但你小子记住，大青山深处可不能去！” “别让娘和我担心。” 林山一脸严肃的说道，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此刻彻底具象化了。 “小阳，你小心点。” 张桂英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哥，我记得你还藏了一瓶苞谷酒，喝点？” “喝点！” …… 第二天早上，林阳简单对付了两口。 背着背篓，挂着枪，手里拎着镰刀，趁着村里其他人还没有开始活动早早出门。 村尾的大坝成了两人朋友的地点。 这次林阳到了半天，陈大牛才摇摇晃晃地出现：“小阳，昨晚上我揣着6块钱回去，我爹高兴得差点就让我给祖宗上香了，我说没给老陈家丢脸，非要拉着我喝酒，喝多了。” “早点进山，早点回。” “下午我还要去一趟赵家村，找赵二喜还钱。” 林阳递给陈大牛一根烟。 村里抽的都是烟叶自己卷的卷烟，唾沫抿一口就变成了烟，一大包在公社的供销社买1块钱，能抽大半年的那种，就是呛得要命。 前世的林阳华子是标配。 就算为了抽大前门，也得进山打猎。 “成，到时候一起，那无赖不好惹。” 两人抽着烟一起进了山。 这次去的是黑石滩，在大青山东北方向深处。 一路上。 两人还注意观察四周有没有野鸡之类的山货，卖不了几个钱，但能让家里顿顿吃肉。 快晌午，两人也不知道翻过了几个山头，反正转头看红山村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陈大牛冻得瑟瑟发抖：“小阳，咱们今天不会跑空了吧，这一上午了别说黑瞎子了，乌鸦都没碰到一只。” “急啥，这不是还没到黑石滩吗？” 林阳的目标很明确。 趁着还有三发子弹，去黑石滩碰碰运气。 真要是遇到黑瞎子，一只就能卖上千块。 到时候买自行车是小事，主要是改善一下装备，买一把二手的56式步枪。 400米的射程，加上不值钱的子弹。 还有自动瞄准的金手指。 开了春，大青山的山货野味见了他都得嗷嗷哭。 “嗷嗷！” 突然，正当两人刚抬脚深入时，右侧的山坳那边传来了一声嘶吼声。 “卧槽，这啥玩意?” 陈大牛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是狼叫！” “过去看看！” 林阳迅速转身直奔狼叫的方向，陈大牛紧随其后。 两人爬上一个小山头。 林阳迅速拉着陈大牛蹲下，指着前面被一只大青狼匍匐的大坑：“咱们今天要当活雷锋了！” 第12章 狼嘴下救人 “那不是霍老四的婆娘，何翠花吗？”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看去。 距离两人趴着的小山头百米外，一个深坑旁边有一头浑身灰色毛发竖立的野狼正趴在旁边，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坑里的女人。 在坑的旁边，还有一些血迹。 从林阳这个位置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坑里有个穿着棉袄的女人，脸上都是血，惊恐地盯着野狼，手里端着一把匕首。 “你认识？” 听陈大牛张口就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林阳也觉得好奇。 宿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两个名字。 “要不……咱们别救了。” 陈大牛迟疑片刻，小声说道。 “你说的是人话吗？没碰到也就罢了，碰到了不救，还是人吗？” 林阳皱眉。 “这是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 “霍老四是孙家湾打猎队的二把手，他婆娘也是打猎队的。平日里都是在生产队上工，闲了拉个队伍进山打猎。” “霍老四听说是孙家湾做吊路子的好手。” “咱们前天刚撅了孙家湾的一个陷阱，扛走了一只大青羊。咱们要是出面救了人，被孙家湾的人盯上，那没好果子吃。” 陈大牛说道。 “先救了人再说！” 林阳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前世作为特战队的队长，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刻在骨子里的。 再说。 孙家湾的人也没啥证据。 对峙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不就完了。 “成，听你的。” “怎么弄？” 陈大牛也只是担心，见林阳下定决心要救人，也悄悄从背篓里拿出了镰刀反握在手中：“咱们俩要不直接冲下去，我们两个人对上一头狼，狼估摸着会跑。” “它会更兴奋！”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这可是大冬天，咱们在狼的眼中就是一盘肉菜，到嘴的肉能飞了？” “那咋弄？” “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吧，我还没娶婆娘呢。” 陈大牛说道。 而此时。 林阳缓缓抬起右手大拇指，闭着一只眼睛开始目测距离：“89米，距离太远了，要是有一把56半，不仅能救人，还能撂翻一头野狼，可就赚了。” “大牛，敢不敢当一次雷锋，打个冲锋！” 说着，林阳看向了陈大牛。 “小阳，你当真？” 陈大牛和林阳从小是好兄弟，放个屁都知道对方在想啥。 “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还怕这些牛鬼蛇神的？” 林阳给陈大牛打鸡血。 “行！老子干了！” 陈大牛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撅着屁股站起身的时候有点怂：“小阳，你有多大的把握，你要是打不中，我可就成一盘菜了！” “我保证！” 林阳抬手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陈大牛学着民兵的姿势回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提着镰刀冲下了山：“麻辣隔壁的，要是现在能吹个冲锋号，那就更好了！” 看陈大牛冲下山当诱饵，吸引野狼的注意力。 林阳起身蹲下，端起枪的瞬间，眼睛自动开挂，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野狼的脑袋上。 但因为距离太远，光点不停地闪烁。 正在坑里准备好死的何翠花，听着这一嗓子也扭头看着提着镰刀冲下来的陈大牛：“哪里来的小子，赶紧跑，想死啊你！” “我是活雷锋！” “我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陈大牛抄起镰刀就开始叫嚣：“狗日的，有本事过来和你陈爷练练，你这个畜生，你过来啊！” “嗷嗷！” 果然。 野狼看到陈大牛叫嚣，迅速转移目标。 狼是丛林之王，智商在线。 何翠花现在被困在陷阱里不能动，属于是铁板上的肉，跑不了。 先扑倒陈大牛，才是主要目标。 伴随着一声吼叫，野狼一个弹射起步，就朝着陈大牛袭来。 “你小子不要命了，赶紧跑！” 何翠花急了，她一动，大腿就流血，痛得呲牙咧嘴。 刚刚追着野狼准备拉弓，没注意掉进了陷阱，竹签穿透了大腿，这才有了差点被野狼反杀的局面。 “狗日的，这畜生速度好快！” “林阳，救命啊！” 看着面目狰狞袭来的野狼，陈大牛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 何翠花一抬头，就看到小山坡上蹲着身，端着枪的林阳：“这小子……哪家打猎队的，咋没见过，这端枪的姿势和我们队长有一拼！” “跑快点！” 林阳紧张的心也提到了嗓门眼。 “三十米！” “二十五米！” “赶紧，再跑五米！” 就在此时，跑在前面的陈大牛右脚踩空，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野狼也在这个时候腾空而起。 距离陈大牛不到四米。 “不好！” 见倒地的陈大牛，还在射程范围之外。 林勇端着枪一屁股坐在山上，借着积雪往下滑。 眼瞅着野狼要扑在陈大牛的身上，他迅速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 二十二米的距离，子弹跑偏，直接打掉了野狼的一只耳朵。 “嗷嗷！” 野狼痛得发出了惨叫声，转身就往山上跑。 “小阳，快，快开枪！” “别让这畜生跑了！这可是钱啊！” 躺在地上的陈大牛惊魂未定，看着野狼要跑，连忙扯着嗓子喊。 “开个屁，打不中了。” 林阳抬手一把将陈大牛拉起来：“怎么样？没事吧。” 他是特种队出身，又不是阿三神剧主角，超过两倍射程，子弹不是打偏，是根本打不中。 这一枪开了，纯属浪费子弹。 “你再慢点，我就成一盘菜了。” 陈大牛回想起来，双腿开始不停地发抖。 “行了，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头狼，以后多分你点钱，弥补一下你受伤的心。” “先看看人咋样了！” 林阳远眺了一眼，陷阱里的何翠花脸色发白，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失血过多，眼瞅着快昏迷了。 第13章 赵二喜上门 “婶子，醒醒！” 看何翠花的模样，应该有四十来岁，能生下林阳和陈大牛的年纪。 林阳叫声干妈都不为过。 但何翠花一动不动，靠着土坑已经闭上了眼睛。 “咋样？死了没？” 缓过神的陈大牛也蹲在了旁边，伸手轻轻地靠近何翠花的鼻子：“咋还有气？” “你这狗日的，人没死你还不乐意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的思政课喂了狗了？” “我就随口一说。” 陈大牛挠着头。 “镰刀。” 林阳看了一眼昏迷的何翠花，扎着竹签的腿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是冻的。 昏迷是刚才受了惊吓，也是受了冻。 精神一松弛，昏迷是正常的。 接过陈大牛递上来的镰刀，林阳小心翼翼地砍断了扎在冻土里的竹签，抱着何翠花往上抬：“发什么愣，搭把手把人抬出去，赶紧下山。” “腿上的竹签子不拔啊？” 陈大牛把何翠花拉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拔了就死了。” 刚才林阳检查过，竹签子没扎到大动脉。 但这年头的人本来就没吃过什么油水，身子骨比较虚弱，真要是失血过多休克，抢救都不一定救过来。 林阳从背篓拿出了麻绳砍了一段，紧紧地扎在了伤口的上下两侧：“行了，扛起来咱们下山，今天是打不到猎物了。” “你啥时候懂包扎的？” 陈大牛看着林阳刚才熟练的急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孙家湾的路你认识不？”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 紧急包扎这是作为一个特战队成员的基操，没这点本事早死八百回了。 “知道，但太远，咱们送潘叔那里咋样，打猎地都在他那里看跌打损伤，这点伤应该没啥。” 陈大牛说的潘叔，林阳从宿主的记忆中调取了。 潘解放，远近闻名的大夫。 生产队的牛羊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正儿八经的三代真传兽医。 从不给人看病，怕把病人送走。 唯独猎户例外。 潘解放知道猎户受伤频繁，自己搞得叫不上名字的药片子，随便几颗就能让猎户活蹦乱跳的。 还从给牛正骨的技术上发扬光大，逐渐用到了人身上。 这个潘解放，就是红山村的人。 把何翠花送那里，应该没啥生命危险。 “我说陈大哥，那就别愣着了，去找潘叔。” 陈大牛有一点磨磨唧唧的性子，发作的时候劲儿劲儿的，地催。 但打架的时候可是一把好手。 “不对啊，之前都是你听我的，现在怎么还指挥我了？” 陈大牛背着何翠花，踩着雪举步维艰。 “因为老子现在能让你赚钱，春节之前让你小子买辆凤凰牌自行车。” 一听能搞自行车这种大件，陈大牛顿时有了劲儿，咧着嘴笑：“成，这成，以后你是我哥，我都听你的。” “出息！” 两人背着何翠花迅速下山。 快到大青山外围，好巧不巧地捡了一只野兔，看样子刚冻死没多久：“林阳，果然学雷锋有前途，咱们这运气真好。” “晚上分你半只。” 死了的兔子卖不了钱，留着爆炒兔肉下酒那是美滋滋。 一听有肉吃，陈大牛的嘴比ak47还难压。 接近下午。 陈大牛才背着何翠花进了潘解放的院子：“潘叔，救人。” “我一个兽医给牲口看个病行，你让我救人不是要我命吗？去去去，你小子别捣乱。” 潘解放正盘在炕上，面前一堆药片子，正在给生产队的牛配药。 胡子拉碴，六十岁出头，穿的也是补丁衣服。 “孙家湾打猎队的，霍老四的婆娘。” “你不救，霍老四跟你没完。” 林阳顺手就把何翠花放在了炕上：“右腿被竹签扎了，失血，还受了冻，可就靠潘叔你了。” “看来马大哈在村里骂街骂对了，你小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儿话挺多啊。” 一听是孙家湾打猎队的猎户，潘解放叼着烟嘴开始查看伤势，嘴里还不忘八卦：“听说你退了马大哈一家子的婚，彩礼都被你抢回去了，给叔儿说说解解闷呗，我好奇。” “潘叔，救人要紧，我的事儿你把握不住。” 林阳给陈大牛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转身就跑。 “喂，你两个小子把一个女人丢在我这里，这又不是母牛，传出去我咋做人？” 见两人跑路，潘解放追出了门。 “潘叔，你这把岁数了，你还能把人家咋的！” “再说，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你也敢动？你不怕霍老四给你在家里弄个吊路子，让你光荣了啊。” 陈大牛垫着脚喊了一嗓子。 “何翠花放在这里行吗？” 两人出了院子，点了根烟，林阳问道。 “放心。” “潘叔等会喊人去孙家湾报信，孙家湾的人会来接走。” 陈大牛把门口墙根的背篓背上，看着里面的野兔：“走，到我家先把皮子剥了留着，兔肉给你分一半。咱们今天也算是没跑空，就是让狼给跑了，下次咱们一定给它撂翻了！” “林阳同志，你咋在这里？” 两人刚走到村子中间，迎面就看到扛着锄头，扎着双马尾的刘青青。 “刘知青。” 陈大牛上下打量着刘青青：“你是听说小阳拒绝了马小花的婚事，专程在这里等啊。可惜了，你爹的成分不好，否则你和小阳还是挺登对的。” 刘青青一听提到他爹，就低下了头。 这年头。 家里人犯了错，子女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别说是参加高考没资格，就连大批知青开始返乡的时候，刘青青这样背景成分的人还是没有资格返乡，要等什么时候最后一批了，公社根据表现特批。 “以后还是少说话。”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走到刘青青面前：“刘知青，你找我啥事？” 刚刚经历了十年。 距离改开还有十天。 林阳大概已经猜到了，改开之后最多一个月，刘青青的老爹就会拨正。 到时候是个啥领导，谁也说不好。 反正在宿主的记忆里，刘青青的爹之前是个端铁饭碗的。 “林阳同志，我找你没啥事。” “我就是刚才路过你家的时候，听到了吵架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孙家湾的赵二喜带着人来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什么钱来了。” “那个赵二喜是劳改所的老油条了，你还是回家看看。” 刘青青抬头，脸颊虽然有冻疮，但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很单纯。 “艹！” “赵二喜这狗日的咋来了？桂英婶子不会出啥事吧？” 陈大牛骂了一句。 “大牛，你先拿着兔子回去，我去看看！” “这王八犊子要是敢动我娘一根指头，我剁了他喂狗！” 林阳原本打算今天要去找赵二喜还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堵上门了。 第14章 给脸不要脸 “张桂英，我给你脸喊你一声婶子，不给你脸，你就是个寡妇婆娘。” “借我50块钱给你好大儿娶婆姨还是娶婊砸我不管，但今儿连本带利一共100块钱都得还了。” 红山村只有50来户，村子不大。 林阳背着土枪没一会就到了院子附近。 还没进门。 里面就传来了扯着嗓子怒骂的声音，夹杂着也压得几乎听不见的，是张桂英在说话：“二喜，不是说两年还吗？怎么就突然变卦了，而且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小阳说这是高利贷。” “这狗日的还知道高利贷？” “听说林阳进山打猎扛了头猪进来，把猪扛出来，就当是还利息了。” 陈大牛裹着棉袄，戴着瓜皮帽，眼睛开始在三间屋子开始打量：“幺哥，你俩去厢房翻，没钱就翻值钱的，连肉带米面油都带走！” “马大哈让你来的？” 赵二喜话音刚落，林阳就进了门。 劳改所也是三进宫了。 一个瞎了眼的爹，也管不住赵二喜。 这小子靠着投机倒把搞了点钱，专门给生产队的社员借钱赚高利贷。 别说旁的村。 就连孙家湾的队长，还是当兵复员的，对他都没办法。 跟他借钱，还钱的时候可以脱层皮。 “咋地？” “我就是你爹，赵二喜！” “你管是谁让老子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公安那里，也是这么个道理！” “甭废话，要么拿钱，要么就跪下磕头让我宽限你们孤儿寡母的几天。” 赵二喜把棍子扛在肩膀上，一道的幺哥两个兄弟也捧腹大笑。 “小阳。”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连忙冲上去拦住：“你别冲动，他们要啥就给啥，本来咱们也欠了钱，娘这就去拿钱，你千万别冲动。” 赵二喜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娘，我去。” 林阳没搭理赵二喜。 进了屋，拿了55块钱出来，递给了赵二喜：“点点，连本带利，55元。” “你麻辣隔壁的，耍我呢？” “老子说的是连本带利一百块钱，你爹死得早，是没人教你算术吗？要不让我这个爹教教你！” 赵二喜冷着脸，棍子瞬间就压在了林阳的肩膀上：“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潘家公社，谁敢和我赵二喜玩心眼子！” “别动手，我给，我都给！” 见赵二喜三个人要动手，张桂英吓破了胆，就要进屋拿钱。 在林阳的安危面前，这钱算什么东西。 “借了一星期钱，五块钱的利息不低了，面子给你了，你是真给脸不要脸啊。” 林阳蹲在地上，捡起钱把5块的那张装进了内衬口袋。 “林阳，你这个王八犊子，你还想动手？” 见林阳把五块钱的利息就收了回去，赵二喜气得牙痒痒。 唰！ 下一刻，林阳把土枪甩到了面前，抬手拉栓就顶在了赵二喜的额头上：“赵二喜，本来打算今天去一趟孙家湾还钱的，你冲到我家威胁我娘，联合马大哈搞我家人，你是想死啊！” “来来来，往这里打！” “有种打死老子！” 看着顶在额头的枪口，赵二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咧着嘴不以为然：“老子这些年在潘家公社混，放了多少贷，被枪顶着多少次了，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老子给你十个胆子，你开枪试试！” “确实，你也不配浪费老子的子弹。” 林阳缓缓放下枪。 砰！ 但就在赵二喜咧着嘴笑的刹那间，林阳一个过肩摔就把赵二喜砸在了院子里。 “二喜哥！” “你这狗日的，敢动我们二喜哥，我废了你！” 幺哥两个人见状，就冲了过来。 “小阳，别打了，快住手，危险啊！” 张桂英见状，吓得在一旁大喊。 砰砰！ 特战队队长，一对三还不是过家家。 一脚一个。 幺哥两人就被踹飞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娘，你先回屋。” 林阳当场脱掉了棉衣扔在地上，顺势骑在了赵二喜的身上。 “兄弟，有话好好说。” 赵二喜又不是傻子，老实人发火那是真玩命。 他在潘家公社混了这么多年，唯独不敢招呼发了火的老实人。 “说你麻痹！” 林阳的字典里，对付这种人就得用大嘴巴子。 啪啪啪！ 接着，一顿大嘴巴子伴随着赵二喜的哭喊声就在院子里响起。 本来想来看热闹的马大哈，隔着门看着赵二喜被骑在身下暴揍，吓得转头就跑：“林阳这狗日的是找潘解放配了兽药吃傻了吗？赵二喜这种人都敢下死手，看来只能让我哥出面，把他的会计工作搅黄了先出口气！” “服了，林哥我服了！” “利息不要了，一分不要！” 就在此时，陈大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抱着头开始求饶。 林阳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着手腕，抬脚就给赵二喜屁股上一脚：“玛德，嘴挺硬的，老子的手都打疼了，早干嘛去了！” “哥，今儿算我栽了。” “50块，我拿钱走人，以后绝不纠缠。” 林阳看着爬起身的赵二喜，重新把5块钱扔在了他的脚下：“欠债还钱自古是硬道理，这5块钱的利息我给，也算是给你体面。但你以后要是不想体面，我可以弄死你。” “这年头，把你扛到山里让狼吃了，逢人就说你是猎户进山想搞点野味，没曾想光荣了。” “你猜大队书记和公安信我不？” 林阳笑着拍了拍赵二喜的脸：“趁我没改变主意，滚！” “林哥，这就走。” 赵二喜捡起钱，带着幺哥两人迅速出门。 “这狗日的，改天找个时间的送进劳改所把牢底坐穿了。” 看着赵二喜出门，林阳摸出了卷烟点上。 以他前世的经验看。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 今天挨了打，看着低三下四地。 改天指不定还要使什么坏。 毕竟，这个年代两个村的为了吃水问题干仗都能拉出迫击炮炸死人，流氓痞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娘，肚子饿了，晚上炒个兔肉吃呗。” 林阳回神，笑着进了屋。 晚上，等大哥林山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香辣可口的爆炒兔肉。 对于赵二喜上门的事情，也是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免得担心。 吃过饭，林阳早早地就睡了：“今天被打掉耳朵的那只野狼，明天估摸着还得到那地方活动，明儿早点进趟山，要是能搞一只野狼回来，可能卖不少钱。” 大概睡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 林阳还在做梦，丛林之战，一个人猛干十个境外狂徒。 砰砰砰！ 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小阳，快起来，村里进了野猪莽撞了人，现在全村都在逮野猪呢，谁逮住了就是谁的，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野猪进了村？还有这好事！” 林阳一听，直接从炕上翻了起来，准备拿着枪出门。 但当他打开灯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 屋子里，一只乌黑的野猪正趴在炉子旁边，睡得死沉…… 第15章 白捡一头猪 估摸着一个冬天在山里，还从没享受过火炉的暖意。 野猪睡得死沉。 倒是把林阳这特种兵吓得站在炕上：“好家伙，这是不想活了，主动送上门了，野猪活菩萨？” “小阳，你咋睡得和野猪似的，赶紧起来去逮猪了！” “逮到就是赚到！” 就在此时，陈大牛一把推开厢房的门，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屋子。 “这啥玩意！” 陈大牛没注意脚下，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一个狗屎吃倒在了地上。 “哼哼！” 睡得正香的野猪被踩了猪腰子，颤抖式的在惨叫。 “野猪？野猪咋在你屋里！” 回过神的陈二牛，看着翻起身准备跑路的野猪，瞠目结舌：“你昨晚上和野猪睡的？” “你特么才跟野猪睡的！” “快关门！” 见野猪转身就要跑，林阳迅速跳下了炕。 陈大牛翻起身，在野猪冲过来的瞬间一脚关上了门。 砰！ 野猪的脑袋撞在门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送上门的山货，不要白不要！” 林阳抄起凳子腿朝着野猪的脑门就是一顿砸。 砰砰砰！ 伴随着几道闷哼声，林阳硬生生用凳子腿把野猪给拍晕了。 “你比野猪还莽撞啊！”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 “废什么话。” “听外面的动静，就属马大哈几个人声音最大，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野猪在我家，咱们就算是能落下这头猪，也得分一半上交生产队。” “你先去把他们引开，我随后就到。” 林阳小声说道。 “你小子，蔫坏啊！” 陈大牛又不傻，瞬间就明白了林阳的意思。 想要把这头野猪藏起来，就得跟着村里的大部队全村找野猪。 就算找不到，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陈大牛拉开门刚要窜出去。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林山和张桂英，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这……这咋还有猪？” 看着厢房里的野猪，张桂英瞠目结舌。 “婶子，山哥，我先出去。” 陈大牛来不及解释，跑出了院子。 “娘，你别声张。” “哥，拿绳子帮忙！”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年头，大伙连红烧肉都没吃过，真要是被发现野猪在家里，岂不是要疯抢。 搞不好。 几个糙汉子为了头野猪打架，还要闹出人命。 “我这就去。” 林山拉着瘸腿，很快从南厢房拿了绳子过来。 林阳迅速把野猪捆起来，趁着还在昏迷拉了出去，然后掀开地窖的盖子，就掉了下去。 “小阳，我听着外面动静挺大，搞不好是队长带着人抓野猪。” “真要是查到咱们家，可不好交代，要不……交出去吧。”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张桂英越想越怕。 “娘，你安心睡觉。” “哥，咱们出去演演戏，这种热闹不凑可不好。” 林阳咧着嘴一笑。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之前咋没有看你这么聪明。” 林山也明白了林阳的意思，兄弟俩拿着镰刀就冲出了院子。 “你们咋来了？” 闻着声，两人终于和村里的大部队集合。 马大哈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气势汹汹，像个土匪。 看林阳三个人凑热闹，眉头一簇。 “马大哈，野猪进了村，谁逮着就是谁的。” “你们能逮，我们不能逮吗？” 林阳冷哼一声，招呼上陈大牛：“大牛，咱们去那边看看，跟着他们找，啥时候能找到！” “小杂种，带着瘸子你们能找到野猪，我马大哈跟你姓！” 看着林阳三人朝着村尾的方向跑，马大哈招呼上村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翻，就连每家每户的旱厕都不放过。 百来斤的一头野猪，上交生产队一半，还有四五十斤。 每天吃一顿肉，能吃到开春犁地。 “小阳，你这招高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野猪在你家。” 三个人在村尾点了烟，散步式的假装找猪。 “小阳，那猪咋办？” 林山小声问道。 “咱们陪着他们找到天亮，等大家伙回去补觉的时候，偷摸进城卖了。” “这猪，咱们不能留着吃。” 这一晚上，整个红山村灯火通明，全村上百人把村子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附近的农田和沟渠都没放过。 眼瞅着天亮，连根猪毛都没看到。 “马大哈，你这狗日的是不是眼瞎了，哪有猪？” “眼睛不行就捐了吧，害得大家伙一晚上没睡，够折腾的。” “喂，你们这帮狗日的，老子好心好意喊你们抓猪。猪跑了，关我屁事啊！” 大家伙骂骂咧咧地回家，倒头开始补觉。 没过一会。 陈大牛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看着已经被困在独轮车上的野猪：“小阳，我刚才寻了一圈，村里没人，咱们赶紧走。” “哥，你在家照顾好娘，我下午就回来。” “给你们带好吃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和陈大牛迅速出了院子。 “小阳，咱们去黑市还是哪？” “国营饭店。” 快晌午，林阳两人才推着独轮车到了县里的国营饭店门口。 “你俩干啥的？” 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小刘，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张望，拿着扫把出了门：“这里是国营饭店，吃饭要钱也要票。” “这狗日的是不是看不起咱们？” 陈大牛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干啥，犯不着。” 林阳一把拉住了陈大牛，抬头瞄了一眼饭馆里面，突然就捕捉到了王建国的声音：“王经理，这里！” 刚上班的王建国，昨晚上喝得头疼。 刚准备找个地方再睡会，就看到门外林阳在招手。 他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人也打过几个月交道，看着林阳面前盖着麻袋的独轮车，当即心知肚明：“小兄弟，你们这挺早啊，是有啥货不？” “王经理，巧了，一头野猪你给掌掌眼，开个价。” “合适就卖。” “我们哥俩摸黑出的门，饿得肚子咕咕叫呢，卖了钱也能进饭馆吃个饭，免得被你们饭馆的服务员狗眼看人低。” 林阳笑道。 “赶紧的，把车推到后院！” “拿称！” 王建国一听，就知道是小刘见人下菜碟。 这年头，能到国营饭馆吃上一顿的，大部分都是国营厂子的工人阶级。 生产队的社员赚得少，生产队会定期发放米面油菜，票少。 想来吃一顿，空袋也是空空的。 没票，就算万元户也吃不了热乎菜。 “王经理，我这就去。” 小刘吓得屁颠屁颠，推着独轮车从后门进了院子。 “小兄弟，咱们里面说。” 王建国看了一眼街道两侧，带着林阳和陈大牛直奔后院。 “小阳，你说咱们这一趟能赚多少？” 看着小刘和大厨在称野猪的斤两，陈大牛望眼欲穿。 “急啥，这不马上就知道了。” 林阳抬头示意陈大牛看。 称完的小刘在王建国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王建国微微点头，这才笑着走了过来：“小兄弟，这野猪一共145斤，不过野猪的价格要比咱们供销社的生猪肉便宜一点，毕竟不是啥稀罕的山货，我只能给你4毛钱一斤，你看成不？” “王经理，这个价格我看行，回头我们哥俩搞到稀罕的山货给你送来。” 林阳也没嫌少。 正常供销社生猪肉6毛8分钱一斤。 野猪的肉质没有生猪的好吃，4毛钱一斤，按照145斤算，也是58块钱。 关键。 睡觉的功夫，送上门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第16章 目标:56式半自动 58块钱对于一个国营饭店来说，就是洒洒水。 王建国亲自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钱：“小兄弟，数数。” “王经理之前说是和孙家湾打猎队打交道的，应该不会骗我们这种社会主义接班人。” 林阳没数，塞进了棉服的口袋。 “你小子有点意思。” “以后打了山货别到黑市，昨天黑市刚被联防和公安的打了一轮，好几个还是国营厂子的弟子，档案有了污点，高考就麻烦。” 王建国打量着林阳，长得是黑了点，精瘦，但也会来事。 国营饭店来的人形形色色。 王建国看人还是认准的，总觉得眼前这位看着年轻，本事不小。 真要是能多搞一些山货来，他也能赚不少。 “多谢王经理提醒，那我们就先回了。” 林阳也不愿意和王建国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现在还准备去一趟供销社，物色个好东西。 “小刘，拿两个馒头。” 王建国给两人揣了刚蒸出来的热馒头，林阳和陈大牛才推着渡轮策划离开了饭馆。 “以后有点眼色，他俩来了直接带到后院。” 等林阳两人消失在视线中，王建国才扭头训斥了一顿服务员小刘。 “小阳，这钱拿着还挺紧张的。” 这次林阳分了陈大牛22块钱，差不多是四六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赚了30块钱，这可比生产队赚工分强多了。” “小点声，供销社周围全是蹲点的混子，被人盯上抢了钱是小事，小命再丢了。” 听林阳一说，陈大牛才发现两人到了县里的供销社。 他把钱揣在内衬口袋里：“小阳，来供销社干啥？” “借的钱还了，这一趟白捡了这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家里买点东西。” “再说，我还要物色也好东西，问问价。” 林阳进了供销社。 “啥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大牛紧随其后。 “同志，需要什么？”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般是女同志，这两年逐步换得年轻，这都属于解决返乡知青就业问题，子承父业的就业模式。 全国几百万待业青年。 爹娘提前退休，子女顶上，这是这个时代的印记。 “你好，拿四包大前门。” “还有花生瓜子之类的。” 两人有了钱，票没几张，顶破天也就能买点零嘴。 的确良的衬衫，陈大牛看上了。 一问一件15块钱，要他半数的收入，还要票，就打住了。 简单张罗了一些吃的东西，陈大牛付了钱和票：“小阳，愣着干啥，回去啊，我看着这天气还要下雪，咱们别冻死在半道上。” “有枪吗？” 此时，林阳收拾好买好的东西，点了根大前门，开口。 “啥枪？”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听，上下打量着林阳：“同志，你干啥用？” “别误会，猎户，想搞把好枪，我那土枪坏了。” 林阳连忙解释。 禁枪是96年的事情，不没收枪，但没收子弹。 在此之前家里拿出来一把土枪或者是气枪，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70年代的一些供销社，就有卖的。 “阳子，你要搞枪啊？” 一听林阳要买枪，陈大牛也来了兴趣：“同志，多少钱一把，我也想要。” “看你们要啥了。” 服务员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很快就拿着两把不一样的枪走了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是工字31气枪，九十块钱一把，五十米射程。” “56半什么价？” 服务员拿出来的是一把气枪，一把56半自动。 林阳没等介绍完，直接打断，指着旁边这把崭新的56半自动。 “600块，带20发子弹。” “单购子弹，一盒1块钱，三十发。” 这年头，56半是天价，子弹却不值钱。 “600块钱一把56半，还不如直接从民兵手里抢来的快，这也太贵了。” “要不还是买那一把气枪，钱不够我给你填上。”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生产队都有民兵，富裕的地方民兵团的民兵人手一把56式。 忠县不富裕。 潘家公社的民兵不能说人手一把，但三五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民兵有。 他们是保证生产队安稳的重要力量，填补了当时没有村镇级别和派出所的空缺。 “谢谢，我再想想。” 林阳笑了笑，提着东西就出门。 工字31的枪，射程短。 56半不仅可以连发，射程在400米之内，子弹也好买。 贵是贵了点，但要是能搞一把。 潘家公社响山子的名号，可就归他了。 “小阳，你是铁了心要买56半啊？” 陈大牛追了出来。 “一步到位，免得以后遇到黑瞎子，咱们连皮都打不穿。” 林阳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前门不愧是县长抽的烟，这味道比咱们的卷烟可强多了，入口柔，一线喉。” “怎么个事儿？我也尝尝。” 陈大牛也买了两包，点了一根。 两人抽着烟，吹着牛，到村里已经看到炊烟滚滚，家家户户开始吃晚饭了。 “小阳，明儿还进山吗？” 在村口分开的时候，陈大牛问道。 “进！” “不进山，怎么买56半和凤凰牌自行车。” “老地方，还是那个时间碰头。” 林阳挥了挥手，推着独轮车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刚进门。 一道宿主记忆里最恶心的声音之一就传到了耳朵里：“大嫂，这野猪肉就当是我这个小叔子借你的还不成吗？你啥时候这么铁石心肠了！” “林勇咋来了？” 林阳皱了皱眉，撂下独轮车掀开门帘就进了上房…… 第17章 闻着味来了 “小阳，你二叔他……”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急忙要解释。 “娘，我在外面听到了。” 林阳打断了张桂英的话，看向了林勇：“二叔，借肉也得有个借肉的态度，和我娘说话像个大爷似的，谁给你惯的毛病？” 林勇，宿主的亲二叔，黑瘦黑瘦的，像个煤窑背煤的。 眼睛上挂着厚厚的眼镜片，看着很有文化。 是潘家公社的小学涉社请老师，工资说高不高，低也不低，一个月有12块钱。 但补贴老丈人家就得去了大半。 自己养老婆孩子没钱。 秦淑贤和杜秀秀就怂恿，占林阳家的便宜。 每次都是借，但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好歹有点文化素质，但不多。 林勇没有杜秀秀和秦淑贤那么坏。 但用四川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耙耳朵男人。 80年代，耙耳朵的男人不多见。 林勇人如其名，不咋的勇。 经常被老婆杜秀秀连抓带挠的，头往炕洞里钻。 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公社的学校，都是出了名的。 他来家里，百分百是杜秀秀在后面撺掇的。 “你这孽障玩意，我还没说你呢。” “你婶子可说了，你冲撞你奶奶，还辱骂你婶子，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浑蛋了？” 听林阳直截了当的质问，林勇也有些恍惚，感觉林阳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来家里。 林阳都耷拉着脑袋躲在拐角不说话，对他这个二叔也是相当尊敬。 就算是数落一顿，也得乖乖听着。 今儿，进了门就质问，这让林勇这个当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等你婶子回来，去公社供销社买点东西，给你奶奶和你婶子道歉！否则，以后你就别管我叫二叔！” “正好不想叫你一声二叔。” “林勇，那你就给我听好了。” “我们家是有野猪肉，但从今天开始绝对不会给你们一口，别说是借，就算你拿着钱来买，也没门！” “没别的事情就滚出去，别逼我把话说得更难听！” 林阳是丝毫没惯着。 这个二叔他一句都不想叫，既然林勇这么说了，林阳总得满足一个社请老师的诉求。 “大嫂，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这话，这是人话吗？” “你弟妹被气得回娘家，还不是你养的小王八蛋惹出来的事情。你们家现在有肉，我来借点去请秀秀回来，你这白眼狼的儿子还端上了？” “没大没小的玩意！” 林勇感觉眼前有点黑。 这些年老师是不受尊重，但恢复高考之后他的社会地位可高了不少。 谁见了他不喊一声林老师。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林阳指着鼻子让滚。 “他二叔，小阳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着急。” “秀秀也不是第一次回娘家了，我给你拿点肉，你去哄她回来就行。” 张桂英看着屋子里火药味十足，抬脚就准备去地窖拿肉。 杜秀秀一干仗就回娘家。 每次林勇去哄的时候，都要给老丈人家带点东西，没有就来林阳家拿，已经好多年了。 “娘，这肉不能给！” 林阳抬手便拦住了张桂英：“林勇一家子这些年怎么对我们的，给他肉，我不如喂狗！” “好好好，你这个孽障玩意。” “你这是要跟我们林家断干净是吧？” 林勇气的直跺脚，脸都白了。 “巧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从今天起，我们家和你们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我滚出去！” 林阳用力打开门，指着外面：“一个社请老师自觉点，别逼我把你扔出去，免得丢人！” 看林阳要揍人的眼神。 原本就怂的林勇，气得跳脚但也不敢动手，冷哼一声就出了门。 “小阳，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二叔，咱们这样做，村里的人要戳咱们脊梁骨的。” 等林勇出了院子，张桂英才担忧地说道。 “娘，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林勇一家子克扣咱们米面粮油的时候，生产队的人怎么屁也不放一个。” “我结婚凑不齐彩礼的时候，林勇怎么没想着帮衬你一把。” “这一家子吸血鬼，死得远远的才好。” 林阳扭头看着林勇离开的方向，旋即抓住了张桂英的手笑道：“娘，今天我又赚了三十块钱，我还给你买了零嘴，以后咱们家的光景只要过得好，生产队的人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谁会戳我们脊梁骨！” “小阳，以后别瞎买东西，咱们攒点钱给你娶媳妇。” “娘用不着这么多东西。” 看着林阳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张桂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又感动又心疼。 “娶媳妇也不能忘了娘啊。” “等我攒够了钱买辆自行车，开了春带你去城里看电影。” ……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扛着土枪出了门。 到村尾的水坝等了一阵子。 陈大牛捂着肚子，脸色白得跟肾虚似的跑了过来：“小阳，昨晚上喝了汽水坏了肚子，闹了一晚上，我现在腿都发软，今天不能跟你进山了。” “这点出息……” “歇着吧。”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一个人直奔大青山。 刚进了山，就飘起了雪花。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学着陈大牛喝了口酒取暖，顺手把土枪扔进了小空间。 这几天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储物的小空间。 冬天打猎，把装备都扔在小空间。 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轻松又不冻手。 尤其是适合一个人进山打猎，免得被人发现了送到749局的前身做解剖。 “还有两发子弹，得省着点用。” 作为特战队队长，林阳的记忆力很强。 沿着前两天进山的路，没一会就到了和野狼对峙，解救何翠花的地方。 按照他多年丛林的经验。 野狼在这个地方差点扑了何翠花，会经常来这里打圈，把这个地方当做捕猎的一个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惜了。” 林阳蹲在何翠花掉下去的陷阱旁边，没有任何犹豫就从小空间拿出了一只鸡。 鸡还流着血。 这是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早上出门的时候杀的。 毕竟。 他不清楚，小空间能不能放活物。 林阳果断给母鸡的身上又来了一刀，鲜血滴答滴答地流。 他沿着陷阱在周围撒了一百多米的血，然后把鸡扔在了地上，自己顺势躲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狼对于气味很敏感，尤其是血腥味。 还有两发子弹，得省着用。 先引诱野狼到了射程范围内，一枪毙命，才能填补这只鸡的亏空。 “二十米左右，刚好。” 林阳抬手目测了自己和野鸡的距离，悄然缩着，抿着酒，开始蹲点。 从早上一直蹲到晌午，一根烟没敢抽。 眼瞅着半斤酒下肚，林阳冻得已经麻木了。 突然。 一道积雪被踩踏的清脆声响起。 林阳一个激灵，迅速趴在了石头后面，土枪按压子弹，上膛，缓缓地伸出了脑袋。 “好家伙，还是上次那头狼，这畜生闻着味真来了！” 第18章 抢山货 “一百米！还要放近！” “这要是一把56半自动在手，一枪就能结果了！” 眼瞅着上次被打掉一只耳朵的野狼从山坡上匍匐而来，林阳的右手放在了扳机上，屏住呼吸。 他自认为不是吊路子的高手，所以才想着去供销社买56半自动。 能当响山子，干嘛要做吊路子。 这不是白瞎了觉醒的“自动瞄准”金手指嘛。 眼前这只野狼，就是购买56半自动的一半希望，他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八十米！” “七十米！” 野狼顺着鸡血的气味，速度逐渐加快。 林阳蹲在石头后面，土枪搭在胳膊上，抬头的瞬间，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野狼的脑门上。 随着野狼逐渐逼近，光点的闪烁速度也在放慢。 林阳研究过。 这个光点可以测量有效射程。 只要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光点不仅不会闪烁，而且很亮。 如果进行夜狩，相当于多了红外瞄准镜，相当开挂。 “砰！” 就在野狼逼近不到六十米的时候，突然远处的山坡后面一声枪响。 “嗷嗷！” 野狼被巨响惊扰，迅速朝着土坑旁边母鸡的方向袭来。 “有人！” 林阳迅速蹲下了身子，让石头挡住自己的身体：“想不到这种恶劣的天气，还有别的人在打猎，难道是孙家湾的？” “砰！” 没等林阳反应过来，接着一声巨响。 “嗷嗷！” 野狼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就是沉闷的响声。 林阳侧身从另一边伸出脑袋，好巧不巧就看到野狼的身上鲜血狂喷，连带着母鸡一同掉进了深坑之中。 “这枪声不是土枪，而且到现在没看到人影。” “56半自动！” 林阳作为特战队的人，听声辨枪这是训练科目之一。 他迅速便断定。 这位进山打猎的，手里拿的是56半，而且枪法很准。 56半自动可没有瞄准镜，在这种环境下裸眼瞄准，可不简单。 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练过。 “没动静，死透了？” 林阳看着近在咫尺的土坑，里面没有动静，迅速跑了过去，想都没想跳了下去。 坑有一米五的深度，蹲下刚好不露头。 另一个响山子在暗处，他暂时只能靠枪声判断在十一点钟方向，但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给他来一个露头就秒。 林阳握着枪，看着土坑里的野狼脖子上一个窟窿，已经死透。 “这畜生呢？咋没了？” 就在此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入了林阳的耳朵。 听声音，还有两百米左右。 “管他三七二十一！” “送上门的山货不要白不要，孙家湾还真是会孝敬老子！”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野狼的尸体，注意力刚刚集中。 下一刻，野狼的尸体连同母鸡，还有土枪就被扔进了小空间里，然后迅速扒拉坑边的积雪，把里面的血迹给盖住。 “谁！” 刚覆盖了证据，凌乱的脚步声逼近，接着一声高喝在头顶响起。 林阳一抬头。 就看到一位裹得严严实实的糙汉子，约莫四十来岁。 手里端着一把生锈的56半自动，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 “叔儿，别开枪，我红山村的。” 林阳假装很惊慌，连忙举手。 “红山村的？” “你躲这里干啥？” 霍钢铁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林阳，围着他看了一圈，应该是在找野狼的踪迹。 “叔儿，瞧你这装备应该就是孙家湾打猎队的响山子吧。” “我红山村的林阳，也想着进山搞点野味山货打打牙祭。肚子里实在是没油水，饿得难受。” “没打算跟您们孙家湾的抢食，您别激动，别走了火，我还没娶婆娘呢。” 林阳缓缓站起身。 霍钢铁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野狼的踪迹，伸手拉着林阳的衣服就把他拉了上来：“不要命了，赤手空拳的到这里打猎。” “叔儿，没经验，第一次。” “要不你带带我？” 林阳摘掉手套，连忙掏烟。 左边口袋是大前门。 林阳掏的是右边，自己卷的烟叶，显得自己很穷很质朴。 “甭套近乎，没时间带你。” “刚才有一只狼朝这个方向来了，你藏起来了？” 霍钢铁眯着眼睛，凶狠地盯着林阳。 “叔儿，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藏你们孙家湾的山货。再说野狼这么大的东西，我怎么藏？” 林阳连忙摆手。 “这倒也是。” “你小子就没见？” 霍钢铁盯着林阳看着，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别跟我玩心眼子，赶紧说！这畜生前些日子差点把我婆娘给吃了，老子今天不弄死他，扒了它的姓，老子就不是霍老四！” 霍老四？ 听到这个名字，林阳诧异地看着霍钢铁，内心暗道：“刚刚还觉得自己没啥素质，毕竟是他开的枪。但是老子救了你婆娘一命，这野狼就当是你们的回礼了。” 这么一想，林阳内心的那点愧疚也没了。 这年头。 只要不当卖国贼，不做乱纪做砍头的事情，素质算什么。 在填饱肚子面前，一文不值。 “叔，往那边跑了，你看地上还有血呢。” 林阳抬手指着对面。 刚刚用鸡血做陷阱引诱野狼的时候，林阳以这个坑为中心，南北做了两条。 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早点下山回去，别送死！” 霍钢铁刚准备追，突然驻足：“对了，你们红山村的潘兽医说，我婆娘是你们村两个半大小子救的，你回去帮我打听一下，我要去谢谢他们。你要是能帮我找到这两个娃，老子就带你打猎。” “保证完成任务！” 林阳立正，敬礼。 “少来这套，赶紧下山！” “妈拉个巴子的，这畜生挨了老子一枪，还能跑这么远，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死在哪里？” 霍钢铁端着56半，跳过陷阱坑，直奔南边。 看着他消失在南边山头，林阳才收回了目光：“想不到老子堂堂的丛林特战队长，有朝一日竟然玩零元购！” 一枪没发，就是母鸡白死了。 “野狼到手，明儿打听个地方，卖了换钱！” 第19章 哥，你当会计不当? 冬天进山打猎全靠运气。 显然今天林阳的运气用完了，这一下午在山里转悠都没碰到一只野味，更别说是大型的山货了。 眼瞅着太阳西斜，林阳扛着枪下了山。 赶着黄昏，林阳刚到村尾的水坝，就远远瞅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背影瑟瑟发抖。 “刘知青，你这是咋了？上坟啊。” 林阳跳过水坝靠近，才看清楚是村里的唯一知青，刘青青。 这女人着实惨。 77年10月刚恢复高考，刘青青就向潘家公社申请要参加高考。 以她初中文化水平，参加高考绰绰有余。 但因为她爹成分有问题，78年的高考都没有让她参加。 宿主和刘青青平时打交道不多。 只知道村里的脏活累活，刘青青干了不少。 知青下乡，就是改造，还受生产队排挤。 “我……我没事，就是胃疼。” 刘青青抬头看向林阳，大冬天额头上全是冷汗，看来是疼得不轻。 “我送你到潘兽医那里看看。” “不用。” 刘青青摆了摆手，小脸煞白，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懂了。” 林阳一看刘青青这状态就知道是好些日子没吃饱了。 生产队的米面粮油都是有数的。 一般的知青温饱没问题。 但像刘青青这样家庭成分有问题的，公社会着重“照顾”，干着重活，分配着最少的粮食。 林杨转身，趁着刘青青不注意，从小空间拿出了那只母鸡：“这只鸡你带回去，熬鸡汤喝，养胃。” “这哪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要是让队长他们发现，我可就犯错了。” 看着眼前的这只鸡，刘青青的胃都快绞到了一起。 饿！ 而且眼前这是肉。 “马队长要是发现，就说我给你的。” “拿着。” 林阳强行把母鸡塞在了刘青青的手里：“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免得让别人抓了话柄，你还要在开会的时候做检讨。” 知青下乡都住在知青点，十几个知青大通铺的那种，条件艰苦。 红山村就刘青青一个知青。 那土房子还是被遗弃的，简单修补了一下就给她住了。 说完，林阳转身就走。 “林阳！” 刘青青看着林阳的背影，忍着胃疼站起身。 “咋了？” “这份恩情我记住了，等我返城的那天我会报答你的。” “我嫁给你！” 刘青青的眼睛瞬间红润了起来，五味杂陈的瓶子在心里翻滚。 这几年。 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肉，关心她的名义。 “可别冲动，以后你要是想吃肉，我给你送点完了。” “何必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林阳也没想到以身相许的这种事情会落在自己头上，他连忙摆手，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走。 不是刘青青不好看。 比起马小花来说，刘青青要文化有文化，性格也好，长得也漂亮，个子还高。 要不是家庭成分原因。 潘家公社估摸着得有不少年轻后生排队追她。 林阳是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为了一口吃的，因为感恩把自己搭进去。 这不是麻麻批的爱情！ “娘，我回来了。” 林阳进了门，把土枪挂在了南厢房，才进了上房。 一进屋。 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张桂英和林山正在包饺子：“你哥说肉饺子好吃，我们今晚上再包点饺子吃。” “吃呗。” “明天吃红烧肉，后天咱们吃把子肉。” “百十斤的一头猪，咱们一家三口能吃到过年。” 林阳一边脱外套一边笑道。 “娘说你进山了，今天咋样？” 林山笑道。 “今天没啥运气，跑空了。” 林阳没有说搞到野狼的事情，打一头狼这事儿要是说出来，张桂英得吓个半死。 再说这狼是自己零元购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明儿进城卖了钱再说也不迟。 “小阳，打猎归打猎，一定要注意安全。” “咱们家已经比队上其他人好多了，整个村子三十户人家谁家能吃上肉饺子。” 张桂英叮嘱道。 “娘，我知道。” 林阳坐在凳子上，一家三口围着炉子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 “小阳，今天我从公社的牛圈那边回来，听公社的文书说，咱们生产队会计的这个营生被马队长这么一闹，书记那边现在在犹豫。” “说会计这事儿，让我们马队长自己定，定好把名字上报上去就行。” “刚才听外面那动静，估摸着全村的人都去队长家里了。” “要不……吃完饭咱们也去，如果能把会计这营生给你弄下来，也是个稳定的活儿，来年还不用下地，多轻松。” 林山一边包饺子，一边抬头看着林阳说道。 “你哥说得对，本来队里就觉得你爹当年是会计，想把这营生给你。” “马大哈一家子这么一闹，马队长肯定要帮本家人。” “咱们要不争取争取。” 张桂英看着林阳，笑道。 “哥，你想不想当会计？” 林阳眯着眼睛打量着林山，突然脑海之中蹦出一个想法来：“你腿不好，开春耕地的时候也离得近，要是你能当会计，以后算算账就轻松了。” “我哪行？” 林山苦笑一声：“村里人怎么说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其他人，马队长第一个不同意。” “我说行就行，只要哥你愿意，我今晚就给你办了。” 林阳说道。 “这营生是你的，哥怎么能抢？” “哥，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俗话说得好，你负责家里安稳，我负责家里暴富，就这么定了！” “娘，你啥也别说了，我哥比我更需要这个营生。”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 “这哪来的俗话，我咋没听过？” 林山喃喃了一句。 吃过饭，林阳穿棉服出门：“娘，剩下的野猪肉在哪？我割两斤有用。” “就在南厢房。” 张桂英帮林阳拿了两斤猪里脊：“要是办不成别吵架啊，咱们生产队还是队长说了算，可别闹事。” “娘，我知道。” 林阳拎着两斤猪肉拿着手电筒出了门，直奔队长马福明的家里。 第20章 请全队吃红烧肉 “好家伙，马福明家里都被踩烂了吧？” 进了队长马福明的院子。 借着上房亮着的灯，一眼就看到了门口一地的烟头，相当壮观。 “谁啊？” “都要睡了，有事明天说。” 听着院子门的响动，马福明的声音从上房传来。 “马叔，睡什么睡，起来吃肉啊。” 林阳拎着两斤大肉推门而入，就看见马福明正趴在炕上，瞅着卷烟。 旁边。 马福明的老婆孙香正在织毛衣。 “林阳，你来干什么？” 一看进门的是林阳，马福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戏弄我侄女马小花，还差点把我弟弟马大哈给打了，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马叔，一码归一码。” “我今天来是为了给我哥讨个营生，会计那活给我哥干吧。” 林阳笑道。 “脸皮真厚，刚拒绝了我们马家的闺女，还扬言看不上会计这营生，现在怎么来了？” 孙香抬头，瞪了一眼林阳。 “婶子，我是看不上这营生，但我哥是真需要啊。” 林阳说着，给马福明递烟。 “谁要抽你的烟，赶紧走，这事儿你们家肯定没门。” “别说我不同意，全村都不能同意！” 马福明不耐烦地挥手，连起身都懒得起。 “马叔，只要你同意，全村肯定同意。” 林阳说着，直接从身后拎出了两斤生猪肉：“这是孝敬马叔的，马叔为了咱们生产队呕心沥血，敬职敬责，吃点肉补补。” “这哪来的肉？” 孙香一看红彤彤的猪肉，激动地从炕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穿，就从他手里接了过去：“你这小子还挺来事。那你跟你马叔聊，我先出去。” “婆娘，你干啥？” 马福明见状，坐起身。 “干啥？” “今儿家里来了多少人，门都被踏破了。别说其他人，就咱们马家本家的想要会计这营生，进门带的都是瓜子花生这些没人要的。” “林阳这多有心。” “这会计的营生，婶子先答应你。你马叔要是不答应，我收拾他！” 孙香拎着肉，先是捡到了宝贝出了门。 “这婆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 马福明盘腿坐在了炕上，接过林阳的烟：“你和马小花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我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婆娘的不动脑子。” “马叔，这事儿那你是同意了？” 林阳笑道。 “生产队讲的是民主，又不是过去的皇帝老儿，我同意能干啥，你得是让村里半数人同意才行。” 马福明瞪了林阳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 看在这肉的份上，他这个队长是同意了。 但不能让村里人抓到把柄，还需要林阳自己解决。 “马叔，明儿我想请全队吃肉。” “就在我家院子里吃一口大锅，你看成不？” 林阳笑道。 “啥？你要请全队吃肉？咱们生产队一共110号人，你有多少肉经得起这么糟蹋？” 听到林阳的话，马福明差点从炕上掉下来。 “马叔，你明早大喇叭通知一声，晌午到我家吃饭。”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林阳说着，从口袋摸出没打开的一包大前门放在了枕头上：“马叔，抽这个不辣嗓子，我先走了。” “这小子，难不成真的进山打猎发家了？还买了大前门！” “我这不成县长待遇了吗？” …… 第二天一早。 林阳和林山就抬着一口锅放在了院子里，还用土砖简单搭了一个路子。 张桂英在厨房切肉，忧心忡忡：“小阳，这办法能不能成？别把这一百斤猪肉给搭进去了，你哥这会计的营生也泡汤了。” “娘，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 “你放心，我肯定让我哥当上会计。” “再说不就一头野猪吗？明天我进趟山再打一头来就行了，咱们家不愁吃肉。” 林阳嘴里叼着烟，开始生火。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肉，谁能不动心。 快晌午，院子外面几个人头攒动。 “他桂英婶子，你们家这次可是给我们大队长脸了，大家伙可都来了。” 就在此时，马富民带着老婆孩子进了院子。 “马队长，你们赶紧进来。” 张桂英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外面的大家伙都进来，这野猪是我们家小阳进山打的，想着乡亲们平时对我们家帮里帮外的，给大家伙犒劳一下。” “走走走，赶紧进去吃肉。” “林阳这小子变了个人似的，还能打猎了。” “管他呢，先吃肉，闻着都流口水。” 张桂英一招呼，外面乌央乌央的人群就涌了进来。 “他桂英婶子，我们帮你。” 几个女同志进了厨房，开始帮忙。 林山按照林阳之前的嘱咐，进门的男人人手一根烟，先做个样子。 “马叔，等会你可得帮我说句话啊。” 看着队里的老少爷们都开始夸奖林山，林阳抬头看向了马福明。 马福明微微点头，生怕队里的其他人看出来。 很快。 院子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对林阳一家子的风评逐渐开始变好，甚至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着马家本家人的面，说马小花一家子太可恶。 林阳听着没说话，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在此时。 林阳一抬头，便看到马大哈和林勇拿着饭缸子站在门口张望。 红烧肉已经在院子里的大锅开始焖煮，肉味扑鼻。 林勇和马大哈都在咽口水：“林老师，你可是林阳的二叔，你先进，我跟着你进去吃口肉。” “行。” 林勇点了点头，刚抬脚要进门。 林阳就挡在了面前：“林勇，马大哈，你们这是……” “林阳，吃肉可是队长通知的，你拦我们干啥？再说，我可是你二叔。” 林勇不想丢脸，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来。 “忘了没和队长说，你们两家人除外。” 林阳笑吟吟地看着林勇手里的缸子：“是老太太让你来的吧，想吃肉还摆谱，滚一边去！” “你这个孽障，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我们家小花幸亏没嫁给你。” 马大哈瞪着林阳怒骂道。 “关你屁事，你们也滚。” 林阳二话没说，直接关上了门。 “红烧肉好了！” 晌午上过，随着张桂英带着几个女人用大盆盛出红烧肉，院子里的人都扑了上去。 一人一碗，吃得满嘴流油。 马福明也是享受地闭着眼睛，大冬天不过年不过节的白嫖这一顿，感觉老寒腿都好了。 林阳看着如同吃播的场面，站了出来：“队里的老少爷们，今天请大家吃肉一方面是为了感谢大家这些年对我们家的照顾，一方面也是为了求大家一件事。” “林阳，你说啥事，叔儿给你办。”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有啥需要帮忙的言语。” 果然，村里的人纷纷响应。 “生产队缺个会计，我哥瘸了条腿，我想请大伙帮个忙，让我哥做这会计的营生。” “大伙要是没意见的，来盛第二碗！” 林阳话音刚落，院子里所有人扑了上来，如同狼群一般争先恐后地抢第二碗红烧肉。 马福明看着这一幕，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玩这一套？” “马叔，有效就行，方法不重要。” “哥，赶紧谢谢马叔，以后你就是咱们队里的会计了！” 林阳咧着嘴笑笑道。 这年头，谁会拒绝第二碗红烧肉！ 第21章 羊圈被袭 “小子，事情可给你办妥了。” 吃过肉，等大家伙都散了后。 马福明接过林阳递上来的大前门点上。 “马叔我都懂，您在村里就是一把手，你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你的精神我们坚决贯彻领会！” 没等马福明说完，林阳举手握拳。 “你小子……” 马福明越看林阳越觉得和之前大不一样，简直像是换了人似的，连思想觉悟都高了许多，看着竟然顺眼了不少：“走了，明天让你哥到队里来把之前的账本拿过去。” “马队长，再喝点呗。” 看马福明一家三口要出门，张桂英从厨房出来。 “不了。” “最近听说大青山不太平，孙家湾打猎队的人都被山里的畜生给袭击了，我回去还得给民兵开个会，让他们加强队里晚上的巡逻，别出了事儿。” “难道说的是何翠花的事情？” 林阳送马福明出了院子，才折返进了上房。 “小阳，哥欠你一个人情。” 林山喝了点，红着脸，开始说掏心窝子的话。 “哥，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跟我说这个干啥。” “以后你好好在生产队干，娘也能挺直腰杆了。” 林阳一把搂住了林山的肩膀，笑道：“明天我进趟城，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一件的确良的衣服，穿着新衣服去上班。” “小阳，你可别买，哥什么身份穿那么贵的衣服。” “哥，咱们有钱，以后会越来越有钱。咱们就是要让马大哈和林勇他们瞧瞧，我们家往后的日子，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的确良可是70年代干部才能穿得起的。 一件衬衫要15块钱。 这要是穿在身上，全生产队的姑娘都得多看林山一眼。 “难得你们哥俩这么开心，你们先喝着，娘先去睡了。” 张桂英今天是痛并快乐着。 一个人操持全村一百多人吃大锅饭，累得腰酸背疼。 但林山当了会计，张桂英心里更多的是高兴和自豪。 “娘，那你早点歇着。” 晚上哥俩多喝了两杯，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砰！” 林阳还在睡梦里，就听到院子的门被撞开了。 “二蛋，这是咋了？” “婶子，队里出事了，队长让我来找林阳。” 听着外面的动静，林阳翻起身穿着衣服出门。 二蛋全名赵二蛋，是公社民兵团分到村里的民兵，也是红山村的人。 光头一个，有点虎，都说脑子不合适，实际上就是耿直。 “二蛋，出啥事了？” “阳哥，队长让我来喊你去羊圈，昨晚上羊圈被咬开了一个口子，死了两只羊，还丢了一只。” “队长说你进山打猎有经验，让你去看看到底是隔壁生产队的人干的，还是畜生干的。” 昨天全村都吃了林阳家的红烧肉。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 民兵在生产队地位可不低，只听队长的。 赵二蛋见了林阳，之前喊全名，现在一口一个阳哥，叫得很顺口。 “小阳，你快去看看。” “队里的羊圈是你大伯负责的，真要是出了事，你大伯年底的米面粮油都得受到影响，搞不好还要被处分，写检讨。” “娘，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林阳穿好衣服，和赵二蛋出门直奔生产队的羊圈。 羊圈在村尾，木头箍起来的，属于是集体财产。 负责喂养的是林家的老大，林山虎。 林阳还要叫一声大伯。 在林家，林山虎算是平时比较照顾林阳母子三人的。 不过林山虎家里孩子多，生活也紧巴。 能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吃的，隔三岔五的还给林山和林阳两兄弟给点，算是对林阳一家子比较好的本家大家长。 还没到羊圈附近，远远的就看到半个村的人乌央乌央的。 “让开，都让一下。” 赵二蛋扛着一把56式，挥着手很快就腾出了一条路来。 “小阳，你可得帮帮大伯。” “昨天吃肉的时候多喝了几口，晚上不小心给睡过头了，今早去巡逻的时候就看到羊死了两只。” 看到林阳过来，林山虎急得直打转。 处分检讨不要紧。 要是因为这个扣掉了工分，他们一家老小年底得喝西北风去。 “大伯你先别急，咱们赔得起。” 林阳安慰了一句林山虎，顺着撕开的木桩看了一眼，才进了羊圈。 “你小子磨磨叽叽的，我都快急死了。” “赶紧给看看，是被人搞死的还是什么畜生咬死的？” 看林阳不紧不慢地给他递烟，马福明说道。 “哥，你让这小子能看出个啥来？要我说直接报到公社，让公社找个经验丰富的猎户来瞧瞧不就行了。” “再说，每年哪个生产队没死过牛羊的，谁负责的，谁用工分抵呗。” 马大哈站在羊圈外面，双手抱在胸前，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特么要是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林阳瞪了一眼马大哈。 “你们听听，这小王八蛋眼睛里还有公社，有生产队，有我们这些长辈吗？” 马大哈急了，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马大哈，你给老子闭嘴！” “再逼逼叨叨，老子把你工分扣了！” 马福明气得恨不得给马大哈这个堂弟一个大逼斗。 “就是，是不是嫉妒人家林阳有本事，打到了野猪。” “马大哈，昨天吃肉的时候你在墙根蹲着流口水，你当老娘没见吗？” “缺心眼的玩意，怪不得人家林阳不要你闺女。生产队的牛羊要是死了，林山虎得扣工分，咱们队的先进没了，年底谁家都得勒紧裤腰带！” 听着村里其他人开始轮番指着他的鼻子骂，马大哈气得脸都白了，甩手转头就走：“我就不信这小王八蛋能看出个啥来？他要是把丢的那只羊找回来，老子的工分都给他！” “马大哈，这可是你说的，大家伙都能作证！” 此时的林阳，蹲在死掉的两只小羊面前仔细看完才起身：“队长，我要是看得不错，这应该是山里的野兽干的，像是豺狼一类的畜生，具体是豺还是狼，等抓到就知道了。” “有把握吗？” “过几天公社的书记要下队来检验我们这一年的劳动成果，咱们可得有个交代。” 马福明问道。 “马叔你放心，我有把握。” “你以咱们队的名义组个打猎队，我带队今天进趟山保证给你把羊弄回来。但前提是，袭击咱们羊圈的那畜生，你得给我！” 第22章 进山，抓豺 “原则上来说……” 听林阳要那头山货，马福明本来要想想，但一想到公社的书记过几天就到，他当即拍大腿：“算了，这事儿我答应你，队里我说了算！” “马叔，敞亮！” “你组队，我带队，我保证给你把羊弄回来，无论死活。” 一听马福明答应下来，林阳乐开了花。 山林追踪，这是作为丛林特战队的必备科目。 年年考核，林阳都是特战队第一。 他还正愁哪里去搞一些山货，赶在改开之前买一把56半，再买一辆自行车呢。 现在野兽进村袭击。 顺着线索，顺藤摸瓜，要是能再搞到一只狼。 可真能喜提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了！ “队里的老少爷们，队里的羊圈遇袭可是关乎到咱们队今年的先进，关乎到每个人年底的口粮。” “谁愿意跟着林阳进山，站这边来！” 马福明扫了一眼羊圈外面围观的几十号人，喊了一嗓子。 “进山怎么可能少得了我！” 话音刚落，陈大牛就从人群后面窜了出来：“小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喊我，要不是我去你家找你，我都不知道！” “陈大牛，好小子。” “还有谁！” 马福明竖起了大拇指。 “马队长，我也想去！” 张龙刚举手，就被旁边的婆娘一把摁住，然后在他的侧腰狠狠地拧了一下：“别人不要命，你也不要命了？你要是进趟山死了，你让老娘带着你的种，去嫁给别人吗？” “就是，你也不能去！” “大不了咱们家年底拮据一点，命重要！” 张龙的婆娘这么一闹，其他爷们的婆娘也纷纷效仿。 全村三十户，百十号人，举手的竟然只有陈大牛和林山虎两个人。 马福明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首先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家本家的人：“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啥事都听你婆娘的，回家抱着你婆娘在炕头上别下来了，丢人现眼！” “队长，我也去。” 就在此时，赵二蛋扛着枪站了出来：“我是民兵，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队里群众生命安全，还有集体财产的安全。再说我有枪，是个帮衬。” “马叔，我看差不多了。” 看赵二蛋主动请缨，林阳当即开了口。 好歹是民兵，练过的。 虽然比不上部队的单兵兵王，但凭这一把56半，就能事半功倍。 林阳要的不是赵二蛋，是这把枪。 “行！” “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记工分，年底每家多分一口人的粮食和布料。” “老林将功补过，只做检讨，不扣分。” 马福明说道。 一听不扣分，林山虎终于笑出声来：“队长你放心，我林山虎拼了这条命也给你把那只羊给弄回来！” “队长，我们家男人也想去，要不再多两个人呗？” 一听年底要多分米面油和布料，张龙的婆娘站了出来。 其他爷们的婆娘也纷纷叫嚷。 “有好处你们倒是积极了，晚了！” 马福明瞪了一眼众人，这才看向了林阳：“小子，进山小心点。” “马叔放心，搞不好还能多搞一些野味，晚上给你拿到家里。” 林阳小声嘀咕了一声。 “你小子！” 马福明心里舒服极了，在队里原本最木讷的人，现在竟然这么会来事。 简单收拾了一下。 晌午四个人在村尾碰头。 “小阳，是大伯连累你们了。” 林山虎一脸愧疚。 “大伯，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情，我今天也打算要进趟山地。” “现在能赚点工分，更好。” 林阳故意开了玩笑，让林山虎的心情舒服了一些：“二蛋，咱们这一趟可要靠你了，要是碰到猎狗老虎之类的凶兽，果断开枪。” “阳哥，不怕你笑话。” “除了去年公社民兵团训练的那几天，我……我还没开过枪。” 赵二蛋挠着头，略显尴尬。 “那还不如把枪给小阳用，这玩意进了山当摆设，岂不是白瞎了。” 陈大牛来了一个神助攻。 “成！” “下了山还我就行。” 赵二蛋也没多想，直接把枪递给了林阳。 “大伯，咱们抓紧时间进山，赶着天黑回来。” 林阳接过枪，握在手里就是感觉不一样，特战队枪王的手感正在快速加载。 没多久，四个人就到了大青山脚下。 “小阳，大青山这么大，雪还这么厚，咱们去哪找羊？” 林山虎是地道的农把式，除了去年负责喂养生产队的羊，前些年一直跟着参加集体劳动。 进山打猎这事儿，他没有任何经验。 “林叔，跟着小阳肯定能找到，这小子自从拒绝了马小花之后，开了窍了，干啥都能成。” “咱们这趟指不定还能搞两只野兔回去打打牙祭。”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别废话，你和二蛋往那边走，我和大伯这边。” “看脚印的形状和深度，还有血迹，毛发。” “要是山里没积雪还真有点困难，现在只要找到血迹或者是蹄子印，咱们就能找到。” 进山打猎，林阳也是重生之后干的营生。 但前世作为丛林特战队队长。 能在丛林反恐，这些畜生算得了什么，有没有脑子。 “二蛋，这边走。” 陈大牛也不废话，招呼上赵二蛋往山坡的另一边走。 “大伯，看得仔细点。” 林阳带着林山虎，两个人相隔三十米开始搜山。 “小阳，快来，发现了！” 没一会，山坡那边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呼喊声。 “这小子，眼睛真尖！” 林阳和林山虎迅速赶到了山坡的那边，一眼看去，一串蹄子印，地上还有一条血迹直通山的那边。 “阳哥，这是啥牲口，看着蹄子印也不大。” 赵二蛋蹲在地上，比划着蹄子的形状和大小，大约就一岁小孩的拳头那么大。 “这是狗毛吧？” 就在此时，林山虎从雪地里捏起了一撮黄毛，“难不成是山里的鬣狗？” ”普通的鬣狗可没有这么凶。” “这是四大猛兽之首，豺！稀罕货！” 林阳眯着眼睛，顺着血迹目光开始远眺：“咱们这一趟真是捞着了，走，进山！” 第23章 红狼围攻 按照林阳的指挥。 四个人按照“121”的队形排列。 林阳扛着56半打头，赵二蛋拿着土枪殿后，中间是拿着镰刀的陈大牛和林山虎。 林山虎这次进山，纯属为了在马福明面前拿出一个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 村里杀猪还行，打猎他是真没经验。 这还没有二里地，就累得气喘吁吁。 “小阳，咱们这趟走的可太深了点，再走就到黑石滩了。” “这狗日的杂碎可真够聪明的，走到这里连蹄子印都没了。” “咱们还往里走吗？” 陈大牛转身看着已经看不见的红山村的方向，点了根烟。 “黑石滩？就是老一辈说的黑瞎子吃人的地方？” “阳哥，咱们尽力就行，可别真把命送到这里了。” 赵二蛋一听快要黑石滩了，也停下了脚步，有点不敢往前走。 “小阳，听大伯的，咱们回去。” “这事儿是大伯弄出来的，可不能把你们三个后生给牵连进去。” 就在此时，林阳蹲下身看着脚底下的几根粪便。 粪便是长圆形，一头大，一头小。 这是典型的豺的粪便。 这一路上过来，因为山里气温低。 被叼来的羊尸体恐怕已经冻僵，伤口的血凝固，在刚才那个树林地面上就没了血迹。 脚印也被山里的风雪覆盖。 “大牛，把烟掐了，这里有红狼的粪便，咱们应该是快找到了！” “红狼是啥？” 陈大牛连忙把掐了，剩下的多半根不舍得扔，塞进了烟盒里。 “豺就是红狼。” 林阳站起身，沿着几坨粪便的方向抬头：“那个山头，脚步放轻，尽量别发出声音来。” “林叔，怕啥，咱们有枪！” 一听前面就有红狼的踪迹，陈大牛兴奋地跳脚，还顺便安慰了一下惊慌的林山虎。 “二蛋，等会你负责保护我大伯，开枪就行。” 林阳嘱咐了一句，四个人放缓脚步往山头走。 “阳哥，你看那边！” 刚上了山，赵二蛋眼睛放亮，指着山坳下面就喊了一嗓子。 “小点声。” 林阳迅速捂住了赵二蛋的嘴巴，“大伯，大牛，趴下。” 四个人轻手轻脚地趴在了地上。 “小阳，那羊头顶的毛是用毛笔刷了黑色墨汁的，是咱们生产队的。” “咱们还等啥呢，我下去把羊扛着，咱们早点回去找队里交差。” 林山虎看着躺在山坳大石头上的羊，急得心痒痒。 这要是抬回去。 做个检讨这事儿就能过去，不用扣工分，年底发放米面油的时候也能足斤发放，这个年过得和往年一样穷，但不会太紧巴。 见林山虎起身就要下山，林阳一把摁住：“大伯别急，不对劲。” “阳哥，啥不对劲？” 赵二蛋趴在地上，端着土枪瞄着四周：“我看着周围静悄悄的也没啥不对劲的，眼瞅着快下午了，我去扛，免得山里下了雪出不去。” “没看到红狼！” 林阳话刚说完，眼前两道影子就冲下了山。 “大伯，二蛋，回来！” 一个不注意，赵二蛋和林山虎就一阵小跑下了山，冲着绵羊而去。 “大牛，跟上！” 林阳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翻起身往山下冲。 “小阳，咋了这是？” 陈大牛不明觉厉跟在林阳的身后，手里提着镰刀，眼睛在四处看。 “大冬天的，红狼好不容易叼来了绵羊，怎么可能就这么放着。” “而且红狼是群居动物，少则3只，多则10只，它们是很懂团队合作的。” “二蛋和大伯这是中了圈套。” 林阳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下了山。 林大山激动地把绵羊扛在肩膀上，咧着嘴笑：“小阳，绵羊我扛着，咱们赶紧回队里交差。” “林叔，咱们怕是走不了了。” 就在此时，陈大牛面露惊恐之色，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赵二蛋的身后：“赵二蛋，你可是咱们生产队推选出来的民兵，你手里的家伙可不是摆设，你可得保护我这个老百姓的安全啊。” “这……这哪来这么多的鬣狗！” 扛着绵羊的林山虎，眼睛一抬，就看到山坳四周的山头上，三只鬣狗虎视眈眈地伸着舌头。 “林叔，这不是鬣狗，这看着像是土狗！” 陈大牛反手握着镰刀：“妈的，老子小时候连村里的大黑狗都给宰了，这几只饿了站不稳的土狗算个屁，等会老子一镰刀一个！” “陈大牛，你别特么的装了！这是红狼！” “二蛋你保护我大伯，咱们今天这是掉进包围圈了，得突围！” 林阳说着，抬手拉栓上膛，瞄准了正对面的红狼：“放心，这么近的距离，一把56式足够击杀三只红狼，咱们这次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 “嗷嗷！” 在红狼眼中，林阳四个人都是四盘硬菜！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阳端着枪，三只红狼发出嘶吼声，迅速袭来。 “卡卡！” 眼瞅着红狼扑来，赵二蛋抬手瞄准一只就扣动扳机：“阳哥，你这枪不好使啊，卡壳了！” “赵二蛋，你这狗日的搞什么？” “关键时刻掉链子！” 陈大牛吼了一嗓子，夺枪拉栓，但还是卡得死死的：“小阳，枪卡了，咱们这次不会要交代在这里吧？” “砰！” 他的话没说完，只听到山谷里一声巨响。 林山虎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吓得不敢动。 林阳手中的56半冒着烟。 迎面一只红狼一枪被爆头，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被他一脚踩住了脑袋。 鲜血，缓缓地散开，将附近的皑皑白雪染成了红色。 其他两只红狼。 听着这动静，吓得迅速往后撤到山头。 然后迅速聚集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林阳四个人，缓缓靠近。 “阳哥，好枪法，你可比我们民兵团的团长还厉害！” 见林阳一枪撂倒一个，赵二蛋竖起了大拇指。 “小阳，你这单脚踩着红狼脑袋的姿势，得迷死多少女同志！” 陈大牛也长松了一口气，竟然顺手点了根烟提着镰刀隔空叫嚣：“来啊，你们这群畜生，真当老子是吓大的？今天一枪一个，给老子凑娶婆娘的钱！” “嗷嗷！” 红狼似乎是被激怒了，张着獠牙獠牙，一个飞扑快速袭来。 “大牛，蹲下！” 林阳端着枪一转身，金手指开挂自动激活，光点迅速瞄准了最近的一只。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原本应该回荡在山谷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卧槽，赵二蛋，你这狗日的装了几发子弹？” “坏了，我走得急，忘了装子弹，里面只有一发。” 赵二蛋面色大变。 “趴下！” 眼瞅着两只红狼扑来，林阳顺手把枪扔过去暂时逼退红狼，然后拉着三个人顺着山谷滚到了几米外。 “赵二蛋，你这狗日的还当什么民兵？扛着枪连子弹都不装，你能保卫个屁的生产队，刚才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陈大牛翻起身，吐着嘴里的雪：“小阳，咋整？它们可是过来了，咱们今天不会真的交代在这里吧？” “小阳，你们快走，我拖着！” “这事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不能让你们三个后生因为我交代在这里！” 林山虎见状，当即张开双臂挡在了林阳三个人面前。 “镰刀！” “快！” 林阳擦了擦咬破的嘴角，连忙伸手。 陈大牛和赵二蛋连忙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镰刀递给了林阳：“阳哥，你要干啥？那可是两只红狼，速度可比狗快多了，你可别逞能啊！” “闭嘴，往后退，别影响老子发挥！” “保护好我大伯！” 林阳双手拎着镰刀，死死地盯着不断逼近的两只红狼，抬脚往前走：“两个畜生，逼老子玩双刀，你们今天算是赚到了！” 第24章 双刀杀狼 “小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林阳一个人拎着两把镰刀就朝着红狼走去，林山虎吓得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跟你娘交代，跟你死去的爹交代啊！” “林叔，你先别哭，别影响小阳。” 陈大牛说着，一把从赵二蛋的手中拿过土枪开始捣鼓：“小阳，你拖住，我马上就把土枪修好，你千万别逞能！” 而此时。 背对着三个人的林阳，反手握着镰刀，盯着两只狼犬嘴角上扬：“狗日的，我们才是玩刀的祖宗，跟我们比近身肉搏，就凭你们的个头还差了点！” 丛林特战，近身肉搏可是三大必修课之一。 速度，反应，准确度，致命率。 只有这四项都达到99分，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丛林特战队员。 但近身肉搏毕竟有风险。 能用枪的情况下，尽可能不使用肉搏战。 而此时。 林阳没得选。 带了三个队友，除了陈大牛靠点谱，其他两个都是拖后腿的。 像赵二蛋这种民兵。 真要是去了部队，早上报得到，下午就得被打成狗。 他的右脚缓缓后撤，盯着最近的一只红狼，扎了一个结实的马步，将重心放在后腿，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都在给右腿蓄力。 论速度。 红狼的平均时速是40公里每小时，巅峰状态可以达到70公里。 林阳肯定比不了。 单论近身作战，林阳一个人对付两只红狼绰绰有余。 前世，在非洲的大草原，他一个人可是干掉了一只猎豹。 “嗷嗷！” 看着林阳一个人拎刀，两只红狼互相看了一眼，一阵狂奔腾空而起，利爪就朝着林阳抓来。 “小阳，小心！” 陈大牛三个人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心都快提到嗓门眼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林阳一个下腰，一把镰刀狠狠地刺进了冻土里面撑住了身体。 眼瞅着一只红狼从自己头顶上越过。 林阳右手一挥，锋利的镰刀一刀便刺入了红狼的腹部。 “嗷！” 红狼的腹部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了林阳一身，旋即便滚落到了一旁。 林阳眼疾手快。 顾不得脸上的血迹，翻起身一跃跳上手上的红狼。 镰刀横切，用力压下，当场便切断了红狼的脖子。 “我的天！” “这小子啥时候这么猛了？” 瘫坐在地上的林山虎，看着林阳出手狠辣果断，比一些吊路子的老猎户还要敏捷，呼吸都感觉要凝滞了。 “小阳，你踏马的尿性啊！” 陈大牛见状，激动得快跳起来了。 一人两把刀，一个照面就干掉了一只红狼，这战绩传出去可以被封为潘家公社的猎户兵王了！ “阳哥，小心身后！” 就在此时，赵二蛋的脸色一紧，喊了一嗓子。 “找死！” 林阳一个转身，看着逼近五米范围内的红狼，一甩手就把镰刀飞了过去。 镰刀不偏不倚，正巧插在了红狼的背上。 “嗷嗷！” 红狼惨叫一声，隔空扑来的身体瞬间把林阳压在了身下，大嘴一张，獠牙就准备在林阳的脖子上咬下。 “嗖！” 林阳右手摸刀，从另一只红狼的脖子上拔出镰刀的同时，一刀就插进了这只红狼的肚子上。 嗖嗖嗖！ 三进三出！ 鲜血不要钱地把林阳全身衣服都染遍了。 “小阳！” “阳哥！” 林山虎三个人看着林阳被当做肉夹饼一样夹在中间，迅速冲了过去。 砰！ 还没等三个人靠近，林阳用力一脚把身上的红狼踹到了一边，喘着粗气爬起身：“玛德，这镰刀是谁磨的，能再老一点吗？老子差点就交代在这两个畜生嘴里了！” “小阳，你没事吧？你可是要吓死大伯了！” 看着林阳浑身是血的从红狼身上爬起来，林山虎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几圈。 “大伯，我没事。” “镰刀钝了点，红狼这皮子破了相了，怕是卖不了几个钱。” 林阳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血，抬手便把镰刀扔给了陈大牛：“你大爷的，下次能不能把刀磨得锋利一点，一个带枪不装子弹，一个带刀磨开刃，老子差点没命了。” “小阳，你这狗日的强得可怕啊！” “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在前面罩着你，马小花果然把你刺激得够呛！” 陈大牛和赵二蛋，此刻看着林阳的眼神都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别拍马屁了，补个刀。” 林阳指着一旁躺在血泊之中的红狼。 这种能硬刚老虎，追着豹子狂奔的凶兽，能排在豺狼虎豹之首，彪悍程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是冬天红狼没啥吃的，营养不良，林阳一个人也生扑不了两只红狼。 陈大牛提着镰刀，对着三只红狼补了一刀，才递给林阳一根烟：“小阳，现在怎么整？” “一人一只，扛回队里再说！” 第25章 高价 80年代的红狼和人一样，瘦得皮包骨。 一公两雌，都跌破了正常体重范围。 林阳掂量了一下，三头加起来不到35公斤。 林山虎扛着绵羊，林阳三个人分别扛着一头红狼就下了山。 眼瞅着刚进村，大片的雪花席卷，寒风淋漓。 “小阳，咱们现在去哪？直接去生产队的办公室还是去马队长家里？” 陈大牛问道。 “大伯，羊给你找到了，你送到队里，写个检讨应该就没事了。” 林阳停下脚步，看着冻得脸通红的林山虎说道：“顺道你给马队长说一声，这三只红狼就归我了。” “小阳你放心，大伯肯定把这话给带到了，谁要是有意见，我抽他大嘴巴子！” 林山虎说道。 “阳哥，这红狼我帮你扛到家里。” 此时的赵二蛋已经把林阳当做了偶像，一个人提着镰刀杀了两只狼犬，喊一声潘家公社兵王都不过分。 “行！” 很快，三个人扛着红狼进了院子扔进了南厢房。 “阳哥，以后进山打猎能不能带我一个。” 赵二蛋递给林阳一根烟，笑道。 “成，只要队长同意，我没意见。” “不过下次进山记得给枪压上几发子弹，咱们命就一条，今天算是阎王爷没敢收，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林阳没有拒绝的理由。 赵二蛋的人品在队里还算是不错，至少没欺负过林阳一家子。 再加上他手握一把56半，进山打猎也能事半功倍。 吊路子，终究没有响山子来得快，风险还大。 有56半这玩意，只要是碳基生物不死也得伤，总比提着刀子和山货肉搏得好。 “小阳，那我也走了。” 等赵二蛋兴奋地离开，陈大牛才开口。 “明天我去一趟县里找王建国，卖了钱，按照之前的约定，四六分。”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 “这山货卖了钱我不能要。” “三只红狼都是你打的，其中两只还是肉搏的，相当于把命挂在了裤腰带上，我要了这钱，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 “回头你请我去国营饭馆吃一顿就成。” 陈大牛在林阳的胸膛来了一锤，叼着烟转身出了门。 等南厢房只剩下林阳一个人。 他才端详着地上的三只红狼：“红狼的肉估摸着卖不了几个钱，狼肉应该没人吃，就看这皮子能不能值点钱。” 喃喃了一句，林阳集中注意力。 三只红狼瞬间被丢到了小空间里。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出了门。 从红山村到潘家公社，赶上最早的一班班车进了城。 在汽车站附近买了两个素包子垫了肚子，林阳才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趁着没人。 他集中注意力。 下一秒，满载着一只野狼和三只红狼的独轮车就出现在了巷子里。 盖好布。 林阳推着独轮车没一会就到了国营饭店。 这个点饭店刚开始，小刘在里面拖地。 听着门口的动静，小刘一抬头，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林哥，这么早啊？” “王经理在吗？” 林阳用眼神示意独轮车。 “王经理还没来，我给你开后门，你先进来。” 小刘心领神会，迅速打开了后门，让林阳推着车进来：“林哥，这次搞到了什么山货，看着不少啊。” “运气好而已。” 林阳没有多说，省的吓坏了小刘。 “先到店里喝点开水，王经理一会就到。” 约莫十点，王建国提着包推着自行车出现在了饭馆门口。 “小林，你啥时候来的？” 一进门，看着林阳正在抽烟，王建国眼睛亮了。 “刚来没多久。” 林阳递给王建国一根烟，抬手示意后院：“这几天进了趟山，搞了点山货，想着先给您送过来看看能不能收，要是收不了，我再去黑市也不迟。” “收，只要是山货都收。” 王建国一听有山货，急忙进了后院。 小刘和大厨清楚流程，拿着秤就到了后院。 王建国亲自伸手扯掉了上面的布。 “好家伙！” 花布扯开，看着摞在一起的四只狼，王建国三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刘年纪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虽说孙家湾打猎队的偶尔送一些山货过来，但大部分都是山鸡野兔，最多也就是野猪和大青羊。 他还是头一遭看到狼。 “小林，你本事不小啊。” “一头狼，三只狗。” 王建国竖起了大拇指。 “王经理，这不是狗，这是豺，就是红狼。” 林阳一点都不意外。 一般人看到红狼，第一反应就是哪个村里的土狗。 这玩意长得有点狐狸像，外形像狗，谁能想象到这么大一点东西，能硬刚三四百斤的老虎。 “红狼！这可真是稀罕货！”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王建国一听，眼神都变了：“小林，你这手段可比孙家湾打猎队的高多了，看着伤口应该是用刀切的，你吊路子的路数有点猛啊，可得悠着点，别伤了自己。” “王经理，我也不知道这狼肉有没有人吃，我也只是过来试试。” “不成我就去黑市卖皮子，多少赚点。” 林阳没听过吃豺的，但豺能耐高温也能耐得住低温，皮子是很值钱的。 这要是放在黑市上卖，一条皮子少说能卖10块钱。 “吃，怎么不吃！” “这年头谁肚子里不缺油水，搁在二十几年前闹饥荒的时候，别说是狼肉了，树皮都啃没了。” “小刘，赶紧称一下。” 王建国大手一挥，小刘和大厨两个人就开始称。 “经理，这只野狼35公斤，三只红狼加起来也是35公斤，一共70公斤。” 一听这个斤两，王建国暗自盘算了一下，才开口：“小林，我给你个诚心的价，这肉一公斤按照7毛钱算，一共49块钱。这四张皮子加起来给你130块，一共给你180块钱，你看咋样？” 一听180块钱的天价，林阳这个特战队出身的人都感觉自己没见过世面：“王经理，你是说这皮子比肉还贵？” 第26章 二道枪贩子 “最多……190块钱，再高我是真给不了！” 王建国还以为林阳不满意这个价格，咬了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当场加了十块钱。 “成交！” 林阳只是稍稍一愣，当即伸出手：“王经理，以后我进山搞到山货，第一时间给你送来。” “这敢情好！” 王建国心里也笑出了声。 这几十斤的狼肉，还有皮子，转手卖给国营厂子的职工，就能赚好几十，比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揣着19张大黑十，林阳和王建国寒暄了几句才出了门。 “加上之前两趟的钱，一共290块钱。” “距离买56半自动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看来能在元旦之前去供销社拿下一把枪。” 出了国营饭店，林阳点了根大前门心里美滋滋的。 前世的特战生涯，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打打杀杀，时不时的还要给阎王爷一个大逼斗。 重生这几天。 过得悠哉又充实，顿顿吃肉，还有娘和哥疼。 林阳越想越觉得暖暖的。 溜达晒太阳的功夫，林阳不知不觉又到了供销社门口。 他顿了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售货员还是上次那个女同志，双马尾，头上戴着发箍，怪好看。 “这次又来买点啥？” 售货员看林阳进门，一眼就认出来了。 供销社每天的客人多，除了固定的一些面孔，让她一眼认出林阳就是因为，这年头来供销社买56半自动的可没几个。 600块钱一把，相当于国营厂子普通职工两年的收入。 见林阳的目光扫过柜台，服务员嗑着瓜子：“还是来看枪？56半自动一把600块钱，你要是有钱我现在就给你拿，没钱你就别耽误我的工作。” “人民给你了权力，但人民是不是没教你做人？” “都是为人民服务，你激动个什么？” 林阳开口就怼了回去。 这年头别说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就连开大门的保卫科都牛逼哄哄的。 本来是工农联盟。 结果最看不起农民阶级的，就是这种不上不下的工人。 “你这个同志啥意思？” “你要是买不起就别进来，有本事去黑市买，黑市便宜，但黑市上的东西你敢买吗？” 售货员被林阳气得不轻，拉着脸指着门口。 “我谢谢你啊，大姐！” 林阳一听，茅塞顿开，转身就走。 “喂，你给我站住，你阴阳怪气谁呢？” “去你们公社供销社买，以后别来县供销社！” 等售货员气急败坏地追出去，林阳一样加快步伐扬长而去。 他倒不是害怕和售货员撕逼。 林阳刚才是真的谢谢售货员。 搞枪不一定要在供销社，黑市也是一个不错的渠道。 这地方鱼龙混杂，倒卖什么的都有。 七八十年代不禁枪，真有贩卖枪的二手贩子，也不能算是倒卖军火。 搞不好，真能在黑市捡漏。 忠县最大的黑市还是石头人黑市。 林阳第二次来，也没带怕的。 论打架，他一个人打五个没问题，逼急了用出丛林特战队的杀人技，十秒钟能干死一个。 “兄弟，你还敢来啊？我听说赵辉到处找你呢。” “就是，刚才赵辉几个人刚收了摊位费走了，你可当点心。” 林阳上次硬刚赵辉几个的事情，可在黑市上传开了。 所以他一到黑市，几个小贩子就认了出来。 “叔儿，我堂堂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怕什么牛鬼蛇神。” 林阳扫了一眼，看着一个岁数比较大，长得憨厚的爷们，递上一根烟：“叔儿，你在黑市看样子也是老贩子了，打听点事儿呗。” “你说。” “我奎三在黑市上这些年，跑得快，耳朵尖，没我不知道的。” 奎三一看是大前门，眉开眼笑。 “咱们这黑市上有没有卖枪的？” 林阳亲自给点烟。 一听买枪，奎三吓得一个哆嗦，烟掉在地上，迅速捡起来吹了吹：“小同志，不至于到这一步吧？你要是真给赵辉一枪，你也得吃枪子啊。” “叔儿你想啥呢，我又红又专的，我是想搞把枪进山打猎。” “贴补家用。” 林阳咧着嘴笑道。 “吓死老子了。” 一听林阳是猎户，奎三松了口气，拉着他小声道：“你真要？” “叔儿，你有？” 林阳一看奎三这挤眉弄眼的样子，连忙补充：“钱不是问题，保证给你结清。” “走，到我家。” 奎三端详着林阳也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蹲在地上收拾卖的袜子。 “我帮你。” 跟着奎三离开黑市，在忠县七拐八拐的到了城郊的柳坝村。 奎三家是柳坝村最破的，不开门还以为是个茅房。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 一进屋，一股子脚臭味，炕上还放着一堆从南方批发过来的袜子：“小兄弟，你等着，我给你取。” 没一会。 奎三就从隔壁的屋子里，拿着一个破布包裹的杆子进了门：“你瞅瞅，这把枪咋样？” 从尺寸看，就知道是步枪。 林阳放在炕上打开，赫然一把生了锈的步枪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枪是我前些年收拾我爸遗物的时候，在地窖发现的。” “没用过，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还有30发子弹，你要就便宜点给你，正巧我最近看上了我们村的一个寡妇，想着凑点钱娶过来过日子。” 奎三四十岁，老光棍一个。 要不是因为娶婆娘，这枪他准备当传家宝的。 “你打算要多少钱？” 此时的林阳，内心狂喜，但表面还是假装不怎么愿意：“这枪看着比我的年纪还大，能不能用还两说，搞不好还要修。” “一百……你看成不？” 奎三迟疑了片刻，竖起了一根指头，还在不停的观察林阳的反应。 “我……我吃点亏！” “成交！” 林阳听到这个白菜价，生怕奎三反悔，当即掏出一百块钱塞在了奎三的手里：“叔儿，麻烦你把子弹给我取来！” “行，行！” 奎三看着这么容易到手的钱，笑的合不拢嘴，“你稍微坐一会，我去地窖给你取！” 看着奎三冲出了屋子。 林阳激动的端着枪，拉栓，瞄准墙上的“打倒资本主义”的一张大字报，嘴角比ak47还难压。 “这次还真是捡到了！这可是仿制老毛子的莫辛纳甘步骑枪的53式步骑枪，射程1000米！要是有个八倍镜，那还不是指哪打哪！” “一百块！这和白送有啥区别！” 第27章 小试装备 丛林特战队，就是玩枪的祖宗。 夸张地说。 林阳在把不住尿的时候，就能把住玩具枪。 这一把国产53步骑枪在他手中，随便捯饬了几下，听响声就能知道。 虽然外观有一点生锈，内部结构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回家拆了，打磨保养一下，跟新枪差不多，绝对不会炸膛和卡弹。 “兄弟，子弹给你拿来了，一共31发，你点点。” 没一会，奎三拿着一盒子弹进了门。 牛皮纸的盒子应该是浸过水，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 但依稀能够看到“7.62毫米，53式步骑枪子弹”几个红色的字样。 “这枪得试了才知道。” 林阳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子弹，看上面的锈迹，至少放了五六年。 能不能用，还两说。 “这样，我先还给你20块钱。” “要是这子弹不能用，我一共卖你80块钱。要是能用，你再给我这20块，你看咋样？” 奎三端详了一会，把还没焐热的钱抽出两张大黑十，给了林阳。 “讲究。” 林阳把20块钱重新塞在了奎三的口袋里：“一百块一分不少，子弹不能用我自己买就行。你给我找个地儿，我先试试枪！” “绺子山，就在咱们村后面。” “前些日子队里有猎户在山里看见了大青羊，你要是想试枪，去绺子山里面碰碰运气。” 奎三出了门，指着远处的那座山。 “谢了。” 林阳顺着奎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子弹压到弹夹里五颗，用花布把枪杆包起来：“奎哥你是个讲究人，以后我到黑市上照顾你买卖。要是你方便的话，帮我留意一下，能不能在黑市上搞到自行车的票，我过几天想买辆车。” “成，我帮你打听。” 奎三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了下来。 今天这一早上赚的，可比他提心吊胆在黑市卖一年袜子还要多。 而且按照忠县黑市的规矩。 介绍买卖还有介绍费的。 真要是给林阳搞到一张自行车票，他还能赚个七八块。 出门。 林阳顺着柳坝村很快就到了绺子山。 饶是年根接近冬至。 忠县边上的绺子山，除了最高的山顶上盖了一层奶盖似的雪被，其他地方光秃秃的只有枯木和碎石，进山很容易。 绺子山是东西走向的峡谷结构，狭长三公里左右。 林阳叼着烟，缓缓地打开花布，拿出53步骑枪。 拉栓上膛，开保险。 一气呵成。 端着枪眯着眼睛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树，林阳微微咧嘴：“改天得到供销社买点东西，没有现成的八倍镜，自己组装个两倍镜，怎么也得对得起1000米的射程！” “咩咩！” 就在他端着枪，适应手感和准头的时候。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耳朵。 “一点钟方向！” 林阳一个回头，看着峡谷那边的岔口，屏息凝神。 冬天的山里很安静。 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咩咩！” “距离500米左右，应该是大青羊！” 随着第二声响起，林阳迅速加快步伐朝岔口而去：“这个奎三老实得有点过分了，自己家里有枪，守着绺子山，竟然去黑市上提着脑袋投机倒把，真是老天赏饭吃，自己非要把碗砸了！” 放轻脚步，快速逼近。 刚进了峡谷的岔口，走了没多久，隐约就看到一只白蓉蓉的东西在晃悠。 林阳迅速爬上半山坡。 从上而下，这是上帝视角，属于伏击的最佳视觉。 林阳把53式步骑枪架在一颗细支小树苗的树干上，侧着脑袋瞄准：“果然是一只大青羊，看大小，怎么说也得有三十五斤上下。” “距离220米左右！” 林阳抬起拇指，目测距离位置。 接着。 抬枪瞄准，眼神聚焦。 金手指自动开挂。 大青羊的头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因为在步骑枪的射程范围之内。 光点很清晰。 随着大青羊脑袋的移动，光点自动跟随，就好比是智能手机的人像追踪模式。 “100块的53式步骑枪，看看水准！” 林阳的右手拇指缓缓放在了扳机上。 随着大青羊抬头。 砰！ 林阳迅速扣动扳机，一声巨大的响声传遍山谷，飞禽轰散。 220米外。 大青羊应声倒地，脑门上一个血窟窿。 “枪管内部光滑，尺寸精度高。” “扳机稳定性高，没有涩滞，枪身稳定不抖动！” “这子弹的弹丸形状规则，应该是之前军用的7.62毫米专用子弹。” 林阳这次来绺子山是来试枪的。 只开了一枪。 以他的经验，抛开天气和光照条件，还有自身肌肉记忆般的射击姿势和呼吸控制，据枪力度。 林阳可以判定。 100块钱淘的这把53式步骑枪，属于是99新的新枪，开枪的次数估计连五十发都没有。 就是放在奎三的地窖里，外表生了锈。 “话说这人一旦运气爆棚，干啥都顺利啊。” 林阳突然间想到。 一个小时前才低价淘到一把99新的步枪。 小试装备，竟然猎到了一只大青羊。 把枪甩到背后，林阳迅速下山，很快就到了大青羊倒地的地方。 见大青羊已经光荣。 林阳拎着羊腿掂量了一下：“估摸着有三十五六斤，吃到过年肯定没啥问题。” 集中注意力。 连枪带着山货，全部丢到小空间。 林阳这才叼着烟离开了绺子山，在路边拦了一辆去潘家公社的牛车，给了2毛钱就蹭了个顺风车。 下午。 还没进村就远远看着家家户户炊烟滚滚，已经到了吃下午饭的时候。 林阳加快脚步进村。 顿顿吃猪肉，都吃得想吐。 今天搞了大青羊，晚上一家三口煮点羊肉，喝点羊汤，想想都觉得幸福。 “娘，谁来了？咋还哭了。” 到了院子外面，林阳从小空间把大青羊拿出来扛在肩膀上。 刚进了院子，就看到张桂英站在厨房门口抹眼泪。 上房里。 还有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来。 “王铁锤这狗日的，老子今天要不把他骟了，老子跟他姓！” 就在此时，林山拄着拐杖，拎着一把菜刀就从上房气呼呼的出来。 “王铁锤？” 林阳一听这个名字，瞬间就从宿主的记忆里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王铁锤，隔壁王家庄的，是宿主妹妹林小花的男人。 “哥，出啥事了？怎么还要把妹夫给骟了？” 骟了！ 那可就是改开之前最后一个太监了。 关键，他妹妹林小花和王铁锤才结婚一年，到现在还没怀上。 这要是骟了，可真没种了！ 第28章 妹妹小产 “小阳，你妹妹她……” 看着林阳扛着一只羊进门，张桂英擦着眼泪，突然间就崩溃了。 “娘，小心点！” 看着张桂英差点摔倒，林山伸手捞了一把。 林阳撂下大青羊，也冲了上去，把张桂英扶起来：“娘，别急，有啥事你慢慢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小花咋了？” “可怜小花啊。” 张桂英哽咽着，隔着窗户看着蜷缩在被窝里哭泣的林小花：“你妹妹……做小月子了。” “小月子是啥？” 林阳一个糙汉子，前世都是跟着一群老爷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还真是不知道啥叫小月子。 “就是小产了。” “被王铁锤这狗日的一脚踹的！” “小花差点大出血没了！” 林山气的颤抖，紧紧地握住了拐杖：“这个王八犊子，我今天要是不去骟了他，我就跟他姓！” “王铁锤不是对小花挺好的吗？” 听到林小花竟然被王铁锤一脚踹到流产，林阳面色一沉：“娘，哥，你们先别急，我先问问小花。” “大不了，离婚！” 林阳进了屋。 “离婚？可不能离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以后流言蜚语的，你让我们一家子和你妹妹咋过！” 一听要撺掇离婚，张桂英吓得连忙追了进来。 “小花，咋回事？” 一进门，林阳便看到林小花穿着棉服裹着头巾，坐在热炕上，还盖着被子，身体消瘦，模样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二哥。” 林小花看着林阳进门，眼泪刷刷刷就落了下来。 “小花，忍住，可千万不能哭。” “小月子也是坐月子，要是落下病，一辈子都得受折磨。” “回来就好，娘和你哥伺候你坐月子。等过些日子王铁锤来接你的时候，让他写个保证书，回去好好过日子。” 张桂英上了炕，把林小花抱在怀里，心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娘，我不回去。” “娘，我疼。” “他为了那个女人，踢我肚子，害了我的孩子。” “呜呜呜呜……” 林小花越说越起劲，趴在张桂英的怀里，哭的身体都在颤抖。 “哥，王铁锤这狗日的勾搭谁了？” 林阳一听算是明白了。 婚内出轨，还是老婆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 被林小花撞破。 气急败坏给了一脚，踹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王家现在还说是林小花克夫，害了老王家的种，把她给赶出来了。 “听说是他们村的一个寡妇。” 林山咬着牙，说道：“小阳，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咱们去一趟王家庄找王铁锤，先打一顿，然后让他来给小花道歉！”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王铁锤婚内出轨，还对小花家暴。就算这次来认错也不是诚心的，以后小花还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林阳沉着脸说道。 对于林小花这个妹妹，宿主的记忆里是很疼爱的。 小花是个女娃。 为了贴补家用十八岁就结了婚，彩礼才要了35块钱。 真要是论起来。 人的价值连大青狼的皮子都不如。 “小阳，那你说咋办？” “哥跟你去！” 林山虽然是个瘸子，但对于这个妹妹非常疼爱。 看林小花小产自己回来，他当时哭得比张桂英还要惨。 “小花，我问你一句话，你和王铁锤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林阳问道。 “过，怎么不过，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打打闹闹的。” 还没等林小花说话，张桂英连忙说道。 “娘，我……我过不下去了。” “你要是让我回去，还不如让我去死。” 林小花红着眼睛，眼神里满是恐惧：“他喝了酒打我，输了牌打我，生产队干活不顺了打我，偷了人还打我，我是人，不是牲口啊！” “这个杂种，老子杀了他！” 听着林小花的控诉，林山气得直跺脚。 “哥，走！” 林阳没犹豫，转身出门。 张桂英急了，连忙追了出来：“小山，小阳，你们可不要添乱。过些日子等王铁锤来了，咱们再教育也不迟。” “娘，小花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些年老太太秦淑贤这么对你，你都要抹眼泪。小花这是两口子闹矛盾吗？这是王铁锤这狗日的单方面的打，是发泄，是家暴！” “他根本没有把小花当个人看！” “你要是把小花再送回去，如果小花想不开，咱们怎么办！” 林阳紧紧地拉住了张桂英的手，心里也是剧痛。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是嫁夫随夫，忍气吞声怪了。 张桂英如此，林小花现在更可怜。 “娘，我觉得小阳说得对。” “离婚！” 林山斩钉截铁地说道：“大不了以后我的口粮挤出来一部分，给小花！” “小阳，小山，你……你们说了算。” 张桂英犹豫了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哥，走！” 林阳拍了拍张桂英的肩膀，临出门前还不忘交代一句：“娘，我今天刚打的羊，你给小花熬点羊肉汤补补身子。” 王家庄和红山村不远，徒步一个小时。 按照宿主的记忆。 林阳很快就到了王铁锤的家门口。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 刚进院子，就看到王铁锤正在院子里披着棉服，抽着烟，看样子悠闲得很。 “林家的人来了？” “正好，你们林家得给我们老王家一个说法，你们家林小花掉了我们老王家的孩子，这事儿你们怎么说？” “要道歉，也得来点诚意！” “你们倒好，空着手就来了？” 还没等林阳兄弟俩说话，王铁锤的父亲王丰从上方出来，趾高气扬，看人的眼神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王丰，你想屁吃呢？”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王丰这个老王八蛋，开口就没有好话。 “林阳，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爹！” 王铁锤一听，瞬间恼了，冲上来指着林阳的鼻子就开骂：“你们林家这是要干啥？那婆娘回去是不是告状了，你们上门兴师问罪来了？你们也不看看你们什么德行，林小花又是个什么玩意，你们配吗？” “啪！” 没等王铁锤说完，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将他抽翻在地。 “你！你反了你了！” “你敢打我儿子，果然你们林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你拼了！” 王丰看自己的儿子被大逼斗打倒在地，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冲了上来。 砰！ 林阳才不管王丰一把岁数，一脚就将他踹飞了好几米：“你们王家的狗东西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今天来两个目的。第一，抽你们大嘴巴子！第二，离婚！” 第29章 暴打王铁锤 “哎呦，打人了！” “你们这两个天杀的后生，我这就去喊人，等我们队里的人都来了，你们就等着挨打吧！”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林小花的婆母邓玉出了门，跺着脚指着林阳和林山的鼻子就开始退退退！ “婆娘，你瞎喊啥，赶紧去喊队长他们过来。” “红山村的这两个小王八蛋瞎了狗眼了，敢在我们王家庄闹事，老子今天要让这两个小孽障躺着出去！” 蜷缩在地上，乍一看犹如碰瓷的王丰，气得脸红脖子粗。 “小阳，咱们这次是来给小花出口气的，可别惹众怒。” “我听说王家庄之前有人扛枪当过兵，队里还有一门生锈的迫击炮。前些年王家庄和李家庄的人因为吃水的问题开批斗会，把迫击炮都拉出来了。” 林山一听邓玉要去摇人，连忙拉了拉林阳的胳膊：“咱们今天给他们一个教训，改天让王铁锤到家里来，咱们陪着小花去公安局把婚离了就行，没必要闹大。” “林阳，你这个狗东西。” “林小花这个贱女人跟你们告什么状了？你们敢打我爹！” “老子就不离婚，你能把我打死不成？等过些日子我找公社的书记上门，我把林小花请回来，我慢慢收拾这狗日的！” 王铁锤翻起身，搀扶着王丰，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有本事你弄死老子，你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孽障玩意，你爹死得早，没人收拾你了是不是？” “喊人是吧？” “啪！” 看邓玉拍着大腿就要出门摇人，林阳一个大嘴巴就把叫嚣的王铁锤扇倒在了地上，抬腿朝着肚子就是一顿猛踹。 “王八羔子！” “放开我儿子！” 王丰看着自己的儿子像土狗一样被踩，再次捞起棍子就冲了过来。 邓玉见状，一条腿已经出了门。 “去！去喊人！” “喊过来给你男人和你儿子收尸！” 就在此时，林阳突然间从背后甩过一个花布包裹的杆子。 一抖。 出门带着的土枪就顶在了王丰的脑门上：“麻辣隔壁的，一屋子颠倒黑白的狗杂碎！我妹妹被踹的小产差点没了命，你们一家三口还在这里狗叫！来！动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你……你敢开枪吗？你来啊！” “你当我们生产队的民兵是吃素的吗？你敢开枪，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看枪口顶着脑门，王丰吓得杵在了原地，嘴还是一如既往地硬。 “那你试试看！” “我们哥俩今天就把命放在这里，也要把你们一家三口给崩了！” “不信你特么的就出去喊人，当着你们队长的面，你看看我敢不敢打爆你的狗头！” 林阳迅速拉栓，打开保险，右手放在了扳机上。 看这架势。 林山也来了气。 王铁锤刚翻起身，就被林山一拐棍给拍在了腿上：“你这狗日的丧良心，当初哭着喊着要娶我们家小花，现在在外面偷人！你们报警试试！看看公安来了把谁带走枪毙！你们老王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王丰一听，杵在了原地，缓缓举起手咧嘴笑：“林山，林阳，小两口吵架挺正常的。咱们可别这么闹，我们老王家在王家庄也是大户，名声搞臭了，小花以后也得跟着戳脊梁骨不是。” 70年代，偷人那可是流氓罪。 只要证据确凿，不用送公安，公社让民兵就能一枪给突突了。 这事要是闹到了潘家公社。 王铁锤死定了。 老王家在王家庄这辈子是甭想挺着腰杆做人了，他王丰连门都出不了，搞不好今年的工分都得扣成负数，还得欠生产队的钱。 “就是！” “小阳，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是有啥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怎么还动枪了。” “这玩意可危险，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看着林阳准备开枪，出门的邓玉吓得缩了回来，迅速把门从里面给插上门栓：“婶子不喊人，婶子可以替铁锤给你道歉，我们老两口亲自去你们家，把小花接回来，你看成不？” “接回来？” “你们想屁吃呢！” 林阳一脚踩在王铁锤的腿上：“王铁锤你给我听好了，半个月后等小花出了小月子，你特么的就带着介绍信和小花去公安局，把婚离了！否则老子要你命！” “离！离婚就离婚！” “但我们家当初可是给了你们家35块钱的彩礼钱的。” “你们的还！” 王铁锤嘟囔道。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小花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到现在没有关心过一句，还有脸提彩礼钱？” 林山气的紧握着拐杖，差点就抡起来了。 “不就是35块钱吗？我妹妹林小花不是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等你们离婚的那天，这钱老子还给你！” 林阳看着趴在地上的王铁锤，抬手一枪杆子抡在了他的后背上：“哥，我们走！” “你们老王家的人记住了！” “我林山就算是这条腿也瘸了，也不会让你们再欺负我妹妹一次！” “草你们祖宗！” 林山拄着拐杖，跟在林阳的身后，两人一脚踹开大铁门就出了院子。 “小阳，哥窝囊了半辈子，今天跟着你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以后娘和小花，咱们哥俩守着！” 离开王家庄，林山递给林阳一根烟，哥俩并排走在回红山村的路上。 “哥，你放心，有我呢！” “这年头只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发家致富没问题，在队里没人敢惹也是真的！” 林阳侧着脑袋点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咱们顺道去一趟公社的供销社，给小花买点红糖冰糖，再买点奶粉，别落下病根！” 临近黄昏，哥俩才从公社回来。 刚进村，还没到院子。 远远的，林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徘徊，旁边还跟着陈大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翠花的男人，霍老四。 那个孙家湾响山子，扛着枪单枪匹马进山杀狼，给自己婆娘报仇的狠人。 “哥，我突然肚子疼，上个茅厕，你先回去。” 林阳一看霍老四在门口，转身就准备跑。 这要是打个照面，那天捡了便宜的事情搞不好就要暴露了。 “小阳，你去哪？” “赶紧的过来，人家霍叔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林阳刚转身准备跑路，眼尖的陈大牛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陈大牛，你大爷啊！” 林阳硬着头皮缓缓转过身，尴尬地挥手：“霍师傅，咱们可真有缘分，又见面了。” 第30章 惊现马鹿 “熟儿！” “看着有点眼熟！” 站在院子门口的霍老四，手里还提着篮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供销社买的东西。 这次他来红山村。 先是去了一趟兽医潘解放那里，感谢潘解放救了何翠花。 又问了潘解放，是谁把他婆娘给背下山的。 潘解放带着他找到了陈大牛。 一听陈大牛竟然在山里救了人，陈钢铁一家子那个光荣劲儿，乐呵的都藏不住了。 这事儿要是操作一下。 搞不好能在年底，队里评个先进个人。 这可不是简单的容易，要加工分的，年底的口粮也能多分点。 陈大牛一听是来答谢的。 二话没说就带着霍钢铁到了林阳家门口。 这不，还没进门，就看到林阳兄弟俩提着东西刚回了村。 “霍叔，你和小阳认识？” 陈大牛一愣，诧异地问道。 “天黑了眼神不好。” 霍钢铁揉了揉眼睛，快步迎了上去，一眼便认出了林阳：“是你小子！咱们这还真是有缘分，是你和陈大牛救的我婆娘啊！” “小阳，这……咋回事？” 林山听着模棱两可的。 “哥，你先拿着东西进去安抚一下小花，我跟霍师傅说点事儿。” 林阳把供销社买的东西递给了林山。 “成，等会让人家进来喝口茶。” 林山向霍钢铁点了点头，独自进了院子。 “小阳，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此时懵逼的陈大牛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前些日子，老子进山准备找到那头狼弄死了给我婆娘报仇，正巧碰到了林阳这小子。” 霍钢铁笑着打量着林阳，突然抬手就给他胸口上轻轻来了一锤：“你小子上次长得挺像啊，能在野狼手里救下我婆娘，上次还说是个新手，把老子都给糊弄了。” “小阳，霍叔说那狼……” 听着陈大牛的危险发言，林阳连忙掏出烟塞在了陈大牛的嘴里，又给霍钢铁递上一根：“叔儿，我不是骗你，我真是个新手。救了婶子那次是第一次进山，第二次就是碰到你。” 陈大牛也不傻。 知道林阳这是拿烟在堵着自己的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在霍钢铁后面竖了个大拇指，给林阳挤眉弄眼。 那口型，要是懂唇语，就听得明白——你这狗日的尿性啊，在霍钢铁手里抢野狼，还没被发现！ “不管怎么说，是你俩救了我婆娘！” “我们孙家湾的人知恩图报，尤其是我霍老四！” 霍钢铁也看出端倪，豪爽地一挥手，拎着篮子扑通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头：“你小子救了我婆娘，今天我来就是磕头感谢的。” “霍师傅，你可别这样！” “这要是让我们队里的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咋了！” 林阳也没想到霍钢铁这么真性情，竟然为了自己的婆娘，给年轻的后生下跪磕头。 他和陈大牛连忙将霍钢铁给扶了起来。 “小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绿脖子和大前门，不值钱，还有10块钱。” 霍钢铁说着，就把篮子塞在了林阳的怀里。 “霍师傅，这烟酒我收下。” “钱就不用了。” “咱们社会主义接班人，助人为乐，拿钱算什么？” 林阳连忙把篮子里的大黑十强行塞到了霍钢铁的上衣兜里面。 10块钱对于林阳来说，不算什么。 但这可是霍老四一个月的收入。 再说。 刚用那只狼换了一百多块钱。 再收了这钱，林阳岂不是要被良心折磨得睡不着觉了。 “成！” “你小子有点人情味，比你们红山村的马福明强多了！” 霍钢铁越看林阳越是喜欢，话锋一转：“上次你不是说我能不能带着你打猎吗？你要是不嫌弃，你们这两小子，以后就跟着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只要有我霍老四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 “霍师傅，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们哥俩也想搞点山货打牙祭，贴补家用。” 林阳一听，连忙握住了霍钢铁的手。 论枪法。 林阳好歹是特战队的，肯定比霍钢铁强。 而且还有自动瞄准的开挂金手指。 但论打猎的经验，哪里山货野味多，还要看孙家湾打猎队的这帮人，他们是真的老道。 “霍叔，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陈大牛一听，能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进山，开心得嘴都咧成了歪嘴战神。 “明儿我们孙家湾来戏班子，进不了山。” “后天！” “鹿鸣沟知道不？王家庄后面那个砂石沟，咱们早上十点钟在那里集合。” “这一趟进山搞点山货，给你婶子补补，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好治。” 霍钢铁说道。 “霍叔，那咱们就后天早上见。” 林阳可没有当圣母，转头进屋给霍钢铁切一个羊腿。 这要是给了。 可就不是纯新人了。 苟着发育，慢慢混，才能低调地赚点钱。 等把潘家公社附近这几个山摸透了，林阳就能自己进山打猎。 小空间这金手指，真不适合组队打猎。 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掏枪，不敢装山货，搞得像投机倒把似的。 第二天。 林阳一整天没出门，除了和林山杀了羊煮了羊肉汤，给妹妹林小花补身体。 其他时间，他都窝在厢房里收拾枪。 53步骑枪是个好东西，就是有点生锈。 林阳凭借自己前世的技能，把枪拆了，擦拭好，再组装。 这一天下来，一把崭新的53式就收拾好了。 第三天一早。 林阳背着裹着布的枪便出了门，不过背的还是土枪。 第一次和孙家湾的进山打猎，53式这样的好装备尽量不用就不用，免得孙家湾的人嫉妒和不平衡。 和陈大牛在村口碰头，两人徒步没一会就穿过王家庄。 远远的。 眼尖的陈大牛就看到了霍钢铁：“小阳，我瞅着这次的人不少，除了霍钢铁，还有两个。” “小林，大牛！” 霍钢铁也看到了林阳两个人，带着孙家湾打猎队的其他两人迎了上来：“你俩小子今天第一次跟着进山打猎还真是赚了。” 林阳给霍钢铁三个人递烟，笑道：“霍叔，我们运气这么好的嘛？” “那可不。” 林阳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寸头高个子黑瘦的哥们就开了口：“我刚从鹿鸣沟探查了一段回来，我发现了一坨粪便和一串蹄子印，搞不好是马鹿！” 马鹿？ 林阳一听，心里瞬间痒了。 这玩意可老值钱了，一只马鹿少说能卖1000块！ 第31章 鹿鸣沟 “金锁！” 听着鹿鸣沟有马鹿的踪迹，林阳还在琢磨。 对面黑瘦的男人就伸出了手，看着那双浓眉大眼，也就20岁出头，比林阳小几岁。 “林阳。” “这是陈大牛，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林阳回过神，和金锁握了握手，顺手接过金锁递上的卷烟。 “听霍叔说，是你们俩救了翠花婶子。” “今儿真要是打到了马鹿，分你们一条腿。” 金锁笑道。 “忘了介绍，这是金锁，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活地图。这小子从小跟着他爹进山打猎探路，方位感很好，就算是大雪封了山也不迷路。” “他祖上也是老猎户了，传了一本《百种山货》的册子，这小子能倒背如流。所以他踩地点应该错不了，咱们今天搞不好真能打到马鹿。” 霍钢铁见两人握手，连忙介绍，顺便拍了拍旁边一个半大胖小子：“何狗剩，我小舅子的儿子，喊我一声姑父，都是一个村的。这小子……没啥本事，吊路子做陷阱还行，带着出来历练历练，准备接我班。” “阳哥，大牛哥，我姑妈这次没死，多亏了你们俩。” 金锁看着猴精猴精的，何狗剩就不一样了。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听着何翠花没死好像不开心似的。 “你这狗日的，少说话，听着就来气。” 果然。 霍钢铁脸一沉，给何狗剩屁股上来了一下：“赶紧的，你和金锁先进山，到那地方把弓角夹和坑做了，我和小林他们后面来。” “林阳，等会咱们试试，你的枪法准还是我的箭术强。” 金锁临走之前，转过身指着箭篓。 “金锁还会射箭？” 林阳收回了目光。 “会吹！” 霍钢铁白了一眼，迈着大步子踩着雪就往鹿鸣沟走。 “小阳，霍叔刚说啥意思？箭还能吹呢？” 陈大牛挠着头，越想越兴奋，“我倒是挺想看看金锁这小子吹箭是咋吹的？” “成年了，不应该啊。” 林阳摇着头啧啧了一声，跟着霍钢铁往里走：“霍叔，你跟我讲讲呗，这马鹿有啥特别的，我听过，但还真是没见过。” 霍钢铁这意思很明白。 金锁所谓的箭术，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吹得厉害。 不过林阳也没觉得这有啥不好。 人嘛，有一项特长就足够了。 哪能都像特战队的，十八样武器样样精通的。 鹿鸣沟狭长，正儿八经的一条沟。 加上有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几次差点一个狗吃屎。 不得不说，霍老四这猎山的经验确实足。 说起马鹿，滔滔不绝。 林阳和陈大牛也听得津津有味。 “跟着霍叔进山真涨见识。” “这马鹿浑身是宝，今儿要是咱们能搞到一头，明年不参加生产队的集体生产就能过个好年。” 按照霍老四说。 马鹿就是一种大型的鹿科动物，最值钱的是鹿茸。 鹿茸就是雄鹿未骨化而带绒毛的幼角，这玩意可是名贵的中药材。 中医大夫见了，都要抢的。 其次。 值钱的是鹿血，接着是鹿肉，最后是鹿皮。 这些一股脑的加起来，少说卖个1000块钱没问题。 在78年，能赚1000块钱，放眼整个公社和县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高调的肯定要被公社和生产队撸一部分。 低调的猎户悄摸能让家里吃饱好几年。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挺进鹿鸣沟三分之一。 前面一个枯木林。 两个身影在晃动。 金锁撅着屁股在坑里放啥东西，一旁的何狗剩正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撒尿。 林阳瞄了一眼：“嘘嘘的还挺远的，这年代没啥防腐剂的垃圾食品，只要是个雏儿，腰子都是全自动马达小钢炮。” “咋样了？” 等三个人靠近，霍钢铁问道。 “霍叔，差不多了，再盖一层雪就能完活。” 金锁点了根烟，歇着。 “这次做得稳妥点，咱们回来的时候来看看。” “上次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把咱们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给撅了。陷阱里有没有山货不知道，那狗日的还把咱们的标记给抹了。” “要是让我逮到，我把他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 听着霍钢铁咬着后槽牙的怒骂声。 陈大牛缩了缩脖子，走到了一边。 林阳趁机蹲在地上看了一眼坑里，和之前遇到何翠花时候的陷阱差不多，几个倒刺的木刺，还有一个夹角的弓角夹。 冬天的坑倒是不深，主要是冻土不好挖，也就六十公分顶天了。 但只要一只脚陷进去。 木刺连带着弓角夹，只要不是大型山货，一般跑不了。 就算跑。 半路也得失血过多死了。 林阳看完陷阱，才走到了陈大牛身后：“看啥呢？” “这就是马鹿的蹄子印和粪便吧？好家伙，这味儿感觉吃了屎似的。” 陈大牛捂着鼻子。 “蹄印宽大，前端圆钝。” “这应该是马鹿留下的，错不了。” “就是我顺着蹄印往前走的时候，走了几百米翻过山头就没脚印了，应该是里面刮风把雪刮起来，把蹄子印给盖上了。” 金锁走了过来，介绍道。 “这怕啥，咱们今天人多。” “两个人一组，顺着山头往前摸索，总能摸索到吧。” 嘘嘘了一分钟的何狗剩提着裤子走了过来，“阳哥，你看我挖的这个坑咋样？” “潘家公社一流！” “阳哥，还是你有眼光！” 林阳也是懂得给情绪价值的，否则前世在特战队怎么调动兵蛋子的积极性。 “行了，别飘了。” “趁着天还早，咱们爬过那个山头，分两组摸过去。” “谁摸到马鹿，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就发信号，咱们往陷阱这里赶。今儿谁都认真点，只要搞到马鹿，就能过个好年。” 霍钢铁看着何狗剩飘飘然的样子，踢了一脚。 “霍叔，刚才金锁说要跟我比比，要不我和金锁，还有大牛一道。” “您和狗剩一道，咋样？” 林阳递给霍钢铁一根香烟，笑道。 “成！” “你俩没怎么进过山，跟着金锁别冲动，这山里可不仅有马鹿，要是碰到什么猎狗之类的，记得往我们这边跑！” 霍钢铁嘱咐道。 “霍叔，都听你的。” 四个人迅速沿着蹄子印的方向爬上山头。 林阳凭直觉挑了一个方向，带着金锁和陈大牛直奔深山。 以他多年在丛林作战的经验，这个方向机会最大。 第32章 给老子冲 “小阳，你这预感到底准不准？” “咱们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别说是马鹿没见到一只，连根毛都没有落在鼻子上。” “我的鞋里面全是水，冻得脚趾头都麻了。” 三个人顺着东北方向，沿着山脊的位置一路走。 下了雪，路不好走。 走了也将近两公里。 陈大牛和金锁冻得发抖。 猎户进山，身上穿得暖和，带着瓜皮帽，就是脚上的装备不行。 这年头没有防水鞋和皮靴子。 入了冬，家家户户都会去公社买棉花和布料，做千层底棉窝窝。 在雪里面趟一遭还行。 像他们这么进山打猎的，鞋里面都能结冰碴。 “金锁，你看看这是不是马鹿的脚印？” 就在此时，眼尖的林阳突然蹲在了地上，顺着眼前的脚印往前看。 一串真切的脚印翻过山脊。 “宽大，前端圆钝。” “和咱们在陷阱那边看到的脚印一样，这应该是马鹿。” “看这个方向，应该是疯狗石那个方向。” 金锁向前快步走了一段，沿着脚印的方向远眺，抬手指着山脊那边的方向。 “疯狗石是个啥地方？” 要说这鹿鸣沟，也算是大青山的一段。 大青山延绵几百公里，几乎是把整个县城围在中间。 鹿鸣沟听说过。 但是这疯狗石，听名字就知道是孙家湾的人随便取的，没啥文化。 “去年我开春我进山的时候踩点取的名字。” “那地方有一块天然的大石板，光泽亮丽，像是一块巨大的磨刀石。当时在那里发现了几只鬣狗，所以我叫它疯狗石。” “马鹿要是碰到鬣狗，可没咱们的份了。” 金锁说道。 “嘶嘶！” 金锁的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声音。 “啥动静，好像就是从山脊那边传来的！” 陈大牛竖着耳朵听得真真切切：“金锁，你家不是祖传了什么百种山货的册子吗？你知道不？” “马鹿！” “册子上说过，马鹿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发出嘶嘶或者是嗷嗷的声音。” “阳哥刚才选的这个方向太准了，咱们这下发了。” 金锁激动地从挂包里掏鞭炮：“稍等，我喊霍叔和狗剩过来，咱们搞个陷阱，把马鹿给逮住了！” “汪汪汪！” 就在此时，紧随马鹿的“嘶嘶”声，一道道鬣狗的声音传遍了山谷。 尤其是下了雪。 四周静悄悄的，这声音显得更加明显。 “还做啥陷阱，我有枪！” “再迟点，马鹿可就成鬣狗的一盘菜了！” 林阳执行力极强，从背后拿出土枪顺着声音的方向迅速冲去。 “小阳，等我。” 陈大牛抄起镰刀握在手里，紧随其后。 “你们等等，我正好练练弓箭！” 看着两人直奔山脊那边，金锁手忙脚乱的把鞭炮塞在军绿挂包里，从背篓拿出弓箭，边走边搭弓。 很快。 三个人就越过了山脊。 刚抬头，便看到山下一百多米的山坳。 三只鬣狗正围着一只高大的马鹿伸着舌头，看起来相当的兴奋。 在这生命的禁区。 能够捕杀一只马鹿过冬，鬣狗这新年也能过得相当体面了。 “这就是马鹿，看着就值钱！” 陈大牛眯着眼睛看着马鹿，兴奋的说道。 “是值钱。” “这是一头雄鹿，看着还有没脱毛的鹿茸，就凭这个就能卖不少钱。” 林阳端着枪蹲在地上，内心暗自有些后悔：“早知道来之前就把53式扛在肩膀上了，一百米的距离射程不够。” “阳哥，咱们怎么弄？” “之前我只是负责探路，霍叔他们负责猎山。” “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让鬣狗给刨了。” 金锁看着被三只大黑鬣狗围起来的马鹿，心急如焚：“我看马鹿的腿还有伤口，估摸着是被鬣狗咬的，再咬几口，这皮子可就不值钱了。” “怕啥，有小阳呢。” “镰刀借用一下。” 陈大牛伸手。 金锁不明觉厉，把镰刀递给了陈大牛。 “小阳，给！” 陈大牛转头就把两把镰刀递给了林阳。 “干啥？” 正在端详怎么活捉马鹿的林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镰刀也是往后缩了缩脖子：“你这狗日的小心点，你要摸了老子脖子啊。” “就像上次进山一样，你双刀杀狗。” “我趁机冲下去一枪结果一只鬣狗，再给马鹿一枪爆头。” “金锁的包里不是还有个弓角夹吗？就放在咱们往回跑的路上，真要是杀不了狗，它撵过来踩到弓角夹，咱们说不定还能活捉！” 陈大牛忽闪着单纯的大眼睛，几秒钟已经把任务分配得明明白白了。 “你这狗日的才是真狗啊！” “上次那两只红狼饿得皮包骨的，老子只是钻了个空子，都差点成了一盘菜，你瞅瞅眼前这三只，肥的跟狗剩似的，你让我一挑三？送我去见马斯克吗？呸！马克思！” 林阳诧异的打量着陈大牛：“再说，老子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跟二蛋那小子学的？” 听着林阳的土枪里只有一发子弹，陈大牛说道。 “阳哥，大牛哥，你俩别喊了。” “惊动狗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金锁吓得连忙退到了陈大牛的身后。 “下次你声音再大点！” 看着三只鬣狗全部看向了他们仨，林阳瞪了一眼陈大牛。 “汪汪汪！” 鬣狗可不是村里的土狗，饿极了能单挑野狼的那种，相当的凶悍。 看着林阳三个人蹲在山坡上。 一只鬣狗转头咬住了马鹿的腿，任凭马鹿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一不小心还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 另外两只匍匐着身体，喘着粗气，缓缓地朝着三个人逼近。 “阳哥，咱们怎么搞？” “我看还是给霍叔他们报信吧？霍叔手里有一把56式，肯定能救咱们！” 金锁见状，吓得腿都软了。 “金锁，把鞭炮给我！” 一听呼叫霍钢铁，林阳瞬间便有了主意，迅速从金锁的挂包里拿出了一串鞭炮：“大牛，刚才老子想明白了，老子继续玩双刀。不过这次要辛苦你了，得当个鞭炮杆子！” “啥意思？” 陈大牛还没反应过来，林阳就把缠着鞭炮的镰刀塞到了他的手里。 唰！ 一根火柴跳动着火苗，瞬间点燃了长长的引线。 “沃日，小阳你这狗日的要炸死老子啊！” 陈大牛吓得差点把镰刀给扔了。 “怕死当什么社会主义接班人，别特么扔了，给老子冲下去再扔！” 林阳从后面给了陈大牛一脚，陈大牛双腿不受控制，拎着挂着鞭炮的镰刀越跑越快，大有一种和鬣狗同归于尽的英雄气概！ 啪啪啪！ 随着鞭炮炸响，林阳瞅准时机拎着土枪也冲了下去…… 第33章 分割马鹿 鬣狗是凶猛。 但只要是山货野兽，对巨响和火光是有天然的恐惧感的。 陈大牛提着镰刀，拎着点着的鞭炮一路小跑。 跑一路，鞭炮炸了一路。 眼瞅着火光烟雾冲天，两只鬣狗已经开始往后退，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到嘴的马鹿。 “扔出去！” “往马鹿旁边扔！” 林阳紧随其后，端着枪，拉栓上膛。 陈大牛被烟雾笼罩睁不开眼睛，靠着直觉随手就把镰刀给甩了出去。 鞭炮在空中脱落镰刀，竟然直接落在了鬣狗的身上。 他一个狗屎吃从半山坡滚了下来。 “大牛，该说不说你这手法还真是专业，要是去部队当兵，肯定是神投手。” 林阳咧着嘴笑道。 “啪啪啪！” 小一半的鞭炮顷刻在鬣狗的身上炸得翻天覆地的。 鬣狗吓得汪汪大叫，连同另一只鬣狗背着鞭炮就窜了出去，消失在了山脊的这边。 “阳哥，马鹿跑了！” 站在山头上急得跺脚的金锁，看着同样受到惊吓的马鹿，拖着被咬伤的瘸腿朝另一个方向跑，当即喊了一嗓子。 “跑？” “跑哪去！” 此时的林阳也冲下了山坡。 隔着没有散掉的烟雾，林阳迅速端枪瞄准。 隐约间可以看到跳动的鹿角：“十八米左右，射程范围之内！” 他眼睛微微眯着。 果然，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就是开挂的金手指。 只要瞄准，就算是有烟雾弹也能精准打击。 砰！ 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马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脑门上一个血窟窿。 “打中了！” 紧缩站得高，看得远。 看着马鹿倒在血泊之中，激动地拍手叫好，迅速冲了下来，顺手还拉起了踉跄起身的陈大牛：“大牛哥，阳哥这枪法真是第一次进山打猎吗？这也太准了，隔着这一层的烟雾都能一枪爆头！” “开玩笑，小阳他爷可是我们大队有名的猎户。” 陈大牛嘴角上扬，得意地都快用鼻孔看人了。 两人追着林阳，很快就站在了马鹿的旁边：“这就是马鹿啊，体格子确实很像一匹马，就是多了鹿角。” “小阳，你可以啊。” “要不咱们明年报名去当兵吧，我当神投手，你当神枪手，咱们混个团长当当。” 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 “……” “就你这思想站位，新兵蛋子都不要你。”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当兵是保家卫国，是能打胜仗。” “的的的，我就随口一说，你还上纲上线了。” “你思政课比我差远了，什么时候你还端上了。” 陈大牛连忙打断了林阳的话。 “啥情况？” 就在此时，三个人身后传来了霍钢铁的声音。 “姑父，好像是马鹿！他们仨捕了一头马鹿啊！” 眼尖的何狗剩激动地拍着大腿，就冲下了山坡，趴在地上上下打量着马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新婚的婆娘，稀罕的紧。 “谁打中的！” 霍钢铁也赶了过来，看着脑浆都被干出来的马鹿，震惊的问道。 “阳哥开的枪。” “霍叔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紧张，话说有两只鬣狗伺机而动，关键时刻大牛哥手提鞭炮冲了下来，和鬣狗撕斗！” “说时迟那时快！” “阳哥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烟雾重重，毫不犹豫扣动扳机，那是一枪爆头！” 金锁一说起这个，手里就差有个醒木了。 “这小子不去说书可惜了。” “县里的戏班子估摸着也行。” 听着金锁滔滔不绝，措辞夸张又严谨，陈大牛靠近林阳小声说道。 “确实有文化。” 金锁这一段，确实刷新了林阳对他的认知。 78年的生产队，文盲遍天下，稍微认识几个字的都能当文书。 金锁这口才，要是当个文书估摸着绰绰有余。 “你小子，拽什么词！显得比老子读书多吗？” 霍钢铁踢了一脚金锁的屁股，才从口袋掏出卷烟递给林阳和陈大牛：“林阳，你小子真是新手吗？这枪法可准，快赶上我了。” “运气好而已。” 林阳咧着嘴笑道。 要不是枪的射程有限，刚才隔着几百米外，不仅能拿下马鹿，连鬣狗都能一并解决了。 “不管咋样，今儿咱们算是没有跑空。” “鹿鸣沟早就传说有鹿，还真没猎户逮到过，咱们这一趟算是露脸了，也发达了。” 霍钢铁拍了拍马鹿的脖子，抬头：“怎么着？还是按照我们孙家湾的规矩，就地把山货给分了？” “成！” 金锁和何狗剩激动地在搓手。 马鹿可不是大青羊，值钱得很，随便分点肉，都能卖十几块钱。 “霍叔，要不还是到我家分，我家离得近。” “马鹿浑身是宝贝，鹿血也值钱，咱们别浪费了。” 就在霍钢铁抽出砍刀准备动手的时候，林阳开了口。 “小阳说得对，这鹿血你们不要，我们要。” “这玩意听说滋阴补阳的，爷们都喜欢。”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成，那就去你家。” “咱们找点东西盖着点，别惊动了你们队里的其他人。尤其是你们队队长马福明，要是发现你俩搞了一头马鹿回去，能动员全队的人到你家，逼你交出一大半上交队里。” “他转头拿着到公社书记那里邀功，名声他赚了，赔的是你。” 霍钢铁说道。 “我们家院子后面有个废弃的草圈，咱们在那里分，没人发现。” 林阳说道。 “走。” 五个人扛着马鹿，劲头十足，没一会就下了山到了红山村林阳家的后院。 家里没人。 林山是队里的书记，年底正算账，准备给公社汇报今年生产队的利润呢。 张桂英也不在。 冬天不下地，但收拾农具啥的，时不时的就要一批社员去干。 林阳在家找了几个盆子，才从后门到了草圈。 接了约莫十斤的鹿血。 “你俩小子不知道我们孙家湾的规矩，咱们是谁头功谁拿得四成，谁贡献少谁拿一成，剩下的平分。” “这马路是林阳打的，林阳分四成，金锁分一成。” “剩下的一半，我和狗剩，还有大牛分了，有意见没？” 霍钢铁问道。 狗剩，金锁和陈大牛都摇头表示没意见。 “林阳，你啥意见？” 见林阳半天没说话，霍钢铁问道。 “霍叔，这马鹿的皮子要是切了可就不值钱了。” “不如这样，你把这皮子和鹿血给我，鹿肉还有鹿茸你们分，咋样？” 第34章 运气真好 “这哪成！” 林阳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霍钢铁的果断反对。 陈大牛和林阳互相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就被霍钢铁打断了：“一张皮子能值几个钱，刚才金锁说咱们猎到的这头马鹿提醒不到，约莫120公斤左右，属于是偏瘦的中亚马鹿，可不是天杀马鹿。” “这皮子撑死了也就值一百块钱。” “这肉和鹿茸加起来也得好几百。” “鹿血没卖过，没啥价格。” “但你小子就要一张皮子和鹿血，肯定是不符合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规定的，说了让你拿四成，就是四成。” 霍钢铁摆了摆手，一副我坚决不同意你少赚钱的架势。 “小阳，霍叔还挺厚道。”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林阳也是尴尬地挠头：“我这不还以为，这皮子能卖个七八百呢。” “阳哥，你是真没打过猎啊。” “要是驯鹿，或者是金钱豹，老虎的皮子可能能卖个一千块。” “马鹿这皮子，不值钱。” “全身最值钱的估摸着是这一斤重的鹿茸了。” 金锁笑得前仰后合，一副你丫的没见过世面，想钱想疯的样子。 “这样。” 霍钢铁踢了一脚金锁，让他闭嘴：“这皮子和鹿血给你，鹿茸也给你，差不多够四成了，这肉我们三商量着分了。” “成，那就听霍叔的。” 林阳没啥意见。 这年代的人还是厚道，要是换做几十年后，你当傻叉，别人还会捧着你说聪明。 “那我就动手了！” 霍钢铁打猎十来年，庖丁解牛算不上，熟能生巧那是肯定的。 一头马鹿，半个小时全部分好。 一张完整的皮子和鹿茸都给了林阳。 鹿肉一共240斤，陈大牛独占90斤。 剩下的150斤，霍钢铁和何狗剩，还有陈大牛分了，每人50斤。 “林阳，陈大牛，那咱们今天就先这样。” “不过马鹿这事儿可别外传，免得生产队找你们麻烦。” 霍钢铁几个人都随身携带大袋子，装好肉，扎了口子扛在肩膀上。 “霍叔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 林阳给三个人发了烟。 “阳哥，那下次咱们再比比箭术。” 金锁笑道。 “行。” 林阳敷衍地点了点头，金锁的箭术要是真有一点点用，也不至于遇到鬣狗的时候吓得哭爹喊娘。 “改天进山的时候，我让金锁来喊你们。” “有钱一起赚，有肉一起吃。” 霍钢铁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便扛着肉袋子出了门。 “小阳，咱们这一趟收获可不小。” 眼瞅着孙家湾的三个人离开。 陈大牛兴奋地看着地上的新鲜鹿肉：“我刚才问了霍叔价格，这马鹿的肉价可不低，要是送到国营饭店至少2块钱一斤呢。我留下30斤吃，剩下的60斤卖了，也能赚120块钱。” “孙家湾这几个人确实不错，讲规矩。” “改天找机会，再一起进山打猎。” 林阳话没说完，就听到前面的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听着像是张桂英干活回来了：“大牛，赶紧收拾东西拿回家，别让村里的人看到了。” “成！” “你给我找个大的袋子！” 林阳从后院找了一个蛇皮袋，帮陈大牛装好肉：“赶紧的，先回家，明天七点在村口见，我们进趟城，你去国营饭店卖鹿肉，我去黑市看看这皮子能卖什么价格。” “这些肉你拿着。” 陈大牛顺手拿出了5斤马鹿肉放在了林阳的手里。 “你这是干啥，这可少说10块钱的肉。” 林阳看着手里的肉，一脸错愕。 “你不是说小花做小月子吗？这鹿肉热，很补，给小花吃。” “改天等小花出小月子了，我再来看她。” “怎么说，她还喊我一声大牛哥。” “顺便也让桂英婶子和山哥尝尝。”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背着蛇皮袋就从草圈闪身离开，直奔家里。 “这小子，有点意思。” “没想到宿主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还有陈大牛这么一个好哥们，也算是不枉活一场。” 林阳目送陈大牛离开，集中注意力。 瞬间，鹿皮和一盆鹿血就扔进了小空间。 鹿皮和鹿茸明天拿去卖钱。 至于鹿血，林阳想试试能不能搞点鹿血酒，放黑市上卖个高价。 “娘，小花，你看我今天跟着孙家湾的进山打猎，搞什么回来了？” 林阳提着鹿肉，进了上房。 “二哥，打到啥了，这么高兴，远远的就听见你在喊了。” “鹿肉，大补，晚上炖萝卜吃，给你补身体。” ……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和陈大牛就推着车离开了生产队。 快晌午，才进了城。 “等会咱们在人民广场碰头。” “我去黑市碰碰运气，你到国营饭店。” 林阳说道。 “要不我先和你一起去黑市，上次打了赵辉那几个收保护费的，这次别碰上了。” 陈大牛担忧地说道。 “放心，我一个人干他们仨没问题。” “快去，趁着肉还新鲜。”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后背，等陈大牛推着车离开，他才悠哉游哉地直奔石头人黑市。 这黑市分两波。 晌午到下午天黑是一波，属于联防批评教育的一些小玩意，顶多就是南方火车运输过来的服装，化妆品等等。 到了夜里就真变成了黑市，赵辉几个人就是黑市把风的，所以要收保护费。 晚上的黑市东西又想要又怕掉脑袋。 倒卖自行车的，倒卖票的，倒卖黑白电视的，甚至还有倒卖一些不利于团结的国外书籍的。 求贤若渴的知识青年，都喜欢看这种违禁书，找找青涩恋爱的感觉。 林阳早早的到了黑市，黑市的摊子还没几个。 但远远的，就看到倒卖袜子手套的奎三正在吃包子喝豆浆，还哼着小曲：“奎老板，这是发达了啊，肉包子都吃上了。” “同志，是你啊，还需要啥？” 一看林阳站在摊子前，奎三眼睛都亮了，翻起身便问道。 他现在能吃上肉包子，多亏了林阳上次买枪给的100块钱。 不能说富裕。 吃一年包子还是绰绰有余。 “想不想赚一笔介绍费？” 林阳递给奎三一根烟，小声说道。 “咋说？赚钱谁不想，您吩咐。” 奎三一听有钱赚，左顾右盼地说道：“之前你让我打听的自行车票，我今晚上去夜市转转，说不定能搞到，搞到了我就揣在身上等你。” “成。” 林阳说着，打开了手里的蛇皮袋：“新鲜的马鹿皮子，还有鹿茸，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老板收，介绍费给你10块！” “好家伙，同志你真是好运气，我还真巧认识一个。” 一看这稀罕货，奎三眼睛亮了：“知道咱们县里有名的老中医黄葛不？” 第35章 入账二百五 “不认识！” 林阳在宿主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这号人物。 显然。 宿主活了二十多年，县里没去过几趟。 感冒发烧，要么在公社的卫生所看看，要么就交给潘兽医听天由命。 “兄弟，你连黄葛都不知道？” 奎三看着林阳单纯的目光，震惊程度不亚于国人不知道首都叫什么。 “废什么话，这中介费你还想不想要了？” 林阳也懒得听奎三说黄葛是个什么人物。 只要能高价卖出去鹿茸和鹿皮，管他什么人。 “要，要啊！” “你等我收拾一下摊子，我带你去。” 奎三咧着嘴一笑，麻溜地开始收拾摊位上的袜子，一股脑地塞在推车里：“兄弟，咱们这就走，去老城头那地方。” “带路。” 林阳背着蛇皮袋，跟在奎三的身后。 约莫走了三公里左右，就看到了一个老城墙。 这地方，算是忠县除了古楼之外，第二历史文化遗产，乍一看就是一个土墙，但是放在几百年前，这里可是城门楼子。 “就这里。” 奎三把推车一放，指着旁边的小铺面。 门不大，常年雨水冲刷锈迹斑斑还掉皮。 也没个门头。 更没有救死扶伤的对联，说起来还不如潘解放的院子。 潘解放是个兽医，过年的时候还给自己写了一副对联，表明自己医术了得。 “黄叔，今儿咋闲着？” 奎三进了门，看着正躺在椅子上，旁边炉子上煮着罐罐茶的黄葛。 “奎三，你小子怎么来了？” 黄葛年纪不小，穿得很朴素，六十岁，头发花白，看着倒是精神。 林阳进门打量了一眼。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两张床。 在桌子后面还有一排木头柜子，看着像是木匠刚打了不久的，是存放中药材的地方。 最惹人注目的是。 这个看着不起眼的诊所，竟然有一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 78年，能有黑白电视的，可是不多见。 且不说一台电视300多块钱，就是有钱，没有工作单位，搞个砰电视机购买票都没地方去搞。 黄葛这老大夫，估摸着是看得病好，认识的厂子领导多，所以才有搞到票的机会。 “这就是黄大夫，是我们柳坝村的人。” “黄叔，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你叫啥来着？” “林阳！” 林阳说了一句，把蛇皮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巴掌大的一块鹿茸来：“黄大夫，奎三说这好东西整个忠县估摸着就你有能力吃得下，所以拿来给你瞧瞧。” “啥好东西？” 黄葛从椅子上坐起来，刚抬屁股就看到了柜台上的鹿茸：“你这……马鹿的鹿茸？你哪里搞的？” “黄大夫，哪里搞的就不给你说了，要是让你们知道了，我们靠山吃山的猎户岂不是要饿肚皮了。” “还有这鹿皮。” “您给个诚心价，我诚心卖，你诚心买。” 林阳这趟进城就是卖鹿茸和皮子换钱的，可不是要看黄葛和奎三的震惊表情的。 “小林同志，你先坐下喝口水，我再看看。” 看着一张鹿皮和巴掌大的鹿茸，黄葛连忙戴上了老花镜，拿着放大镜端详了起来。 “小林同志，我这中介费……” “谢谢。” 奎三话没说完，林阳就掏出一张大黑十塞在了他的口袋里：“奎三，帮我留意一下自行车票，好处费少不了你的，你先忙你的。” “成！” “黄叔，我先走了啊。” 看着奎三兴高采烈地离开，林阳才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打发奎三离开，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一趟赚了多少钱。 打猎赚钱这事儿，越低调越好。 “小林，这鹿茸和皮子成色都不错。” “我都要了。” 就在此时，黄葛放下放大镜走了过来，笑道：“鹿茸按照3毛钱一克给你，皮子一张100块钱，你看成不？” “这价格公道，我要现钱。” 林阳盘算了一下，黄葛开的这个价和霍钢铁说的出入不大。 “必须现钱。” 黄葛拿着秤称了一下鹿茸：“小林同志，你看仔细了，鹿茸刚好500g，一共150块钱，加上皮子，250元！” “黄大夫，拿钱吧。” 没一会，黄葛从后院拿着钱出来：“小林同志，以后你要是有这样的好东西，你就拿来，价格我肯定让你满意。” “钱的事情你别担心。” “我儿子就是咱们忠县药材厂的副厂长，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当场现钱。” 林阳一听，诧异地打量着黄葛。 怪不得一个没门头的小诊所能有电视机，敢情他儿子是忠县药材厂的厂长。 在宿主的记忆里。 忠县药材厂可是一个大厂，返乡知青强迫脑袋都想进的地方。 工资高，待遇好。 黄葛这也算是搭了便车，不仅进药材的价格低，患者还多。 “黄大夫，以后要是有，我肯定送来。” 林阳刚准备出门，突然又折返进来：“对了，我妹妹小产了，你能不能给我开几副补药调理一下身体。” “这没问题，这一趟不要钱，就当是交个朋友。” 黄葛看着年纪大，性格好，健谈，还大方。 十分钟左右。 五副中药打包，林阳拎着便出了门，直奔人民广场。 “之前除掉买枪花的100块，还剩下180块钱。” “加上今天这250块钱，短短十天，就含泪血赚430块钱。” “特种兵打猎，果然有前途！” 路上，林阳点了根烟边走边盘算，没一会就到了人民广场。 “咋了这是？” 林阳目光一扫，便看到坐在地上抱着头，身上的棉服被撕烂的陈大牛。 “狗日的，真特么的人丢大了！” “60斤鹿肉被劫了！” 陈大牛拉着林阳的手站起身，痛得呲牙咧嘴。 “怎么打成这副模样了。” 陈大牛一抬头，林阳着实吓了一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感觉被群殴了似的：“你不是去国营饭店卖鹿肉了吗？怎么好端端的被人劫了？谁干的？” “赵辉那几个杂毛！” “点子真背，竟然被我给碰上了。”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二话没说一顿打，肉也被抢了，说是给他们的什么赔偿。” 陈大牛擦了擦鼻血，说道：“算了，就当是吃个亏，咱们还是别招惹了，这帮人真是招惹不起。” “放屁！” “这就怂了？那可是一百多块钱！” “告到公安局，都够他们喝一壶了，何况抢的是老子兄弟的鹿肉。”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小阳，你想咋？” 陈大牛一愣。 “这帮日吧歘！干他啊！把肉拿回来！” 第36章 赵辉:你土匪啊! “小阳，赵辉那帮人少说有七八个，就咱俩能成不？” 看林阳不像是在开玩笑，陈大牛用袖子擦干了鼻子上的血，问道。 “怕啥！” “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不服就干到服了为止。” “这帮狗日的，一次性打不服，以后还是个麻烦。” “抢了你的鹿肉，也算是给了咱们由头。” 林阳嘴里掉了两根烟点上，拿下一根塞在陈大牛的嘴里：“刚才他们在啥地方出门的，带路，我去会会这几个日吧歘！” “不远，团结巷！” “听之前队里的人说，这个赵辉不仅在黑市上收保护费，还在团结巷租了个院子专门让人玩牌赌博。” 团结巷距离人民广场不远。 是在去国营饭店的一个路口拐进去，穿过一条街道就能到。 这地方，看起来距离忠县主干道不远，但已经靠近了城边，属于是县里最乱的地方。 地痞流氓和三无人员都在这里。 返乡没户口的知识青年，也在这里逗留。 “那个院子。” 两人到了团结巷，目光一扫就看到一个土房子外面有一个大胖子在晃悠，墙角还放着一根木棍，看着像是装备。 “小阳，准确吗？这团结巷几十户人，可别进错了。” “相信我。” 林阳作为丛林特战队的队长，观察是他的强项。 且不说这个院子在巷子进口，巷子的后墙有个大洞方便逃走。 就门口那个男人。 看着就像是把风的。 “你俩干啥的？滚滚滚。” 林阳和陈大牛刚到门口，胖子就拎起了棍子，骂骂咧咧：“特么的别找事啊，想打牌提前到黑市给我们辉哥说，要是犯浑，打断你们的狗腿。” “大牛，没错吧？” 林阳指着院子里面，断断续续的麻将声和打牌的声音传来，听着人不少。 “你小子，神了，马小花是你的福星啊，要不娶了吧？” 陈大牛竖起大拇指。 团结巷这么多人，林阳径直的能找到赵辉的老窝，确实有一套。 “滚你大爷的！” 林阳目光看向陈大牛，骂人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抬手一个大逼斗。 拎着棍子的胖子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一个屁股蹲撞开了后面的门。 “胖子，你特么的动静小点，等会鹿肉煮熟了给你分一块大的，你急啥！” 听着院子外面的响动，正在屋子里准备煮肉的赵辉喊了一嗓子。 “辉哥，有人闹事！” 胖子痛得呲牙咧嘴，刚喊了一嗓子。 林阳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抡在了身上。 “哎呦，你这个狗杂种，你要老子的命啊！” 胖子趴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一旁的陈大牛都惊呆了：“小阳，你这下手挺狠的，我感觉咱俩代替赵辉去黑市收保护费，那赚的更多。” “别扯犊子，捡家伙事儿，把肉抢回来。”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跨过胖子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三间房。 两间是打牌的。 南厢房的烟筒冒着烟，是厨房，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两人刚进门。 赵辉几个人也从厨房拎着棍子冲了出来：“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们两个小瘪三还敢到我的地盘上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别废话，65斤鹿肉，少一斤我卸你一条腿。” 林阳手里拎着棍子，看着从三个屋子里冲出来的七八个混子，丝毫没放在心上。 对付这帮菜鸟，还不是右手就行。 拿装备就是怕自己打红眼，把这几个日吧歘当做境外敌特给嘎了。 要知道。 丛林特战队的徒手技，那都是杀人技。 “放你娘的屁！” “这肉是你们应该赔偿给我的，再说老子称了只有60斤，哪来的65斤！” 赵辉咧着嘴，拎着一把生锈的砍刀，气得咬牙切齿。 “小阳，记错了吧？是60斤。” “好的，我兄弟说一共70斤鹿肉，少一斤都不行！” 林阳盯着赵辉，脸色逐渐地阴沉了下来：“赵辉，老子给你一次机会，主动上交今天啥事也没有，别逼我扇你！” “你这狗日的，到底是哪个公社的！” “老子今天废了你丫的！” “兄弟们，给我打，往冒烟了打！” 赵辉在忠县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黑市上被打。 现在还被诬陷抢了70斤鹿肉，活生生的加了10斤。 “小阳，咋办？” 看着冲过来的几个混子，陈大牛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棍子。 “跟这帮玩意说话，就得手段狠！” “今天就是砸了他这个赌坊都没事，他也不敢报警！” “干他！” 林阳说话的功夫，一脚就踹飞了冲过来的一个混子。 “狗日的，老子辛辛苦苦进山打的猎，你麻辣隔壁的明抢，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老子把你干冒烟了！” 陈大牛的血性也上来了，拎着桌子腿就冲了上去。 这年头，生产队的庄稼户都是硬骨头。 陈大牛从小在生产队打架，身体灵活。 再加上这些日子跟着林阳顿顿吃肉，有的是力气，一对二都没得怕。 林阳就更不用说了。 特战队兵王，面对这帮面瘦肌黄的痞子，和切白菜似的。 三分钟不到。 赵辉的一帮兄弟就被撂了一地。 “啪啪啪！” 杵在南厢房门口的赵辉还没有回过神，林阳抬手就是连续的四个大嘴巴子，嘴角呼出了血来，扶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看林阳举起了手里打折的半截棍子。 赵辉吓得连忙摆手：“等等，别打了，这肉你们拿回去，今儿老子认栽！” “欠收拾的玩意，刚才抢我肉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 陈大牛还劲儿劲儿地，抬腿猛踹了两脚，冲进屋子拿出了肉：“还好来得早，不然真让他们下锅了。” “大牛，急什么。” 就在此时，林阳一脚踩在赵辉的身上：“刚才老子可是说了，我兄弟带了70斤肉来的，现在只剩下60斤，这剩下的10斤，按照一斤3块钱算，你特么的不得赔偿老子30块？” “！！” 看着林阳人畜无害的笑容，陈大牛这个被抢劫的和赵辉这个抢劫的都懵逼了：“土匪？” 第37章 小试倍镜 “就抢你了，怎么着吧？” 见赵辉沉着脸气地咬牙切齿，林阳缓缓地抡起了手中的棍子：“你们不是讲规矩吗？既然没钱，留一条腿抵债也成！” “林哥，别动手！” “给，给还不行吗？” 赵辉也没想到，自己在忠县这么多年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个狠角色，而且身手根本不像是生产队的庄稼户，倒像是民兵团的标兵，一个能打十个。 钱没了可以赚，腿要是废了，他这个混子可就当不成了。 眼瞅着赵辉从内衬兜里面掏出三张大黑十。 林阳接过钱塞在了陈大牛的手里：“愣着干什么？扛着肉咱们走。” 直到两人出了院子。 陈大牛才回过神：“小阳，你小子真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抢到了赵辉的头上。在忠县的地盘上，我还真没听过赵辉这小子吃过亏，这次一下子损失了30块钱。” “那是没遇到我。” “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处处为难咱们。” 两人到了团结巷十字路口，林阳才说道：“我去一趟供销社，你去国营饭店把鹿肉买了，咱们在人民广场碰头，这次别再被打劫了。” “放心，肯定不会！” “这钱给你。” 陈大牛迅速把刚才的三十块钱塞给了林阳：“这钱是你搞到手的，理应你拿着。何况你们家现在添了小花一张嘴，人多吃饭紧，这钱拿着过年。” “你小子。” 拦着陈大牛扛着肉袋子离开，林阳把钱塞在了内衬口袋，点了根烟直奔供销社。 县里的供销社有不少。 靠近人民广场的这家是最大的，里面的货品最全。 “同志，需要啥？” 一进门，女售货员就问道。 “有没有望远镜？咱们民用的那种。” 林阳这一趟进城，除了卖鹿茸和鹿皮，顺道也是想要把自己打猎的装备给整一下。 53式步骑枪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400米，对空射程能达到500米。 但这枪是有缺陷的，那就是没有瞄准镜。 肉眼瞄准400米以外。 就算是林阳这个丛林特战队出身，还有外挂肉眼机瞄。 一旦遇到雨雪天气和大雾天气，或者是在密林之中有遮挡，精准度也会大幅度下降。 军用的瞄准镜，市面上很难搞到。 就算是在万能的供销社也买不到。 只用民用的望远镜，稍加改造之后就可以平替枪械瞄准镜，而且还不用票证就可以买到。 价格贵是贵了点。 但为了以后能多打猎，林阳也是下了血本的。 “有。” “你要哪种？” 售货员直接拉开了玻璃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几种望远镜来。 “这是云南光学仪器厂造的熊猫牌的望远镜，88块钱。” “3304长的百花牌6*18反保罗全金属望远镜，72块钱。” “苏式望远镜，34块钱。” “我建议你拿这个，宝石牌的塑料望远镜，卖得最多，30块钱。” 售货员对望远镜的牌子和价格门清。 林阳指了指宝石牌的望远镜：“这个我能看看不？” “没事，你随便看。” 售货员拿出望远镜递给林阳。 林阳站在供销社的门口，抬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这应该有5倍的放大倍率，理论上来说100米的肉眼距离，通过望远镜可以实现20米的目测效果，要是放在53式步骑枪上，应该足够。” 步骑枪有效射程400米。 在这个望远镜改装的倍镜加持下，能实现80米的肉眼目测距离。 就算是大雾天气。 有外挂自动瞄准的加持，能实现百分百有效射击。 “行，就要这个了。” 林阳转身进了供销社，掏了三十块钱，拿着望远镜出了门：“说起来，这望远镜也算是赵辉那小子替我买的，以后见了面能不打就不打吧。” 把望远镜扔进小空间。 林阳在人民广场附近等了半个小时，就看着陈大牛咧着嘴笑着走了过来：“看你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看样子是卖了不少钱。” “王经理确实大方，按照一斤2块5的价格算的。” “整整60斤，一共卖了150块钱。” “晚上回去把这钱拍在桌子上，我爹娘估计得吓死。” 陈大牛笑道。 “别特么的瞎嘚瑟，低调点，露富容易招贼。” 林阳说着，递给陈大牛一根烟：“对了，上次你说在哪里能打到鸟来着？” “大青山西边的白桦林啊。” “不过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鸟，开了春说不定还有飞龙。” “咋？你想搂一只鸽子熬汤啊。” 陈大牛说道。 “随口一问。” “回家。” 两个人推着独轮车，快天黑了才回到家。 晚上吃的是陈大牛送的鹿肉，一家四口围在一起，满嘴流油。 第二天早上，整个潘家公社飘着小雪，生产队静悄悄地只剩下了狗叫。 “娘，我出去溜达一圈，串个门。” 林阳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叼着烟离开了村，没一会就到了陈大牛说的白桦林。 白桦林光秃秃的。 林阳看四下无人，爬上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坐在树干上。 他集中注意力。 53式步骑枪就出现在了手中。 和之前不同的是，步骑枪上面用钢丝固定了宝石牌的望远镜。 拉栓，开保险。 林阳端着枪缓缓的移动方向，适应望远镜带来的5倍倍率。 约莫等了二十几分钟。 突然一只鸽子扑通扑通地从远处飞来，在林阳头顶飞过，然后落在一百米外的一棵白桦树上。 “陈大牛这嘴，言出法随吗？” “今天试试倍镜，搞不好还真能搂一只鸽子回去熬汤。” 鸽子汤是热性的，对于林小花坐小月子是大补的东西。 冬天来一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他端着枪瞄准。 一百米外的鸽子瞬间通过望远镜拉近到了20米的距离，随着林阳集中注意力，眼前一个红色的光点就出现在了鸽子身上。 虽然有风雪影响视觉，但有光点的加持，一点也不影响准头。 “砰！” 随着林阳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在白桦林响起。 刚刚才落在树上的鸽子，当场便掉在了地上。 林阳跳下白桦树，冲上前看着被一枪贯穿的鸽子，咧了咧嘴：“望远镜加53式的远距射程，机瞄加外挂，改天去一趟黑石滩，搞不好真能干掉一只黑瞎子回来！” 第38章 开小灶惹的祸 既然能捞到一只鸽子，林阳打算继续蹲点。 适应望远镜改造的瞄准镜的同时，还能捞点飞禽回去炖汤。 顿顿吃肉，这可不是一句口号，要落实。 果不其然。 重生者的运气逆天。 这大冷的天，连续三只鸽子落在了白桦林，最远的接近200米。 5倍率的望远镜加持下。 40米的视觉距离，光点瞄准，一枪就能干掉。 78年的枪买不起，子弹堪比白菜价，供销社就有卖的。 一发子弹，一只鸽子。 到了中午，林阳才收了枪扔进小空间，用绳子把四只鸽子的爪子绑起来，串了一串，拎在手里，叼着烟回队里。 “小阳，你狗日的去哪了你？” “出大事了，知道嘛你！” 刚进了村，陈大牛就迎面小跑了过来。 “啥时候学会倒装句了？” 林阳问道。 “啥是个倒装句？” 陈大牛一愣，旋即气得直摆手：“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给兄弟交个底，你和刘知青是不是不清不楚的？” “什么叫不清不楚的，老子要脸，人家女同志也要名誉好吧。” “别特么的瞎扯！” 林阳无语地骂了一句。 “那你给人家开小灶，被队里的人给举报了，现在人赃并获都被带到了你家。” “尤其是马大哈那一家子，现在正在你家撒泼。说你不和马小花结婚，是因为刘知青没羞没臊地勾搭你。” 陈大牛说道。 “放他娘的狗屁！” 林阳一听这么大的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拎着鸽子就往家里走：“马福明这个队长是不是眼睛也瞎了，非要把我家搞得鸡飞狗跳的？” “小阳，你别冲动。” “这可是性质原则的问题，一旦被定了性，那可就麻烦了。” 看林阳加快步伐，陈大牛紧追着跟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 红山村，林阳家院子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赵二蛋是村里的民兵，扛着56式，表情严肃。 马福明作为队长，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哥，要我说就不应该给林阳这小杂种什么解释的机会。解释什么解释，刘青青的父亲成分有问题，她是来改造的，不是来大吃大喝的。” “就算刘青青和林阳没啥男女作风问题，就凭给她开小灶这一条，就应该让林阳这小子做检讨！” 马大哈一家三口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马福明叼着烟一句话不说，连忙说道。 “队长，我们家小阳是个啥人，我知道。” “前些日子刚替生产队找回了一只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能因为给刘知青一点肉，就说他给开小灶。” “这顶帽子，咱们家真是戴不起啊。” 此时的张桂英也吓得瑟瑟发抖。 如果刘青青只是单纯的知青，开个小灶最多挨顿骂。 但她身份特殊。 其他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为了走到基层，走到群众中去。 但刘青青可是来改造的，这是公社书记亲自定的性。 只要刘青青的爹还是罪人，她这辈子也是改造的对象。 给这样的人送一只鸡开小灶，真要是闹到公社书记那里，性质可是很严重的。 “张桂英，你这是偷换概念！” “生产队的羊是集体财产，作为生产队的社员，为生产队出点力这是应该的！” “这绝对不能成为林阳勾搭刘青青，破坏路线的理由和逃避责任的借口！” 马大哈冷着脸，一口咬定是林阳犯了思想错误和作风错误。 “马大哈，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们小阳犯了错。” “队长还没说话呢，何况小阳还没来，你急什么？” 林山连忙把张桂英护在身后，拄着拐杖挡在了前面：“今天我倒想看看，谁敢冤枉我们家小阳！” “怎么？才当了会计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林阳要是犯了错，你这个会计也得被撸了，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马大哈瞪了一眼林山，大手一挥：“我今天不跟你废话，反正为了咱们生产队年底的工分考核不受影响，我建议队长直接处理林阳，扣了他的工分，年底的米面粮油全都扣了，然后做检讨！” 围观的村里人也纷纷开始嘀咕。 虽说都吃过林阳家的大锅红烧肉，但真要是遇到原则性的错误，村里人都害怕被牵连，一个个地往后躲。 “队长，我和林阳没有任何作风问题。” 刘青青眼睛红红的，看着沉着脸的马福明：“这鸡肉是林阳给我的，他只是看我饿得胃疼，是为了帮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思想。” “刘青青，你这个贱人花花肠子还挺多的。” “怪不得林阳不跟我结婚，原来都是因为你勾引。我呸！浪蹄子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你留在咱们生产队，就是个错误。” 越想越气的马小花冲了上来，抡起熊掌就要拍在刘青青的脸上。 “马队长，你这带着几条狗跑到我们家狂叫，是几个意思？” 就在此时，林阳进了门。 他顺手一把就拦住了马小花，然后用力一推。 马小花胖，动作不灵活，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还有你，我不娶你，单纯的是因为你特么的又胖又丑人品又差。忘了，你经常说自己屁股大能生儿子，那你给生产队的驴生一个，队长说不定还能奖励你一个小红花。” “小阳，你快解释一下。” 看到林阳回来，张桂英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这要是解释不清楚，捅到公社书记那里，咱们家可就要被定性了。” “娘，你放心，哪有那么多定性。” “这半年国家的信号越来越明显，别说定性，刘青青的爹估摸着没多久都得扶正。” “哥，你扶着娘，这事儿我来解决。” 林阳安慰了一句，把张桂英交给了林山。 “大家快看看！”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仅给刘青青开小灶，现在还为了刘青青推倒我们家闺女，他们两个要是没有生活作风问题，老子吃屎！” 看着马小花被推倒，马大哈两口子顿时炸了，拍着胸口就差拿出红本本发誓了。 “好啊！” “既然你这么想吃，那老子成全你！” 不等马福明说话，林阳突然一把拉着马大哈的衣服领就往后院拉：“老子拉的你还配不上吃，牲口拉得勉强给你吃两口，省得你满嘴喷粪的时候没有东西！” 第39章 天降劳模称号 见自己的男人被林阳拉着，强行要到后院吃翔。 孙翠花气得直拍大腿：“哥，你可是队长，你还管不管了？你兄弟要被一个外姓人拉着去吃大粪了！” “林阳，你放开我爹！” 马小花体格比较大，冲上去就拉扯林阳。 “你也想吃，那你们一起！” 林阳丝毫没惯着这一家子，左手摁着马大哈的脖子，右手摁着马小花的肩膀，一脚踹开了去后院的门：“还有特么的谁想吃，一起跟上，老子就不信堵不住你们这张破嘴！”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傻了。 马大哈再怎么闹，说到底是马家的人。 马福明就是生产队的队长，谁不给马家人给点情面。 林阳这是把马福明这个队长摁在地上摩擦，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但这帮人都不敢动。 林阳性格大变，这种人容易上头，会出大事，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行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林阳，你给老子松手！” 马福明的脸色格外的难看，气得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凳子：“有事说事，在老子面前搞这个干啥？都是建设社会主义的群众，一个个的像土匪似的，这要是传到公社书记那里，老子被大耳刮子扇了，回来我扣你们工分。” “孙翠花，你给老子闭嘴！” “村子里的几个女人，就你最鸡飞狗跳的！” “老子现在是代表生产队，是队长，不是你哥！” 看着孙翠花要撒泼，马福明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了一句，硬生生让她闭上了臭嘴。 “小阳，快松开，别闹大了。” 张桂英见状，连忙拉扯林阳。 “林阳，别为了我得罪了队长，不值得。” 刘青青哭红了眼睛，也拉住了林阳的袖子：“马队长，开小灶这事儿是我的错，我写检讨，我在队里开会的时候公开检讨，真不关林阳的事情。” 砰！ 就在此时，林阳一甩手。 马大哈和马小花父女俩一个四脚朝天，痛得呲牙咧嘴的。 “这小子是真虎啊，小时候可没见他这么胆大。” “就是，这小子不会真的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吧？有点他爷爷当年的脾气。” “马大哈这一家子耀武扬威怪了，今天可是碰到硬茬了，有好戏看。” 村里的这帮人也只是来看个热闹而已，毕竟冬天没啥生产任务，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 这可是林阳家。 要是还能混上一顿红烧肉吃，那真是年底祖宗保佑，嘴上开了光了。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你是要弄死老子是不是？” 被拉起来的马大哈，脸红得和屁股似的。 好歹一把岁数了，被林阳摁着差点去吃大粪，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哥，你看看，这就是林阳认错的态度。这样的人将来肯定会影响咱们队里的生产任务，也会影响咱们队在公社的声誉，一定要严肃处理！” “你快闭嘴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这么一出要干什么？你闺女被人家林阳拒绝了，你就千方百计地找个理由出出气！” 马福明看着这个堂兄弟，头都麻了。 这种事情，私下说还有解决办法。 当着院子里几十号老少爷们，他这个队长也不能公开维护本家的人。 何况。 开小灶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啥大事。 又不是偷了生产队的牛羊开小灶的，无非就是刘青青的成分问题。 真要是深究起来。 没证据证明林阳和刘青青生活作风有问题，光靠上嘴唇碰下嘴唇，最多扣刘青青的工分，能把林阳怎么样！ 马福明一开口，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此刻。 陈大牛才着急忙慌地进了院子：“小阳，啥情况了？” “你来迟了，错过了马叔儿吃大粪。” 林阳点了根烟，淡淡地说道。 “马叔，你咋还好这一口了？” 陈大牛一脸懵逼，看向了马福明。 全场哄堂大笑，就连刘青青都撇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滚犊子！” 马福明瞪了一眼陈大牛。 “是马大哈。” 林山解释道。 “马叔儿，对不起，搞错了。” 陈大牛尴尬的挠着头，旋即转身站在林阳旁边：“今儿我表个态，我和小阳立场一样，你们想咋办就咋办！刚才小阳还说，快进入腊月了，想着进山给大家伙搞一点山货团拜，看这情况咱们也只能开小灶了！” “别啊，我们可没说跟马大哈一伙的。” “就是，队长都说了是马大哈无理取闹！” “马大哈你真有意思啊，你闺女嫁不出去，给人家林阳泼什么脏水？再说人家刘青青吃的也是林阳自己家养的鸡，又不是生产队的东西，这算什么开小灶？” “队长，我可不同意开小灶这事儿，这是纯纯的泼脏水！” 一听林阳要进山搞山货，请大家伙开荤解馋。 这帮看热闹的一个个迅速调整立场。 马大哈一家三口瞬间沦陷成了小心眼子，被指着鼻子就开骂。 就连马家本家的几个也开始指着马大哈的鼻子骂不要脸。 “小阳，对付这帮人就得用这一招。” “咱们生产队不是讲民主嘛，大家伙说你对，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队长也没办法。” 看着被怒骂声淹没的马大哈一家三口，陈大牛小声说道。 “你不当狗头军师，真是屈才了。” 林阳一个特战队的队长，讲究的是能动手尽量别逼逼，这种手段还真是不如陈大牛。 但。 真特么的有效！ “安静！都安静！” 马福明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抬手示意大家闭嘴：“林阳，陈大牛，你们刚才的承诺是真的假的？” “陈大牛说的，就是我的意见。” “但如果谁再传我和刘知青的谣言，背后戳我们脊梁骨，这肉我喂了狗都行！” 林阳今天算是跟着陈大牛学了一招，当即表态。 “好！” 伴随着全场热烈的掌声，马福明站在林阳身边：“咱们队里的其他人都学学，这才是为群众，为建设社会主义，为实现共产主义的好同志！” “哥，这事儿你不能这么搞啊！” “他刚才还要拉我去后院吃大粪呢！” 马大哈一听林阳摇身一变，成了生产队的好同志，刚要吐槽，就被马福明给呵斥住了：“你可闭嘴吧，刚才就应该让你去后院吃大粪，你们家迟早毁在你这张嘴，还有你婆娘的手里，没事就给我滚犊子！” “还待着干啥，丢人现眼，自家人都不帮自家人，我怎么嫁给了你们马家！” 孙翠花气得拉着掉眼泪的马小花，就气冲冲地出了门。 “我现在以红山生产队队长的身份宣布。” “今年咱们队里的劳动模范就授予林阳同志，同时奖励10个公分表示鼓励！” “大家鼓掌！” 马福明一开口，整个院子里雷鸣般的掌声不断。 林阳愣在了原地，看着大哥林山和母亲张桂英：“马大哈的大粪没吃到嘴里，我怎么还莫名其妙地当了劳模？” 第40章 队长求我 “马叔，我可是开了小灶的。” “马大哈说我和刘知青有生活作风问题。” 林阳递给马福明一根烟，笑道：“这事儿要是说不清，我这个劳模可不敢当，免得被人家传出去说我靠给大家伙改善伙食，当了劳模。” “我看谁敢乱嚼舌头！” “为了集体，冒着严寒进山，这是多大的奉献精神，这是要全队学习的革命精神！” 马福明知道林阳的心思，双手叉腰，指着生产队的记分员张老三：“张老三，回去就给马大哈一家子扣10个工分，明天晚上队里开会，让他代表他们家做检讨！” “行！” 张老三咧着嘴，看着林阳：“小子，回头搞点山货可得喊叔儿尝尝，给你们家10个工分，还拼了劳模，过些日子发放米面粮油，你们家可比别人家多些。” “等什么回头！” 林阳现在也学到了陈大牛这一套精髓，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拎着一个猪耳朵出了门，塞在了张老三的手里：“张叔，孝敬你的，拿回去吃。” “这哪好意思？” 张老三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捏紧了袋子，生怕猪耳朵被别人给薅走了。 其他人，包括马福明在内，都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这可是肉啊，巴掌大的肉，不少的！ 林阳是说给就给，像个土财主似的。 “行了，没事都散了吧。” “刘知青你也回去。” 马福明连忙摆手，等大家伙散了之后才说道：“林阳，你小子给我进来，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马队长快请进。” “小山，去把红烧肉热一热给马队长端上来，马队长这次可是给我们家一个天大的荣誉。” 张桂英热情地邀请马福明进了屋。 70年代的生产队荣誉至高无上，夸张一点，除夕那天烧纸祭祖的时候都能上报祖宗。 马富民今天这波操作，直接被林山请到了上房的炕上。 请客人上炕吃饭，这可是潘家公社的最高荣誉。 没一会，红烧肉就上了桌。 马富民闻着肉香味，喉结不自觉地蠕动，但还要保持作为队长的那份沉稳。 “马叔，有事儿吃点东西再说。” 林阳递上筷子。 “行吧。” 马福明一副为难的表情，拿着筷子狼吞虎咽。 四个白面馍，半盆红烧肉炖土豆，吃得渣都不剩。 “咯！” 马福明尴尬地打了个饱嗝，接过林山递上来的卷烟点上，赛过活神仙似的：“桂英大妹子，今天这荣誉该你们家林阳的。前些日子就请全队吃了顿肉，眼瞅着进腊月，要是再整点山货，你们家这小子在队里说话，估摸着比我好使了。” “马叔儿，你刚才说有啥事儿？” 林阳脱了鞋上了炕，倒了茶：“难不成还准备让我当副队长啊。” 潘家公社下面的生产队，队长书记是一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副队长，记分员和库管，会计，这都是清闲的营生，不用下地干活，不用掏粪放马的。 隔壁的陆家公社就因为一个库管的身份，有思想不端正的女知青哄着队长上炕的，两个人双双被处理，这辈子脊梁骨都被戳烂了。 “你要当也得拿出点贡献来，我也好去公社给你争取不是。” 马福明没急着拒绝，而是咧着嘴调侃道。 但这话到了张桂英耳朵里，就当了真：“他马叔，你真要是能让小阳当个副队长，咱们家做啥都成，明年我肯定好好干。” “今儿我留下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咱们队里除了你爷爷和陈大牛的爷爷之外，还没什么像样的猎户，就别说和隔壁的孙家湾的比了。” “你要是能给咱们红山村组织个打猎队，除了春种秋收这种忙日子之外，闲了进山搞点山货来，一部分充公，一部分大家伙平分改善改善伙食。” “别说是副队长，我把你小子推到公社当文书都成。” 马福明说道。 “他马叔，你当真？” 张桂英一听，急了，就差点让马福明写个字据：“小阳要是能到公社当个文书，我们家老林也算是能死的瞑目了。” “桂英妹子，老林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别搞这一套封建迷信，怪渗人的。” 马福明咧了咧嘴，看着沉思的林阳：“小子，你能不能搞？” “能搞是能搞，但我有条件。” 林阳说道。 “你说。” “只要不违反政策规定，我全力支持，至少在咱们生产队还是老子说了算的。” 马福明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道。 “打猎队我说了算，我带谁进山是我的权利，队里不能出面干涉。” “打的猎，其他人的队里怎么分配是队里的事情。” “但是我打的猎，只能归我。” 林阳说道。 “没毛病！” “那这事儿就这么弄，明晚上队里开会，等马大哈做完检讨我就说。想跟你进山打猎得到你这里报名，你带谁是你的事情。” “而且我会讲清楚，自愿原则，出了事儿和你没关系！” 马福明说着，从炕上下来，“那就先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马叔，送你！” 林阳笑着送马福明出了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要是搞个打猎队进山，人多力量大，赚得更多，搞不好开春就得勉为其难地当万元户！” 第二天晚上。 队里开会，马大哈冷着脸做了检讨。 马福明批评马大哈之后，当众宣布了成立红山生产队打猎队的事情，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等散了会，林阳拿着手电筒和陈大牛抽着烟，从队长家里出来：“小阳，以后你是队长，我可就是打猎队的副队长了，明儿咱们在院子里摆个桌，也当个领导，筛选一批打猎队的队员。” “林阳。” 就在此时，突然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住了林阳。 刘青青轻手轻脚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抬头看着林阳的眼睛：“我想报名参加打猎队，你看我成不成？” 第41章 进山小队 “刘知青，赶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同志就别去了，怪危险的。” “真要是碰着伤着的，小阳该心疼了。” 一听刘青青也想参加生产队的打猎队，陈大牛咧着嘴一笑。 刘青青迅速低下了头，害羞地捏着手指。 若不是夜幕漆黑，怕是能看见脸颊的绯红。 “你丫的别瞎说！” “还想让队里的人找话茬是吧？老子倒是不怕，人家刘知青可没咱们来的这么脸皮厚，真要是给扣上帽子，以后不好搞。” 林阳抬脚就给陈大牛的大腚上来了一下。 “我就开个玩笑，你咋还上脚了，这大冷的天再把屁股给我踹掉了。” 陈大牛搓着大腚，往后退了几步。 “林阳，我真想进山打猎。” “赚不赚钱的我没想过，我就想吃饱，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吃点肉。” “我总不能学别的公社的女知青，真为了填饱肚子陪人家队长上炕吧？” 两人打闹的片刻。 低着头的刘青青突然抬头，笃定的眼眸中那一汪泪水顺着眼眶打转，差点就流下来了：“我爸爸是清白的，我也是清白的！” “小阳，是不是玩笑开过了？” 陈大牛看着刘青青哭出声来，有些慌。 “陈大牛这张破嘴你别放心上，我俩也没觉得你有啥错，咱们都是一起奋斗的同志，不分贵贱。” “大牛的意思是，赶山打猎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真要是遇上了老虎狮子这样的凶猛山货，搞不好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明儿筛选几个社员进山，都得挑胆子大，服管，跑得快的。要是会用枪械就更好了。” “不是不让你去。” “等从山里回来，多少我从我的这一份给你分点完事儿。” 林阳说道。 “我不要，免得让人家戳脊梁骨。我不想让队里的人像昨天那样说你，我也不想被人家当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何况，我会打枪。” “驳壳枪，56式我都会用。” 刘青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阳：“你要是不信，找一把枪，我试给你看就是了。” “小阳，这个刘知青的爸妈是干啥的，她怎么还会打枪呢？”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 林阳打量着刘青青，看她是铁了心了：“成，那明天早上我筛选几个社员，中午咱们进山，你跟着我。” “谢谢。” “我肯定不拖后腿。” 刘青青一听，喜出望外，用袖子擦干了眼泪。 咕噜噜！ 就在此时，一阵尴尬的响声从刘青青的腹部传来。 “跟我去趟家里。” 林阳招了招手。 刘青青捂着肚子，感觉胃都在抽筋，饿得隐隐作疼，但却迟迟没动。 “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不用进去，不怕别人说闲话。” 林阳看出了刘青青的顾虑，补充了一句。 刘青青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林阳的身后，消失在陈大牛的视线中。 “这狗日的，玩这一套？” “这不是让人家刘知青以身相许吗？猎山赚了钱，家里有肉和余粮，就是硬气啊，怪不得看不上马小花了。” “我也要跟着小阳好好猎山，争取今年凑齐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好好娶个婆姨。” 等陈大牛离开。 林阳已经带着刘青青到了院子外面：“你进来在院子里等，村里有狗，免得吓着你。” “进山我都不怕，村里的土狗算啥？” 刘青青看着柔柔弱弱，骨瘦如柴，但骨子里却有一些硬气。 “行，稍等。” 林阳进了厨房，拿了一些馒头和一斤猪肉，还有一只打的鸽子：“这些你带回去先吃，进山打了猎，上交生产队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你的。” “林阳，你对我的好，我记着。” “等我能回城里，我肯定回报你。” 刘青青大口大口的吃着干粮，眼眶红润，朝他鞠了一躬，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阳，这丫头长得俊俏，干活也卖力，人也好。” “但她爸爸据说成分不好，你可不能动歪心思啊。” “你要是想结婚，娘给你再物色别的闺女。” 就在此时，张桂英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传来。 “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林阳尴尬地推着张桂英进门：“走，这些日子我赚了不少钱，拿出来给你数着玩玩，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 林阳在马富民的院子里支了个摊，和陈大牛筛选了第一批进山的社员。 第一批不多。 除了林阳和陈大牛之外，只有四个人，分别是刘青青，赵二蛋，还有马福明的儿子马长生，猴子。 马长生的儿子没啥特长，主要靠爹的身份，属于是叠buff。 猴子叫候关，三十来岁，精瘦，跑得快，弹弓是队里出了名的准。 前两年远远的用弹弓打破了人家金寡妇的玻璃，看到了人家的身子。 差点把候关拉进去一顿叠，这事儿差点闹到生产队。 金寡妇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 刚过门没多久，男人就因为公社砖窑坍塌死了。 因为打破玻璃这事儿。 最后。 还没谈过对象的候关，只能在马福明的建议下，娶了金寡妇。 这些年下来。 候关的弹弓的技术没前些年准了。 晌午表演打弹弓的时候，手都在抖，陈大牛一个劲地笑，说是让婆娘给榨干了。 到了中午，难得有了大太阳。 林阳六个人扛着家伙事儿就出了村，往大青山的方向走。 刘青青紧紧地跟在林阳的身后，手里拎着一把队里干活的菜刀。 赵二蛋和马长生，还有候关在后面小声聊天。 林阳听了一耳朵，三句话离不开候关和金寡妇的那点炕上的事情，说得来劲了，连刘青青的脸都红得不像话。 一个小时左右。 六个人进了山。 陈大牛扫了一眼白雪皑皑的大青山：“这鬼地方冷得要死，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还是雪，等会这脚趾头又得冻麻了。” “别废话，说正事儿。” 林阳扛着被布包裹的53式，转过身扫了一眼几个人：“咱们这一趟是给队里的其他人打个样，也是为了给队里增产增收，同时给自家人搞点山货过年的，进了山留点心眼，别送了命！” “阳哥，我爹可是交代了，打猎你说了算。” 马长生没啥本事，但贵在听话。 赵二蛋看着林阳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拉栓上膛：“咱们也是跟着进过一次山，林阳啥本事我亲眼见过，咱们进山是为了打牙祭，别胡整。林阳说啥就是啥，谁不听，我撂翻谁！” “赵二蛋，你直接报老子的名字不就完了。” 候关一听，白了一眼赵二蛋。 这几个人之中，林阳和陈大牛关系最铁。 马长生是个怂蛋。 刘青青一个女同志，肯定不会乱跑。 就他自己是个日吧歘，不怎么听话，所以才惹了祸让金寡妇赖上了。 赵二蛋这话，摆明就是在点自己。 要不是84年之前没身份证，他得报身份证号和证件有效日期。 “猴子，你知道我在点你名就好。” 赵二蛋扛着56式，有点当兵的范儿，走到了林阳面前：“林阳，从现在开始谁不服，我大嘴巴子抽谁，你下命令吧！” “下个屁的命令，爱听就听，不听拉倒。” “打不到山货，回去亏先人的是自己，吃不到肉的也是自己，管老子屁事。” “废话少说，赵二蛋带一对去那边，我带一队去那边。” “四个小时后在这里碰头！” 第42章 这枪法露头秒 不等候关三个人反应过来，林阳转身就朝着西北方向的山头走。 陈大牛和刘青青紧随其后。 “拽什么拽，搞得打过多少山货似的！” 看着林阳三个人远去，候关有些不服气地呸了一口：“等老子今天搞到一只兔子回去，让我婆娘伺候我洗脚！” “你真是被寡妇的大腚把脑子给坐傻了！” “我亲眼所见，阳哥一个人手握两把镰刀，砍死了两只鬣狗。” “你搞一只兔子算个屁啊。” “怎么马队长没让你拉一支队伍进山！” 赵二蛋可是民兵，在队里只听队长的，就算是会计，库管这几位照了面，他都不带搭理的。 民兵有这个资格。 但唯独对林阳。 上次一个人提着两把镰刀血战鬣狗那场面，让他对林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的假的？” 看赵二蛋往另一个方向走，候关的眼神落在了马长生的身上：“吹的吧？” “有本事你也吹一个。” “反正我爹是让我跟着阳哥好好混，队里能不能顿顿吃肉，就靠他了。” 马长生快步追着赵二蛋赶上去：“二蛋哥，等会咱们绕一圈就去找阳哥会合。阳哥能吃肉，咱们跟着绝对能喝汤，回去还能给自家娘们吹牛撂蹶子，想想都神气！” 而此时。 林阳三人已经翻过一个山头，沿着乱石滩往前猛扎：“小阳，咱们这是去黑石滩的方向吧？你不会是想带着刘知青去抓一只黑瞎子压压惊吧？” “黑瞎子是啥？” 刘青青来自城里，算是干部子女，听不懂这些猎户的专用词。 “就是大狗熊，哇奥哇奥的那种。” 陈大牛声情并茂，双拳捶着胸口，摆出了黑狗熊发怒的姿势：“刘知青，敢不敢？” “谁……谁不敢了！” “我会打枪的。” 刘青青一听要猛扎到大青山的深处，找黑瞎子，吓得嗓子微微蠕动。 但被陈大牛一激，也来了劲，不想被看扁。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吓唬人家女同志干啥。” “真遇到黑瞎子，老子这把枪可不是吃素的。” 林阳说着，一甩手就把53式步骑枪拿了出来，拉栓上膛，就差开保险了。 深冬进山，人怕冻死，枪怕冻坏卡壳。 时不时地这么拉栓活动活动，能保证关键时刻不会卡壳丢了命。 “这是国产53式的步骑枪？当年咱们骑兵连的装备。” 眼瞅着林阳手中这把95式的步枪，刘青青一口便认了出来。 “你认识这枪？” 这可比56式还要古董，就算是赵二蛋这个民兵也不一定认得出。 “之前用过。” “7.62毫米子弹，射程400米，对空500米，不过我的技术不行。那时候小，这枪后坐力我承受不住，100米外我就不一定打得中了。” 刘青青说起往事，眼睛里满是兴奋，似乎那是一段相当美好和满足的过往。 “刘知青，你家到底是干啥的？你爸咋犯了错了？” “你怎么还接触过这么多枪呢？”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刘青青一愣，摇了摇头，没说话。 “瞎问啥？” “女同志的事情少打听，你是进山打猎的，不是来调查户口的。” 林阳明白。 刘青青的父亲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还是犯了错的人。 之前的事情说出来，搞不好会让队里和公社对她进行更加严肃的教育和检讨。 “嗖！” 三个人站在乱石滩话都没说完，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窜了出去。 “小阳，是大青羊！” “好家伙，咱们这一趟可是发财了，一顿开锅羊肉没跑！” 陈大牛眼尖，眼瞅着大青羊的影子没入前面的林子，拔腿往前跑。 “动静小点，别追得太紧。” “这种天气，咱们跑不过大青羊，得盯着它停下来再打。” 林阳带着刘青青迅速跟了上去。 刘青青平时在队里干重活，拉煤倒粪的。 再加上工分少，分配的吃食不多，身子骨弱。 没跑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但她还是咬着牙，跟在林阳十米外。 大概跑了400多米，三个人终于到了山林中央。 陈大牛手里拎着镰刀，指着前面的大青羊：“小阳，这畜生终于停下了，看样子前面应该是有啥吃的，咱们一枪撩了，扛回去分肉吃。” “刘知青，既然你摸过枪，你开这一枪。” 林阳顺手便把53式递给了刘青青。 “小阳，队里可是规定了，这山货除了你打到的，其他谁打的要分一半的。你这……” 陈大牛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刘青青要是开了这一枪，撂翻了大青羊。 这羊弄回去，一半上交队里集中处理，另一半就归刘青青个人了。 山是三个人进的，羊是他发现的，枪是林阳的。 到嘴的肥肉给了刘青青，陈大牛心里有些不痛快。 “大牛哥你放心，这羊算林阳的，我不要。” 刘青青好歹是知青，稍几秒就反应了过来。 她迅速端枪，瞄准，开保险。 林阳向后退了一步，观察着她的动作和姿势，内心暗道：“这个刘青青到底什么来历，看拒枪的动作像是接受过训练的，难道他爸爸还是当过兵的？” 砰！ 就在这一刻，刘青青扣动扳机，一声巨响让陈大牛的耳朵嗡的一声，短暂性的失聪。 “坏了，我打偏了！” 但很快，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刘青青没承受住后坐力，这一枪百米开外打偏了。 大青羊受了惊吓开始四处乱跳。 “哎呦卧槽，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你们这是打猎还是打人！” “露头就秒啊！” 林阳刚反应过来，从刘青青手里面夺过枪，准备给奔跑的大青羊补一枪。 几个人头从前面的雪地里爬了起来。 右侧的大高个子，一刀就捅在了大青羊的脖子上，顺势把羊摁在了地上。 接着。 带头的糙汉子捂着耳朵，指头缝里还有血，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哪个狗日的开的枪，老子的耳朵差点都被你们打没了！” “小阳，坏了，咱们今天点子可真是太背了。” “这是沙家帮的沙熊，咱们今儿不仅搞不到大青羊，恐怕还要赔钱！” 看着陈大牛惊慌的脸色，林阳稍稍一愣，才从宿主的记忆里翻出来一点信息：“你说的该不会是当年剿匪的那个沙家帮吧？” 第43章 做一回抢山子 “是他们！” “不过这些年沙家帮的名声可大不如二十多年前，说他们是土匪也不为过。” “真是亏先人！” 陈大牛点了点头，嘴唇微微蠕动，发出了只有林阳可以听见的阴凉。 沙家帮可恶是可恶，但也不敢轻易招惹。 要是让沙熊这几个人听到，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气呼呼走来的沙熊，林阳倒没啥恐惧。 丛林特战队这些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国际雇佣兵悍匪，他都一挑二干掉过几波。 就眼前这位。 体格看着大，脚步虚，虚胖，阴阳不良，真要是要盘盘道，林阳一个人就收拾了。 “沙家帮当年也是有些血性的，怎么到第三代成了这幅德行，还做起了抢山子的营生。” 沙家帮属于是新城公社，沙家村的。 建国初期，全国剿匪运动也是如火如荼。 忠县这边的土匪杀人如麻，占地为王。 沙大海硬生生地揪起了一支队伍，从沙家村开始壮大，短短半年时间就把盘踞在忠县附近的土匪绺子给全部收拾了。 沙大海当初还被忠县的人喊一声沙司令，也算是一号为民除害的人物。 这要是放在过去，怎么也得尊称一声绿林好汉。 只是到了最近这十年。 沙大海的孙子，沙熊带着几个人借着沙家帮的名义可没少干坏事。 要说杀人放过，欺负老百姓，沙熊没做过。 他做的叫做抢山子的营生。 说白了，就是窜了几个人头每天打听哪个猎户或者是打猎队的要进山打猎，他们几个人趁机埋伏，从猎户手里面抢山货野味。 没等林阳想明白。 沙熊已经扛着一把56式逼近，他抬手就端着枪瞄准了林阳。 刚才杀了大青羊的大个子，还有一个黑瘦的哑巴手里拎着一把土枪，也跟了上来，看模样挺狠辣的。 刘青青没见过这种场面。 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林阳身上：“林阳，我是不是惹祸了？” “你们是哪个打猎队的？” “什么破枪法？老子还没露头就差点把脑浆给老子打出来，你们这是想杀人还是干啥？” “你俩谁开的枪？哪只手开的。” 沙熊把枪口顶在了林阳的脑袋上，气得喘着粗气。 “沙哥，别误会，真不是我俩。” 陈大牛咧着嘴，从兜里掏烟：“咱们别为了这点事儿出了人命，我们可是接到了生产队的任务进山打猎的，属于公家的营生，真要是出了事儿，你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少给老子特么的来这一套！” “公家咋了？进了山靠的是本事，别说你们队长，就是县长来了也得给老子盘个道出来。” 沙海瞪了一眼陈大牛，目光落在了林阳的身上：“你小子胆子挺大，枪顶在脑袋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你刚才开的枪？” “我开的！” 看着沙海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刘青青站了出来：“同志，是我开的枪，我给你道歉。” “你？” 沙海看着眼前的刘青青，和自己的两个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虽然做的营生不怎么光彩，但是也从不收拾女人。你俩还是不是带把的，出了事儿让女人顶上？” “砰！” 就在此时，着急的刘青青抬手就是一枪。 林阳几个人也没想到她会开枪，耳朵嗡的一声刺痛，不远处的一棵树就被干穿一个窟窿。 “哥，好像真是这娘们，这娘们真会打枪。” 大个子挠着光头，惊讶地说道。 “用得着你说，老子又不瞎！” 沙海瞪了一眼大个子，说道：“你这个女人下次开枪注意点，今天老子心情好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带着这两个怂包男人滚蛋！” “对了，你叫啥？” 沙海刚要转身走，又折返回来看着林阳：“一个屁都不放，真靠娘们过光阴啊？” “孙家湾。” “金锁。” 陈大牛刚要说话，林阳就开口了。 “？？” 陈大牛和柳青青面面相觑，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管你金锁银锁的，既然我们是沙家帮的人，就应该懂规矩。” “这山货，就当是你们孝顺老子的，走了！” “再碰到，老子打残你俩。” 沙海拍了拍林阳的肩膀，招呼上两个兄弟，扛着还在滴血的大青羊就往前走。 “呼……” 看着沙海三个人离开，陈大牛才松了口气，双腿在打颤：“还是小阳你脑瓜子转得快，他们沙家帮再厉害也不敢招惹孙家湾的人。” “老子又不是怕他们。” 林阳淡定的点了根烟，眼睛看向沙海三个人消失的方向。 “那你刚才……” “老子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叫啥，免得以后麻烦。” 林阳说着，转头看向了刘青青：“刚才那只大青羊是你先开的枪，自然就是咱们的，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让沙家帮的人这么容易抢了。” “对！” “抢回来！” 刘青青那双大眼睛盯着林阳看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 “抢沙家帮的山货？脑子没事吧？” “要是让他们盯上，咱们以后猎山可就不容易了，这帮人像狗皮膏药似的。” 陈大牛惊了。 林阳发疯也就罢了，平时柔柔弱弱饭都吃不饱的刘青青，竟然能做出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 “怕什么？” “老子，孙家湾金锁。” 林阳从刘青青手里面拿过枪，关掉了保险：“走，顺着血迹跟上。等他们猎到或者是抢到了山货，咱们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意思！” “你是金锁，那我就是……何狗剩？”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看向了刘青青：“等会要是问你名字，你就说你叫何翠花。我看这帮狗日的敢不敢到孙家湾找霍老四的茬儿！” “敢个屁！” “沙熊这几个人的手上，估摸着没少抢孙家湾的山货，他们真要是去了孙家湾，估计能被打出翔来！” 林阳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等会小点声，跟上去，咱们今天也做一回抢山子，给沙家帮这三个狗日的上一课！” 第44章 黄雀在后 林阳三个人不紧不慢，沿着大青羊的血迹，追着沙海三个人不断地挺进大青山。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 前面一声枪响。 “沙哥，咱们今天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抢了一只大青羊不说，还搞了一只鬣狗。” “晚上回去咱们不得整两口啊。” 说话的是高个子的光头，看着威猛，说话和细狗似的，声音很尖。 感觉应该姓曹，祖上曹正淳血脉。 “行了，赶紧回去。” “老子今天出来得着急，枪里就两颗子弹，已经空了。” “咱们要是点子背碰到野狼之类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沙海把枪甩到背上，指挥大个子和哑巴两人，一个人扛着大青羊，一个人提着鬣狗，自己像个甩手掌柜似的，转身就走：“晚上回去给你们分手，一人一只羊腿。” “谢谢沙哥！” 两人一听，笑的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而此时。 不远处的山坡上，林阳三个人正蹲在大石头后面。 沙家帮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小阳，这个沙海枪里没子弹了，咱们趁机娄一把呗。” “这鬣狗拿回去，爆炒也喷香啊。” 一想到爆炒狗肉，陈大牛的口水都开始分泌了。 “别急。” “从这三个鳖孙的装备看，可不是今天进的山，估摸着至少有两天。” “大青山是猎户的聚集地，不可能就咱们点子背，被抢了。” “沉住气跟上看看。” 林阳小声说道。 “成。” 陈大牛和刘青青互相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生怕动静大了被沙家帮的这三个人给发现了。 沙海这三个人打猎可能不是一把好手。 但能在山里苟起来，当抢山子，踩点蹲点应该不差。 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让他们警觉起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果然。 等沙家帮的带上大青羊和鬣狗，沙海才叼着烟往另一个方向走。 “跟上。” 等三个人走远只剩下一个影子，林阳才招呼上陈大牛和刘青青跟上。 “林阳，这进山打猎还挺好玩的。” 刘青青这几年在生产队干着最苦最累的活，第一次进山打猎还摸了枪，显得很兴奋。 “刘知青，等你掉进猎人的陷阱，被狼狗盯上那就不好玩了。” “前些日子孙家湾的老猎户都掉了进去，还是我和小阳救的人。” 陈大牛说道。 “见义勇为，好同志。” 刘青青眨着眼睛，看着林阳的侧脸有些发呆。 林阳一个糙汉子，前世都是和战友一起，也没有和女同志说过几句话。 被这么盯着，瞬间红温。 “小阳，你咋还脸红了？” “放屁，这是冻的！” 林阳加快了步伐，甩开了陈大牛和刘青青几米：“少说话，跟紧我，他们几个停下了。” 果然。 三个人刚翻过一个山头，就看到沙海三个人在山坳里面挖什么。 “林阳，还真让你猜对了，他们在这里藏了山货。” 刘青青视力好，看着沙海从雪坑里挖出来的两只兔子。 “这一次可真是赚大了。” “一只大青羊，一只猎头，两只兔子。” “狗日的，这是抢了多少猎户的，还有一只山鸡。” 陈大牛看着沙家帮的人像是挖宝藏似的，挖了一波又一波的，撅着屁股脑袋都快塞在雪洞里了。 “大牛，你从那边包抄过去，记得端着你的猎枪。” “我猎枪没子弹啊。” “沙海的枪里也没子弹，只要你不开枪，鬼知道有没有子弹。” 林阳说道。 “有道理。” 陈大牛眼睛亮了：“你小子我建议再找个马小花这样的刺激刺激，以后这脑子搞不好更加好。” “滚蛋。” 看着陈大牛绕道另一边，林阳才说道：“刘知青，等会你跟着我，拿着枪，菜刀给我。” “我……我枪法不好。” 刚才那一枪，那么大的一只羊都没打中。 “我要的就是你枪法不好。” “等会端着枪，记得要手抖。” 林阳咧着嘴一笑。 刘青青不知道林阳这么安排的原因是什么，但总觉得他说得对，当即点了点头。 眼瞅着陈大牛就位。 林阳手里拎着菜刀就站起身：“给老子放下东西，统统靠边，你们这些山货归老子金锁了！” “冲啊！” 另一边的陈大牛端着猎枪就冲了出去。 沙海三个人刚把东西挖出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这震天的响声给吓了一跳。 “沙哥，是刚才那三个瘪犊子！” 高个子的男人连忙拿起镰刀握在手中。 沙海迅速端枪。 哑巴不会说，但是机灵，迅速把山货归拢到自己身后，抄起地上的木棍子做了戒备的姿势。 “王八犊子，你叫啥来着？” “你竟然敢抢我沙家帮的山货，你想死啊？” “要么滚，要么老子一枪崩了你！” 沙海看着林阳带着刘青青挡住来路。 陈大牛堵住去路。 心里也是虚的紧张。 现在枪里没子弹，全靠一身匪气了。 “枪里没子弹，装个屁啊！” “有种对着老子的脑袋来一枪，老子要是躲一下，就不叫何狗剩！” 陈大牛端着猎枪大步上前，指着自己的脑门。 “何狗剩，老子记住了！” 沙海咬着牙，恨不得把陈大牛摁在雪地里一阵猛干：“我们沙家帮做抢山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被抢的事情。” “遇到我，以后这是常态。” 就在此时，林阳终于开口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知青女同志枪法不咋地准，手也在抖，你们三个瘪犊子要是动一下吓到我们女同志，她不小心走了火，你们谁光荣了可就不一定了！” “老子赌你枪里没子弹！一个生产队的，哪里搞子弹去！” 高个子冷着脸喊道。 林阳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三颗子弹，当着沙海三个人的面填装，然后再次交给了刘青青：“你就在这里站着瞄准了，我们去收山货，谁动就打谁，子弹我管够！” “抢老子的山货，你们沙家帮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 “给我往后退！” 林阳手里拎着菜刀，和陈大牛步步紧逼。 沙海三个人吓得不停往后退，眼睁睁看着这些山货被林阳和陈大牛给捆在了一起：“兄弟，今天算老子倒霉，这山货给你们了，你让那女同志手别抖，要么把保险给关了，老子要尿了！” “错了没？” 看着陈大牛收拾山货，林阳站在沙海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错了。” “错哪了？” “哪都错了！” 看着沙海对答如流，林阳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知道错了就滚，以后在大青山再让我看到你们沙家帮的抢山货，老子卸你们狗腿！” 第45章 搞到了票 沙海一个平沙落雁式，结结实实的在雪地里翻了个跟头，吭哧了一声。 “沙哥！” 大个子和哑巴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冲上去，扶起了沙海。 沙海气的后槽牙都快碎了，抬头看着林阳咧了咧嘴：“行，你丫的叫金锁是吧？孙家湾打猎队的是吧？下次别让老子碰见！” “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下嘴硬了！” “要么滚，要么留在这里喂狗。” 林阳往后退了一步，把端着枪冻得瑟瑟发抖的刘青青支棱在了前面。 “走！”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还在晃。 沙海吓得脸都白了，在大个子和哑巴的搀扶下，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阳三个人的视线中。 “能放下了！” 等沙家帮的三个人离开，陈大牛连忙摁下了刘青青手里的53式：“别说沙海这仨怕，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门眼，生怕你一紧张扣动扳机，让小阳给光荣了。” “是林阳让我假装的，我枪法不好，但拒枪不至于这么晃。” 刘青青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拒枪？ 听刘青青这么专业的术语，林阳内心暗自喃喃道：“这个刘青青的爸妈大概率就是当兵的，否则怎么能这么专业。” “小阳，想啥呢？” 看着林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刘青青：“人家刘知青一个女同志，荒山野岭的你要耍流氓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赶紧的收拾，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谁知道沙家帮这三个狗日的会不会折返回来。” 林阳在陈大牛的大腚上给了一脚。 “我……我也帮忙。” 刘青青低着头，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得。 三个人迅速把山货装好。 陈大牛一个人扛着一只三十斤左右的大青羊。 林阳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里面是鬣狗和两只野兔。 刘青青提着山鸡。 “时间差不多了，到咱们分开的地方汇合。” 林阳说道。 “也不知道赵二蛋同志带着两个生瓜蛋子，打到山货没？” 陈大牛叼着烟，嘟囔道。 “咱们能顿顿吃肉就行了，生产队的打猎任务，光靠咱们三个咋行？老子又不是队长，你也不是副队长，刘知青更不是会计。” 林阳淡淡的说道。 “有道理！” “回去咱们分肉。” 一想到晚上能美美地叠一顿爆炒兔肉，别说陈大牛，连刘青青的口水都开始分泌了。 到了之前分开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赵二蛋三个人围着一堆柴火在烤火。 看林阳三个人扛着山货回来，赵二蛋迅速迎了上来：“阳哥，你们这是啥运气，怎么打了这么多？” 正在吹牛的候关，看着陈大牛扛着一只羊，眼神里那个羡慕：“你们是抢谁的山货了，怎么可能打这么多？” “我就说阳哥出手，肯定不跑空。” “你再瞅瞅你，十弹弓打了一只兔子，还没有二蛋开枪打的两只山鸡多，吹了半天了。” 马长生咧着嘴笑道。 “关你屁事啊。” “好像说的你猎到山货似的。” 候关看着不说话的林阳，没好气的嘟囔道：“不就是运气好点嘛，下次指不定谁打的多呢。” “马长生，回去给你爹说一声，候关以后就不用跟着我进山打猎了。” 林阳看着马长生。 “为啥？” 候关一愣。 “老子不想带着眼高手低，还特么像个婆娘一样嚼舌根的人进山。” “山货这份牙祭，他没资格吃！” 林阳瞪了一眼候关，抬脚就往山下走。 陈大牛和刘青青紧随其后，什么话也没说。 他俩现在满脑子就是分肉，肚子饿得连显摆的力气都没有。 “让你得意，现在没得玩了吧？” “打的一只山鸡，还有分半只给生产队，你神气什么？” 赵二蛋耸了耸肩膀，一只手扛着枪，一只手拎着两只山鸡：“阳哥，回头咱们晚上组个场子喝一杯，你给咱说说打猎的经验，我也好继续为咱们生产队添砖加瓦啊。” “林阳，你算个屁啊！老子还不想跟着你打猎呢？没你，老子还不活了？” 候关气得在后面骂街。 林阳没搭理这种跳梁小丑，他现在在盘算今天的这些山货分完之后，能卖几个钱。 赚钱改善一下家里的经济收入，才是头等大事。 赶着下午饭点，几个人进了村。 “阳哥，那我去队长家里，还要给队里上交一只的。” “二牛和刘知青……要不要一起？” 赵二蛋是生产队的民兵，维护生产队的安稳和利益是他的任务。 这言外之意很简单。 既然都是生产队的人，猎了山货都得上交一半。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打的，马队长说了，我打的归我。” “他俩只是帮我扛回来。” 听林阳这么一说，赵二蛋也不好强求，只能咧着嘴笑：“阳哥，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进山的时候喊我。” “走，回家，分肉！” 等赵二蛋离开，林阳才笑道。 “我……我也有份？” 刘青青紧张又兴奋，一双眸子滴流滴流地转。 “第一枪是你开的，当然有份。” “太瘦了，多吃点，下次开枪就不担心后坐力打偏了。” 林阳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该死。 瞎关心什么女同志，看刘青青这害羞的表情，怕是已经误会了。 扛着山货回了家，张桂英和林山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进一趟山这么大的收获，这得迟到过完年了。 在陈大牛和刘青青的一再坚持下。 两只兔子，一只山鸡，三个人平分。 大青羊全部给了林阳。 毕竟要不是林阳建议当一回抢山子，今天连一只山鸡都搞不到。 “行，那我就客气了，晚上都在我家吃饭。” ……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扛着蛇皮袋出了门。 在公社花3毛钱坐上去忠县的班车。 快到十一点，林阳在“石头人”下了车，扛着袋子下台阶进了黑市。 “奎老板，我让你搞的东西有信没？” 林阳扫了一眼，大早上摊位不多，是有五家。 奎三堪比78年的牛马，每天全勤来黑市上班，正在吃干粮。 “有！肯定有！” 见林阳过来，奎三连忙放下干粮，连忙从内衬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好几层，才将一张票递给了林阳：“林阳兄弟，这可是我昨晚上冒着被联防抓住的危险给你搞的自行车票。” “保真不？” 林阳翻来覆去的看着自行车票，黑市上的东西基本不假，但也有点子背的。 “必须保真！” “这可是从咱们忠县药材厂弄到的，有公章的。” “就是价格贵了点，要35块钱一张，我昨晚把全身的家当都垫进去了。” 奎三笑道。 “给你5块钱的好处费，以后有好事还找你。” 林阳也不跟奎三废话，掏出40块钱塞在他的手里，拿着自行车票就走。 今天去国营饭店卖了大青羊。 转头就能去供销社提一辆自行车回家。 他都不敢想，当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强势降临生产队的时候，那些曾经对宿主一家子指指点点的队里人的嘴脸，得多好看！ 第46章 强势回村 扛着大青羊的蛇皮袋，林阳叼着烟。 刚到国营饭店门口，就看到王建国正揉着太阳穴，拎着手提包正要进门。 两人就这样赤果果地在门口照了面。 “王经理，看样子昨晚上喝了不少啊。” 林阳笑道。 “小林同志，你这是……” 王建国昨晚上喝断片还没缓过神，脑子转得不太快。 “王经理，给你送山货来了，后院给掌掌眼呗。” “肥肥的一只大青羊。” 林阳抽空给王建国递上一根大前门。 “好啊，大青羊好啊！” 回过神的王建国，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带着林阳进了国营饭店。 在穿过后门进后院的时候，扭头喊了一嗓子：“小刘，给你林阳哥搞点吃的。” “经理，我这就去准备。” 小刘连忙屁颠屁颠地进了后厨。 进了后院的林阳，把蛇皮袋扔在地上，打开：“王经理，这大青羊是昨天下午打的，冻得硬邦邦的，皮子也完好无损，你看着给个价。” “搭把手，先上个秤。” 王建国和林阳把大青羊挂在秤上，看着秤杆高高地翘起来：“小林同志，大冬天的能搞到这么肥的一只大青羊确实难得，一共35斤。” “什么价？这皮子也一并给王经理了。” 林阳抽着烟，笑道。 “这么的。” 王建国端详了一会，说道：“咱们供销社的羊肉价格是5毛钱一斤，大肉的价格是6毛8一斤。不过你这弄来的是大青羊，野味的价格高一点，我就按照7毛钱的价格给你收了，连带着皮子，你看咋样？” “王经理给价痛快，我看成。” 林阳心里一盘算，觉得这个价位还是可以的。 这皮子就算是拿出去卖，最多卖2块钱。 但在王建国这里，相当于是皮子都按照7毛钱一斤算的，也算是高价了。 “那我给你拿钱。” “你先到前面吃点早饭，没啥别的，馒头咸菜小米粥。” 没一会。 林阳快吃饱，王建国进了饭馆，把钱放在了桌子上：“点点，一共24块5毛钱。” “不用点，我要是信不过王经理，也就不把山货送来了。” “那我先走了。” 林阳用袖子擦了嘴，临出门之前抽出4块钱塞给了王建国。 “小林，你这是干啥？” “王经理，这钱你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阳强行把钱塞在了王建国的口袋里：“以后有山货，我还得给你送来，麻烦你了。” 前世林阳可不会来这一套。 丛林作战，你死我活，原则性极强。 但现在不同。 改开在即，民营经济和个体户即将起飞。 赚钱除了靠本事，关系也得拉拢拉拢。 第一次林阳没搭理王建国，是不能跌分，不能让王建国看清了。 经过这几次下来，两人也算是熟络。 今天这小红包一给，算是拿下了国营饭店长久的山货买卖，以后这钱还不是哗啦哗啦地往兜里来。 “你小子！” “放心，只要我还在国营饭店，有多少我要多少。” 看着林阳拎着空荡荡的蛇皮袋子，渐行渐远。 王建国掏出四块钱看了又看：“这小子会来事，比孙家湾的那帮猎户有前途，搞不好以后这小子能赚不少呢，我跟着也能多赚点。” 与此同时。 离开饭馆的林阳，直奔国营饭店。 一进门，火炉的热浪扑面而来，林阳浑身一个激灵。 “同志，要什么？” 今天换了一个售货员，年纪大一点，看着面善，没有上次那么看不起人。 “我要自行车。” 林阳指着右侧摆放的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面凤凰牌三个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 这玩意的含金量，相当于2000年入手一辆保时捷。 “同志，这自行车可不便宜，145块钱一辆，而且得有票。” 售货员上下打量着林阳，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干子弟和国营厂子的职工。 “有钱，也有票，现在就要。” 林阳迅速从内衬兜掏出150块钱拍在了柜台上，又将那张票递了过去：“剩下的5块钱，我要买点大白兔奶糖和酥饼回去，你看着称就行。” “你是药材厂的？” 看着自行车票上的钢戳，售货员连忙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哪个生产队，又或者是那些黑市上的混子呢。” “正儿八经的厂工，我给领导来买的，麻烦快点。” “对了，再来一把鞭炮。” 林阳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忽悠得售货员一愣一愣的，连忙给装了零嘴和鞭炮，挂在了把手上：“这大红花给你一个，挂在车头上，看着喜庆。” “谢了。” 林阳把大红花塞在怀里，推着自行车刚出门，就惹得路过的群众一个个羡慕地张望。 三转一响，自行车排名第一，可不是吹出来的。 别说是在生产队，就算是放在县里的国营厂子，也不是每个职工都能买得起的。 首先不容易搞到票。 其次，145块钱的价格，相当于普通职工半年的工资。 …… 很快。 一记手刹，林阳把自行车停在了院子外面。 “兄弟，既然借助你的身体重生，那我就要对得起你。” “红山生产队的第一辆自行车，你们家的第一个大件，我要让全村的人都听个响！” “高调就高调了！” 下车，把鞭炮挂在自行车的后座，像一条长长的尾巴。 林阳嘴里叼着烟，用烟头迅速点燃了鞭炮扔在了地上，刹那间，整个队里都听到了响动。 “娘，哥，快出来看看，咱们家添大件了！” 第47章 杜秀秀献殷勤 78年的生产队除了过年过节和婚嫁，哪能听到鞭炮的响儿。 加上寒冬快腊月，队里肃静得连百米外的狗叫都能听出是母狗还是公狗。 林阳这一盘鞭炮甩出去，门口炸得红扑扑的。 半个生产队的都听到了，乍一听还以为是谁家扛了一把重型机关枪，上来就撂了一梭子。 “小阳，啥喜事这么开心，咋还放炮了？” 正在炕上猫冬的林山，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披着棉服塞着棉窝窝就出了院子。 “我的天！” “这是自行车？你搞的？” 林山一出门，看着眼前崭新瓦亮的凤凰牌自行车，车把上的大红花跟得了先进个人似的，愣是在这下了雪的村子里格外的扎眼。 “啥自行车？” “哥，你买自行车了？” 听着林山的尖叫声，出门慢了一点的林小花和张桂英也加快了步伐。 两人眼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就这样静静地停在院子门口，激动得不知道该转圈还是该笑。 “等开了春，哥骑着车带你去兜风。” 林阳把自己身上的棉服脱下来，披在了林小花的身上：“我让娘和哥出来看，你咋出来了，小月子还没出呢，落下病根咋整，赶紧进去。” “哥，不打紧，我可是做梦也想家里有一辆自行车，我要骑。” 林小花激动地在原地跺脚。 “你这孩子，听你哥的，赶紧进去。” 张桂英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推着林小花进门：“咱们家今年可是真出息了，小阳给咱们家添了一辆自行车。咱们队里除了马队长，咱们这可是头一家啊。” “哥，我抬进去看，外面挺冷的。” “对了，等会多烧点水，我想着咱们半个队里的人都得涌进来，到时候茶水伺候好了，让他们瞧瞧咱们家不比谁差，别特么的在背后说我们孤儿寡母的！”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提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直接抬进了上房。 进了屋。 张桂英几个人围着自行车不停地看。 林小花直接骑上了自行车，原地踩着脚蹬子，越踩越开心：“二哥，我不是在做梦吧？咱们家真的有自行车了啊。” “以后咱们人手一辆。” 林阳递给林山一根烟，点上，顺手把买的瓜子花生递给了张桂英：“娘，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咱们队里的人应该是来了，装个盘儿，招待客人。” “你这孩子，瞎显摆什么，这不是给队里的那群长舌妇落话柄嘛。” 张桂英嘴上说着，手底下却很诚实，一盘瓜子一盘花生，还有一盘糖。 这场面，比正月初二队里本家的小辈走街串巷地拜年，还要招待得好。 七十年代。 别说是生产队的社员，就算是县里的国营厂子的职工，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自行车的。 林阳家入手自行车这动静，就好比在2000年买了一辆保时捷跑车回村炸街似的。 “他桂英婶子，啥好事啊，怎么还放炮了？” “不会是你们家小阳和马小花的事儿又成了吧？” “哎呦，我的天，这是新买的自行车？” 果然没几分钟，离得近的邻舍进了门。 本以为是林阳和马小花的婚事又成了，一进门看到崭新的自行车，一个个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桂英婶子，你们小阳还真是有出息了，连自行车都买得起了。” “我听说这可不便宜，不仅要有票，还要花145块钱。” “小阳，你这狗日的买自行车不喊我去，我特么应该是第一个要知道的啊！” 就在此时，陈大牛掀开门帘进了门。 看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他激动地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你这狗日的，怎么你买个自行车，老子比你还高兴。不行，等过了年我也要买，一定要买！” “买！都买！” “过些日子进山打猎，咱们搞一头黑瞎子，别说是自行车了，修个房子都没问题。” 林阳笑道。 “大家伙别站着，赶紧坐下吃瓜子，这都是小阳买的。” “小阳也不容易，猎山这营生危险得很，这自行车是小阳拿命换的都不为过。” 张桂英和林小花热情地邀请乌央乌央的邻居，又吃又喝的。 一波接着一波。 除了去公社开会的马福明没来，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快到下午五点钟。 张桂英才心疼的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这些好东西给造的，瓜子花生一点都没留，糖都被拿完了。” “娘，这些都不值钱。” “咱们这次也算是在队里出了名了，以后你出门尽管挺直腰杆子，我看谁敢戳你脊梁骨。” “等开了春咱们家修个新房子，队长见了你都得喊一声桂英姐。” 林阳笑道。 “老二说得对，咱们家以后还怕啥。” “我是会计，老二打猎赚钱，咱们家谁也不怕。” 林山拍着胸口，得意的说道。 “你们俩啊，少蹦跶，安安稳稳过日子求个平安，娘就心满意足了。” “晚上想吃啥，娘去做。” 张桂英激动地擦了擦眼泪，活了这么多年，她是头一回这么风光，被全生产队的人竖大拇指。 母凭子贵，这话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大嫂！”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喜庆的声音。 “你婶子。” 张桂英一听，就知道是老二家的媳妇杜秀秀。 “这是听到了小阳买了自行车的风声，否则以婶子的脾气，肯定不会来我们家。” 林山说道。 果然。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杜秀秀一进门伸手就拉住了张桂英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嫂，你可真是太有福气了，院子里的那自行车太好看了，咱们老林家这次也算是在生产队扬眉吐气了。” “还有小阳，婶子之前就觉得肯定有本事，马家那个大胖丫头肯定配不上。” “你二叔听说你买了自行车，从学校请了假回来，现在正在家里做饭呢。” “走走走，这是咱们老林家的大喜事，上我们家，我和林勇下厨，咱们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杜秀秀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根本不给林阳一家四口人说话的机会。 进门就是一反常态的夸奖，要不是没上过学没文化，估计能给林阳即兴来一首诗。 “哥，这咋回事？婶子啥时候对我娘这么好了？” 坐在炕上的林小花小声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呗。” 林阳双手抱在胸前，刚要开口拒绝，却被六休息直接拽着胳膊往外走：“小阳，咱们赶紧走，你二叔还准备了酒，你们叔叔侄子晚上好好喝点！” “不是，我没同意去啊！” 林阳话都没说完，连同张桂英，就被杜秀秀热情地拉出了屋子，朝着自家院子走：“这女人又搞什么花样！” 第48章 借?你们这是抢! 林勇家在村西头，四间土房。 进了院子，就看见东边那面院墙已经被今年的雨水冲刷塌了，东厢房也受到了牵连没法住人。 “嫂子，小阳，你们快进，外面怪冷的。” “你奶奶还给你们烧了土豆，一准香！” 杜秀秀热情的有点过分，林阳都想起了西北锤王那句话“你对我好得太过分，我也捶你昂”！ “老二，怕是二叔他们又憋什么坏呢？” 跟着张桂英进门的时候，拄着拐杖的林山小声嘀咕道：“咱们可得看着点娘，娘心软实诚，别又被骗了。” “放心，有我呢。” 三个人很快进了上房。 一进屋，就看到林勇正在颠勺炒菜，炉子的烤箱里还散发着土豆的香气。 “嫂子，小阳，小山，小花，赶紧坐。” “今天可是咱们林家的喜事儿，叔叔婶子和你奶奶听说你们家买了自行车，都激动得不得了，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喝两杯啊。” 林勇一抬头，看着林阳几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小花，赶紧上来，我可怜的娃，怎么就小产了。” 坐在炕上的老太太也是一脸的心疼，拉着有些抵触的林小花上了炕，还亲自给盖上了被子：“王家那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回头让你二叔去收拾一顿，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小花。” “小花你放心，这事儿婶子给你做主，明天我和你二叔就去王家庄给你弄个明白。” 杜秀秀连忙给林小花倒了压箱底的红糖水：“他们家这次要不拿出诚意来，咱们就不过了！” “等小花出了月子，就离婚，这事儿我们定了。” 就在此时，林阳开了口。 “离婚？” 老太太三口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离，跟他离婚，这个天杀丧良心的，把小花送回去也得受委屈，奶奶才舍不得。” “你看见奶奶啥时候对小花好了，结婚的时候都没给个压腰钱。” 林山小声嘀咕道。 “准有事儿。” 林阳不用问就已经猜到了。 这一家子可不是羡慕买了自行车这么简单，又炒菜又买酒的，亲热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洗个手帮忙。” 张桂英站在地上，看着林勇和杜秀秀开始做饭，挽起袖子就找洗手盆。 “嫂子，今儿你啥也不弄，就坐着喝水嗑瓜子，剩下的交给我。” 杜秀秀连忙拦住。 “就是，让老二媳妇弄，你也上炕来，炕上暖和。” 老太太掀开被子的一角，不停地招呼张桂英上去。 张桂英嫁过来这些年，哪里有过这种待遇。 杵了很久，她才脱了鞋上了炕。 “桌子上有烟，小阳和小山你们自己拿。” 林勇一边颠勺一边说道。 林阳兄弟俩坐在木制沙发上，抽着烟，互相看了一眼。 “这次咱们就缺小杰了，小杰在公社的砖窑，这都十来天没回来了。” 就在此时，炕上的老太太嘟囔道。 “就是，要是小杰在，他们兄弟三个今晚上能好好喝一杯。” 杜秀秀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着林阳。 “坏了，这波冲我来的。” 林阳一看杜秀秀这眼神，就知道这是提前商量好的。 刘杰，二叔的独子，和林阳同年的大俩月，论辈分还得喊一声哥。 在宿主的记忆里，算是个老实人。 不过兄弟俩没啥感情，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 前年就在公社的砖厂去拓砖了，半个月才回一趟家。 没一会，晚饭就做好了。 四个菜，其中两个还是带荤腥的，这档次和过年都差不多了。 几个人围着炕桌。 林勇亲自给林山和林阳倒了酒：“来，咱们一家人好长日子没聚了，咱们喝一个。一方面是前些日子二叔脾气大了点，你婶子也是，给你们道个歉。另一方面，就是恭喜大嫂一家子，喜提自行车，让咱们林家脸上有光了！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也高兴！” 张桂英还是没缓过神，端着水杯。 林阳和林山互相看了一眼，也端起了水杯。 “吃，快吃。” “你看看都瘦了。” 老太太不停地给林阳和林山夹菜，连杜秀秀都亲自下炕给张桂英添饭。 二叔林勇就更不用说了，今晚的酒瓶在他手里掌握，不停地给两个小辈倒酒。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张桂英看着林勇和杜秀秀两口子挤眉弄眼的样子，放下了筷子：“他叔叔婶子，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儿啊，有事儿就说。” “还是我大媳妇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儿你们就说。” 老太太连忙和稀泥。 “老二，果然有事，等会咱们可不能让娘答应。” 林山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二哥，我今天一晚上都不自在。再说咱们家今晚上说好是吃羊肉的，这几个菜里面的肉加起来都没一两，咱们等会回去再吃点吧。” 坐在右侧的林小花，也小声给林阳吐槽。 “小月子坐得好不好不知道，嘴还给你养叼了，谁家不过年不过节的吃酸菜炒肉。”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不过也是欢乐。 前世没享受过亲情。 这一世，娘好，哥好，妹妹还调皮。 “嫂子，那我就说了啊。” “我们家小阳这次是真给我们老林家长脸，婶子今天知道了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杜秀秀看林阳的脸色还算是不错，连忙给林阳亲自倒了酒：“但是小杰和小阳一个岁数，还大两个月，我们为了他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前些日子找媒人刚谈了一家，对方条件也不错，姑娘长得也好，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是个泼妇，非说订婚的时候要骑着自行车去，给他们闺女长面子。” “所以呢？” 林阳一听，大概明白了：“婶子的意思是，要让我把自行车借给你们，让你们给林杰提亲？” “借？” 林勇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听到这个触发的关键字，抬头看着林阳：“你小子这么有本事，老太太都在夸，全村都知道你猎山来钱快，一辆自行车你送给小杰不就完了，咱们一家人还分这么清楚啊？” “放你狗屁！” 林阳一听，起身抱起炕桌直接扔到了地上，稀碎：“妈的，早知道你们憋着坏呢，没想到你们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啊，老子辛辛苦苦买的自行车凭什么送给你们家？” 第49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 “林阳，你这个天杀的孽障啊！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惜了这一桌子菜啊！” 看着一桌子菜在地上稀碎，杜秀秀连鞋都没穿，蹲在地上开始用盘子扒拉：“林勇，这就是你们林家的人，发达了鼻子能扬到天上去，丧良心的小东西！” “婶子，谁丧良心了。” “我二哥辛辛苦苦猎山买的自行车，凭啥要给林杰娶媳妇？” 听着杜秀秀出口成脏，气不过的林小花喊了一声。 “啪！” 话音刚落，对面的林勇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林小花的脸上：“我们林家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好好地不在王家庄待着，被人家踢坏了肚子，跑到娘家来撒泼发疯的，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小花！” 坐在旁边的林山也没想到二叔林勇会动手，连忙把林小花挡在了身后。 “张桂英，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儿女，都是白眼狼！” “吃了老二家的饭，砸了老二家的锅，你们都是什么东西！” 秦淑贤气的也在拍大腿，要不是腿脚不灵便，也能跳下炕蹲在地上捡肉吃。 “林勇，你马勒戈壁的，你敢打我妹，我弄死你丫的！” 看到这一幕，林阳扭头盯着火冒三丈的林勇，伸手一拽直接将他推到了炕底下，接着一个纵身跳在了林勇的身上，抡起旁边的小凳子就要往身上砸！ “砰！” 一凳子腿下去，林勇蜷缩着身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你这孽障，真打啊！” “反了，真是反了，侄子打叔叔了！” “快喊队长，把这一家子丧良心的关到牛棚去！” 炕上的秦淑贤，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被摁在地上打，气得暴跳如雷。 “砰！” 林阳抬手便将凳子扔在了炕上，擦着秦淑贤的耳朵砸在了后面的墙上：“老不死的，我忍你很久了！看在爷爷和爹的面子上我喊你一声奶奶，你再喊一声试试，惹急了老子，老子送你入土！” “小阳！” “快拉住你弟弟！” 张桂英也没想到林阳会对林勇下狠手，连忙从炕上下来。 林山跛着脚下了炕，和张桂英，林小花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林阳从林勇的身上拉起来。 “他爹，你咋样？你没事吧？” 杜秀秀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拉起了林勇。 “林阳，你这个狗日的，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 林勇气的直跺脚。 “闭上你的臭嘴，当个老师给我拽什么成语！” “长幼尊卑，也得长辈得先当个人！” “今天只是给你们个教训，要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辱骂我娘，打我妹，老子发誓肯定冲到砖厂，把林杰这个王八蛋打废了，看看你们心不心疼！” 林阳说着，一脚踹开了门，拉着张桂英就走：“从今天起我们家和你们家一刀两断。敢欺负我娘，别说是你们，县长来了我也照样扇！” 很快。 林阳就带着张桂英三个人回了家。 “小花，身体要是感觉到不舒服就说，哥带你去公社的卫生院。” 进了屋，让林小花和张桂英上炕猫着，林阳才说道。 “二哥，我没事。” 林小花的脸颊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红：“不过今天是真解气，尤其是看到老太太害怕的那个嘴脸，我脸都不疼了。” “小阳，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 “队里多少人都想看咱们家笑话，这事儿要是闹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没了，以后谁敢把闺女嫁给你。” 张桂英拉着林阳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 “娘，我觉得老二做得对。” “二叔这一家子这些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现在还想明抢，想屁吃呢！” 林山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抽着烟：“明天我就给队长先把这事儿说说，免得他们恶人先告状。” “娘，今晚上这事儿就算是传出去了，你看看谁还愿意帮林勇他们说话。”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队里这帮人在我们家又吃又拿的。” “等开了春，咱们家盖个新房子，咱们家过好日子，别人巴结咱们都来不及呢。” 林阳可是太知道人性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几千年不变。 “哥，盖房子有我一间没？” 一听要盖房子，林小花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紧张又有些期待。 “别听老太太胡扯。” “等过些日子去离了婚，这里就是你的家，哥把最好的屋子给你和娘住。” 林阳知道林小花的担心。 毕竟嫁出去的姑娘破除去的水，现在的林小花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王家的人。 “老二说得对，以后咱们一家人永不分开。” 林山点了点头。 “娘，哥，有你们真好！” 林小花擦着眼泪，破涕而笑，紧紧地抱住了张桂英的脖子。 “对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我听队长说今天全国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听上面传达的精神好像要改革开放包田到户，南方那十几个人干的事情，没成想还真的成了。” “队长说明天下午安排全队的人到他家里开会学习这次会议的精神，除了老弱病残都得到。” “小花明天就不去了，咱们去听听，这个包田到户改革开放是个啥意思？” 林山说道。 “包田到户？这么说以后咱们能自己种地了？” 张桂英一听，眼睛亮了。 林阳看了一眼日历，拍了拍脑门：“搞钱搞地，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今天正好是三中全会召开的日子，全国的形势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我也得抓紧搞钱。” 第二天下午。 林阳一家三口直奔马福明的院子，整个队里的人都在。 林勇两口子见到林阳，躲得远远的。 这次主要是学习昨天开会的精神，为此潘家公社所有的生产队队长上午还去公社学习，下午就来队里开会贯彻落实。 对外开放，对内改革，支持个体经济和民营经济的发展。 农村包田到户。 拨乱反正。 这几个关键词，在整个队里炸了锅。 学习了两个小时，会才结束。 大家乌央乌央的回家，路上都在说这次会议的内容，甚至讨论全国的形势。 “小阳，你说咱们以后要是自己种地，是不是就不用参加集体劳动了？” 回去的路上，张桂英一个劲地在问，总觉得不可思议。 “娘，以后咱们当家做主，自由分配，多劳多得。” “我大哥还能去公社或者是县里摆摊合法搞点小买卖，黑市估摸着就没了。” 林阳三个人说着，便进了门：“小花，咱们的好日子来了。等翻了年咱们家可能要分地，等你和王铁锤离了婚回来，咱们家还能多分一口人的地呢。” “小花？” 听着屋子里没动静，林阳三个人在各个屋子里都看了一遍，都没找到林小花的影子：“小山，小阳，你们妹妹这是去哪了？小月子都没出呢，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草他妈的王铁锤！”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从厢房出来，从南厢房拎着53式步骑枪就出门：“哥，走，去王家庄！王铁锤这一家子畜生，趁着咱们去开会把小花强行接走了，看留下的条子，这帮杂碎要讹咱们！” 第50章 马队长尿性啊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一听林小花被王铁锤接走，张桂英吓得浑身发软，她不敢想象林小花回去之后，会被王铁锤摁在地上打成什么样子。 “娘，你别着急，你在家等消息。” “我和小阳去。” “我保证让小花好端端的回来！” 林山眼睛一扫，抄起院子里的锄头拎在手里，拄着拐杖就往外奔。 “小阳，小山，你们一定小心。” 见两个儿子冲出门，张桂英在后面喊了一嗓子，眼珠子在眼眶打转：“王铁锤这个天杀的，当初怎么瞎了眼了把小花嫁给他了。” “小阳，王铁锤留的字条写得啥？” 兄弟俩出门，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山。 “让我们准备100块钱，里面有33块钱的彩礼，还有这一年多小花在他们家的吃喝钱。” 林阳踩着自行车，冷着脸。 “这一家子比二叔他们还不要脸！” “小花去伺候他爹娘吃喝，还要在生产队干活，怀了孩子都被打到流产，现在反过来要钱，咋想的？” 林山握着拳头，气得牙痒痒。 “咋想的？怕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欠揍的玩意。” “等会见了面啥话别说，33块钱的彩礼扔桌子上，往死里打！” 林阳叼着烟，两人骑着自行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马福明小跑了过来，拦住了两人：“你两小子是不是要去王家庄？” “队长，你要是拦我，别怪我翻脸。” “我自家的事情，和生产队没关系！” 林阳一记手刹，自行车停在了村口。 “放屁！” “这是你们家的事情吗？这是咱们红山大队和他狗日的王家装生产队之间的事情。” “你小子可是咱们队里的劳模。” “刚才我到了风声，说这次王铁锤一家子可是把他们半个村的老爷们都聚集到了村口，连他们队长张大龙都来撑腰了，就等着你俩小子自投罗网呢。” “前年孙家湾和王家庄因为吃水的问题干仗，差点把人打死了，你俩小子不长记性是不是？” 马福明气得直跺脚。 “马队长，我这个会计不当了都行，小花是我妹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回去挨打受欺负！” 林山说道。 “闭嘴，什么狗脑子！” “你俩先过去，我让队里准备点东西，喊上咱们队里的老爷们一会就到，千万先别发生冲突。” “王家庄生产队可是有枪的，还有当了兵留下来的手榴弹。” 马福明看着林阳，说道：“你小子虽说变了个人似的，爷们了不少，但双脚难抵众拳，别为了你妹儿，把你俩给弄残了，咱们队里以后猎山还要靠你小子呢。” “马队长，你这是要为我们撑腰？” 林阳听着马福明的话，颇为诧异。 “老子是为了咱们红山大队的脸！你俩要是被打了，下次去公社开会的时候，王家庄的张龙那个日吧歘能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老子刚才说的话听见没？去了别动手先，等我们！” 马福明说完，转身扯着嗓子就往村里跑：“红山大队觉得自己是带把有种的爷们，马上到我家院子集合，别人都欺负到咱们队头上了，还特么的装死？” “小阳，马队长还挺硬气的。” 林山说道。 “之前倒是看错他了，还挺尿性的！” “咱们先过去。” 林阳收回了目光，骑着车带着林山直奔王家庄。 “小阳，还真让马队长给说对了，王铁锤这一家子这次是铁了心的要闹大。” 两人刚到王家庄不远处，就看到村口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一帮老爷们手里拎着家伙事儿，连擀面杖都拿出来了。 带头嘴里叼着烟嘴的老家伙，带着破旧的雷锋帽，面前烟雾缭绕的，正是王家庄生产队的队长马大龙。 “老马，这孙子来了。” 旁边眼尖的王丰，看着林阳兄弟俩过来，气得牙痒痒：“这小王八蛋哪里来的自行车，看着还是新的。” “管他是不是新的。” “等揍了这狗日的，这自行车咱们没收充公，让队长骑。” 王铁锤咬着牙，越看林阳的自行车越觉得嫉妒。 “你们都学学，知道我为啥要以咱们队的名义帮王铁锤这小子撑腰了吗？都是咱们王家庄生产队的人，但是铁锤的思想觉悟就很高。” “等会就看红山生产队这两个孽障的觉悟了，要是认了错，赔了钱，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要是死鸭子嘴硬，咱们可不能丢了生产队的人。” 马大龙一听这自行车要孝敬自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给王丰一家子一顿猛夸。 而就在此时。 林阳兄弟俩已经到了村口。 停车。 林阳从身后甩过53式步骑枪，大步走了过来：“王铁锤，33块的彩礼钱老子今天给你送来，但是我妹妹林小花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地送出来，否则就别怪老子弄死你！” “红山生产队的小子，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马小花既然嫁给了王铁锤，就是我王家庄生产队的人，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是老王家的人，和你有啥关系。” “懂点事，把彩礼钱退了，再给王丰他们赔点钱，一共100块，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马大龙盯着林阳和林山看了许久，冷喝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子搞清楚了，这是王家庄生产队，咱们队里这帮老爷们下手没轻没重的，再撅了你们一条腿，可就划不来了。” “看来是没商量了！” 唰！ 林阳眯着眼睛，抬手端枪对准了王铁锤。 “你这狗日的，敢在我们生产队玩枪，找死是不是？” 马大龙一看这阵仗不对劲，抬手一挥，一帮人迅速围住了林阳和林山两人，几把枪口也端了起来…… 第51章 把老子的炮拉上来 “小阳，别冲动，这帮狗日的是准备好的。” 看着几条枪对准了两人，林山连忙摁住了林阳的胳膊：“张队长，这是我们林家和王家之间的私事，关你们生产队什么事？真要是闹到公社书记那里，谁也不好过。” “我敢拉着队伍来村口堵你们，我还怕公社书记？” “你怕是不知道，公社的书记是我婆娘家的堂哥吧。” 张大龙冷着脸，指着旁边的王丰：“你们瞅瞅，你们上次把人打成了什么样？我们王家庄大队的人，我张大龙今天护定了，你们敢开枪，我就敢！你们试试！” “林山，林阳，你们这两个狗日的。” “上次不是挺狠的吗？” “这次你们倒是耍狠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怎么爬得出我们王家庄！” 王铁锤挽起袖子，亮出了手里的一颗手榴弹：“来，过来再打我一个大逼斗试试看！看老子拉不拉引线就完了！” 林阳把三十三块钱一分不少的拿出来扔在了地上：“这是当初我妹妹结婚的时候要的三十三块钱的彩礼，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现在就把人给我带出来！” “100块钱，一分不能少！” “给我们王家一百块，我们王家就把林小花给你们送出来，你们爱送到哪里送到哪里！这种怀不住种的肚子，我们老王家不要！” 王丰嘴里叼着烟，站在张大龙的身边，嚣张得紧。 “对了，听说你小子还进山当了猎户，外加一只大青羊。” “否则你妹妹甭想离开我们家一步！” 王丰又补充了一句。 “给你一只大青羊没问题，不过等老子一枪撂倒你，给你办丧事的时候再送来！” 林阳说话的功夫，迅速拉栓开枪保险，拇指扣在了扳机上，一转枪口就瞄准了王丰。 王丰吓得连忙拉着王铁锤躲在了队长的身后：“老马，红山大队的这两个小杂种可是真没把你这个队长放在眼里啊，让他在咱们村开了枪，咱们生产队的脸往哪里搁！” “他敢！” “他们两个人一条枪，咱们二十多号人，四条枪，还有一颗手榴弹，谁干谁还不一定呢！” 张大龙能当队长可不是吓大的，嘴里叼着烟咧着嘴死死地盯着林阳：“你两个狗日的，掏了100块钱不就啥事也没了吗？要没钱打个欠条也行。” “打欠条？” “张大龙，你妈拉个巴子的！当年你特么的躲在你婆娘的裤衩里哭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有出息呢？” “让我们红山村的后生给你打欠条，你逼脸不要！”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粗狂的怒骂声从林阳身后传来。 “快，走快点！” “王家庄的这帮狗日的，敢对咱们队的人动手，找死是不是？”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林阳一回头，就看到马福明带着三四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陈大牛跑得是最快的。 他跳到了林阳旁边，管他土枪有没有子弹，端了起来：“小阳，山哥，你俩太不够意思了。小花也是我妹儿，来带我妹儿回家怎么不喊我？” 张大龙一看这阵仗，也是嗓子蠕动，有些紧张：“老马，你怎么来了？” “这谁啊？” “这么嚣张！” 王铁锤不认识马福明，喊了一声。 砰！ 马福明一个助跑，上来抬腿就是一脚把王铁锤踹翻在地：“你这小杂种不认识老子，你们队长认识，你问问张大龙这钻婆娘裤衩的玩意儿，老子能不能嚣张！” “小子，没事吧？” 马福明嘴角叼着烟，眯着一只眼睛，转头看着林阳。 “马叔，没啥事。” 林阳摇了摇头，笑道。 原本以为马福明和马大哈是穿一条裤子的，但是这几次接触下来，马福明这个生产队的队长还是挺公平的。 能带着人来给社员撑腰，他这个队长就没白当。 “让你别冲动，等叔儿来，逞什么能！” 马福明白了一眼林阳，这才走到了张大龙的面前：“张大龙，林小花是我红山大队林家的人，彩礼钱已经给王铁锤还了，人给我带出来，别逼我扇你！” “队长，咱们凭什么让着红山大队的人？” “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干就完了，传出去多丢人！” 王丰把儿子扶起来，在旁边气的跳脚。 “对，干！” “孙家湾的那帮人我们都干废了俩，还怕他们？” 王家庄的其他爷们也开始起哄。 “马福明，这里是王家庄大队，你带这么多人来要干仗，我可不怕你！” “让那小子赔100块钱，这事儿咱们两个队长出面，就算是了了。” 张大龙说道。 “放你娘的屁，抢钱啊！” “这么缺钱，自己生个闺女卖到窑子去！” “一帮日吧歘，非要逼老子动粗！” 马福明看着王铁锤手里的手榴弹：“拿这么个破玩意就敢要林阳一百块钱？不给你们看看我们红山大队的实力，你们是不知道南墙怎么走！” “二蛋，候关，你们他娘的给老子把炮架好！” “今天老子这个生产队队长不干了，我看谁敢阻拦林阳带他妹妹走！” 马福明一挥手，人群后面一阵骚动。 “卧槽！这特么的是迫击炮？” “真是炮！” “红山生产队的人疯了吗？咱们又不是阶级敌人！” 听着王家生产队的人一阵骚动，林阳转过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宿主生活的这生产队够富裕的，之前是听说70年代生产队有炮我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一百米外。 一口生锈的迫击炮架在了路中央。 候关负责固定迫击炮，赵二蛋手里拎着一颗炮弹，随时准备扔进炮筒。 “老马，有话好好说，怎么还把你们队里的祖宗给请出来了！” 张大龙看到这一幕也怂了。 以他对马福明的了解，逼急了真有可能开炮。 一旦迫击炮响了，不管对错，双方都得付出代价。 他这个王家庄生产队的队长，估摸着也就到头了。 “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就是贱骨头！” 马福明转头向林阳和林山招手：“你俩小子还愣着干啥，还不去把林小花带出来，老子这次为了你们真是把前途挂在了裤腰带上，回去请老子喝酒！” “马叔，回去必须请！” 林阳笑了笑，连忙说道：“哥，你和大牛去接小花出来。” “那你呢？” 陈大牛问道。 “啪！” 就在此时，林阳突然几步逼近了蒙圈的王铁锤，抬手一个大逼斗就把他扇倒在地：“王家的人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我倒要看看王铁锤这个怂比敢不敢拉手榴弹的引线！” 第52章 村里来了大吉普 “别……别逼老子！” “逼你咋了？你要是尿性，你把手榴弹拉了！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被一个大逼斗打倒在地的王铁锤，眼瞅着林阳抄起手中的枪杆子抡了过来。 “欧！！”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家伙，王铁锤感觉屁股都炸了，秒变80年的迪斯考引领者。 “铁锤！” “张大龙你快说句话啊，咱们就这么看着红山大队的人在咱们的地盘上，把我儿子给打废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林阳摁在地上一顿摩擦。 王丰两口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打转，但也不敢上去护犊子。 他俩老胳膊老腿的，毕竟没有王铁锤抗揍。 “老马，差不多的了！” 张大龙盯着双手插兜的马福明，气得牙痒痒。 林阳的这波操作，打的不仅仅是王铁锤，他这个生产队队长的脸也被打得啪啪响。 “林阳，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只要不把人给弄死了，马叔都替你兜着！” 马福明说道。 “啊！” “爹娘，救我啊，要打死人了！” 林阳没停手，抡起53式步骑枪的枪托就是一阵猛干，连王家庄生产队的民兵都吓得往后退。 民兵的两杆破枪，在迫击炮面前就是个弟弟，谁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了。 真要是一炮出了人命，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往哪里跑？” “你这个日吧歘勾搭你们队里的寡妇，对不起我小花妹子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看王铁锤爬起身要跑，陈大牛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脚飞踢就把王铁锤踹倒在地上，接着一顿大逼斗左右开弓，打得哇哇叫。 “二哥！” 就在此时，林山已经带着哭成泪人的林小花到了村口。 看到林阳的那一刻，林小花嚎啕大哭，扑进了林小花的怀里：“二哥，我想回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在我王家庄待了，求求你，带我回家。” “马叔，我想回红山大队，求你了。” 林小花一转身，扑通就趴在了马福明的脚下，拉着他的腿。 “你这孩子，快起来，这是干啥！” 马福明连忙招呼林山和林阳，把林小花扶起来：“林阳，你小子还想干啥，直接给张大龙这狗日的说，今天就算是打折王铁锤这日吧歘的腿，出了事儿马叔给你担着！王铁锤这样的杂碎，放在旧社会都是要浸猪笼的，我倒要看看闹到公社，谁占理！” “离婚！” 林阳转头盯着张大龙：“麻烦张队长给开个介绍信，写清楚是因为王铁锤和寡妇不清不楚的，殴打我妹妹造成的离婚，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张大龙，给你十分钟，写好拿出来！” 张大龙气得冷哼一声，转身往家里走。 今天他这个队长，可是太憋屈了。 此时，马福明也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信纸，蹲在地上迅速写了一份介绍信递给了林阳：“小子，这是小花的介绍信，以后小花还是我红山生产队的人，过了年分的的时候，少不了小花的一份。” “谢谢马叔。” 70年代离婚流程很简单。 只要有生产队的介绍信，送到公社盖了章子。 公社负责办理结婚离婚的出具证明，一式两份，这婚就算离了。 女方拿着离婚证明，到村生产队开个证明，林小花就算是红山生产队的人了。 本人都不一定需要去，可以代办。 没一会，张大龙就折返，把介绍信不情不愿地交给了林阳：“按照你说的写的，现在带着你们的人，离开我们王家庄！” “小花，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林阳把两封介绍信塞在了林小花的手里：“走，我们回家！” “狗日的，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大牛也从王铁锤的身上起来，在屁股上踹了一脚，拎着土枪紧跟着林阳的身后：“小阳，咱们小花妹子今天解放了，晚上到我家，热闹热闹庆祝一下。” “不带老子啊？” 马福明喊了一嗓子。 “哪能啊，马叔你可是有迫击炮的，公社书记见了你都得后退一步，我可是要紧贴着你。” 几个人说笑的功夫，浩浩荡荡地抬着迫击炮就离开了王家庄。 “马叔，咱们队里啥时候有迫击炮了？今年过年放一炮看看呗。” 回去的路上，林山笑道。 “放个屁啊，就是个摆设，早坏了。” 马福明笑道。 “马叔，你炸胡啊？” 林阳一听，诧异的看着马福明。 “吓唬其他人不行，吓唬张大龙这个怂炮，足够。” “咱们这次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马福明说着，突然一抬头停下了脚步：“老子眼花了？怎么队里来了绿吉普，还停在我家门口。” 一听吉普车，所有人抬头。 生产队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好的汽车，自行车都没几辆。 林阳瞄了一眼。 北京吉普212，这是65年国产汽车。 70年代已经普遍在部队，政府机关和一些大型的国营厂子通行。 但绿吉普，只能是部队。 “二哥，那好像是刘知青。” 眼尖的林小花一抬头，指着绿吉普旁边的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刘青青搞不好真是翻身了。” 马福明咧了咧嘴，看着吉普车身边的警卫员：“咱们这两年没亏待过刘知青吧。” 就在此时。 刘青青向林阳招手，小跑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他抱住：“林阳，我要回城里了，你跟不跟我走？” 第53章 拒绝女知青 谁也没想到，刘青青竟然当众抱住了林阳。 要是搁在以前。 不用马福明出来制止，生产队的长舌妇现在就能以道德败坏，不守妇道指着刘青青的鼻子骂。 但现在不一样。 绿吉普，警卫员的标准配置，傻子都知道刘青青的家庭背景，而且随着改开之后，刘青青的父亲应该已经恢复了工作。 陈大牛和林山互相看了一眼：“山子哥，我早就说刘知青肯定和小阳谈得来，这次可真是转了大运了，要是跟着刘知青进了城，最不行也能混个班长。” “那是。” 林山激动的心脏都在颤抖：“咱们家这次可真是出息了，小阳要是跟着进了城，娘不知道得多开心。” “二哥，你还等啥呢，答应啊。” 林小花一扫刚才的阴霾，在旁边小声嘀咕催促。 “那啥，要不先放开再说，影响不好。” 林阳杵在原地，看着周围几十号人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轻轻地拍了拍刘青青的肩膀。 刘青青这才回过神，迅速撤回了一个拥抱，往后退的时候不停地整理着衣服。 “林阳，我要回城里了，我爸爸和妈妈回来了。” “你跟我进城吧，我保证你过得比现在好。” 刘青青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阳，满是期待。 “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啊。” “可别忘了马叔啊。” 马福明在旁边小声嘀咕道。 “小阳，人家刘知青一个女同志都这么勇敢，你还等啥呢？” 旁边的人比林阳还要着急，心都提在嗓门眼了。 只要林阳点头，可真是山窝里飞凤凰。 “刘知青，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想留在队里。” “我娘在红山大队，我哥和妹妹都在，我就得在。” “咱们现在不愁吃不愁喝的，进不进城的没啥影响。再说人家马队长还许诺我当副队长呢，我眼瞅着要成了，走了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林阳咧着嘴笑道。 “你小子脑子瓜了吧？一个生产队的队长，能跟大院比？” “要是让我去，老子这个队长都不干了。” 马福明着急地踢了林阳的屁股一脚：“你小子可别错过这个机会，只要进了城你的阶层至少是工人阶级，那可不是咱们生产队的人能比的，到时候把你娘接过去不就完了。” “刘知青，我要是跟你走离开了我娘，和你这些年离开你爹娘有啥区别。” 林阳说着，主动伸出手：“你枪法不错，回去之后练练肯定能是个好兵。再说你就是去市里，又不是出省，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前世他军容生涯大半辈子，打打杀杀，保卫边境。 这一世。 体验了亲情的快乐，林阳想换个活法。 否则。 以他的能力，只要跟着刘青青走，以后肯定是最年轻的兵王。 “行！” 刘青青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泪：“以后有事儿你就来找我，我给你留个电话。” “小祁，给林阳哥留个联系方式。” 刘青青一招手，绿吉普旁边的警卫员跑步过来，拿出纸笔写了一个联系方式递给了林阳：“请同志留好，别泄露出去。” “放心。” 林阳把联系方式揣进了棉服的口袋：“刘知青，那咱们有机会再见。” “记得常联系。” 刘青青依依不舍地一步一回头，看着这个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愿意分肉给她吃的男人，泪花瞬间挂在了眼眶，钻进了车里。 “马队长，这是我们首长的信，还有你们公社书记的介绍信。” “刘青青同志，从今天开始结束插队工作，批准返城。” “签个字吧。” 警卫员小毛拿出了纸笔。 “刘知青这两年辛苦了。” 马福明连忙签了字，双手递给了警卫员小毛。 小毛敬礼，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就离开了红山大队。 “你小子，真是轴，这么好的事情竟然都不去。” 马福明看着林阳，白了一眼进了院子：“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记得晚上请我喝酒，老子先睡一觉压压惊，今天可是吓死我了。” “小阳，你小子真是浪费了一次机会啊。” 陈大牛也是一阵哀嚎，谁不知道进城的含金量。 他们生产队的社员要进城去单位办个事儿，还要介绍信。 刘青青他们家，可不一样，有特权的。 “大哥，小花，这事儿别跟娘说，否则娘又自责，觉得是她拖累了我。” “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打猎赚点钱，修新房子，比啥都强。” 林阳嘱咐道。 “成，我们不说。” 林山和林小花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行了，那我去准备一下，上次搞的肉还没吃完。” “晚上喊上桂英婶子来我家，我们请马队长喝一顿。” 陈大牛说道。 “马叔帮的是我们家，应该我们请。” 林阳道。 “废什么话，跟我还分你家我家的，小时候穿一条裤衩的事儿你是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是吧？” “晚上六点，准时来。” 看陈大牛叼着烟离开，林阳才招呼上大哥和妹子，回了家。 晚上，在陈大牛家喝了一场。 碎嘴子马福明，几杯酒下肚就把刘青青让林阳进城的事情抖了出来。 张桂英又心疼又懊恼，差点都哭了。 要不是林阳兄妹三个人轮番哄，张桂英那得自责死。 父母都希望儿女好。 林阳却为了她，放弃了进城的大好机会。 …… 第二天，林阳睡到自然醒。 自从改开政策在广播报纸上传遍大街小巷，集体劳动作废，包田到户。 村里的人也懒散了不少。 “林阳在不？” 他刚坐起来，就听见门外面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听音色，应该是孙家湾霍老四的。 “霍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林阳披着棉服出了门，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霍钢铁：“进来说，外面怪冷的。” “我就不进了，我就是来给你说一声。” “前天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两个混小子进山打猎，一个被黑瞎子给叼走了，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我想着你有没有兴趣，咱们明天进趟山，干死这畜生！” 霍钢铁嘴里叼着烟，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气的直咬牙。 “黑瞎子？” 林阳一听这山货竟然真的出现了，还咬了人，当即便来了兴趣。 要是能逮到一只黑瞎子。 开春盖个砖瓦房的钱就够了。 “霍叔，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明儿在哪碰头，我一准去！” 第54章 彪叔的见面礼 “先人坡知道不？” 霍启刚问道。 “知道。” 霍启刚的话音刚落，林阳就从宿主的记忆中翻出了关于先人坡的信息。 这地方名字听着很怪，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坟地。 几公里范围之内，都埋着各家各户的祖宗。 林家的祖上六代都埋在先人坡，包括宿主的父亲。 “成，那咱们明天早上十点钟在先人坡的口子上碰头。” “带上家伙，咱们这一趟要是干不死黑瞎子，就住在山里过年了。” 霍启刚递给林阳一根烟，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霍叔，我能带上陈大牛不？” 这一趟进山，如果真的能搞到一头黑瞎子。 按照孙家湾的规矩，谁出的力最多拿四成，其他人平分。 陈大牛跟着进山，多少能分到一点钱。 盖房子不够，加上前两次的钱，买辆自行车应该不成问题。 “那小子机灵，带上兴许能派上用场。” “不过你们队里其他人就算了，我听说马福明这狗日的还让你牵头搞了个打猎队，就你们队里那些人的窝囊样，估摸着还得靠你一个人。” 孙家湾和红山生产队离得不远。 前些日子才搞了个打猎队进了一趟山，这才没几天就传到了霍钢铁的耳朵里。 可见，没有网络的年代，丝毫不影响生产队之间的八卦传播。 “跟着霍叔有肉吃！” 林阳咧着嘴一笑，拿出火柴给霍钢铁点了烟。 “你小子……” 霍钢铁听得出林阳是在拍马屁，但心里美滋滋的：“等这次猎山回来，找时间到霍叔家里去吃饭喝酒，你翠花婶子这些日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每天都在念叨着要请你和陈大牛两个小子去家里吃饭。” “这就不用客气了吧。” 林阳笑道。 “这不是客气，这是规矩，咱们老霍家不能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再说，你救我婆娘，就是我霍老四的恩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霍钢铁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林阳的肩膀上：“老子总觉得，你小子明天跟着一起进山，咱们这一趟肯定能给我们孙家湾那小子报仇，还能搞一只黑瞎子回来过年。” 两人闲聊了一阵。 眼瞅着霍钢铁骑着自行车离开，林阳才叼着烟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 陈刚去了公社的砖厂搬砖。 家里只有婶子刘丽和陈大牛正在吃晌午饭。 “小阳，赶紧进来坐，婶子给你盛饭。” 自从跟着林阳进山打猎，陈刚一家子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今天这一顿羊肉面条饭，喷香。 再加上婶子刘丽的手艺，是队里出了名的好。 林阳也不客气，坐下：“谢谢婶子。” “跟婶子还客气啥。” 刘丽盛饭的时候，陈大牛才咽下一口面条：“小阳，咋这么早过来了？是要进城吗？” “进山。” 林阳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霍老四来找我，说孙家湾有人被大青山的黑瞎子咬死了。他要带着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去搞黑瞎子报仇，喊我一起，我想带上你。” “小阳，你这狗日的还挺良心的，赚钱的营生没有一次吃独食。” 一听要进山猎黑瞎子，陈大牛的眼睛亮了。 眼瞅着刘丽进门。 陈大牛连忙给林阳使眼色：“可别让我娘知道，我要去猎黑瞎子，否则肯定去不了。” “那就看你了。” 林阳没说话，接过刘丽递上来的碗，三下五除吃了一碗，才借口有事儿出了门。 …… 第二天一早。 林阳刚到村尾的水坝，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跟婶子咋说的？” 林阳停下了自行车，让陈大牛上了车。 “还能咋说？就说队里的任务，让我们进趟山搞点山货，比如野兔，山鸡啥的。” 陈大牛说道。 “你小子有句实话吗？”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猛踩自行车踏板，两人很快便到了先人坡。 “小子，来得挺准时啊。” 眼瞅着林阳和陈大牛骑着车过来，霍钢铁的眼睛在凤凰牌自行车上打量：“你小子有点本事，看来上次你们队里组织进山打猎，没少搞到稀罕山货，连自行车都买了。” “这还是霍叔大方，把马鹿的皮子给了我。” 林阳说话的功夫，给孙家湾的几个人递烟：“金锁，又见面了，这次还比箭术吗？” “比啊，这次肯定比。” “而且我是给孙发胜那狗日的报仇的，再怎么说也是我一个队里的兄弟，被黑瞎子刨得脑浆都出来了。” 金锁接过烟，眼神笃定。 “这位是……” 除了霍钢铁和上次见过的活地图金锁之外，这次何狗剩没在，来的是一个新面孔。 四十岁左右，挺壮实的，浓眉大眼，左脸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疤。 背篓插着一把大刀。 大刀的穗子都从红色变成了红黑色，这应该是盘了多少年，盘出来的效果，满满的都是臭汗和战绩。 “庞彪，我们叫彪哥。” “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玩刀最狠的爷们，爷爷当过兵，是打猎队的，手刃小鬼子的。” “他那把刀，谁都不能碰，砍死的山货可不在少数。” “彪哥要是跟黑瞎子面对面肉搏，黑瞎子都得尿了。” 说起庞彪，霍钢铁的眼神之中满是敬佩。 “彪叔，抽烟。” “我是红山生产队的林阳，这位是我兄弟陈大牛。” 陈大牛看着庞彪这一脸凶狠的模样，也吓得嗓子微微蠕动了一下，咧着嘴点头喊了一声彪叔。 庞彪接过烟叼在嘴里。 突然，他迅速从背篓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大刀看着已经有些卷边，但握在庞彪的手里丝毫不影响气势。 不等林阳反应过来，庞彪拎着砍刀冲出五米，一刀就从树上把一条蛇砍成了两段，随手扔在了林阳和陈大牛脚下：“我的规矩，新入伙的兄弟都给一份见面礼，这蛇没毒，拿回去泡酒或者是做蛇羹汤挺好。” “彪叔，好刀法！”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彪叔送一份礼。” 林阳一甩手，身后裹着布的53式步骑枪端了起来。 上膛，开保险。 肉眼瞄准，光点迅速落在了两百米外山头上的一只兔子，扣动了扳机…… 第55章 你们队长一向这么彪? 伴随着一声枪声。 深冬的大山，枯木枝上的积雪刷刷刷落下。 在霍钢铁四个人的瞩目下，两百米外的雪地里一条血路从上而下格外的显眼。 林阳收起枪。 直奔两百米外的山坡下面，拎起已经死翘翘的野兔走了过来，抬手送到了庞彪的面前：“彪叔，这是我们哥俩兄弟的见面礼，免得以后见了你，总觉得欠你什么。” “你小子哪来的步骑枪？” 率先反应过来的霍钢铁，对野兔没啥兴趣，重点落在了林阳身上的53式步骑枪。 “黑市捡漏，运气好。” 林阳简单一说，霍钢铁几个人就明白了。 他们这些猎户，经常和黑市打交道，明白其中的门道，也就没再过问。 “霍老四，这小子枪法准，而且人挺有意思的。” “什么时候红山生产队的人这么大方了？” 孙家湾对红山大队的固有印象，还是因为队长马福明的抠门。 索性，一棍子打死了一票红山大队的人。 抠搜成了红山大队的代表词。 “这小子，没的说。” 霍老四递给庞彪一根烟，咧着嘴笑道：“刚才这枪法你也见了，端起枪就瞄，这要是没几年的经验，可是没有这准头和枪感的。” “这礼，老子收下了。” “等会遇到黑瞎子，老子护着你。” 庞彪也没客气，拎着兔子的耳朵，抽出腰间的小匕首划开了兔子的脖子，倒拎着把血放干净，然后扔进了背篓之中：“金锁，带路，黑石滩咱们跟黑瞎子练练。” “小阳，咱们要去黑石滩啊？” 一听要去黑石滩，陈大牛兴奋地摩拳擦掌。 早就听说那地方有黑瞎子，没想到今天还能去探探究竟。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 他眯着眼睛端详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庞彪：“彪叔，等会谁护着谁还不一定呢，真要是遇到了黑瞎子，你别冲动，我和霍叔先开两枪。” “你小子比孙家湾的那些后生有意思，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头一个。” 庞彪说完，把大刀插在背篓里，转身就走。 “老子都不敢这么质疑庞彪。” 霍钢铁拍了拍林阳的肩膀，给金锁的屁股上来了一脚：“你这狗日的发什么愣，赶紧的前面带路，等会搞到黑瞎子，还想不想分肉吃了。” “阳哥，佩服。” 金锁临走之前，咧着嘴向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小阳，咱们这是把庞彪得罪了？” 看着孙家湾的三个人走在前面，陈大牛挠着头问道。 “这点气度没有，那就不是庞彪了。” “跟上。” “咱们今天给红山生产队长点脸。” 林阳和陈大牛紧随其后，五个人直奔大青山深处。 金锁是活地图，仿佛大脑之中自带卫星定位似的，带着林阳几个人深入大青山差不多五公里。 约莫到了中午。 太阳当空照，花儿也没笑。 不过眼前一座黑石山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的亮黑。 “翻过眼前的这个山头，就是黑石滩了。” “咱们得小心了。” 金锁指着两百米外的这座黑石山。 “小子，等会碰到了黑瞎子，咱们就比比，是你的枪法准，还是老子的刀快。” 庞彪从身后拔出了大砍刀，抚摸着已经发黑的刀穗，嘴角掉了根烟，小跑冲了过去。 “你小子，等会就能见识到你彪叔的彪了。” 霍钢铁一笑，提着56式也冲了过去。 没一会。 五个人就翻过了山头。 下面是一个不小的石滩，最大的石头接近两米高，积雪覆盖了一小半。 “霍叔，那边。” 林阳端着53式步骑枪在下面瞄了很久。 有望远镜增加倍率。 林阳迅速起身冲了下去，蹲在黑石滩的一块大石板上。 “小阳，发现啥了？” 陈大牛跟在身后，不多时就追了上来。 庞彪三个人在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 林阳抬脚在石板的脚印旁边盖了一个自己的脚印：“霍叔，彪叔，看这脚印的大小和形状，应该是黑瞎子的。” “孙发胜就是在附近出的事。” 金锁说道。 “这脚印看着是新的，咱们顺着脚印找，不过要小心一些，冬天深山里的黑瞎子可饥肠辘辘，别被埋伏偷袭了。” “跟在我后面。” 庞彪起身，拎着大刀沿着脚印的方向大步往前走。 这架势，感觉是要把黑瞎子当白菜砍。 “霍叔，彪叔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过越战。”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霍钢铁和金锁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快速跟了上去。 林阳皱了皱眉：“刚才没注意，庞彪这气场真感觉上过战场。” 他是丛林特种兵出身，看人很准。 庞彪身上的这气场，确实不是一般的猎户。 沿着积雪上的脚印。 在黑石滩走了接近一公里。 “嗷嗷！” 刹那间，一声低沉的咆哮声从前面传来。 “是黑瞎子的声音。” 林阳连忙拉栓上膛，霍钢铁也端起了56半。 金锁吓得往后躲：“霍叔，彪叔，我就不过去了，在这里等你们。” “小子，比比！” 庞彪转身看了一眼林阳，提着大砍刀快速朝着黑瞎子咆哮的方向奔了过去。 “彪哥，一把岁数了还真冲动，老命要紧。” 霍钢铁跟了上去：“林阳，陈大牛，你们也小心。” “小阳，猎山真特么的刺激啊。” 陈大牛心肝都在颤，兴奋得不得了：“还好我昨天从家里翻出了一发猎枪的子弹，不然我今天都没脸分黑瞎子的肉。” 果然。 在黑石滩的山坳中，一只约莫150公斤左右的黑瞎子，正在低头啃着一只山鸡。 “霍叔，怎么说？” 林阳端着枪瞄准了两百多外的黑瞎子：“我有把握一枪爆头，这黑瞎子要是分，咱们这一趟平分就行，我也不拿四成。” “等等。” 就在林阳端着枪，光点落在黑瞎子的脑袋上，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 突然。 庞彪拎着刀就冲了过去：“这畜生啃了我们队里的孙发胜，这笔账老子要是不讨回来，老子这个孙家湾生产队的队长还混个屁啊！让老子活剐了它！” 正在吃肉的黑瞎子也被庞彪的动静给惊醒，看着拎着刀冲来的“一盘菜”，黑瞎子没有惊慌，反而直立起了身体，发出了兴奋的吼声。 “霍叔，你们孙家湾生产队的队长，一直都这么彪吗？” 看着庞彪提刀就砍，林阳的头皮都微微发麻。 讲真的。 就算他是特种兵出身，面对这种体型较大的凶兽，也不敢主动用冷兵器出击。 第56章 一只变两只 “别的生产队队长我不敢保证，但我们孙家湾生产队的队长，一向如此。” “当年大刀队的传承可没丢。” “等着，你彪叔在动手之前还会唱一句歌助助兴。” 霍老四淡定地点了根烟，似乎对于庞彪一个人对付黑瞎子有九成九的把握。 “大刀向……畜生们的头上砍去！” 林阳还没开口询问要唱什么，庞彪粗犷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黑石滩。 面对黑瞎子的猛扑。 庞彪双手紧握大砍刀，纹丝不动。 黑瞎子扑来的刹那间，庞彪的身体灵活一躲，一刀就砍在了黑瞎子的身上。 这一刀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黑瞎子身上却有了一道血口子。 “彪叔，要不咱们痛快点，一刀解决算了。” “这么砍下去，皮子可就不值钱了！” 林阳看着庞彪这刀法，典型的当年杀鬼子的时候在部队上训练的刀法，横切，竖砍，没什么暴力美学可言，只要干死小本子，就是好刀法。 要不是黑瞎子皮糙肉厚，刚才那一刀下去，就切腹了。 “啃了我们生产队的孙发胜那小子，老子怎么可能让这畜生死得这么痛快！” “这皮子就算是切成碎片，老子也得让这畜生死得痛不欲生！” 看着翻起身的黑瞎子开始缓步移动，寻找破绽，庞彪紧握着大刀：“畜生，有本事就冲老子来，老子今天必须要扛着你这狗日的回队里，给孙发胜的老子一个交代，否则我这个生产队队长让给你这个畜生当！” 话音刚落，被激怒的黑瞎子几次猛扑。 庞彪的身形相当灵活，似乎能预判黑瞎子的路径。 几刀下去。 黑瞎子的身上就剌开了几道口子，鲜血顺着黑色的毛发落在地上，雪地里宛如印上了梅花似的。 “小阳，这个彪叔还挺重情义的。” 陈大牛端着枪，扭头小声说道。 “咱们马叔这次在王家庄生产队拉出迫击炮的时候，也尿性。” 林阳说道。 “那倒是，尿性是都尿性，但这皮子挨上两刀，我是看着真心疼。” 陈大牛咧着嘴，看向了旁边的金锁和霍老四：“霍叔，要不你们劝劝？让咱们也参与一下，否则等会分肉的时候，我们哥俩也不好拿。”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霍老四还没开口，林阳高呼：“彪叔，你尿性，我顶你。咱们这次能不能吃上肉，就看彪叔你的刀法了！” 黑瞎子浑身是宝贝，要是能分到一只熊掌也值了。 最关键的是。 这趟进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分到肉，这属于躺赢，还要求什么皮子完整。 “你小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鸡贼？” 霍老四看着林阳，啧啧了一声。 “霍叔，咱们也不能抢了彪叔的风头不是，以后我还想跟着你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进山打猎呢。要是今天因为我，没让彪叔出这口恶气，以后不带我进山咋整？” 林阳笑道。 “阳哥，你说得好有道理。” 金锁挠着头，觉得林阳说的话深刻又通俗易懂，值得学习。 “林阳小子，瞧好了，看看咱们孙家湾打猎队的本事！” 眼瞅着黑瞎子扑来，庞彪的后脚往后退，重心下压，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 “这是要一刀结果了黑瞎子的节奏。” “彪叔这气魄比当年的武松可丝毫不差。” 林阳看着庞彪的动作，断定他这是发泄完了，准备一刀结果了黑瞎子。 “你小子，马屁拍得挺好啊，都拍到我们孙家湾生产队队长的身上了。” 霍老四调侃道。 “额……霍叔，我这是真心的。” “卧槽，这畜生啥情况？咋还玩佯攻？” 就在此时，陈大牛喊了一嗓子。 林阳几个人一抬头，便看到做好俯冲动作的黑瞎子，竟然一转身向着身后的山坡冲去。 “这畜生要跑路！” 霍启刚见状，端起枪拉栓上膛。 “跑？老子看上的山货，还没有跑掉的！” 就在此时，庞彪拎着大刀就追了上去。 “霍叔，别开枪，这要是打偏，伤到了彪叔就麻烦了。” 这一炮一追，黑瞎子和庞彪已经追出了两百米外。 眼瞅着霍老四要开枪，金锁连忙摁住了胳膊：“彪叔这些年不怎么出手，但当年可是一个人杀过豹子的，我觉得彪叔能行！” “追！” 林阳见状，背着枪撒腿就赶上去。 陈大牛三个人紧随其后。 “吼吼！” 眼瞅着黑瞎子上了山顶消失在了三个人的视线之中。 刚拎着大刀冲上山头的庞彪面前，突然一声嘶吼。 接着。 只见一只比之前还要大的黑瞎子一个俯冲，把没有任何防备的庞彪扑倒在地。 刚才受伤的黑瞎子也从山顶那边冒了头，向庞彪袭来。 “卧槽，两只黑瞎子，彪叔被扑倒了！” 几个人谁也没想到，山顶那边竟然还埋伏着一只黑匣子，还是雄的，壮实无比。 虽说庞彪第一时间把刀横在了面前。 但这只黑瞎子的力气巨大，大刀都被踩成了两半。 “快，救人！” 霍老四吓得脸都白了，端枪就瞄。 “小阳，怎么办？” 看着两只黑瞎子生扑庞彪，陈大牛吓得腿都在打颤。 “快，蹲在我前面！” 林阳米见状，一把将陈大牛拉到了面前，强行摁下。 陈大牛一个踉跄，扑通跪在了地上：“小阳，你让老子给黑瞎子磕头也没办法啊，畜生就是畜生，还能通人性不成？” “跪好，别慌！” 林阳抬手便将53式步骑枪架在陈大牛的肩膀上。 拉栓上膛，开保险，一气呵成。 由望远镜拉近距离。 再加上金手指的光点瞄准。 砰！ 眼瞅着黑瞎子的獠牙快咬在庞彪的脖子上，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枪爆头！ 陈大牛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剧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阳再次扣动扳机，另一只黑瞎子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第57章 过命的交情 “快，看看队长！” 看着笨重的黑瞎子趴在庞彪的身上，霍钢铁吼了一嗓子就冲了上去。 林阳和陈二牛，还有金锁紧随其后。 眼瞅着刚才被庞彪砍伤的黑瞎子滚落到脚底下。 霍钢铁抬手就是近距离一枪。 补枪！ 这一枪也是命中脑门，但在此之前，林阳刚才那一枪已经爆了头。 霍老四这一枪，纯属多此一举。 但为了安全。 霍老四开枪也是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 庞彪用力推开黑瞎子，从黑瞎子的四肢下面爬了出来，然后翻身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黑瞎子的后脖子就猛地扎了几刀。 看着鲜血随着匕首拔出，喷了出来。 庞彪才喘着粗气，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彪叔，咋样了？” 陈大牛和金锁冲上去扶住了庞彪。 林阳用枪杆一撬，把黑瞎子翻了个身。 看着脑门上子弹贯穿的窟窿还在流血，林阳才长松了一口气：“黑瞎子死了，没啥大事。” “彪哥，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霍钢铁了冲了过来，扶起庞彪，上下打量着。 庞彪的身体微微颤抖，心有余悸地摸着上衣口袋。 林阳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大前门，塞在庞彪的嘴里，点上。 庞彪吧嗒吧嗒地吸了好几口，才觉得放松了不少：“玛德，才刚刚改开没几天，眼瞅着快元旦要过好日子了，差点就交代在今天了。” “这一遭还真是多亏了林阳这小子。” “这枪法，再加上冷静的心态，否则彪哥你可真是没了。” 霍钢铁抬手重重的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你小子，咱们这次孙家湾打猎队可是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霍叔，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这次组队进山，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彪叔被黑瞎子吃了吧。” “我就是手快了点，要是霍叔你开枪，一样能撂倒两只黑瞎子。” 林阳笑道。 “你小子，有意思。” 霍钢铁眯着眼睛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庞彪的身上：“彪哥，林阳这小子先是救了我婆娘何翠花，现在又救了你，按照咱们孙家湾的规矩，这山货可要你亲自分配了，毕竟你是队长。” “小阳，看样子咱们是赚了。” 陈大牛在旁边小声嘀咕。 “我们孙家湾打猎队一向大气，规矩是规矩，但恩情是恩情，你们就瞧好吧。” 金锁小声说道。 “咱俩拜个把子，你嫌老子岁数大不？” 就在此时，回过神的庞彪突然向林阳伸出手。 拜把子？ 听庞彪这么草率地建议，林阳有些恍惚。 前世再怎么说也是戍边的正规军，现在恍惚之间竟然有种流落草莽的感觉。 “彪叔，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兄弟多分一点肉呢。”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小子，我们队长可只有一位兄弟，那也是了不得的人。” “今儿彪叔要跟你拜了把子，彪叔那大哥可就是你大哥了，以后肯定能有不少好处。” 霍钢铁小声嘀咕道。 “彪哥，这把子拜了。” 林阳一听，没再犹豫，重重地握住了庞彪的手。 “好！” “以后你林阳就是我庞彪的过命兄弟了，改天有机会我给你介绍另一位弟兄。” 庞彪拉着林阳就给了一个大熊抱：“我庞彪无论是当队长，还是进山打猎都有我的规矩，今天这黑瞎子我做主了！” “彪哥，你做主就行。” 霍钢铁和金锁也没有意见。 “这只大的，整个一头就给我兄弟林阳了，算是报答小阳的救命之恩，还有替我们生产队的孙发胜报了仇。” “剩下的这只，我们四个人平分了。” “老三，没意见吧？” 庞彪看着林阳，拍了拍肩膀。 “这只黑匣子给小阳，我也没意见！” 听庞彪这么分配，陈大牛也挺高兴的。 而此时。 这一声老三，还把林阳整不会了。 约莫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彪哥你说了算，这次进山本来就是你们孙家湾打猎队组的局，我和二牛就是进山蹭个局，能给我一只黑瞎子，我很满足。” 这只大的黑瞎子，少说有250斤左右。 抛开最值钱的皮子不说。 就算是按照6毛钱一斤的猪肉价格算，500斤的黑瞎子就能卖300块钱。 其中熊掌的价格还能更高。 这一只黑瞎子算下来。 一千多块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现在怎么整？剩下的这只黑瞎子，咱们扛回去分吗？” 陈大牛指着旁边那只躺板板的。 “两只黑瞎子抬下去可不容易。” “这只大的，找个地方埋了，回头小阳你自己找个车来抬。” “这只小的，咱们现场就分了。” 庞彪说着，从腰间拿出了带着血迹的匕首：“来，帮忙，老子帮你们分。” “分肉，分肉！” 一听要分肉，几个人兴奋得不得了。 庞彪这分肉的手法相当专业。 这么大一只黑瞎子，在他手里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就分好了。 200公斤左右。 每个人50公斤。 “彪叔，这皮子咋分？” 金锁挠着头，看着挂在树上的皮子：“我听说黑瞎子最值钱的就是皮子。” “彪哥，我有个想法。”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抽烟的林阳说道：“要不这皮子给我，我拿去找个地方卖了，这钱你们四个人一分。当然，如果信不过我，你们孙家湾应该也有买卖皮子的渠道，我就不参与了。” “这话说的，你和老子是过命的交情，一张皮子还能信不过你？” “霍老四，你们俩有啥意见？” 庞彪看着霍老四两人，说道。 “我俩没啥意见！” “就这么办！” 霍老四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说道。 “成，抓紧刨个坑，先帮小阳把黑瞎子埋起来。” “咱们抓紧下山，不然天黑了就不好搞了。” 几个人很快刨了坑，把黑瞎子埋了进去，每个人背着一百斤的肉下山。 刚走了不到几百米，林阳眉头微微一簇：“彪哥，霍叔，你们先等等我，我去蹲个坑，狗日的吃坏肚子了。” “你小心点。” 陈大牛嘱咐了一声。 林阳转身就走，下了山坡绕了一圈，很快就到了刚才用柴草掩埋黑瞎子的地方。 他扒开柴草，看着躺在里面的黑瞎子，目光聚焦，注意力微微一集中…… 第58章 盖房 下一秒，两百五十公斤的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了小空间里。 林阳一动念头，黑瞎子再次出现在坑里。 仅仅片刻，又出现在小空间。 上下拉扯几次，林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外挂，就是舒服，舒服啊！” “小阳，你蹲坑蹲到哪里了？别特么的吓老子！” “你听到吭个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陈大牛的呼喊声。 “来了，正提裤子呢！” 林阳喊了一嗓子，把柴草盖好，直奔陈大牛四个人而去。 “你这狗日的，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你吃翔去了。” 看着林阳叼着烟，提着裤子出现在视野中。 陈大牛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迎面喊道。 “老子可没有这个爱好，你想吃就去，热乎的。” 林阳咧着嘴笑道。 “你大爷的！” 两人相视一笑，才直奔庞彪和霍老四，金锁三个人的位置。 接近冬至的季节，天黑的过分早。 眼瞅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在山头挣扎蹦跶，五个人才从先人坡，取了藏来的自行车才下了车。 “老三，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过些日子，我带着孙发胜的老子和婆娘，敲锣打鼓地来感谢你。” 庞彪递给林阳一根烟。 “彪哥，就不用搞这么一出了吧……” 一想到这社死的场面，林阳感觉身上的汗毛都在抗拒。 “这是我们孙家湾的规矩，我回头去公社一趟，肯定要给你搞个见义勇为的光荣称号，一并给你们送来。” “妈了个巴子的，你们生产队的马福明是瞎了吗？都不知道去公社给你搞个奖状。” 一说起这个，庞彪皱着眉，恨不得进村给马福明一个大逼斗。 “彪哥，马叔对我挺好，刚给我许诺了今年的劳模。” 林阳赶紧解释。 马福明是挺会算计的，主要表现在抠搜劲儿，比婆娘还要抠搜。 但他也尿性。 能扛着迫击炮去王家庄生产队给他们家撑腰，就凭这个，林阳就能给马福明供一辈子的肉。 “这还差不多。” 庞彪一听，才算是松了口气：“行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开，改天咱们再一起进山。你救了二哥一命，这恩情二哥记一辈子。” “阳叔，下次咱们再比比箭术，枪法我肯定是不如你。” 金锁笑道。 “艹，老子啥时候成你叔儿了，我才二十二岁好不好？” 林阳一听金锁这称呼，脑瓜子嗡嗡的。 “彪叔是我叔，彪叔是你二哥，你就是我叔。” 金锁一本正经的说道。 “……” “随你……” 林阳想要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各交各的。 但一想到金锁的性格，还不如不说。 “小子，改天到孙家湾来，喝酒。” “霍叔，我肯定去。” 目送庞彪三个人背着肉袋子离开，陈大牛才把自己的那份放在了自行车的后面：“小阳，这百十斤狗熊肉可真是累死老子了。” “叫叔，阳叔。” 林阳笑道。 “滚你大爷的，占便宜占到老子头上了。” 陈大牛白了林阳一眼，旋即话锋一转：“对了，这狗熊肉怎么弄？我想着还是卖了算了，要是弄到家里吃，我觉得我娘肯定不敢弄，搞不好咱们队里那几个嚼舌根的狗东西还要搞事情，麻烦得很。” “成，明儿好像要下雪，后天咱们找队里借一辆牛车，咱们进趟城。” 对陈大牛的建议，林阳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这年头。 生产队就是最基础的小团体，一个队就是一个组织。 林阳和孙家湾生产队的进山打猎，随便搞点山鸡野兔的，最多本生产队的人就是羡慕。 但要是搞黑瞎子这种山货，难免惹得别人眼红。 当面冷嘲热讽的羡慕也就罢了，大不了一个大逼斗。 但背后捅刀子放冷箭，搁谁谁都觉得头大。 两人在村里分开，林阳才摸黑进了院子。 “二哥，今天进山咋回来这么晚？搞到啥野味了？” 林小花看林阳进门，笑道。 “小阳，冷不冷？” 张桂英问着，目光却在林阳的身上来回打量。 “娘，我没事，今天跑空了。” 林阳也没打算说黑瞎子的事情，免得张桂英担心。 “跑空很正常，当年爷爷那么厉害的猎户，也不是每次都能搞到山货的。” 林山端着饭碗递给林阳：“喝点肉汤泡馍，暖暖身子。” “大哥，你知道咱们公社谁盖房子的技术好？” 林阳吃着饭，问道。 “小阳，你真的要盖房子啊，盖房子可要不少钱的，咱们一家四口，两间房住人，一间房堆放杂物，够用了，就别花这个钱了。” 张桂英说道。 “娘，咱们家现在是四口人，但以后就说不好了。” “你想抱孙子不？” 林阳咧着嘴笑道。 “盖，必须盖，开春咱们就盖！” 一听抱孙子，张桂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娘，你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这房子肯定要盖，等以后我要是再找个对象生个娃，你外孙来了，你不让住啊。” “住，肯定住。” 张桂英一想到以后儿孙满堂的场面，就乐呵的合不拢嘴。 “小阳，这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家，按理说盖房子应该是大哥的事情，现在让你花钱。” 林山有些惭愧的看着自己的腿，“这样，这房子肯定盖，不过哥也要出一份钱。” “哥，你跟我说这个干啥，真要是一家人，谁计较这个。” “你别跟我谈钱，伤感情，你告诉我咱们公社谁盖房子盖得好就行。” 看着林山要掏钱，林阳一把摁住。 “小阳，哥不出钱心里不舒服。” “以后你盯着修不就完了，我三天两头进山打猎，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呗。” “大哥你赶紧说，谁盖房子盖的好。” 林阳催促道。 “成。” 林山憨憨一笑：“你知道毛家村生产队的毛正宏不？他们家祖上三代都是盖房子的，就是价格比其他人贵一点，不过手艺没的说，盖的房子七八年肯定不漏水。” “毛正宏，这名字咋这么熟悉？” 林阳翻遍了宿主的记忆，好像是有点印象，但不太全乎。 “娘，毛正宏的闺女毛艳艳，是不是就是小时候和二哥玩过家家，二哥哭着喊着要娶的那个？” 就在此时，林小花的一句话，把宿主该死的记忆给激活了。 “我特么啊……” 林阳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小时候和毛艳艳玩过家家的场面，尴尬地支吾道：“哥，要不咱们换一家……” 第59章 玩伴毛艳艳 “娘，我觉得找毛正宏就挺好，说不定二哥和毛艳艳还能谈个对象。” “等新房子盖好了，说不定二哥就能娶媳妇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了。”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笑道。 “我看行。” 林山一拍大腿，说道：“大哥做个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毛正宏提亲。呸，说盖房子的事情……怎么还一股脑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听你大哥和三妹的。” 张桂英也觉得妙不可言，这简直就是天定的缘分。 房子盖了，对象谈了，今年这是要走上坡路了。 “的得的，明天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回来的时候听队里的人说明天生产队要开会商量分地的事情，大哥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而且还是生产队的会计，你肯定得在。” 林阳一贯的作风，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真要是让大哥去毛正宏家里，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话呢。 偷摸给自己带个媳妇回来，都说不好。 “要分地了？” 张桂英一听分地，脸上洋溢着喜色：“咱们集体劳动这么多年了，真要是分了地，那可真是当家做主的日子到了。” “娘，这话也不兴说啊。” “再说，这不是时代的步伐嘛，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能过得越来越好。” 林山连忙说道。 “对对对，相信国家，相信政策。” 张桂英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嘴：“你们哥俩聊，我去给火炕上点牛粪，别晚上冻着了，明儿我看挺冷的。” 第二天一早。 林阳吃过早饭就要匆匆出门：“娘，我去一趟毛家村生产队。” “娘，你看我二哥，还说不想人家毛艳艳。昨晚上还假装不知道呢，今天早上这么猴急地去毛家村生产队，我看你抱孙子可就是明年年底的事情了。” 林小花一边洗锅，一边咯咯笑道。 “小阳，见了人家闺女，记得多聊聊。” 张桂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林阳买的桃酥饼：“这桃酥你带上，让毛艳艳那丫头也尝尝。” “娘，这都哪跟哪啊……” 林阳拗不过，揣着酥饼，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眼瞅着到了村口。 林阳骑着自行车向毛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走，接着从兜里拿出酥饼几口吃完：“多少年没见了，鬼知道毛艳艳长啥样，是个啥性格，要是和马小花一样，岂不是浪费了老子的酥饼，还是吃到肚子里比较踏实。” 毛家村生产队距离红山生产队有点距离，骑车要四十分钟。 刚到村口，就看到两个生产队的社员正蹲在地上，点燃了路边的杂草疙瘩在烤火，两人的身后还有二十来只羊，应该是毛家村生产队的羊。 见有生面孔骑着自行车来村里，两人也站起身：“同志，你哪个生产队的？日子过得这么富裕，还买了自行车了。” “哪能啊，这是我们生产队队长马福明的。” 林阳随口就把锅甩给了马福明，然后停车递给两人一根烟：“叔儿，我问问咱们生产队是不是有一个叫毛正宏的，我们队长找他有点事儿，想盖个房子。” “那个院子就是。” “咱们生产队就属毛正宏家隔三岔五地能吃上点好的，早知道盖房子这手艺能改善伙食，当初我也跟着学了。” “谢谢叔儿。” 林阳直奔两人手指的方向。 骑车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大门吱地打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戴着围裙，端着一盆洗锅水出来，甩出了天女散花的样子。 “玛德，桃酥饼吃早了。” 按照宿主之前的印象，加上这女同志是从毛正宏院子里出来的，林阳一眼就能断定这就是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毛艳艳。 毛艳艳倒完水，才感觉到有人盯着她看。 一抬头，看着林阳，毛艳艳确认了很久才惊喜地笑道：“你是……红山生产队的林阳？” “好些年没见了，还能认出来啊。” 林阳咧着嘴笑。 毛艳艳长得虽然没有刘青青白，但眼睛大，五官棱角分明，鼻梁很挺拔，关键是有168的大高个子，看着很纤细，在生产队算是个美人胚子。 “认得出。” 毛艳艳似乎是回忆起了小时候两人玩过家家的场面，脸颊微微泛红：“你找我爹啊？” “对，找一下毛叔，在家吗？” 林阳问道。 “我爹大早上去隔壁的张家寨生产队，他们生产队盖了个牛棚，今天完工放炮，请我爹去看看。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了，要不……你先家里坐。” 毛艳艳让开了门口，紧张地捏着手指。 林阳看着毛艳艳这表情，也不禁感叹女大十八变。 宿主的记忆里，毛艳艳小时候像个男孩子的性格，现在娇滴滴的。 “这……不好吧。” 林阳看了一眼四周。 毛艳艳的娘死得早，家里只有她和毛正宏两个人。 现在毛正宏不在家，林阳进去，要是让邻居见了免不了说闲话。 “没事，我们不在乎这个。” “再说……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客气。” 毛艳艳转身进了门。 “额……宿主这狗日的，看着一杆子打不出屁来，还挺闷骚，最后锅让老子背。” 林阳尴尬地嘟囔一声，提着自行车放在院子停好，才进了门。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热乎乎的。 倒了水，还拿了烟给林阳。 毛艳艳蹲在地上，用搓板洗衣服：“林阳，你稍微等会，我把这几件衣服洗出来。” 林阳喝着水抽着烟，两人一句话没说，气氛略显尴尬。 就在林阳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随着一股凉风灌入屋子，穿着大棉袄的毛正宏就进了门：“你小子是……” “毛叔，我是红山公社的林阳。” 林阳连忙起身自报家门，免得被打出去。 “林阳？你是老林的儿子？小时候缠着我闺女过家家的那个？” 毛正宏上下打量着林阳，指着院子里的自行车：“那自行车是你买的？” “毛叔，就是我。” 林阳点了点头，递上烟。 “你小子，竟然买自行车了。” 毛正宏抽着烟，震惊地再次打量林阳：“你小子今天上门是来找我们艳艳的，还是找我的？” “爹，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你前些日子还念叨林阳这小子干啥。” “爹，我……我不理你了！” 毛艳艳闹了个大红脸，端着洗盆冲出了门。 林阳尴尬得假装没听明白：“毛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盖一院新房，不过我想着直接全包给你。” 第60章 全包 “盖房？” 听到林阳的来意，毛正宏也不觉得惊讶，反正这是他的老本行，来找他的大多数都是为了盖房子：“你们生产队盖房子，按理说应该让你们生产队里的会计和副队长来的，怎么你小子来了？” “不会你小子现在是你们队里的会计吧？” 没等林阳搭话，毛正宏自言自语：“要说你是会计，我把艳艳嫁给你也成，反正你们小时候过家家玩得挺好的，我闺女长得也俊俏。” “毛叔，这都哪跟哪啊。” “不是我们生产队要建房子，是我们家盖房子。” 一听林阳自家要盖房子，毛正宏的眼神微微一缩，略显惊讶：“林阳，你别骗叔儿，叔儿年纪大了，可不经吓，真是你们家盖房子？” 70年代全国都是集体经济，生产队的社员赚的是工分，用工分折合钱。 就算是一个很普通的三间房子的院子，用土砖盖下来也得300块钱左右，一般家庭还真是盖不起，最多就是哪个屋子塌了请毛正宏去修缮修缮。 简单的漏水之类的，自己也就修了。 毛正宏这些年盖房子最多的还是公社和各个生产队的，都是属于公家的院子，给钱利索。 毛家村生产队的牛棚，猪圈。 毛正宏带着人修，可以多赚工分。 “对，是我们家盖房子，打算过了元旦天气暖和一点就弄。” “五间房，一个后院搞个车棚，多久能搞好。” 林阳问道。 “这要看你用的是什么砖，要是土砖倒是简单，如果是红砖，可能还要向公社那边申请去买，得让你们生产队的队长出面批条子，递上去。” “这一来一回，从砖料批下来到打地基，再到起房梁，最后完工，就靠我的这几个人怎么说也得半年时间。” “而且要是用红砖，价格要贵，按照五间房来算，加上人工少说也得500块钱。” 毛正宏思虑了片刻，说道。 “成，就用红砖。” “我回去就找我们队长打申请批条子。” “不过从材料到打地基到完工，所有的材料和过程我们家都不参与，而且一天两顿饭给工人管够，所有的事情毛叔你负责就行。” 林阳说着，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毛叔，这里是一百块钱你先拿着买材料用，剩下的我过几天给你，一共给你550块。” “你小子，老子修了这么多年的房子还没听说过直接把钱给我，让我一个人负责盖房子的。” 毛正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着桌子上的十张大黑十，表情有些紧蹙。 “毛叔，我这不是为了省心嘛，再说你这些年在潘家公社的名声我是知道的，我还能怕你带着钱跑路不成？” 林阳抽出一根烟给毛正宏续上。 “这倒是，都是乡里乡亲的，搞这份营生靠的就是人品。” 毛正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桌子上的一百块钱塞在口袋里：“成，那等你找你们队长打完申请之后就来给我说一声，我带着我的人尽快给你弄，稍微紧凑点还能省点钱，到时候多找三四个大工给你砌墙，尽量在入夏之前把房子盖好了。” “毛叔，那就这么定了，我先撤，你忙着。” “快晌午饭点了，吃完饭再走呗。” 毛正宏追着林阳出了上房。 听到动静的毛艳艳从南厢房出了门，手里还拎着湿漉漉的衣服：“林阳，留下吃饭呗。” “不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饭呢。” 林阳快步夺门而出，这要是再待下去，毛正宏肯定要撮合他闺女和自己，到时候更尴尬。 宿主小时候造的孽，总不能让他来还。 下午两点，林阳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刚进门，就看到张桂英，林大山和林小花也前后脚进了院子：“二哥，见到毛艳艳没？你俩没回忆回忆小时候过家家的趣事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话锋一转：“刚才我找毛正宏把盖房子的事情定下了，从砖料到盖房子他全部承包，咱们不用操心，给工人一天管两顿饭就成。” “小阳，这得花多少钱？简单的弄弄算了。” 张桂英心疼钱，毕竟这钱来之不易，进山打猎可是有风险的。 “娘，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明儿我从县里回来给你一个大惊喜。” 林阳说着，看向了林山：“大哥，你们去开会，队里咋说了？” “刚才队里传达了公社的文件精神，说是明年的1月10号分的，暂时就按照抓阄的方式。” “按照人头，一口人一亩地。” “至于地的产量高低就看抓阄的结果了。” “咱们家四口人，四亩地。” 林山说道。 “成，包田到户落实下来，咱们家就算是有地种了，上交了公粮之后剩下的都是自家的粮食。” 林阳说道。 “二哥，明天你进城能帮我再买点红糖不？” “没问题。你们先回去，我找一趟队长，借队里的牛车用用。” …… 第二天早上，天放晴。 林阳赶着借来的牛车，带着陈大牛的100斤黑瞎子肉一道进城。 “小阳，这么大一头黑瞎子，你昨天一个人就给整回来了？” 快到国营饭店的门口，陈大牛看着被干草盖住的黑瞎子，问道。 “我的牛哥，你都问了八百遍了，不信拉倒。” 林阳也懒得解释，跳下车进了饭馆：“王经理，今天可是给你送来了一个大家伙，我估摸着你们国营饭店钱盒子里的钱都不够。” “什么东西这么紧俏，几百块的现金都不够。” 看林阳进门，王建国笑道。 “后院瞧瞧呗。” 林阳笑道。 “你这么说，我还挺好奇的，瞧瞧！” 服务员小刘开门，陈大牛赶着牛车进了后院。 林阳带着王建国穿过大堂进了院子，然后抬手掀开了柴草，露出了黑瞎子的真容：“王经理，你给瞧瞧，这只黑瞎子值多少钱？” 第61章 大厂黄团结 “好家伙，你小子真的搞到了黑瞎子？” 随着干草掀开，王建国的眼珠子都差点突出来，就连刚进后院的服务员小刘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是大狗熊？死的活的？” “它要是活着，咱们可就光荣了。” 林阳吸着烟，拍了拍黑瞎子的大肚皮：“昨天和孙家湾的庞彪几个进山打猎，运气好，搞到了两只黑瞎子，我分了一只。” “你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进得山？” “庞彪可是他们队长，也是咱们县里有名的猎户，你俩咋搞一起去了？” 王建国一听，诧异地看着林阳。 “救了他一命，非要认我当兄弟，喊我一声老三。” “这多出来的皮子就是他让我来卖的，要是王经理这里收不了，我拿到黑市上去卖就成。” 林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着实让王建国倒吸凉气：“你小子能让庞彪喊你一声老三，本事不小啊，这皮子还有这狗熊，我都要了，不过要等等。” “等啥？” “得等我去取钱，饭馆的现金不够，我得去一趟信用社。” 王建国说着，连忙推着林阳进了前厅：“小林兄弟，你安安稳稳在这里坐着，等会让后厨给你准备几个菜先吃点饭，我去去就来，你可千万别走。” 看王建国着急忙慌地拿着包出门。 林阳连忙招手：“王经理，先说好啊，这熊胆我可得拿走。” “没问题。” “还有，以后喊我建国哥就成，叫经理多生分！” 王建国随手隔空扔给林阳一包大前门：“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黑瞎子可不多见。 这要是分开在国营饭店卖山货野味，王建国能赚不少。 等王建国离开，小刘热情地倒茶，后厨颠勺。 四菜一汤堪比过年，还搞了二两烧刀子。 酒足饭饱。 王建国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进了饭馆，看林阳还在才长松了口气：“小林兄弟，刚取得钱，包里满满当当的，绝对给你现结，不赊账。” “建国哥做事，我放心。” “小林兄弟，咱们后院先称一下，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咱们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两人到了后院，没一会就称完了黑瞎子。 “一只半黑瞎子，刚好300公斤。” “加上皮子和熊掌，一股脑给你按照3块钱一公斤算，你看咋样？” 王建国看着林阳，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另外这张皮子，150块钱一张，单算。” 78年的大肉价格是6毛8分钱一斤。 黑瞎子是稀罕货，一斤1块5毛钱的价格偏高，但加上熊掌和皮子，这个价格不高不低刚合适。 至于单算的狗熊皮子。 毕竟没有鹿皮和虎皮这么值钱，保暖性也差了点。 而且那张皮子被庞彪的小刀划拉了几下，卖相一般。 能给150块钱已经是高价了。 林阳在心里一盘算，当即点头：“建国哥，那就按照你说的这边办，一共1050块。等会让你们厨子把黑瞎子的肚子剌开，把熊胆给我。” “行，太行了！” 王建国迅速点钱，清一色的大黑十，数了105张。 林阳清点了一遍，拿着钱往内衬兜里揣。 但这只是一个假动作。 右手揣进内衬的时候，钱就已经被他扔进了小空间。 国营饭店的后厨手艺不错。 十来分钟不到，就把熊胆挖了出来，找了个袋子递给了林阳。 “小林兄弟，以后要是有这种山货，第一时间送来，哥借钱都给你拿下。” 王建国热情地拍着林阳的肩膀，笑道。 “那必须的。” “建国哥，那就不耽误你上班了，我还有点事儿就先撤。” “成，有时间就来，请你喝酒。” 林阳打了声招呼，提着熊胆出门。 大老远的进趟城，这山货肯定得卖的干干净净的才行。 刚刚揣了1050块，其中150块钱还要给庞彪四个人分，300块是陈大牛的。 只剩下这熊胆。 林阳打算送到老城墙下的小诊所，黄葛那里，再小赚一笔。 去隔壁的供销社买了几包大前门。 叼着烟，拎着袋。 散步式的到了老城头，黄葛的诊所。 一进门，黄葛正在把脉。 “小林同志！” 看林阳进门，手里还拎着袋子，黄葛的眼睛亮了，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好货：“你先旁边坐一会，炉子上有罐罐茶，我马上完事儿。” “不急。” 林阳自助倒茶，烤馍吃了几口，像是到了自己家。 大概十来分钟，等患者提着中药袋子离开之后，黄葛才笑着走了过来：“小林同志，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赶紧拿出来给老汉我掌掌眼。” “黄大夫，你看看这玩意你要不要？” 林阳把袋子撑开。 黄葛伸长脖子瞅了一眼，眉头一簇：“这玩意看着有点眼熟，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起来。” “熊胆，新鲜的。” 林阳开口。 “熊胆，是熊胆，看我这脑子！” “这可是稀罕玩意！” “今天我给你介绍个买卖，肯定比我这里给的价格高！” 林阳一提醒，黄葛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朝虚掩的后门喊了一声：“黄团结，你赶紧出来看看，新鲜的熊胆，看着个头不小，少说有150g！” 话音刚落。 林阳就听到后院稳健的脚步声逼近。 随着门帘掀开，一个胸口刺着“忠县药材厂”字样的工装男人就进了诊所。 四十岁出头，国字脸，浓眉大眼，棉服上衣口袋别着英雄牌的钢笔。 走路甩臂的时候，若隐若现地露出了手腕上的上海7120系列的手表，零售价50块左右。 脚上一双“765”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这一套打扮下来。 林阳用脚趾头都猜出来了，这一位应该就是黄葛的儿子，忠县药材厂的副厂长黄团结。 “爹，哪有熊胆，还这么大的，我瞅瞅。” 进门的黄团结还以为林样式来看病的患者，微微点头，目光便落在了黄葛的身上。 “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小林同志，卖给我鹿茸的那小子。” “熊胆就是他带来的。” 黄葛连忙介绍，眉眼之间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忠县药材厂，黄团结。” 黄团结一听，这才重新打量着林阳，主动伸出手。 “潘家公社，林阳。” “黄副厂长，我赶时间，你抓紧掌掌眼，不行我就换一家卖。” 林阳也不废话，又不是什么熟人，没什么寒暄的。 给不了价格。 就算黄团结是县长，也没卵用。 第62章 电视机多少钱? “潘家公社的？” 黄团结诧异地打量着林阳。 在药材厂当副厂长习惯了，进出厂子都有职工打招呼，最不行也得喊一声副厂长。 这一下子，林阳这不耐烦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适应。 “影响价格吗？” 林阳递给黄团结一根烟，笑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搞的山货，要不是奎三上次带我来过一次，我觉得方便，这熊胆我还能多打听几家卖家，货比三家嘛。” “倒也不影响价格。” 黄团结也不嫌弃，直接从袋子里掏出还软乎的熊胆放在手掌，研究了半天：“这熊胆看着是新鲜，不超过三天。” 黄葛这里是搞中医的，有个称药的小称。 黄团结随手把熊胆放在上去称了一下：“小同志你过来瞅瞅，高高的，182g，算是我这些年见过比较大的熊胆。” “什么价？合适就卖，不合适我拿着走。” 林阳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爹这里最多按照8毛钱一克给你算，毕竟小本养家的营生，没几个钱。” “要是按照我们厂子的采购价算，能给到1块2毛钱一克。” “但这要走公账，去我们厂子财务那里领钱，得签一个采购单。百来块也不是小钱。” 林阳一听，就明白了黄团结的言外之意。 这熊胆可以收，但程序比较麻烦，需要本人去一趟药材厂。 他盘算了一下。 卖给药材厂，要比卖个黄葛高4毛钱。 180g就是72块钱，这差价可不是一点半点。 “成，走公账，卖给你们药材厂。” 林阳抽着烟说道。 “这熊胆我拿走，我给你写个条子，明天药材厂上班你去找财务拿钱，你信得过不？” 黄团结问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副厂长应该不会骗我一个两脚泥的老百姓。” “写个条子，明天我去拿钱。” 林阳说道。 “你小子，有点意思。” 黄团结打量着林阳，笑了笑，转身坐在凳子上写了一个条子递给了他：“明天到药材厂，把条子给保卫科的看，保卫科的人会带着你到财务那里领钱。” “走了。” 林阳看着条子上的内容，没啥不妥，揣了起来就出了门。 “爹，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一个小子，看着有点意思。” “能搞到熊胆，在咱们县里恐怕只有孙家湾打猎队的，回头有机会问问，要是他能搞一些有药用价值的山货来，直接送药材厂。” 隔着窗户看着骑着车离开的林阳，黄团结收回了目光：“这小子本事不小，潘家公社除了书记主任和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外，能买得起自行车的没几个。” 出了门。 林阳点了根烟，心里在盘算。 之前买了自行车，支付了盖房子的100订金，还剩下160块钱。 加上今天的黑瞎子卖了750块钱。 熊胆按照1块2毛钱算，180g就是216块钱。 这么一算，林阳现在也有1126块钱。 回头再支付450块钱盖房子的钱，存款妥妥有676块。 “这不买点东西回家，对不起这存款。” 林阳把烟头一扔，猛踩自行车，直奔县里的供销社就是一顿买买买。 平时按量吃的米面油，一股脑地买了个够。 要不是生产队基本上不发票，票不太够，林阳能扛一百斤面袋子回家。 “同志，这电视机多少钱？” 采购了一大袋子，林阳临出门正巧瞥见了供销社角落的电视机的空盒子。 “得有票。” “你们厂子有没有这个指标，你最好先问问再说。就算是县政府单位，电视机这个指标也不多，每年的劳模和先进个人才有机会拿得到。” 听林阳打听电视机，售货员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敢在供销社打听电视机价格的，不是政府机关的人就是国营厂子的职工。 钱可能不是问题，票是硬指标。 “指标肯定是有，我是先进个人。” 林阳开口，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害臊。 他在生产队的先进个人，最多上报公社，给他多发两斤米面油。 别说电视得票了，就连粮票都搞不到几张。 “那就行。” 售货员一听林阳能搞到电视机票，从柜台走了出来，拿起电视机的盒子：“市面上的电视机品牌很多，北京牌，金星牌，凯歌牌，还有牡丹牌。” “咱们县里供销社能供应的是上海电视机厂的金星牌。” “像这一台是12寸的黑白金星牌，售价370块钱。” “因为咱们县里能买得起电视机的职工不多，每个月也就两台指标。要是你需要，等下个月10号早早地来排队，先到先得，否则就得2月份了。” 听售货员说，林阳微微点头：“成，那我下个月10号凑一凑，要是厂子里的先进个人的奖励能下来，我就来买。” 78年人均职工工资30块钱。 一台电视机相当于中级职称的职工一年的收入。 比起所谓的三转一响，这玩意要奢侈得多。 除掉盖房子的钱，林阳手里还有六百多，购置一台电视机绰绰有余，关键是票不好搞，黑市上估摸着都没有。 就算是有，也能炒到天价。 “不成明天去药材厂取钱的时候，找黄团结问问，能不能用90g熊胆换一张电视机票。” 林阳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从供销社出来，骑车到红山生产队的时候，下午饭的炊烟已经从家家户户的烟筒里吹了出来。 “娘，晚上做啥好吃的，我肚子都饿了。” 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放，林阳叼着烟进了门。 “咋了这是？小花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王铁锤这狗日的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一进门，就看到张桂英三个人情绪不太高。 林山坐在凳子上抽着烟，眉头紧蹙。 林小花坐在炕上，低着头用手帕擦着眼泪，小声哽咽：“二哥，咱们生产队怕是容不下去了，我咋办啊？” 林阳看着林山，好奇地道：“老大，小妹这是啥意思？” “中午队里就分地的问题开了个会。” “谁知道马大哈跳出来，非要说小花这几年都是王家庄生产队的人，工分和劳动贡献都是王家庄生产队的，现在分地了跑回来。” “这一下子炸了马蜂窝，不少人反对之前的分地政策，说是小花要是补不了两年的工分，这地就没有小花的份。” 林山说着。 “马大哈这个狗日的，还是不长记性！” 听到这消息，林阳连棉服都没脱，转身出了门。 “小阳，你去哪？你可别冲动。” 张桂英急忙追出门。 “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去找马福明问个清楚！” 第63章 补工分 林阳出了上房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 “小阳，咋了？” 张桂英问道。 “空着手不合适。” “毕竟是求人办事儿，总得懂点事。” 在这个时代，人情世故至上。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放在前世的丛林特战队，林阳可以把嚼舌根的打到服为止。 拎着袋子穿过半个村子。 刚到马福明家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烧菜的声音，闻着味道应该是酸菜粉条。 这年头还没有反季节蔬菜。 土豆和大白菜是生产队每家每户过冬的日常，腌制些酸菜炖粉条，能放一两肉就算是大餐了。 马福明是队长，工资好点，家里条件比普通的社员好一些。 肉也能隔三岔五地吃上几口。 “马叔，在不在？” 林阳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就喊。 马福明的老婆孙香，听着外面的大嗓子，提着勺子掀开门帘：“林阳啊，婶子正炒菜呢，你这时间赶得正好，进来吃饭。” “婶子，饭就不吃了，我来找马叔有点事儿。” 林阳进了屋，看着锅上还蒸着馒头。 今晚这一顿，必须是酸菜炖粉条和热馒头的豪华组合。 “你马叔中午在队里开完会，就去公社了，公社的文书来了，喊你马叔去开会，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你稍微等等。” 孙香给林阳倒了一杯水，让他坐下，“来就来，怎么还拿着东西，这酥饼看着像是县里供销社的东西，咱们公社的供销社可没有。” “给你和马叔带的。” 林阳点了根烟，低着头默不作声。 孙香炒着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林阳，你马叔是队长，要照顾全队人的利益，有时候你马叔也做不了主。”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林阳知道，孙香这是在说给林小花分地的事情。 “婶子你放心，我不是来为难马叔的，我只是来商量个解决办法。” “解决办法用得着你小子想？你就算是想了，公社的曹书记不同意，还不是白搭。” 林阳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马福明的声音。 脚步声逼近，马福明拎着“为人民服务”的公文包进了门，迅速脱掉了外套，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点了根烟。 “咋了这是？怎么还气呼呼的，书记批评你了？” 孙香看着马福明脸色不对劲，问道。 “马大哈这个狗日的，中午才开的会，转头他跑到公社堵在门口找书记告状。书记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文书喊我去公社，把我一顿骂。” “麻辣隔壁的，都说队里的人没良心，我看最没良心的就是我们马家本家的，尤其是这个马大哈，屁大点事儿非要闹得全公社都知道。” “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王家庄生产队的队长张大龙，可是没少挖苦我。要不是老子没扛着迫击炮，非要把他塞在迫击炮里，一炮放了。” 马福明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吧嗒吧嗒就是半根烟。 “马叔，那这事儿最后公社啥意见？” 一听公社参与了，林阳就知道这事儿不是马福明能够压下来的。 “还能咋弄？” “书记说了就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去王家庄生产队分地，但是人家张大龙义正言辞地说已经离了婚，就不是王家庄生产队的人，坚决不同意。” 马福明拍着桌子，气得咬着后槽牙，看这架势恨不得把张大龙给一顿大嘴巴子。 “第二个办法呢？” 林阳看着马福明这模样，虽然气得能拍胸膛，但应该是找到了解决办法，否则也不会这么淡定的在这里骂娘。 “补工分。” 马福明说道。 “补工分？这啥意思，我咋之前没听说过。” 孙香好奇地问道。 “你一个婆娘你知道个屁啊，老子都是头一遭听说，这还是公社的文书想的主意，好在书记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只要书记点头，你们林家把工分给补了，下个月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堵住马大哈那帮是好是非的狗东西的嘴。” 马福明看着林阳，说道：“我知道你小子肯定要来找我，你不来，我也得今晚上去一趟你家。” “马叔，补工分是个怎么补法？你给展开讲讲，我领会一下公社的精神。” 看马福明手里的烟燃尽，林阳主动给补了一根。 马福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情绪才稳定了不少：“工分是要折算成钱或者是米面油生活用品的，说白了就是要么给生产队补钱，要么补物资，二选一。” 听老马这么一说，林阳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破财消灾，堵住生产队的嘴。 “我还以为是啥困难呢，这有啥难的。” “马叔你说，要补多少？” 林阳问道。 “书记说了，按照咱们今年生产队的可分配收入算。咱们今年生产队总收入5万元，扣除成本和上缴之后剩下了1万元。” “全队总共分是10万分，每一分相当于是1毛钱。” “咱们生产队的女同志今年最高的工分是1000分，能分100块钱。” 马福明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下来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阳。 “马叔，你的意思是要想让我三妹能在队里分得，要么补1000公分，要么补100块钱进来？” 林阳算是听明白了。 马大哈几个人就是想让林阳一家子知难而退。 毕竟两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能在生产队赚到这个数的女同志，那可是要在公社当劳模的。 这相当于一个男同志的一年收入了。 “书记是这么个意思。” 马福明点了点头：“要么就是拿价值100块钱的东西来抵，我们生产队给你写凭据，把林小花的工分给记录在册。” “这也太多了，桂英他们家不一定能拿得出来啊。” 听着要补缴100块钱，孙香小声嘀咕道。 “小子，这是我给你们家争取到的最后的机会。这事儿已经被捅到公社那里了，就不是我能想办法压下来的。” “马大哈那几个怂货，摆明就是嫉妒你买了自行车，还没娶人家闺女。” “这事儿只能你们家自己决定。” 马福明说道。 “马叔，一百块钱我还是有的，现在就能给你。” “但问题是……” “如果我把这一百块钱交了，以后咱们队里组织进山打猎，我可就不带任何人了。既然队里的人丧良心跟着马大哈起哄，那以后这山货的营生，都特么的别干了！” 第64章 有困难，你们克服 一听林阳要撂挑子，马福明差点从凳子上窜起来。 刚才在公社，他可是拍着胸口再三保证的，今年一定会带领红山生产队的人再创辉煌。 在保证正常的生产任务和包田到户政策的落实的基本工作之后，一定会以农牧副业的方式，增加生产队社员的收入。 一年时间，把红山生产队做到全公社收入第一，正儿八经的标兵生产队。 也正是有了这个保证，书记才松了口，没把他骂得焦头烂额。 马福明之所以敢这么吹牛，就是看中了林阳能带着生产队的人进山打猎。 就算是一个月进一趟山，搞一些山货回来。 这一年下来，超不过孙家湾打猎队的，但超过其他生产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真要是培养出一个孙家湾打猎队的队伍。 这一年下来，红山生产队肯定能干得过其他生产队，他这个先进个人的生产队队长的荣誉称号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林阳这么一撂挑子，马福明的心都在颤。 “小阳，马叔知道这事儿不怎么公平，你执行起来也困难。” “但是有困难，咱们可以克服的嘛。” 马福明亲自给林阳点烟，语重心长地打起了官腔，主打的就是一个画大饼：“这样，只要补了工分，不仅林小花能有地分，而且马叔可以保证明年给你们家多搞一些经济支持。” “马叔，你就别给我画大饼了。” “都包田到户了，很快工分制度也就没了，你能搞什么经济支持。” “既然你说让我克服，那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只要马叔你不插手就行。当然，这事儿也坚决不会牵扯到你。” 林阳抽着烟，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说咋弄？” “毕竟这属于咱们生产队内部的事情，只是让马大哈给捅到了公社。说白了，只要全生产队有八九成的人没啥意见，咱们可以少数服从多数，书记来了也是这个道理。” 听林阳要自己解决，马福明内心一盘算，只要不牵扯到他这个队长，好像这事儿也能搞。 “马叔，这话可是你说的！” “老子说的！一个唾沫一个钉！” 马福明拍着胸口，义正言辞。 “那就趁热打铁，晚上在你们家开个会，每一家派个能拍板的代表来。” 林阳说道。 “行，我吃完饭就去广播。” 马福明看着上了桌的酸菜炖粉条子，递给林阳一个馍：“先吃饭。” “不吃了，我去喊我娘和妹妹他们来开会。” 林阳起身出门，还顺走了马福明的半包烟。 这烟还是他从书记那里顺来的。 看着林阳的背影，马福明一阵肉疼，但也只能忍下。 毕竟。 这事儿是生产队的人做的不地道，还是他们马家本家的。 一个小时后，村里乌黑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吃过饭的各家各户的代表拿着手电筒，三五成群地进了马福明的家里。 “老马，不是早上才开会过吗？咋突然又通知开会了。” “是不是分地的事情还有啥变动，说好的包田到户不会变卦吧？” “放屁，上面召开的三中全会，怎么可能变卦，你以为是你啊。” 进了屋的基本上都是男人，一个个叼着烟叽叽喳喳。 “哥，是不是林小花的事情，公社书记有了指示？” 就在此时，马大哈一家三口进了门。 “你可闭嘴吧，要不是你，我能到公社挨骂？” “还有你们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不是没吃过林阳打来的野猪肉，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你们怎么能干出去公社告状的这种事情来，真特么的丢人，让王家庄的张大龙都笑掉大牙了。” 见马大哈和岳三几个人进门，马福明气的直瞪眼睛。 “哥，这事儿我可是公事公办，为了大家伙的利益。她林小花凭什么不干活就来分地，分了地，我们就少了地，少了地就是少了粮食，大家也不傻。” 马大哈说道。 “大哈说得对，队长你不能因为林阳那小子给你送了肉，你就这么偏袒。” “就是。” 听着马大哈和岳三七八个人叽叽喳喳的，还有几个站在墙角的长舌妇说话酸溜溜的，马福明气的差点就拍桌子了。 “除了马大哈之外，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有吃我们家的肉。” “现在知道分地少粮食了，我拿出一头一百多斤的生猪给你们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马大哈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林阳的声音。 几个人让开了门。 就看到林阳带着林小花，张桂英和林山进了门。 “你们咋来了？” 孙翠花看着林阳一家子进门，站在男人马大哈的身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耳朵聋了？全队开会！” 林山没给孙翠花一点面子，冷喝道。 “你吃枪药了啊？当了会计，眼睛都能长在脑袋上。” 孙翠花气得直跺脚。 “难道学你，眼睛正在屁眼里吗？” 林阳接过话茬，把张桂英和林小花安排坐在炕上，然后道：“今天是我让马叔喊大家来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们还特么的想不想顿顿吃肉了？” 顿顿吃肉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可谓是在屋子里炸了锅。 所有人瞬间闭上了嘴。 马大哈见状，连忙给岳三挤眉弄眼。 岳三挽起袖子，叼着烟站了出来：“林阳，你小子啥意思？你又不是队长，你怎么还喊我们开会了？再说就凭你能让我们顿顿吃肉？” “岳三是吧？那顿顿吃肉的名单里，你们家就算了。” “我看看还有谁！” 林阳眯着眼睛扫过全场，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 谁特么的不想吃肉。 而且林阳是真的进山打过猎的，野猪肉他们也吃过。 看林阳这么笃定，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 “林阳，你说让大家顿顿吃肉，是怎么个吃法？” 就在这个时候，候关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 “前些日子马队长让我组建打猎队，你是跟着去的，只是你眼高手低才没搞到山货。不过看在你上次扛着迫击炮到王家庄给我妹妹撑腰的份上，以后进山打猎我带上你，只要我能打到山货，保证让你也搞一些。” “还有你们！” 林阳说着，目光再次扫过屋子里的几十号人：“想吃肉就跟着我进山打猎。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想分分人，只要是反对我妹妹分地的，要多远滚多远，老子就算是把肉拿来喂狗，也不会带你们进山打猎。” “现在，当着马队长的面举手表决。” “不同意我妹妹回生产队分地，坚决要求我们家补偿工分的，站出来！” 第65章 吃肉吃到爽 前世作为丛林特战队的队长，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老油子。 这一嗓门，比马福明拿着喇叭喊，还要震耳欲聋。 屋子里的一票人杵在原地，除了吧嗒着卷烟的声音，呼吸都变得微弱了不少。 “大哥，怎么看怎么觉得二哥更像是队长。” 林小花拽了拽林山的袖子，小声说道。 “是有点。” 林山刚点头，蹲在炕上的马福明叼着烟嘴跳了下来：“大家伙也别拘着，有啥就说啥。林阳这小子说话是难听了点，但是我作为队长必须要公平的说一句，你们是真特么的扯犊子！” 马福明一开口，大家伙也是瞠目结舌。 啥时候马福明和林阳穿一条裤子了。 “咱们一个队的，你们几个老汉多少人是看着这帮小子长大的，林小花小时候和你们家那孙女一道玩捉迷藏，在林阳的家里吃了多少次饭。” “咱们可是赚工分的，又不是拿工资去买商品粮食的，你孙女吃一口，人家桂英妹子家就得少吃一口，人家说啥了？” “现在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跳出来不让林小花回来分地，你们良心让狗吃了？” “还有你们几个，往后躲什么？当年老林活着的时候没少替你们操心，没少给你们帮忙。” “你们都特么的瓜皮了？” 马福明越说越来劲，气得烟嘴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冒着刺鼻的烟草。 “今儿我马福明先讲了良心，接着我就说说生产任务的事情。” “下午书记可是找了我的，明年咱们生产队必须要拿标兵生产队。除了上缴公粮和咱们的养殖之外，还能靠啥？靠的就是林阳带着大家伙进山打猎，解决个人温饱的同时给队里做贡献。” “老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林小花有没有分地资格这是大家伙举手表决的事情。但我们生产队明年要是拿不到先进，统统扣工分！” 马福明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嘴上说着民主投票。 但牵扯到生产任务，完成指标，就影响所有人明年年底的收入。 换句话说。 林小花分不到地，林阳不带着进山打猎。 不进山打猎，生产队要落后。 队里落后，他们这帮社员也得跟着遭殃。 “哥，你这不就是摆明说林小花分不到的，咱们明年就得跟着扣工分呗，哪有这样的道理！” 马大哈不情愿地说道。 “就是，离开他林阳，咱们生产队还不转呢？” “二蛋是民兵，候关这小崽子弹弓打得准，他们带我们进山打猎不就完了。” 孙翠花横眉竖眼，越看林阳越是来气。 “我表个态，我带不了队。” 赵二蛋举手。 “还有我，以后我候关就跟着林阳混了。” 候关今天的智商在线，刚才他听出了林阳对他的感谢。 只要跟着林阳进山，就能吃到肉，傻子才会拒绝。 孙翠花一听，气得脸都绿了，转头就给马小花的后背上给了一锤：“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要不是为了你，我和你爹能成了全队的公敌吗？” “娘，这关我啥事，是林阳有眼无珠不娶我。” “我都说了，我屁股大能生儿子，他们林家活该以后生不了儿子。” 马小花气呼呼的说道。 “滚你麻痹的，今年生产队的驴就靠你了，驴的祖宗十八代都得感谢你给他们老驴家传宗接代。” 林阳没惯着，开口就给马小花一顿怼：“马队长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别那么废话，老子还要回家睡觉，同意我三妹回来分地的站到我这边，不同意的站到马大哈那边。” “我同意！” “我一直同意，都怪马大哈这个狗日的忽悠我，你特么的让我明年顿顿吃肉你会死啊。” “这一家子狗日的，真是丢了我们马家的脸。” 林阳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一帮人就开始挪动。 片刻功夫，只有几个逼犟的老汉站在马大哈身后，就连跟着起哄的岳三都低着头往林阳身后钻：“岳三，你别过来了，过来老子也不带着你进山打猎，滚一边去。” “张桂英，你儿子一口一个老子，跟谁当老子呢？” 岳三气急败坏，开口就喷。 “你也不配当我儿，闭上你的嘴。” “今天单论我三妹的事情，和队里的公事没关系，你别逼我抽你丫的！” 林阳抬手就抄起旁边的凳子。 陈大牛和赵二蛋，候关也窜了出来，站在了林阳身边。 岳三一看这架势，气得一咧嘴：“行，算你小子牛叉，我特么不管了还不行吗？” 说完，岳三带着婆娘转身就出了屋，生怕晚一步就被锤死在队长家。 “马叔，这是大家伙的选择，麻烦你给公社书记说一声，我三妹过些日子也参与分地。” “这补缴工分的事儿……” 等岳三离开之后，林阳才眯着眼睛笑道。 “林阳，你这狗日的，你还使唤队长了。” “我们家可没同意。” 马大哈看着只有四五家人不同意，连忙站了出来。 “闭上你的嘴！” “咱们队里一向是少数服从多数，票数达到3：1就能过。” “记录员记录一下，林小花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敢再到公社嚼舌根，后天发放米面油的时候就都特么别要了。” “散了！” 马福明出面，怒斥了一波马大哈。 “行，那我林阳也表个态。等后天过了元旦，我带一拨人再进趟山，捞一波冬山货。” “开了春，几家轮流找人跟我进山，我保证让大家吃肉吃到爽。” 林阳见事情解决，也抬手表态。 大家伙一听，欣喜若狂，几个人窜在一起边聊边离开了马福明的家。 “马叔，今天的事儿谢了。” “过些日子进山，我给你搞两只野兔回来，过年的时候给你们家添菜。” 等所有人离开后，林阳给马福明递了一根烟。 “桂英妹子，这小子开了窍了，明年咱们队里的荣誉有一半可就要靠你们家老二了。” 马福明笑着看向了张桂英。 “马队长，以后还得你多给小阳机会才行。” 张桂英笑道。 “没问题，明年我争取让林阳这小子当个副队长，有机会我肯定把他往公社推荐。” 马福明说道。 “娘，大哥，小花，咱们回家。” “明早我还要去进趟城。” 约了明天去忠县的药材厂取钱，林阳也正好问问能不能换一张电视机票。 第66章 投机倒把要不得 忠县药材厂在忠县城郊，潘家公社进城的必经之路。 对面就是忠县火柴厂。 早上八点半，乌央乌央的厂工三五结伴聊着天进了药材厂，路过门口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往右侧的厂子小门方向看。 林阳靠在紧闭的小门旁边，叼着烟，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时不时地看着站在铁门里面的保卫科的老头：“叔儿，我真是来找黄团结副厂长的，他让我来的，烟也给你了，就差给你磕一个了，你让我进去呗。” “厂子有厂子的规定！” “别说你认识黄副厂长，就算你是黄副厂长的儿子，没有介绍信，你就甭想进去！” 老董嘴里吧嗒吧嗒着林阳递过去的大前门，说话更起劲了。 78年的国营厂子地位很高。 职工就不用说了，平均工资30块钱一个月。 像老董这样的保卫科的老同志，一个月也有20块钱的工资，福利待遇一样不少。 别看是个开大门的。 权利可不小，认介绍信不认人是常态。 林阳刚才好说歹说，想进去找个屋子暖和一些等黄团结来上班。 谁承想，老董还是硬得像根棍，油盐不进，一直盯着林阳，生怕他趁机钻进厂子。 “黄团结的儿子真要是来了，我估摸着你也不敢这么冲。” “黄副厂长早！” 林阳话音刚落，身后的老董就喊了一嗓子。 “林阳，来得够早的。” 黄团结远远地就看到了林阳那乌黑发亮的凤凰牌自行车。 “黄副厂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要是碰不到你，我连厂子的门都进不去。刚才这位老同志可说了，就算是你儿子来了，没有介绍信照样进不去。” 林阳指着身后的老董。 老董脸色变得格外的尴尬，露出一排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你这小同志别乱讲啊，我刚才可没这么说。” “厂子有厂子的规定，你小子怎么心眼和针眼似的。” “走，带你去财务。” 黄团结白了一眼林阳，推着自行车进门：“把你的自行车推上，虽说是药材厂门口，但这里毕竟是城郊，蹲点的偷子也不少，别把你的自行车给扛走了。” “还是黄副厂长懂得体恤我们基层群众。” “今天你小子怎么感觉嬉皮笑脸的，那天在我老爹的诊所可是一本正经的，你小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黄团结扭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阳。 “哪能啊，是真有事想要求黄副厂长帮忙。” 林阳推着自行车跟在身后，两个人进了厂子。 “有事等会再说，先到财务把你的钱结了，别说我们这么大的厂子拖欠群众药材钱不给。” 黄团结说道。 “黄副厂长，钱结了就晚了。” 林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两个人在办公楼前面停好车，进门。 “行，先到我的办公室。” 黄团结迟疑了片刻，便带着林阳上了楼。 财务的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口的拐角处，走廊最里面那间就是副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没啥装修，刷了白墙。 办公桌盖着绿色的绒布。 拉着凳子坐下，黄团结点了根烟：“说吧，啥事？这一路上怪怪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 “黄副厂长，昨天我不是给你了180g的熊胆嘛，你说按照1块2毛钱一克给我算钱，也就是216块钱，我想着只拿一半，也就是108块钱。” 林阳话没说完，就被黄团结打断了，而且相当的严肃：“等等，你小子搞什么？贿赂我？我可是干部！” “黄副厂长，你可别搞，我真没有这个想法。” “都是为人民服务，我贿赂你干啥。” 林阳连忙摆手，表明自己绝对正经：“我就是想着能不能用这108块钱在你们厂子换一张电视机购买票。” “你要这个干啥？” 一听是买票，黄团结的眉头紧蹙，这比贿赂他性质轻一点。 “进山打猎搞了点钱，想着能在过年的时候，家里能看上新闻。” 林阳笑道。 “去财务结账，一分不少，216块钱全拿走。” 黄团结摆手示意林阳出门。 “黄副厂长，再商量商量呗，我再加点钱也行啊。” 林阳起身，笑道。 “胡说！” 黄团结一拍桌子，气得脸都白了：“先不说这种行为叫做投机倒把，是违法的。就说这电视机得票，我们整个厂子年底也才能分到三四张的指标，都是用来奖励给先进个人的，厂子的职工大把大把的排队等着当先进奖励票，你让我怎么倒卖给你？” “不卖就不卖呗……” 林阳看黄团结这幅要吃人的模样，咧了咧嘴：“那我去会计那里领钱。” 黄团结这领导，算是国有厂子少有的正直。 不接受贿赂，还处处想着厂子职工的工人。 虽说林阳没有搞到票。 黄团结这脾气也不小。 但对这个人，林阳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对门，自己去。” 黄团结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低头开始看报纸。 砰！ 随着办公室的门关上。 黄团结才抬头看着门口，听林阳进了对面的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你回头帮我问问咱们厂子发放了电视机购买票的职工，有不需要的可以拿出去自己操作一下，就比如潘家公社红山生产队的林阳，现在就在咱们厂子。” 约莫半个小时。 林阳才从会计的办公室出来，下了楼。 “钱是到手了，千元户也当上了，就是这电视机票难搞。” 林阳数着手里的钱，低着头刚到了厂子门口，突然一个大块头就挡在了面前。 “兄弟，你搞什么？没惹你吧，动手犯法啊。” 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林阳咧了咧嘴。 “你就是潘家公社的林阳同志吧？听说你要电视机票，便宜点给你了！” 第67章 就怕贼惦记 听大块头是来倒腾电视机票的，林阳这才松了口气，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面相四十岁左右，胖成球，本身不怎么大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肉缝。 一套蓝色的忠县药材厂的工装，臂章还带着“二车间”的字样，是药材厂二车间的职工。 “哥，电视机票你要不要了？” 看林阳杵在原地愣神，邱鹏抬手晃了晃。 “别，看你这岁数，我得喊你一声叔，别把我叫老了。” 林阳摆手。 “我今年25岁，二车间8年的工人了，是今年我们厂子里的三个先进个人之一。” “墙上这不还有我们厂子贴的大字报嘛，这就是我。” 邱鹏指着身后的墙。 林阳转头看了一眼，邱鹏的名字和个人介绍都有，搞得和人口普查似的：“你这……长得着急了点，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催人奋进，可能你太奋进了点。” “不努力奋进，怎么当先进个人。” 邱鹏看着块头挺大的，人还挺腼腆的，挠着头讪讪一笑：“这不今年刚结婚，评上了先进个人，手里这票我放着也买不起电视机，正愁要不要冒点险去黑市卖了搞点钱，今年带着媳妇过个好年。” “你打算多少钱卖？” 林阳问道。 “我得回去问问我媳妇，票在她手里。” “这么说你手里现在没有现成的票？” 听邱鹏这么一说，林阳略显失望。 要是现在能搞到票，去供销社碰碰运气，说不定直接能抬着电视机回家了。 后天就是元旦。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肉，看着社会老大哥的战争纪录片还挺好的。 “最多五十块钱，你回去和你媳妇商量。” “要是行，过些日子我来药材厂找你，你随身把票带上。” 林阳开口。 “五十？” 邱鹏眼睛微微一怔，缝隙里略带一丝神光，显然是有些动心了。他是八年的初级工，厂子的老油子，一个月的工资也才25块6毛钱。 林阳给的价，相当于他们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可是不少。 “成，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估摸着我媳妇肯定同意。” 邱鹏连忙点头。 “走了。” 林阳打了声招呼，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才回了家。 晚上。 四个菜上了桌，两荤两素，小资的标配。 林阳还从柜子里翻出了半瓶绿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娘，我大哥啥时候回来？” “说要两天。” 张桂英给林阳捞面条，递了过来：“按理说你哥现在已经是咱们队里的会计了，能轻松一些。但这次好像是公社的书记发了火了，说咱们公社的牛棚三天两头地塌墙，这一趟必须要你哥他们这一批盖牛棚的人去修。” “看来得想法子给大哥弄到公社去，搞个闲职。” 林阳扒拉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咋还要弄？这不是刚当了会计嘛。” 张桂英和林小花互相看了一眼。 “队里的会计不是个长久的营生，毕竟现在包田到户了，队里的营收也会下降不少。过两年包产到户之后，别说是生产队，公社都不得行了。” “娘，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别管了。” 林阳说话的功夫，一碗饭已经下了肚，又盛了一碗：“马上到腊月了，等过了元旦我准备带着队里的人再进趟山，搞点山货囤起来过年。” “过些日子等小花出了小月子，咱们去趟县里的供销社买点毛线。县里供销社的毛线颜色多，质量好，织的毛衣不容易起毛。” “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娘给你们织新毛衣。” 张桂英说道。 “成，元旦那天咱们去县里转转，顺便带你们去国营饭馆下馆子。” 林阳吃完饭，搓着鼓起来的肚皮笑道。 “二哥，真的下馆子啊？我还从没去国营饭店吃过饭呢。” 林小花一听要下馆子，眼睛都亮了。 “下什么馆子？多浪费钱和票，回来娘给你们做。” 张桂英连忙打断。 “娘，你劳碌了这么多年，以后也得享受享受。” “咱们家现在不缺钱。” 林阳说着，右手伸进内衬兜，实际上从小空间把一摞钱拿了出来，摊在了桌子上：“娘，你瞅瞅，我没说假话吧。” “二哥，你哪来这么多钱？抢信用社了吧！” 看着一张张大黑十，林小花眼睛都直了。 “小阳，你可别吓唬娘，不是真的去抢信用社了吧？” 张桂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一边数着，一边抬头看着林阳：“这得多少钱啊？” “娘，你别听小花瞎说。” “这是我跟着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打猎，搞了一头黑瞎子卖的钱。之前没说是害怕你们担心，今天我进城刚卖了钱。” “回头把四百五的盖房子的钱给毛正宏，也能剩下600多。” “等我搞一张电视机的票，咱们今年过年高低也得搞一台电视回来，以后咱们家肯定是整个公社最有面儿的，谁见了我娘都得喊一声桂英嫂子！” 林阳搂着张桂英的胳膊，咧着嘴笑道：“娘，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保证让你成为咱们队里最有面儿的人。” “这孩子，我要啥面儿，只要你们好好的，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就行。” 张桂英说着，突然眼泪就落了下来：“你说你怎么进山去搞黑瞎子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不是要了娘的命吗？” “二哥，娘说得对。” “等我出了小月子就找马队长去找个活，我也能赚钱贴补家用，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命别在裤腰带上这么干。” 林小花拉了拉林阳的袖子，眼神之中满是心疼。 林阳内心暖暖的，前世没有享受到的亲情，这一世满满当当的：“娘，三妹你们放心，我有枪，别说黑瞎子，就是老虎来了都得一枪撂倒，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明儿我去找毛正宏给盖房子的钱，我先睡了。” 林阳出门，把53式步枪擦了擦做了保养，挂在了南厢房的门后面，才进了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 约莫后半夜快天亮。 哐啷！ 门外的一声巨响让林阳猛地坐起身。 “艹，遭贼了？” 跳下炕，刚冲出屋子，就看到一道影子越墙而出。 南厢房的门敞开着。 “哪个王八犊子？” 林阳几步冲进了南厢房，一眼便看到门后面的53式步骑枪没了踪迹，转身便追了出去：“狗日的，生的儿子不要屁眼是吧？惦记上老子的枪了！” 第68章 我进趟山 “哥，出啥事了？家里是不是遭贼了？” 听到动静的林小花披着棉服出了屋子，拉开了院子里的灯泡。 “你和娘在家待着，从里面带上门，我出去追这狗日的。” “顺便看看还丢了啥。” 林阳跳了几步穿上了鞋子，三步上篮的姿势，直接从刚才黑影翻过的墙头上翻出了院子。 “你哥咋还能翻墙了？” 这一幕，刚好被张桂英看在了眼里，母女俩诧异了一小会：“小花，赶紧看看还丢了啥？后半夜怎么会遭贼！” 腊月的村子里，地上都是冻土。 加上之前落地雪化了，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林阳呼哧带喘地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连几个旱厕都去看过了，愣是没找到一个人：“这狗日的应该就是咱们队里的人，来之前摸了路线和时间。” 他点了根烟，眼看着天亮了，才折返回了院子。 “小阳，咋样了？人找到没？” “丢啥了？” 看着林阳进了院子，张桂英才打开门和林小花出来，着急地问道。 “没找到人，但我保证肯定是咱们队里的人，门清。” “否则他不可能直挺挺地进了南厢房把我的53式步骑枪给顺走，出门就没了影子，不是回家了，就是出了村。” 林阳说着，话锋一转：“娘，咱们家还丢了啥不？” “厨房里的那点肉没了，其他的没丢。” 林小花的眼睛忽闪忽闪：“二哥，咱们要不去县里找公安局的报警吧？你那枪挺贵的，而且要是偷枪的打死人了，会不会算到你的头上？” “对，去县里找公安报警，可不能让他惹出祸来。” 一听这个，张桂英坐不住了，进门拿着棉服就要出门进城。 “娘，你别急。” “真要是盯上我那把枪，想着去搞死个人，他也没必要去偷我们的肉。” “八成这杂种是为了拿枪进山打猎。” “不急，先搞点早饭吃，等着村里的人都起来了我再想办法，肯定能找得到。” 知道南厢房挂着猎枪的队里邻舍不少，毕竟当初林阳的爷爷可是老猎户了，来串门的人都清楚。 只是谁也没有想着去赶山搞山货，那枪也没子弹，挂在那里谁闲得没事干会来偷。 一听丢了肉，林阳就放心了。 这肯定是羡慕他扛着枪进山打猎，而且还是熟人踩点。 林阳也不是傻子。 重生的这些日子，谁处处为难他们家，谁眼红，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二哥，都啥时候了，你咋还有心情吃饭呢？” 林小花诧异地看着林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烫啊？不会真的像大牛哥说的那样，你被马小花给刺激了吧？这些日子真不一样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再说偷枪的，要么现在缩在家里不敢出门，要么进了山去打猎。” “等会让马福明召集村里人点个名，一问就知道了。” 林阳心里盘算过了。 重点怀疑对象其实就三家。 要么是候关这小子，心眼子小，眼高手低。 要么是马大哈，嫉妒羡慕恨。 最后，就是昨天晚上在马福明家说林小花分地的事情，怼了几句的岳三。 吃过饭，院子外面叽叽喳喳的已经有人在说话。 林阳吧嗒了一根烟，窜起身就出门：“娘，我去找马叔儿问问，那肉肯定给你带回来。” 出了门。 林阳刚沿着一个树窝子转个弯，迎面就碰到了背着枪的赵二蛋：“阳哥，你咋起这么早？是不是要进山打猎了，把我带上呗，我也想为队里上大分。” “你小子思想站位还挺高的。” “不过老子现在没时间带你们进山搞肉吃，老子的枪丢了！” “完事儿再说。” 林阳拍了拍赵二蛋的肩膀，抬脚就准备去找马福明。 “枪丢了？就你那把53式步骑枪？” 赵二蛋一听，挠着头看着大青山的方向：“刚才我起来擦脚，隐约间看到岳三好像出了村往那边去了，他背上挂着一个东西。天黑没看清，我起初以为是扛着棍儿不知道干啥去了，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是枪。” “你确定？” 林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反正不是马大哈就是岳三几个。 “不确定。” “那说个屁啊，我去找他婆娘问问。” 林阳白了赵二蛋一眼，直奔岳三的家里。 “阳哥，等等我，我是民兵，我跟着去，他婆娘肯定不敢撒谎。” 赵二蛋像个小跟班紧随林阳身后。 岳三的院子就在马福明家斜对面三十米不到。 刚到门口。 就看到侧面的旱厕，一个女人起身正在提裤子：“你们两个小崽子，大早上的在这里蹲着耍流氓啊？老娘这把岁数了，又不是候关的婆娘金寡妇，想长针眼啊。” “岳三的婆娘，你说话注意点，别乱扣屎盆子。” “岳三去哪了？” 赵二蛋骂了一句。 “这狗日的谁知道死哪去了！” “大早上的急匆匆出了门，说是要进山给我搞点山货回来。我跟他说了，他要是能搞个山鸡回来，老娘晚上给他当鸡玩。” 岳三的婆娘也是个泼妇，四十岁了说话不把门，把林阳都给整害羞了：“一把岁数了跟我俩八九点钟的太阳说你们这点破事干啥！” 说着，林阳一把推开岳三家的院子进了门，直奔厨房。 “你俩要干啥？趁着老娘的男人不在，你们大早上的还想把我摁家里不成？” 看着林阳和赵二蛋进了门，岳三的婆娘拎着裤子就追了进来。 一进厨房。 林阳揭开锅盖就看到一块包着塑料袋的冻肉躺在锅里。 “这哪来的肉？” 岳三的婆娘一眼，眼睛都亮了：“这死鬼不会真的男人了一会，给老娘打了野味回来吧？” “他打的屁的野味，这是大早上从我家顺来的。” “岳三还顺了老子的枪进了山，他想死了不要紧，把老子的枪弄丢了，老子掀了你们家屋顶！” 林阳说着，把肉塞在了赵二蛋的怀里，然后一把从他手里拿过56半：“二蛋，你把这肉给我娘送回去，这枪借我用用，我进趟山寻一圈！” 第69章 吓出翔来 “林阳，你凭啥说这肉是你家的？” “搞不好就是我男人给我的惊喜！” 眼睁睁看着自家锅里的冻肉被拎出来，岳三的婆娘不干了。 “你男人给你个几把的惊喜！” “搞不好给你一个惊吓，偷摸拿了我的枪进山就能搞到山货？到时候小命丢了，你就是下一个金寡妇。” 林阳临出门前，白了一眼岳三的婆娘：“不想丢人现眼成为过街老鼠，就别特么出去撒泼瞎嚷嚷！” “阳哥你放心，我好歹是民兵，维护村里的治安是我的任务。” “我看谁敢瞎嚷嚷？瞎嚷嚷就关到牛棚里面壁！” 赵二蛋冷着脸盯着岳三的婆娘。 这婆娘气得吹胡子瞪眼，也不敢乱喊。 队里除了队长，民兵的权利大得离谱，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民兵能直接开枪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岳三这两天有没有说去哪？大青山这么大的，要是去晚了被啃得骨头渣不剩，你别怪我。” 林阳问道。 “吓唬谁啊？还骨头渣不剩，我男人力气可大。” “力气大有屁用，又不是和你在炕上那边破事，屁股动一动就完了。大青山里可是有黑瞎子，前些日子孙家湾的孙连胜被啃掉了一半，你别说你没听过。” 林阳一说黑瞎子，岳三的婆娘脸色变得紧张了起来：“小阳，你可得给婶子帮帮忙啊，只要把岳三给弄回来，我让岳老三给你道歉写检讨都行。” “那你倒是快说啊。” 赵二蛋催促道。 “前天晚上从队长家里出来，他好像和候关在说你之前一个人干掉了两只鬣狗的地方，他是不是去那地方了？” “瞎搞！” 林阳一听，心里有了数。 那地方距离黑石滩不到一公里，真要是碰到黑瞎子。 以岳三的眼神和尿性，别说有一把53式，给他一个迫击炮都能把自己发射出去。 离开岳三的院子。 林阳回家骑着自行车就直奔大青山。 刚到村子后面的水坝，身后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声音：“小阳，你丫的太不够意思了，胖揍岳三这种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这狗日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就不对劲，没想到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咋知道的？” “碰到了赵二蛋，他说的。” 陈大牛跳上了林阳的自行车：“走，来快点，见了面二话不说先打一顿。反正进了山谁也说不清，就算他回来找马队长告状，我俩一口咬定是他进山自己磕的，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有什么脸告状？” “枪是老子的命，偷我的命，我不跟他拼命就得感谢伟大的祖国带领我们走向解放了。” 林阳越说越觉得来气。 这也就是重生了。 若是放在前世，特战队丢了枪，找回来也是一顿批，找不回来那就得撤职进去牢底坐穿，除非那枪这辈子没响。 到了大青山外围已经晌午。 把车熟练地埋在坑里，攀上柴草，两人才沿着山脊爬山。 前世的职业特性，让林阳的记忆力非常好。 只要走过的路，十年都不会出任何的偏差。 上次一个人双刀干掉两只鬣狗的地方，距离外围三公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很快，沿路还得看着四周，有没有突然蹦出来的山货。 兔子山鸡之类的不可怕。 可怕的是突然冲出来的鬣狗和狼。 “小阳，你看那边，是不是野兽撒的尿？” 刚向前摸了一公里，眼尖的陈大牛就看到地上一滩水。 “什么山货，这是岳三被吓尿了。” 林阳往后看了一眼，半米外隐约看到了一双解放鞋的脚印，纹路很清晰：“他婆娘不是在吹岳三在炕上生猛吗？” “啥意思？” 陈大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才滋了半米，六十岁的老汉都能尿一米远。” “虚成这样了，扛着枪进趟山能搞到什么山货？” 林阳点了根烟，话音刚落，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艹，吓老子一跳，这是枪声吗？” 陈大牛冷不丁的一个激灵。 “7.62毫米的子弹，在53式步骑枪的枪管发出的声音。” 林阳转身加快了步伐：“这狗日的没开一枪，就是浪费老子一颗子弹，别没搞到山货还练上枪法了。那子弹可是我的血汗钱买的。” “这么精准？你咋知道的这么多？” 陈大牛跟在身后，皱了皱眉。 “少吃瓜子多看书。” 林阳随便应付了一句。 听声音辨别枪的型号，这是基操。 “砰！” “砰砰！” 两人还没靠近，就听到三声枪响。 “岳三这老小子真的在练枪，你看这技术还挺高的，按照赵二蛋的话来说，这是移动打靶。” 就在此时，陈大牛指着面前的山坳。 “什么移动打靶，那是被吊起来了。” 林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岳三被一个麻绳编织的大网搂了起来，挂在了树枝上。 “汪汪汪！” 紧接着，一道犬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两人快步上了山头，从上而下俯瞰过去，那场面一览无余。 岳三拿着枪被挂在吊篮子做的陷阱里，被绳网挂在一棵树上。 下面。 躺着一只被干死的鬣狗，还有一只不停地叫，时不时地弹射起步，狗嘴眼瞅着距离岳三不到十厘米，吓得岳三哇哇大叫的时候，不停地蜷缩双腿，像一只热油下过的小龙虾。 “这个岳三有点本事啊，竟然开枪搞死了一只。” 陈大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一只鬣狗，诧异的道。 “你瞅瞅地上的子弹壳，足足5颗。” “这么近的距离，5颗打死一只鬣狗，传出去都丢人。” 林阳目光往上一抬，和陈大牛同时看到了岳三的裤裆湿漉漉的。 “刚才全尿裤裆上了？” 陈大牛扭头看着身后，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一滩。 “看裤裆还没结冰，应该是刚刚吓尿的，这点出息也敢偷枪进山。” 林阳说着，转身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点了根烟。 “小阳，咱们怎么搞？这么好的机会，冲下去打死鬣狗，然后把岳三一顿胖揍，解解气再说。” 陈大牛看林阳坐下抽起了烟，有些诧异。 “急什么？” “给岳三这狗日的上一课，让鬣狗把他吓出翔来再说。” 第70章 你婆娘知道不? “那我也点上了！” 陈大牛一听，觉得林阳忒坏，但也觉得暗爽。 两人并排坐在石头上，屁股冻得一缩，叼着烟看着山坳里面挂在树上的岳三，哇哇乱叫，嘴里吧嗒吧嗒：“之前怎么没发现，岳三这老小子的腿这么短？” “现在发现也不迟。” “而且那玩意也不行，我瞅着又在裤裆里尿了一泡，典型的尿频。” 林阳说道。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我给他磕一个！” 此时的岳三已经筋疲力尽了。 这大冷的天，山里的凉风吹的裤裆冷飕飕的，那玩意感觉都要冻僵了。 脚下的鬣狗好不容易看到这种个体的一盘菜，也没想着轻易放弃。 而且自己的姘头被岳三放了好几枪打死了。 它围着在半空的绳网之中荡秋千的岳三，几次跳跃旋转的尝试，有两次舌头就舔到了绳网，只差一点点只要咬住绳网，它就能爬上去让岳三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 鬣狗不停地跳。 岳三蜷缩着小短腿晃起了秋千，扯着嗓子哇哇乱叫，嗓子都喊哑了。 “小阳，岳三看起来快坚持不住了。” “这绳网应该是孙家湾打猎队搞的吊篮子，但冬天的树枝脆的很，晃一段时间就得断了，我看已经有了裂痕。” “只要掉下来，岳三就没命了。” 抽完烟的陈大牛站在山坡上，看着一百多米外的岳三，说道。 “行了，动手吧。” 林阳把半根烟头往脚下一踩，帅气地把56式甩到了面前，然后踩着一块石头站在山头上：“喂，岳三，你特么也是出息了，有效射程250米的53式步骑枪在你手里用成了这个样子，你是真给男人丢脸！” “林阳，陈大牛？” 看着冒出头的两人，岳三感觉见到了自己的亲爹和干爹：“快，快救我，我快坚持不住了。这树干真要断了，我不想死啊。” “没看出来你不想死，天刚亮来我们家偷枪进山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怂。” 林阳端着枪缓缓抬手，对准了岳三：“你说老子现在一枪打断绳子，让这畜生把你弄死了，我再打死这畜生，回去之后我能不能去公社评个模范个人？” “别，我错了！” “你有啥要求就说，我答应还不行吗？” 岳三吓得连忙扯着嗓子喊。 头顶上一杆枪。 脚底下一条狗。 只要稍微逼犟一点，他真要成鬣狗的一盘菜了。 到时候林阳拎着他的尸体回家，老婆孩子还要磕头谢谢他。 此时的鬣狗也看到了林阳和陈大牛，调转了方向，突然发力朝着两人扑来。 “这狗日的，还真会审时度势，咬不到岳三朝着我们来了。” 陈大牛拎着镰刀，紧张地说道。 岳三看鬣狗追着林阳两人而去，顿时松了口气，又是一阵尿意凌然。 “砰！” 林阳二话没说，端着枪，金手指开挂。 都不用望远镜拉近倍率。 随着光点落在鬣狗的头上。 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袭来的鬣狗扑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岳三，你丫的也配玩枪，浪费老子子弹。” 林阳收起枪，和陈大牛慢悠悠地走了下来，顺手拎起沉甸甸的死狗。 “林阳，你厉害，我佩服还不行吗？” “赶紧放我下来，咱们都是一个队的，以后我保证不干这事儿。” “叔儿也是一时间冲动了。” 岳三咧着嘴笑道。 “我还没想要一个尿裤裆的叔儿。” 林阳指了指岳三的裤裆：“放你下来可以，得有条件，你偷我枪浪费我5颗子弹，我不把你交给公社或者是直接送到公安局，我心里不舒服。” “别，千万别，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别特么来这一套！” 不等岳三说完，林阳强势打断：“县里路边说书人的戏文听多了吧？真当只是水浒里的人物啊。” “这两只鬣狗给你们，我一根毛都不要还不行吗？” 岳三现在不仅腿抽筋，裤裆哇凉哇凉的真要冻坏那玩意了。 “岳老三，这鬣狗本来就是小阳的枪打的，和你有个破关系啊。” 陈大牛骂了一句。 “是，你们说得对。” 岳三现在蔫得像个蒸茄子似的，说啥都点头：“这样，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匹马，也不知道是哪个队里的，还是野马，我没敢靠过去。只要你们放我下来，我带你们去！” “骗老子？” 林阳抬头，皱着眉端起了枪，拉栓上膛。 “真不骗人，就在我撒了尿的那地方，往东边走。” 岳三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吓得连忙喊：“而且以后我保证和马大哈那几个狗日的划清界限，队里以后做啥决定，我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 “小阳，看岳三这模样不像是假的。” “他和马大哈不一样，脑子浑是浑了点，出了名的胆小。”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放下来。” 林阳点了点头。 陈大牛爬上树，一镰刀就剌开了绳网。 岳三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痛得反应了好久才站起身：“小阳，大牛，叔儿谢谢你。这枪还给你们，我可以发誓，以后我要是再干这种事儿，我特么死老婆！” “够狠的，你婆娘知道不？” 林阳好奇地看了一眼岳三，从他手中接过枪扔给了陈大牛：“别特么的废话，带路！” “这边！” 岳三刚转身走，就被林阳喊住了：“帮忙把鬣狗带上。” 岳三言听计从，双手拎着鬣狗的尸体走在前面。 林阳掏出几颗子弹递给陈大牛。 陈大牛照猫画虎地给手里的53式步骑枪压了子弹，扛在肩膀上：“小阳，等会真要是搞到一匹马，让我开枪试试呗，我还没打过这种步枪呢。” “成。” 约莫走了两公里，路过刚才岳三撒尿的地方。 果然。 刚摸进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只黑色的马低着头在找吃的。 第71章 是它自己想不开 “小阳，岳三这老小子没有骗咱们，还真有一匹马。” “看着也不像是哪个生产队的，估摸着是野生的。” 隔着一百米外，看着这匹毛发黝黑发亮的马，陈大牛摩拳擦掌地端起了枪：“这么大的目标，老子就不相信还打不准了。” “你且缓缓先。” 林阳一把摁住了陈大牛的枪口。 “啥意思？” 陈大牛和岳三同时懵逼，他们没听懂林阳说的是什么。 “咱们把这马弄回去。” 林阳说着就从挎包里开始取麻绳，准备结个活套。 “弄回去杀了吃肉啊？” “也成，要是现在一枪撂倒了，咱们还得抬回去，三个人还真是搞不了。” 陈大牛恍然回神，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林阳脑子灵活，叔儿就佩服你。” 岳三趁机舔了一把。 林阳白了岳三一眼，目光落在了陈大牛的身上：“明天开了春公社就要实行包天刀糊了，到时候咱们两家要是有一匹马当劳动工具来耕地，不仅省力而且还能缩短春耕的时间，腾出来的时间咱俩进趟山搞点山货，不比吃马肉要香。” “小阳，还是你小子的脑子转得灵活，我咋就没想到呢。” 陈大牛说着，瞪了一眼旁边嘿嘿笑的岳三：“岳三，你这些年是不是和你婆娘待久了，脑子待傻了，刚才拍马屁拍在狗腿上了吧？” “放屁！” “你特么的才是狗腿！” 林阳一脚踢在陈大牛的屁股上，掉了根烟：“别废话，赶紧的结活套，咱们分开三个方向把这匹马往那边的山沟里面赶，找机会只要掏出马蹄子或者是马脖子，你们的大腚就往地上坐。拼命往下拉，直到这马不跑了为止，不过要注意安全。” “放心，这些日子吃了肉，浑身有的是力气。” “岳三，那边归你，这可是将功赎过的好机会，否则以后咱们队里家家户户吃肉，你连舔盘子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陈大牛说道。 “林阳，大牛，岳叔肯定卖力。” 一听还有机会跟着进山打猎，顿顿吃肉，岳三的脸色显得格外的兴奋。 三个人各自承包了一个方向，一边结了活套拎在手里，一边开始缓缓地从三个方向移动。 “哐啷！” 岳三一脚踩在了石头上，几块石头哐啷滚到了一边，在寂静的深山之中发出了轻响。 正在低头吃干草的黑马，听到动静的那一刹那。 抬头一瞥，就朝着林阳的方向狂奔。 “艹！岳三，你这么大动静干啥？” 陈大牛见状，喊了一嗓子。 “我……我没注意脚底下！” 岳三慌了，连忙解释。 “别吵了，赶紧地往西边赶！” 林阳喊了一嗓子，抡着手中的活套绳索就迎着黑马冲了上去。 黑马见状，惊慌地再次调转方向。 陈大牛和岳三也从另外两个方向开始驱赶。 黑马调转了好几个方向，终于朝着西边的荒滩冲去。 三个人拼了命地追。 “小阳，这马怎么看着不对劲，也太有劲了，跑得飞快啊！” 陈大牛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跑了快，连他都觉得急头白脸地追不上。 “确实不太像！”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只剩下一道影的黑马，也泛起了嘀咕。 从黑马的身型，还有速度，腿上的顺势爆发力。 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冬天的深山之中的野马。 按理说，入了冬，山货都食不果腹，饿得皮包骨才对。 上次在黑石滩附近遇到的两只黑瞎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阳，这马不会是哪个生产队的吧？” 岳三喘着粗气狂追。 “哪家的生产队大冬天得来山里放马，再说也没个绳子牵着。” 陈大牛说道。 “嘶嘶……” 就在三个人刚追出不到五百米时，跑在前面的黑马发出了一声狭长的嘶吼声，接着就没了动静。 “咋了这是？怎么没声音了？” 陈大牛停在了脚步声，好奇地看着林阳。 “也没看见马的影子。” 岳三补充了一句。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问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半仙。” 林阳也觉得这一声有些蹊跷。 前世参加早期特战队训练的时候，骑射是基础科目。 马匹发出这种拉长的高分贝声音，一般不是什么好事。 三个人沿着山路追了上去。 刚翻过一个山头，冲在前面的陈大牛一个踉跄，强行刹车，两条胳膊在空中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扇动了好几下，才稳住身体。 “卧槽，幸亏老子刹车快，否则就掉沟里摔死了。” “大牛，咋了？” 此时的林阳和岳三和冲了上来。 “马掉沟里了，看样子是扭断了脖子，死了。” 听陈大牛的啧啧声，林阳这才看向了前面。 山坡的另一边，是一条狭长很深的沟壑，看着像是地震或者是山里发了大水形成的，约莫有两米深。 刚才的黑马头朝下，窝在狭长的沟里，脖子180度转弯，显然是当场断了气。 “小阳，看来弄回去当生产工具是不行了，不过扛回去分了吃肉过年也算赚了！ 陈大牛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道。 “你们哪个生产队的？我们队里的马是不是你们弄死的？” 陈大牛话音刚落，三个人右侧就传来了一道怒吼声。 林阳一扭头，就看到一个老汉手里提着一把镰刀气呼呼地走来。 “操，不是说野马吗？” 林阳瞪了一眼岳三，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感觉到砍人的老汉，连忙掏出烟盒迎了上去：“叔，别冲动。我可以解释！” “我要说这马是自己想不开的，你信吗？” 第72章 老舅有困难 “小崽子，你当我蒲文星是三岁小孩吗？”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话，要是换做你，你相信吗？” 蒲文星胡子拉碴，约莫五十岁，一条胳膊看着不怎么得劲，有点残疾。 戴着军绿色的瓜皮棉帽，脸颊冻得通红还有冻疮，看着像是常年放羊赶牛的“山把式”。 “山把式”是对生产队放牧人的称呼，每个队里基本上都有。 红山生产队的山把式就是林阳的大伯，林山虎。 不过红山生产队的养殖规模不大，十几头羊，平时都是喂养，只有夏末入秋的时候才会在大青山脚下赶着溜达一个月。 所以林山虎看起来没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就是和其他社员一样，普遍瘦点黑点。 但眼前这老汉不一样，看着粗糙不少。 一排黄牙，张口就有一股常年抽烟的口臭，熏得林阳眼前有点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叔儿，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不怎么相信，但这是事实。” “事实个屁啊！” “你们手里拿的是啥？别以为我老蒲没啥经验，不懂你们猎户的那点勾当，手拎拎着活套扛着枪，你们如归不是为了我们蒲家村生产队这匹马，我老蒲跟你姓！” 三个人低头一看，连忙把活套藏在背后。 陈大牛连忙把岳三推到了前面：“是这老小子，他说的这匹马是野马，我们才动的手。再说，你们蒲家村生产队得怎么到大青山放马了，问过我们红山生产队的意见吗？” “我也不清楚啊。” 岳三看着近在咫尺的镰刀，吓得顶着屁股往后缩，生怕蒲文星给他一刀。 “小崽子嘴还挺硬的，这大青山又不是你们红山生产队的地盘！” “再说这马是散放的，我套个绳拉着吗？” 蒲文星冷着脸，抄起手中的镰刀不耐烦地看着林阳：“你们说，怎么着吧！现在又死了一匹，回去之后我和张永寿两个人怎么和队里交代，怎么和公社交代？” “等会，你说你是蒲家村生产队的？” 就在蒲文星准备撂蹶子时，林阳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蒲大爷，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少特么的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这把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这可是我们生产队的公共财产，也是生产工具。” “拿400块钱，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我拖着这马回去，有了钱也好有个交代，否则咱们就到你们队长那里讨个说法。要是你们队长做不了决定，到公社书记那里！” 蒲文星还以为林阳是在套近乎，当即挥胳膊甩开了林阳的手，气得牙痒痒。 “蒲大爷，你刚才说的张永寿是不是你们队里的山把式。” “他闺女叫张莹莹，鼻子上有个痣的。” 林阳问道。 “小阳，你啥时候还去蒲家村看女同志了，你咋知道人家鼻子上有痣。” 陈大牛小声说道。 “是，你咋知道？” 蒲文星皱了皱眉。 “蒲大爷，我是红山大队的林阳，我娘是张桂英。” 林阳指着自己，兴奋的握住了蒲文星的手：“蒲大爷，小时候我应该在你们队里见过你的，只是日子长了没去没印象了。” “张桂英？张永寿的妹子？” “是啊。” 林阳点了点头。 刚刚翻遍了宿主的记忆，林阳才想起来蒲家村生产队是啥地方。 蒲家村也是潘家公社的，不过在大青山东头，距离红山生产队有三十来公里。 因为要翻山。 再加上宿主的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张桂英和张永寿因为啥事吵了一架，闹掰了。 这些年就没怎么来往。 宿主对张永寿的记忆，也只有穿着毛毡带着大面貌，拿着鞭子赶着生产队的羊群的一幕。 “你这个孽障玩意啊，都说外家狗没良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你老舅张永寿现在又是做检讨又是被扣工分，还欠了队里200块钱。” “现在你又给你老舅添了一笔债和处分啊。” 蒲文星一听林阳是张永寿的外甥，气的脸都白了，恨不得抬手就给一刀。 “小阳，你刚说的张莹莹是你舅的闺女？” “小时候好像是来过咱们队里一起玩过几次。” 陈大牛说道。 “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那这事儿不如你们商量商量，我就先走了。反正也不关我啥事儿。” 岳三听到要赔钱，瞬间就怂了。 200块钱这么大的数额。 就算是把自己婆娘送到县里卖屁股，也还不上啊。 “放你娘的屁，要不是你瞎了眼，咱们能惹出这种事情来？” “给老子待着，一把岁数了偷东西还这么怂，别逼我扇你！” 林阳抬脚就给岳三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岳三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扑街。 “跑，你前脚跑，老子后脚开枪，你试试看！” 陈大牛端着枪，恶狠狠地盯着岳三。 “不跑，叔儿不跑，叔儿勇于承担责任，争做公社好同志。” 岳三尴尬举手，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蒲大爷，马的事情好说，大不了我跟着你去一趟你们队里。” “不过你还是跟我说说我老舅的事情。” 四百块钱对于林阳来说还是掏的起的。 而且这匹马看着瘦，真要是送到屠宰场去卖钱，怎么说也能卖个三四百，亏不了多少。 只是张永寿的事情，林阳比较担心。 前些日子还听母亲张桂英说过娘家的事情，说起老舅张永寿的时候，每每几次落泪。 真要是张永寿有点啥事儿。 他娘张桂英，估摸着也得大病一场。 “你娘和你这是怎么当亲戚的？” 蒲文星瞪了一眼林阳，接过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你老舅张永寿在咱们队里当山把式，前些日子羊圈被什么东西给咬破了，死了两只羊，叼走了2只，到现在还没找到。” “你老舅昨天才做了检讨，还被扣了工分，给队里打了欠条。” “啥东西这么厉害？” 陈大牛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说是黄鼠狼。” “我怕你老舅负责的马屁再出点事儿赔不起，才向队里提议赶着马出来放个马，队里的大家伙也能专心的蹲守，看看能不能抓住这该死的黄鼠狼。” “现在倒好，不光是你老舅，连我回去也得被批评，今年这年勒紧裤腰带喝凉水吧！” 蒲文星的眉头紧蹙，愁的一个劲的吧嗒着嘴里的盐。 “蒲大爷，不是我不相信你啊。” “你刚才说是黄鼠狼搞死了两只羊，还叼走了两只。” “话说大青山那边的山里，这黄皮子真的成精了不成？这么生猛的？” 第73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问我一个老汉，我哪知道？” 蒲文星不耐烦的说道。 “那是谁说的？” “你小子有毛病吧？我也没听说张永寿的外甥头不合适，问这个有屁用。现在你们把这匹马搞到山沟里给弄死了，不仅害了你老舅，还害了我。” “就算你是张永寿的外甥，你也得赔偿！” “给钱！” 蒲文星伸出手，催促道。 “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弄死的？你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证据就算是闹到公安局，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看蒲文星的态度有点霸道，陈大牛直接开怼，一点也没惯着。 岳三是自个生产队的人都恨不得扇两个大嘴巴子。 何况蒲文星是别的生产队的，没扛着马直接走人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你这小畜生，你还想耍赖不成？” 蒲文星顿时火冒三丈，提着镰刀就要干。 “来来来，砍死我！” “放眼整个潘家公社除了我爹娘之外，只有小阳和我动手的时候我不还手，你算个屁啊，老子给你一枪扔在山里喂狼，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大牛上了头，端着枪上了膛。 一看这阵仗，蒲文星怂了。 他就是生产队帮忙给牲口喂饲料的一个老头，动起手来还真不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何况陈大牛手里还是53式：“你这小子，动什么气，我这不也是着急吗？” “刚才这么好好说话你就完了，非要倚老卖老。” 陈大牛这才放下了枪，看着林阳：“小阳，这马的事情可不能应承下来，否则这老头肯定会去把屎盆子全部扣在我们的头上。不过你老舅的事情……” “这马我认了。” 就在此时，林阳开了口：“我给你写个条子说明情况，把200块钱暂时认下。等我忙完这两天，我到你们蒲家村生产队一趟，带我娘看看我老舅的同时，把这事儿给你们解决了。” “凭啥？” “不给钱就把马拿走，张永寿来了也不能这么搞啊。” 蒲文星小声嘟囔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就在红山生产队，你还怕我跑了？” “要不你一个人把马扛回去。” 林阳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 蒲文星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可能扛得动：“我做个主，这马你们带走。不过好歹给个订金，我回去也好给队长交代。” “行。” 林阳从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了一页情况说明，连带着10块钱递给了蒲文星：“回去给我老舅带个话，后天我过来一趟，保证帮他摆平了这事儿。” “成，看在张永寿的面子上，我信你一次。” 蒲文星说道。 “蒲大爷，你要是放马就换个地方，这里靠近黑石滩，碰到黑瞎子可就没命了。” 看着蒲文星离开的背影，林阳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黑瞎子？” 听到这玩意，蒲文星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五十岁的老头。 “小阳，现在怎么整？” 看着蒲文星没了踪影，陈大牛才递给林阳一根烟。 站在旁边的岳三嗓子微微蠕动：“大牛，给叔儿也来一根，叔儿平时真是舍不得买大前门。” “好好抽你的卷烟，别找抽。” 陈大牛瞪了一眼岳三。 岳三往后缩了一步，没敢喘大气。 毕竟今天这事儿要是捅到公安局，就凭盗窃这个罪名，不仅写检讨扣工分，还要去劳改所过年。 “先拖到山下，你骑着自行车回去找马叔儿借牛车来。” 林阳说道。 “我帮忙，能分肉不？” “岳三，别觉得你和我爹一个辈分就能腆着脸，老子不吃这一套。帮我们扛回去，就不揭发你偷枪的事情，你就烧高香吧。” “还想分肉？这次就别幻想了，以后看你表现。” 林阳淡淡的看了一眼岳三。 “行，以后我肯定站在你这边。马大哈这狗日的要是再找你茬，不用你说，我第一个站出来抽他大嘴巴子！” 生产队大部分人没啥文化，听风就是雨，和工具人差不多。 但只要能让他们吃上肉，林阳以后在队里说话，比马福明还好使。 “有觉悟，站队比努力可重要。” “帮忙。” 很快，三个人用镰刀砍了上百根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木筏。 木筏用绳子从左右和前面三个方向拉住，上面拖着马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拖到了埋藏自行车的地方。 “小阳，你等我。” 陈大牛骑着自行车回了村。 一个半小时左右，陈大牛赶着马车折返回来。 三个人把马放在牛车上，直接运到了林阳家的院子。 “林阳，大牛，那叔儿就先走了。” 岳三尴尬地搓了搓手，转身离开了院子。 “二哥，哪来的马啊？” 听到大门的动静，正在厨房打下手的林小花出了门，眼睛亮了。 “蒲家村生产队的。” 林阳话音刚落，张桂英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小阳，刚才你是说蒲家村的？” “对，老舅他们生产队的。” “那人还说老舅最近犯了点错误，被处分了，还扣了工分，欠了队里的钱。” 看着张桂英着急的模样，林阳迅速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过娘你放心，明天我大哥就回来了，咱们去一趟蒲家村看看老舅，我能把事儿摆平了，我保证！” “去蒲家村生产队？” 张桂英的眼睛微微一抬，眼眶有了些许的红润：“咱们去合适吗？毕竟当初你们的爹去世之后，娘一时着急说了一些让你们老舅伤心的话……” “娘，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些年你一直惦记着又不敢去。” “趁着这次机会，咱们走一趟。” “都说爹死舅大，有了老舅，咱们以后腰杆子也能挺起来不是。” 林阳轻轻的抚摸着张桂英的后背，说道。 “娘，我二哥说得对，我也想莹莹姐了。” 林小花拉着张桂英的胳膊，撒娇一般地说道：“再说现在老舅有了困难，咱们不能不管啊。” “成，那明早等你哥回来，咱们就去。” 张桂英擦着眼泪，转身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嘟囔道：“哥这是咋了？咋还能被处分，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小花，帮忙做饭。” 林阳和林小花相视一笑，进了厨房：“娘，明天早上我先去一趟县里的药材厂找个人搞个票，晌午我回来后，咱们拾掇拾掇就去找老舅。” 第74章 票到手 第二天。 林阳起了个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到了潘家公社。 公社有去县里的早班车。 把自行车放在城乡班车的车顶捆起来，这是70年代的忠县基本操作。 约莫晌午。 林阳在忠县的汽车站出来，骑着自行车才到了忠县药材厂。 这次不一样。 自行车刚停稳，保卫科的老董就咧着嘴出了门，抬手打招呼：“小同志，你找黄副厂长啊，副厂长今天请假没来，有啥事儿要不你写个信，我回头替你交给他。” “董叔，我这次来是找二车间的邱鹏的，是黄副厂长交代的。” “有点事儿，麻烦你给喊一声呗。” 林阳主动递上大前门。 “进来，在我屋子里暖和一些，我去喊。” 老董热情地邀请林阳进了厂子门口的保卫科的屋子，里面的火炉上煮着罐罐茶，炉盖子上还烤着土豆片：“你随便喝随便吃，土豆咱们厂子发了一袋子，管够。” “谢谢董叔。” 老董的态度大变，林阳也不觉得惊讶，自顾的吃着土豆片，还洒了盐巴，味道棒棒的。 约莫五分钟左右，两串脚步声逼近。 吱…… 随着虚掩的门被推开，老董带着一头大汗的邱鹏进了屋：“邱鹏，这小同志找你有事儿。” “我出去转一圈。” 老董看两人面面相觑不说话，当即就领悟了精神，带上门离开了。 “邱哥，嫂子什么指示？” 林阳递烟。 邱鹏摘掉手套，擦了擦手上的汗接过烟，弯着腰在火炉跳动的火苗上点上，吸了一口：“我老婆说不成。” “不勉强。” 林阳一听，也不废话，起身就走。 “干啥？” “没说不卖啊。” 看林阳要出门，邱鹏挠着头急了：“小林同志，我刚才是没有说清楚，我老婆说50块钱的价格太高了。我们家的条件虽然是差了点，但比你们公社的日子过得肯定是好些。而且要不是我老婆坐月子需要点营养品，这票我也不着急卖，不能坑人。” 林阳对眼前这个男人刷新了认知，上下打量了一眼：“邱哥，你和嫂子还真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你们说什么价格？” “30块钱就成。” 邱鹏说道。 “成交。” 当初搞了自行车的票，都要了40块钱。 一张电视机票，30块钱搞到手那可真是良心价。 林阳也不废话，从内衬兜里数了三张大黑十塞给了邱鹏：“票给我。” 邱鹏从工作服的上衣口袋掏出票，递给了林阳：“放心，这票是我们厂子的，保真。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 “要是换做别人，我确实需要问问。” “不过你和嫂子这做事，我百分之百相信票是真的。” “没啥事，我先走了。” 林阳把票随手就扔进了小空间，拉开门准备离开。 中午还要赶着去蒲家村生产队，一家四口出门，就算是坐车翻山的，也得四个小时才能到。 “小林同志，我听有人传，你是猎户？” 林阳前脚刚出门，邱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还有点事儿想请你帮个忙，我付钱的。” “啥事？” 林阳转身。 “我老婆给我们老邱家生了第三个娃，还是个男娃。” “她身子虚，这次累坏了。” “我想着你是猎户，能不能搞点补气血的野味，最好是山鸡之类的，搞个三五只。” 邱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挺憨厚的一个中年男人。 “真要是心疼你婆娘，就不应该追求传宗接代。” “这都和平民主的年代了，你们家也没皇位继承。” 林阳看着邱鹏，忍不住说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男尊女卑，传宗接代这观念上下传承了几千年，在这个年代想要解决是不可能的：“算了，这是你们家的事情，算我多嘴。等我下次进山的时候给你留意一下，搞几只给你拿过来，钱的事情到时候再算。” “谢谢小林同志。” 邱鹏点了点头。 离开忠县药材厂，林阳顺道去了一趟供销社。 听供销社的售货员说，还没有电视机到货。 他买了两瓶绿脖子和几包大前门，中午到了家。 进门，就看到张桂英和林小花已经准备好了，穿的都是新衣服。 桌子上还有一个冻猪腿。 “小阳，这猪腿给你老舅拿过去你看成不？” 张桂英试探性地问道。 “娘，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以后你不用问我。” “你才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情你说了算，我都没意见。” 林阳说着，目光一转，隔着窗户看着北厢房：“娘，我上次买的米面油给老舅也带上一些。他扣了工分，估摸着分到的生活用品少之又少，过年都没啥油水。” “成，娘这就去拿。” 张桂英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直奔北厢房。 “大哥呢？” 林阳点了根烟，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少一个人。 “公社刚才来人给队长说，咱们队里去公社修缮牛棚的人今天回不来，估摸着要明天了。” “而且娘说，我们要翻过一个山，大哥的腿脚不好，就算了。” “等过年邀请老舅他们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再见面也不迟。” 林小花说着，拎起了手里面的酥饼：“我给莹莹姐姐拿了一包酥饼，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俩今晚上要睡一个被窝。” “成，想那啥那啥，反正咱们家以后也不缺。” 等张桂英收拾好，一家三口才推着自行车带着东西到了潘家公社。 蒲家村生产队在潘家公社和孔家公社的中间，班车路过。 推着自行车。 沿着山里的小路，等翻过山头远眺看到蒲家村生产队炊烟袅袅，已经做起了下午饭的时候。 张桂英的眼眶红润，不停地擦眼泪：“好些年没回来了，小时候你们老舅带着娘，还在这里挖过野菜地。” “娘，这不就见了嘛，今晚好好说说话。” “走，正好赶上吃饭。” 林阳一家三口没一会就进了蒲家村生产队。 沿着之前的记忆。 三个人刚到村尾的一个土院子，就听到里面的怒骂声：“张永寿，前几天你才欠了200块钱，现在又死了一匹马，你和蒲文星两个人今天马上写检讨，然后计算出损失，晚上当着全队的面做检讨，否则我就上报公社！” “小阳！” 听着里面的怒骂声，张桂英急的拉住了林阳的手。 “娘，有我呢。” 林阳一听就知道是那匹马的事情被捅出来了，他一脚踹开老舅张永寿家的院门：“你们蒲家村生产队的那匹马是我弄死的，你要找茬就找我，欺负自己生产队的人，你这个队长当的还真是窝里横啊！” 第75章 再说一次试试 “小阳，你可别冲动，你老舅毕竟还要在蒲家村生产队过活呢！” 看着林阳拎着东西就进了院子，直奔嘈杂的上房。 “二哥，你慢点，我和娘还拿着东西呢！” 张桂英和林小花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林阳的性格那叫一个敢教日月换新天。 张桂英害怕林阳冲进去把人家蒲家村生产队的队长一顿大嘴巴子，让民兵给送到公安局去。 而此时。 张家的上房一屋子人，乌烟瘴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辫子末期的烟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吵成一片，外面的动静是丝毫没听见。 张永寿穿着一件打补丁的暗红色毛衣，把闺女和老婆挡在身后，身边还站着气得直跺脚的蒲文星：“老张，这事儿我可不能替你扛了，我是好心想着把马队赶到山里放养几天，给你减轻点负担，顺便让民兵把黄鼠狼给抓住了再说，谁知道能出这事儿。” “吕队长，到底是不是有人冒充我们外甥，咱们也得调查了再说。” “老蒲描述的那个人，不太像我外甥。我大外甥是个瘸子，小外甥林阳从小内向不说话，胆小得很，怎么敢进山打猎，还这么有钱。” 张永寿看着桌子上的那张情况说明，连忙摆手。 虽说五六年没走动过了。 但张永寿对两个外甥可是心疼的紧，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 “张永寿，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虽然在咱们生产队穷，没啥脑子，没啥本事，就是个山把式。” “但队里的牲口都是你喂养的，现在出事了你不认，难道让我这个队长认吗？其他的废话少说，今年减半发给你们家的米面油，现在马上上交。” “还有，再追加100块钱的欠款，马上去红山大队找你妹子张桂英把那匹马给弄回来！” 吕方穿得人模狗样的，嘴里还叼着烟，指着张永寿的鼻子就下了命令。 “吕队长，我们家一年到头也赚不到200块，你这是让我们家怎么活啊？” 张永寿的老婆王柳叶一听，顿时哭出了声。 “怎么活是你们的事，关我屁事！” 吕方瞪了一眼王柳叶。 “你们欺人太甚了，我爹娘再没本事也为生产队天天放牛放马的，没有功劳有苦劳！” 张莹莹连忙把张永寿护在身后。 “你爹要是有本事，你还能当老姑娘，二十四岁了还嫁不出去？” “不管怎么找，你爹要是不把米面油交出来，写欠条，我就让民兵带到公社那里处理。损坏公共财产，这罪名足够让你爹坐牢了，你们看着办！” 吕方一开口，旁边的蒲文星吓得连忙拉了拉张永寿的胳膊：“老张，要不你还是按照队长说的办吧，你要是不怕去劳改所，我可怕啊！” 其他人看着张永寿气得脸色煞白，但是不敢反驳的模样，一个个叼着烟看好戏的样子，交头接耳地在嘲讽。 “赔，我赔！” 张永寿咬着后槽牙，他内心愤怒到不行，但为了老婆孩子还是忍了下来：“吕队长，你让记分员给我写个欠条，我签字。家里的米面油你们拿走就行了。” “还有那马，这几天要回来，少一斤肉，你都得赔！” 吕方嘟囔道：“你们真是一家人，你老张是个怂包，你外甥一个瘸子，一个也是闷葫芦，还敢打我们队里的马的主意，真当老子这个队长是摆设吗？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等分地的时候你们就别参与了！” “挺牛逼啊！” “包田到户是国家的政策，是有文件的，是你一个生产队的队长说了算的嘛？” 吕方话音刚落，虚掩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 站在门后面正拿着小本子写好欠条的记分员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这动静顿时引起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转身。 “老张，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王柳叶擦着眼泪，拉了拉张永寿的胳膊。 就在此时，林阳掀开门帘进了门，捡起脚下的小本本把最上面的那张欠条撕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了屋子中间的火炉里。 “小阳？” 此时的张永寿两口子，才认出来林阳。 “爹娘，真是小阳，我没看错吧，他啥时候这么大的胆子了？像个土匪似的。” 张莹莹擦着眼泪，看着进门的林阳，错愕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比林阳大几天，是姐姐。 小时候林阳可是个闷葫芦。 这才几年不见，不仅高了壮了，而且做事儿看着果断不少，连队里的欠条都敢烧。 “你谁啊你？” 看着林阳把欠条扔进了火炉里，吕方眯着眼睛盯着他喊了一声：“这是我们蒲家村生产队的事情，你哪里来的野小子，赶紧滚出去。” “你刚才推我干啥？” 翻起身的记录员是个络腮胡的爷们，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林阳一个眼神就定在了原地：“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别特么没事找刺激，老子找你们队长，想找抽你过来。” 记录员被林阳的眼神给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大气不敢出。 “砰！” 就在此时，林阳捡起火炉旁边的火钳狠狠地敲在了炉子上，巨大的声响让屋子里的人浑身一震。 “你麻辣隔壁的，刚才是你说一怂怂一窝，我老舅是个怂比，我也是个怂比？” 林阳抬手举着火钳几步走到了吕方的面前，火钳直接压在了吕方的肩膀上：“老子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次试试！” 第76章 青皮子出没 “干什么？还想打我们队长是不是？” “你们红山生产队的小杂怂怎么这么横？” “你动一个试试！” 离得最近的年轻人背着枪，还有袖章，是蒲家村生产队的民兵。 看情况不对劲。 他抬手就端起了枪，直接拉栓上膛，枪口对准了林阳。 “啪啪！”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林阳一个反手夺枪，枪口调转便对准了民兵：“就你这水平还玩枪？回家撒泡尿活泥巴玩去吧你！” “小阳，别动手，伤了人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张桂英和林小花进了屋。 看着林阳端着枪，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娘结婚之前也是蒲家村生产队的，我相信我们蒲家村的父老乡亲肯定不会冤枉你老舅的，有话咱们慢慢说。” “小阳，别开枪，不值得。” 反应过来的张永寿，看着自己的外甥端着枪护在自己的面前，内心暖暖的。 再看到许久没有见到的妹妹张桂英和外甥女林小花。 张永寿的身体微微颤抖，嗓子哽咽了一下：“老舅是队里的山把式，负责的就是队里的牲口养殖，牲口被黄皮子给叼走了，按照队里的规定处理我是应该的。” “听到没？” “你老舅都主动承认错误了，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还这么犟！把枪放下，这事儿我不追究。你要是开了枪，你老舅也得连带责任，你更要进劳改所！” 吕方看着黑漆漆的枪口，他能感觉到林阳身上的那股狠辣劲，可不是一般的民兵有的，倒像是参加过自卫战当过兵的人有的血性。 “丢了生产队的牲口，负责归负责，扣工分做检讨的都可以忍。” 林阳说着，转头瞄了一眼身后的张永寿两口子，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吕方的身上：“那你给老子说说，你们蒲家村生产队的羊是个啥品种，四只羊让我老舅写两百块钱的欠条？你当老子不知道现在供销社和屠宰场的羊是个什么价格？” “就是，一斤羊肉才5毛8分钱。” “就算是按照40斤的羊算，二十块钱左右封顶了，四只最多80块钱。” 林小花的算术学得好。 “队长说……草料钱加上羊钱，再加上罚款就得这么多。” 王柳叶抹着眼泪，气得在张永寿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当初我就给你们老舅说，这营生别接，多赚不了几个工分还要操心，现在出了事儿，咱们家几年都翻不了身。” “吕队长，前些日子开会的时候我说过，两百块钱的罚款不合适。” 蒲文星算是和张永寿关系比较好的。 他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蒲文星，你想干什么？这是队里做的决定，要不咱们到公社找书记？” 吕方冷着脸低喝道。 “好啊！” 林阳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吕方的衣服领：“去找公社书记是吧？现在就走，带上你们的工分记录本还有对我老舅做的罚款的单子，我倒想看看书记是偏心你这个队长，还是给我们群众老百姓一个公道！” “别……别。” 被林阳强行拉着出门，吕方顿时慌了，双手死死地拉着门：“你们还愣着干啥，你小子不是咱们队里的民兵吗？赶紧让红山大队这小子把我松开！” “小王八蛋，赶紧松开我们队长，别等我们全队的人把你围起来，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就是，快松开！” 屋子里的几个人开始叫嚣。 “小阳，冷静，千万别动手啊。” 张桂英担心的看着林阳，但林阳被一帮人围起来，她也挤不进去。 “娘，你放心，我二哥厉害着呢。” 林小花拉着林阳，张永寿和王柳叶坐下：“这种人比之前王家庄的队长张大龙还要可恶，就应该治治，真当我们老舅是软柿子啊。” “吕方，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前些日子王家庄的人找茬不放我妹妹，我们队长招呼上队里的人扛着迫击炮去的王家庄，你们也想试试迫击炮的威力？” 林阳盯着吕方：“别特么的给老子摆什么生产队队长的谱，都包田到户了，你一个队长算个屁啊，你最好老实说！” “欠款……欠款我们队里开会重新定还不行吗？” 一听迫击炮，吕方就想起来上次在公社开会的时候，王家庄的张大龙的控诉。 平时抠搜的马福明，脑子一热，啥事都干得出来。 再说这钱也是为了填补这两年队里的亏空。 张永寿是个老实人，吓唬几下乖乖就写了欠条，以后公社问起来也有个背锅的。 没成想。 张永寿传说中屁也不敢放一个的外甥，这么彪。 “重新定是多少？” “行行行，你老舅的欠款不要了不行吗？” 吕方一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但是我们队里的羊和一匹马毕竟是因为你老舅损失的，工分要扣吧？那匹马还在你的手里面，你老舅的工分扣完，估摸着还要补100块钱才行。” “早这么不就完了！” 林阳一把推开了吕方，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10张大黑十拍在桌子上：“我老舅欠的钱，我还了，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欺负和编排我老舅，就别怪我不客气！” 内向的张永寿，看着林阳随手就掏出一百块钱，错愕地看向了张桂英：“英子，小阳哪来这么多钱？” “老舅，我二哥现在扛枪进山打猎的，和孙家湾的人进了好几趟山，听说还和孙家湾的队长庞彪拜了把子的。” “我们家现在不仅顿顿吃肉，二哥还买了自行车呢。” 林小花说道。 一旁的张莹莹忽闪着眼睛，看着林阳：“小阳咋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认识了。” 就在此时。 丢了脸的吕方刚拿着钱准备出门，就和急匆匆进门的另一个民兵撞了一个满怀：“朱大强，你瞎了眼了，急着投胎啊！” “吕叔，不好了，刚才有一头青皮子钻进了咱们的羊圈。” “我正好路过扔了一块石头给吓跑了，现在这青皮子徘徊在村后面的地边不走了，像是在挑衅，我也不敢靠近啊。” 朱大强慌的一批。 “你有枪，一只青皮子怕啥？” 吕方怒骂道。 “吕叔，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这青皮子的眼珠子泛着红。” 朱大强的嘴角都在颤抖：“我听老一辈的说，青皮子的眼底要是泛红，是吃过人肉的，咱见了都觉得害怕，还开什么枪？” “哼！不是说黄石狼叼走了羊吗？怎么成青皮子了？” “真要说一怂怂一窝，你们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推开了堵在门口的人：“吕方，今天我帮你们收拾了这头青皮子，回头把我老舅的工分还一半回来，这买卖你干不干？” 第77章 下套 吕方一听林阳这个建议，皱着眉陷入了沉思，心里在打小九九。 “小阳，咱们是来看你老舅的，你可千万别去，太危险了。” 张桂英连忙拉住了林阳的胳膊，眼神里满是着急。 “小阳，我知道你是为了老舅好，但老舅可不能让你去冒险。” “吃过人肉的青皮子可不简单。” “这工分我和你舅妈认了，咱们不去。” 张永寿也说道。 “你老舅说得对，咱们两家这些年没怎么来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明天又是元旦，咱们今晚一起热热闹闹过个节多好。” 王柳叶这个舅妈当的也挺好的，掏心掏肺的。 小时候林阳兄妹三个来老舅家玩，吃住好些日子，王柳叶都没啥意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只是林阳的老爹去世的那事儿闹的，两家才断了联系，其实也就是堵了一口气，谁也不低头。 像今天这样。 出了事儿，还是一家人拧成一股绳。 “小阳，听姐的，咱们不去。” 张莹莹也劝说道。 “老张，你别小看你外甥。刚才如果不是吹牛，他真的能和孙家湾的队长庞彪拜把子，说明还是有些本事的，搞不好真能杀了这青皮子。” “到时候将功补过，也不用写检讨，开了春好好地种地过日子，多好。” 蒲文星小声嘀咕道。 “我这个当老舅的平时是怂了点，但我怎么能让我外甥为我去冒险，绝对不行！” 一向内向软弱不说话的张永寿。 听到蒲文星的碎碎念，眼睛顿时竖了起来：“老蒲，你要是再出这种馊主意，以后咱们两家就别来往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吕方，我外甥刚才说的事儿我不同意。” “队里来了狼，民兵先上，咱们一起赶走就是了。” 张永寿看着吕方说道。 “小兄弟，你真和庞彪拜了把子？” 此时的吕方态度大变，咧着嘴笑道。 放眼整个潘家公社，谁不知道庞彪，这可是整个公社最牛的猎手。 跟他拜把子，这实力肯定不差。 “老舅，娘，我有把握。” 林阳给张永寿几个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才道：“你别管是不是真的，我就问你刚才我的建议你考虑吗？” “可以！” 吕方当即笑着拍了大腿：“之前蒲文星说的事情，我就觉得老张这外甥了不得，看来真是不得了啊。不过我还是要让队里的人闭上嘴的，所以如果真的能搞到青皮子，你看能不能送给我们队里。” “你放心，你老舅的工分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那匹马就当是100块钱卖给你了，如何？” 吕方这如意算盘打的，县里的县长都听得到。 “可以。” 林阳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他这次来是帮老舅解决麻烦的，不是来赚钱的。 再说，用一条青皮子加上100块钱，换一匹马，划算。 78年的牛马可是劳动生产工具，不能随便杀。 一匹成年的马，市场价格在300-500块之间，不少钱的。 “你一个人去？” 吕方试探性地问道。 “你当老子是武松吗？就算是武松，你准备牛肉和酒了吗？” 林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朱大强，还有刚才被夺枪的民兵：“这两个民兵借我一个人，再借我一杆枪，不过分吧？” 一听要去猎杀青皮子，朱大强连忙往后缩。 “就你小子了，你来报的信，你负责。” 吕方抬手便把朱大强派给了林阳，然后从另一个民兵的手里拿过一杆枪：“这枪借给你用，但是用完要还回来，这可是公家的东西。” “一杆破枪，谁稀罕。” 林阳接过四颗子弹装在口袋里：“老舅，帮我准备一把镰刀或者是大砍刀。” “小阳，你真要去啊？” 张永寿有些担忧的说道。 “老舅，娘，舅妈，你们在家做饭，晚上回来我和老舅好好喝两杯，一起迎接1979年的元旦。” “运气好搞到山鸡或者是野兔，咱们晚上加菜。” 等林阳把镰刀和麻绳放在背篓里，才拍了拍战战兢兢的朱大强：“兄弟，跟着老子别乱跑，要是被青皮子伏击了，你可就真为你们队里光荣了。” “阳哥，我保证跟着你，绝对不乱走。” 朱大强哪里进山打过猎，枪都被开过几次。 看着他紧跟在身后，林阳白了一眼：“我说等会看到青皮子或者是进了山，你现在跟老子这么紧干啥？” 在张桂英几个人千叮咛万嘱咐下。 林阳带着干瘦的朱大强出了院子，按照朱大强的指引到了村后面。 吕方一帮人远远地跟着，想看看青皮子长啥样。 青皮子就是大青狼。 要说眼睛发红是吃了人肉，这事儿有没有科学依据，林阳不清楚。 等到了村子外面。 隔着一百多米，果然看到了一只青皮子正匍匐着身体在徘徊。 “阳哥，就是那玩意。” 朱大强端着枪，战战兢兢，连保险都没打开。 林阳迅速端枪，瞄准了青皮子。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青皮子突然转身还以“z”字的路线往四百米外的丛林跑。 青皮子的速度很快，听力也是牛叉。 几秒钟，就没了踪影。 “阳哥，这青皮子刚才从羊圈出来的时候好像摔了一跤，我看刚才蹦跶的样子右后蹄子受了伤，一拐一拐的。” 朱大强怂怂地躲在林阳的身后，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在你们队里当英雄了。” 林阳拎着枪，跟着青皮子的背影迅速冲向树林。 朱大强紧随其后。 两人进了树林不断地逼近。 前面的青皮子跑一阵，停一阵，似乎在保持和林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狗日的，耍我们呢？” 朱大强追得气喘吁吁，舌头都伸在外面呼吸了。 “你真是说对了，大概真的在耍我们。” 看着青皮子转身没入了丛林，林阳迅速打开了步枪的保险，端起枪眯着眼睛：“别废话，听着四周的动静，我怀疑这青皮子是来给我们下套的。” 第78章 对战狼群 “青皮子还有这脑子呢？” 听林阳说青皮子是在下套，朱大强有些诧异。 “不是只有人才会下套的。” 林阳端着枪眯着眼睛看着走在前面，保持着一百五十米距离的青皮子，迅速扣动扳机。 砰！ 冷不丁地放了一枪，林子里的飞鸟都被吓得一哄而散。 朱大强更是一个机灵：“阳哥，打中了没？” “这青皮子狡猾得很。” 以林阳的枪法，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用56半自动干掉一只青皮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这只青皮子似乎真的通人性。 林阳扣动扳机的同时，它竟然一个跳跃旋转闪躲，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要不……咱们算了，回去让我们队长上报公社，公社出面找一些猎户组个队再来。” “就咱们俩，我感觉有点怕。” 朱大强抓着枪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56半在手。 但他没怎么开过枪，加上对野生动物的天然恐惧感，朱大强的心脏已经快提到嗓门眼了。 “红眼青皮子，按照你说的可能是吃过人肉的。” “今天除不掉，难保半夜不会冲到你们家咬人。” 林阳端着枪加快了步伐跟在青皮子的身后。 “狗日的，拼了！” 朱大强一听其中的利害关系，咬着后槽牙，嘟囔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朱大强今天……” “差不多的了，让你来是帮忙盯梢打猎的，又不是抗战救国，抬出列祖列宗的口号干啥，觉醒抗战血脉啊？” 林阳及时打断了朱大强的列祖列宗的精神加持：“少说话，多听多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别慌，打得着打不着，抬手先来一枪，打不死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阳哥，我听你的。” 朱大强虽然胆小，好在不怎么逼犟，属于那种知道自己不咋的但不装杯的。 组团赶山，最怕的就是眼高手低的人。 搞不好会害人害己。 就比如红山生产队的候关，典型的本事不大，嘴还硬。 两人跟在青皮子的身后一直追。 裴家村生产队后面这山看着不高，但是很开阔，深入了一公里还没有看到边缘。 等穿过密林，眼前就是一个两面环绕矮头山的山坳。 “阳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朱大强刚嘟囔一声，突然震惊地指着前面的青皮子：“阳哥你看，那青皮子的腿脚好像好了，蹦跶得很灵活，这狗日的竟然装残废！” “拉栓开保险，子弹上膛，背靠着我，别慌！” 此时的林阳一抬头，便看到刚才瘸腿的青皮子跑得比谁都6，爬上山头“嗷嗷”了两声。 以他前世在丛林特战队的作战经验。 青皮子这声音是在呼喊同伴。 果然。 朱大强刚端着枪拉栓上膛，和林阳背靠背。 一阵阵狼吼声就从四个方向传来。 朱大强正对着刚才穿过的树林，此时却从里面匍匐着冒出了一只青皮子，正在左右徘徊中不断地逼近。 “阳哥，我……我前面有一只青皮子。” “咱们现在怎么办？来的路也被切断了。” 听着朱大强紧张的呼喊声，林阳镇定地环视其他三面，三只差不多大小的青皮子从山坡上缓缓逼近，其中一只就是刚才假装腿脚受伤的那只。 在四只青皮子形成包围圈靠近的时候。 正对着林阳的山头，一只眼底泛着红色的巨大青皮子站在山顶，恶狠狠的盯着林阳和朱大强，仰天发出了一声嘶吼。 朱大强快速扭头看了一眼，吓得脸都白了：“阳哥，你快想办法啊，这可是五只青皮子啊，咱们两个人怎么对付？我还年轻，我都没尝过婆娘的滋味，我还不想死啊！” “别特么的回头，盯着你面前的青皮子，别眨眼，别露怯！” “等会瞄准一点，我数到三二一之后就开枪。” “干不掉也能暂时让它们吓退！” 林阳的眼睛一直盯着山顶上匍匐往下走，带着王者姿态的狼王。 面对野兽围攻，眼神很重要。 青皮子也不敢轻易进攻，现在只是在不断地试探，想要找到林阳和朱大强的破绽。 而林阳也是如此。 眼神死死地盯着狼王。 只要震慑住狼王，没有狼王指挥，剩下的四只青皮子也不会轻举妄动。 此时的林阳脑子在飞速的计算。 狼王距离他300米，其他四只青皮子不到200米。 手中的56半自动只有四发子弹。 除非朱大强能百分之百解决掉一只青皮子。 否则。 一旦剩下一只青皮子，再加上狼王。 就算林阳是特种兵出身，加上一个拖油瓶的朱大强，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56半自动不是连发设计，属于单发。 一枪结束。 需要接近一到两秒钟的子弹上膛开枪。 以青皮子的速度，一两秒就可以向前俯冲二三十米，根本来不及反应。 “阳哥，这青皮子已经围过来了，大概只有三十多米，开不开枪！” 随着青皮子的逼近，朱大强的双腿打颤。 “这个距离，有把握一枪击杀吗？” 林阳没回头，问道。 青皮子不同于其他的山货野兽，就算是一枪打伤，只要还有攻击能力，它是绝对不会放过二次反扑机会的。 以朱大强的反应速度，一枪干不掉青皮子，就危险了。 “我……我这几年开枪的次数一个指头都能数过来！” 朱大强生咽口水。 “赌一把！” “三，二，一！” “开枪！” 林阳话音刚落，朱大强瞬间扣动扳机，强大的后坐力，加上他有点怕，子弹岔开了15度的角度击中了右侧的一棵大树。 林阳也在这个时候开了一枪。 端枪，瞄准，光点自动锁定。 一声枪响，离得最近的青皮子当场倒地。 剩下的青皮子被巨大的枪响吓到了，转身就跑。 林阳端枪刚准备开第二枪。 突然，扳机硬是没有动一下。 “艹，你们生产队的民兵平时都不保养枪的吗？一把56半自动让你们硬生生用到了卡弹！” 林阳把枪一甩，背在了身后。 “嗷嗷！” 就在此时，站在最后面的狼王似乎明白林阳的枪出了问题，发出了一声嘶吼。 刚逃跑的青皮子突然间折返，集体朝着林阳扑了过来。 而且在逼近的时候突然调转方向，从四个方向攻击林阳，不给他一点开枪的机会。 “草泥马的！好狡猾的青皮子！” 林阳见状，目光瞬间锁定了一百米外的狼王：“朱大强，你给老子顶住，不管打得中打不中尽管开枪！” 把枪扔在地上，林阳从腰间抽出了镰刀。 “阳哥，你这是干啥？” 朱大强看林阳抄起镰刀朝着迎面扑来的青皮子扑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咱们两个人跟这五个青皮子耗不起，子弹也不够用，只有解决了狼王才有机会！” 第79章 抱摔狼王 “阳哥，你疯了吧，你拿刀对付青皮子王？” 朱大强感觉头皮犹如被电击了一般，微微发麻。 拎着镰刀对付青皮子王，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是真有病。 “废什么话！” “你枪里不管有几颗子弹，开枪保护自己的同时，掩护我！” “我需要时间！” 林阳一脚把自己的枪也踢给了朱大强：“这里面还有两发能用的子弹，抠出来装你枪里，老子能不能干死这狗日的青皮子王，安全带你回家，就看你掩护得到不到位了！” “保证完成任务！” 朱大强是个民兵，林阳下命令式的说话方式，让他感觉热血沸腾，竟然抬手敬礼。 “都什么时候了，搞这些虚的。” “给老子打掩护！” 林阳拎着镰刀，加快步伐，最后变成了冲锋。 朱大强端着枪，看着从后面准备偷袭林阳的两只青皮子，瞄准就是一枪。 砰！ 这一枪没一枪毙命，但比刚才精准不少，竟然打中了一条腿。 左边的青皮子嗷的一声，翻滚倒在地上，旋即翻起身恶狠狠的盯着朱大强，开始徘徊踱步，想要找机会先干掉朱大强。 “我是人民的民兵，我是生产队的榜样，我是公社的中坚力量！” “人民万岁，社会主义万岁！” “社会主义接班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看着不断逼近的青皮子，朱大强一边后退一边喊口号给自己打气。 而此时。 林阳抬手一镰刀，在扑来的青皮子背上划了一刀。 虽然是皮外伤，镰刀上依稀见了血。 但受伤的青皮子暂时也不敢靠近，躲在远处开始伺机寻找机会。 另一只青皮子刚要扑上来。 朱大强抬手又是一枪。 一共四颗子弹，还有两颗：“阳哥，你抓紧时间，我还有两颗子弹了！” “狗日的，干！” 此时的林阳已经站在了狼王二十米开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麻辣隔壁的，老子前世连水里的蟒蛇都咬死了不下两只，你特么的给老子装什么牛逼！” “嗷嗷！” 狼王看着林阳竖起的国际中指，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怒吼，一个箭步飞射就冲了过来。 狼王的速度很快。 一个猛扑，锋利的爪子直冲林阳的面门。 林阳一个下蹲闪躲。 后背上的棉服撕拉一声，里面的棉花都被抖了出来。 他顺势一个前滚翻，接着鲤鱼打挺站起身，双手紧握镰刀，死死地盯着折返回来，匍匐着身体再次逼近的红眼狼王：“就凭你这点本事，还不够！” 狼王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林阳的身体重心向下，在狼王的爪子逼近的时候，抬手一挥。 锋利的镰刀瞬间划破了狼王的前爪，鲜血溢了出来。 “嗷嗷！” 狼王滚落在地上，再次翻起身抖动着身上的毛发，发出怒吼。 这点小伤。 对于狼王来说，洒洒水而已。 下一刻。 林阳的右侧突然间一只青皮子，闪电般扑了过来。 “阳哥，小心右侧！” 远处的朱大强还在和树林方向的那只青皮子对峙，看着林阳右侧突然冒出一只青皮子，当即喊了一嗓子。 “艹，玩阴的！” 林阳来不及闪躲，抬手用镰刀挡。 青皮子的身形巨大，再加上如此快的速度下的攻击力极强，一把就将林阳扑在了身下。 青皮子大口一张，就要朝林阳的脖子撕咬。 好在中间还有一把镰刀隔着。 “你特么的喊什么，开枪啊！” 眼瞅着狼王要扑上来，这一大一小两只青皮子，就算林阳有其他的外挂，也是要死在当场的。 再怎么重生，他也是个人，又不是一拳超人。 “阳哥，我怕打中你！” 朱大强端着枪，双手在颤抖。 “怕个屁啊，老子都不怕死，你还怕什么！” “朝我身上这只打！” 看着狼王距离自己不到十米，林阳怒吼道。 “那……那我开枪了！” 朱大强铆足劲，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砰！ 就在狼王逼近不到五米的时候，一声枪响炸破深山。 扑在身上青面獠牙的青皮子发出一声哀嚎，小腹的位置被子弹贯穿，鲜血洒了林阳一身。 “朱大强，你特么好样的！” 林阳瞅准机会，一脚踹开了身上的青皮子。 在这一刹那。 狼王已经隔空扑了上来。 “好机会！” 林阳没闪躲，抬手举起了镰刀用力一扎。 镰刀直接从狼王的肚皮一头划到了另一头，鲜血就像是生锈的自来水阀门似的，不断地汹涌。 “嗷嗷！” 狼王发出一声惨叫，噗通砸在了地上。 林阳再次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 看着几米外的狼王忍着剧痛刚站起来，他冲上去抱着狼头就是一个抱摔。 砰！ 随着狼王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远处的朱大强都傻眼了：“我的天！阳哥不亏是和孙家湾的庞彪拜了把子的，抱摔狼王，这还是人吗？” 此时的林阳没闲着。 他深知狼王的战斗力，只要弄不死，它随时有反扑的机会。 趁着狼王还没缓过劲。 林阳翻身骑在了狼王的身上，镰刀朝着脖颈七进七出，扎的血水滋滋冒。 手上的青皮子，看着狼王被摁在地上猛扎，吓得转身就跑，很快没了踪影。 “阳哥，你咋样？” 朱大强也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枪冲了过来。 “死透了！” 此时的林阳长松了一口气，卸了劲从狼王身上翻了下来，靠在旁边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喘着粗气招了招手：“愣着干啥，给老子点根烟缓缓，刚才差一点老子就交代在你们裴家村生产队这后山了！” 第80章 打开心结 “阳哥，你可比水浒里的武松厉害多了！” 朱大强迅速摘掉手套，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递了上去：“哥，抽烟，缓缓。” “五台山？” “当民兵福利挺好啊。” 林阳瞄了一眼烟盒，这烟放在生产队里也算是奢侈品了。 大前门3毛钱一盒。 五台山要5毛2分钱一盒，属于硬通货。 “我哪买得起，前些日子队长去公社开会顺书记的，回来喝酒的时候喝大了给了我半盒，我都舍不得抽。” 朱大强尴尬的双手撸着强，笑道。 “得劲。” 贵一点的烟，抽着确实不喇嗓子。 一根抽完。 借着朱大强伸出来的手，缓过劲的林阳站了起来：“嘶……这特么的还被抓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青皮子王刚才薅了一爪子，留了两条血印，有点微微的疼。 “阳哥，没事吧？” “死不了。” 林阳用脚踢了踢死透的青皮子王，“要不是你们生产队的枪不咋样，咱们搞不好能把另外三只青皮子也留下，不过搞到两只也不错，扛着下山吧，天快黑了。” “我力气大，我扛青皮子王。” 朱大强现在就是林阳的小跟班，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用刀能干死狼王，这是真有实力。 两人分别扛着一只狼，走了一个小时才离开了树林。 眼瞅着天快黑，距离裴家村还有二里地。 朱大强嘴里叼着烟，兴奋地说道：“阳哥你慢慢走，我先去告诉我们吕队长。你这一趟不仅解决了咱们生产队的问题，还搞了两只青皮子回来，一定要放炮仗欢迎才行。” “要这么高调吗？” “这是有本事，再说也能让你老舅脸上有光不是。” 朱大强胆子小，但人机灵，会来事。 他扛着狼王，一阵小跑就往裴家村生产队跑。 大概十分钟左右。 林阳扛着一只青皮子刚进了村，七八个火把，还有不少的手电筒就照亮了张永寿家的院子外面。 “噼里啪啦！” 紧接着，一阵炮仗炸得震天响，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除夕跨年。 “小阳，你没事吧？” 看着林阳走来，张桂英和张永寿几个人迅速地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林阳：“你瞅瞅，这好好的衣服全是血，怎么就受伤了？” “小阳，伤得严不严重，老舅带你去卫生院。” “张永寿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借自行车，带小阳去卫生院。” 老舅和舅妈看林阳一身血，差点吓坏了。 “娘，老舅，你们别慌，这是青皮子的血，我没事。” 林阳故意遮挡住了受伤的胳膊，免得母亲担心。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张叔，婶子，你们是不知道刚才阳哥多威风。” “一个人一把镰刀，在四只青皮子挡路的情况下，一刀就干掉了青皮子王，比武松还要猛。” 朱大强说的栩栩如生，裴家村的老少爷们感觉像是在听书似的，越发的来劲，都忍不住的鼓掌。 林阳都被朱大强给干内向了。 “小林同志，你可是我们生产队的救星啊。” “我代表我们裴家村生产队，表示对你的感谢和慰问。” 吕方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激动地一把握住了林阳的手。 干掉了青皮子，保住了生产队的羊，他也能去公社有个交代，搞不好还能被书记夸两句，稳赚不赔的买卖。 “吕队长，我可不是帮你们生产队。” “青皮子给你搞来了，按照之前的约定。” “这只狼王给你，剩下的这只是我的，我老舅的工分要还回来一半。” 林阳对这个吕方没什么好感，缩回了手，淡淡的说道。 “这哪成！” “老张为了我们生产队也是任劳任怨的，我现在代表生产队决定，把老张的工分全部还回去，而且也不用给我们队里赔偿一百块钱了。” “走，喝酒，到我家喝酒。” 吕方不愧是势利眼，林阳杀狼回来格外的热情，竟然要拉着他去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 “明天元旦，我们一家人还想自己聚聚。” 林阳挣脱开了吕方的手，“要是没啥事儿就散了吧。” “也成！” 吕方略显尴尬，旋即拍了拍张永寿的胳膊“老张，我那里有一瓶好酒，是从书记那里顺来的，等会给你送过来，你们舅舅外甥好好聚，我们就不打扰了。” “行了，都散了吧。” 吕方一挥手，村里来看热闹的一帮人都纷纷回家。 “阳哥，改天我到你们生产队找你啊。” 朱大强临走前，还喊了一嗓子。 “快，快进屋，外面这么冷的，别感冒了。” 等村里的人都离开后，舅妈王柳叶才热情地招呼林阳一家子进了门。 屋子里暖洋洋的，还有四个菜。 三素一荤，这已经是老舅张永寿能够拿出的最高待遇了，堪比过年。 “小阳，老舅这里也没啥好吃的，将就一下。” 张永寿打开了包谷酒。 “老舅，一家人在一起跨个年，吃啥不重要，在一起最重要。” 林阳给张永寿递烟，点上：“对了，刚才那只大青狼我扔在南厢房的地上了，这几天老舅你去一趟城里，倒腾一下卖了也有一些钱。” “这哪成，这是你打来的，你老舅怎么能要。” 王柳叶第一个不同意。 “你舅妈说得对，老舅这些年也没照顾上你们娘仨，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今天你不仅帮老舅解决了麻烦，工分也还回来了，这大青狼我是坚决不能要。” 张永寿连忙摆手。 “娘，我看老舅还是没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啊，咱们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回家得了。” 林阳起身。 “对！咱们走。” 张桂英明白林阳的意思，跟着站起身。 “二哥，咋了这是？我和莹莹姐姐还没说完话呢。” 林小花没明白啥意思，慌了。 “妹子，小阳，你们这是干啥？” 张永寿连忙拦住了两人，咬了咬牙：“成，那我就收下了！” “这还差不多。” 林阳和张桂英相视一笑，重新坐了下来：“老舅，之前因为我爹去世的事情，我娘和你闹得不愉快。这些年你们虽然都互相惦记着，但谁也拉不下这个脸主动走动。今天当外甥的做个中间人，提一杯，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第81章 电视机飞了 “大哥，前些年也是我太冲动。毕竟小阳和小花他爹刚刚过世，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给你赔个不是。” 张桂英端着酒杯，站起身。 “老张，你看看你这个当哥的，还让你妹子亲自到家里来给你道歉，好意思嘛你。” 王柳叶白了一眼张永寿，起身拉着张桂英坐下：“桂英你别道歉，要道歉也是你大哥给你道歉，平时你看着磨磨唧唧的不怎么说话，是个软骨头，真要是犯浑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对，你嫂子说得对。” “是大哥应该给你们道歉，也给我去世的妹夫道个歉。” “这些年我没照顾上你们娘四个，我这个当大哥的，当舅舅的，丢人。” 张永寿站起身，端着酒杯连续的三杯下肚：“我张永寿今天在这里表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妹子没了男人，我外甥没了爹，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后盾，有啥事冲我来！” “啪！” 林阳看着张永寿和母亲张桂英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当即拍手叫好：“这不完了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从现在开始啊，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等除夕那天都到我们家来，我搞点野味，咱们好好过个年。” “成，我刚才听你娘说，你现在本事可大了。” “舅妈去了可要顿顿吃肉。” 王柳叶笑道。 “弟，还有我，我也要吃肉。” 张莹莹举手，和林小花两个人靠在一起，咯咯笑。 “吃肉，都吃肉！” “跟着我，都有肉吃！” “老舅，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这一晚上，张永寿的家里难得响起了欢声笑语，元旦过的和春节似的，临近十二点还家家户户点了鞭炮。 …… 日子过得快。 1月10号这一天很快到了，天气还回暖了一些。 林阳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旁边一堆肥料木材，正拿着锤子敲敲打打。 “二哥，大哥的拐杖你做好了没？” 林小花拿着小板凳坐了过来，递给林阳一杯茶。 林阳擦着额头上的汗，端着茶一边喝一边挥动着酸痛的腰：“快了，要不是等会队里要组织咱们抽签分地，今天应该就能弄好。不过最迟明天，就能让老大舒舒服服的拄着拐杖走路了，健步如飞。” “哈哈哈哈，二哥，你好逗啊，健步如飞？” 林小花听着，捧腹大笑。 “什么健步如飞啊。” “还没到院子门口，远远的就听见小妹的笑声了。” 就在此时，林山拄着简陋的拐杖，身后还跟着张桂英进了院子，手里拎着一些袋子。 “大哥，今天队里不是要分地吗？你和娘怎么带东西回来了。” 林小花急忙迎上去，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这是大米和面粉，还有胡麻油，今天发东西了啊？” “原本是要今天分地的。” “不过马队长刚才接到了公社文书的消息，说咱们包田到户属于是历史重要转折点，书记要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的参与，确保公平公正。” “今天书记去了孙家湾，所以咱们退后一天，明天才分地。” 张桂英笑道。 “所以我就建议，既然大家伙都凑在了一起，就把去年的工分算算，然后把物料发了。” “咱们家按人头分的，小花也有份。” 林山笑道。 “我也有？” 林小花眼睛亮了。 “你可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当然有。” 林阳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和林小花一起放在了北屋的木柜子里，防止让老鼠惦记上了：“大哥，这拐杖明天就能弄好，既然今天不分地，我想着进趟城办点事儿。快过年了，我给咱们家弄个大件。” “啥大件？小阳你可别乱花钱，赶山是个危险的营生，咱们家够花就行，娘可不想让你天天进山，万一……” 张桂英连忙说道。 “娘，别说不吉利的，快过年了。” 林山连忙打断。 “呸呸呸！” 张桂英连忙做了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动作：“我就是担心老二。” “娘，我赶山赚钱不就是为了咱们家过得好嘛，攒着不花和废纸有啥区别。” “对了，大哥你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去一趟毛家村生产队找一下毛正宏，把这四百五十块钱给他。” “等过些日子让他带着人来划地方，过完正月十五就动工盖房。” 林阳说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林山。 足足四十五张大黑十，沉甸甸的。 林山感觉有点慌，连忙塞在了内衬兜里：“成，哥今天和小花去一趟，这么多钱，我一个人去也不放心。” “那我收拾一下进趟城，晚上回来吃饭。” 林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向县里赶去。 原本打算早上分完地，下午去县里的供销社的。 钱有了，电视机票也有了。 10号正是供销社上货的时候，搞一台电视机回来，过年看电视多有面子。 快中午。 林阳才紧赶慢赶的到了县里。 还没到供销社门口，就看到乌央乌央的工人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像是刚从供销社里面零元购回来。 “坏了，感觉低估了这个年代职工的消费能力。” 林阳猛踩几脚脚踏板，把自行车停在供销社门口，用锁链绑在旁边的电线杆子上，一步进了供销社。 还是上次介绍电视机的那个女同志。 供销社里乱七八糟的都是箱子，看着是还没有整理完货物。 “同志，你买啥？” 售货员听着响动，抬头打量着林阳。 “哦，是你啊，想起来了。” 没等林阳说话，对面的售货员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塞在林阳的手里。 这怪异的举动，着实让林阳心里有一丝不妙：“同志，我年前在这里问过的，今天来货，我的电视机。钱和票我都带了。” “同志，这个……” 售货员尴尬地又给林阳给了两颗糖：“确实不好意思啊，五分钟前那一台电视机刚被人买走了，对方是代表国营单位来买的，还带了文件，我确实不好推辞，你看下个月成不？” 第82章 这是给老子送钱? “哪个国营单位也不能这么干啊，我可是去年年底就跟你说好的。” 听售货员把电视机卖给了国营单位的职工，林阳的脸上多少有些难堪：“咱们都是群众，不能因为他们是国营单位就这样搞吧，你们供销社也是人民的供销社，又不是国营单位的，搞个什么文件就能优先啊，我只知道当兵的优先。” 女售货员尴尬一笑，盯着林阳微微点头。 “部队大院的？” 林阳一愣，他就是随口一说，还真让说着了。 “同志，咱们供销社的商品本来就是先到先得，也不存在预定的情况。” “再说人家当兵的来了，我总不能摆谱吧。” “下个月，我保证给你留一台。” 女售货员笑道。 “人刚走？” 林阳问道。 “你们前后脚的功夫，你不会是想……” 女售货员诧异地看着林阳。 “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阳是铁了心要在今年春节的时候，让家里人看上电视。 既然被人买走了，那就多花十来块钱从人家手里买过来不就完了。虽说对方是代表大院来买的，谁知道是不是借着大院的名义，给自己家里添置大件。 “哪个方向走了，长啥样？” 林阳问道。 “出门左拐，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高高大大的，戴着眼镜，坐着一辆绿吉普。” “他拿的是138医院的介绍信。” 售货员指着门外。 “138医院？这算什么国营单位，这和国营可没啥关系！” 林阳点了点头，转身出门骑着自行车就追。 138医院属于部队医院，总院应该是在市里。 忠县这边有一个分院，规模没有县医院大，主要是用来服务经常在山里拉练的部队还有一些民兵组织的。 他紧赶慢赶，穿过三个路口刚好在一家国营商店门口看到了绿吉普。 忠县不大，吉普车少之又少。 这种绿吉普，一般都是部队才用的颜色。 车上没人，但车兜里确实有一台电视机的箱子。 “就是这辆没跑了。” 林阳把自行车放好，刚准备进国营商店看看，迎面门帘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穿着便装。 “小宋同志！” 看着手里拎着点心的男人，林阳诧异的笑道：“这么巧？” 小宋就是之前接走刘青青的警卫员。 当时绿吉普到了红山生产队，那逼格可是拉满了。 平时对王青青刻薄的一些社员，都吓得一个个缩着脑袋，生怕被报复。 宋成打量了一眼林阳，很快便认了出来，连忙伸出手：“林阳同志，你也来买东西？” “不瞒你说，我是为了这台电视来的。” 林阳递给宋成一根烟，简单地说了前因后果。 宋成听完，略显尴尬：“林阳同志，这电视机如果是我个人购买的，我肯定会转给你。但我是带着命令和任务来的，我得把电视机带回去。” “行吧，那我等下个月。” 林阳也不想为难宋成，毕竟都是出门办事：“那个……刘青青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宋成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表：“林阳同志我先走了，等我见到青姐的时候会转达你的问候。” “哎！” “我说，不是……” 等林阳反应过来，宋成已经开着车缓缓离开：“我没说让你转达我的问候啊，这不是瞎搞嘛，我就随口一问。” 不过一想到刘青青在深山端着枪，差点把那几个抢山货的给弄死，林阳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要是没返城，给她点时间，估摸着也是一把打猎的好手。” 眼瞅着吉普车离开。 林阳只能点了根烟，把电视机票给扔进小空间：“得，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估计老大和小妹还翘首以盼，等着我搞什么硬通货回去呢，牛逼吹太早了。” “算了，来都来了，碰碰运气，不至于王建国那里也能给人截胡吧。” 前些日子在裴家村生产队猎杀的那只青皮子，还在小空间扔着呢。 林阳试过小空间。 东西放进去七八天，拿出来和新鲜的没啥区别，比冰箱还要保鲜。 既然电视机没买到，扛着青皮子到国营饭店试试水。 青皮子不同于山羊。 最值钱的是皮子，至于狼肉，林阳是没听说过有谁爱吃的。 推着自行车找了个没啥人的巷子。 林阳集中注意力，从小空间把青皮子连带着布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才推着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中午，国营饭馆忙得不可开交。 林阳进了门，正在端菜的小刘都没看到林阳。 “小林兄弟，你先里面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还是王建国第一眼就发现了林阳。 不过看他的模样喝了点酒，脸颊通红，包厢里应该是什么领导之类的。 今天是周末，国营单位除了轮班的都休息。 “建国哥，你忙你的，我等等。” 林阳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坐在墙根的椅子上抽着烟晒着太阳。 约莫半个小时。 王建国才进了后院，抱歉地递烟：“兄弟，不好意思，今天有一个厂子的副厂长带着几个科长来吃饭，我刚陪了几杯酒。” “没事。” 林阳把自行车上的袋子拉下来，解开了绳子：“建国哥，青皮子一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吃狼肉，不过这皮子应该能卖点钱，你看着给个价呗。我也好攒点钱置办些年货。” “好家伙，你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这青皮子可不好抓。” 把青皮子从袋子里弄出来，王建国的眼睛在发光：“不过就像你说的，这青皮子的肉可能不值钱，主要还是这皮子，我只能帮你问问，所以这个价格应该不会高。” “建国哥你看着给就成。” “这样，这一只青皮子，直接给你一百块咋样？” 王建国说道。 “一百就一百，有比没有强。” 林阳也懒得抬价。 电视机今天被截胡了，他现在只能搞点钱让自己心情好点。 “爽快。” 王建国从办公室拿着钱出来，塞给了林阳：“小林兄弟，我还有个小忙请你帮一下。你要是这一趟不来，我还想着这两天去找你呢。” “建国哥，啥事你说。” “能不能年前搞几只大青羊来，咱们饭馆来的这些老饕客都是冲着野味来的，他们想着今年过年的时候能搞一些野味当年夜饭。” “价格好说！” 看着王建国真挚又期盼的眼神，林阳稍稍一愣：玛德，这算是什么忙？这不是给老子送钱吗？ 第83章 我保证书都带来了 “建国哥，我只能说我尽力。” “你在城里不知道我们生产队的生活有多苦啊，大雪封山，都是把脑袋当成夜壶拎在手里赶山的，危险程度我记不多说了。” “山货也是少得可怜。” 林阳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为难。 这种营生，答应得太快不好。 极限拉扯，反复强调有困难，才能掌握主动权。 “明白，太明白了。” 王建国拍着林阳的肩膀，像是在交代自己亲兄弟：“小林兄弟，就当是建国哥求你，你帮个忙。这些大小都是国营厂子的领导，我们国营饭馆的利润高不高，他们是主力军。搞好了，我一年下来在工商这边也能说得过去，要是赚得比去年还少，我也是要做检讨的。” “说白了，山货野味我也拿点好处。不过从大局考虑，我也是为了国营饭店的营生，能拉住一些常客。” 王建国这算是交了底了，主动承认了自己通过偷摸加工兜售山货赚钱的事情，也算是给林阳递了份投名状。 “建国哥，我懂。” “那我尽量。” 林阳点了点头。 “有你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价格肯定比之前的高一些。” 王建国长松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今天也没啥事儿，要是不着急回去，请你喝酒。” “这敢情好。” 主动送上门的酒菜，不吃白不吃。 林阳可不是矫情的人，吃饱喝足了好办事。 简单喝了半斤，林阳晕乎乎地骑着自行车才回了家。 “小阳，咋喝了这么多？” 一进门，张桂英看着林阳晕乎乎的，连忙给倒茶。 林阳窜上了火炕，被子一盖，牛饮了一缸子茯茶：“娘，伸手。” “干啥？” 张桂英好奇，还是伸出了手。 “上次在老舅那边搞的青皮子，我给卖了，这钱你拿着回头和小妹去公社的供销社买点布料，做几件过年的新衣服，要是嫌麻烦，直接买现成的衣服。” “来年开春热乎了，咱们家每人一件的确良的衣服。” “别人有的，咱们得有，别人没有的，咱们也得有。” “呼呼……” 林阳把十张大黑十塞在了张桂英的手里，话没说完，屋子里就响起了阵阵呼噜声。 “二哥的酒量还是这么差。”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 “行了，别挤兑你二哥了，晚上咱们弄点酸汤面给你二哥醒醒酒。” 张桂英把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内衬兜里，还用别针扣上，免得丢了：“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百块钱买衣服得买多少啊，还是我存起来给你二哥娶媳妇用。” 这一觉睡到晚上才醒。 “老二，你这是在哪喝的？” 林山已经从队里回来，看着林阳坐起身递上一杯水。 口干舌燥的林阳一口气干完，才觉得舒服了不少：“这狗日的身体也太差了，前世老子在部队喝酒的时候，两斤下肚跟玩似的，趁着今年过年得锻炼锻炼才行。” “快来吃饭，醒醒酒。” 此时，张桂英端着饭进了门。 “娘，明天分地的时候我就不去了，我要带人进趟山。” “今天进城，东西没买到，不过接了个营生，趁着过年还有些日子搞点山货回来，家里留点，其他的我拿到县里卖了。” 林阳吃着饭，说道。 “二哥，我想吃鱼，你能帮我搞一条鱼不？” 林小花眨着眼睛，嘴馋得不停咽口水。 “你这孩子尽瞎说，这大冬天的山里的溪流都冻成冰，哪来的鱼。” “就算是要吃鱼，也得到开了春冰层化开才行。” 张桂英笑道。 “我就一说……” 林小花低着头嘟囔一声：“咱们不像是城里国营厂子的职工，他们还定期发放余票，我听说每人每个月有2角钱的余票。鱼肉价格是4毛钱一斤，要是一家两口人，一个月能买一斤鱼回家呢。” “回头二哥进城给你想办法搞一点。” 林阳不是在吹牛。 他到县里的菜市场去买，肯定也需要票。 但如果去黑市，或者是到国营饭店那里搞一条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是二哥好。” 林小花挽住了林阳的胳膊，感觉像个没有出嫁的女娃似的，这些日子过得挺开心。 “把明天我带着娘和小花去分地。” “老二你进山小心一些，这些天虽然没下雪，不过山里估摸着还有雪。” 林山嘱咐道。 “大哥你放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去，再说我还有枪。” 林阳说着，放下了饭碗：“娘，你们先吃，我去马叔家里一趟，让他问问明天谁愿意进山。” 去马福明家之前，林阳还特意带了几块酥饼。 这玩意在生产队也是奢侈品。 马福明和刘丽两口子，看林阳没空着手进门，热情得有些反常。 “马叔，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你等会帮我问问谁去，明天早上八点钟在村后面的水坝集合就行。” “机灵点的就行。” “当然，还是老规矩，我搞的归我。” 大概十分钟左右，林阳起身准备出门。 “行，我等会本来就要挨家挨户地去通知明天分地的事情，顺便我给你问一嘴。” “长生这小子，你带上，帮我照顾着点。” 马福明指着躺在炕上喝了大酒的马长生，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上去抡一大嘴巴子：“就特么的知道和狐朋狗友喝点猫尿，啥也不是！” “那我先走了。” 林阳离开马福明家里，顺道去通知了陈大牛。 两人抽了几根烟，吹了会牛。 快九点，林阳拿着手电筒才到了家门口。 刚到院子外面，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窜了过来：“阳哥，听说明天你要进山，你带上我呗，我保证这次听你指挥，你看我保证书都带来了！” 看着候关鬼一样的出现在门口，林阳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你这狗日的，你是来送保证书表态的，还是来送老子走的，你走路能有点响动不?” 第84章 再进山 “阳哥，我下次注意！” 候关挠着头，笑的很舔。 自从上次林阳带着一家老小，在队长马福明家里狂怼全队的人，还不忘把候关单独拎出来表扬后。 候关的心里美滋滋的。 原本看林阳不爽，现在越看越觉得顺眼，就差喊一声义父了。 说起来也不夸张。 虽说改开的号角已经在全国吹响，但真要是落实下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就拿包田到户来说，上面发布政策，各个县里组织公社学习。 公社组织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学习研究包田到户的政策具体落实。 穷，还是一如既往地穷，只是有了盼头。 候关自从娶了寡妇之后，正儿八经地倒霉了好几年。 这些年吃过最多的肉，还是上个月林阳请全队吃的野猪肉炖粉条子。 刚才马福明去家里通知明天分地的时候，听说林阳明天要组织人进山，他连忙让马福明帮忙写了一份保证书，在林阳家门口蹲了半个多小时。 “咋想起来跟着我进山了，上次进山你不是说离开老子，自己也能搞到野味吗？” 林阳拿过保证书，用手电筒看了一眼。 前半段对上次事件的自我反省，下半段是保证。 总之，态度诚恳，拍马屁的部分就拍了二百多字。 “阳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吹牛，跟着你鞍前马后的。” 看林阳抬起头打量着自己，候关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鼻子：“主要还是想进步，想吃肉，自从老子娶了那寡妇婆娘之后，拖家带口的，面都不够吃，更别说吃口肉了。” “行，你的保证书我收下了。” “马屁拍得很好，下次别拍了。” 林阳当面把保证书装进了口袋里，主动递给候关一根烟：“明天早上八点，村后面水坝见，你的弹弓打得准，带上或许有点用，再搞一把镰刀，还有水和干粮。” “阳哥放心，进了山你说了算，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走！” 一听林阳同意带他进山，候关激动得一口一个阳哥。 明明他比林阳还大六七岁。 “终于有肉吃了！” 候关连连点头，转身拿着手电筒往家的方向走，嘴里还嘟囔了一波黄腔：“狗日的，这婆娘好些日子不让老子上炕了，今天晚上回去咱一说能吃肉，她不得主动点……” 一想到自己的婆娘，候关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 第二天一早。 林阳背了一个大包，除了赶山用的绳索装备，还有干粮和水壶。 “老二，这趟进山可要注意安全。” “我看这天气可不是很好，要是下了雪刮起风，山里面的动静要比村里的大，你们及时返回，别困在里面了。” 林山拄着林阳新弄的拐杖，帮林阳背上大包。 “你大哥说得对，可别逞能，咱们家不能大富大贵的不要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最主要了。” “你这孩子每次进山，我都提心吊胆的。” 张桂英不断地给林阳整理衣服，生怕出了门就冻死了似的。 “娘，大哥，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有枪，而且还有大牛几个人一起进山，问题不大。” “天黑之前我肯定到家。” 林阳临出门前，看了一眼林小花：“等这一趟二哥赶山回来，进城给你换两条鱼，咱们过年吃红烧鱼。” “二哥，鱼我可以不吃，但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 “放心，二哥没事。” 在一家人的嘱托下，林阳背着包，拎着53式步骑枪出了门。 准点到村后面的水坝。 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在等着，一个是陈大牛，另一个是候关。 林阳走近，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没了。” 陈大牛掏出烟递给林阳：“今天大家伙都想去看看分地的场面，二蛋这狗日的还要负责安全也没时间，只有咱们三个人了。” “也是，毕竟包田到户是头等大事。” “这关系到以后各家各户交了公粮之后，能自由分配余粮了。” 林阳理解队里其他人的感受，要不是自己是从几十年后来的，见怪不怪了，他也想去凑凑热闹，见证一下包田到户这种历史性的时刻。 “阳哥，咱们仨进山也没啥，有啥危险我冲前面。” “我给我们侯家留了种的。” 候关拍着胸口，背上还背着一把自制的弓箭，有十支箭。 “赶山是一门技术活，别无脑冲，进了山听我的。” 林阳最怕的就是候关这种人，干啥都是无脑一股狠劲。 昨晚上拍马屁也是，仪式感很强，还带着保证书。 “阳哥你说啥就是啥。” 候关点头。 “老侯，你怎么还叫上阳哥了，啥时候攀上这关系的？”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多管闲事。” 候关白了一眼陈大牛。 “凑！瞧把你能耐的。” “我和小阳可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 陈大牛拍着自己的胸口。 “谁特么的跟你穿一条裤衩了，再穷也没有穷到这个地步。”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进山。” “今天这天气看着不对，山里本来就冷，搞不好要下雪，咱们无论今天能不能搞到山货，天黑之前必须出山。” 林阳叼着烟，走在前面。 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跟在后面，三个人约莫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进了大青山。 快下午两点，山里乌云密布，温度降得厉害。 冷风嗖嗖地灌。 大青山的一处树林之中，候关眯着一只眼睛，一松手。 一根箭飞射而出，精准地插在了一只山鸡的身上。 山鸡扑通了几下，就被候关给摁倒，当场摔死了。 “老侯，我知道你玩弹弓打鸟窝的技术不错，没想到射箭也是一把好手啊。” “改天你跟孙家湾的金锁比比。” 看候关一箭射死十五米外的一只山鸡，陈大牛有些诧异。 此时他手里正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用绳子绑住兔腿和耳朵，准备带回家给老爹显摆显摆。 这兔子算是捡漏。 深冬的山里冷，兔子正窝在草窝睁着眼睛睡觉。 去撒尿的陈大牛没注意，一脚踩在了兔子腿上。 兔子吓了一跳，陈大牛也吓得哇哇叫。 “小阳，看着天气好像要下大雪了，现在风大得很，吹起的雪渣子迷眼睛，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躲，这种能见度可不太安全。” “真要是遇到埋伏的青皮子之类的，咱们开枪都来不及。” 利索地把兔子扔进背篓里，陈大牛跳上林阳脚下的大石头，顺着他的视线张望：“你看啥呢？” “找躲避风雪的地方。” 林阳说着，夹着烟的手抬起指着远处那座山：“你们瞅一眼，那山坡上是不是有个山屋？” 第85章 山屋偶遇 “山里咋还有屋呢？” “看错了吧。”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仔细地瞄了一眼：“远处风沙这么大，也看不清楚啊。” “用这个。” 林阳把枪递给了陈大牛。 “我咋没想到？” 看着53式步骑枪上面的望远镜，陈大牛端着枪瞄了一眼：“还真是一个屋子，看着像是从石料垒起来的，外面还用椽子简单地搞了一个小院墙。” “山屋我知道，之前和马队长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起过。” “咱们大青山里面好像有五六个山屋，都是孙家湾打猎队的人弄的，里面不仅有火炉，柴火，还有水缸和一些干粮，就是为了遇到紧急情况下过夜用的。” 就在此时，候关开口说道。 “孙家湾打猎队不愧是咱们潘家公社最有名的赶山人，搞这么大的阵仗，还弄了山屋。” “不过咱们去避一避能成不？” “没上锁吧。” 陈大牛之前对赶山一窍不通，问得很认真。 “山屋就是给赶山人准备的，不是孙家湾的赶山人，也能在里面过夜。不过要是咱们进去消耗了里面的吃食余粮，要补充一些，方便其他赶山人用。” 林阳抽着烟，目光不断地移动，在寻找去那山屋的路线。 现在的山里风越来越大，天都黑压压的一片，雪花也开始飘了起来。 现在折返往山下走，能见度很低，有些危险。 “小阳，你咋知道的这么多？” “是不是王知青告诉你的？” 陈大牛小声说道。 “阳哥，你和王知青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听队里的那几个女人说，王知青走的时候要带你进城，你没答应，你是没看上人家？” 果然，每个时代都有八卦的乐趣。 在70年代，这叫做倒闲话。 “……” “和咱们赶山有关系吗？” “废话真多，赶紧的去山屋，否则等会雪下大了，咱们要被冻死在这里。” 女人的事情，林阳从不随便解释，属于是越描越黑。 他把烟头隔空弹出几米，拿过枪上了膛：“你俩跟紧，注意四周的雪窝子，这些山里的野兽也不是智障，它们也懂埋伏。” 三个人沿着山坳直奔二里地外的那山头。 约莫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小山顶上。 山屋的门是虚掩的，像是被风吹开的。 “小阳，你小心点。” 看林阳伸手推门，陈大牛连忙提醒了一声：“这山屋的门没锁上，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鬣狗似的，别一开门扑过来了。” “没东西。” 候关趴在旁边的窗户上看了一眼里面。 推门，进门，关门。 山屋是石头和泥巴做的，里面冰冷刺骨的。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房顶有个篮子里面应该是一些干粮和吃食。 一个小水缸用大石头压着，生怕进来的鬣狗把水弄脏。 最中间，有个火炉，旁边放着一袋子柴火。 “凑！冻死老子了！” “我来生火。” 陈大牛冻得直跺脚，连忙开始忙活取暖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地形。” 看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在弄火，林阳背着枪出了门，沿着山屋的四周转了好几圈才折返进了山屋。 一进屋。 柴火的热气扑面而来，炉子上生锈的水壶已经开始冒着热气，眼瞅着能喝上热水了。 此时的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从房梁上拿下篮子，里面放着十来个土豆，正准备烤土豆。 “阳哥，外面的情况咋样？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见林阳进门，候关问道。 “雪越来越大了，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搞不好今晚上咱们要在这里过夜了。” “不过晚上咱们还要轮流守夜。” “我刚看了地形，这地方一面是悬崖峭壁没啥危险，但是其他三个方向还是容易爬上野兽来，尤其是看到咱们这山屋的火光。” 林阳说道。 “阳哥，前半夜我来守就行，你歇着。” “我后半夜。” 陈大牛和候关也没多想，争先恐后地举手，感觉像是在争当班主任的好学生似的。 “成，土豆好了喊我，我睡会。” 林阳也不客气，倒头躺在了床上，合着衣服凑合眯一会。 他倒不是瞌睡。 主要是趁着白天还算是安全，先补一觉。 以他对陈大牛的了解，这王八犊子后半夜肯定是睁不开眼睛的，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这大山危险重重。 真要是被鬣狗给围上了，要命的。 这一觉睡得少有的舒坦，等他醒来外面已经黑了。 陈大牛正在打盹，候关精神抖擞地抽着烟，坐着小板凳盯着窗户外面在警戒，手里紧握着弓箭，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有动静！” 就在此时，候关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嗓子。 “来啥了？是狗还是青皮子！” 陈大牛吓得一个激灵，抄起镰刀就到了门口。 林阳坐起来，伸手摸到了53式从窗户里伸出了枪口，拉栓上膛开保险：“等会不管是啥野味山货，绝对不能给它们进来的机会，能砍就砍，砍到哪里算哪！” “阳哥，好像是人。” 就在三个人屏息凝神，等着山货靠近的时候。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三个穿着棉服，冻得直哆嗦的三个人。 “是孙家湾打猎队的兄弟吗？” “我们是沙家帮的，我是沙海，借你们的山屋躲躲风雪呗。” 就在此时，中间的那个人看着山屋的火光和门口的人影，挥手示意：“别开枪啊，走火了就麻烦了，都是同志！” “沙海？” 林阳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个沙海这张大脸盘子：“这么巧吗？在这里都能遇到，咱们看来又能抢一波了。” 第86章 给藏獒剖腹产? “阳哥，咱们跑路吧！” 一听沙家帮三个字，候关的脸色变得格外的紧张。 “跑哪去？再说为啥要跑？” 陈大牛上下打量着候关，指了指他腰上挂着的弹弓：“我还想让你给那王八犊子的小弟弟来一弹弓呢。” “陈大牛你是不是疯了，没听过沙家帮啊？” “这帮人就是一帮土匪，专门抢山货的，我虽然没怎么赶山的经验，但是他们沙家帮的名头我还是听过的。” “你要是看老子不顺眼就直说，我宁可让阳哥扇一个大逼斗，也不可能去主动招惹沙海这个土匪。” 候关一把摁住了腰间的弹弓，生怕陈大牛躲过去给沙海这帮人的老二上来那么一下。 那他估计要死翘翘了。 “换个名。” 就在此时，眼瞅着还有不到十五米就靠近山屋的沙海，林阳扭头看着候关：“等会你就叫霍钢铁，孙家湾打猎队的。” “啥意思？冒充啊。” 候关一愣。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林阳和陈大牛对视了一眼。 还是按照上次的规矩办，林阳叫金锁，陈大牛就是何狗剩。 候关勉为其难冒充一下霍老四。 随着山屋的门被推开，林阳调转枪头瞄准了浑身是雪，冻得发抖的沙海三个人。 “金锁？怎么是你小子！” 沙海一眼看到端着枪的林阳，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路。 砰！ 陈大牛一步上前，大腚一怼，关上了门：“霍老四，拉弓准备射箭！” “你就是霍老四？” 沙海一听霍老四的名字，显然有些紧张：“兄弟，我们沙家帮的兄弟没想着专挑你们孙家湾的山货抢，我们干这个营生的，都是雨露均沾，绝对没有针对的意思，而且我们只抢山货，也没伤了你们孙家湾的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呗！” 候关脑子转得快。 看沙海三个人这么害怕，腰杆子支棱了起来，迅速搭弓瞄准三人：“放你娘狗屁，想好好说你得问问阳……金锁那小子！” “金锁兄弟，有话好说！”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互相照顾一下，上次的事儿我们也没捞到好处，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 沙海给旁边的两个兄弟递了个眼神，闻着火炉里土豆的香味，三个人肚子也咕咕叫，连忙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啥敌意：“兄弟，给个机会，在这里过一夜。” 此时的沙海内心气得牙痒痒。 作为专业的抢山子，这些年靠着这营生过得还算是凑合。 但上次遇上了林阳几个人，第一次被抢。 他记在心里，本想着找机会抢一波孙家湾的山货出口恶气。 这才鼓起勇气进了山，想着年前能不能碰碰运气。 进山两天了。 啥也没捞到，刚遇到一只大狗一枪还没有弄死。 眼瞅着遇上了风雪，想着来山屋躲一躲。 一进门，就打了照面。 他现在想弄死林阳三个人的心都有，但眼瞅着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沙海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先认个怂保住狗命。 “过一夜可以。” “但有啥好处？你们沙家帮的这帮人无利不起早，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可没少在你们手上吃亏。没啥好处，我回去也不好和其他兄弟交代。” 林阳拉栓上膛。 “有，有！” 就在此时，沙海旁边的那个矮个子的年轻人慌了：“我们刚刚在来的路上，瞄到了一只大狗，很大的那种。沙哥开了一枪打中了，不过没死，要不是风雪太大，我们指定要追过去的。” 沙海一听，当场翻白眼，恨不得给旁边这矮子给一大嘴巴子。 这才进门几分钟，就把消息给卖了。 他还想着，今天晚上对凑一宿，明天去找大狗呢。 “老沙，看你的表情，没打算告诉我们啊。” 陈大牛搂着沙海的脖子，迅速将他后背上的枪卸了下来，扔在了林阳身后。 “没……没这回事，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 沙海咧着嘴，连忙从口袋里掏烟：“咱们能在这山屋遇见也是缘分，抽根烟歇歇，别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不利于团结。” “大狗去了啥方向？” 林阳问道。 “顺着山屋下山，有个乱石滩，往东跑了。” 矮个子的兄弟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求生欲极强。 这鬼天气。 就算林阳不动手，把他们仨扔出山屋过一晚上，也得冻成冰棍。 “绑起来。” 林阳端着枪，用眼神示意。 “金锁兄弟，没必要！” 看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拿着麻绳开始捆绑，沙海咧着嘴笑。 林阳没搭理。 等沙海三个人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坐在火炉旁边，还用绳子固定在了床腿上。 林阳才收起枪：“狗剩，你跟我出去一趟。霍老四你在这里看着点，谁敢歪心思，用弹弓打他们老二，除非这帮狗日的想绝后。” “成。” 候关第一次冒充霍老四这种牛逼的赶山人，竟然有种使命感。 林阳和陈大牛出了门。 一股狂风袭来，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小阳，咱们等雪停了，明天一早去寻大狗不成嘛，这暴风雪可不怎么妙。” “等明天风雪停了，山里的蹄子印痕迹都被覆盖掉了，就算是大狗死了，也得被积雪盖住，咱们去哪里找。” “趁着现在还能看到一些血迹，顺藤摸瓜找到它，能救活尽量救活。” 林阳在头顶戴上了头灯，拿着枪快速下山。 “抓活的干啥？” “爆炒狗肉挺好吃的啊。” 陈大牛跟在后面，嘟囔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按照沙家帮的人交代的方向，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果然才走了二里地就看到地上的血迹，一直往东。 “走，跟上。” 两人加快了步伐，大概往前走了三里地，突然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躺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下面。 “好家伙，这就是你说的大狗，这啥品种，黑漆漆的毛发这么浓密，看着好吓人，咱们要小心！” 陈大牛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吓得一个冷颤。 “怕是死了。” 林阳看着大狗周围的血迹，端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用脚踢了踢，大狗的尸体已经硬了：“可惜了，能在大山里面遇到一只纯种的野生藏獒不容易，本来还想着驯服了以后帮忙捕猎的，沙海这狗日的一枪打到了脖子上，没救了。” “藏獒？我咋没听过。” 陈大牛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品种。 “别废话，赶紧帮忙把藏獒翻过来，咱们今天运气可能有点太好了。” 就在此时，林阳伸手摸了摸藏獒隆起的肚子，里面还有动静。 “咋了？” 陈大牛不明觉厉，帮忙翻转藏獒的体位。 “这藏獒怀了孕，看肚子的大小和动静，里面的小藏獒应该这几天就要生了，咱们得给藏獒来一个剖腹产！” 第87章 家里来了大吉普 “你别说，还真是。” 林阳一说，陈大牛才注意到藏獒的肚子确实在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这是母体藏獒死后，体内没有了氧气供应。 小藏獒在里面憋得难受，已经到了快缺氧窒息的程度。 “看着也就70斤左右，我来扛。” 陈大牛抓着藏獒的两个前蹄就准备扛在后背。 “干啥？” 林阳好奇的打量着陈大牛。 “扛到山屋，剖腹产啊，咱们白得一只小藏獒多好。” 陈大牛说道。 “等扛到山屋，估摸着小藏獒就没了。” 林阳挽起袖子，从腰间拎着镰刀：“你把藏獒翻过来躺好，咱们现在只能拼一把，就在这里给剖腹产了，我看肚子里的小藏獒是撑不了几分钟了。” “卧槽，这风雪天剖腹产？” 陈大牛一脸的吃惊。 “滋！” 林阳毕竟是特种兵，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剖腹产，但是一些基本的急救包扎还是学过的。 一镰刀缓缓的划开了藏獒的腹腔，鲜血咕咚咕咚地往外冒，染红了他的衣服。 陈大牛近距离看着一层层的肚皮被划开，咧着嘴有些心惊：“小阳，有时候不得不感谢马大哈一家子，婚事虽然没成，你小子可狠了不少。” “把腹腔撑开。” 此时的林阳全神贯注，生怕一刀伤到了里面的小藏獒。 看着小藏獒的脑袋，林阳连忙让陈大牛撑开腹腔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把小藏獒抱了出来，迅速揣到了棉服里面。 “这小家伙看着还挺可爱的。” 看着林阳怀里的小藏獒闭着眼睛，浑身毛发湿润，陈大牛笑道。 “等长大了你就知道它不怎么可爱了。” “它的攻击力，青皮子遇上了都双腿打颤。” 林阳看着怀里的小藏獒，多少是有些缺氧。 而且刚从温热的母体里面出来，外面的温差很大，蜷缩在怀里一动不动：“走，先回山屋给这小家伙搞点温度，否则真挺不过今晚上。” “你先去，我把这藏獒埋了。” 陈大牛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埋了干啥？你不是说爆炒狗肉很香吗？” 林阳看陈大牛的眼神，像是看着智障。 “毕竟是小家伙的母亲，要是让小家伙知道，我们爆炒了它的母亲，这还了得？” 陈大牛错愕的挠着头。 “放屁！” “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你当什么圣母啊。” “狗命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得吃饱肚子最重要。” 林阳确实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陈大牛还有这么悲天悯人的一面，可惜生错了时代。 “有道理！” 陈大牛恍然回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不完了，装什么逼，赶紧扛着回山屋，明天带回家分肉吃。” “老子救这小藏獒，是因为这家伙长大了能帮咱们赶山，你当我悲天悯人啊。” 林阳是个特种兵出身，野外求生是经常的事情。 真要是这么圣母，早特么的饿死了。 “别骂了，深入贯彻学习你的思想还不行吗？” 陈大牛挠着头尴尬地笑道。 “快走，这小家伙扛不住了。” 林阳抱着怀里的小藏獒，加快了步伐往山屋走。 陈大牛跟在后面，扛着大藏獒。 快晚上十一点，两人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才回到了山屋。 砰！ 进了门，陈大牛喘着粗气把藏獒扔在了地上：“玛德，累死老子了。” “帮忙。” 林阳招呼候关帮忙拉开了床上的破被子，将怀里的小藏獒给放了进去，然后拉着床靠近火炉，这才松了口气：“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这小家伙的造化了。” “哪来的小狗？” 候关瞠目结舌。 沙海三个人也伸长了脖子，看着趴在被子里烤着火正在熟睡的小藏獒：“沙哥，这不会是从这大狗肚子里扒出来的吧？咱们亏大了！” “还不是你嘴碎！” 沙海瞪了一眼矮个子，气得牙痒痒。 在山里转悠了两天，放了一枪，没想到竟然是给林阳三个人做了嫁衣。 “兄弟，这大狗你们也找到了，就松个绑呗。” 沙海笑道。 “今晚上就这么睡。” 林阳转身躺在了床上：“霍老四，你守着上半夜，何狗剩你下半夜。” “成。” 候关和陈大牛点了点头，两个人轮流开始站岗。 沙海三个人被困得紧紧的，躺在地上，后半夜冻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早上，山里天放晴了。 林阳躺在床上正睡得香，就感觉胸口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在爬。 他睁开眼睛，正好和小藏獒四目相对。 “小家伙，命硬啊。” 林阳坐起身，抱着毛茸茸的小藏獒搓着脑袋上的毛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命硬。” “这名字，确实随意。” 陈大牛听到动静，打着哈欠进了门：“外面雪停了，咱们是咋弄？下山？” “下山。” “昨晚这一场大雪，咱们这些日子在山里应该是没啥搞到山货的可能了。” 林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正在打呼噜的沙海三个人：“给他们留一把镰刀，绳子自己切了，咱们先走。” “老侯，这只大藏獒咱们换着扛。” 陈大牛说道。 “阳哥，这肉我能分一口不？” 候关扛着大藏獒出了山屋，笑道。 “给你一条腿。” 林阳点了根烟，抱着小藏獒走在前面。 “谢谢阳哥！” 一听能分到肉，候关笑得嘴角都能咧到耳朵根。 山里雪大，三个人栽了不少跟头，快中午了才进了红山村生产队。 “你俩先把藏獒送到我家，等我来了给你们分肉，我去一趟队长那里。” 林阳说道。 “小阳，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去找马叔干啥，但是我劝你还是先别急，你看看你们家院子门口，是不是停着一辆绿吉普？” 林阳刚要走，陈大牛拉住了他。 “吉普？” 林阳一抬头，就看到一辆吉普停在院子门口，院子里还出来一个人，正是昨天在县里遇到的警卫员宋阳。 第88章 家里添了大件 “小阳，不会是刘知青对你念念不忘，派人来接你进城去享福的吧？” “那句话咋说来着？一只狗富贵了，别忘了一起当狗的兄弟。” “抓住机会，带兄弟一把，我也想进城吃皇粮。” 陈大牛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宋阳，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笑道。 “那叫苟富贵勿相忘。” “多读书。”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阳哥，要是你进城发达了，能不能带上我？” 候关也趁机舔了一把林阳。 谁也不是傻子。 79年的生产队，谁家门口能停一辆绿吉普，那肯定是和县里，甚至是省上的大人物关系匪浅。 老话说得好。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个年代很具象化。 “脚踏实地，少做梦。” “你俩把藏獒先送到我们家后院，我去看看。” 林阳说着，一边向着宋阳的方向走，一边解开厚厚的棉服外套，从内衬兜里面掏出了一盒没有打开的大前门香烟：“宋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宋阳比他看着要小一两岁。 但人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喊一声宋哥不掉价。 “青姐让我来了。” 接过林阳递过来的香烟，宋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煤油打火机，看着挺高级的，就连林阳都稍稍一愣，连忙侧着脑袋双手拢着火点燃了香烟，轻轻地拍了拍宋阳的手背：“这打火机挺好看。” 79年的火柴厂，在除了沿海城市外的地方都是如日中天，属于是利润在头部的大型国营厂子。 直到2000年左右。 随着打火机的普及，火柴厂才算是退出了历史舞台。 宋阳手里的煤油打火机，开合盖金属的声音很脆，也很帅，还防风。 这款式，一看就是上海那地方产的。 夜上海的风衣礼帽打火机，可是上流社会的三件套。 “你喜欢送你了。” “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反正我那里还有。” 宋阳强行把打火机塞在了林阳的口袋里，吸着烟说道：“我这次来是青姐委托我，给你送电视机的。” “电视机？” 林阳一听，才注意到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个大箱子，正是昨天准备去采购的12寸的黑白金星牌电视机：“怎么还给我送过来了？” “这电视机本来就是首长给青姐准备的。” “昨天送到家里，青姐知道你要，就让我今天给你送来了。” “我再到别的县里去采购一台就行，问题不大。” 宋阳说道。 林阳自然知道，宋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确实很容易办到，也没有瞎客气：“行，那就替我谢谢刘知青，这票还有370块钱你帮我带给刘知青。” “林阳同志，你就别为难我了，青姐嘱托一定不能收钱的。” “说这台电视机就当是这些日子，她在生产队，你对她的照顾。” 宋阳把电视机箱子从车上搬下来，然后上了车准备走。 “这哪成，一定要给的。” “你带回去，顺道给刘青青带个话，一码归一码。她真要是想要谢谢我，回头请我到国营饭店吃一顿完了，370块钱可不是小钱，我不能白拿，否则你就把电视给拿走。” 林阳连忙把电视机票和370块钱从窗户扔进了车里。 宋阳左右为难，看林阳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最后点了点头：“成，那我把话给你带到，至于青姐要不要，你们以后有机会见面了再说。” “对了，刘青青最近干啥呢？” 林阳问道。 “这个……属于保密。” 宋阳咧着嘴笑道。 “明白。” 林阳也是当过兵的，听到保密两个字就知道以后见到刘青青可能要喊一声首长了，他也没有多问：“那今天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改天。” “行。” 宋阳一脚油门，开着吉普车离开了生产队。 “二哥，是不是上次来咱们队里接刘知青的吉普车，刚才那个男同志怎么也不进门，非要在车里等你，说是有纪律。” 听着吉普车的声音远去，林小花和张桂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咋了？看人家长得挺俊的，喜欢啊。” 林阳笑道。 “二哥！” 林小花害羞地躲在了张桂英的身后：“娘，你管管二哥，打趣我。” “你要是看上了，回头我给你问问，说不定能撮合一段姻缘。” 宋阳可是警卫员，无论是工作的性质还是未来的发展前途，那可都不是王家庄的王铁锤那个牲口能够比的。 林小花现在离了婚在家。 要是能撮合这段姻缘，以后林小花也能有好日子过。 “娘觉得可以问问。” 张桂英也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 林小花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放在门口的箱子：“这啥东西，好像在哪见过？” “电视机，我买的。” 林阳叼着烟，把箱子抱起来：“娘，小妹，咱们以后就有电视看了。” “电视机？这得多少钱啊？” “还是吉普车送来的！” 听着林阳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张桂英的声音都在颤抖。 “娘，没多少钱，以后咱们家不仅有电视机，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要习惯。” 林阳抱着电视进了院子：“小花你去喊大哥回来，就说有事儿，先别当着别人的面说咱们家买了电视机，我和老大两个人捣腾一下，搞好了天线，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能看电视了。” “我这就去！” 林小花兴奋地一溜烟跑出了门。 电视机，这比三转一响还要稀罕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晚上。 林阳兄妹三个人捣腾了很久，电视机终于有了图像：“哥，有图像了，好像是新闻！” “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等会结束了应该要有苏联的纪录片。” 林阳顺着梯子从房顶下来，和林山进了门，就看到电视机正在播放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娘，咋样？” 张桂英正在下面片，林阳笑着问道。 “之前在公社见到过电视机，只不过没打开过，没想到这电视里面还真有人在动。” 张桂英几个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看着电视里正在介绍去年年底开完的三中全会的讲话精神，都入了迷。 “老二，还是你有本事。” “按理说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的经济我应该挑大梁的，没想到重担压在了你的身上。” 看着电视机播放的新闻，林山突然眼睛红了：“爹走得早，我这个当老大的没照顾好娘和你们兄妹俩。” “老大，说这个干啥。” 张桂英看出了林山的心思。 “老大，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你在生产队当会计也是为了赚钱，我赶山抓鱼也是为了赚钱，都是为了让咱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说这个干啥玩意。” 林阳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绿脖子：“昨天回来的时候在供销社买的好酒，咱们都喝一口，庆祝一下咱们家添了大件！” 第89章 鹿血我是真有 “哥，你说这个小家伙真是的是藏獒啊？” 晚上，林阳和林山两个人喝得五迷三道的。 林小花抱着小小的藏獒，用勺子正在给喂小米粥，这要是让队里的其他人看到了估计要疯。 在这个人均口粮都不足，勒紧裤腰带搞生产的时代。 用小米粥喂狗，确实有点奢侈。 “现在看着小小的一点，等过几个月长大了，它就是二哥赶山的好伙伴，普通的青皮子见了它都得绕着走。” 林阳本来今天是打算带着小藏獒去一趟队长马福明的那里，搞点牛奶的。 生产队养牛。 在去年，牛奶可是集体财产。 但随着改开的春风即将吹满地，包田到户的政策落实，生产队的权利逐步地下降，牛奶这玩意想要弄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宋阳送来了电视机，这么一耽误，只能给搞点小米粥喝。 回头搞点大肉骨头，从小锻炼锻炼牙口，以后免得进了山和兔子一样的胆小。 “小阳，这什么藏獒的危不危险？” 张桂英有些担忧地问道。 “娘，藏獒就是大狗，对自家人很好的，性格温顺。只要从小培养指令，以后也不会乱咬人，你就放心吧。” 林阳说着，喝完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块酒：“老大，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我带着小藏獒睡觉，明天赶早还要进趟城把今天那老藏獒给卖了，耽搁几天坏了就赔大发了。” 等林阳抱着小藏獒出了门。 林小花才看着张桂英说道：“娘，我总觉得二哥直接变了个人似的，收养了小藏獒，还要把小家伙的娘给卖了换钱，比之前可狠多了。” “好事，这年头人不狠在队里过不下去，受人欺负。” “现在二叔一家子，还有队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老二是个狠人，没人敢像之前那么戳咱们脊梁骨，说三道四了。” 林山隔着窗户看着进了厢房的林阳：“咱们以后也要硬气一些才行。” 第二天早上。 林阳推着独轮车，上面放着藏獒就出了村。 出村半里地，环顾四周没啥人。 他集中注意力，把藏獒连带着独轮车收进了小空间：“这小空间也没个说明书，不过应该是越用越好用，看着比之前好像大了几个立方。” 徒步在公社坐了班车，进了城。 晌午时分，林阳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把独轮车弄出来，就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城里人不像生产队，他们一天三顿饭。 晌午这个点还在上班，要到中午十二点下班，国营饭店才能热闹起来。 到门口，就看到服务员小刘正用手撑着下巴，在柜台上打瞌睡，眼珠子还带着血丝，看样子是昨晚上熬了夜。 “好家伙，这酒味重的，你们经理知道你喝了酒不换衣服来上班，不收拾你啊。” 林阳进门，敲了敲柜台。 正在神游天外的小刘吓得一个激灵，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阳哥，是你啊？” 小刘起身，连忙给林阳倒了水，苦笑道：“王经理今天怕是骂不着我，昨晚上他拉着我陪几个纺织厂的工人在饭馆喝酒到后半夜，我直接睡在这里的，王经理到现在还没来呢。” “什么级别的厂工，你们王经理玩命啊。” 一听喝到后半夜，林阳递给小刘一根烟点上提提神，顺口问了一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经理的老婆在纺织厂上班，请的好像是嫂子她的直属领导，具体的我也没问题，我纯属于前面帮忙端菜倒茶，后面给拉进去替王经理喝酒的。” 小刘点上烟吸了一口，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独轮车上：“阳哥，你这是送来了啥好东西？” “一条野狗，挺大的。” 林阳说道。 “那先放在后院，等王经理来了再说。” 一听是野狗，小刘激灵地拿着钥匙打开了后院的门，帮林阳把独轮车推了进去，然后一脸震惊地进了门：“阳哥，你那是什么野狗，孙家湾打猎队的去年也送过野狗过来，咋没见过这种品种，毛这么长，看着凶狠不少，肚子还被划开了。” “藏獒，挺凶的，肉紧实。” 看小刘的表情，林阳就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阳一抬头便看到了沉着脸若有所思的王建国，提着公文包进了门，也没抬头：“小刘，给我倒杯茶，我记得饭馆上次送来了一些蜂蜜，给我冲一杯。” “他马勒戈壁的，吃老子喝老子的，不给办事也就罢了，要求还这么高。” “邓华这个狗日的，摆什么谱！” 看王建国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的那张桌子上。 林阳起身走了过去，递上一根烟：“建国哥，啥事这么生气，昨晚上不是喝酒到后半夜了吗？” 王建国一个激灵，抬头看着是林阳。 稍稍错愕之后，露出了笑容：“小林，你这是……” “王经理，阳哥送来了一只藏獒，就在后院呢。” 小刘端着蜂蜜水走了过来。 “藏獒？那可是稀罕货！” 王建国一听，眼睛一亮，突然间抓住了林阳的肩膀：“兄弟，你能帮建国哥个忙不？” “建国哥，啥事你说，我先听听。” 林阳也不是那种无脑拍胸口，就胡乱答应的人，总有些事情自己是办不到的。 “你能搞一只马鹿不？” “鹿肉和皮子我都可以高价通过国营饭店的账给你，不过那鹿血你能不能给我留点，我个人买。” 王建国说道。 “鹿血？” 看着王建国的眼神，林阳大概猜出了肯定是和昨晚上请客吃饭没把事情给谈妥有关：“建国哥，马鹿暂时我搞不到，不过这鹿血，我真有。” 第90章 坏了!冲家里电视来的 “兄弟，你可别闹我，我说真的！” 听到林阳的前半句话，王建国心凉了半截。 但是后半句话，让他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 “建国哥，咱们虽说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我林阳来送了几次山货和皮子，啥性格你应该是清楚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 林阳想了想，也不好直接从小空间把上次搞的鹿血变戏法的拿出来，万一给王建国整出心梗还能了得：“冬天天气冷，我把上次搞马鹿的时候弄的一些鹿血放在家里低调了，冻得邦邦硬。” “小林兄弟，你可真是我亲兄弟啊！” 四十来岁的王建国，看林阳不像是在说谎，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春节前你进城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上，多少钱你开个价，但是太贵了我可掏不起啊。” “鹿血啥价格，我真不知道。” “要不建国哥你打听打听，市面上啥价格，咱就按照正常的价格卖呗。” 林阳留下鹿血，原本也是想留着当备用金的。 马鹿浑身是宝，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鹿茸。 鹿鞭和鹿血也是难得的具有药用价值的东西，对于治疗男人疾病和增气补血有着很高的效果。 “建国哥，你这才四十来岁，不行了啊？” 林阳看着王建国的裤裆，咧着嘴笑道。 旁边的小刘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王建国一听，着急摆手解释：“我生了三个娃，这身板当然没问题。我是给你嫂子他们厂子的领导搞点鹿血酒，完事儿能帮你嫂子竞争一下副科长的岗位，昨晚上请客就是为了这事儿。” “懂了！” “我过些日子就送来。” “保证不耽误嫂子的升迁之路。” 王建国一说，印证了林阳心里的猜想。 七八十年代改开的初期，请客吃饭，大肆喝酒，关系户进入体制是一个普遍的现象。 王建国应该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小林兄弟，这藏獒我肯定给你最高的价格，算是老哥报答你的。” 王建国热情地搂着林阳的肩膀，亲自递上一根烟。 “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建国哥不用这么客气。” “你帮我算算这藏獒多少钱，眼瞅着快过年了，我想给家里也置办点像样的年货。” 林阳笑道。 “小刘，喊后厨的老唐过来，称一下。” 约莫十分钟左右。 王建国送林阳出了门，还给他踹了一盒上档次的五台山香烟：“小林兄弟，那鹿血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建国哥放心，过些日子我肯定给你送来。” “对了，你能帮我搞一些票不？我们生产队平时也不发什么票，想着到供销社买点东西，有些还要票的。” 林阳说道。 “成，我帮你准备点，这都不是事儿。” 国营饭店搞一些供销社的票，还不是玩似的。 这可是工商局下属的直属单位。 推着独轮车到了忠县郊区，林阳才把车子扔进了小空间，在路边等城乡班车过来，买了去潘家公社的票。 徒步到红山村生产队已经快下午。 林阳感觉腿都麻了，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点了根烟，歇歇脚。 “小阳，你坐这里干啥？” 一根烟没抽完，陈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蹦了出来，直接趴在了他的后背上，勒着脖子：“你这狗日的可以啊，不声不响地竟然给家里添置了一台电视机，要不是今天队长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发现了，咱们生产队家家户户都蒙在鼓里呢。” “马福明这个大舌头，转头就说出去了？” 林阳小心翼翼地一个过肩摔，把陈大牛给整到了前面，拉了起来。 “谁传的不知道，不过你们家快赶上纪念馆了。” “这一早上队里大部分人都去你家参观了电视，还有一天懒着不走的。” 陈大牛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羡慕嫉妒恨：“玛德，咱们啥时候再进趟山，我也想攒点钱搞一台电视机回来光宗耀祖！” “买电视光宗耀祖？” “老祖宗认识电视机吗？”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往家里走：“你刚才说谁赖在我家里不走了？” “你去看看不就完了。” 陈大牛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远去的林阳，突然喊了一嗓子：“小阳，你今天是不是进城去卖藏獒了？” “晚上拿酒过来看电视喝酒，顺便给你卖藏獒的钱。” 今天的藏獒差不多100斤。 王建国是按照7毛钱一斤的价格算的，比普通的狗肉价格高点。 70块钱的肉钱，还有15块钱的皮子钱。 一只藏獒一共卖了85块钱。 听着不多，但这就是藏獒的肉价。 按照王建国的话说，如果这藏獒是活的，他有办法送到别的买家手里，至少能卖200块。 到家门口。 把烟屁股一扔，用脚踩在泥土里。 他才进了院子。 电视机放在上房，也就是城里人的客厅。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怪不得陈大牛这狗日的要卖个关子，马大哈这一家子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厚？” “二哥，你快躲躲，马小花他们家是冲你来的。” “我都躲了。” 就在此时，南厢房里伸出一个脑袋，林小花连忙招手。 林阳刚准备折返出门，去陈大牛家躲躲。 上房里听到动静的马大哈一家三口，急匆匆地出了门。 尤其是马小花，肥胖的娇躯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一把拽住了林阳的胳膊：“林阳，你啥时候给咱们家买的电视机？我好喜欢！” “小阳，你还真有本事，婶子之前真是没看错你。” 孙翠花也一把拉住了林阳的另一条胳膊，属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刚才你马叔儿和你娘商量了，一分彩礼钱不要，我们倒赔50块钱，你和我闺女的事儿就办了吧，算我们家闺女高攀了。” “我保证，以后队里谁敢说你一个不字，我大嘴巴子伺候！” 马小花娘俩表完态，最后出门的马大哈拍着胸口，一副正义的模样。 “艹，这波真是冲家里电视来的！” 林阳看着右边油腻地眨眼睛抛媚眼的马小花，恶心到反胃，一脚踹在了她的大屁股上：“你麻辣隔壁的，你想屁吃呢，滚滚滚！” 第91章 就中意刘知青 这一脚可是铆足了劲。 不过踹在一百六十来斤的马小花身上，稳当的一批。 马小花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稳如泰山。 “林阳，你踹我也成，打我也成，以后你想咋弄咋弄！反正我想通了，我就是要当你的婆娘，我要给你们老林家生儿子！” 马小花一反常态，就差扒拉掉身上的衣服，强行和林阳生米煮成熟饭了。 “贱不贱？” 看马小花这幅上赶着的模样，林阳的胃里翻江倒海。 “桂英妹子，咱们再商量商量呗？” “你们要多少嫁妆，我们凑！” 看着从上房出来的张桂英，孙翠花咧着嘴迎了上去，显得格外的热情：“我们家闺女是胖了点，但是抗揍，而且准定能生个儿子，和你们家林阳真是出双入对的般配。” “呸！” “你们不就是看上我二哥买了自行车和电视吗？再说你闺女像个猪一样的，咋配得上我二哥？” 林小花从南厢房走了出来，迅速挡住了孙翠花：“实话告诉你吧，刘知青对我二哥可有好感了，我二哥连刘知青都没答应，你们就别做梦了！” “妹子，跟他们废什么话！” 林阳迅速打了一个口哨：“命硬，出来表现一把！” “汪汪汪！” 下一刻，小藏獒瞬间从厢房里冲了出来，追着马大哈一家三口就扑了上去。 “桂英妹子，小阳你们再考虑一下。” “我们等你消息。” “他爹快走啊，咱们要是被狗咬了，传出去还咋做人！” 孙翠花看着藏獒扑了上来，吓得拉着马大哈和马小花两人就冲出了院子。 “命硬，回来！” 训狗这一套，林阳熟练得不能再熟悉了。 前世特种兵的训练科目之一，就是训练属于自己的犬，配合丛林作战。 短短一个晚上。 小藏獒已经大概能听得懂简单的指令。 刚冲到门口的藏獒，转身扑到了林阳的脚下，激动地在转圈，像是在求表扬。 “命硬？二哥你咋起了这么个名字，怪难听的。” 林小花蹲下身，将小藏獒抱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走，咱们回屋子里，外面太冷了。” “妹子，我训练它是为了赶山的时候帮我打猎的，不是让你当宠物的。” 看林小花抱着命硬进了上房，林阳尴尬地喊了一声。 下午快吃饭的时候。 老大林山才拄着拐杖进了屋子：“老二，听说今天马大哈一家子上赶着来送闺女？” “大哥，这事儿你咋知道的？” 林小花正在和小藏獒玩，看林山进门，好奇地抬头。 “咱们队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百十口人。” “十点钟在上房放个屁，十二点全村都知道谁放的。” 林山一边脱棉衣，一边说道：“刚才队里开了个会，说要修缮队里的沟渠，等着过完年耕种的时候灌溉田地，我听马长生那小子说的，好像全队的人都知道了。” “马长生这小子，他爹求着我带他进山打猎。” “他倒好，睡过头也就罢了，怎么还和队里的长舌妇似的，倒闲话的功夫一流。” 林阳说道。 “老二，这些日子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去老舅家里躲躲？” 林山一边洗手，一边侧着脑袋看着正在数钱的林阳。 “躲啥？” 林阳一愣，抬头好奇的问道。 林小花同样看向了大哥林山，一脸的担心：“大哥，我二哥是惹什么祸了吗？咱们报警吧。” “这事儿公安还真是解决不了，得娘来。” 林山笑道。 “是要我来。” 就在林阳兄妹俩面面相觑的时候，张桂英端着一盆香喷喷的面条饭进了上房：“你大哥让你去躲躲，是让你去躲媒婆的。” “咳！吓死我。” 林阳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听明白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家里不仅添了自行车，还买了电视机。 就算是公社的书记，恐怕都没有这个能力。 这种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天就能传遍半个公社，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让媒婆打听林阳家的情况，上赶着来家里说亲。 “娘，这还躲啥？” “二哥也老大不小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给我娶个嫂子回来。” 林小花一听是这事儿，兴奋地搓着“命硬”的脑袋说道。 “就是。” “俗话说，成家立业，要不看看？” 林阳对找老婆这事儿不怎么排斥，只要不是马小花这种歪瓜裂枣，还泼妇自恋的女人就好。 “你小子还挺猴急的，我还没找婆娘呢。” “按照咱们公社这边的传统，老大不结婚，老二可不能结婚。” 林山调侃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家讲什么乌七八糟的规矩。” “娘，要不你给我安排安排？” 前世的林阳是个孤儿，从小就在部队长大。 就算是成了特战队的队长，但是在亲情和爱情这一块，还不如人家三年级的小学生玩得浪漫。 说真的。 这一世重生，亲情美滋滋。 爱情的滋味，他也想体验一下。 “那不成！” 没想到林阳这么正能量，还传宗接代的要求，竟然被张桂英果断拒绝。 “娘，你之前不是盼着我大哥二哥早点结婚，你好当奶奶吗？” “我二哥主动要求要结婚，你咋还不同意了？” 林小花问道。 “人家刘知青那么好的姑娘，走之前还想带你二哥进城当工人呢。” “你二哥傻不拉几的非不走，现在人家把电视机都送到家了，咱们老林家不是什么文化人的家庭，但也知道真心换真心。” “我觉得刘知青那个丫头挺好的，老二你就算是想结婚，也得和刘青青那姑娘结婚，其他的我不同意，我肯定给你拒绝了。” 张桂英看着林阳，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赶山下海的纵然赚得多一点，但是跟着刘青青进城那就能端上一辈子的铁饭碗。 “娘，你咋还惦记上刘青青了。” 林阳一看张桂英这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起身穿衣服：“那啥……我连夜去老舅那里躲几天，我只想赶山下海搞点钱让咱们家的日子好过点，刚才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听个乐子别当真啊。” 说着。 林阳拿着手电筒出门。 他倒不是大半夜的去裴家村，那翻山越岭的要走到天亮才能到。 林阳要去一趟马福明家里。 白天马福明来家里找他，应该是有啥事儿找他。 主动帮队长分担，好处可能没有，但一定没坏处。 他刚到门口，迎面一个手电筒照得他刺眼：“陈大牛你个狗日的，这不是才七点吗？这么猴急的来喝酒啊，怎么不喝死你丫的？” “老三，是我，你彪哥。” 就在此时，庞彪连忙把手电筒顶在了自己下巴上。 乌黑的院子外面，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被照得锃光瓦亮，怪瘆人的：“彪哥，你这大半夜的咋来了？” 第92章 大青山能钓鱼? “咋了？不欢迎啊。” 庞彪看着林阳颇为诧异的表情，咧着嘴笑道。 “哪能啊，就是觉得蓬荜生辉。” 林阳连忙从身上摸烟盒，发现好像是落在了家里：“走走走，进屋说，外面怪冷的。” “家里就不去了。” 庞彪拉住了林阳，从怀里拿出了烟盒抽出来，分发：“听说你小子买了电视机，这不我赶着过来给我闺女说门亲事，咋样？改天和我闺女见见，19岁，也该结婚了。” “彪哥，我拿你当兄弟，你要让我拿你当岳父啊！” “我不配！” 林阳一听，头皮都麻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连孙家湾打猎队的队长庞彪都知道了。 估摸着明后天家里的门要被踏破了：“不行，明天卷铺盖去老舅那里躲几天，清静清静。” “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我闺女没三转一响可不行，她在咱们公社当会计呢。” 庞彪看林阳一副紧张的样子，笑出了声：“今天来是想和你通个气，最近咱们公社这边有一些赶山人不怎么讲道义，连沙家帮的沙海那几个狗日的都着了道，关键是还冒充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 “额……” 林阳一听，眼皮子微微一闪，显得有些心虚：“彪哥，怎么个事儿，说来听听。” “金锁那小子被他爹打了，吊在房梁上用皮带抽的，皮开肉绽的。” 庞彪简单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阳听完，憋着一口气。 沙家帮的三个王八蛋，被林阳几个人捆在了大青山的山屋里。 谁知道沙海这帮人玩不起，竟然到公社告状。 虽说没惊动民兵和公安。 但公社的书记却把庞彪叫到公社一顿批评。 这事儿传得快。 还没等庞彪从公社回到队里。 金锁的爹听说，自己的儿子招惹了沙家帮的那帮牲口，气的就是一顿皮带炒肉，打的嗷嗷叫。 整个公社都知道。 沙家帮的这帮土匪不好惹，都是敬而远之。 金锁把这帮人捆了，岂不是找刺激吗？ 金锁的老爹也是想让他长个记性。 要不是庞彪及时赶到，说有人冒充孙家湾的人。 金锁现在估计还被吊在房梁上。 “最近赶山的时候要小心点，别着了道。” “等过完年我肯定要找沙家帮的沙海对峙的，看看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冒充我们孙家湾的人。” 庞彪这一趟来，就是好心好意提醒林阳注意安全。 “彪哥，是我。” 林阳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住了，索性当场承认。 “啥意思？” 庞彪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你……” “是。” 林阳迅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彪哥，这事儿我也是欠考虑。你看怎么整你才能消气，你动手都行。尤其是金锁那边，我得拿点东西去赔礼道歉。” 庞彪吧嗒吧嗒的半根香烟，眼睛时不时地抬起来看着林阳：“你小子真是惹祸不轻啊，怪不得霍老四气得在队里炸了锅，扬言要打断冒充者的腿。” “这不是之前没考虑这么多嘛。” 林阳咧着嘴笑道。 “这事儿我回去先说说，回头你得亲自来一趟孙家湾，尤其是给金锁一家子搞点补偿。” 庞彪说道。 “成。” “你看50块钱咋样？” 林阳开口。 庞彪的眉头微微一挑：“你这狗日的钱多得花不完啊，一出手就是50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万元户呢？咱们孙家湾的人大部分都是赶山人出身，讲究不多，也不讹人。而且眼瞅着没几天就过年了，搞点山货啥的比较实在。” “像金锁这样的挨了打的，最好是弄两条鱼给熬个汤补补。” 庞彪说道。 “咱手里也没有买鱼的票啊，直接给钱成不？” 林阳话音刚落，庞彪指着远处的大青山：“守着这么大的一座山，弄条鱼还要票干啥。本来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每年春节前七八天都要去山里冬钓的，明儿你收拾一下，后天我带你去。” “冬钓？” 林阳诧异地看着庞彪：“彪哥，咱们这大青山里还有河鲜？” “反正有鱼。” “其他的你不用管了，捕鱼的装备我齐全，帮你带上一套。” 庞彪打量着林阳气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你小子是我认的老三，就这事儿可真不能这么算了。” “那是。” “明天我去供销社买些点心，回头一道给金锁兄弟送去。” “还有霍叔他们。” 林阳尴尬的抹着鼻子，内心喃喃道：“沙家帮这三个狗杂种，还以为是什么硬汉，没想到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还把这事儿捅到了公社。” “行，那后天早上我来找你。” “彪哥，真不进屋啊，喝两杯啊。” “不了，我回去先给金锁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等庞彪离开之后，林阳才进了屋取了烟，再次出门，往马福明家里走。 反正冒充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该认错认错，该赔偿赔偿。 都是老爷们，事情过了还是兄弟。 “马勒戈壁的，等下次赶山再见到沙海这帮怂，非要好好的打一顿。” “不过庞彪刚才竟然说大青山能钓鱼，宿主这记忆里咋没有这回事！” 林阳边走边考虑，没一会就到了马福明家里：“马叔儿，听说你早上来家里找我，啥事儿？” “小阳，喝茶。” 马福明的老婆格外热情，看着就是有事儿相求。 “谢谢婶子。” 林阳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爷俩聊。” 等刘丽关上上房的门离开，林阳才开口：“马叔儿，今天婶子格外的热情啊，我都有些不适应，说吧，啥事找我？” “你婶子怀孕了。” 林阳刚点上烟吸了一口，马福明就严肃地开了口。 “咳咳……” 林阳被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不是，马叔你这把岁数了腰这么好啊。不对，你这严肃，不会是婶子肚子里这孩子……” “滚犊子。” 马福明白了一眼林阳：“老子早上去找你，就是想让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赶山的时候搞点有营养的山货，要是能帮忙搞两条鱼来补补身子，那最好不过。” “鱼？” 林阳诧异地打量着马福明：“马叔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你咋知道我后天要进山冬钓？” 第93章 水蛇 “你格老子的！” “你这态度我喜欢！知道队长需要啥，提前就想好了啊。” 一听林阳要赶山，马福明抬手拍着他的肩膀：“你放心，等过完年开了春我保证举荐你到公社当个文书啥的。” 林阳一听，尴尬得差点用脚趾头抠出一套砖瓦房来：“马叔，我真没巴结你的意思，也没有去公社当文书的想法。” “明白，比咱们队里其他的年轻同志谦虚多了。” “要是能搞到鱼，送来，少不了你的钱。” 马福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咧着嘴笑。 林阳也懒得解释。 都79年包田到户了，没几年生产队这个基层组织都要取消了，巴结队长有个屁用啊。 今年开始全国都在搞生产。 民营经济和个体经济也在逐步地萌芽做好腾飞之势。 说白了，遍地捡钱的黄金十年已经到了。 谁特么闲得没事干，为了几个工分舔队长。 马福明生拽他在家里搞了两口饭吃，林阳才出了门。 “你咋在这里站着？” 到了家门口，就看到陈大牛手里拎着一瓶酒。 “刚撒了个尿。” “去哪了？” 陈大牛跟着林阳进了门：“不会是找马小花去了吧？我听说马大哈这家子不要脸地上赶着要嫁闺女，你可别想不开啊。” “去球吧你！” “我去马福明家里问了点事儿。” 林阳带着陈大牛往上房的方向走：“对了，咱们冒充孙家湾打猎队的事情被发现了，后天把时间留出来，咱们要跟着庞彪进趟山搞一些山货水产回来，去道歉。” 进了屋。 陈大牛和张桂英，林小花打了招呼后坐了下来：“咋回事？” 知道要喝酒。 除了老大林山在，张桂英娘来去厢房织毛衣了。 林阳一股脑把刚才庞彪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二，你们咋还冒充孙家湾的人了？” 林山一听，皱着眉：“还好人家庞队长没怎么计较，这事儿要是让娘知道了，估计又得担心一阵子。” “这么说，后天庞彪要带着咱们去大青山钓鱼？” 陈大牛叼着烟，抬头看着林山：“山哥，你比我们多吃了几年饭，你听说咱们山里有什么鱼塘了吗？” “没有。” 林山摇了摇头。 “行了，后天咱们跟着庞彪进山就行，他说的应该大差不差。” “大青山这么大，可不是咱们公社后面这么点。” 整个县城都被大青山围绕一圈，这里算是一个盆地，气候要比正西北暖和七八度。 大青山有什么鱼塘也不稀奇。 不过冬钓这活动，林阳确实没参与过，还真有些期待。 “还有七八天要过年了。” “咱们要是能搞一条鱼，过年的时候也有个盼头。” 陈大牛搓着手，激动地说道。 “这事儿别外传，先喝酒，别让娘听见了。” 三个人两斤，喝得陈大牛快跪下叫爹了。 第二天。 林阳和林山在家没事干，就开始打扫卫生。 腊月二十以后。 按照传统每年都有活干，今天是扫房，都是为春节准备。 第三天。 林阳和陈大牛约着吃过早饭，在村口点了一个杂草头取暖，等着庞彪。 陈大牛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把破弓，还有几根箭背在身上，有点吊路人的味道。 快九点左右。 陈大牛一抬头，就看到庞彪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女人过来：“小阳，那是不是霍老四的老婆何翠花？” “还真是。” 林阳站起身瞄了一眼。 庞彪停车之后，一个裹着头巾穿军绿棉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叉子走了过来：“小林同志，大牛同志，第一次见，还是要跟你们说声谢谢。” “婶子客气。” 林阳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咋没看到霍叔。” “昨天我找霍老四说了你们冒充孙家湾打猎队的事情，霍老四还没想开，怕见了你们想揍你们，就没来。” “再说真要是去冬钓，他可不是高手，何翠花才是。” 庞彪接过林阳递上的烟，吸了一口：“咱们公社九成九的人不知道，大青山里面还有一个冰窟窿能钓鱼，这还是何翠花发现的，没她带路，咱们也不一定能找到。” “去年赶山，无意间发现的。” 何翠花笑道。 “婶子，那咱们今年过年能不能吃到鱼肉，可就靠你了。” “冰窟窿我知道，能不能有鱼吃，咱们得去看看才知道。” 四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很快就离开了村子，朝着裴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一趟没有到裴家村。 否则林阳晚上还能去老舅那里住一晚上。 大青山的地貌复杂。 何翠花带着来的这一段，断崖和山尖子比较多，地上都是大块的石头，还有常年被山洪冲刷留下的沟壑。 把自行车放在山脚下。 四个人扛着装备进了山，林阳手里拎着一把53式，看得何翠花那叫一个羡慕。 虽说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冰窟窿冬钓。 但这里也是大青山，里面说不定也有野味山货，真要是遇到青皮子之类的突袭，一杆枪用着比较利索。 快到中午。 四个人终于到了一个沟壑不少的山滩子，山滩子的尽头是一个山丘，全是突起的岩石。 “小阳，真没想到大青山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看这结冰的厚度和方向，水应该是从这岩石山洞里出来的地下泉水。” 看着一条宽10米，长得看不见尽头，结了冰的溪流从岩石裂缝之中延伸绵长，就像是一条银色的长蛇一样盘在山里，陈大牛也忍不住的感叹道。 “去年我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鱼。” “今年好像水多了，都成溪流了。” 何翠花看着这宽阔的冰溜子，也有些诧异。 “彪叔，咱们怎么搞？” 陈大牛看着叼着烟，站在冰面上的庞彪。 “找薄弱的地方，凿窟窿！” 林阳说话的时候，已经趴在了冰面上面，眯着眼睛透过光滑的冰面看着下面：“咱们运气不错，鱼没看到，我好像看到了一条水蛇，用来泡药酒一绝！” 第94章 冰湖遇险 “哪呢？” 一听有水蛇，陈大牛率先撅着大腚趴在林阳的旁边，双手拢着眼睛尽可能的靠近冰面，看着略显模糊的冰面下面：“这啥也看不到啊，冰层挺厚的。” “啥眼神？” 林阳站起身，看着准备好家伙事儿准备钻冰面的何翠花：‘婶子，你前些日子才受了伤，这种活就让我和彪哥干就行了。” “这小子说得对，你歇着，等会冬钓的时候你再出手也不迟。” 庞彪叼着烟，从何翠花手中接过铁镐，扔给林阳一把：“咱们哥俩找个冰面薄一点的地方，半个小时左右应该能搞开几个冰洞。” “那我干啥？” 陈大牛搓着手，显得有些兴奋。 赶山也是新鲜的营生，冬钓更是第一次，他已经幻想着等会能搞上一条肥美的黄河大鲤鱼，回家炖汤吃肉了。 这大冬天，热乎的来一碗鱼汤，简直不要太爽。 “框里还有一个铁杵，你找块石头也钻。” “指不定你钻得比我们还快。” 庞彪说道。 “大牛，婶子和你一起，我扶着铁杵，你用石头往下拍。” 何翠花把铁杵递给了陈大牛。 “得嘞。” “咱们就当比赛了，看谁先能钻开一个冰洞。”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四个人一合计，分了两组开始寻找薄弱的冰面。 野外生存，林阳相当有经验。 他低着头在冰面上滑步，同时观察冰面上的透亮程度。 通过太阳光打到冰面上的透亮度，越是清晰的就说明冰面越薄脆，开凿比较容易。 约莫几分钟，林阳就用石头做了几个标记点：“彪哥，我研究了一把，这五个地方的冰面薄弱，而且比较分散，咱们等会全部凿开，下杆垂钓起来应该能捞到水货。” “小林同志，听你这么说，好像挺有经验的。” 不远处正在扶着铁杵凿冰的何翠花，抬头看着林阳笑道。 “书上学的，没办法，爱读书。” 林阳支支吾吾的搪塞了一句。 “你啥时候爱看书了，我咋不知道？” “咱们都是半文盲，半斤八两啊。”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闭嘴，好好拍你的砖头。”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扬起镐头就开凿。 随着镐头不断地抡下。 林阳和庞彪两人面前的冰面开始出现了裂痕。 “你俩小心点，别掉进去，大家穿的都是棉服，要是泡了水很重，拉不上来。” 何翠花连忙提醒道。 “婶子，帮忙扔一根绳子，把我和彪哥拉住，另一头你找旁边的树，栓在上面就行。” 被何翠花一提醒，林阳才说道。 大家伙穿的都是棉服，里面是棉花。 要是不小心冰层碎了吊在里面，溪水很快就能把棉服浸泡得有上百斤重，会形成向下的拉扯力，容易造成溺水。 “你小子，真是第一次冬钓？比老子还有经验。” 已经凿了一圈的庞彪，直起腰歇一会的时候，开口问道。 “这辈子真第一次。” “你小子的意思还有上辈子？” “或许吧。” 林阳咧着嘴笑了笑，把何翠花扔过来的绳子固定在腰上，继续搞。 破冰层不是一味地沿着一个点往下搞。 庞彪显然有冬钓的经验。 沿着薄弱的冰层开始搞一个圈，不断的把圈往下凿。 砰砰砰！ 大概半个小时，林阳和庞彪面前的两个冰层就被凿开了，两人把接近圆形的一个冰块打捞出来，扔在了一旁：“好家伙，怪不得费这么半天劲，这冰层至少十五厘米厚。” “我和婶子也搞开了一个。” 就在此时，陈大牛站起身满头大汗，点了根烟。 “翠花，那你带着陈大牛这小子下杆，我和林阳把剩下的这几个冰窟窿都弄开，咱们今天怎么着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庞彪和林阳抽着烟，歇着。 “大牛，婶子叫你下杆。” 何翠花带着陈大牛开始学下杆。 七十年代的垂钓，装备没有2000年以后的先进，都是竹竿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是打弯的钉子当挂钩，上面挂着一点肉渣。 简单粗暴，实用，不装逼。 林阳和庞彪两人吸了根烟，一鼓作气就刨开了剩下的四个冰洞。 学着何翠花。 七个冰洞都下了杆子，一个人守着俩。 何翠花的经验吩咐，守着三个杆子。 就这么的。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林阳的尿憋得肚子都疼，还没有看到哪个杆子的鱼线动了：“这特娘的确实熬人，要是咱们进山打猎，现在估摸着也能搞一只野兔。” “冬钓就是个耐心的营生。” “等开了春解冻了，你彪哥一个猛扎进了水里，捞两只大鲤鱼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何翠花笑道。 “不行，我去撒个尿，憋得心慌。” 林阳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冰面外面走。 “小阳，等我，我也去。” 看林阳要去撒尿，喝了点酒暖暖身子的陈大牛也起身准备追上去，毕竟前列腺快废了。 “你丫的慢点，小心脚下。” 看陈大牛迈着大步子，快扯到蛋的走法，林阳连忙提醒。 “哎呦卧槽！” 就在他话音刚落，陈大牛脚下打滑，一个后仰就掉进了冰洞里。 巨大的撞击，让冰洞周围砰砰砰的破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坑。 “快……快捞我，老子不会水！” 掉进水里的陈大牛，张口就猛地灌了几口冰水，双手不停的想要抓住冰面。 但冰面滑得厉害，根本抓不住。 身上的棉服在冰水的浸泡下迅速加重，整个人开始往下滑。 “你这狗日的，谁让你在冰面上大步跑的！” 林阳迅速冲了上去，趴在冰面旁边伸出了手：“快特么的把手给我，别瞎几把叫！” “小阳，小心！” 看着林阳冲过去拉住陈大牛的手就往上拽，庞彪的面色骤然大变，连忙绕到冰层外面：“何翠花，快帮忙拉绳子！” 砰！ 就在同一时刻，林阳身体下面的冰层也因为刚才的裂痕开始崩塌。 紧接着。 林阳就一个猛扎掉进了水里，巨大的凉意让他的骨头都刺痛。 还没等他回过神。 眼前一条一米长的水蛇就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第1章 这婚，老子不结了! “好冷！好饿！” 林阳半条腿都陷在了积雪之中，巨大的凉意让他的双腿失去了知觉。 唯有喉结，伴随着不争气的肚子，不自觉地蠕动。 他太饿了。 和不远处这头黑野猪对峙的时候。 他竟然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有了狂炫猪肉炖粉条的幻觉。 这感觉不是他的。 是宿主的身体反应。 这是1978年12月1日，改开当月，晌午十点左右。 空中的鹅毛飘雪，接触鼻尖的凉意很真实。 “想不到老子竟然重生在了四十年前，今晚搞不好还要娶老婆入洞房！” 没错，这是他重生的第五分钟，确定了108次。 他从一个执行特战任务的丛林特种兵，被机器狗火焰覆盖，子弹贯穿身体之后。 睁开眼就杵在了这里。 这五分钟，林阳在一边接受重生的事实，一边消化宿主的信息。 宿主的悲惨，连林阳这个常年在丛林战中端着重机枪，突突恐怖分子的特种兵都感觉有气的发抖。 十五岁没了爹。 母亲张桂英一边在生产队干活，下工后编织筐卖钱贴补家用。 除了林阳之外，还有一个哥哥和妹妹。 哥哥是个瘸子。 妹妹早早嫁了人，微薄的彩礼钱贴补家用。 还有可恶的奶奶，偏心二叔一家子，不管他们的死活。 连每年年底生产队发的那点米面油，都要搞点过去贴补二叔一家子。 好不容易同村的马小花看上了他，两个人在媒人的牵线下要结婚。 母亲张桂英借遍了娘家和邻舍，掏空了所有积蓄，才凑齐了66块钱的彩礼钱。 没想到昨晚上马大哈和孙翠花上门。 张口就要涨彩礼钱，要88元。 说她闺女屁股大要生养，一定能给林家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没钱就要一头野猪凑数。 林阳被逼无奈，壮着胆子大冬天的进山打猎。 因为没啥经验，手里的镰刀和板砖一样没用。 刚才被野猪猛顶了几次，宿主当场光荣。 要不是他重生占了身体。 此刻已经成了野猪的一盘菜。 “玛德，为了娶个又胖又丑的老婆差点让老娘都下跪了，真特么是个窝囊废。要是在我的队伍里有这种废物，老子早把他枪毙好几次了！” 消化完宿主的悲惨人生，林阳右手捏着左手腕一拧。 伴随着一声骨头正位的声音，林阳眼神变得笃定了不少：“既然让老子重生了，那我替你好好活一把。什么马小花，歪瓜裂枣的只会影响肾上腺素的飙升，她也配做老子的女人！” “哼哼！” 就在此时，对面的野猪也饿疯了。 西北的冬天，犹如生命的禁区，山里寸草不生。 野猪看到林阳这盘菜，也是铆足了劲。 刹那间。 雪花漫天飞舞，野猪一个猛扑就朝他袭来。 “杀人我都不眨眼，杀个猪能是什么技术活！” “小子，既然借你身体重生，这第一顿吃肉炖粉条子，我就替你孝敬给你娘了！” 林阳虽然是个特种兵，但从小是个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他没体会过什么是亲情。 没想到重生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眼瞅着野猪扑来，林阳迅速把镰刀反向握在手中。 一个侧身躲开野猪撞击的同时，镰刀用力划过野猪的颈动脉。 “哼哼！” 野猪痛地扑在了雪窝里，滚烫的鲜血顺着脖子，将周围的雪都化成了血水。 林阳翻身骑在野猪的身上。 镰刀被他当作匕首猛扎，七进七出，野猪当场光荣。 “这身体，确实虚！” 这一番操作，林阳扛起一百多斤野猪的时候，眼前有点黑。 79年的全国，计划经济，生产队是主要的基层经济主体。 一年到头，过年能分到二两肉就算是烧高香了。 再加上冬天也吃不到什么菜。 饿，是常态。 虚，也是真的虚弱。 “晚上就吃猪肉炖粉条子！” 林阳铆足劲，扛起还留着血的野猪，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山。 红山村，距离大青山有几里地。 按照宿主的记忆，林阳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脚踹开了虚掩的院门进了破败的土院子，随手将野猪扔在地上。 “娘，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今晚等我哥回来，咱们提前过年！” 林阳熟悉各种生存环境，喊娘的时候也没啥觉得不妥。 因为要结婚。 院子里的墙上还用红纸写了几个喜字贴着，怪喜庆的。 “小阳！” 听着林阳进门，张桂英拉着哭声就从上房冲了出来，拉着他看了又看，满眼的担忧：“你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娘怎么活啊！” 看着张桂英眼泪刷刷落下，林阳第一次感觉到了亲情的暖意：“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看，我打的野猪，百十来斤，咱们今晚包饺子！以后咱们家顿顿吃肉！” “林阳，你小子还有点本事，真让你把野猪给搞了回来！” 就在此时，凌乱的脚步声进了院子。 “亲家。” 张桂英连忙擦着眼泪迎了上去：“按照你们的要求，野猪也有了，彩礼钱也给了，小阳和小花的喜事要不今天就办了吧？” 而此时。 马大哈一家三口目光炙热地盯着野猪，嗓子在蠕动。 79年，大块吃肉是很奢侈的。 马大哈一家也不例外。 林阳看着马小花眉头一蹙：“这小子是眼瞎了吗？为了这种货色让家里到处借钱，还进山打猎送了命，真是够窝囊的！” 这年头，女同志能把体重干到一百五十斤，也是罕见。 “张桂英，你急什么！” “我们家小花可是咱们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年轻小伙争着抢着追的，给你们家哪有这么容易！” 孙翠花回过神，指着林阳道：“林阳，你想娶我们家小花得看你的诚意。66块钱的彩礼，加上一头野猪我们还是觉得亏。” “我娘的意思是，你写个欠条，欠我们家一辆自行车！” “否则，我就算是嫁过来，也不给你们林家生孩子！“ 马小花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快扬到了天上。 屁股大生儿子，她可是一个宝。 “林阳，你是不是聋了，我闺女跟你说话呢？要是彩礼没有自行车，我闺女就不嫁！到时候你哭着喊着求我都没用！” “啪！” 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就把马大哈抽在了地上：“你闺女这种烂怂货还想要自行车？你们也配！这婚，老子不结了！” 第2章 这钱我来还 “小阳，这可不兴这么做啊！” “你好不容易讨个媳妇，能成家立业了。你爹没得早，娘就算是砸锅卖铁，不吃不喝也要给你凑够彩礼钱，把媳妇娶了。” “快给马叔道歉。” 张桂英一看这场面，吓得心惊胆战。 她是最了解林阳的。 平时唯唯诺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马小花说啥就是啥。 让他进山打猎凑彩礼，他抹黑就进了山。 现在，竟然当面就抽了马大哈大嘴巴子，还放狠话不结婚了。 这着实让张桂英觉得林阳这是脑子浑了。 “娘，马小花这个猪样，谁娶她谁倒霉，我不结！” “林阳，你说谁是猪呢？你再说一遍！” 还没等马大哈和孙翠花反应过来，马小花哭哭啼啼地就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往林阳身上砸。 林阳侧身闪躲。 马小花一个狗屎吃就趴在了地上：“林阳，你还敢躲开？信不信我就算是嫁给张家村的那个傻子，也不嫁给你！” “我谢谢你啊，明天就去张家村和那傻子入洞房。” 林阳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哭得像头猪的马小花：“你麻辣隔壁的当自己是啥好货呢？平时让老子做这个做那个，还怂恿老子去县里的黑市上给你倒腾补票，过年做新衣裳。投机倒把可是要枪毙的，你让老子拿命陪你玩，你也配？” “让老子娶你？求老子抽你丫的，我都嫌脏！” 林阳越看马小花越来气。 长得丑也就罢了，心眼还忒坏。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分分钟就明白了这一家子的目的。 村里生产队缺个会计。 林阳读过书，他爹还是老会计，会算账。 生产大队想让林阳当会计。 马大哈一看，就怂恿马小花和林阳结婚，就是为了拿到林阳当会计赚的那份收入补贴家用。 这婚要是结了。 张桂英和他瘸腿的哥连西北风都喝不了。 “好好好！” “张桂英，你这个寡妇生的儿子有种啊，敢这么对我们！” “这婚，我们不结了！” “走！” 马大哈的火药桶炸了，好歹他也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文书，堂哥还是村生产队的队长。 被一个毛小子抽了大嘴巴子，这憋屈劲儿让他一时半会都没有缓过来。 “亲家，今天小阳也不知道是发啥疯。” “你们是长辈，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两个孩子结婚是大事，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张桂英见状，连忙拦在了马大哈和张桂英面前。 “张桂英，你让我嫁给你儿子也行。” “你给我磕头！你给我道歉，否则甭想！” 翻起身的马小花和孙翠花一个德行，叉着腰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喷：“实话跟你说了吧，以后结了婚你和林山这个瘸子都得搬出去，这院子只能我和林阳住！” “我闺女说得对。” “张桂英，你给我们磕头道歉，这事儿就算了。否则这婚结不成，村生产队的会计我也不可能让林阳当了！” “听说你们家彩礼，还是借隔壁王家庄赵二喜那混球的高利贷吧，我看你年底还不上10块钱的利息，林阳这小杂种的手脚还在不在！” 马大哈越说越来劲，指着张桂英的鼻子骂道。 “砰！” 就在此时，突然院子里一声巨响，硝烟的味道弥漫在几个人的鼻子里。 “马大哈，你这狗日的还想让我娘下跪？” “老子要你的命信不信！” 马大哈一转头，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枪管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阳！” 张桂英和林山也没想到，今天的林阳这么虎。 竟然从南厢房把爷爷当年打猎用的一杆土枪给拿了出来，还开了一枪。 “林阳，你想干啥？给你脸了，有种你开枪打我啊！” “你这个软蛋！” 马小花看林阳端着枪盯着自己的爹，愤愤不平地冲了过去。 砰！ 林阳也没惯着，精准地在马小花的前面开了一枪，顿时土渣乱飞，吓得马小花扑通就瘫在了地上：“你…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敢杀人啊！” “马大哈，你们一家三口给老子听好了！” “这婚是老子退的！” “今天只是个教训，再让我听到村里有人说我们家的坏话，我弄死你们。大不了一命换三命，你们要是不怕，老子也不怕！” 常年在丛林作战的林阳，做事果断狠辣，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刀。 孙翠花吓得一阵尿意，差点就尿裤子了：“他爹，走…快走，这王八羔子疯了！” “你…你等着！” 马大哈也吓得双腿打颤，拉着孙翠花和马小花就往院子外面走。 看三个人跌跌撞撞地出门，林阳才收起了枪：“精准度和射程差是差了点，不过打猎勉强够用。林阳这窝囊废啊，有土枪不敢用，拿着镰刀进山玩命！” “小阳，你太冲动了，你咋还敢开枪啊。” “这下你和马小花的婚事真就算黄了。” 张桂英擦着眼泪，自责道：“都是娘没用，你爹走得早，连你的婚事都办不成。” “娘，这种女人娶回来干啥，当祖宗吗？我可舍不得让我娘以后在马小花面前低声下气的！” “咱以后肯定能过好日子，等赚了钱修了新房子，顿顿吃上肉，城里的知青都得把咱们的门给踏破了，还愁找不到老婆嘛。” 听着林阳的话，张桂英破涕而笑：“住新房子，顿顿吃肉娘就不想了，娘只想你们好好的。距离过新年还有几天，娘就算是去求人，也把借钱的利息给还上，绝对不会让赵二喜动你一根手指头。” “娘，刚才马大哈说你借了隔壁村赵二喜的钱，借了多少？” 林阳问道。 继承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听说赵二喜。 好像在县里黑市上活动，劳改所的常客，手里是有点钱，算是早起放高利贷的混子。 “借了50块钱。” “他让我新年前先还10块的利息。” 一说起高利贷，张桂英就一阵发愁，从内衬口袋拿出了欠条。 林阳一眼，脸色阴沉：“这狗日的还真是黑，50块钱分两年还，一年利息要20块钱！” 赵二喜这高利贷，阎王爷见了都得摇头。 接近50％的利息，简直要命。 这两年下来，连本带利小两百块，相当于家里一年多的收入。 “小阳，钱的事情你不操心，娘会想办法！” 见林阳皱眉，张桂英连忙安慰道。 “娘，这钱我来还！” “不就是小两百块钱嘛，给我七天时间，我不仅能还了钱，还能剩余个几百块，咱们好好过个新年！” “明天我进趟山！” 守着这么大一个山，野味山货估计多到数不清。 他一个特种兵出生，还有一把土枪，随便猎杀一头大白虎，就能发家致富，还愁这几十块钱的高利贷吗？ 何况！ 就在半分钟前，金手指如期而至。 正应了那句话，金手指会迟到，但不会爽约。 第3章 进山! “娘，香不香？” 晚上，林阳家上房孤灯昏黄，炉子里的火焰蹿得老高，屋子里热乎得紧。 看着张桂英吃着冒着热气的大肉饺子，林阳内心暖洋洋的。 前世他没有这个机会，体验过和母亲一起吃饭的场面。 这一世，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香。” 肉香将张桂英的味蕾炸开，嗓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吞咽，眼眶也逐渐地红润了起来：“娘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年不过节的能吃上热乎乎的饺子。” 79年，生产队到了年底才按照生产劳动任务完成的指标发放米面油和肉，按照一个人头二两肉发。 今天这顿饺子，就是他们家一年的肉量。 “小阳，快给你哥留一碗。” “你哥这几天在生产队的养牛场修院墙好几天了，吃住都在那里。等他回来，给他也尝尝味。” 张桂英说道。 “娘，饺子要吃现做的才香。今天我打的那头猪，咱们仨能吃到过年。等我哥回来，给他做现成的。” “以后咱们家肯定不缺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林阳知道张桂英说的哥。 林山，八岁那年高烧，生产队的兽医给打了一针。 烧退了，人瘸了。 报名去生产大队修牛棚，就是为了能每天多拿一些工分，贴补家用。 三十了还没个媳妇，还被村里的人经常欺负，一口一个林瘸子。 但就这个瘸子，没少护着林阳这个软蛋。 “成！” 张桂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林阳的碗里夹饺子：“小阳，听娘的话，明天咱们去给马大哈他们道个歉。就算是这婚结不成，也得给你把生产队的会计那营生弄下来，你当了会计，以后娶媳妇也容易。” “娘，那会计有啥可当的。” “从明儿开始我就进山打猎，我能打来一头野猪，就能打来一头羊，咱们家以后肯定是村上的大户。” 看张桂英还要说什么，林阳迅速打断：“娘，你相不相信你儿子？” “信，娘信！” 张桂英噗嗤一笑，“当猎户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当初你爷爷扛着枪进山打猎，最后被野狗给咬死了。娘只是担心。” “娘，你放心，我保证好好的。” “明儿我进山搞一些野味来，你就安心了。” “等我回来抽个空，去马大哈家把66块钱的彩礼钱要回来。这一家子狗日的，脸当腚一样厚，惯他的臭毛病！” 好歹前世是个丛林特种兵，啥凶兽没见过。 进山打个猎，对林阳来说，就是小儿科。 只是这入了冬，山货稀罕得紧。 否则。 改开之前，林阳就能摇身变成万元户。 这目标，得开春了！ … 第二天一早，林阳简单对付了一口馍馍泡糖水，就扛着枪出了门。 70年代不禁枪，猎户多。 两村打架，富裕的还能抬出迫击炮来。 林阳扛枪出门，就算是被队长见了，也是见怪不怪。 路上，寒风淋漓，林阳的心却格外暖和。 他集中注意力，看着手上的烟盒：“收！” 下一刻。 烟盒就消失在了手心，出现在了小空间。 “这玩意看着不大，也就3个立方米大小，还挺好用。” 这是昨天觉醒的金手指，小空间。 没有系统，没有说明书。 琢磨了一晚上才研究明白，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把东西放进去。 至于如何扩展小空间的存储空间。 没说明书，林阳也搞不懂。 唯一感觉到欣慰的是。 除此之外，昨晚吃过饺子躺在炕上研究的时候，自动跳出一个一次性大礼包。 前世看过那么多小说和短剧，林阳门清。 默念领取。 竟然是“瞄准镜”大礼包，虽然不是8倍镜，但用肉眼模拟出瞄准镜，这简直是猎手的福音。 林阳快走到大青山脚下时，环顾四周没人，端起土枪对准歪脖子大树的瞬间，眼瞄的方向就出现了一个红点。 “砰！” 下一刻，他扣动扳机。 二十米开外，子弹瞬间穿透歪脖子大树，将树打穿了一个窟窿：“别说，这玩意还真贴合老子身份，要是有56半自动，加上这瞄准镜金手指，400米内就能喜提神枪手啊！” “玛德，忘了弹药不富裕。” 但这一枪开完，林阳肉疼得不行。 前世架着枪一阵突突，无限子弹。 这一世。 林阳爷爷留下的猎枪只剩下三发子弹，刚才为了实验瞄准镜金手指浪费了一发：“今天最好能搞到一只值钱的山货，否则真对不起这一发子弹！” 山里的雪消融得慢，只比昨天浅了一些。 一眼看去，还是银装素裹，晃眼睛。 但林阳明白，这才是打猎的好机会，只要山货猎物出现，一览无余。 进了山。 林阳一路上都在看雪上面的脚印。 这是冬季打猎必备技能，通过观察脚印判断猎物的类型，还有猎物移动的方位，还能判断是不是像黑瞎子一样的凶兽，早早地进行规避。 大青山很大，有上万亩，层林叠嶂。 宿主的记忆里，老一辈说深山有黑瞎子，只是听过没见过。 一路深入三公里。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这棉服可没有前世的作战装备热，全靠一身正气和推进四化的满腔热情维持体温：“给娘都吹出去了，今儿不会空手而归吧？” 就在此时。 林阳的脑袋随意往左边一瞥，一串脚印犹如一条蛇蜿蜒向前。 他迅速跑了过去，蹲下身打量着积雪上的脚印：“红花掌形状的脚印，看大小和深浅，应该是一只未成年的山羊！这下，发了！” 林阳迅速端枪，顺着脚印一路深入。 终于。 在靠近一片石头滩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毛发黑白的山羊，正低着头在雪地里刨食。 林阳抬起左手大拇指，闭着眼睛，这是目测，是特种兵训练的基础科目。 “二十五米！” “土枪的射程是二十米，还差五米。” “得推进！” 作为特种兵，纵横穿插是强项。 林阳迅速绕后，沿着几块大石头，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逼近山羊到十米的距离。 就在此时。 山羊突然间抬头，看到了林阳的影子，转身就逃窜。 “想跑？” “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阳端枪的同时，瞄准镜功能激活，一个光点照在山羊的脑袋上。 砰！ 在山羊快要脱离土枪有效射程范围的那一刻，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发子弹入魂，山羊当场领了盒饭，滚落下了前面的小山坡。 第4章 吃肉你们也配! 凭实力猎杀的山货，林阳也是难得兴奋。 他把猎枪甩到背后，一阵小跑溜下山坡。 眼瞅着山羊周围全是滚烫的血，很快把周围的皑皑白雪染红，凝固成了冰花。 林阳拎着山羊的前后两条腿就拉了起来：“瘦是瘦了点，不过能在冬天搞到一只30斤左右的山羊，运气也是好。” 冬天对猎户来说很不友好。 进山十趟，能搞一只野兔或者野鸡回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林阳这运气。 昨天直面野猪，今天爆头山羊，也是没谁了。 眼瞅着山里起了风，乌云密布要下雪。 林阳拎着山羊，集中注意力：“收！” 下一刻，手中的山羊就被丢进了小空间。 3平米的小空间不大，目测容纳四五只山羊存储就得满。 “有小空间，还挺省力，要是能储存活物就好了，活的山货拿到城里卖钱价格不少。” 林阳把血迹用积雪掩盖之后，端着枪又深入了一公里左右。 随着积雪掩埋小腿，天空开始飘雪花。 林阳才折返。 “看来今天这一遭也就能收获一只山羊了。” “明天抽空进趟城，问问国营饭店要不要！” 赶着暴雪来临之前，林阳小跑进了村。 “娘，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明儿我去城里卖了就能顶会计一个月的工资，那会计谁想当谁去当就是了。” 到了院子门口，林阳才从小空间把山羊扛在了肩膀上。 小空间还挺暖和。 走了这一路，弄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体温。 林阳踩着雪直接撞开了上房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砰！ 林阳顺手便将山羊扔在了地上：“娘，瞅瞅，这山羊小是小了点，但这足以证明以后家里顿顿能吃肉，咱们家不用多久就能成公社的大户，到时候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小阳，你就想着让你娘享清福了，怎么没想着让我们也享享清福。” “真是个白眼狼，搞了野猪包肉饺子，怎么没想着喊我这个老太太。要不是马大哈今天碰见我告诉我，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你们娘俩，还当我是林家的人不？” 林阳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酸溜溜的声音从炕上传来。 “娘，昨天马大哈来闹退婚，我们也没时间喊你们。” “再说，这不是给你做了嘛。饺子马上好，红烧肉也快了。” “您就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站在炉子前，拿着大铁勺正在煮饺子的张桂英，看着炕上笑道。 “张桂英，你可是我们林家的儿媳妇。” “老大死得早，我还是林家的主儿！” “我教训我孙子，你插什么话！你算老几！” 林阳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裹脚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盖着被子，靠着两床被子，拉着一张老脸。 这老太婆？ 接受了宿主的记忆，林阳可是对这老太太没啥好感。 秦淑贤。 宿主的奶奶，别人的心脏长在左边，她能偏心到右边。 尤其是林阳的爹死了后，秦淑贤是没少给张桂英脸色看。 就连二叔一家子也是骑在张桂英头上拉屎。 逢年过节发的票要拿走一部分不说，只要是过年过节的做饭。 二婶杜秀秀坐在炕上嗑瓜子。 他娘张桂英就在灶台忙前忙后的。 做好饭，还不能上桌吃。 至于二叔。 人不坏，但是就是个怂炮，婆娘说啥是啥。 “不是，你什么东西，你这么说我娘？” 林阳看着这老东西就来气，一把摁住了张桂英的手：“娘，这饺子就算是喂狗，也绝不给她吃！” “小阳，你怎么说你奶奶呢？” “赶紧给你奶奶道歉！” 张桂英吓了一跳，连忙瞪了一眼林阳。 秦淑贤的偏袒，这些年张桂英也是有苦说不出。 前些年忍不住怼了几句。 秦淑贤哭天喊地的，被二叔一家子用独轮车拉着在全村骂张桂英不孝顺，白眼狼。 队长都亲自来家里批评张桂英了。 要说怕。 张桂英是怕极了这个婆婆。 “你这个孽障玩意，瞧瞧你娘把你教成了什么样！” “你敢这么对长辈说话，反了你了！” 秦淑贤也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林阳竟然这么刚：“怪不得马小花要跟你退婚，你这孽障目中无人，我看以后谁嫁给你！” “老太太，你不如管管自己，看你这身子骨也没几年了，想想以后埋哪里比较好。” “我啥时候结婚，和谁结婚，关你屁事！” “这些年你对我娘呼来喝去的，你以为你是慈禧啊！” 林阳直接将火上的锅抬了下来，放在了一边：“还想吃饺子？想屁吃呢！” “娘，你听听，这就是老大家的小子！传出去也不知道丢人的！” “没了爹就没人管了吗？” “你没了爹，你二叔就是你二爹！” “信不信我告诉你二爹，大嘴巴子抽你这个丧良心的白眼狼！” 就在此时，一阵怒骂声从门外传来。 刚下工的杜秀秀气呼呼地进了门，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骂：“张桂英，你儿子你管不管，这么说老太太没大没小的，我们林家咋出了这么个孽障玩意！” “他奶奶，他二婶，你们消消气，小阳也不是故意的。” 张桂英知道杜秀秀这一家子难缠。 她没了男人，已经被欺负惯了，连忙拉着林阳的胳膊：“小阳，赶紧给你奶奶和婶子道歉。” “道歉能顶饱吗！” “听说你打了一头猪？你要是孝顺就应该分出来多半头孝敬你奶奶和你二叔，还有我！” “你弟弟还在长身体，你这丧良心的玩意，怎么心这么狠，吃独食啊！” 杜秀秀一只手叉着腰，突然间看向了地上的山羊：“还有这只羊，冬天吃羊肉补身体，我带回去就给老太太熬肉汤喝，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 “就是！” “张桂英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把饺子和红烧肉端上来，再给你小叔子留一碗。” “剩下的猪和这只羊，等会搬到你小叔子家里去！” 炕上的秦淑贤冷着脸，坐得四平八稳，拿着筷子就准备开饭。 “想吃肉是吧？” “行啊！” 林阳看着这婆媳的嘴脸，转身便将锅里的饺子盛出一碗，转身倒在了门后面的尿桶里：“来，趴这里吃！今天你们要是不吃完，别想出这个门！” 第5章 猪腿换弹 “小阳，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奶奶。” 看着被倒在尿桶中的一碗肉饺子，张桂英的心也揪了一下。 这一碗肉饺子，可真是浪费了。 “娘，这饺子给她们吃不如喂狗。” 林阳冷着脸，说道。 “你这个天杀的孽障，你作践粮食不说，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奶奶和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生产队有没有比你还不孝顺的后生！” 此时的杜秀秀嗓子在剧烈蠕动，感觉到嘴的肉饺子还没尝出味儿，就被扔了。 七十年代的生产队，社员肚子里是没有油水的。 平时别说是吃肉饺子，哪怕面条里搞点猪油，都吃得香。 “杜秀秀，喊你一声婶子是给你面子。” “从今天起，你和这老太太再敢对我娘大呼小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林阳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杜秀秀。 “你…你敢！” 杜秀秀被林阳的眼神吓了一跳，嘴犟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以试试！” 林阳一脚踢翻了尿桶，指着炕上的秦淑贤说道：“老太太，你想吃就下来吃，吃多少我就煮多少，包你满意！” “你…你们！” “好好好，你们娘俩丧良心的，等老二回来我一定要让他拉着我去队里，让整个队里的人看看你们的嘴脸！” 秦淑贤气得都哭了，骂骂咧咧的下了炕，在杜秀秀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就出门。 “老太太，杜秀秀，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 “马大哈这个老杂毛我都不怕，何况是你们。你们要是再敢让我娘受委屈，让我娘不痛快，我让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婆媳俩哭天喊地地出了院子，林阳才将屋门一关。 “小阳，老太太和婶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咱们家可真是不消停。” 张桂英担忧地说道。 “娘，有我呢，咱们不怕。” “这年头还不是比谁有钱，谁家有票。等年前我多打几只山货去县里卖了钱，我看谁敢说咱们家一个不字！” “就算是队长来了，也得给你赔笑脸。” 林阳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背，安慰道：“娘，咱们收拾一下吃饺子，等会我还要找一下陈大牛。” 陈大牛，算是宿主为数不多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小阳，今天你刚子叔下工回来，平时他们家对我们不错。” “等会你去的时候把我包的饺子带上，红烧肉也带上一碗。” “大牛嘴馋，肯定爱吃。” 说起陈大牛一家子，张桂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陈大牛一家子和林阳家关系最好。 这些年，他爹陈刚也没少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 只是陈刚在公社的砖厂搬砖，上大夜的那种，一周也就回来两三次。但只要回来带了什么花生之类的，肯定会给林阳一把。 陈大牛和林阳，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娘，我想给刚子叔拿去一条猪前腿，我有用。” 林阳说道。 “猪是你打的，你说了算。” 张桂英也没不舍得，笑着点了点头：“娘收拾一下，咱们先吃饭。等明儿你大哥回来之后，咱们再包一顿饺子。” “行！” 吃过下午饭，外面已经接近黄昏。 林阳用袋子裹着一条前猪腿，提着饭盒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里。 “小阳，你这拿的啥？” “我今儿还去了一趟你家，还想着你结婚我去吃个喜糖。但是桂英婶子说你和马小花的婚事黄了，你还进了山。” “你咋了？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还敢拿枪顶着马大哈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瘦高瘦高的陈大牛戴着瓜皮棉帽，拿着大扫把在扫雪，屋子里还有陈刚两口子说话的声音。 “那女人，谁爱要谁要，老子伺候不起。” 林阳说着，直接从陈大牛的上衣口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在陈大牛震惊的目光中说道：“刚子说在吗？我有事儿找他。” “在，在的。” 看着林阳进了屋，陈大牛拍了拍自己冻僵的脸：“这狗日的啥时候这么硬了，不像他啊，难道是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不过好像挺爷们的！” 他撂下扫把，也跟着进了门。 一进屋，热气腾腾的。 陈刚一家子刚吃过饭，婶子刘丽正在洗碗。 陈刚挽着裤腿在洗脚。 “小阳，你咋来了？” 看着林阳进门，陈刚两口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村里都传开了，说你和马小花黄了。马大哈说是看不上你，不过我咋听说是你主动的，还用枪顶着你未来老丈人，你小子啥时候这么大胆子了？” “就是，我还打算等会去你家看看，问问你娘呢。” 刘丽给林阳倒了茶。 “爹娘，我咋觉得小阳变了个人似的，开窍了？” 进门的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刚子叔，婶子，这是我娘给你们带的肉饺子，还有红烧肉。” 林阳说着，把饭盒放在了炉子上。 一家三口听到肉饺子和红烧肉，眼睛都直了。 陈大牛迅速打开了饭盒，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嗓子剧烈蠕动：“阳子，你不是真的进山打了猎吧？林爷爷的老猎户身份终于传承到你这里了？” 砰！ 在陈刚震惊的目光中，林阳把猪前腿放在了桌子上：“刚子叔，这是一条猪前腿，我想跟你换点东西。” “啥东西？” 看着这么大的猪前腿，陈刚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活了这么多年，家里还从没有分到过这么大的肉。 不震惊那是假的。 “陈爷爷当年和我爷爷都是村里的猎户，我想着应该还留下一些土枪的子弹。” “不管有几颗，我想拿猪前腿跟你换！” 第6章 山鸡出没 “小阳，你要子弹干啥？你可别冲动啊！” 陈刚看林阳一本正经，眼神还相当笃定，顿时紧张起来：“马大哈这一家子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咱们生产队队长，确实可恨。但你这一枪下去，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娘咋办？” “林阳，你可别犯傻，不值得。” 陈大牛一听，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 “小阳，你刚子叔说得对，这肉你拿回去，你陈爷爷留下的子弹可不能给你。” 刘丽也被吓死了一跳。 平时唯唯诺诺的林阳，今天竟然敢扛着猪前腿换子弹，还要杀人。 “刚子叔，婶子，你们想啥呢。” “我就是想进山打猎，趁着冬天生产队没啥活，搞点钱。” 林阳噗嗤一笑。 虽然被误会了，但他心里还是暖和的。 陈刚一家子，这些年没少帮助张桂英，对他也挺好的，快赶上半个儿子了。 “这孩子，吓死叔了。” 陈刚一听才松了口气：“成，我去给你取来。” “小阳，你咋想着进山打猎了？带我一个呗。”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行啊，只要刚子叔和婶子同意，带你进趟山。” “明儿八点，村尾的大坝口碰头。” 林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按照宿主的记忆。 陈大牛可是村里的刺头，小时候的孩子王，没少维护宿主，替宿主打架。 既然继承了宿主的身体和记忆。 陈大牛这一家子，林阳肯定记得这份恩情。 “小阳，都在这里了，一共5发。” 两人说话的功夫，陈刚进了门。 摊开一个旧手帕，里面是5颗锈迹斑斑的子弹：“自从大牛的爷爷去世后，这子弹都没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听个响。” “谢谢刚子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阳接过子弹包起来装进了口袋，就出了门。 十几年没用的子弹，发潮是有可能的，而且外面还有锈迹，造成土枪卡壳的几率大。 但林阳这些年丛林特种兵也不是白干的。 晚上修理一下，明天进山应该还能用。 “臭小子，这前腿肉你带回去吃啊。” 见猪前腿在桌子上，陈刚拎着腿出了门。 “刚子叔，给你们的，你们留着吃。” 看林阳出门消失在夜色之中，陈大牛转头看着陈刚：“爹，娘，你们有没有发现小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这次和马小花结婚真事给刺激了？” “大牛，明天你跟着小阳进趟山。” “我怕这小子出事。” 陈刚点了根烟，叹了口气：“老林死得早，这孩子也不容易。” “爹，那我去磨镰刀！” 而此时，林阳已经进了家门。 “小阳，肉给你刚子叔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张桂英披着棉衣出了屋。 “娘，给了。” 林阳搀扶着张桂英进了门：“外面怪冷的，以后我晚上回来你别出门，别感冒了。” “你这孩子，咋了这是，话多了，还知道心疼人了。” 张桂英溺爱地看着林阳，两人进了门：“小阳，娘还是觉得明天咱们去找一下马队长，把会计那营生给你弄下来，你这进山打猎娘总觉得不放心。” “娘，这有啥不放心的，今天我不是搞了一只山羊回来嘛。” “明天我再进趟山，多搞几只，一次性扛到县里卖了钱，年前肯定把账还了。” 林阳提着炉子上的铁壶，给张桂英倒了洗脚水：“娘，你泡泡脚驱驱寒气先睡，我去厢房弄个啥。” “那明天早上吃啥？” “娘，你做的我都爱吃，糖水泡馍吧。” 林阳进南厢房的时候，笑着喊了一嗓子。 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 林阳吃了糖水泡馍，在张桂英千叮咛万嘱咐之下才背着枪出了门。 昨晚上把五颗子弹收拾了一下。 一颗已经发潮不能用了。 加上之前剩下的，还剩下四颗。 叼着烟到了村尾，远远的就看到穿着大棉袄的陈大牛在挥手：“小阳，走，咱们哥俩今天去大青山嚯嚯，我也想杀一头野猪回来孝敬我爹娘。” “刚子叔咋让你去了？” 陈大牛的爷爷是老猎户，比林阳的爷爷死的还早，也是死在山里。 不过不是被山货咬死的，是掉进了山沟里活生生冻死的。 所以到了陈刚这一辈就不再进山打猎。 昨晚上林阳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陈大牛真来了。 “这话说的，我要进步，我爹还能拦着不成？” 陈大牛拍着胸口，拍着棉袄的口袋：“我连我爹的半瓶苞谷酒都带了，冷了咱们喝两口暖和一下。” “专业。” 林阳竖了个大拇指，两人直奔大青山。 大青山很大，雪很厚，踩着能把半个小腿掩埋。 快晌午，两人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冻得瑟瑟发抖。 陈大牛抿了口酒，暖和着身子：“小阳，这大冬天进山打猎确实靠运气，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扑通！ 就在此时，突然间前面雪渣子乱飞，两个影子挥动着翅膀往前跑，似乎是听到了林阳和陈大牛的动静。 “小阳，咱们是不是发财了，这可是飞龙啊！” “飞龙可值钱了！” 陈大牛没打过猎，但从小听爷爷说打猎的事儿，也算是个半吊子水。 看着前面奔跑的两只鸡，陈大牛来了劲：“咱们怎么搞？我绕路到前面挖个坑，你把飞龙赶过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鸡？” 70年代的猎户也分队伍。 一人一狗进山，专门下套做陷阱的叫吊路子。 扛枪的是响山子。 陈大牛的爷爷当年就是吊路子的高手，做陷阱一绝。 他说的挖坑，就是吊路子的路数。 “这是山鸡。”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不是一个东西吗？” 陈大牛眨着眼睛，好奇地像个小学生。 “飞龙又叫花尾棒鸡，体型小，外形长得像鸽子，外侧尾羽呈现花斑状，适应能力没山鸡强，到了冬天就会从高海拔的地方迁移到低海拔。” “这零下十几度。” “体型如此大，羽毛颜色有金属光泽，还有长长尾羽的只有山鸡。” 林阳也不是生物专家，但是前世在丛林作战的十年间，这种山货野味经常见着，甚至还生吃过，这都是训练科目之一。 所以刚刚山鸡飞驰的时候，林阳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阳，咱们都读的咱们大队的小学，学的一样的东西，你哪偷学的这些？” 陈大牛听林阳说得这么专业，也来了兴趣。 “你进山是来上课的，还是来打猎的？” “跑了都。” 林阳指着前面已经奔出三十几米外的两只山鸡，抬腿端着枪就追。 “小阳，咱们不做陷阱了啊？” 陈大牛手提着镰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到跟在后面。 “做个屁啊。” “老子扛着枪，走的是响山子的路线。” “甭废话，绕道前面把山鸡往回赶！” 第7章 抢山货道德吗? 别看陈大牛瘦得和麻花似的，大长腿跑起来快赶上苏神了。 大青山的雪厚，能埋掉半只小腿。 山鸡比飞龙重，扑通几下就得陷到雪地里，跑得比平时要慢。 陈大牛跑得飞快，撅起一堆雪渣子，进了林阳一嘴：“你这狗日的，小心脚底下，别掉进坑里！” “放心，我眼尖，不会掉进孙家寨的陷阱里！” “老子第一次进山打猎，总得给我爹搞一只山鸡回去，否则怎么说得过去！” 大青山是潘家公社的地盘。 潘家公社下设的村级生产队就有二十多个。 这山里常年有猎户出没。 按照宿主的记忆，林阳清楚陈大牛口中的孙家寨。 孙家寨打猎队是整个潘家公社最出名的。 家家户户都有打猎的前科基因，队长是受伤复员的老兵，不仅在村级的生产队号召力强，枪法更是一绝，是潘家公社响当当的响山子。 在这里吊路子做陷阱，这是猎户的常用手段。 但为了其他猎户和进山群众的安全。 猎户都会在陷阱附近做标记。 但这大冬天，只要下雪，标记大部分都不怎么清晰。 林阳怕陈大牛为了两只野鸡，别光荣了。 林阳端着枪跟在后面，眼瞅着陈大牛就绕到树林那边，出现在了两只山鸡的前面。 “小阳，你丫的瞅准点，别把老子给瞄了。” 陈大牛喊了一嗓子。 “放心，你不值钱。” 林阳嘴里叼着烟，土枪上膛。 “吼吼！” 陈大牛折断一根枯木枝，挥舞着手就向着山鸡冲去。 山鸡顿时惊了，掉头就跑。 “小阳，看准了打，别让到嘴的肥肉跑了！” 陈大牛一边喊一边赶。 “放心，一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林阳抬起手目测距离。 三十五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就是现在！” 目测两只山鸡进入土枪的射程范围之内，林阳帅气抬枪。 自瞄金手指开挂，自动启动。 两只山鸡的脑袋上都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砰！” 林阳端枪向左挪移，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让树杈上的积雪都脱落了不少。 扑通起飞的山鸡，当头一颗子弹领了盒饭，血溅出半米，山鸡应声砸在了雪窝里。 “砰！” 眼瞅另一只山鸡要反方向跑路。 林阳转动枪口。 自瞄模式之下，他的眼睛就是瞄准镜，只要被阻挡，百分百的瞄准率。 何况。 林阳前世还是丛林特战队里的枪王。 随着再次一声枪响。 山鸡被露头就秒，屁股朝天，开了花的脑袋插在了雪窝里。 两枪之后，林阳帅气地把土枪甩到背上。 陈大牛也在这个时候快速靠近。 他从雪窝里拉起山鸡，一只手一个，还在滴血：“小阳，你这枪法跟谁学的，可比孙家湾的孙队长枪法还要准。山鸡才多大的脑袋，竟然被你爆头了，你去民兵团训练过啊？” “见者有份，一人一只！” 林阳随手将一只山鸡扔进了背篓里。 “你丫的装啥神秘？要不教教我呗。” 陈大牛觉得这几天林阳怪怪的，不仅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和憨厚，眼神炯炯有神，说话做事都雷厉风行的。 “等老子还了赵二喜的高利贷，慢慢教你。” 林阳说着，指了指前面的那棵树：“别废话，你瞅瞅，那是不是猎户的标记？” “还真是！”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奔了过去，端详着树上的标记：“小阳，这是十字刀口，是孙家湾做的陷阱标记，这附近应该有陷阱。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到脚背弓。” 脚背弓是孙家湾打猎队几代常用的吊路子装备。 相当于几十年后的大号老鼠夹。 掩埋在杂草下面。 只要猎物踩上去，就得被夹住。 “这里。” “挖！” 林阳顺着刚才陈大牛的脚步走了过去，以这棵树为原点扫视一圈四周，抬手指向了左前方的三米处，一个雪层稍稍凹陷的地方。 “这能有啥东西，真要有，孙家湾打猎队的早来了。” 陈大牛叼着烟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从背篓拿出铲子一顿挖。 刚挖了几铲子，雪层突然间陷了下去。 “好家伙！” “小阳，你这狗日的是不是昨晚上做梦梦到你爷爷了。” 陈大牛扭头，眼神震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和程咬金似的，在梦里面学会了打猎技术吧。” “这下面有一只大青羊，看样子死透了都！” 陈大牛指着陷阱。 林阳靠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咱们哥俩发了，拉上来。” “疯了吧？” “孙家湾打猎队的山货你都敢抢？这要是让孙家湾的人知道了，要到咱们村找咱们拼命！” “咱们这是坏了规矩。” 见林阳要把里面让竹竿插死的大青羊拉上来，陈大牛连忙摁住了他的胳膊。 “规矩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额…” “好像还是填饱肚子重要，昨晚上你送来的红烧肉和饺子，真解馋，还想吃！” 听林阳问了一个生存和道德的问题，陈大牛点了点头。 “那还等啥。” 林阳顺手就用绳子套着羊脖子，将冻僵的大青羊拉了上来，少说有四十斤：“还是那规矩，咱们哥俩对半分。这大青羊和昨天的那只山羊，咱们明儿扛着去县里卖了换钱。” “对半分不行。” “大青羊是你发现的，我拿3成就行。” “就这么定了，反正以后跟你这混，顿顿有肉吃。” 陈大牛的眼神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 “成，等我还了钱再说。” 林阳也不客气，毕竟现在还有50块钱的欠款要还。 眼瞅着马上改开，1979年的新年快到了，怎么说也得提一辆自行车给张桂英长长脸。 处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陈大牛说三七分，林阳也没拒绝。 “扛着，下山。” 林阳把山鸡装进背篓，顺手把冻僵的大青羊扛在陈大牛的肩膀上。 “嘶…” 大青羊扛在肩膀上，陈大牛冻得一个激灵，倒吸凉气：“小阳，咱们真的就这么撅了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能成吗？” “谁说是他们的陷阱了，就不能是我们的？” 林阳抽出陈大牛背篓里的镰刀，迅速刮掉了树上的十字标志，然后一镰刀砍了一个斜印：“以后，这就是咱们俩的标志。” “有一套，公社没让你当咱们村的生产队队长，屈才了！” 看林阳这一波操作，陈大牛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别拍马屁了，晚上回家吃山鸡。” “明儿一起进趟城，咱们把羊给卖了！” 第8章 去给生产队的驴配种 两人下山回村，已经是傍晚。 扛着大青羊进了院子，林阳随手扔在了南厢房。 南厢房放一些杂物。 听到动静的张桂英，戴着围裙也进了南厢房：“小阳，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出去一天可担心死我了。公社的牛圈墙说是又塌了一段，你哥要明晚上才回来，我都准备去寻你了。” “娘，你看看这是啥。” 林阳指着架子上的大青羊：“今儿我和大牛进了山，两只山鸡，一只大青羊。山鸡咱们每家一只留着吃，这羊明天我进趟城，去卖了换钱。” 看着大青羊躺板板，张桂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摸着林阳的脸：“我娃有出息了，真的能进山打猎贴补家用了，你爹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娘，晚上炒个鸡吃呗。” 林阳迅速转移话题。 这些年张桂英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一说起死去的老伴就要哭一场。 人死不能复生。 他要做的就是让家里人比之前过得好。 “成，我去弄。” 张桂英接过林阳从背篓拿出的山鸡，刚要出门，突然转身：“对了，下午那会赵二喜托人来送信，说他们家要过元旦置办一些吃食，缺钱，让我们明后天先送五块钱的利息过去，剩下的10块钱月底给，娘身上没钱……” “娘，你放心，明儿我进了城卖了钱，后天就去给他。” “至于利息嘛……” 林阳没说完，生怕张桂英跟着担心。 借钱归借钱，利息也是天经地义的，但高利贷这种卑劣的手段，林阳准备给赵二喜一个教训。 “娘，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小阳你快点回来，炒鸡快好了。” “我马上！” 听着张桂英在上房里炒鸡，林阳打了声招呼，背着土枪就出了门。 夜幕下的红山村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冬天冷得紧，村子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拿着昏黄的手电筒。 到村口那间院子，林阳拍了拍里面反锁的门。 “谁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马小花的声音，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林阳，你来干啥？你现在来求我也不行，除非你娘跪下来给我磕头认错，否则我绝对不过门，不当你们林家的儿媳妇，而且彩礼还要重新谈！” “滚你妈的，看看你这个肥猪的样子，死一边去！” 林阳一把推开了马小花，从后背撂下枪提在手里就朝着亮灯的上房而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老马，刚收音机说南方有个地方的十八个农村私自包田到户，枪毙了没啊？” “奇怪就奇怪在这地方，好像不仅没枪毙，当地政府还支持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快包田到户了？” “老马，别瞎说，免得让民兵团和大队的人听见，你可得做检讨，别犯错误啊！” 砰！ 听马大哈和孙翠花围着收音机在嘀咕，林阳一脚破门而入：“你哥这个生产队队长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咱们村就一台收音机，还是公社的东西，让你们拿来晚上解闷了？” “小王八羔子，你还找上门了？你想咋的？” 见进门的是林阳，手里还提着土枪，马大哈从炕上跳了下来，抄起旁边的烧火棍。 “爹，娘，林阳这个王八蛋刚才骂我！” “我绝对不过门，就算他出一百块钱的彩礼，把收音机给我买上，我都不过门！” 马小花也紧随其后进了门，委屈地哭喊着。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我们没去找你，你还找上门了，有本事你开枪！” 孙翠花下了炕，抱着马小花的肩膀，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砰！ 林阳也没惯着，抬手就是一枪，直接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弹痕：“玛德，当老子不敢是吗？” 马大哈一家子都吓傻了。 在屋子里开枪，这特么亡命之徒啊。 “你……你想怎么样？” “要是我们家出了人命，你也得被枪毙，你老娘你不养了？” 马大哈战战兢兢，说道。 “还钱。” 林阳伸手。 “啥钱？” 马小花开口。 “装你麻麻批啊！” “66块钱的彩礼钱，一分不少，你们要是给，看在咱们同村地份上这事儿就算了。要是打算赖账，老子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不信你们试试！” 林阳说话的功夫，端起枪就对准了马大哈。 “给，给你！” 孙翠花连忙从枕头里面拿出一个小荷包，在里面数了66块钱拍在了桌子上：“拿着你们家的彩礼钱给我走，谁稀罕你们家彩礼似的，我们家小花又不是没人要！” 林阳也不废话，把钱装进了内衬口袋，转身就走。 “林阳，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你这王八犊子别后悔！” 马小花又气又恼火。 她没想到，平时言听计从的跟屁虫林阳，突然变得这么六亲不认。 下手还这么狠。 “要是急着结婚，生产队的驴你去配种，有的是力气，能扛得动你！” 林阳没回头，扛着枪出了院子。 “爹！” 马小花气得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我现在怎么见人啊，我被林阳这个王八犊子给退婚了，他还要我嫁给生产队的驴！” “这狗日的，明天我就去找你大伯，让他到公社找书记，把林阳这王八犊子会计的事情给弄黄了，我看他嚣张什么！” 马大哈气得一脚踹在了婆娘孙翠花的屁股上：“都是你这个婆娘狮子大开口非要人家一辆自行车，现在闺女嫁不出去了，我老马家的脸往哪搁！” 第二天天刚亮。 林阳推着独轮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够准时啊。” 林阳笑道。 “那是，昨晚上吃了鸡肉垫卷子，浑身都是劲儿，一晚上没睡着。” 陈大牛咧着嘴笑了笑，看着独轮车上被草皮盖着的两只羊：“咱们今儿去哪卖？你是不是找到收山货的门路了。” “哪有什么门路，去石头人呗。” 林阳说道。 “啥玩意？小阳你被马小花刺激得可不轻啊，去年我俩进城，路过石头人的时候你拉着我绕路走，今儿怎么这么主动去那地方了。” 陈大牛一听，脸色略显惊慌。 “那还能去哪？” “石头人是县里最大的黑市，咱们想卖钱就得去黑市支个摊。” 第9章 黑市干架 “小阳，你可想清楚了，咱们真要是在石头人黑市把摊子支棱起来，性质可就不同了。” 快晌午，两个人推着独轮车拉着两只羊进了忠县县城。 石头人是忠县的标志，前面下了桥就是一个空地，这些年被发展成了忠县最大的黑市。 凡是供销社买不到的，或者是手里没票的，在黑市上都能找到门路。 就拿凤凰牌自行车来说。 一辆自行车要140，还有一张购车票。 在黑市，自行车也卖140块，但需要购买一张票，单独要40块。 黑市的贩子赚的就是票钱。 小到米面粮油，大到三转一响，黑市上都能寻摸到，就看你敢不敢来。 “啥性质？” “怕了？” 林阳叼着烟，站在桥上看着下面热闹的黑市小摊贩子。 “我怕个啥。” “我爹说咱们潘家公社的书记想要你担任咱们村生产队的会计，咱们这要是被生产队的人发现，回去告一状，写检讨是轻的，你这会计工作可就泡汤了。” 陈大牛说道。 “一个生产队的会计，谁爱干谁干。” “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绕道旁边的下坡路就快步下了坡。 改革开放的春风马上就要吹遍全国了，个体户和民营经济即将遍地开花。 连国营厂子都马上动员职工“翻墙”，一个生产队会计算个啥， “这家伙，失心疯了不成！” 陈大牛左顾右盼，瞧着没有联防和公安的人，也跟着下了坡。 这大冷的天，黑市摊贩不少，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是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这里面有不少国营单位和厂子的职工，甚至还有劳模。 戴个口罩，也算是给自己留点脸面。 毕竟。 79年工人阶级逛黑市，这可是犯错误，捅到单位轻则批评大字报通报，严重一点判定投机倒把的，是要丢了铁饭碗坐牢的。 俩人很快就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支了摊。 说是支摊，就是把独轮车一放，露出两只羊来。 “来来来，大家伙看一看，正宗的大青羊，便宜卖了！” 没等陈大牛反应过来，林阳扯着嗓子就开始吆喝。 “小阳，马小花把你刺激的够可以的啊，平时闷葫芦一个，现在竟然敢在黑市上吆喝了，够爷们的！” 陈大牛悄摸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顿吆喝果然有效。 不少人都凑了过来，想看看山羊。 “兄弟，这山羊你咋卖？” “半只成不成？” “我就要个腿。” 78年的忠县也不富裕，工人阶级也是凭票按照家里的人头吃饭，排队买二两肉也舍不得炒菜，只能榨油，搞点葱油面就很香。 听到有山货野味，很快就围了一圈开始询价。 林阳不愁野味山货卖不掉，这年头大伙儿肚子里都没油水。 黑市上的东西不要票。 只要价格不高的离谱，别说两只羊，搞十只羊来也能卖个精光。 “我们哥俩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进山打的猎，这大冬天不容易。现在还要防着联防和公安的人，按斤卖太浪费时间。” “这样，按照供销社猪肉的价格一斤7毛钱，一只羊四十斤。” “你们凑点钱买了，回头自己分行不？” 林阳又不傻，每个人一斤，划拉一刀，这得到什么时候。 真要是点子背碰到联防和公安的人，一周的拘留牢饭是吃定了，搞不好要在劳改所过79年的元旦了。 “小阳，这得赚多少钱？” 旁边的陈大牛掰着手指头在算。 一斤7毛。 两只羊80斤，转手一卖就是56块钱，快赶上他在生产队半年的收入了。 “行，哥几个凑个钱，先买了。” “等会到我们家门口分肉，联防就算是见了也不能说啥，他们也没证据说咱们是从黑市上买的。” 带头的一个大哥当即就要掏钱，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要票的肉，还是7毛钱的猪肉价格，不买是真的亏了。 “新来的吧！” 就在大哥刚凑够56块钱，伸手交给林阳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从侧面快速把钱夺走。 “呸！” 一个戴着棉瓜皮帽的男同志，在指头上抹了口唾沫，唰唰唰的把钱数完，从里面抽出一张5块的，其他的才扔在了林阳面前的独轮车上：“兄弟，第一次来黑市做买卖吧？要是第一次，不懂规矩就算了，以后再来，哥几个罩着你。” 说完。 瓜皮帽的爷们，带着两个瘦高的混子转身就走。 “你谁啊？” 看着对方抬脚就走，林阳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小子想在辉哥的地盘上闹事？” “这是赵辉，咱们忠县石头人黑市就是辉哥在罩着，辉哥在公安局有亲戚。你们能在这里做小买卖都是辉哥提前得到消息，我们哥几个给你们把风。” “否则你们早进去了！” “所以…收你们点钱咋了？” 见赵辉被林阳摁住，混子拍着胸口得意洋洋。 “走，咱们先走。” 刚才买肉的几个人见情况不对，扛着两只山羊就迅速离开。 其他摊贩的小贩子不敢说话，站的远远的在看热闹。 “小阳，这情况不对，咱们是不是碰上收保护费的了？” “黑市鱼龙混杂的，咱们这次要不算了，反正也赚了51块钱。” 陈大牛看情况不对，远处还有四个混子快速逼近，连忙压低声音说道：“这帮人可不是咱们村的那几个痞子，我听说城里有混子为了抢东西还杀人，咱们可别招惹。” “哪个公社的？” 就在此时，赵辉转过身，打量着林阳。 “钱拿来。” 林阳指着赵辉手中的五块钱。 “兄弟，懂不懂规矩？在我的地盘上卖山货，就得守规矩，你问问他们几个，谁不给我们交钱！” “我出来卖山货，你非要逼我打你？” 林阳的字典里，能动手绝对不吵吵，尤其是对付混子。 赵辉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这狗日的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等老子追到你们公社生产队，信不信弄死你丫的！” “辉哥，对不住啊，我们这就走。” “我们第一次来黑市，不懂规矩。” 见赵辉几个人围了过来，陈大牛连忙出来打圆场。 “砰！” 下一刻，林阳突然一个过肩摔重重的将赵辉摔在了地上，接着棉窝窝鞋就踩在赵辉的脸上：“你麻辣隔壁的，你跟老子收保护费？扫黑除恶怎么把你给漏了！” 第10章 贵人 黑市上所有人都没想到，林阳会对赵辉下手。 这一顿大嘴巴子呼呼地往脸上搂。 等几个混子反应过来，赵辉的脸已经肿了好一圈。 “你们这两个狗日的，是哪个公社的，敢动我们辉哥！” “哥几个，揍他们！” 混子抄起家伙事儿就要干林阳和陈大牛。 “看什么，干完再说！”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陈大牛瞠目结舌的表情。 “你这狗日的，也太疯了！” 陈大牛说归说，手底下没闲着，抄起旁边的一块板砖就给对面的一个混子一板砖。 “哎呦！” 这些混子看着挺凶狠的，但精瘦精瘦的也没啥子力气。 陈大牛可是连吃了两顿肉的人。 这一板砖可有劲。 混子捂着头，脑门被磕出了血，蹲在地上痛得骂娘。 黑市的其他贩子看情况不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而此时。 林阳也没闲着。 堂堂丛林特战队的队长，近身格斗可是基操。 虽说宿主的身体是弱了点，但这年头群众的身体素质也弱。 灵活闪躲。 一脚一个。 三下五除二，赵辉几个就全部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小阳，你这狗日的好身手啊，小时候是不是装的？害得老子替你挨了不少打。” 听到动静的陈大牛转过身，看着一地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钱拿来。” 林阳弯腰，从赵辉的手里抽出5块钱塞进了口袋里。 “你…你这小王八蛋，哪个公社的？叫啥？” “有本事留下名字！” 赵辉气得咬牙切齿，在黑市上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衰。 “原来你不认识我啊。” 林阳咧着嘴一笑，抬手又是两巴掌，扇得赵辉头晕目眩的：“老子就不告诉你我是哪个公社的，有本事带着你的人在咱们忠县十二个公社，挨个翻。” “小王八蛋，以后黑市上绝对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看林阳转身就走，赵辉坐起身怒骂道。 “简单，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就完了。” “什么世道了，还玩这一套，人民当家作主了，老东西！” 林阳白了一眼赵辉，招呼上愣神的陈大牛：“大牛，发什么愣，推着独轮车咱们该回家了。” “来了！” 陈大牛回过神，感觉腰板都挺直了。 推着独轮车跟着林阳上了坡：“小阳，你刚才可是够狠的，把人家黑市收保护费的打得鼻青脸肿的，解气！” “49年人民就当家作主了。” “这都快79年了，还来混子这一套，欠揍的玩意。” 作为特战队队长，林阳从小的思想就12个字“又红又专，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真舒服！” 陈大牛活动着身子骨，“阳子，咱们这次可赚了不少，整整56块钱！” “这六块你先拿着，五十块我先还账。” “以后赚了钱，三七分或者五五分，你定。” 林阳摸出6张一块的，塞在了陈大牛的棉服上衣口袋。 “成！” 陈大牛拍着口袋，激动地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我还没去城里的国营商店买过东西呢，听说比咱们公社的国营商店大，还有南方的小玩意，咱们去看看？” “没空！” 林阳果断拒绝。 才赚了56块钱，还没有资格去逛什么国营商店。 “过几天就进入三九了，天冷得要命。” “趁着现在还能在山里见到山货，抓紧时间进几趟山。” 陈大牛一听，连忙收起了去国营商店的冲动：“成，以后你说啥就是啥，那咱们晚上回去先给爹娘显摆显摆，明儿继续进山。” “回吧，不然天黑到不了家。” 林阳点了点头。 “小同志，等一下。” 就在两人刚到石头人旁边，身后传来了呼喊声。 “阳子，不会是那个赵辉的爹问咱们要医药费了吧？” 陈大牛一转头，便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挥着手赶了过来。 “他爹要是在国营饭店端铁饭碗的，赵辉不可能不要脸地在黑市当混子。” 观察是特战队的职业习惯。 王建国还没靠近，林阳就从他穿的工作服上看到了“国营饭店”的字样。 国字脸，大背头，浓眉大眼。 从这气质和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看，应该是国营饭店的经理。 “两位小同志，我叫王建国，咱们忠县国营饭店的经理。” “刚碰到一个朋友，说是你们打的大青羊送到县城来卖，不过去黑市卖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联防和公安的人突击一下，罚款没收是小事，进去了就麻烦了。” 王建国笑道。 “你是会算卦吗？” 听到王建国的自我介绍，陈大牛震惊的看着林阳的侧脸。 林阳伸出手，和王建国握手：“看来刚才在黑市上的事情，王经理是看到了。” “碰巧而已。” 王建国讪讪一笑，话锋一转：“小同志，你们是猎户？” “算是。” 林阳点头。 “潘家公社孙家湾打猎队的吗？” 孙家湾打猎队在县里都是出名的，连王建国都知道。 “不是。” 林阳摇头，气定神闲，丝毫不会觉得昨天刚撅了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而感觉到心虚。 一旁的陈大牛都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这定力，比和尚还强。 “也是。” “早上正巧碰到了孙家湾的人，我听说有人掘了他们的陷阱，这十来天他们是进山跑空了。” 王建国说道。 “谁这么没素质！” 林阳开口，皱着眉，把陈大牛都看懵逼了：“还有这么说自己的？” “小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国营饭店最近也想搞一些野味，咱们县里一些国营厂子的领导就爱吃这一口。” “要不…改天要是有山货，你给我送来，价格绝对比你今天卖得高。” 王建国也没察觉到林阳和陈大牛的眼神异样，他追上来就是想让林阳送给国营饭店送野味。 野味不在国营饭店的菜单上，算是他个人的收入。 靠这个，一个月能多赚1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王经理，我们要是能搞到山货，就给你送来。” “先走了。” 林阳说完，一个眼神，带着陈大牛就往潘家公社的方向走。 “阳子，那王经理可是咱们的贵人啊，以后咱们要是猎到山货可就有了国营饭店收了，咱们刚才怎么没谢谢人家。” 陈大牛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他要赚钱，咱们也要赚钱，合作而已，谢啥。” 林阳点了根烟，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陈大牛：“大牛，老一辈的人是不是说大青山深处有个叫黑石滩的地方，有黑瞎子。” “有！” “你丫的想干啥？” 陈大牛话刚出口，惊恐地看着林阳：“你丫的不要命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晚上把镰刀磨得锋利点，明天早点进山，去趟黑石滩！” 第11章 进山就当活雷锋 深冬的潘家公社黑得早，寒风凌冽。 林阳和陈大牛全靠一腔热血强撑，徒步十公里才回了村。 进村已经天黑。 两人在村口分开，林阳推着独轮车就进了院子。 上房一盏昏黄的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还有肉香充斥着院子，让林阳的肚子都咕咕叫。 “小山，听动静是你弟弟回来了。” 屋子里的张桂英听着开门的动静，连忙掀开门帘。 正端着碗吃着肉饺子的林山，撂下碗筷，拄着拐杖出了门：“小阳，你可算是回来了，娘和我担心了一晚上。” “哥，公社牛圈的墙修好了？” 林山，三十岁，比他大六岁。 浓眉大眼长得很俊，就是因为这条腿和家庭条件不好，老光棍了还没女同志家看上。 但干活是把好手。 要不是腿限制了发挥，年年公社从各个生产队评劳模和标兵，肯定能选上。 到那时。 一个标兵劳模家庭，媒人指不定就能把门槛给踩烂了。 “修好了。” 林山拍着林阳的后背，一家三口进了门：“我听娘说你把马小花给拒了，还进山打猎搞了野猪和两头羊，今儿进城卖了，你小子啥时候转性子了。” “哥，家里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为了马小花一个女人，让咱娘跟着受气，借钱，倾家荡产的。连你都为了多赚几个工分，去公社修牛圈。” 林阳主动给林山递了根烟。 “你小子，开窍了！” “刚才娘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 正所谓长兄如父，两人的父亲死得早。 林山看着林阳转了性子，说话做事都没了之前的窝囊劲，打心眼里高兴，这烟虽然劣质，但抽着也香。 “小杨还没吃吧，赶紧吃饭，看你冻得耳朵都红了。” 张桂英还不急关心林山今天进城卖山货，她只心疼自己的儿子，这大冷的天冻得脸颊通红，身上一股子冷气。 “哥，饺子和红烧肉香不香？” 哥俩围着炉子坐下，林阳才笑道。 前世没享受过亲情。 这一世开局虽然家庭经济糟糕，但有娘和哥哥关心着，林阳这一口一个的哥喊得心里也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 “香！” “要不是哥这条腿拖了后腿，你也不至于重操咱们爷爷的老本行，大冷的天进山打猎。” “要不……听娘的，我明天去找队长说说，再给马大哈道个歉，把会计这营生给你拦下来。你进山打猎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但真要是出了事，你让我和娘咋过？” 林山给林阳的碗子夹了好几个饺子，说道。 “你哥说得对。” “能在生产队当个会计，你找个对象也容易。咱们村生产队去年来的那个刘知青我看就挺好的，就是家庭成分有点问题，不过咱们也别挑了。” 张桂英一边下饺子一边说道。 林阳一听，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刘知青的面相。 刘青青。 二十岁出头，双马尾，大眼睛，皮肤以前很白，但下乡这两年受了不少苦，皮肤有点糙。 她爹被批斗了，现在还没正名。 所以在潘家公社这么多生产队的下乡知青中，刘青青算是比较苦的。 但人挺好。 “娘，哥，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当会计能打猎赚钱？” 林阳说着，从内衬口袋里摸出了一摞零钱放在了桌子上。 “小阳，你哪来这么多钱？” 看着一桌子的钱，张桂英吓得脸都白了：“投机倒把的营生咱们可不干啊，娘就是去借钱，也不能让你们干违法的事情。” “娘，哥，这是我今天买山货的钱。” “7毛钱一斤，一共56块钱，我给了陈大牛6块，剩下的五十块钱够还赵二喜的钱了。” 林阳说着，到自己屋里的褥子下面又拿了66块到了上房：“还有这钱，是昨天晚上我去马大哈家里讨来的，彩礼钱，一部分不少。” “你小子，真的假的？” 看着桌子上这一百多块钱，林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天时间，你进山打猎就赚了50块钱？” 五十块钱，这可相当于公社的社员半年的收入。 “所以说，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明天我和陈大牛约好了，趁着这几天没下雪再进趟山。下午回来，我就去找赵二喜把钱还了。” “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顿顿吃肉，羡慕死二叔和马大哈他们这帮人！” 林阳把钱整理好，全部塞在了张桂英的怀里：“娘，这钱你先收好，用钱的时候我问你拿。” “娘，说不定小阳真继承了爷爷打猎的本事，要不……先让小阳试试。” “但你小子记住，大青山深处可不能去！” “别让娘和我担心。” 林山一脸严肃的说道，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此刻彻底具象化了。 “小阳，你小心点。” 张桂英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哥，我记得你还藏了一瓶苞谷酒，喝点？” “喝点！” …… 第二天早上，林阳简单对付了两口。 背着背篓，挂着枪，手里拎着镰刀，趁着村里其他人还没有开始活动早早出门。 村尾的大坝成了两人朋友的地点。 这次林阳到了半天，陈大牛才摇摇晃晃地出现：“小阳，昨晚上我揣着6块钱回去，我爹高兴得差点就让我给祖宗上香了，我说没给老陈家丢脸，非要拉着我喝酒，喝多了。” “早点进山，早点回。” “下午我还要去一趟赵家村，找赵二喜还钱。” 林阳递给陈大牛一根烟。 村里抽的都是烟叶自己卷的卷烟，唾沫抿一口就变成了烟，一大包在公社的供销社买1块钱，能抽大半年的那种，就是呛得要命。 前世的林阳华子是标配。 就算为了抽大前门，也得进山打猎。 “成，到时候一起，那无赖不好惹。” 两人抽着烟一起进了山。 这次去的是黑石滩，在大青山东北方向深处。 一路上。 两人还注意观察四周有没有野鸡之类的山货，卖不了几个钱，但能让家里顿顿吃肉。 快晌午，两人也不知道翻过了几个山头，反正转头看红山村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陈大牛冻得瑟瑟发抖：“小阳，咱们今天不会跑空了吧，这一上午了别说黑瞎子了，乌鸦都没碰到一只。” “急啥，这不是还没到黑石滩吗？” 林阳的目标很明确。 趁着还有三发子弹，去黑石滩碰碰运气。 真要是遇到黑瞎子，一只就能卖上千块。 到时候买自行车是小事，主要是改善一下装备，买一把二手的56式步枪。 400米的射程，加上不值钱的子弹。 还有自动瞄准的金手指。 开了春，大青山的山货野味见了他都得嗷嗷哭。 “嗷嗷！” 突然，正当两人刚抬脚深入时，右侧的山坳那边传来了一声嘶吼声。 “卧槽，这啥玩意?” 陈大牛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是狼叫！” “过去看看！” 林阳迅速转身直奔狼叫的方向，陈大牛紧随其后。 两人爬上一个小山头。 林阳迅速拉着陈大牛蹲下，指着前面被一只大青狼匍匐的大坑：“咱们今天要当活雷锋了！” 第12章 狼嘴下救人 “那不是霍老四的婆娘，何翠花吗？”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看去。 距离两人趴着的小山头百米外，一个深坑旁边有一头浑身灰色毛发竖立的野狼正趴在旁边，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坑里的女人。 在坑的旁边，还有一些血迹。 从林阳这个位置看去，一眼就能看到坑里有个穿着棉袄的女人，脸上都是血，惊恐地盯着野狼，手里端着一把匕首。 “你认识？” 听陈大牛张口就叫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林阳也觉得好奇。 宿主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两个名字。 “要不……咱们别救了。” 陈大牛迟疑片刻，小声说道。 “你说的是人话吗？没碰到也就罢了，碰到了不救，还是人吗？” 林阳皱眉。 “这是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 “霍老四是孙家湾打猎队的二把手，他婆娘也是打猎队的。平日里都是在生产队上工，闲了拉个队伍进山打猎。” “霍老四听说是孙家湾做吊路子的好手。” “咱们前天刚撅了孙家湾的一个陷阱，扛走了一只大青羊。咱们要是出面救了人，被孙家湾的人盯上，那没好果子吃。” 陈大牛说道。 “先救了人再说！” 林阳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前世作为特战队的队长，保家卫国，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刻在骨子里的。 再说。 孙家湾的人也没啥证据。 对峙的时候，一问三不知不就完了。 “成，听你的。” “怎么弄？” 陈大牛也只是担心，见林阳下定决心要救人，也悄悄从背篓里拿出了镰刀反握在手中：“咱们俩要不直接冲下去，我们两个人对上一头狼，狼估摸着会跑。” “它会更兴奋！”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这可是大冬天，咱们在狼的眼中就是一盘肉菜，到嘴的肉能飞了？” “那咋弄？” “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搭进去吧，我还没娶婆娘呢。” 陈大牛说道。 而此时。 林阳缓缓抬起右手大拇指，闭着一只眼睛开始目测距离：“89米，距离太远了，要是有一把56半，不仅能救人，还能撂翻一头野狼，可就赚了。” “大牛，敢不敢当一次雷锋，打个冲锋！” 说着，林阳看向了陈大牛。 “小阳，你当真？” 陈大牛和林阳从小是好兄弟，放个屁都知道对方在想啥。 “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还怕这些牛鬼蛇神的？” 林阳给陈大牛打鸡血。 “行！老子干了！” 陈大牛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撅着屁股站起身的时候有点怂：“小阳，你有多大的把握，你要是打不中，我可就成一盘菜了！” “我保证！” 林阳抬手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陈大牛学着民兵的姿势回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就提着镰刀冲下了山：“麻辣隔壁的，要是现在能吹个冲锋号，那就更好了！” 看陈大牛冲下山当诱饵，吸引野狼的注意力。 林阳起身蹲下，端起枪的瞬间，眼睛自动开挂，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野狼的脑袋上。 但因为距离太远，光点不停地闪烁。 正在坑里准备好死的何翠花，听着这一嗓子也扭头看着提着镰刀冲下来的陈大牛：“哪里来的小子，赶紧跑，想死啊你！” “我是活雷锋！” “我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陈大牛抄起镰刀就开始叫嚣：“狗日的，有本事过来和你陈爷练练，你这个畜生，你过来啊！” “嗷嗷！” 果然。 野狼看到陈大牛叫嚣，迅速转移目标。 狼是丛林之王，智商在线。 何翠花现在被困在陷阱里不能动，属于是铁板上的肉，跑不了。 先扑倒陈大牛，才是主要目标。 伴随着一声吼叫，野狼一个弹射起步，就朝着陈大牛袭来。 “你小子不要命了，赶紧跑！” 何翠花急了，她一动，大腿就流血，痛得呲牙咧嘴。 刚刚追着野狼准备拉弓，没注意掉进了陷阱，竹签穿透了大腿，这才有了差点被野狼反杀的局面。 “狗日的，这畜生速度好快！” “林阳，救命啊！” 看着面目狰狞袭来的野狼，陈大牛吓得魂都飞了，转身就跑。 何翠花一抬头，就看到小山坡上蹲着身，端着枪的林阳：“这小子……哪家打猎队的，咋没见过，这端枪的姿势和我们队长有一拼！” “跑快点！” 林阳紧张的心也提到了嗓门眼。 “三十米！” “二十五米！” “赶紧，再跑五米！” 就在此时，跑在前面的陈大牛右脚踩空，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野狼也在这个时候腾空而起。 距离陈大牛不到四米。 “不好！” 见倒地的陈大牛，还在射程范围之外。 林勇端着枪一屁股坐在山上，借着积雪往下滑。 眼瞅着野狼要扑在陈大牛的身上，他迅速扣动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 二十二米的距离，子弹跑偏，直接打掉了野狼的一只耳朵。 “嗷嗷！” 野狼痛得发出了惨叫声，转身就往山上跑。 “小阳，快，快开枪！” “别让这畜生跑了！这可是钱啊！” 躺在地上的陈大牛惊魂未定，看着野狼要跑，连忙扯着嗓子喊。 “开个屁，打不中了。” 林阳抬手一把将陈大牛拉起来：“怎么样？没事吧。” 他是特种队出身，又不是阿三神剧主角，超过两倍射程，子弹不是打偏，是根本打不中。 这一枪开了，纯属浪费子弹。 “你再慢点，我就成一盘菜了。” 陈大牛回想起来，双腿开始不停地发抖。 “行了，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头狼，以后多分你点钱，弥补一下你受伤的心。” “先看看人咋样了！” 林阳远眺了一眼，陷阱里的何翠花脸色发白，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失血过多，眼瞅着快昏迷了。 第13章 赵二喜上门 “婶子，醒醒！” 看何翠花的模样，应该有四十来岁，能生下林阳和陈大牛的年纪。 林阳叫声干妈都不为过。 但何翠花一动不动，靠着土坑已经闭上了眼睛。 “咋样？死了没？” 缓过神的陈大牛也蹲在了旁边，伸手轻轻地靠近何翠花的鼻子：“咋还有气？” “你这狗日的，人没死你还不乐意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你的思政课喂了狗了？” “我就随口一说。” 陈大牛挠着头。 “镰刀。” 林阳看了一眼昏迷的何翠花，扎着竹签的腿血已经止住了，应该是冻的。 昏迷是刚才受了惊吓，也是受了冻。 精神一松弛，昏迷是正常的。 接过陈大牛递上来的镰刀，林阳小心翼翼地砍断了扎在冻土里的竹签，抱着何翠花往上抬：“发什么愣，搭把手把人抬出去，赶紧下山。” “腿上的竹签子不拔啊？” 陈大牛把何翠花拉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拔了就死了。” 刚才林阳检查过，竹签子没扎到大动脉。 但这年头的人本来就没吃过什么油水，身子骨比较虚弱，真要是失血过多休克，抢救都不一定救过来。 林阳从背篓拿出了麻绳砍了一段，紧紧地扎在了伤口的上下两侧：“行了，扛起来咱们下山，今天是打不到猎物了。” “你啥时候懂包扎的？” 陈大牛看着林阳刚才熟练的急救，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孙家湾的路你认识不？”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 紧急包扎这是作为一个特战队成员的基操，没这点本事早死八百回了。 “知道，但太远，咱们送潘叔那里咋样，打猎地都在他那里看跌打损伤，这点伤应该没啥。” 陈大牛说的潘叔，林阳从宿主的记忆中调取了。 潘解放，远近闻名的大夫。 生产队的牛羊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正儿八经的三代真传兽医。 从不给人看病，怕把病人送走。 唯独猎户例外。 潘解放知道猎户受伤频繁，自己搞得叫不上名字的药片子，随便几颗就能让猎户活蹦乱跳的。 还从给牛正骨的技术上发扬光大，逐渐用到了人身上。 这个潘解放，就是红山村的人。 把何翠花送那里，应该没啥生命危险。 “我说陈大哥，那就别愣着了，去找潘叔。” 陈大牛有一点磨磨唧唧的性子，发作的时候劲儿劲儿的，地催。 但打架的时候可是一把好手。 “不对啊，之前都是你听我的，现在怎么还指挥我了？” 陈大牛背着何翠花，踩着雪举步维艰。 “因为老子现在能让你赚钱，春节之前让你小子买辆凤凰牌自行车。” 一听能搞自行车这种大件，陈大牛顿时有了劲儿，咧着嘴笑：“成，这成，以后你是我哥，我都听你的。” “出息！” 两人背着何翠花迅速下山。 快到大青山外围，好巧不巧地捡了一只野兔，看样子刚冻死没多久：“林阳，果然学雷锋有前途，咱们这运气真好。” “晚上分你半只。” 死了的兔子卖不了钱，留着爆炒兔肉下酒那是美滋滋。 一听有肉吃，陈大牛的嘴比ak47还难压。 接近下午。 陈大牛才背着何翠花进了潘解放的院子：“潘叔，救人。” “我一个兽医给牲口看个病行，你让我救人不是要我命吗？去去去，你小子别捣乱。” 潘解放正盘在炕上，面前一堆药片子，正在给生产队的牛配药。 胡子拉碴，六十岁出头，穿的也是补丁衣服。 “孙家湾打猎队的，霍老四的婆娘。” “你不救，霍老四跟你没完。” 林阳顺手就把何翠花放在了炕上：“右腿被竹签扎了，失血，还受了冻，可就靠潘叔你了。” “看来马大哈在村里骂街骂对了，你小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今儿话挺多啊。” 一听是孙家湾打猎队的猎户，潘解放叼着烟嘴开始查看伤势，嘴里还不忘八卦：“听说你退了马大哈一家子的婚，彩礼都被你抢回去了，给叔儿说说解解闷呗，我好奇。” “潘叔，救人要紧，我的事儿你把握不住。” 林阳给陈大牛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转身就跑。 “喂，你两个小子把一个女人丢在我这里，这又不是母牛，传出去我咋做人？” 见两人跑路，潘解放追出了门。 “潘叔，你这把岁数了，你还能把人家咋的！” “再说，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你也敢动？你不怕霍老四给你在家里弄个吊路子，让你光荣了啊。” 陈大牛垫着脚喊了一嗓子。 “何翠花放在这里行吗？” 两人出了院子，点了根烟，林阳问道。 “放心。” “潘叔等会喊人去孙家湾报信，孙家湾的人会来接走。” 陈大牛把门口墙根的背篓背上，看着里面的野兔：“走，到我家先把皮子剥了留着，兔肉给你分一半。咱们今天也算是没跑空，就是让狼给跑了，下次咱们一定给它撂翻了！” “林阳同志，你咋在这里？” 两人刚走到村子中间，迎面就看到扛着锄头，扎着双马尾的刘青青。 “刘知青。” 陈大牛上下打量着刘青青：“你是听说小阳拒绝了马小花的婚事，专程在这里等啊。可惜了，你爹的成分不好，否则你和小阳还是挺登对的。” 刘青青一听提到他爹，就低下了头。 这年头。 家里人犯了错，子女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别说是参加高考没资格，就连大批知青开始返乡的时候，刘青青这样背景成分的人还是没有资格返乡，要等什么时候最后一批了，公社根据表现特批。 “以后还是少说话。”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走到刘青青面前：“刘知青，你找我啥事？” 刚刚经历了十年。 距离改开还有十天。 林阳大概已经猜到了，改开之后最多一个月，刘青青的老爹就会拨正。 到时候是个啥领导，谁也说不好。 反正在宿主的记忆里，刘青青的爹之前是个端铁饭碗的。 “林阳同志，我找你没啥事。” “我就是刚才路过你家的时候，听到了吵架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孙家湾的赵二喜带着人来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什么钱来了。” “那个赵二喜是劳改所的老油条了，你还是回家看看。” 刘青青抬头，脸颊虽然有冻疮，但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很单纯。 “艹！” “赵二喜这狗日的咋来了？桂英婶子不会出啥事吧？” 陈大牛骂了一句。 “大牛，你先拿着兔子回去，我去看看！” “这王八犊子要是敢动我娘一根指头，我剁了他喂狗！” 林阳原本打算今天要去找赵二喜还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堵上门了。 第14章 给脸不要脸 “张桂英，我给你脸喊你一声婶子，不给你脸，你就是个寡妇婆娘。” “借我50块钱给你好大儿娶婆姨还是娶婊砸我不管，但今儿连本带利一共100块钱都得还了。” 红山村只有50来户，村子不大。 林阳背着土枪没一会就到了院子附近。 还没进门。 里面就传来了扯着嗓子怒骂的声音，夹杂着也压得几乎听不见的，是张桂英在说话：“二喜，不是说两年还吗？怎么就突然变卦了，而且这利息是不是太高了，小阳说这是高利贷。” “这狗日的还知道高利贷？” “听说林阳进山打猎扛了头猪进来，把猪扛出来，就当是还利息了。” 陈大牛裹着棉袄，戴着瓜皮帽，眼睛开始在三间屋子开始打量：“幺哥，你俩去厢房翻，没钱就翻值钱的，连肉带米面油都带走！” “马大哈让你来的？” 赵二喜话音刚落，林阳就进了门。 劳改所也是三进宫了。 一个瞎了眼的爹，也管不住赵二喜。 这小子靠着投机倒把搞了点钱，专门给生产队的社员借钱赚高利贷。 别说旁的村。 就连孙家湾的队长，还是当兵复员的，对他都没办法。 跟他借钱，还钱的时候可以脱层皮。 “咋地？” “我就是你爹，赵二喜！” “你管是谁让老子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公安那里，也是这么个道理！” “甭废话，要么拿钱，要么就跪下磕头让我宽限你们孤儿寡母的几天。” 赵二喜把棍子扛在肩膀上，一道的幺哥两个兄弟也捧腹大笑。 “小阳。”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连忙冲上去拦住：“你别冲动，他们要啥就给啥，本来咱们也欠了钱，娘这就去拿钱，你千万别冲动。” 赵二喜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娘，我去。” 林阳没搭理赵二喜。 进了屋，拿了55块钱出来，递给了赵二喜：“点点，连本带利，55元。” “你麻辣隔壁的，耍我呢？” “老子说的是连本带利一百块钱，你爹死得早，是没人教你算术吗？要不让我这个爹教教你！” 赵二喜冷着脸，棍子瞬间就压在了林阳的肩膀上：“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潘家公社，谁敢和我赵二喜玩心眼子！” “别动手，我给，我都给！” 见赵二喜三个人要动手，张桂英吓破了胆，就要进屋拿钱。 在林阳的安危面前，这钱算什么东西。 “借了一星期钱，五块钱的利息不低了，面子给你了，你是真给脸不要脸啊。” 林阳蹲在地上，捡起钱把5块的那张装进了内衬口袋。 “林阳，你这个王八犊子，你还想动手？” 见林阳把五块钱的利息就收了回去，赵二喜气得牙痒痒。 唰！ 下一刻，林阳把土枪甩到了面前，抬手拉栓就顶在了赵二喜的额头上：“赵二喜，本来打算今天去一趟孙家湾还钱的，你冲到我家威胁我娘，联合马大哈搞我家人，你是想死啊！” “来来来，往这里打！” “有种打死老子！” 看着顶在额头的枪口，赵二喜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咧着嘴不以为然：“老子这些年在潘家公社混，放了多少贷，被枪顶着多少次了，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吗？老子给你十个胆子，你开枪试试！” “确实，你也不配浪费老子的子弹。” 林阳缓缓放下枪。 砰！ 但就在赵二喜咧着嘴笑的刹那间，林阳一个过肩摔就把赵二喜砸在了院子里。 “二喜哥！” “你这狗日的，敢动我们二喜哥，我废了你！” 幺哥两个人见状，就冲了过来。 “小阳，别打了，快住手，危险啊！” 张桂英见状，吓得在一旁大喊。 砰砰！ 特战队队长，一对三还不是过家家。 一脚一个。 幺哥两人就被踹飞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 “娘，你先回屋。” 林阳当场脱掉了棉衣扔在地上，顺势骑在了赵二喜的身上。 “兄弟，有话好好说。” 赵二喜又不是傻子，老实人发火那是真玩命。 他在潘家公社混了这么多年，唯独不敢招呼发了火的老实人。 “说你麻痹！” 林阳的字典里，对付这种人就得用大嘴巴子。 啪啪啪！ 接着，一顿大嘴巴子伴随着赵二喜的哭喊声就在院子里响起。 本来想来看热闹的马大哈，隔着门看着赵二喜被骑在身下暴揍，吓得转头就跑：“林阳这狗日的是找潘解放配了兽药吃傻了吗？赵二喜这种人都敢下死手，看来只能让我哥出面，把他的会计工作搅黄了先出口气！” “服了，林哥我服了！” “利息不要了，一分不要！” 就在此时，陈大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抱着头开始求饶。 林阳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着手腕，抬脚就给赵二喜屁股上一脚：“玛德，嘴挺硬的，老子的手都打疼了，早干嘛去了！” “哥，今儿算我栽了。” “50块，我拿钱走人，以后绝不纠缠。” 林阳看着爬起身的赵二喜，重新把5块钱扔在了他的脚下：“欠债还钱自古是硬道理，这5块钱的利息我给，也算是给你体面。但你以后要是不想体面，我可以弄死你。” “这年头，把你扛到山里让狼吃了，逢人就说你是猎户进山想搞点野味，没曾想光荣了。” “你猜大队书记和公安信我不？” 林阳笑着拍了拍赵二喜的脸：“趁我没改变主意，滚！” “林哥，这就走。” 赵二喜捡起钱，带着幺哥两人迅速出门。 “这狗日的，改天找个时间的送进劳改所把牢底坐穿了。” 看着赵二喜出门，林阳摸出了卷烟点上。 以他前世的经验看。 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能屈能伸。 今天挨了打，看着低三下四地。 改天指不定还要使什么坏。 毕竟，这个年代两个村的为了吃水问题干仗都能拉出迫击炮炸死人，流氓痞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娘，肚子饿了，晚上炒个兔肉吃呗。” 林阳回神，笑着进了屋。 晚上，等大哥林山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香辣可口的爆炒兔肉。 对于赵二喜上门的事情，也是几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免得担心。 吃过饭，林阳早早地就睡了：“今天被打掉耳朵的那只野狼，明天估摸着还得到那地方活动，明儿早点进趟山，要是能搞一只野狼回来，可能卖不少钱。” 大概睡到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 林阳还在做梦，丛林之战，一个人猛干十个境外狂徒。 砰砰砰！ 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小阳，快起来，村里进了野猪莽撞了人，现在全村都在逮野猪呢，谁逮住了就是谁的，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野猪进了村？还有这好事！” 林阳一听，直接从炕上翻了起来，准备拿着枪出门。 但当他打开灯的时候，吓得一个激灵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 屋子里，一只乌黑的野猪正趴在炉子旁边，睡得死沉…… 第15章 白捡一头猪 估摸着一个冬天在山里，还从没享受过火炉的暖意。 野猪睡得死沉。 倒是把林阳这特种兵吓得站在炕上：“好家伙，这是不想活了，主动送上门了，野猪活菩萨？” “小阳，你咋睡得和野猪似的，赶紧起来去逮猪了！” “逮到就是赚到！” 就在此时，陈大牛一把推开厢房的门，拿着手电筒照亮了屋子。 “这啥玩意！” 陈大牛没注意脚下，一脚踩了上去，接着一个狗屎吃倒在了地上。 “哼哼！” 睡得正香的野猪被踩了猪腰子，颤抖式的在惨叫。 “野猪？野猪咋在你屋里！” 回过神的陈二牛，看着翻起身准备跑路的野猪，瞠目结舌：“你昨晚上和野猪睡的？” “你特么才跟野猪睡的！” “快关门！” 见野猪转身就要跑，林阳迅速跳下了炕。 陈大牛翻起身，在野猪冲过来的瞬间一脚关上了门。 砰！ 野猪的脑袋撞在门上，摔了一个四仰八叉。 “送上门的山货，不要白不要！” 林阳抄起凳子腿朝着野猪的脑门就是一顿砸。 砰砰砰！ 伴随着几道闷哼声，林阳硬生生用凳子腿把野猪给拍晕了。 “你比野猪还莽撞啊！”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野猪，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 “废什么话。” “听外面的动静，就属马大哈几个人声音最大，要是让他们发现了野猪在我家，咱们就算是能落下这头猪，也得分一半上交生产队。” “你先去把他们引开，我随后就到。” 林阳小声说道。 “你小子，蔫坏啊！” 陈大牛又不傻，瞬间就明白了林阳的意思。 想要把这头野猪藏起来，就得跟着村里的大部队全村找野猪。 就算找不到，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的头上。 陈大牛拉开门刚要窜出去。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林山和张桂英，四个人打了个照面。 “这……这咋还有猪？” 看着厢房里的野猪，张桂英瞠目结舌。 “婶子，山哥，我先出去。” 陈大牛来不及解释，跑出了院子。 “娘，你别声张。” “哥，拿绳子帮忙！”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这年头，大伙连红烧肉都没吃过，真要是被发现野猪在家里，岂不是要疯抢。 搞不好。 几个糙汉子为了头野猪打架，还要闹出人命。 “我这就去。” 林山拉着瘸腿，很快从南厢房拿了绳子过来。 林阳迅速把野猪捆起来，趁着还在昏迷拉了出去，然后掀开地窖的盖子，就掉了下去。 “小阳，我听着外面动静挺大，搞不好是队长带着人抓野猪。” “真要是查到咱们家，可不好交代，要不……交出去吧。”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张桂英越想越怕。 “娘，你安心睡觉。” “哥，咱们出去演演戏，这种热闹不凑可不好。” 林阳咧着嘴一笑。 “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之前咋没有看你这么聪明。” 林山也明白了林阳的意思，兄弟俩拿着镰刀就冲出了院子。 “你们咋来了？” 闻着声，两人终于和村里的大部队集合。 马大哈手里拿着一把砍刀，气势汹汹，像个土匪。 看林阳三个人凑热闹，眉头一簇。 “马大哈，野猪进了村，谁逮着就是谁的。” “你们能逮，我们不能逮吗？” 林阳冷哼一声，招呼上陈大牛：“大牛，咱们去那边看看，跟着他们找，啥时候能找到！” “小杂种，带着瘸子你们能找到野猪，我马大哈跟你姓！” 看着林阳三人朝着村尾的方向跑，马大哈招呼上村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翻，就连每家每户的旱厕都不放过。 百来斤的一头野猪，上交生产队一半，还有四五十斤。 每天吃一顿肉，能吃到开春犁地。 “小阳，你这招高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野猪在你家。” 三个人在村尾点了烟，散步式的假装找猪。 “小阳，那猪咋办？” 林山小声问道。 “咱们陪着他们找到天亮，等大家伙回去补觉的时候，偷摸进城卖了。” “这猪，咱们不能留着吃。” 这一晚上，整个红山村灯火通明，全村上百人把村子都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附近的农田和沟渠都没放过。 眼瞅着天亮，连根猪毛都没看到。 “马大哈，你这狗日的是不是眼瞎了，哪有猪？” “眼睛不行就捐了吧，害得大家伙一晚上没睡，够折腾的。” “喂，你们这帮狗日的，老子好心好意喊你们抓猪。猪跑了，关我屁事啊！” 大家伙骂骂咧咧地回家，倒头开始补觉。 没过一会。 陈大牛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看着已经被困在独轮车上的野猪：“小阳，我刚才寻了一圈，村里没人，咱们赶紧走。” “哥，你在家照顾好娘，我下午就回来。” “给你们带好吃的。” 林阳推着独轮车，和陈大牛迅速出了院子。 “小阳，咱们去黑市还是哪？” “国营饭店。” 快晌午，林阳两人才推着独轮车到了县里的国营饭店门口。 “你俩干啥的？” 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小刘，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张望，拿着扫把出了门：“这里是国营饭店，吃饭要钱也要票。” “这狗日的是不是看不起咱们？” 陈大牛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干啥，犯不着。” 林阳一把拉住了陈大牛，抬头瞄了一眼饭馆里面，突然就捕捉到了王建国的声音：“王经理，这里！” 刚上班的王建国，昨晚上喝得头疼。 刚准备找个地方再睡会，就看到门外林阳在招手。 他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人也打过几个月交道，看着林阳面前盖着麻袋的独轮车，当即心知肚明：“小兄弟，你们这挺早啊，是有啥货不？” “王经理，巧了，一头野猪你给掌掌眼，开个价。” “合适就卖。” “我们哥俩摸黑出的门，饿得肚子咕咕叫呢，卖了钱也能进饭馆吃个饭，免得被你们饭馆的服务员狗眼看人低。” 林阳笑道。 “赶紧的，把车推到后院！” “拿称！” 王建国一听，就知道是小刘见人下菜碟。 这年头，能到国营饭馆吃上一顿的，大部分都是国营厂子的工人阶级。 生产队的社员赚得少，生产队会定期发放米面油菜，票少。 想来吃一顿，空袋也是空空的。 没票，就算万元户也吃不了热乎菜。 “王经理，我这就去。” 小刘吓得屁颠屁颠，推着独轮车从后门进了院子。 “小兄弟，咱们里面说。” 王建国看了一眼街道两侧，带着林阳和陈大牛直奔后院。 “小阳，你说咱们这一趟能赚多少？” 看着小刘和大厨在称野猪的斤两，陈大牛望眼欲穿。 “急啥，这不马上就知道了。” 林阳抬头示意陈大牛看。 称完的小刘在王建国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王建国微微点头，这才笑着走了过来：“小兄弟，这野猪一共145斤，不过野猪的价格要比咱们供销社的生猪肉便宜一点，毕竟不是啥稀罕的山货，我只能给你4毛钱一斤，你看成不？” “王经理，这个价格我看行，回头我们哥俩搞到稀罕的山货给你送来。” 林阳也没嫌少。 正常供销社生猪肉6毛8分钱一斤。 野猪的肉质没有生猪的好吃，4毛钱一斤，按照145斤算，也是58块钱。 关键。 睡觉的功夫，送上门白捡的钱，不要白不要！ 第16章 目标:56式半自动 58块钱对于一个国营饭店来说，就是洒洒水。 王建国亲自从柜台的抽屉里拿了钱：“小兄弟，数数。” “王经理之前说是和孙家湾打猎队打交道的，应该不会骗我们这种社会主义接班人。” 林阳没数，塞进了棉服的口袋。 “你小子有点意思。” “以后打了山货别到黑市，昨天黑市刚被联防和公安的打了一轮，好几个还是国营厂子的弟子，档案有了污点，高考就麻烦。” 王建国打量着林阳，长得是黑了点，精瘦，但也会来事。 国营饭店来的人形形色色。 王建国看人还是认准的，总觉得眼前这位看着年轻，本事不小。 真要是能多搞一些山货来，他也能赚不少。 “多谢王经理提醒，那我们就先回了。” 林阳也不愿意和王建国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现在还准备去一趟供销社，物色个好东西。 “小刘，拿两个馒头。” 王建国给两人揣了刚蒸出来的热馒头，林阳和陈大牛才推着渡轮策划离开了饭馆。 “以后有点眼色，他俩来了直接带到后院。” 等林阳两人消失在视线中，王建国才扭头训斥了一顿服务员小刘。 “小阳，这钱拿着还挺紧张的。” 这次林阳分了陈大牛22块钱，差不多是四六分：“我是做梦也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就赚了30块钱，这可比生产队赚工分强多了。” “小点声，供销社周围全是蹲点的混子，被人盯上抢了钱是小事，小命再丢了。” 听林阳一说，陈大牛才发现两人到了县里的供销社。 他把钱揣在内衬口袋里：“小阳，来供销社干啥？” “借的钱还了，这一趟白捡了这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家里买点东西。” “再说，我还要物色也好东西，问问价。” 林阳进了供销社。 “啥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大牛紧随其后。 “同志，需要什么？”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般是女同志，这两年逐步换得年轻，这都属于解决返乡知青就业问题，子承父业的就业模式。 全国几百万待业青年。 爹娘提前退休，子女顶上，这是这个时代的印记。 “你好，拿四包大前门。” “还有花生瓜子之类的。” 两人有了钱，票没几张，顶破天也就能买点零嘴。 的确良的衬衫，陈大牛看上了。 一问一件15块钱，要他半数的收入，还要票，就打住了。 简单张罗了一些吃的东西，陈大牛付了钱和票：“小阳，愣着干啥，回去啊，我看着这天气还要下雪，咱们别冻死在半道上。” “有枪吗？” 此时，林阳收拾好买好的东西，点了根大前门，开口。 “啥枪？” 供销社的服务员一听，上下打量着林阳：“同志，你干啥用？” “别误会，猎户，想搞把好枪，我那土枪坏了。” 林阳连忙解释。 禁枪是96年的事情，不没收枪，但没收子弹。 在此之前家里拿出来一把土枪或者是气枪，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70年代的一些供销社，就有卖的。 “阳子，你要搞枪啊？” 一听林阳要买枪，陈大牛也来了兴趣：“同志，多少钱一把，我也想要。” “看你们要啥了。” 服务员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很快就拿着两把不一样的枪走了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是工字31气枪，九十块钱一把，五十米射程。” “56半什么价？” 服务员拿出来的是一把气枪，一把56半自动。 林阳没等介绍完，直接打断，指着旁边这把崭新的56半自动。 “600块，带20发子弹。” “单购子弹，一盒1块钱，三十发。” 这年头，56半是天价，子弹却不值钱。 “600块钱一把56半，还不如直接从民兵手里抢来的快，这也太贵了。” “要不还是买那一把气枪，钱不够我给你填上。”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生产队都有民兵，富裕的地方民兵团的民兵人手一把56式。 忠县不富裕。 潘家公社的民兵不能说人手一把，但三五个人之中就有一个民兵有。 他们是保证生产队安稳的重要力量，填补了当时没有村镇级别和派出所的空缺。 “谢谢，我再想想。” 林阳笑了笑，提着东西就出门。 工字31的枪，射程短。 56半不仅可以连发，射程在400米之内，子弹也好买。 贵是贵了点，但要是能搞一把。 潘家公社响山子的名号，可就归他了。 “小阳，你是铁了心要买56半啊？” 陈大牛追了出来。 “一步到位，免得以后遇到黑瞎子，咱们连皮都打不穿。” 林阳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前门不愧是县长抽的烟，这味道比咱们的卷烟可强多了，入口柔，一线喉。” “怎么个事儿？我也尝尝。” 陈大牛也买了两包，点了一根。 两人抽着烟，吹着牛，到村里已经看到炊烟滚滚，家家户户开始吃晚饭了。 “小阳，明儿还进山吗？” 在村口分开的时候，陈大牛问道。 “进！” “不进山，怎么买56半和凤凰牌自行车。” “老地方，还是那个时间碰头。” 林阳挥了挥手，推着独轮车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刚进门。 一道宿主记忆里最恶心的声音之一就传到了耳朵里：“大嫂，这野猪肉就当是我这个小叔子借你的还不成吗？你啥时候这么铁石心肠了！” “林勇咋来了？” 林阳皱了皱眉，撂下独轮车掀开门帘就进了上房…… 第17章 闻着味来了 “小阳，你二叔他……”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急忙要解释。 “娘，我在外面听到了。” 林阳打断了张桂英的话，看向了林勇：“二叔，借肉也得有个借肉的态度，和我娘说话像个大爷似的，谁给你惯的毛病？” 林勇，宿主的亲二叔，黑瘦黑瘦的，像个煤窑背煤的。 眼睛上挂着厚厚的眼镜片，看着很有文化。 是潘家公社的小学涉社请老师，工资说高不高，低也不低，一个月有12块钱。 但补贴老丈人家就得去了大半。 自己养老婆孩子没钱。 秦淑贤和杜秀秀就怂恿，占林阳家的便宜。 每次都是借，但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好歹有点文化素质，但不多。 林勇没有杜秀秀和秦淑贤那么坏。 但用四川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耙耳朵男人。 80年代，耙耳朵的男人不多见。 林勇人如其名，不咋的勇。 经常被老婆杜秀秀连抓带挠的，头往炕洞里钻。 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公社的学校，都是出了名的。 他来家里，百分百是杜秀秀在后面撺掇的。 “你这孽障玩意，我还没说你呢。” “你婶子可说了，你冲撞你奶奶，还辱骂你婶子，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浑蛋了？” 听林阳直截了当的质问，林勇也有些恍惚，感觉林阳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来家里。 林阳都耷拉着脑袋躲在拐角不说话，对他这个二叔也是相当尊敬。 就算是数落一顿，也得乖乖听着。 今儿，进了门就质问，这让林勇这个当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等你婶子回来，去公社供销社买点东西，给你奶奶和你婶子道歉！否则，以后你就别管我叫二叔！” “正好不想叫你一声二叔。” “林勇，那你就给我听好了。” “我们家是有野猪肉，但从今天开始绝对不会给你们一口，别说是借，就算你拿着钱来买，也没门！” “没别的事情就滚出去，别逼我把话说得更难听！” 林阳是丝毫没惯着。 这个二叔他一句都不想叫，既然林勇这么说了，林阳总得满足一个社请老师的诉求。 “大嫂，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这话，这是人话吗？” “你弟妹被气得回娘家，还不是你养的小王八蛋惹出来的事情。你们家现在有肉，我来借点去请秀秀回来，你这白眼狼的儿子还端上了？” “没大没小的玩意！” 林勇感觉眼前有点黑。 这些年老师是不受尊重，但恢复高考之后他的社会地位可高了不少。 谁见了他不喊一声林老师。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林阳指着鼻子让滚。 “他二叔，小阳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着急。” “秀秀也不是第一次回娘家了，我给你拿点肉，你去哄她回来就行。” 张桂英看着屋子里火药味十足，抬脚就准备去地窖拿肉。 杜秀秀一干仗就回娘家。 每次林勇去哄的时候，都要给老丈人家带点东西，没有就来林阳家拿，已经好多年了。 “娘，这肉不能给！” 林阳抬手便拦住了张桂英：“林勇一家子这些年怎么对我们的，给他肉，我不如喂狗！” “好好好，你这个孽障玩意。” “你这是要跟我们林家断干净是吧？” 林勇气的直跺脚，脸都白了。 “巧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从今天起，我们家和你们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给我滚出去！” 林阳用力打开门，指着外面：“一个社请老师自觉点，别逼我把你扔出去，免得丢人！” 看林阳要揍人的眼神。 原本就怂的林勇，气得跳脚但也不敢动手，冷哼一声就出了门。 “小阳，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二叔，咱们这样做，村里的人要戳咱们脊梁骨的。” 等林勇出了院子，张桂英才担忧地说道。 “娘，咱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林勇一家子克扣咱们米面粮油的时候，生产队的人怎么屁也不放一个。” “我结婚凑不齐彩礼的时候，林勇怎么没想着帮衬你一把。” “这一家子吸血鬼，死得远远的才好。” 林阳扭头看着林勇离开的方向，旋即抓住了张桂英的手笑道：“娘，今天我又赚了三十块钱，我还给你买了零嘴，以后咱们家的光景只要过得好，生产队的人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谁会戳我们脊梁骨！” “小阳，以后别瞎买东西，咱们攒点钱给你娶媳妇。” “娘用不着这么多东西。” 看着林阳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张桂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又感动又心疼。 “娶媳妇也不能忘了娘啊。” “等我攒够了钱买辆自行车，开了春带你去城里看电影。” ……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扛着土枪出了门。 到村尾的水坝等了一阵子。 陈大牛捂着肚子，脸色白得跟肾虚似的跑了过来：“小阳，昨晚上喝了汽水坏了肚子，闹了一晚上，我现在腿都发软，今天不能跟你进山了。” “这点出息……” “歇着吧。”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一个人直奔大青山。 刚进了山，就飘起了雪花。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学着陈大牛喝了口酒取暖，顺手把土枪扔进了小空间。 这几天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储物的小空间。 冬天打猎，把装备都扔在小空间。 用的时候再拿出来，轻松又不冻手。 尤其是适合一个人进山打猎，免得被人发现了送到749局的前身做解剖。 “还有两发子弹，得省着点用。” 作为特战队队长，林阳的记忆力很强。 沿着前两天进山的路，没一会就到了和野狼对峙，解救何翠花的地方。 按照他多年丛林的经验。 野狼在这个地方差点扑了何翠花，会经常来这里打圈，把这个地方当做捕猎的一个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惜了。” 林阳蹲在何翠花掉下去的陷阱旁边，没有任何犹豫就从小空间拿出了一只鸡。 鸡还流着血。 这是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早上出门的时候杀的。 毕竟。 他不清楚，小空间能不能放活物。 林阳果断给母鸡的身上又来了一刀，鲜血滴答滴答地流。 他沿着陷阱在周围撒了一百多米的血，然后把鸡扔在了地上，自己顺势躲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狼对于气味很敏感，尤其是血腥味。 还有两发子弹，得省着用。 先引诱野狼到了射程范围内，一枪毙命，才能填补这只鸡的亏空。 “二十米左右，刚好。” 林阳抬手目测了自己和野鸡的距离，悄然缩着，抿着酒，开始蹲点。 从早上一直蹲到晌午，一根烟没敢抽。 眼瞅着半斤酒下肚，林阳冻得已经麻木了。 突然。 一道积雪被踩踏的清脆声响起。 林阳一个激灵，迅速趴在了石头后面，土枪按压子弹，上膛，缓缓地伸出了脑袋。 “好家伙，还是上次那头狼，这畜生闻着味真来了！” 第18章 抢山货 “一百米！还要放近！” “这要是一把56半自动在手，一枪就能结果了！” 眼瞅着上次被打掉一只耳朵的野狼从山坡上匍匐而来，林阳的右手放在了扳机上，屏住呼吸。 他自认为不是吊路子的高手，所以才想着去供销社买56半自动。 能当响山子，干嘛要做吊路子。 这不是白瞎了觉醒的“自动瞄准”金手指嘛。 眼前这只野狼，就是购买56半自动的一半希望，他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八十米！” “七十米！” 野狼顺着鸡血的气味，速度逐渐加快。 林阳蹲在石头后面，土枪搭在胳膊上，抬头的瞬间，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野狼的脑门上。 随着野狼逐渐逼近，光点的闪烁速度也在放慢。 林阳研究过。 这个光点可以测量有效射程。 只要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光点不仅不会闪烁，而且很亮。 如果进行夜狩，相当于多了红外瞄准镜，相当开挂。 “砰！” 就在野狼逼近不到六十米的时候，突然远处的山坡后面一声枪响。 “嗷嗷！” 野狼被巨响惊扰，迅速朝着土坑旁边母鸡的方向袭来。 “有人！” 林阳迅速蹲下了身子，让石头挡住自己的身体：“想不到这种恶劣的天气，还有别的人在打猎，难道是孙家湾的？” “砰！” 没等林阳反应过来，接着一声巨响。 “嗷嗷！” 野狼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就是沉闷的响声。 林阳侧身从另一边伸出脑袋，好巧不巧就看到野狼的身上鲜血狂喷，连带着母鸡一同掉进了深坑之中。 “这枪声不是土枪，而且到现在没看到人影。” “56半自动！” 林阳作为特战队的人，听声辨枪这是训练科目之一。 他迅速便断定。 这位进山打猎的，手里拿的是56半，而且枪法很准。 56半自动可没有瞄准镜，在这种环境下裸眼瞄准，可不简单。 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练过。 “没动静，死透了？” 林阳看着近在咫尺的土坑，里面没有动静，迅速跑了过去，想都没想跳了下去。 坑有一米五的深度，蹲下刚好不露头。 另一个响山子在暗处，他暂时只能靠枪声判断在十一点钟方向，但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给他来一个露头就秒。 林阳握着枪，看着土坑里的野狼脖子上一个窟窿，已经死透。 “这畜生呢？咋没了？” 就在此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入了林阳的耳朵。 听声音，还有两百米左右。 “管他三七二十一！” “送上门的山货不要白不要，孙家湾还真是会孝敬老子！”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野狼的尸体，注意力刚刚集中。 下一刻，野狼的尸体连同母鸡，还有土枪就被扔进了小空间里，然后迅速扒拉坑边的积雪，把里面的血迹给盖住。 “谁！” 刚覆盖了证据，凌乱的脚步声逼近，接着一声高喝在头顶响起。 林阳一抬头。 就看到一位裹得严严实实的糙汉子，约莫四十来岁。 手里端着一把生锈的56半自动，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 “叔儿，别开枪，我红山村的。” 林阳假装很惊慌，连忙举手。 “红山村的？” “你躲这里干啥？” 霍钢铁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林阳，围着他看了一圈，应该是在找野狼的踪迹。 “叔儿，瞧你这装备应该就是孙家湾打猎队的响山子吧。” “我红山村的林阳，也想着进山搞点野味山货打打牙祭。肚子里实在是没油水，饿得难受。” “没打算跟您们孙家湾的抢食，您别激动，别走了火，我还没娶婆娘呢。” 林阳缓缓站起身。 霍钢铁打量了一圈，也没发现野狼的踪迹，伸手拉着林阳的衣服就把他拉了上来：“不要命了，赤手空拳的到这里打猎。” “叔儿，没经验，第一次。” “要不你带带我？” 林阳摘掉手套，连忙掏烟。 左边口袋是大前门。 林阳掏的是右边，自己卷的烟叶，显得自己很穷很质朴。 “甭套近乎，没时间带你。” “刚才有一只狼朝这个方向来了，你藏起来了？” 霍钢铁眯着眼睛，凶狠地盯着林阳。 “叔儿，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藏你们孙家湾的山货。再说野狼这么大的东西，我怎么藏？” 林阳连忙摆手。 “这倒也是。” “你小子就没见？” 霍钢铁盯着林阳看着，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别跟我玩心眼子，赶紧说！这畜生前些日子差点把我婆娘给吃了，老子今天不弄死他，扒了它的姓，老子就不是霍老四！” 霍老四？ 听到这个名字，林阳诧异地看着霍钢铁，内心暗道：“刚刚还觉得自己没啥素质，毕竟是他开的枪。但是老子救了你婆娘一命，这野狼就当是你们的回礼了。” 这么一想，林阳内心的那点愧疚也没了。 这年头。 只要不当卖国贼，不做乱纪做砍头的事情，素质算什么。 在填饱肚子面前，一文不值。 “叔，往那边跑了，你看地上还有血呢。” 林阳抬手指着对面。 刚刚用鸡血做陷阱引诱野狼的时候，林阳以这个坑为中心，南北做了两条。 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早点下山回去，别送死！” 霍钢铁刚准备追，突然驻足：“对了，你们红山村的潘兽医说，我婆娘是你们村两个半大小子救的，你回去帮我打听一下，我要去谢谢他们。你要是能帮我找到这两个娃，老子就带你打猎。” “保证完成任务！” 林阳立正，敬礼。 “少来这套，赶紧下山！” “妈拉个巴子的，这畜生挨了老子一枪，还能跑这么远，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死在哪里？” 霍钢铁端着56半，跳过陷阱坑，直奔南边。 看着他消失在南边山头，林阳才收回了目光：“想不到老子堂堂的丛林特战队长，有朝一日竟然玩零元购！” 一枪没发，就是母鸡白死了。 “野狼到手，明儿打听个地方，卖了换钱！” 第19章 哥，你当会计不当? 冬天进山打猎全靠运气。 显然今天林阳的运气用完了，这一下午在山里转悠都没碰到一只野味，更别说是大型的山货了。 眼瞅着太阳西斜，林阳扛着枪下了山。 赶着黄昏，林阳刚到村尾的水坝，就远远瞅见一个女人蹲在地上，背影瑟瑟发抖。 “刘知青，你这是咋了？上坟啊。” 林阳跳过水坝靠近，才看清楚是村里的唯一知青，刘青青。 这女人着实惨。 77年10月刚恢复高考，刘青青就向潘家公社申请要参加高考。 以她初中文化水平，参加高考绰绰有余。 但因为她爹成分有问题，78年的高考都没有让她参加。 宿主和刘青青平时打交道不多。 只知道村里的脏活累活，刘青青干了不少。 知青下乡，就是改造，还受生产队排挤。 “我……我没事，就是胃疼。” 刘青青抬头看向林阳，大冬天额头上全是冷汗，看来是疼得不轻。 “我送你到潘兽医那里看看。” “不用。” 刘青青摆了摆手，小脸煞白，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懂了。” 林阳一看刘青青这状态就知道是好些日子没吃饱了。 生产队的米面粮油都是有数的。 一般的知青温饱没问题。 但像刘青青这样家庭成分有问题的，公社会着重“照顾”，干着重活，分配着最少的粮食。 林杨转身，趁着刘青青不注意，从小空间拿出了那只母鸡：“这只鸡你带回去，熬鸡汤喝，养胃。” “这哪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要是让队长他们发现，我可就犯错了。” 看着眼前的这只鸡，刘青青的胃都快绞到了一起。 饿！ 而且眼前这是肉。 “马队长要是发现，就说我给你的。” “拿着。” 林阳强行把母鸡塞在了刘青青的手里：“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免得让别人抓了话柄，你还要在开会的时候做检讨。” 知青下乡都住在知青点，十几个知青大通铺的那种，条件艰苦。 红山村就刘青青一个知青。 那土房子还是被遗弃的，简单修补了一下就给她住了。 说完，林阳转身就走。 “林阳！” 刘青青看着林阳的背影，忍着胃疼站起身。 “咋了？” “这份恩情我记住了，等我返城的那天我会报答你的。” “我嫁给你！” 刘青青的眼睛瞬间红润了起来，五味杂陈的瓶子在心里翻滚。 这几年。 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肉，关心她的名义。 “可别冲动，以后你要是想吃肉，我给你送点完了。” “何必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林阳也没想到以身相许的这种事情会落在自己头上，他连忙摆手，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走。 不是刘青青不好看。 比起马小花来说，刘青青要文化有文化，性格也好，长得也漂亮，个子还高。 要不是家庭成分原因。 潘家公社估摸着得有不少年轻后生排队追她。 林阳是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为了一口吃的，因为感恩把自己搭进去。 这不是麻麻批的爱情！ “娘，我回来了。” 林阳进了门，把土枪挂在了南厢房，才进了上房。 一进屋。 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张桂英和林山正在包饺子：“你哥说肉饺子好吃，我们今晚上再包点饺子吃。” “吃呗。” “明天吃红烧肉，后天咱们吃把子肉。” “百十斤的一头猪，咱们一家三口能吃到过年。” 林阳一边脱外套一边笑道。 “娘说你进山了，今天咋样？” 林山笑道。 “今天没啥运气，跑空了。” 林阳没有说搞到野狼的事情，打一头狼这事儿要是说出来，张桂英得吓个半死。 再说这狼是自己零元购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明儿进城卖了钱再说也不迟。 “小阳，打猎归打猎，一定要注意安全。” “咱们家已经比队上其他人好多了，整个村子三十户人家谁家能吃上肉饺子。” 张桂英叮嘱道。 “娘，我知道。” 林阳坐在凳子上，一家三口围着炉子一边包饺子一边聊天。 “小阳，今天我从公社的牛圈那边回来，听公社的文书说，咱们生产队会计的这个营生被马队长这么一闹，书记那边现在在犹豫。” “说会计这事儿，让我们马队长自己定，定好把名字上报上去就行。” “刚才听外面那动静，估摸着全村的人都去队长家里了。” “要不……吃完饭咱们也去，如果能把会计这营生给你弄下来，也是个稳定的活儿，来年还不用下地，多轻松。” 林山一边包饺子，一边抬头看着林阳说道。 “你哥说得对，本来队里就觉得你爹当年是会计，想把这营生给你。” “马大哈一家子这么一闹，马队长肯定要帮本家人。” “咱们要不争取争取。” 张桂英看着林阳，笑道。 “哥，你想不想当会计？” 林阳眯着眼睛打量着林山，突然脑海之中蹦出一个想法来：“你腿不好，开春耕地的时候也离得近，要是你能当会计，以后算算账就轻松了。” “我哪行？” 林山苦笑一声：“村里人怎么说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其他人，马队长第一个不同意。” “我说行就行，只要哥你愿意，我今晚就给你办了。” 林阳说道。 “这营生是你的，哥怎么能抢？” “哥，咱们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俗话说得好，你负责家里安稳，我负责家里暴富，就这么定了！” “娘，你啥也别说了，我哥比我更需要这个营生。”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 “这哪来的俗话，我咋没听过？” 林山喃喃了一句。 吃过饭，林阳穿棉服出门：“娘，剩下的野猪肉在哪？我割两斤有用。” “就在南厢房。” 张桂英帮林阳拿了两斤猪里脊：“要是办不成别吵架啊，咱们生产队还是队长说了算，可别闹事。” “娘，我知道。” 林阳拎着两斤猪肉拿着手电筒出了门，直奔队长马福明的家里。 第20章 请全队吃红烧肉 “好家伙，马福明家里都被踩烂了吧？” 进了队长马福明的院子。 借着上房亮着的灯，一眼就看到了门口一地的烟头，相当壮观。 “谁啊？” “都要睡了，有事明天说。” 听着院子门的响动，马福明的声音从上房传来。 “马叔，睡什么睡，起来吃肉啊。” 林阳拎着两斤大肉推门而入，就看见马福明正趴在炕上，瞅着卷烟。 旁边。 马福明的老婆孙香正在织毛衣。 “林阳，你来干什么？” 一看进门的是林阳，马福明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戏弄我侄女马小花，还差点把我弟弟马大哈给打了，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马叔，一码归一码。” “我今天来是为了给我哥讨个营生，会计那活给我哥干吧。” 林阳笑道。 “脸皮真厚，刚拒绝了我们马家的闺女，还扬言看不上会计这营生，现在怎么来了？” 孙香抬头，瞪了一眼林阳。 “婶子，我是看不上这营生，但我哥是真需要啊。” 林阳说着，给马福明递烟。 “谁要抽你的烟，赶紧走，这事儿你们家肯定没门。” “别说我不同意，全村都不能同意！” 马福明不耐烦地挥手，连起身都懒得起。 “马叔，只要你同意，全村肯定同意。” 林阳说着，直接从身后拎出了两斤生猪肉：“这是孝敬马叔的，马叔为了咱们生产队呕心沥血，敬职敬责，吃点肉补补。” “这哪来的肉？” 孙香一看红彤彤的猪肉，激动地从炕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穿，就从他手里接了过去：“你这小子还挺来事。那你跟你马叔聊，我先出去。” “婆娘，你干啥？” 马福明见状，坐起身。 “干啥？” “今儿家里来了多少人，门都被踏破了。别说其他人，就咱们马家本家的想要会计这营生，进门带的都是瓜子花生这些没人要的。” “林阳这多有心。” “这会计的营生，婶子先答应你。你马叔要是不答应，我收拾他！” 孙香拎着肉，先是捡到了宝贝出了门。 “这婆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 马福明盘腿坐在了炕上，接过林阳的烟：“你和马小花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我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婆娘的不动脑子。” “马叔，这事儿那你是同意了？” 林阳笑道。 “生产队讲的是民主，又不是过去的皇帝老儿，我同意能干啥，你得是让村里半数人同意才行。” 马福明瞪了林阳一眼。 这意思很明显。 看在这肉的份上，他这个队长是同意了。 但不能让村里人抓到把柄，还需要林阳自己解决。 “马叔，明儿我想请全队吃肉。” “就在我家院子里吃一口大锅，你看成不？” 林阳笑道。 “啥？你要请全队吃肉？咱们生产队一共110号人，你有多少肉经得起这么糟蹋？” 听到林阳的话，马福明差点从炕上掉下来。 “马叔，你明早大喇叭通知一声，晌午到我家吃饭。”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林阳说着，从口袋摸出没打开的一包大前门放在了枕头上：“马叔，抽这个不辣嗓子，我先走了。” “这小子，难不成真的进山打猎发家了？还买了大前门！” “我这不成县长待遇了吗？” …… 第二天一早。 林阳和林山就抬着一口锅放在了院子里，还用土砖简单搭了一个路子。 张桂英在厨房切肉，忧心忡忡：“小阳，这办法能不能成？别把这一百斤猪肉给搭进去了，你哥这会计的营生也泡汤了。” “娘，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 “你放心，我肯定让我哥当上会计。” “再说不就一头野猪吗？明天我进趟山再打一头来就行了，咱们家不愁吃肉。” 林阳嘴里叼着烟，开始生火。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肉，谁能不动心。 快晌午，院子外面几个人头攒动。 “他桂英婶子，你们家这次可是给我们大队长脸了，大家伙可都来了。” 就在此时，马富民带着老婆孩子进了院子。 “马队长，你们赶紧进来。” 张桂英从厨房出来，热情地招呼：“外面的大家伙都进来，这野猪是我们家小阳进山打的，想着乡亲们平时对我们家帮里帮外的，给大家伙犒劳一下。” “走走走，赶紧进去吃肉。” “林阳这小子变了个人似的，还能打猎了。” “管他呢，先吃肉，闻着都流口水。” 张桂英一招呼，外面乌央乌央的人群就涌了进来。 “他桂英婶子，我们帮你。” 几个女同志进了厨房，开始帮忙。 林山按照林阳之前的嘱咐，进门的男人人手一根烟，先做个样子。 “马叔，等会你可得帮我说句话啊。” 看着队里的老少爷们都开始夸奖林山，林阳抬头看向了马福明。 马福明微微点头，生怕队里的其他人看出来。 很快。 院子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对林阳一家子的风评逐渐开始变好，甚至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着马家本家人的面，说马小花一家子太可恶。 林阳听着没说话，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在此时。 林阳一抬头，便看到马大哈和林勇拿着饭缸子站在门口张望。 红烧肉已经在院子里的大锅开始焖煮，肉味扑鼻。 林勇和马大哈都在咽口水：“林老师，你可是林阳的二叔，你先进，我跟着你进去吃口肉。” “行。” 林勇点了点头，刚抬脚要进门。 林阳就挡在了面前：“林勇，马大哈，你们这是……” “林阳，吃肉可是队长通知的，你拦我们干啥？再说，我可是你二叔。” 林勇不想丢脸，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来。 “忘了没和队长说，你们两家人除外。” 林阳笑吟吟地看着林勇手里的缸子：“是老太太让你来的吧，想吃肉还摆谱，滚一边去！” “你这个孽障，怎么跟你二叔说话呢？我们家小花幸亏没嫁给你。” 马大哈瞪着林阳怒骂道。 “关你屁事，你们也滚。” 林阳二话没说，直接关上了门。 “红烧肉好了！” 晌午上过，随着张桂英带着几个女人用大盆盛出红烧肉，院子里的人都扑了上去。 一人一碗，吃得满嘴流油。 马福明也是享受地闭着眼睛，大冬天不过年不过节的白嫖这一顿，感觉老寒腿都好了。 林阳看着如同吃播的场面，站了出来：“队里的老少爷们，今天请大家吃肉一方面是为了感谢大家这些年对我们家的照顾，一方面也是为了求大家一件事。” “林阳，你说啥事，叔儿给你办。”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有啥需要帮忙的言语。” 果然，村里的人纷纷响应。 “生产队缺个会计，我哥瘸了条腿，我想请大伙帮个忙，让我哥做这会计的营生。” “大伙要是没意见的，来盛第二碗！” 林阳话音刚落，院子里所有人扑了上来，如同狼群一般争先恐后地抢第二碗红烧肉。 马福明看着这一幕，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玩这一套？” “马叔，有效就行，方法不重要。” “哥，赶紧谢谢马叔，以后你就是咱们队里的会计了！” 林阳咧着嘴笑笑道。 这年头，谁会拒绝第二碗红烧肉！ 第21章 羊圈被袭 “小子，事情可给你办妥了。” 吃过肉，等大家伙都散了后。 马福明接过林阳递上来的大前门点上。 “马叔我都懂，您在村里就是一把手，你的指示就是最高指示，你的精神我们坚决贯彻领会！” 没等马福明说完，林阳举手握拳。 “你小子……” 马福明越看林阳越觉得和之前大不一样，简直像是换了人似的，连思想觉悟都高了许多，看着竟然顺眼了不少：“走了，明天让你哥到队里来把之前的账本拿过去。” “马队长，再喝点呗。” 看马福明一家三口要出门，张桂英从厨房出来。 “不了。” “最近听说大青山不太平，孙家湾打猎队的人都被山里的畜生给袭击了，我回去还得给民兵开个会，让他们加强队里晚上的巡逻，别出了事儿。” “难道说的是何翠花的事情？” 林阳送马福明出了院子，才折返进了上房。 “小阳，哥欠你一个人情。” 林山喝了点，红着脸，开始说掏心窝子的话。 “哥，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跟我说这个干啥。” “以后你好好在生产队干，娘也能挺直腰杆了。” 林阳一把搂住了林山的肩膀，笑道：“明天我进趟城，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一件的确良的衣服，穿着新衣服去上班。” “小阳，你可别买，哥什么身份穿那么贵的衣服。” “哥，咱们有钱，以后会越来越有钱。咱们就是要让马大哈和林勇他们瞧瞧，我们家往后的日子，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的确良可是70年代干部才能穿得起的。 一件衬衫要15块钱。 这要是穿在身上，全生产队的姑娘都得多看林山一眼。 “难得你们哥俩这么开心，你们先喝着，娘先去睡了。” 张桂英今天是痛并快乐着。 一个人操持全村一百多人吃大锅饭，累得腰酸背疼。 但林山当了会计，张桂英心里更多的是高兴和自豪。 “娘，那你早点歇着。” 晚上哥俩多喝了两杯，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砰！” 林阳还在睡梦里，就听到院子的门被撞开了。 “二蛋，这是咋了？” “婶子，队里出事了，队长让我来找林阳。” 听着外面的动静，林阳翻起身穿着衣服出门。 二蛋全名赵二蛋，是公社民兵团分到村里的民兵，也是红山村的人。 光头一个，有点虎，都说脑子不合适，实际上就是耿直。 “二蛋，出啥事了？” “阳哥，队长让我来喊你去羊圈，昨晚上羊圈被咬开了一个口子，死了两只羊，还丢了一只。” “队长说你进山打猎有经验，让你去看看到底是隔壁生产队的人干的，还是畜生干的。” 昨天全村都吃了林阳家的红烧肉。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 民兵在生产队地位可不低，只听队长的。 赵二蛋见了林阳，之前喊全名，现在一口一个阳哥，叫得很顺口。 “小阳，你快去看看。” “队里的羊圈是你大伯负责的，真要是出了事，你大伯年底的米面粮油都得受到影响，搞不好还要被处分，写检讨。” “娘，你别着急，我去看看。” 林阳穿好衣服，和赵二蛋出门直奔生产队的羊圈。 羊圈在村尾，木头箍起来的，属于是集体财产。 负责喂养的是林家的老大，林山虎。 林阳还要叫一声大伯。 在林家，林山虎算是平时比较照顾林阳母子三人的。 不过林山虎家里孩子多，生活也紧巴。 能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吃的，隔三岔五的还给林山和林阳两兄弟给点，算是对林阳一家子比较好的本家大家长。 还没到羊圈附近，远远的就看到半个村的人乌央乌央的。 “让开，都让一下。” 赵二蛋扛着一把56式，挥着手很快就腾出了一条路来。 “小阳，你可得帮帮大伯。” “昨天吃肉的时候多喝了几口，晚上不小心给睡过头了，今早去巡逻的时候就看到羊死了两只。” 看到林阳过来，林山虎急得直打转。 处分检讨不要紧。 要是因为这个扣掉了工分，他们一家老小年底得喝西北风去。 “大伯你先别急，咱们赔得起。” 林阳安慰了一句林山虎，顺着撕开的木桩看了一眼，才进了羊圈。 “你小子磨磨叽叽的，我都快急死了。” “赶紧给看看，是被人搞死的还是什么畜生咬死的？” 看林阳不紧不慢地给他递烟，马福明说道。 “哥，你让这小子能看出个啥来？要我说直接报到公社，让公社找个经验丰富的猎户来瞧瞧不就行了。” “再说，每年哪个生产队没死过牛羊的，谁负责的，谁用工分抵呗。” 马大哈站在羊圈外面，双手抱在胸前，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特么要是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林阳瞪了一眼马大哈。 “你们听听，这小王八蛋眼睛里还有公社，有生产队，有我们这些长辈吗？” 马大哈急了，指着林阳的鼻子就骂。 “马大哈，你给老子闭嘴！” “再逼逼叨叨，老子把你工分扣了！” 马福明气得恨不得给马大哈这个堂弟一个大逼斗。 “就是，是不是嫉妒人家林阳有本事，打到了野猪。” “马大哈，昨天吃肉的时候你在墙根蹲着流口水，你当老娘没见吗？” “缺心眼的玩意，怪不得人家林阳不要你闺女。生产队的牛羊要是死了，林山虎得扣工分，咱们队的先进没了，年底谁家都得勒紧裤腰带！” 听着村里其他人开始轮番指着他的鼻子骂，马大哈气得脸都白了，甩手转头就走：“我就不信这小王八蛋能看出个啥来？他要是把丢的那只羊找回来，老子的工分都给他！” “马大哈，这可是你说的，大家伙都能作证！” 此时的林阳，蹲在死掉的两只小羊面前仔细看完才起身：“队长，我要是看得不错，这应该是山里的野兽干的，像是豺狼一类的畜生，具体是豺还是狼，等抓到就知道了。” “有把握吗？” “过几天公社的书记要下队来检验我们这一年的劳动成果，咱们可得有个交代。” 马福明问道。 “马叔你放心，我有把握。” “你以咱们队的名义组个打猎队，我带队今天进趟山保证给你把羊弄回来。但前提是，袭击咱们羊圈的那畜生，你得给我！” 第22章 进山，抓豺 “原则上来说……” 听林阳要那头山货，马福明本来要想想，但一想到公社的书记过几天就到，他当即拍大腿：“算了，这事儿我答应你，队里我说了算！” “马叔，敞亮！” “你组队，我带队，我保证给你把羊弄回来，无论死活。” 一听马福明答应下来，林阳乐开了花。 山林追踪，这是作为丛林特战队的必备科目。 年年考核，林阳都是特战队第一。 他还正愁哪里去搞一些山货，赶在改开之前买一把56半，再买一辆自行车呢。 现在野兽进村袭击。 顺着线索，顺藤摸瓜，要是能再搞到一只狼。 可真能喜提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了！ “队里的老少爷们，队里的羊圈遇袭可是关乎到咱们队今年的先进，关乎到每个人年底的口粮。” “谁愿意跟着林阳进山，站这边来！” 马福明扫了一眼羊圈外面围观的几十号人，喊了一嗓子。 “进山怎么可能少得了我！” 话音刚落，陈大牛就从人群后面窜了出来：“小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喊我，要不是我去你家找你，我都不知道！” “陈大牛，好小子。” “还有谁！” 马福明竖起了大拇指。 “马队长，我也想去！” 张龙刚举手，就被旁边的婆娘一把摁住，然后在他的侧腰狠狠地拧了一下：“别人不要命，你也不要命了？你要是进趟山死了，你让老娘带着你的种，去嫁给别人吗？” “就是，你也不能去！” “大不了咱们家年底拮据一点，命重要！” 张龙的婆娘这么一闹，其他爷们的婆娘也纷纷效仿。 全村三十户，百十号人，举手的竟然只有陈大牛和林山虎两个人。 马福明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首先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家本家的人：“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啥事都听你婆娘的，回家抱着你婆娘在炕头上别下来了，丢人现眼！” “队长，我也去。” 就在此时，赵二蛋扛着枪站了出来：“我是民兵，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队里群众生命安全，还有集体财产的安全。再说我有枪，是个帮衬。” “马叔，我看差不多了。” 看赵二蛋主动请缨，林阳当即开了口。 好歹是民兵，练过的。 虽然比不上部队的单兵兵王，但凭这一把56半，就能事半功倍。 林阳要的不是赵二蛋，是这把枪。 “行！” “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记工分，年底每家多分一口人的粮食和布料。” “老林将功补过，只做检讨，不扣分。” 马福明说道。 一听不扣分，林山虎终于笑出声来：“队长你放心，我林山虎拼了这条命也给你把那只羊给弄回来！” “队长，我们家男人也想去，要不再多两个人呗？” 一听年底要多分米面油和布料，张龙的婆娘站了出来。 其他爷们的婆娘也纷纷叫嚷。 “有好处你们倒是积极了，晚了！” 马福明瞪了一眼众人，这才看向了林阳：“小子，进山小心点。” “马叔放心，搞不好还能多搞一些野味，晚上给你拿到家里。” 林阳小声嘀咕了一声。 “你小子！” 马福明心里舒服极了，在队里原本最木讷的人，现在竟然这么会来事。 简单收拾了一下。 晌午四个人在村尾碰头。 “小阳，是大伯连累你们了。” 林山虎一脸愧疚。 “大伯，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情，我今天也打算要进趟山地。” “现在能赚点工分，更好。” 林阳故意开了玩笑，让林山虎的心情舒服了一些：“二蛋，咱们这一趟可要靠你了，要是碰到猎狗老虎之类的凶兽，果断开枪。” “阳哥，不怕你笑话。” “除了去年公社民兵团训练的那几天，我……我还没开过枪。” 赵二蛋挠着头，略显尴尬。 “那还不如把枪给小阳用，这玩意进了山当摆设，岂不是白瞎了。” 陈大牛来了一个神助攻。 “成！” “下了山还我就行。” 赵二蛋也没多想，直接把枪递给了林阳。 “大伯，咱们抓紧时间进山，赶着天黑回来。” 林阳接过枪，握在手里就是感觉不一样，特战队枪王的手感正在快速加载。 没多久，四个人就到了大青山脚下。 “小阳，大青山这么大，雪还这么厚，咱们去哪找羊？” 林山虎是地道的农把式，除了去年负责喂养生产队的羊，前些年一直跟着参加集体劳动。 进山打猎这事儿，他没有任何经验。 “林叔，跟着小阳肯定能找到，这小子自从拒绝了马小花之后，开了窍了，干啥都能成。” “咱们这趟指不定还能搞两只野兔回去打打牙祭。”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别废话，你和二蛋往那边走，我和大伯这边。” “看脚印的形状和深度，还有血迹，毛发。” “要是山里没积雪还真有点困难，现在只要找到血迹或者是蹄子印，咱们就能找到。” 进山打猎，林阳也是重生之后干的营生。 但前世作为丛林特战队队长。 能在丛林反恐，这些畜生算得了什么，有没有脑子。 “二蛋，这边走。” 陈大牛也不废话，招呼上赵二蛋往山坡的另一边走。 “大伯，看得仔细点。” 林阳带着林山虎，两个人相隔三十米开始搜山。 “小阳，快来，发现了！” 没一会，山坡那边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呼喊声。 “这小子，眼睛真尖！” 林阳和林山虎迅速赶到了山坡的那边，一眼看去，一串蹄子印，地上还有一条血迹直通山的那边。 “阳哥，这是啥牲口，看着蹄子印也不大。” 赵二蛋蹲在地上，比划着蹄子的形状和大小，大约就一岁小孩的拳头那么大。 “这是狗毛吧？” 就在此时，林山虎从雪地里捏起了一撮黄毛，“难不成是山里的鬣狗？” ”普通的鬣狗可没有这么凶。” “这是四大猛兽之首，豺！稀罕货！” 林阳眯着眼睛，顺着血迹目光开始远眺：“咱们这一趟真是捞着了，走，进山！” 第23章 红狼围攻 按照林阳的指挥。 四个人按照“121”的队形排列。 林阳扛着56半打头，赵二蛋拿着土枪殿后，中间是拿着镰刀的陈大牛和林山虎。 林山虎这次进山，纯属为了在马福明面前拿出一个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 村里杀猪还行，打猎他是真没经验。 这还没有二里地，就累得气喘吁吁。 “小阳，咱们这趟走的可太深了点，再走就到黑石滩了。” “这狗日的杂碎可真够聪明的，走到这里连蹄子印都没了。” “咱们还往里走吗？” 陈大牛转身看着已经看不见的红山村的方向，点了根烟。 “黑石滩？就是老一辈说的黑瞎子吃人的地方？” “阳哥，咱们尽力就行，可别真把命送到这里了。” 赵二蛋一听快要黑石滩了，也停下了脚步，有点不敢往前走。 “小阳，听大伯的，咱们回去。” “这事儿是大伯弄出来的，可不能把你们三个后生给牵连进去。” 就在此时，林阳蹲下身看着脚底下的几根粪便。 粪便是长圆形，一头大，一头小。 这是典型的豺的粪便。 这一路上过来，因为山里气温低。 被叼来的羊尸体恐怕已经冻僵，伤口的血凝固，在刚才那个树林地面上就没了血迹。 脚印也被山里的风雪覆盖。 “大牛，把烟掐了，这里有红狼的粪便，咱们应该是快找到了！” “红狼是啥？” 陈大牛连忙把掐了，剩下的多半根不舍得扔，塞进了烟盒里。 “豺就是红狼。” 林阳站起身，沿着几坨粪便的方向抬头：“那个山头，脚步放轻，尽量别发出声音来。” “林叔，怕啥，咱们有枪！” 一听前面就有红狼的踪迹，陈大牛兴奋地跳脚，还顺便安慰了一下惊慌的林山虎。 “二蛋，等会你负责保护我大伯，开枪就行。” 林阳嘱咐了一句，四个人放缓脚步往山头走。 “阳哥，你看那边！” 刚上了山，赵二蛋眼睛放亮，指着山坳下面就喊了一嗓子。 “小点声。” 林阳迅速捂住了赵二蛋的嘴巴，“大伯，大牛，趴下。” 四个人轻手轻脚地趴在了地上。 “小阳，那羊头顶的毛是用毛笔刷了黑色墨汁的，是咱们生产队的。” “咱们还等啥呢，我下去把羊扛着，咱们早点回去找队里交差。” 林山虎看着躺在山坳大石头上的羊，急得心痒痒。 这要是抬回去。 做个检讨这事儿就能过去，不用扣工分，年底发放米面油的时候也能足斤发放，这个年过得和往年一样穷，但不会太紧巴。 见林山虎起身就要下山，林阳一把摁住：“大伯别急，不对劲。” “阳哥，啥不对劲？” 赵二蛋趴在地上，端着土枪瞄着四周：“我看着周围静悄悄的也没啥不对劲的，眼瞅着快下午了，我去扛，免得山里下了雪出不去。” “没看到红狼！” 林阳话刚说完，眼前两道影子就冲下了山。 “大伯，二蛋，回来！” 一个不注意，赵二蛋和林山虎就一阵小跑下了山，冲着绵羊而去。 “大牛，跟上！” 林阳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翻起身往山下冲。 “小阳，咋了这是？” 陈大牛不明觉厉跟在林阳的身后，手里提着镰刀，眼睛在四处看。 “大冬天的，红狼好不容易叼来了绵羊，怎么可能就这么放着。” “而且红狼是群居动物，少则3只，多则10只，它们是很懂团队合作的。” “二蛋和大伯这是中了圈套。” 林阳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下了山。 林大山激动地把绵羊扛在肩膀上，咧着嘴笑：“小阳，绵羊我扛着，咱们赶紧回队里交差。” “林叔，咱们怕是走不了了。” 就在此时，陈大牛面露惊恐之色，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赵二蛋的身后：“赵二蛋，你可是咱们生产队推选出来的民兵，你手里的家伙可不是摆设，你可得保护我这个老百姓的安全啊。” “这……这哪来这么多的鬣狗！” 扛着绵羊的林山虎，眼睛一抬，就看到山坳四周的山头上，三只鬣狗虎视眈眈地伸着舌头。 “林叔，这不是鬣狗，这看着像是土狗！” 陈大牛反手握着镰刀：“妈的，老子小时候连村里的大黑狗都给宰了，这几只饿了站不稳的土狗算个屁，等会老子一镰刀一个！” “陈大牛，你别特么的装了！这是红狼！” “二蛋你保护我大伯，咱们今天这是掉进包围圈了，得突围！” 林阳说着，抬手拉栓上膛，瞄准了正对面的红狼：“放心，这么近的距离，一把56式足够击杀三只红狼，咱们这次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 “嗷嗷！” 在红狼眼中，林阳四个人都是四盘硬菜！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阳端着枪，三只红狼发出嘶吼声，迅速袭来。 “卡卡！” 眼瞅着红狼扑来，赵二蛋抬手瞄准一只就扣动扳机：“阳哥，你这枪不好使啊，卡壳了！” “赵二蛋，你这狗日的搞什么？” “关键时刻掉链子！” 陈大牛吼了一嗓子，夺枪拉栓，但还是卡得死死的：“小阳，枪卡了，咱们这次不会要交代在这里吧？” “砰！” 他的话没说完，只听到山谷里一声巨响。 林山虎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吓得不敢动。 林阳手中的56半冒着烟。 迎面一只红狼一枪被爆头，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被他一脚踩住了脑袋。 鲜血，缓缓地散开，将附近的皑皑白雪染成了红色。 其他两只红狼。 听着这动静，吓得迅速往后撤到山头。 然后迅速聚集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林阳四个人，缓缓靠近。 “阳哥，好枪法，你可比我们民兵团的团长还厉害！” 见林阳一枪撂倒一个，赵二蛋竖起了大拇指。 “小阳，你这单脚踩着红狼脑袋的姿势，得迷死多少女同志！” 陈大牛也长松了一口气，竟然顺手点了根烟提着镰刀隔空叫嚣：“来啊，你们这群畜生，真当老子是吓大的？今天一枪一个，给老子凑娶婆娘的钱！” “嗷嗷！” 红狼似乎是被激怒了，张着獠牙獠牙，一个飞扑快速袭来。 “大牛，蹲下！” 林阳端着枪一转身，金手指开挂自动激活，光点迅速瞄准了最近的一只。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原本应该回荡在山谷之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卧槽，赵二蛋，你这狗日的装了几发子弹？” “坏了，我走得急，忘了装子弹，里面只有一发。” 赵二蛋面色大变。 “趴下！” 眼瞅着两只红狼扑来，林阳顺手把枪扔过去暂时逼退红狼，然后拉着三个人顺着山谷滚到了几米外。 “赵二蛋，你这狗日的还当什么民兵？扛着枪连子弹都不装，你能保卫个屁的生产队，刚才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陈大牛翻起身，吐着嘴里的雪：“小阳，咋整？它们可是过来了，咱们今天不会真的交代在这里吧？” “小阳，你们快走，我拖着！” “这事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不能让你们三个后生因为我交代在这里！” 林山虎见状，当即张开双臂挡在了林阳三个人面前。 “镰刀！” “快！” 林阳擦了擦咬破的嘴角，连忙伸手。 陈大牛和赵二蛋连忙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镰刀递给了林阳：“阳哥，你要干啥？那可是两只红狼，速度可比狗快多了，你可别逞能啊！” “闭嘴，往后退，别影响老子发挥！” “保护好我大伯！” 林阳双手拎着镰刀，死死地盯着不断逼近的两只红狼，抬脚往前走：“两个畜生，逼老子玩双刀，你们今天算是赚到了！” 第24章 双刀杀狼 “小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林阳一个人拎着两把镰刀就朝着红狼走去，林山虎吓得腿发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跟你娘交代，跟你死去的爹交代啊！” “林叔，你先别哭，别影响小阳。” 陈大牛说着，一把从赵二蛋的手中拿过土枪开始捣鼓：“小阳，你拖住，我马上就把土枪修好，你千万别逞能！” 而此时。 背对着三个人的林阳，反手握着镰刀，盯着两只狼犬嘴角上扬：“狗日的，我们才是玩刀的祖宗，跟我们比近身肉搏，就凭你们的个头还差了点！” 丛林特战，近身肉搏可是三大必修课之一。 速度，反应，准确度，致命率。 只有这四项都达到99分，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丛林特战队员。 但近身肉搏毕竟有风险。 能用枪的情况下，尽可能不使用肉搏战。 而此时。 林阳没得选。 带了三个队友，除了陈大牛靠点谱，其他两个都是拖后腿的。 像赵二蛋这种民兵。 真要是去了部队，早上报得到，下午就得被打成狗。 他的右脚缓缓后撤，盯着最近的一只红狼，扎了一个结实的马步，将重心放在后腿，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都在给右腿蓄力。 论速度。 红狼的平均时速是40公里每小时，巅峰状态可以达到70公里。 林阳肯定比不了。 单论近身作战，林阳一个人对付两只红狼绰绰有余。 前世，在非洲的大草原，他一个人可是干掉了一只猎豹。 “嗷嗷！” 看着林阳一个人拎刀，两只红狼互相看了一眼，一阵狂奔腾空而起，利爪就朝着林阳抓来。 “小阳，小心！” 陈大牛三个人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心都快提到嗓门眼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林阳一个下腰，一把镰刀狠狠地刺进了冻土里面撑住了身体。 眼瞅着一只红狼从自己头顶上越过。 林阳右手一挥，锋利的镰刀一刀便刺入了红狼的腹部。 “嗷！” 红狼的腹部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了林阳一身，旋即便滚落到了一旁。 林阳眼疾手快。 顾不得脸上的血迹，翻起身一跃跳上手上的红狼。 镰刀横切，用力压下，当场便切断了红狼的脖子。 “我的天！” “这小子啥时候这么猛了？” 瘫坐在地上的林山虎，看着林阳出手狠辣果断，比一些吊路子的老猎户还要敏捷，呼吸都感觉要凝滞了。 “小阳，你踏马的尿性啊！” 陈大牛见状，激动得快跳起来了。 一人两把刀，一个照面就干掉了一只红狼，这战绩传出去可以被封为潘家公社的猎户兵王了！ “阳哥，小心身后！” 就在此时，赵二蛋的脸色一紧，喊了一嗓子。 “找死！” 林阳一个转身，看着逼近五米范围内的红狼，一甩手就把镰刀飞了过去。 镰刀不偏不倚，正巧插在了红狼的背上。 “嗷嗷！” 红狼惨叫一声，隔空扑来的身体瞬间把林阳压在了身下，大嘴一张，獠牙就准备在林阳的脖子上咬下。 “嗖！” 林阳右手摸刀，从另一只红狼的脖子上拔出镰刀的同时，一刀就插进了这只红狼的肚子上。 嗖嗖嗖！ 三进三出！ 鲜血不要钱地把林阳全身衣服都染遍了。 “小阳！” “阳哥！” 林山虎三个人看着林阳被当做肉夹饼一样夹在中间，迅速冲了过去。 砰！ 还没等三个人靠近，林阳用力一脚把身上的红狼踹到了一边，喘着粗气爬起身：“玛德，这镰刀是谁磨的，能再老一点吗？老子差点就交代在这两个畜生嘴里了！” “小阳，你没事吧？你可是要吓死大伯了！” 看着林阳浑身是血的从红狼身上爬起来，林山虎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几圈。 “大伯，我没事。” “镰刀钝了点，红狼这皮子破了相了，怕是卖不了几个钱。” 林阳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血，抬手便把镰刀扔给了陈大牛：“你大爷的，下次能不能把刀磨得锋利一点，一个带枪不装子弹，一个带刀磨开刃，老子差点没命了。” “小阳，你这狗日的强得可怕啊！” “从小到大哪次不是我在前面罩着你，马小花果然把你刺激得够呛！” 陈大牛和赵二蛋，此刻看着林阳的眼神都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别拍马屁了，补个刀。” 林阳指着一旁躺在血泊之中的红狼。 这种能硬刚老虎，追着豹子狂奔的凶兽，能排在豺狼虎豹之首，彪悍程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不是冬天红狼没啥吃的，营养不良，林阳一个人也生扑不了两只红狼。 陈大牛提着镰刀，对着三只红狼补了一刀，才递给林阳一根烟：“小阳，现在怎么整？” “一人一只，扛回队里再说！” 第25章 高价 80年代的红狼和人一样，瘦得皮包骨。 一公两雌，都跌破了正常体重范围。 林阳掂量了一下，三头加起来不到35公斤。 林山虎扛着绵羊，林阳三个人分别扛着一头红狼就下了山。 眼瞅着刚进村，大片的雪花席卷，寒风淋漓。 “小阳，咱们现在去哪？直接去生产队的办公室还是去马队长家里？” 陈大牛问道。 “大伯，羊给你找到了，你送到队里，写个检讨应该就没事了。” 林阳停下脚步，看着冻得脸通红的林山虎说道：“顺道你给马队长说一声，这三只红狼就归我了。” “小阳你放心，大伯肯定把这话给带到了，谁要是有意见，我抽他大嘴巴子！” 林山虎说道。 “阳哥，这红狼我帮你扛到家里。” 此时的赵二蛋已经把林阳当做了偶像，一个人提着镰刀杀了两只狼犬，喊一声潘家公社兵王都不过分。 “行！” 很快，三个人扛着红狼进了院子扔进了南厢房。 “阳哥，以后进山打猎能不能带我一个。” 赵二蛋递给林阳一根烟，笑道。 “成，只要队长同意，我没意见。” “不过下次进山记得给枪压上几发子弹，咱们命就一条，今天算是阎王爷没敢收，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林阳没有拒绝的理由。 赵二蛋的人品在队里还算是不错，至少没欺负过林阳一家子。 再加上他手握一把56半，进山打猎也能事半功倍。 吊路子，终究没有响山子来得快，风险还大。 有56半这玩意，只要是碳基生物不死也得伤，总比提着刀子和山货肉搏得好。 “小阳，那我也走了。” 等赵二蛋兴奋地离开，陈大牛才开口。 “明天我去一趟县里找王建国，卖了钱，按照之前的约定，四六分。”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 “这山货卖了钱我不能要。” “三只红狼都是你打的，其中两只还是肉搏的，相当于把命挂在了裤腰带上，我要了这钱，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 “回头你请我去国营饭馆吃一顿就成。” 陈大牛在林阳的胸膛来了一锤，叼着烟转身出了门。 等南厢房只剩下林阳一个人。 他才端详着地上的三只红狼：“红狼的肉估摸着卖不了几个钱，狼肉应该没人吃，就看这皮子能不能值点钱。” 喃喃了一句，林阳集中注意力。 三只红狼瞬间被丢到了小空间里。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出了门。 从红山村到潘家公社，赶上最早的一班班车进了城。 在汽车站附近买了两个素包子垫了肚子，林阳才找了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趁着没人。 他集中注意力。 下一秒，满载着一只野狼和三只红狼的独轮车就出现在了巷子里。 盖好布。 林阳推着独轮车没一会就到了国营饭店。 这个点饭店刚开始，小刘在里面拖地。 听着门口的动静，小刘一抬头，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林哥，这么早啊？” “王经理在吗？” 林阳用眼神示意独轮车。 “王经理还没来，我给你开后门，你先进来。” 小刘心领神会，迅速打开了后门，让林阳推着车进来：“林哥，这次搞到了什么山货，看着不少啊。” “运气好而已。” 林阳没有多说，省的吓坏了小刘。 “先到店里喝点开水，王经理一会就到。” 约莫十点，王建国提着包推着自行车出现在了饭馆门口。 “小林，你啥时候来的？” 一进门，看着林阳正在抽烟，王建国眼睛亮了。 “刚来没多久。” 林阳递给王建国一根烟，抬手示意后院：“这几天进了趟山，搞了点山货，想着先给您送过来看看能不能收，要是收不了，我再去黑市也不迟。” “收，只要是山货都收。” 王建国一听有山货，急忙进了后院。 小刘和大厨清楚流程，拿着秤就到了后院。 王建国亲自伸手扯掉了上面的布。 “好家伙！” 花布扯开，看着摞在一起的四只狼，王建国三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刘年纪轻，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虽说孙家湾打猎队的偶尔送一些山货过来，但大部分都是山鸡野兔，最多也就是野猪和大青羊。 他还是头一遭看到狼。 “小林，你本事不小啊。” “一头狼，三只狗。” 王建国竖起了大拇指。 “王经理，这不是狗，这是豺，就是红狼。” 林阳一点都不意外。 一般人看到红狼，第一反应就是哪个村里的土狗。 这玩意长得有点狐狸像，外形像狗，谁能想象到这么大一点东西，能硬刚三四百斤的老虎。 “红狼！这可真是稀罕货！”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王建国一听，眼神都变了：“小林，你这手段可比孙家湾打猎队的高多了，看着伤口应该是用刀切的，你吊路子的路数有点猛啊，可得悠着点，别伤了自己。” “王经理，我也不知道这狼肉有没有人吃，我也只是过来试试。” “不成我就去黑市卖皮子，多少赚点。” 林阳没听过吃豺的，但豺能耐高温也能耐得住低温，皮子是很值钱的。 这要是放在黑市上卖，一条皮子少说能卖10块钱。 “吃，怎么不吃！” “这年头谁肚子里不缺油水，搁在二十几年前闹饥荒的时候，别说是狼肉了，树皮都啃没了。” “小刘，赶紧称一下。” 王建国大手一挥，小刘和大厨两个人就开始称。 “经理，这只野狼35公斤，三只红狼加起来也是35公斤，一共70公斤。” 一听这个斤两，王建国暗自盘算了一下，才开口：“小林，我给你个诚心的价，这肉一公斤按照7毛钱算，一共49块钱。这四张皮子加起来给你130块，一共给你180块钱，你看咋样？” 一听180块钱的天价，林阳这个特战队出身的人都感觉自己没见过世面：“王经理，你是说这皮子比肉还贵？” 第26章 二道枪贩子 “最多……190块钱，再高我是真给不了！” 王建国还以为林阳不满意这个价格，咬了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当场加了十块钱。 “成交！” 林阳只是稍稍一愣，当即伸出手：“王经理，以后我进山搞到山货，第一时间给你送来。” “这敢情好！” 王建国心里也笑出了声。 这几十斤的狼肉，还有皮子，转手卖给国营厂子的职工，就能赚好几十，比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揣着19张大黑十，林阳和王建国寒暄了几句才出了门。 “加上之前两趟的钱，一共290块钱。” “距离买56半自动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看来能在元旦之前去供销社拿下一把枪。” 出了国营饭店，林阳点了根大前门心里美滋滋的。 前世的特战生涯，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打打杀杀，时不时的还要给阎王爷一个大逼斗。 重生这几天。 过得悠哉又充实，顿顿吃肉，还有娘和哥疼。 林阳越想越觉得暖暖的。 溜达晒太阳的功夫，林阳不知不觉又到了供销社门口。 他顿了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售货员还是上次那个女同志，双马尾，头上戴着发箍，怪好看。 “这次又来买点啥？” 售货员看林阳进门，一眼就认出来了。 供销社每天的客人多，除了固定的一些面孔，让她一眼认出林阳就是因为，这年头来供销社买56半自动的可没几个。 600块钱一把，相当于国营厂子普通职工两年的收入。 见林阳的目光扫过柜台，服务员嗑着瓜子：“还是来看枪？56半自动一把600块钱，你要是有钱我现在就给你拿，没钱你就别耽误我的工作。” “人民给你了权力，但人民是不是没教你做人？” “都是为人民服务，你激动个什么？” 林阳开口就怼了回去。 这年头别说是供销社的售货员，就连开大门的保卫科都牛逼哄哄的。 本来是工农联盟。 结果最看不起农民阶级的，就是这种不上不下的工人。 “你这个同志啥意思？” “你要是买不起就别进来，有本事去黑市买，黑市便宜，但黑市上的东西你敢买吗？” 售货员被林阳气得不轻，拉着脸指着门口。 “我谢谢你啊，大姐！” 林阳一听，茅塞顿开，转身就走。 “喂，你给我站住，你阴阳怪气谁呢？” “去你们公社供销社买，以后别来县供销社！” 等售货员气急败坏地追出去，林阳一样加快步伐扬长而去。 他倒不是害怕和售货员撕逼。 林阳刚才是真的谢谢售货员。 搞枪不一定要在供销社，黑市也是一个不错的渠道。 这地方鱼龙混杂，倒卖什么的都有。 七八十年代不禁枪，真有贩卖枪的二手贩子，也不能算是倒卖军火。 搞不好，真能在黑市捡漏。 忠县最大的黑市还是石头人黑市。 林阳第二次来，也没带怕的。 论打架，他一个人打五个没问题，逼急了用出丛林特战队的杀人技，十秒钟能干死一个。 “兄弟，你还敢来啊？我听说赵辉到处找你呢。” “就是，刚才赵辉几个人刚收了摊位费走了，你可当点心。” 林阳上次硬刚赵辉几个的事情，可在黑市上传开了。 所以他一到黑市，几个小贩子就认了出来。 “叔儿，我堂堂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怕什么牛鬼蛇神。” 林阳扫了一眼，看着一个岁数比较大，长得憨厚的爷们，递上一根烟：“叔儿，你在黑市看样子也是老贩子了，打听点事儿呗。” “你说。” “我奎三在黑市上这些年，跑得快，耳朵尖，没我不知道的。” 奎三一看是大前门，眉开眼笑。 “咱们这黑市上有没有卖枪的？” 林阳亲自给点烟。 一听买枪，奎三吓得一个哆嗦，烟掉在地上，迅速捡起来吹了吹：“小同志，不至于到这一步吧？你要是真给赵辉一枪，你也得吃枪子啊。” “叔儿你想啥呢，我又红又专的，我是想搞把枪进山打猎。” “贴补家用。” 林阳咧着嘴笑道。 “吓死老子了。” 一听林阳是猎户，奎三松了口气，拉着他小声道：“你真要？” “叔儿，你有？” 林阳一看奎三这挤眉弄眼的样子，连忙补充：“钱不是问题，保证给你结清。” “走，到我家。” 奎三端详着林阳也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蹲在地上收拾卖的袜子。 “我帮你。” 跟着奎三离开黑市，在忠县七拐八拐的到了城郊的柳坝村。 奎三家是柳坝村最破的，不开门还以为是个茅房。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 一进屋，一股子脚臭味，炕上还放着一堆从南方批发过来的袜子：“小兄弟，你等着，我给你取。” 没一会。 奎三就从隔壁的屋子里，拿着一个破布包裹的杆子进了门：“你瞅瞅，这把枪咋样？” 从尺寸看，就知道是步枪。 林阳放在炕上打开，赫然一把生了锈的步枪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枪是我前些年收拾我爸遗物的时候，在地窖发现的。” “没用过，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还有30发子弹，你要就便宜点给你，正巧我最近看上了我们村的一个寡妇，想着凑点钱娶过来过日子。” 奎三四十岁，老光棍一个。 要不是因为娶婆娘，这枪他准备当传家宝的。 “你打算要多少钱？” 此时的林阳，内心狂喜，但表面还是假装不怎么愿意：“这枪看着比我的年纪还大，能不能用还两说，搞不好还要修。” “一百……你看成不？” 奎三迟疑了片刻，竖起了一根指头，还在不停的观察林阳的反应。 “我……我吃点亏！” “成交！” 林阳听到这个白菜价，生怕奎三反悔，当即掏出一百块钱塞在了奎三的手里：“叔儿，麻烦你把子弹给我取来！” “行，行！” 奎三看着这么容易到手的钱，笑的合不拢嘴，“你稍微坐一会，我去地窖给你取！” 看着奎三冲出了屋子。 林阳激动的端着枪，拉栓，瞄准墙上的“打倒资本主义”的一张大字报，嘴角比ak47还难压。 “这次还真是捡到了！这可是仿制老毛子的莫辛纳甘步骑枪的53式步骑枪，射程1000米！要是有个八倍镜，那还不是指哪打哪！” “一百块！这和白送有啥区别！” 第27章 小试装备 丛林特战队，就是玩枪的祖宗。 夸张地说。 林阳在把不住尿的时候，就能把住玩具枪。 这一把国产53步骑枪在他手中，随便捯饬了几下，听响声就能知道。 虽然外观有一点生锈，内部结构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回家拆了，打磨保养一下，跟新枪差不多，绝对不会炸膛和卡弹。 “兄弟，子弹给你拿来了，一共31发，你点点。” 没一会，奎三拿着一盒子弹进了门。 牛皮纸的盒子应该是浸过水，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 但依稀能够看到“7.62毫米，53式步骑枪子弹”几个红色的字样。 “这枪得试了才知道。” 林阳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子弹，看上面的锈迹，至少放了五六年。 能不能用，还两说。 “这样，我先还给你20块钱。” “要是这子弹不能用，我一共卖你80块钱。要是能用，你再给我这20块，你看咋样？” 奎三端详了一会，把还没焐热的钱抽出两张大黑十，给了林阳。 “讲究。” 林阳把20块钱重新塞在了奎三的口袋里：“一百块一分不少，子弹不能用我自己买就行。你给我找个地儿，我先试试枪！” “绺子山，就在咱们村后面。” “前些日子队里有猎户在山里看见了大青羊，你要是想试枪，去绺子山里面碰碰运气。” 奎三出了门，指着远处的那座山。 “谢了。” 林阳顺着奎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子弹压到弹夹里五颗，用花布把枪杆包起来：“奎哥你是个讲究人，以后我到黑市上照顾你买卖。要是你方便的话，帮我留意一下，能不能在黑市上搞到自行车的票，我过几天想买辆车。” “成，我帮你打听。” 奎三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了下来。 今天这一早上赚的，可比他提心吊胆在黑市卖一年袜子还要多。 而且按照忠县黑市的规矩。 介绍买卖还有介绍费的。 真要是给林阳搞到一张自行车票，他还能赚个七八块。 出门。 林阳顺着柳坝村很快就到了绺子山。 饶是年根接近冬至。 忠县边上的绺子山，除了最高的山顶上盖了一层奶盖似的雪被，其他地方光秃秃的只有枯木和碎石，进山很容易。 绺子山是东西走向的峡谷结构，狭长三公里左右。 林阳叼着烟，缓缓地打开花布，拿出53步骑枪。 拉栓上膛，开保险。 一气呵成。 端着枪眯着眼睛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树，林阳微微咧嘴：“改天得到供销社买点东西，没有现成的八倍镜，自己组装个两倍镜，怎么也得对得起1000米的射程！” “咩咩！” 就在他端着枪，适应手感和准头的时候。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耳朵。 “一点钟方向！” 林阳一个回头，看着峡谷那边的岔口，屏息凝神。 冬天的山里很安静。 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咩咩！” “距离500米左右，应该是大青羊！” 随着第二声响起，林阳迅速加快步伐朝岔口而去：“这个奎三老实得有点过分了，自己家里有枪，守着绺子山，竟然去黑市上提着脑袋投机倒把，真是老天赏饭吃，自己非要把碗砸了！” 放轻脚步，快速逼近。 刚进了峡谷的岔口，走了没多久，隐约就看到一只白蓉蓉的东西在晃悠。 林阳迅速爬上半山坡。 从上而下，这是上帝视角，属于伏击的最佳视觉。 林阳把53式步骑枪架在一颗细支小树苗的树干上，侧着脑袋瞄准：“果然是一只大青羊，看大小，怎么说也得有三十五斤上下。” “距离220米左右！” 林阳抬起拇指，目测距离位置。 接着。 抬枪瞄准，眼神聚焦。 金手指自动开挂。 大青羊的头顶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因为在步骑枪的射程范围之内。 光点很清晰。 随着大青羊脑袋的移动，光点自动跟随，就好比是智能手机的人像追踪模式。 “100块的53式步骑枪，看看水准！” 林阳的右手拇指缓缓放在了扳机上。 随着大青羊抬头。 砰！ 林阳迅速扣动扳机，一声巨大的响声传遍山谷，飞禽轰散。 220米外。 大青羊应声倒地，脑门上一个血窟窿。 “枪管内部光滑，尺寸精度高。” “扳机稳定性高，没有涩滞，枪身稳定不抖动！” “这子弹的弹丸形状规则，应该是之前军用的7.62毫米专用子弹。” 林阳这次来绺子山是来试枪的。 只开了一枪。 以他的经验，抛开天气和光照条件，还有自身肌肉记忆般的射击姿势和呼吸控制，据枪力度。 林阳可以判定。 100块钱淘的这把53式步骑枪，属于是99新的新枪，开枪的次数估计连五十发都没有。 就是放在奎三的地窖里，外表生了锈。 “话说这人一旦运气爆棚，干啥都顺利啊。” 林阳突然间想到。 一个小时前才低价淘到一把99新的步枪。 小试装备，竟然猎到了一只大青羊。 把枪甩到背后，林阳迅速下山，很快就到了大青羊倒地的地方。 见大青羊已经光荣。 林阳拎着羊腿掂量了一下：“估摸着有三十五六斤，吃到过年肯定没啥问题。” 集中注意力。 连枪带着山货，全部丢到小空间。 林阳这才叼着烟离开了绺子山，在路边拦了一辆去潘家公社的牛车，给了2毛钱就蹭了个顺风车。 下午。 还没进村就远远看着家家户户炊烟滚滚，已经到了吃下午饭的时候。 林阳加快脚步进村。 顿顿吃猪肉，都吃得想吐。 今天搞了大青羊，晚上一家三口煮点羊肉，喝点羊汤，想想都觉得幸福。 “娘，谁来了？咋还哭了。” 到了院子外面，林阳从小空间把大青羊拿出来扛在肩膀上。 刚进了院子，就看到张桂英站在厨房门口抹眼泪。 上房里。 还有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来。 “王铁锤这狗日的，老子今天要不把他骟了，老子跟他姓！” 就在此时，林山拄着拐杖，拎着一把菜刀就从上房气呼呼的出来。 “王铁锤？” 林阳一听这个名字，瞬间就从宿主的记忆里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王铁锤，隔壁王家庄的，是宿主妹妹林小花的男人。 “哥，出啥事了？怎么还要把妹夫给骟了？” 骟了！ 那可就是改开之前最后一个太监了。 关键，他妹妹林小花和王铁锤才结婚一年，到现在还没怀上。 这要是骟了，可真没种了！ 第28章 妹妹小产 “小阳，你妹妹她……” 看着林阳扛着一只羊进门，张桂英擦着眼泪，突然间就崩溃了。 “娘，小心点！” 看着张桂英差点摔倒，林山伸手捞了一把。 林阳撂下大青羊，也冲了上去，把张桂英扶起来：“娘，别急，有啥事你慢慢说，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小花咋了？” “可怜小花啊。” 张桂英哽咽着，隔着窗户看着蜷缩在被窝里哭泣的林小花：“你妹妹……做小月子了。” “小月子是啥？” 林阳一个糙汉子，前世都是跟着一群老爷们一起出生入死的，还真是不知道啥叫小月子。 “就是小产了。” “被王铁锤这狗日的一脚踹的！” “小花差点大出血没了！” 林山气的颤抖，紧紧地握住了拐杖：“这个王八犊子，我今天要是不去骟了他，我就跟他姓！” “王铁锤不是对小花挺好的吗？” 听到林小花竟然被王铁锤一脚踹到流产，林阳面色一沉：“娘，哥，你们先别急，我先问问小花。” “大不了，离婚！” 林阳进了屋。 “离婚？可不能离婚，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以后流言蜚语的，你让我们一家子和你妹妹咋过！” 一听要撺掇离婚，张桂英吓得连忙追了进来。 “小花，咋回事？” 一进门，林阳便看到林小花穿着棉服裹着头巾，坐在热炕上，还盖着被子，身体消瘦，模样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二哥。” 林小花看着林阳进门，眼泪刷刷刷就落了下来。 “小花，忍住，可千万不能哭。” “小月子也是坐月子，要是落下病，一辈子都得受折磨。” “回来就好，娘和你哥伺候你坐月子。等过些日子王铁锤来接你的时候，让他写个保证书，回去好好过日子。” 张桂英上了炕，把林小花抱在怀里，心疼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娘，我不回去。” “娘，我疼。” “他为了那个女人，踢我肚子，害了我的孩子。” “呜呜呜呜……” 林小花越说越起劲，趴在张桂英的怀里，哭的身体都在颤抖。 “哥，王铁锤这狗日的勾搭谁了？” 林阳一听算是明白了。 婚内出轨，还是老婆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 被林小花撞破。 气急败坏给了一脚，踹掉了肚子里的孩子。 王家现在还说是林小花克夫，害了老王家的种，把她给赶出来了。 “听说是他们村的一个寡妇。” 林山咬着牙，说道：“小阳，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咱们去一趟王家庄找王铁锤，先打一顿，然后让他来给小花道歉！” “有些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王铁锤婚内出轨，还对小花家暴。就算这次来认错也不是诚心的，以后小花还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林阳沉着脸说道。 对于林小花这个妹妹，宿主的记忆里是很疼爱的。 小花是个女娃。 为了贴补家用十八岁就结了婚，彩礼才要了35块钱。 真要是论起来。 人的价值连大青狼的皮子都不如。 “小阳，那你说咋办？” “哥跟你去！” 林山虽然是个瘸子，但对于这个妹妹非常疼爱。 看林小花小产自己回来，他当时哭得比张桂英还要惨。 “小花，我问你一句话，你和王铁锤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林阳问道。 “过，怎么不过，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打打闹闹的。” 还没等林小花说话，张桂英连忙说道。 “娘，我……我过不下去了。” “你要是让我回去，还不如让我去死。” 林小花红着眼睛，眼神里满是恐惧：“他喝了酒打我，输了牌打我，生产队干活不顺了打我，偷了人还打我，我是人，不是牲口啊！” “这个杂种，老子杀了他！” 听着林小花的控诉，林山气得直跺脚。 “哥，走！” 林阳没犹豫，转身出门。 张桂英急了，连忙追了出来：“小山，小阳，你们可不要添乱。过些日子等王铁锤来了，咱们再教育也不迟。” “娘，小花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些年老太太秦淑贤这么对你，你都要抹眼泪。小花这是两口子闹矛盾吗？这是王铁锤这狗日的单方面的打，是发泄，是家暴！” “他根本没有把小花当个人看！” “你要是把小花再送回去，如果小花想不开，咱们怎么办！” 林阳紧紧地拉住了张桂英的手，心里也是剧痛。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是嫁夫随夫，忍气吞声怪了。 张桂英如此，林小花现在更可怜。 “娘，我觉得小阳说得对。” “离婚！” 林山斩钉截铁地说道：“大不了以后我的口粮挤出来一部分，给小花！” “小阳，小山，你……你们说了算。” 张桂英犹豫了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哥，走！” 林阳拍了拍张桂英的肩膀，临出门前还不忘交代一句：“娘，我今天刚打的羊，你给小花熬点羊肉汤补补身子。” 王家庄和红山村不远，徒步一个小时。 按照宿主的记忆。 林阳很快就到了王铁锤的家门口。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 刚进院子，就看到王铁锤正在院子里披着棉服，抽着烟，看样子悠闲得很。 “林家的人来了？” “正好，你们林家得给我们老王家一个说法，你们家林小花掉了我们老王家的孩子，这事儿你们怎么说？” “要道歉，也得来点诚意！” “你们倒好，空着手就来了？” 还没等林阳兄弟俩说话，王铁锤的父亲王丰从上方出来，趾高气扬，看人的眼神都快飘到天上去了。 “王丰，你想屁吃呢？”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王丰这个老王八蛋，开口就没有好话。 “林阳，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爹！” 王铁锤一听，瞬间恼了，冲上来指着林阳的鼻子就开骂：“你们林家这是要干啥？那婆娘回去是不是告状了，你们上门兴师问罪来了？你们也不看看你们什么德行，林小花又是个什么玩意，你们配吗？” “啪！” 没等王铁锤说完，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将他抽翻在地。 “你！你反了你了！” “你敢打我儿子，果然你们林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你拼了！” 王丰看自己的儿子被大逼斗打倒在地，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冲了上来。 砰！ 林阳才不管王丰一把岁数，一脚就将他踹飞了好几米：“你们王家的狗东西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今天来两个目的。第一，抽你们大嘴巴子！第二，离婚！” 第29章 暴打王铁锤 “哎呦，打人了！” “你们这两个天杀的后生，我这就去喊人，等我们队里的人都来了，你们就等着挨打吧！”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林小花的婆母邓玉出了门，跺着脚指着林阳和林山的鼻子就开始退退退！ “婆娘，你瞎喊啥，赶紧去喊队长他们过来。” “红山村的这两个小王八蛋瞎了狗眼了，敢在我们王家庄闹事，老子今天要让这两个小孽障躺着出去！” 蜷缩在地上，乍一看犹如碰瓷的王丰，气得脸红脖子粗。 “小阳，咱们这次是来给小花出口气的，可别惹众怒。” “我听说王家庄之前有人扛枪当过兵，队里还有一门生锈的迫击炮。前些年王家庄和李家庄的人因为吃水的问题开批斗会，把迫击炮都拉出来了。” 林山一听邓玉要去摇人，连忙拉了拉林阳的胳膊：“咱们今天给他们一个教训，改天让王铁锤到家里来，咱们陪着小花去公安局把婚离了就行，没必要闹大。” “林阳，你这个狗东西。” “林小花这个贱女人跟你们告什么状了？你们敢打我爹！” “老子就不离婚，你能把我打死不成？等过些日子我找公社的书记上门，我把林小花请回来，我慢慢收拾这狗日的！” 王铁锤翻起身，搀扶着王丰，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有本事你弄死老子，你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孽障玩意，你爹死得早，没人收拾你了是不是？” “喊人是吧？” “啪！” 看邓玉拍着大腿就要出门摇人，林阳一个大嘴巴就把叫嚣的王铁锤扇倒在了地上，抬腿朝着肚子就是一顿猛踹。 “王八羔子！” “放开我儿子！” 王丰看着自己的儿子像土狗一样被踩，再次捞起棍子就冲了过来。 邓玉见状，一条腿已经出了门。 “去！去喊人！” “喊过来给你男人和你儿子收尸！” 就在此时，林阳突然间从背后甩过一个花布包裹的杆子。 一抖。 出门带着的土枪就顶在了王丰的脑门上：“麻辣隔壁的，一屋子颠倒黑白的狗杂碎！我妹妹被踹的小产差点没了命，你们一家三口还在这里狗叫！来！动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你……你敢开枪吗？你来啊！” “你当我们生产队的民兵是吃素的吗？你敢开枪，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看枪口顶着脑门，王丰吓得杵在了原地，嘴还是一如既往地硬。 “那你试试看！” “我们哥俩今天就把命放在这里，也要把你们一家三口给崩了！” “不信你特么的就出去喊人，当着你们队长的面，你看看我敢不敢打爆你的狗头！” 林阳迅速拉栓，打开保险，右手放在了扳机上。 看这架势。 林山也来了气。 王铁锤刚翻起身，就被林山一拐棍给拍在了腿上：“你这狗日的丧良心，当初哭着喊着要娶我们家小花，现在在外面偷人！你们报警试试！看看公安来了把谁带走枪毙！你们老王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王丰一听，杵在了原地，缓缓举起手咧嘴笑：“林山，林阳，小两口吵架挺正常的。咱们可别这么闹，我们老王家在王家庄也是大户，名声搞臭了，小花以后也得跟着戳脊梁骨不是。” 70年代，偷人那可是流氓罪。 只要证据确凿，不用送公安，公社让民兵就能一枪给突突了。 这事要是闹到了潘家公社。 王铁锤死定了。 老王家在王家庄这辈子是甭想挺着腰杆做人了，他王丰连门都出不了，搞不好今年的工分都得扣成负数，还得欠生产队的钱。 “就是！” “小阳，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是有啥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怎么还动枪了。” “这玩意可危险，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看着林阳准备开枪，出门的邓玉吓得缩了回来，迅速把门从里面给插上门栓：“婶子不喊人，婶子可以替铁锤给你道歉，我们老两口亲自去你们家，把小花接回来，你看成不？” “接回来？” “你们想屁吃呢！” 林阳一脚踩在王铁锤的腿上：“王铁锤你给我听好了，半个月后等小花出了小月子，你特么的就带着介绍信和小花去公安局，把婚离了！否则老子要你命！” “离！离婚就离婚！” “但我们家当初可是给了你们家35块钱的彩礼钱的。” “你们的还！” 王铁锤嘟囔道。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小花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到现在没有关心过一句，还有脸提彩礼钱？” 林山气的紧握着拐杖，差点就抡起来了。 “不就是35块钱吗？我妹妹林小花不是你们老王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等你们离婚的那天，这钱老子还给你！” 林阳看着趴在地上的王铁锤，抬手一枪杆子抡在了他的后背上：“哥，我们走！” “你们老王家的人记住了！” “我林山就算是这条腿也瘸了，也不会让你们再欺负我妹妹一次！” “草你们祖宗！” 林山拄着拐杖，跟在林阳的身后，两人一脚踹开大铁门就出了院子。 “小阳，哥窝囊了半辈子，今天跟着你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以后娘和小花，咱们哥俩守着！” 离开王家庄，林山递给林阳一根烟，哥俩并排走在回红山村的路上。 “哥，你放心，有我呢！” “这年头只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发家致富没问题，在队里没人敢惹也是真的！” 林阳侧着脑袋点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咱们顺道去一趟公社的供销社，给小花买点红糖冰糖，再买点奶粉，别落下病根！” 临近黄昏，哥俩才从公社回来。 刚进村，还没到院子。 远远的，林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徘徊，旁边还跟着陈大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翠花的男人，霍老四。 那个孙家湾响山子，扛着枪单枪匹马进山杀狼，给自己婆娘报仇的狠人。 “哥，我突然肚子疼，上个茅厕，你先回去。” 林阳一看霍老四在门口，转身就准备跑。 这要是打个照面，那天捡了便宜的事情搞不好就要暴露了。 “小阳，你去哪？” “赶紧的过来，人家霍叔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林阳刚转身准备跑路，眼尖的陈大牛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陈大牛，你大爷啊！” 林阳硬着头皮缓缓转过身，尴尬地挥手：“霍师傅，咱们可真有缘分，又见面了。” 第30章 惊现马鹿 “熟儿！” “看着有点眼熟！” 站在院子门口的霍老四，手里还提着篮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供销社买的东西。 这次他来红山村。 先是去了一趟兽医潘解放那里，感谢潘解放救了何翠花。 又问了潘解放，是谁把他婆娘给背下山的。 潘解放带着他找到了陈大牛。 一听陈大牛竟然在山里救了人，陈钢铁一家子那个光荣劲儿，乐呵的都藏不住了。 这事儿要是操作一下。 搞不好能在年底，队里评个先进个人。 这可不是简单的容易，要加工分的，年底的口粮也能多分点。 陈大牛一听是来答谢的。 二话没说就带着霍钢铁到了林阳家门口。 这不，还没进门，就看到林阳兄弟俩提着东西刚回了村。 “霍叔，你和小阳认识？” 陈大牛一愣，诧异地问道。 “天黑了眼神不好。” 霍钢铁揉了揉眼睛，快步迎了上去，一眼便认出了林阳：“是你小子！咱们这还真是有缘分，是你和陈大牛救的我婆娘啊！” “小阳，这……咋回事？” 林山听着模棱两可的。 “哥，你先拿着东西进去安抚一下小花，我跟霍师傅说点事儿。” 林阳把供销社买的东西递给了林山。 “成，等会让人家进来喝口茶。” 林山向霍钢铁点了点头，独自进了院子。 “小阳，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此时懵逼的陈大牛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前些日子，老子进山准备找到那头狼弄死了给我婆娘报仇，正巧碰到了林阳这小子。” 霍钢铁笑着打量着林阳，突然抬手就给他胸口上轻轻来了一锤：“你小子上次长得挺像啊，能在野狼手里救下我婆娘，上次还说是个新手，把老子都给糊弄了。” “小阳，霍叔说那狼……” 听着陈大牛的危险发言，林阳连忙掏出烟塞在了陈大牛的嘴里，又给霍钢铁递上一根：“叔儿，我不是骗你，我真是个新手。救了婶子那次是第一次进山，第二次就是碰到你。” 陈大牛也不傻。 知道林阳这是拿烟在堵着自己的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在霍钢铁后面竖了个大拇指，给林阳挤眉弄眼。 那口型，要是懂唇语，就听得明白——你这狗日的尿性啊，在霍钢铁手里抢野狼，还没被发现！ “不管怎么说，是你俩救了我婆娘！” “我们孙家湾的人知恩图报，尤其是我霍老四！” 霍钢铁也看出端倪，豪爽地一挥手，拎着篮子扑通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头：“你小子救了我婆娘，今天我来就是磕头感谢的。” “霍师傅，你可别这样！” “这要是让我们队里的人看到，还以为我把你咋了！” 林阳也没想到霍钢铁这么真性情，竟然为了自己的婆娘，给年轻的后生下跪磕头。 他和陈大牛连忙将霍钢铁给扶了起来。 “小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绿脖子和大前门，不值钱，还有10块钱。” 霍钢铁说着，就把篮子塞在了林阳的怀里。 “霍师傅，这烟酒我收下。” “钱就不用了。” “咱们社会主义接班人，助人为乐，拿钱算什么？” 林阳连忙把篮子里的大黑十强行塞到了霍钢铁的上衣兜里面。 10块钱对于林阳来说，不算什么。 但这可是霍老四一个月的收入。 再说。 刚用那只狼换了一百多块钱。 再收了这钱，林阳岂不是要被良心折磨得睡不着觉了。 “成！” “你小子有点人情味，比你们红山村的马福明强多了！” 霍钢铁越看林阳越是喜欢，话锋一转：“上次你不是说我能不能带着你打猎吗？你要是不嫌弃，你们这两小子，以后就跟着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只要有我霍老四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 “霍师傅，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们哥俩也想搞点山货打牙祭，贴补家用。” 林阳一听，连忙握住了霍钢铁的手。 论枪法。 林阳好歹是特战队的，肯定比霍钢铁强。 而且还有自动瞄准的开挂金手指。 但论打猎的经验，哪里山货野味多，还要看孙家湾打猎队的这帮人，他们是真的老道。 “霍叔，那咱们可就说定了！” 陈大牛一听，能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进山，开心得嘴都咧成了歪嘴战神。 “明儿我们孙家湾来戏班子，进不了山。” “后天！” “鹿鸣沟知道不？王家庄后面那个砂石沟，咱们早上十点钟在那里集合。” “这一趟进山搞点山货，给你婶子补补，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好治。” 霍钢铁说道。 “霍叔，那咱们就后天早上见。” 林阳可没有当圣母，转头进屋给霍钢铁切一个羊腿。 这要是给了。 可就不是纯新人了。 苟着发育，慢慢混，才能低调地赚点钱。 等把潘家公社附近这几个山摸透了，林阳就能自己进山打猎。 小空间这金手指，真不适合组队打猎。 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掏枪，不敢装山货，搞得像投机倒把似的。 第二天。 林阳一整天没出门，除了和林山杀了羊煮了羊肉汤，给妹妹林小花补身体。 其他时间，他都窝在厢房里收拾枪。 53步骑枪是个好东西，就是有点生锈。 林阳凭借自己前世的技能，把枪拆了，擦拭好，再组装。 这一天下来，一把崭新的53式就收拾好了。 第三天一早。 林阳背着裹着布的枪便出了门，不过背的还是土枪。 第一次和孙家湾的进山打猎，53式这样的好装备尽量不用就不用，免得孙家湾的人嫉妒和不平衡。 和陈大牛在村口碰头，两人徒步没一会就穿过王家庄。 远远的。 眼尖的陈大牛就看到了霍钢铁：“小阳，我瞅着这次的人不少，除了霍钢铁，还有两个。” “小林，大牛！” 霍钢铁也看到了林阳两个人，带着孙家湾打猎队的其他两人迎了上来：“你俩小子今天第一次跟着进山打猎还真是赚了。” 林阳给霍钢铁三个人递烟，笑道：“霍叔，我们运气这么好的嘛？” “那可不。” 林阳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寸头高个子黑瘦的哥们就开了口：“我刚从鹿鸣沟探查了一段回来，我发现了一坨粪便和一串蹄子印，搞不好是马鹿！” 马鹿？ 林阳一听，心里瞬间痒了。 这玩意可老值钱了，一只马鹿少说能卖1000块！ 第31章 鹿鸣沟 “金锁！” 听着鹿鸣沟有马鹿的踪迹，林阳还在琢磨。 对面黑瘦的男人就伸出了手，看着那双浓眉大眼，也就20岁出头，比林阳小几岁。 “林阳。” “这是陈大牛，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 林阳回过神，和金锁握了握手，顺手接过金锁递上的卷烟。 “听霍叔说，是你们俩救了翠花婶子。” “今儿真要是打到了马鹿，分你们一条腿。” 金锁笑道。 “忘了介绍，这是金锁，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活地图。这小子从小跟着他爹进山打猎探路，方位感很好，就算是大雪封了山也不迷路。” “他祖上也是老猎户了，传了一本《百种山货》的册子，这小子能倒背如流。所以他踩地点应该错不了，咱们今天搞不好真能打到马鹿。” 霍钢铁见两人握手，连忙介绍，顺便拍了拍旁边一个半大胖小子：“何狗剩，我小舅子的儿子，喊我一声姑父，都是一个村的。这小子……没啥本事，吊路子做陷阱还行，带着出来历练历练，准备接我班。” “阳哥，大牛哥，我姑妈这次没死，多亏了你们俩。” 金锁看着猴精猴精的，何狗剩就不一样了。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听着何翠花没死好像不开心似的。 “你这狗日的，少说话，听着就来气。” 果然。 霍钢铁脸一沉，给何狗剩屁股上来了一下：“赶紧的，你和金锁先进山，到那地方把弓角夹和坑做了，我和小林他们后面来。” “林阳，等会咱们试试，你的枪法准还是我的箭术强。” 金锁临走之前，转过身指着箭篓。 “金锁还会射箭？” 林阳收回了目光。 “会吹！” 霍钢铁白了一眼，迈着大步子踩着雪就往鹿鸣沟走。 “小阳，霍叔刚说啥意思？箭还能吹呢？” 陈大牛挠着头，越想越兴奋，“我倒是挺想看看金锁这小子吹箭是咋吹的？” “成年了，不应该啊。” 林阳摇着头啧啧了一声，跟着霍钢铁往里走：“霍叔，你跟我讲讲呗，这马鹿有啥特别的，我听过，但还真是没见过。” 霍钢铁这意思很明白。 金锁所谓的箭术，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吹得厉害。 不过林阳也没觉得这有啥不好。 人嘛，有一项特长就足够了。 哪能都像特战队的，十八样武器样样精通的。 鹿鸣沟狭长，正儿八经的一条沟。 加上有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几次差点一个狗吃屎。 不得不说，霍老四这猎山的经验确实足。 说起马鹿，滔滔不绝。 林阳和陈大牛也听得津津有味。 “跟着霍叔进山真涨见识。” “这马鹿浑身是宝，今儿要是咱们能搞到一头，明年不参加生产队的集体生产就能过个好年。” 按照霍老四说。 马鹿就是一种大型的鹿科动物，最值钱的是鹿茸。 鹿茸就是雄鹿未骨化而带绒毛的幼角，这玩意可是名贵的中药材。 中医大夫见了，都要抢的。 其次。 值钱的是鹿血，接着是鹿肉，最后是鹿皮。 这些一股脑的加起来，少说卖个1000块钱没问题。 在78年，能赚1000块钱，放眼整个公社和县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高调的肯定要被公社和生产队撸一部分。 低调的猎户悄摸能让家里吃饱好几年。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挺进鹿鸣沟三分之一。 前面一个枯木林。 两个身影在晃动。 金锁撅着屁股在坑里放啥东西，一旁的何狗剩正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撒尿。 林阳瞄了一眼：“嘘嘘的还挺远的，这年代没啥防腐剂的垃圾食品，只要是个雏儿，腰子都是全自动马达小钢炮。” “咋样了？” 等三个人靠近，霍钢铁问道。 “霍叔，差不多了，再盖一层雪就能完活。” 金锁点了根烟，歇着。 “这次做得稳妥点，咱们回来的时候来看看。” “上次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把咱们孙家湾打猎队的陷阱给撅了。陷阱里有没有山货不知道，那狗日的还把咱们的标记给抹了。” “要是让我逮到，我把他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 听着霍钢铁咬着后槽牙的怒骂声。 陈大牛缩了缩脖子，走到了一边。 林阳趁机蹲在地上看了一眼坑里，和之前遇到何翠花时候的陷阱差不多，几个倒刺的木刺，还有一个夹角的弓角夹。 冬天的坑倒是不深，主要是冻土不好挖，也就六十公分顶天了。 但只要一只脚陷进去。 木刺连带着弓角夹，只要不是大型山货，一般跑不了。 就算跑。 半路也得失血过多死了。 林阳看完陷阱，才走到了陈大牛身后：“看啥呢？” “这就是马鹿的蹄子印和粪便吧？好家伙，这味儿感觉吃了屎似的。” 陈大牛捂着鼻子。 “蹄印宽大，前端圆钝。” “这应该是马鹿留下的，错不了。” “就是我顺着蹄印往前走的时候，走了几百米翻过山头就没脚印了，应该是里面刮风把雪刮起来，把蹄子印给盖上了。” 金锁走了过来，介绍道。 “这怕啥，咱们今天人多。” “两个人一组，顺着山头往前摸索，总能摸索到吧。” 嘘嘘了一分钟的何狗剩提着裤子走了过来，“阳哥，你看我挖的这个坑咋样？” “潘家公社一流！” “阳哥，还是你有眼光！” 林阳也是懂得给情绪价值的，否则前世在特战队怎么调动兵蛋子的积极性。 “行了，别飘了。” “趁着天还早，咱们爬过那个山头，分两组摸过去。” “谁摸到马鹿，能拿下就拿下，拿不下就发信号，咱们往陷阱这里赶。今儿谁都认真点，只要搞到马鹿，就能过个好年。” 霍钢铁看着何狗剩飘飘然的样子，踢了一脚。 “霍叔，刚才金锁说要跟我比比，要不我和金锁，还有大牛一道。” “您和狗剩一道，咋样？” 林阳递给霍钢铁一根香烟，笑道。 “成！” “你俩没怎么进过山，跟着金锁别冲动，这山里可不仅有马鹿，要是碰到什么猎狗之类的，记得往我们这边跑！” 霍钢铁嘱咐道。 “霍叔，都听你的。” 四个人迅速沿着蹄子印的方向爬上山头。 林阳凭直觉挑了一个方向，带着金锁和陈大牛直奔深山。 以他多年在丛林作战的经验，这个方向机会最大。 第32章 给老子冲 “小阳，你这预感到底准不准？” “咱们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别说是马鹿没见到一只，连根毛都没有落在鼻子上。” “我的鞋里面全是水，冻得脚趾头都麻了。” 三个人顺着东北方向，沿着山脊的位置一路走。 下了雪，路不好走。 走了也将近两公里。 陈大牛和金锁冻得发抖。 猎户进山，身上穿得暖和，带着瓜皮帽，就是脚上的装备不行。 这年头没有防水鞋和皮靴子。 入了冬，家家户户都会去公社买棉花和布料，做千层底棉窝窝。 在雪里面趟一遭还行。 像他们这么进山打猎的，鞋里面都能结冰碴。 “金锁，你看看这是不是马鹿的脚印？” 就在此时，眼尖的林阳突然蹲在了地上，顺着眼前的脚印往前看。 一串真切的脚印翻过山脊。 “宽大，前端圆钝。” “和咱们在陷阱那边看到的脚印一样，这应该是马鹿。” “看这个方向，应该是疯狗石那个方向。” 金锁向前快步走了一段，沿着脚印的方向远眺，抬手指着山脊那边的方向。 “疯狗石是个啥地方？” 要说这鹿鸣沟，也算是大青山的一段。 大青山延绵几百公里，几乎是把整个县城围在中间。 鹿鸣沟听说过。 但是这疯狗石，听名字就知道是孙家湾的人随便取的，没啥文化。 “去年我开春我进山的时候踩点取的名字。” “那地方有一块天然的大石板，光泽亮丽，像是一块巨大的磨刀石。当时在那里发现了几只鬣狗，所以我叫它疯狗石。” “马鹿要是碰到鬣狗，可没咱们的份了。” 金锁说道。 “嘶嘶！” 金锁的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声音。 “啥动静，好像就是从山脊那边传来的！” 陈大牛竖着耳朵听得真真切切：“金锁，你家不是祖传了什么百种山货的册子吗？你知道不？” “马鹿！” “册子上说过，马鹿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发出嘶嘶或者是嗷嗷的声音。” “阳哥刚才选的这个方向太准了，咱们这下发了。” 金锁激动地从挂包里掏鞭炮：“稍等，我喊霍叔和狗剩过来，咱们搞个陷阱，把马鹿给逮住了！” “汪汪汪！” 就在此时，紧随马鹿的“嘶嘶”声，一道道鬣狗的声音传遍了山谷。 尤其是下了雪。 四周静悄悄的，这声音显得更加明显。 “还做啥陷阱，我有枪！” “再迟点，马鹿可就成鬣狗的一盘菜了！” 林阳执行力极强，从背后拿出土枪顺着声音的方向迅速冲去。 “小阳，等我。” 陈大牛抄起镰刀握在手里，紧随其后。 “你们等等，我正好练练弓箭！” 看着两人直奔山脊那边，金锁手忙脚乱的把鞭炮塞在军绿挂包里，从背篓拿出弓箭，边走边搭弓。 很快。 三个人就越过了山脊。 刚抬头，便看到山下一百多米的山坳。 三只鬣狗正围着一只高大的马鹿伸着舌头，看起来相当的兴奋。 在这生命的禁区。 能够捕杀一只马鹿过冬，鬣狗这新年也能过得相当体面了。 “这就是马鹿，看着就值钱！” 陈大牛眯着眼睛看着马鹿，兴奋的说道。 “是值钱。” “这是一头雄鹿，看着还有没脱毛的鹿茸，就凭这个就能卖不少钱。” 林阳端着枪蹲在地上，内心暗自有些后悔：“早知道来之前就把53式扛在肩膀上了，一百米的距离射程不够。” “阳哥，咱们怎么弄？” “之前我只是负责探路，霍叔他们负责猎山。” “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让鬣狗给刨了。” 金锁看着被三只大黑鬣狗围起来的马鹿，心急如焚：“我看马鹿的腿还有伤口，估摸着是被鬣狗咬的，再咬几口，这皮子可就不值钱了。” “怕啥，有小阳呢。” “镰刀借用一下。” 陈大牛伸手。 金锁不明觉厉，把镰刀递给了陈大牛。 “小阳，给！” 陈大牛转头就把两把镰刀递给了林阳。 “干啥？” 正在端详怎么活捉马鹿的林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镰刀也是往后缩了缩脖子：“你这狗日的小心点，你要摸了老子脖子啊。” “就像上次进山一样，你双刀杀狗。” “我趁机冲下去一枪结果一只鬣狗，再给马鹿一枪爆头。” “金锁的包里不是还有个弓角夹吗？就放在咱们往回跑的路上，真要是杀不了狗，它撵过来踩到弓角夹，咱们说不定还能活捉！” 陈大牛忽闪着单纯的大眼睛，几秒钟已经把任务分配得明明白白了。 “你这狗日的才是真狗啊！” “上次那两只红狼饿得皮包骨的，老子只是钻了个空子，都差点成了一盘菜，你瞅瞅眼前这三只，肥的跟狗剩似的，你让我一挑三？送我去见马斯克吗？呸！马克思！” 林阳诧异的打量着陈大牛：“再说，老子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跟二蛋那小子学的？” 听着林阳的土枪里只有一发子弹，陈大牛说道。 “阳哥，大牛哥，你俩别喊了。” “惊动狗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金锁吓得连忙退到了陈大牛的身后。 “下次你声音再大点！” 看着三只鬣狗全部看向了他们仨，林阳瞪了一眼陈大牛。 “汪汪汪！” 鬣狗可不是村里的土狗，饿极了能单挑野狼的那种，相当的凶悍。 看着林阳三个人蹲在山坡上。 一只鬣狗转头咬住了马鹿的腿，任凭马鹿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一不小心还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 另外两只匍匐着身体，喘着粗气，缓缓地朝着三个人逼近。 “阳哥，咱们怎么搞？” “我看还是给霍叔他们报信吧？霍叔手里有一把56式，肯定能救咱们！” 金锁见状，吓得腿都软了。 “金锁，把鞭炮给我！” 一听呼叫霍钢铁，林阳瞬间便有了主意，迅速从金锁的挂包里拿出了一串鞭炮：“大牛，刚才老子想明白了，老子继续玩双刀。不过这次要辛苦你了，得当个鞭炮杆子！” “啥意思？” 陈大牛还没反应过来，林阳就把缠着鞭炮的镰刀塞到了他的手里。 唰！ 一根火柴跳动着火苗，瞬间点燃了长长的引线。 “沃日，小阳你这狗日的要炸死老子啊！” 陈大牛吓得差点把镰刀给扔了。 “怕死当什么社会主义接班人，别特么扔了，给老子冲下去再扔！” 林阳从后面给了陈大牛一脚，陈大牛双腿不受控制，拎着挂着鞭炮的镰刀越跑越快，大有一种和鬣狗同归于尽的英雄气概！ 啪啪啪！ 随着鞭炮炸响，林阳瞅准时机拎着土枪也冲了下去…… 第33章 分割马鹿 鬣狗是凶猛。 但只要是山货野兽，对巨响和火光是有天然的恐惧感的。 陈大牛提着镰刀，拎着点着的鞭炮一路小跑。 跑一路，鞭炮炸了一路。 眼瞅着火光烟雾冲天，两只鬣狗已经开始往后退，但还是不愿意放弃到嘴的马鹿。 “扔出去！” “往马鹿旁边扔！” 林阳紧随其后，端着枪，拉栓上膛。 陈大牛被烟雾笼罩睁不开眼睛，靠着直觉随手就把镰刀给甩了出去。 鞭炮在空中脱落镰刀，竟然直接落在了鬣狗的身上。 他一个狗屎吃从半山坡滚了下来。 “大牛，该说不说你这手法还真是专业，要是去部队当兵，肯定是神投手。” 林阳咧着嘴笑道。 “啪啪啪！” 小一半的鞭炮顷刻在鬣狗的身上炸得翻天覆地的。 鬣狗吓得汪汪大叫，连同另一只鬣狗背着鞭炮就窜了出去，消失在了山脊的这边。 “阳哥，马鹿跑了！” 站在山头上急得跺脚的金锁，看着同样受到惊吓的马鹿，拖着被咬伤的瘸腿朝另一个方向跑，当即喊了一嗓子。 “跑？” “跑哪去！” 此时的林阳也冲下了山坡。 隔着没有散掉的烟雾，林阳迅速端枪瞄准。 隐约间可以看到跳动的鹿角：“十八米左右，射程范围之内！” 他眼睛微微眯着。 果然，一个光点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就是开挂的金手指。 只要瞄准，就算是有烟雾弹也能精准打击。 砰！ 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马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脑门上一个血窟窿。 “打中了！” 紧缩站得高，看得远。 看着马鹿倒在血泊之中，激动地拍手叫好，迅速冲了下来，顺手还拉起了踉跄起身的陈大牛：“大牛哥，阳哥这枪法真是第一次进山打猎吗？这也太准了，隔着这一层的烟雾都能一枪爆头！” “开玩笑，小阳他爷可是我们大队有名的猎户。” 陈大牛嘴角上扬，得意地都快用鼻孔看人了。 两人追着林阳，很快就站在了马鹿的旁边：“这就是马鹿啊，体格子确实很像一匹马，就是多了鹿角。” “小阳，你可以啊。” “要不咱们明年报名去当兵吧，我当神投手，你当神枪手，咱们混个团长当当。” 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 “……” “就你这思想站位，新兵蛋子都不要你。”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当兵是保家卫国，是能打胜仗。” “的的的，我就随口一说，你还上纲上线了。” “你思政课比我差远了，什么时候你还端上了。” 陈大牛连忙打断了林阳的话。 “啥情况？” 就在此时，三个人身后传来了霍钢铁的声音。 “姑父，好像是马鹿！他们仨捕了一头马鹿啊！” 眼尖的何狗剩激动地拍着大腿，就冲下了山坡，趴在地上上下打量着马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新婚的婆娘，稀罕的紧。 “谁打中的！” 霍钢铁也赶了过来，看着脑浆都被干出来的马鹿，震惊的问道。 “阳哥开的枪。” “霍叔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紧张，话说有两只鬣狗伺机而动，关键时刻大牛哥手提鞭炮冲了下来，和鬣狗撕斗！” “说时迟那时快！” “阳哥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烟雾重重，毫不犹豫扣动扳机，那是一枪爆头！” 金锁一说起这个，手里就差有个醒木了。 “这小子不去说书可惜了。” “县里的戏班子估摸着也行。” 听着金锁滔滔不绝，措辞夸张又严谨，陈大牛靠近林阳小声说道。 “确实有文化。” 金锁这一段，确实刷新了林阳对他的认知。 78年的生产队，文盲遍天下，稍微认识几个字的都能当文书。 金锁这口才，要是当个文书估摸着绰绰有余。 “你小子，拽什么词！显得比老子读书多吗？” 霍钢铁踢了一脚金锁的屁股，才从口袋掏出卷烟递给林阳和陈大牛：“林阳，你小子真是新手吗？这枪法可准，快赶上我了。” “运气好而已。” 林阳咧着嘴笑道。 要不是枪的射程有限，刚才隔着几百米外，不仅能拿下马鹿，连鬣狗都能一并解决了。 “不管咋样，今儿咱们算是没有跑空。” “鹿鸣沟早就传说有鹿，还真没猎户逮到过，咱们这一趟算是露脸了，也发达了。” 霍钢铁拍了拍马鹿的脖子，抬头：“怎么着？还是按照我们孙家湾的规矩，就地把山货给分了？” “成！” 金锁和何狗剩激动地在搓手。 马鹿可不是大青羊，值钱得很，随便分点肉，都能卖十几块钱。 “霍叔，要不还是到我家分，我家离得近。” “马鹿浑身是宝贝，鹿血也值钱，咱们别浪费了。” 就在霍钢铁抽出砍刀准备动手的时候，林阳开了口。 “小阳说得对，这鹿血你们不要，我们要。” “这玩意听说滋阴补阳的，爷们都喜欢。”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成，那就去你家。” “咱们找点东西盖着点，别惊动了你们队里的其他人。尤其是你们队队长马福明，要是发现你俩搞了一头马鹿回去，能动员全队的人到你家，逼你交出一大半上交队里。” “他转头拿着到公社书记那里邀功，名声他赚了，赔的是你。” 霍钢铁说道。 “我们家院子后面有个废弃的草圈，咱们在那里分，没人发现。” 林阳说道。 “走。” 五个人扛着马鹿，劲头十足，没一会就下了山到了红山村林阳家的后院。 家里没人。 林山是队里的书记，年底正算账，准备给公社汇报今年生产队的利润呢。 张桂英也不在。 冬天不下地，但收拾农具啥的，时不时的就要一批社员去干。 林阳在家找了几个盆子，才从后门到了草圈。 接了约莫十斤的鹿血。 “你俩小子不知道我们孙家湾的规矩，咱们是谁头功谁拿得四成，谁贡献少谁拿一成，剩下的平分。” “这马路是林阳打的，林阳分四成，金锁分一成。” “剩下的一半，我和狗剩，还有大牛分了，有意见没？” 霍钢铁问道。 狗剩，金锁和陈大牛都摇头表示没意见。 “林阳，你啥意见？” 见林阳半天没说话，霍钢铁问道。 “霍叔，这马鹿的皮子要是切了可就不值钱了。” “不如这样，你把这皮子和鹿血给我，鹿肉还有鹿茸你们分，咋样？” 第34章 运气真好 “这哪成！” 林阳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霍钢铁的果断反对。 陈大牛和林阳互相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就被霍钢铁打断了：“一张皮子能值几个钱，刚才金锁说咱们猎到的这头马鹿提醒不到，约莫120公斤左右，属于是偏瘦的中亚马鹿，可不是天杀马鹿。” “这皮子撑死了也就值一百块钱。” “这肉和鹿茸加起来也得好几百。” “鹿血没卖过，没啥价格。” “但你小子就要一张皮子和鹿血，肯定是不符合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规定的，说了让你拿四成，就是四成。” 霍钢铁摆了摆手，一副我坚决不同意你少赚钱的架势。 “小阳，霍叔还挺厚道。”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林阳也是尴尬地挠头：“我这不还以为，这皮子能卖个七八百呢。” “阳哥，你是真没打过猎啊。” “要是驯鹿，或者是金钱豹，老虎的皮子可能能卖个一千块。” “马鹿这皮子，不值钱。” “全身最值钱的估摸着是这一斤重的鹿茸了。” 金锁笑得前仰后合，一副你丫的没见过世面，想钱想疯的样子。 “这样。” 霍钢铁踢了一脚金锁，让他闭嘴：“这皮子和鹿血给你，鹿茸也给你，差不多够四成了，这肉我们三商量着分了。” “成，那就听霍叔的。” 林阳没啥意见。 这年代的人还是厚道，要是换做几十年后，你当傻叉，别人还会捧着你说聪明。 “那我就动手了！” 霍钢铁打猎十来年，庖丁解牛算不上，熟能生巧那是肯定的。 一头马鹿，半个小时全部分好。 一张完整的皮子和鹿茸都给了林阳。 鹿肉一共240斤，陈大牛独占90斤。 剩下的150斤，霍钢铁和何狗剩，还有陈大牛分了，每人50斤。 “林阳，陈大牛，那咱们今天就先这样。” “不过马鹿这事儿可别外传，免得生产队找你们麻烦。” 霍钢铁几个人都随身携带大袋子，装好肉，扎了口子扛在肩膀上。 “霍叔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 林阳给三个人发了烟。 “阳哥，那下次咱们再比比箭术。” 金锁笑道。 “行。” 林阳敷衍地点了点头，金锁的箭术要是真有一点点用，也不至于遇到鬣狗的时候吓得哭爹喊娘。 “改天进山的时候，我让金锁来喊你们。” “有钱一起赚，有肉一起吃。” 霍钢铁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便扛着肉袋子出了门。 “小阳，咱们这一趟收获可不小。” 眼瞅着孙家湾的三个人离开。 陈大牛兴奋地看着地上的新鲜鹿肉：“我刚才问了霍叔价格，这马鹿的肉价可不低，要是送到国营饭店至少2块钱一斤呢。我留下30斤吃，剩下的60斤卖了，也能赚120块钱。” “孙家湾这几个人确实不错，讲规矩。” “改天找机会，再一起进山打猎。” 林阳话没说完，就听到前面的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听着像是张桂英干活回来了：“大牛，赶紧收拾东西拿回家，别让村里的人看到了。” “成！” “你给我找个大的袋子！” 林阳从后院找了一个蛇皮袋，帮陈大牛装好肉：“赶紧的，先回家，明天七点在村口见，我们进趟城，你去国营饭店卖鹿肉，我去黑市看看这皮子能卖什么价格。” “这些肉你拿着。” 陈大牛顺手拿出了5斤马鹿肉放在了林阳的手里。 “你这是干啥，这可少说10块钱的肉。” 林阳看着手里的肉，一脸错愕。 “你不是说小花做小月子吗？这鹿肉热，很补，给小花吃。” “改天等小花出小月子了，我再来看她。” “怎么说，她还喊我一声大牛哥。” “顺便也让桂英婶子和山哥尝尝。”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背着蛇皮袋就从草圈闪身离开，直奔家里。 “这小子，有点意思。” “没想到宿主这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还有陈大牛这么一个好哥们，也算是不枉活一场。” 林阳目送陈大牛离开，集中注意力。 瞬间，鹿皮和一盆鹿血就扔进了小空间。 鹿皮和鹿茸明天拿去卖钱。 至于鹿血，林阳想试试能不能搞点鹿血酒，放黑市上卖个高价。 “娘，小花，你看我今天跟着孙家湾的进山打猎，搞什么回来了？” 林阳提着鹿肉，进了上房。 “二哥，打到啥了，这么高兴，远远的就听见你在喊了。” “鹿肉，大补，晚上炖萝卜吃，给你补身体。” ……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和陈大牛就推着车离开了生产队。 快晌午，才进了城。 “等会咱们在人民广场碰头。” “我去黑市碰碰运气，你到国营饭店。” 林阳说道。 “要不我先和你一起去黑市，上次打了赵辉那几个收保护费的，这次别碰上了。” 陈大牛担忧地说道。 “放心，我一个人干他们仨没问题。” “快去，趁着肉还新鲜。”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后背，等陈大牛推着车离开，他才悠哉游哉地直奔石头人黑市。 这黑市分两波。 晌午到下午天黑是一波，属于联防批评教育的一些小玩意，顶多就是南方火车运输过来的服装，化妆品等等。 到了夜里就真变成了黑市，赵辉几个人就是黑市把风的，所以要收保护费。 晚上的黑市东西又想要又怕掉脑袋。 倒卖自行车的，倒卖票的，倒卖黑白电视的，甚至还有倒卖一些不利于团结的国外书籍的。 求贤若渴的知识青年，都喜欢看这种违禁书，找找青涩恋爱的感觉。 林阳早早的到了黑市，黑市的摊子还没几个。 但远远的，就看到倒卖袜子手套的奎三正在吃包子喝豆浆，还哼着小曲：“奎老板，这是发达了啊，肉包子都吃上了。” “同志，是你啊，还需要啥？” 一看林阳站在摊子前，奎三眼睛都亮了，翻起身便问道。 他现在能吃上肉包子，多亏了林阳上次买枪给的100块钱。 不能说富裕。 吃一年包子还是绰绰有余。 “想不想赚一笔介绍费？” 林阳递给奎三一根烟，小声说道。 “咋说？赚钱谁不想，您吩咐。” 奎三一听有钱赚，左顾右盼地说道：“之前你让我打听的自行车票，我今晚上去夜市转转，说不定能搞到，搞到了我就揣在身上等你。” “成。” 林阳说着，打开了手里的蛇皮袋：“新鲜的马鹿皮子，还有鹿茸，你有没有认识的靠谱的老板收，介绍费给你10块！” “好家伙，同志你真是好运气，我还真巧认识一个。” 一看这稀罕货，奎三眼睛亮了：“知道咱们县里有名的老中医黄葛不？” 第35章 入账二百五 “不认识！” 林阳在宿主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这号人物。 显然。 宿主活了二十多年，县里没去过几趟。 感冒发烧，要么在公社的卫生所看看，要么就交给潘兽医听天由命。 “兄弟，你连黄葛都不知道？” 奎三看着林阳单纯的目光，震惊程度不亚于国人不知道首都叫什么。 “废什么话，这中介费你还想不想要了？” 林阳也懒得听奎三说黄葛是个什么人物。 只要能高价卖出去鹿茸和鹿皮，管他什么人。 “要，要啊！” “你等我收拾一下摊子，我带你去。” 奎三咧着嘴一笑，麻溜地开始收拾摊位上的袜子，一股脑地塞在推车里：“兄弟，咱们这就走，去老城头那地方。” “带路。” 林阳背着蛇皮袋，跟在奎三的身后。 约莫走了三公里左右，就看到了一个老城墙。 这地方，算是忠县除了古楼之外，第二历史文化遗产，乍一看就是一个土墙，但是放在几百年前，这里可是城门楼子。 “就这里。” 奎三把推车一放，指着旁边的小铺面。 门不大，常年雨水冲刷锈迹斑斑还掉皮。 也没个门头。 更没有救死扶伤的对联，说起来还不如潘解放的院子。 潘解放是个兽医，过年的时候还给自己写了一副对联，表明自己医术了得。 “黄叔，今儿咋闲着？” 奎三进了门，看着正躺在椅子上，旁边炉子上煮着罐罐茶的黄葛。 “奎三，你小子怎么来了？” 黄葛年纪不小，穿得很朴素，六十岁，头发花白，看着倒是精神。 林阳进门打量了一眼。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两张床。 在桌子后面还有一排木头柜子，看着像是木匠刚打了不久的，是存放中药材的地方。 最惹人注目的是。 这个看着不起眼的诊所，竟然有一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 78年，能有黑白电视的，可是不多见。 且不说一台电视300多块钱，就是有钱，没有工作单位，搞个砰电视机购买票都没地方去搞。 黄葛这老大夫，估摸着是看得病好，认识的厂子领导多，所以才有搞到票的机会。 “这就是黄大夫，是我们柳坝村的人。” “黄叔，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你叫啥来着？” “林阳！” 林阳说了一句，把蛇皮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巴掌大的一块鹿茸来：“黄大夫，奎三说这好东西整个忠县估摸着就你有能力吃得下，所以拿来给你瞧瞧。” “啥好东西？” 黄葛从椅子上坐起来，刚抬屁股就看到了柜台上的鹿茸：“你这……马鹿的鹿茸？你哪里搞的？” “黄大夫，哪里搞的就不给你说了，要是让你们知道了，我们靠山吃山的猎户岂不是要饿肚皮了。” “还有这鹿皮。” “您给个诚心价，我诚心卖，你诚心买。” 林阳这趟进城就是卖鹿茸和皮子换钱的，可不是要看黄葛和奎三的震惊表情的。 “小林同志，你先坐下喝口水，我再看看。” 看着一张鹿皮和巴掌大的鹿茸，黄葛连忙戴上了老花镜，拿着放大镜端详了起来。 “小林同志，我这中介费……” “谢谢。” 奎三话没说完，林阳就掏出一张大黑十塞在了他的口袋里：“奎三，帮我留意一下自行车票，好处费少不了你的，你先忙你的。” “成！” “黄叔，我先走了啊。” 看着奎三兴高采烈地离开，林阳才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打发奎三离开，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一趟赚了多少钱。 打猎赚钱这事儿，越低调越好。 “小林，这鹿茸和皮子成色都不错。” “我都要了。” 就在此时，黄葛放下放大镜走了过来，笑道：“鹿茸按照3毛钱一克给你，皮子一张100块钱，你看成不？” “这价格公道，我要现钱。” 林阳盘算了一下，黄葛开的这个价和霍钢铁说的出入不大。 “必须现钱。” 黄葛拿着秤称了一下鹿茸：“小林同志，你看仔细了，鹿茸刚好500g，一共150块钱，加上皮子，250元！” “黄大夫，拿钱吧。” 没一会，黄葛从后院拿着钱出来：“小林同志，以后你要是有这样的好东西，你就拿来，价格我肯定让你满意。” “钱的事情你别担心。” “我儿子就是咱们忠县药材厂的副厂长，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当场现钱。” 林阳一听，诧异地打量着黄葛。 怪不得一个没门头的小诊所能有电视机，敢情他儿子是忠县药材厂的厂长。 在宿主的记忆里。 忠县药材厂可是一个大厂，返乡知青强迫脑袋都想进的地方。 工资高，待遇好。 黄葛这也算是搭了便车，不仅进药材的价格低，患者还多。 “黄大夫，以后要是有，我肯定送来。” 林阳刚准备出门，突然又折返进来：“对了，我妹妹小产了，你能不能给我开几副补药调理一下身体。” “这没问题，这一趟不要钱，就当是交个朋友。” 黄葛看着年纪大，性格好，健谈，还大方。 十分钟左右。 五副中药打包，林阳拎着便出了门，直奔人民广场。 “之前除掉买枪花的100块，还剩下180块钱。” “加上今天这250块钱，短短十天，就含泪血赚430块钱。” “特种兵打猎，果然有前途！” 路上，林阳点了根烟边走边盘算，没一会就到了人民广场。 “咋了这是？” 林阳目光一扫，便看到坐在地上抱着头，身上的棉服被撕烂的陈大牛。 “狗日的，真特么的人丢大了！” “60斤鹿肉被劫了！” 陈大牛拉着林阳的手站起身，痛得呲牙咧嘴。 “怎么打成这副模样了。” 陈大牛一抬头，林阳着实吓了一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感觉被群殴了似的：“你不是去国营饭店卖鹿肉了吗？怎么好端端的被人劫了？谁干的？” “赵辉那几个杂毛！” “点子真背，竟然被我给碰上了。”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二话没说一顿打，肉也被抢了，说是给他们的什么赔偿。” 陈大牛擦了擦鼻血，说道：“算了，就当是吃个亏，咱们还是别招惹了，这帮人真是招惹不起。” “放屁！” “这就怂了？那可是一百多块钱！” “告到公安局，都够他们喝一壶了，何况抢的是老子兄弟的鹿肉。”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小阳，你想咋？” 陈大牛一愣。 “这帮日吧歘！干他啊！把肉拿回来！” 第36章 赵辉:你土匪啊! “小阳，赵辉那帮人少说有七八个，就咱俩能成不？” 看林阳不像是在开玩笑，陈大牛用袖子擦干了鼻子上的血，问道。 “怕啥！” “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不服就干到服了为止。” “这帮狗日的，一次性打不服，以后还是个麻烦。” “抢了你的鹿肉，也算是给了咱们由头。” 林阳嘴里掉了两根烟点上，拿下一根塞在陈大牛的嘴里：“刚才他们在啥地方出门的，带路，我去会会这几个日吧歘！” “不远，团结巷！” “听之前队里的人说，这个赵辉不仅在黑市上收保护费，还在团结巷租了个院子专门让人玩牌赌博。” 团结巷距离人民广场不远。 是在去国营饭店的一个路口拐进去，穿过一条街道就能到。 这地方，看起来距离忠县主干道不远，但已经靠近了城边，属于是县里最乱的地方。 地痞流氓和三无人员都在这里。 返乡没户口的知识青年，也在这里逗留。 “那个院子。” 两人到了团结巷，目光一扫就看到一个土房子外面有一个大胖子在晃悠，墙角还放着一根木棍，看着像是装备。 “小阳，准确吗？这团结巷几十户人，可别进错了。” “相信我。” 林阳作为丛林特战队的队长，观察是他的强项。 且不说这个院子在巷子进口，巷子的后墙有个大洞方便逃走。 就门口那个男人。 看着就像是把风的。 “你俩干啥的？滚滚滚。” 林阳和陈大牛刚到门口，胖子就拎起了棍子，骂骂咧咧：“特么的别找事啊，想打牌提前到黑市给我们辉哥说，要是犯浑，打断你们的狗腿。” “大牛，没错吧？” 林阳指着院子里面，断断续续的麻将声和打牌的声音传来，听着人不少。 “你小子，神了，马小花是你的福星啊，要不娶了吧？” 陈大牛竖起大拇指。 团结巷这么多人，林阳径直的能找到赵辉的老窝，确实有一套。 “滚你大爷的！” 林阳目光看向陈大牛，骂人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抬手一个大逼斗。 拎着棍子的胖子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一个屁股蹲撞开了后面的门。 “胖子，你特么的动静小点，等会鹿肉煮熟了给你分一块大的，你急啥！” 听着院子外面的响动，正在屋子里准备煮肉的赵辉喊了一嗓子。 “辉哥，有人闹事！” 胖子痛得呲牙咧嘴，刚喊了一嗓子。 林阳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抡在了身上。 “哎呦，你这个狗杂种，你要老子的命啊！” 胖子趴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一旁的陈大牛都惊呆了：“小阳，你这下手挺狠的，我感觉咱俩代替赵辉去黑市收保护费，那赚的更多。” “别扯犊子，捡家伙事儿，把肉抢回来。”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跨过胖子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三间房。 两间是打牌的。 南厢房的烟筒冒着烟，是厨房，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两人刚进门。 赵辉几个人也从厨房拎着棍子冲了出来：“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们两个小瘪三还敢到我的地盘上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别废话，65斤鹿肉，少一斤我卸你一条腿。” 林阳手里拎着棍子，看着从三个屋子里冲出来的七八个混子，丝毫没放在心上。 对付这帮菜鸟，还不是右手就行。 拿装备就是怕自己打红眼，把这几个日吧歘当做境外敌特给嘎了。 要知道。 丛林特战队的徒手技，那都是杀人技。 “放你娘的屁！” “这肉是你们应该赔偿给我的，再说老子称了只有60斤，哪来的65斤！” 赵辉咧着嘴，拎着一把生锈的砍刀，气得咬牙切齿。 “小阳，记错了吧？是60斤。” “好的，我兄弟说一共70斤鹿肉，少一斤都不行！” 林阳盯着赵辉，脸色逐渐地阴沉了下来：“赵辉，老子给你一次机会，主动上交今天啥事也没有，别逼我扇你！” “你这狗日的，到底是哪个公社的！” “老子今天废了你丫的！” “兄弟们，给我打，往冒烟了打！” 赵辉在忠县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 黑市上被打。 现在还被诬陷抢了70斤鹿肉，活生生的加了10斤。 “小阳，咋办？” 看着冲过来的几个混子，陈大牛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棍子。 “跟这帮玩意说话，就得手段狠！” “今天就是砸了他这个赌坊都没事，他也不敢报警！” “干他！” 林阳说话的功夫，一脚就踹飞了冲过来的一个混子。 “狗日的，老子辛辛苦苦进山打的猎，你麻辣隔壁的明抢，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老子把你干冒烟了！” 陈大牛的血性也上来了，拎着桌子腿就冲了上去。 这年头，生产队的庄稼户都是硬骨头。 陈大牛从小在生产队打架，身体灵活。 再加上这些日子跟着林阳顿顿吃肉，有的是力气，一对二都没得怕。 林阳就更不用说了。 特战队兵王，面对这帮面瘦肌黄的痞子，和切白菜似的。 三分钟不到。 赵辉的一帮兄弟就被撂了一地。 “啪啪啪！” 杵在南厢房门口的赵辉还没有回过神，林阳抬手就是连续的四个大嘴巴子，嘴角呼出了血来，扶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看林阳举起了手里打折的半截棍子。 赵辉吓得连忙摆手：“等等，别打了，这肉你们拿回去，今儿老子认栽！” “欠收拾的玩意，刚才抢我肉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 陈大牛还劲儿劲儿地，抬腿猛踹了两脚，冲进屋子拿出了肉：“还好来得早，不然真让他们下锅了。” “大牛，急什么。” 就在此时，林阳一脚踩在赵辉的身上：“刚才老子可是说了，我兄弟带了70斤肉来的，现在只剩下60斤，这剩下的10斤，按照一斤3块钱算，你特么的不得赔偿老子30块？” “！！” 看着林阳人畜无害的笑容，陈大牛这个被抢劫的和赵辉这个抢劫的都懵逼了：“土匪？” 第37章 小试倍镜 “就抢你了，怎么着吧？” 见赵辉沉着脸气地咬牙切齿，林阳缓缓地抡起了手中的棍子：“你们不是讲规矩吗？既然没钱，留一条腿抵债也成！” “林哥，别动手！” “给，给还不行吗？” 赵辉也没想到，自己在忠县这么多年竟然会遇到这么一个狠角色，而且身手根本不像是生产队的庄稼户，倒像是民兵团的标兵，一个能打十个。 钱没了可以赚，腿要是废了，他这个混子可就当不成了。 眼瞅着赵辉从内衬兜里面掏出三张大黑十。 林阳接过钱塞在了陈大牛的手里：“愣着干什么？扛着肉咱们走。” 直到两人出了院子。 陈大牛才回过神：“小阳，你小子真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抢到了赵辉的头上。在忠县的地盘上，我还真没听过赵辉这小子吃过亏，这次一下子损失了30块钱。” “那是没遇到我。” “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处处为难咱们。” 两人到了团结巷十字路口，林阳才说道：“我去一趟供销社，你去国营饭店把鹿肉买了，咱们在人民广场碰头，这次别再被打劫了。” “放心，肯定不会！” “这钱给你。” 陈大牛迅速把刚才的三十块钱塞给了林阳：“这钱是你搞到手的，理应你拿着。何况你们家现在添了小花一张嘴，人多吃饭紧，这钱拿着过年。” “你小子。” 拦着陈大牛扛着肉袋子离开，林阳把钱塞在了内衬口袋，点了根烟直奔供销社。 县里的供销社有不少。 靠近人民广场的这家是最大的，里面的货品最全。 “同志，需要啥？” 一进门，女售货员就问道。 “有没有望远镜？咱们民用的那种。” 林阳这一趟进城，除了卖鹿茸和鹿皮，顺道也是想要把自己打猎的装备给整一下。 53式步骑枪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400米，对空射程能达到500米。 但这枪是有缺陷的，那就是没有瞄准镜。 肉眼瞄准400米以外。 就算是林阳这个丛林特战队出身，还有外挂肉眼机瞄。 一旦遇到雨雪天气和大雾天气，或者是在密林之中有遮挡，精准度也会大幅度下降。 军用的瞄准镜，市面上很难搞到。 就算是在万能的供销社也买不到。 只用民用的望远镜，稍加改造之后就可以平替枪械瞄准镜，而且还不用票证就可以买到。 价格贵是贵了点。 但为了以后能多打猎，林阳也是下了血本的。 “有。” “你要哪种？” 售货员直接拉开了玻璃柜子，从里面拿出了几种望远镜来。 “这是云南光学仪器厂造的熊猫牌的望远镜，88块钱。” “3304长的百花牌6*18反保罗全金属望远镜，72块钱。” “苏式望远镜，34块钱。” “我建议你拿这个，宝石牌的塑料望远镜，卖得最多，30块钱。” 售货员对望远镜的牌子和价格门清。 林阳指了指宝石牌的望远镜：“这个我能看看不？” “没事，你随便看。” 售货员拿出望远镜递给林阳。 林阳站在供销社的门口，抬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这应该有5倍的放大倍率，理论上来说100米的肉眼距离，通过望远镜可以实现20米的目测效果，要是放在53式步骑枪上，应该足够。” 步骑枪有效射程400米。 在这个望远镜改装的倍镜加持下，能实现80米的肉眼目测距离。 就算是大雾天气。 有外挂自动瞄准的加持，能实现百分百有效射击。 “行，就要这个了。” 林阳转身进了供销社，掏了三十块钱，拿着望远镜出了门：“说起来，这望远镜也算是赵辉那小子替我买的，以后见了面能不打就不打吧。” 把望远镜扔进小空间。 林阳在人民广场附近等了半个小时，就看着陈大牛咧着嘴笑着走了过来：“看你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看样子是卖了不少钱。” “王经理确实大方，按照一斤2块5的价格算的。” “整整60斤，一共卖了150块钱。” “晚上回去把这钱拍在桌子上，我爹娘估计得吓死。” 陈大牛笑道。 “别特么的瞎嘚瑟，低调点，露富容易招贼。” 林阳说着，递给陈大牛一根烟：“对了，上次你说在哪里能打到鸟来着？” “大青山西边的白桦林啊。” “不过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鸟，开了春说不定还有飞龙。” “咋？你想搂一只鸽子熬汤啊。” 陈大牛说道。 “随口一问。” “回家。” 两个人推着独轮车，快天黑了才回到家。 晚上吃的是陈大牛送的鹿肉，一家四口围在一起，满嘴流油。 第二天早上，整个潘家公社飘着小雪，生产队静悄悄地只剩下了狗叫。 “娘，我出去溜达一圈，串个门。” 林阳打了声招呼出了门，叼着烟离开了村，没一会就到了陈大牛说的白桦林。 白桦林光秃秃的。 林阳看四下无人，爬上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坐在树干上。 他集中注意力。 53式步骑枪就出现在了手中。 和之前不同的是，步骑枪上面用钢丝固定了宝石牌的望远镜。 拉栓，开保险。 林阳端着枪缓缓的移动方向，适应望远镜带来的5倍倍率。 约莫等了二十几分钟。 突然一只鸽子扑通扑通地从远处飞来，在林阳头顶飞过，然后落在一百米外的一棵白桦树上。 “陈大牛这嘴，言出法随吗？” “今天试试倍镜，搞不好还真能搂一只鸽子回去熬汤。” 鸽子汤是热性的，对于林小花坐小月子是大补的东西。 冬天来一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他端着枪瞄准。 一百米外的鸽子瞬间通过望远镜拉近到了20米的距离，随着林阳集中注意力，眼前一个红色的光点就出现在了鸽子身上。 虽然有风雪影响视觉，但有光点的加持，一点也不影响准头。 “砰！” 随着林阳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在白桦林响起。 刚刚才落在树上的鸽子，当场便掉在了地上。 林阳跳下白桦树，冲上前看着被一枪贯穿的鸽子，咧了咧嘴：“望远镜加53式的远距射程，机瞄加外挂，改天去一趟黑石滩，搞不好真能干掉一只黑瞎子回来！” 第38章 开小灶惹的祸 既然能捞到一只鸽子，林阳打算继续蹲点。 适应望远镜改造的瞄准镜的同时，还能捞点飞禽回去炖汤。 顿顿吃肉，这可不是一句口号，要落实。 果不其然。 重生者的运气逆天。 这大冷的天，连续三只鸽子落在了白桦林，最远的接近200米。 5倍率的望远镜加持下。 40米的视觉距离，光点瞄准，一枪就能干掉。 78年的枪买不起，子弹堪比白菜价，供销社就有卖的。 一发子弹，一只鸽子。 到了中午，林阳才收了枪扔进小空间，用绳子把四只鸽子的爪子绑起来，串了一串，拎在手里，叼着烟回队里。 “小阳，你狗日的去哪了你？” “出大事了，知道嘛你！” 刚进了村，陈大牛就迎面小跑了过来。 “啥时候学会倒装句了？” 林阳问道。 “啥是个倒装句？” 陈大牛一愣，旋即气得直摆手：“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给兄弟交个底，你和刘知青是不是不清不楚的？” “什么叫不清不楚的，老子要脸，人家女同志也要名誉好吧。” “别特么的瞎扯！” 林阳无语地骂了一句。 “那你给人家开小灶，被队里的人给举报了，现在人赃并获都被带到了你家。” “尤其是马大哈那一家子，现在正在你家撒泼。说你不和马小花结婚，是因为刘知青没羞没臊地勾搭你。” 陈大牛说道。 “放他娘的狗屁！” 林阳一听这么大的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拎着鸽子就往家里走：“马福明这个队长是不是眼睛也瞎了，非要把我家搞得鸡飞狗跳的？” “小阳，你别冲动。” “这可是性质原则的问题，一旦被定了性，那可就麻烦了。” 看林阳加快步伐，陈大牛紧追着跟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 红山村，林阳家院子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赵二蛋是村里的民兵，扛着56式，表情严肃。 马福明作为队长，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哥，要我说就不应该给林阳这小杂种什么解释的机会。解释什么解释，刘青青的父亲成分有问题，她是来改造的，不是来大吃大喝的。” “就算刘青青和林阳没啥男女作风问题，就凭给她开小灶这一条，就应该让林阳这小子做检讨！” 马大哈一家三口站在院子中央，看着马福明叼着烟一句话不说，连忙说道。 “队长，我们家小阳是个啥人，我知道。” “前些日子刚替生产队找回了一只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不能因为给刘知青一点肉，就说他给开小灶。” “这顶帽子，咱们家真是戴不起啊。” 此时的张桂英也吓得瑟瑟发抖。 如果刘青青只是单纯的知青，开个小灶最多挨顿骂。 但她身份特殊。 其他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为了走到基层，走到群众中去。 但刘青青可是来改造的，这是公社书记亲自定的性。 只要刘青青的爹还是罪人，她这辈子也是改造的对象。 给这样的人送一只鸡开小灶，真要是闹到公社书记那里，性质可是很严重的。 “张桂英，你这是偷换概念！” “生产队的羊是集体财产，作为生产队的社员，为生产队出点力这是应该的！” “这绝对不能成为林阳勾搭刘青青，破坏路线的理由和逃避责任的借口！” 马大哈冷着脸，一口咬定是林阳犯了思想错误和作风错误。 “马大哈，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们小阳犯了错。” “队长还没说话呢，何况小阳还没来，你急什么？” 林山连忙把张桂英护在身后，拄着拐杖挡在了前面：“今天我倒想看看，谁敢冤枉我们家小阳！” “怎么？才当了会计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林阳要是犯了错，你这个会计也得被撸了，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马大哈瞪了一眼林山，大手一挥：“我今天不跟你废话，反正为了咱们生产队年底的工分考核不受影响，我建议队长直接处理林阳，扣了他的工分，年底的米面粮油全都扣了，然后做检讨！” 围观的村里人也纷纷开始嘀咕。 虽说都吃过林阳家的大锅红烧肉，但真要是遇到原则性的错误，村里人都害怕被牵连，一个个地往后躲。 “队长，我和林阳没有任何作风问题。” 刘青青眼睛红红的，看着沉着脸的马福明：“这鸡肉是林阳给我的，他只是看我饿得胃疼，是为了帮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思想。” “刘青青，你这个贱人花花肠子还挺多的。” “怪不得林阳不跟我结婚，原来都是因为你勾引。我呸！浪蹄子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你留在咱们生产队，就是个错误。” 越想越气的马小花冲了上来，抡起熊掌就要拍在刘青青的脸上。 “马队长，你这带着几条狗跑到我们家狂叫，是几个意思？” 就在此时，林阳进了门。 他顺手一把就拦住了马小花，然后用力一推。 马小花胖，动作不灵活，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还有你，我不娶你，单纯的是因为你特么的又胖又丑人品又差。忘了，你经常说自己屁股大能生儿子，那你给生产队的驴生一个，队长说不定还能奖励你一个小红花。” “小阳，你快解释一下。” 看到林阳回来，张桂英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这要是解释不清楚，捅到公社书记那里，咱们家可就要被定性了。” “娘，你放心，哪有那么多定性。” “这半年国家的信号越来越明显，别说定性，刘青青的爹估摸着没多久都得扶正。” “哥，你扶着娘，这事儿我来解决。” 林阳安慰了一句，把张桂英交给了林山。 “大家快看看！”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仅给刘青青开小灶，现在还为了刘青青推倒我们家闺女，他们两个要是没有生活作风问题，老子吃屎！” 看着马小花被推倒，马大哈两口子顿时炸了，拍着胸口就差拿出红本本发誓了。 “好啊！” “既然你这么想吃，那老子成全你！” 不等马福明说话，林阳突然一把拉着马大哈的衣服领就往后院拉：“老子拉的你还配不上吃，牲口拉得勉强给你吃两口，省得你满嘴喷粪的时候没有东西！” 第39章 天降劳模称号 见自己的男人被林阳拉着，强行要到后院吃翔。 孙翠花气得直拍大腿：“哥，你可是队长，你还管不管了？你兄弟要被一个外姓人拉着去吃大粪了！” “林阳，你放开我爹！” 马小花体格比较大，冲上去就拉扯林阳。 “你也想吃，那你们一起！” 林阳丝毫没惯着这一家子，左手摁着马大哈的脖子，右手摁着马小花的肩膀，一脚踹开了去后院的门：“还有特么的谁想吃，一起跟上，老子就不信堵不住你们这张破嘴！”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傻了。 马大哈再怎么闹，说到底是马家的人。 马福明就是生产队的队长，谁不给马家人给点情面。 林阳这是把马福明这个队长摁在地上摩擦，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但这帮人都不敢动。 林阳性格大变，这种人容易上头，会出大事，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行了，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林阳，你给老子松手！” 马福明的脸色格外的难看，气得一脚踹飞了旁边的凳子：“有事说事，在老子面前搞这个干啥？都是建设社会主义的群众，一个个的像土匪似的，这要是传到公社书记那里，老子被大耳刮子扇了，回来我扣你们工分。” “孙翠花，你给老子闭嘴！” “村子里的几个女人，就你最鸡飞狗跳的！” “老子现在是代表生产队，是队长，不是你哥！” 看着孙翠花要撒泼，马福明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了一句，硬生生让她闭上了臭嘴。 “小阳，快松开，别闹大了。” 张桂英见状，连忙拉扯林阳。 “林阳，别为了我得罪了队长，不值得。” 刘青青哭红了眼睛，也拉住了林阳的袖子：“马队长，开小灶这事儿是我的错，我写检讨，我在队里开会的时候公开检讨，真不关林阳的事情。” 砰！ 就在此时，林阳一甩手。 马大哈和马小花父女俩一个四脚朝天，痛得呲牙咧嘴的。 “这小子是真虎啊，小时候可没见他这么胆大。” “就是，这小子不会真的被马小花给刺激到了吧？有点他爷爷当年的脾气。” “马大哈这一家子耀武扬威怪了，今天可是碰到硬茬了，有好戏看。” 村里的这帮人也只是来看个热闹而已，毕竟冬天没啥生产任务，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 这可是林阳家。 要是还能混上一顿红烧肉吃，那真是年底祖宗保佑，嘴上开了光了。 “林阳，你这个孽障玩意，你是要弄死老子是不是？” 被拉起来的马大哈，脸红得和屁股似的。 好歹一把岁数了，被林阳摁着差点去吃大粪，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哥，你看看，这就是林阳认错的态度。这样的人将来肯定会影响咱们队里的生产任务，也会影响咱们队在公社的声誉，一定要严肃处理！” “你快闭嘴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搞这么一出要干什么？你闺女被人家林阳拒绝了，你就千方百计地找个理由出出气！” 马福明看着这个堂兄弟，头都麻了。 这种事情，私下说还有解决办法。 当着院子里几十号老少爷们，他这个队长也不能公开维护本家的人。 何况。 开小灶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啥大事。 又不是偷了生产队的牛羊开小灶的，无非就是刘青青的成分问题。 真要是深究起来。 没证据证明林阳和刘青青生活作风有问题，光靠上嘴唇碰下嘴唇，最多扣刘青青的工分，能把林阳怎么样！ 马福明一开口，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此刻。 陈大牛才着急忙慌地进了院子：“小阳，啥情况了？” “你来迟了，错过了马叔儿吃大粪。” 林阳点了根烟，淡淡地说道。 “马叔，你咋还好这一口了？” 陈大牛一脸懵逼，看向了马福明。 全场哄堂大笑，就连刘青青都撇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滚犊子！” 马福明瞪了一眼陈大牛。 “是马大哈。” 林山解释道。 “马叔儿，对不起，搞错了。” 陈大牛尴尬的挠着头，旋即转身站在林阳旁边：“今儿我表个态，我和小阳立场一样，你们想咋办就咋办！刚才小阳还说，快进入腊月了，想着进山给大家伙搞一点山货团拜，看这情况咱们也只能开小灶了！” “别啊，我们可没说跟马大哈一伙的。” “就是，队长都说了是马大哈无理取闹！” “马大哈你真有意思啊，你闺女嫁不出去，给人家林阳泼什么脏水？再说人家刘青青吃的也是林阳自己家养的鸡，又不是生产队的东西，这算什么开小灶？” “队长，我可不同意开小灶这事儿，这是纯纯的泼脏水！” 一听林阳要进山搞山货，请大家伙开荤解馋。 这帮看热闹的一个个迅速调整立场。 马大哈一家三口瞬间沦陷成了小心眼子，被指着鼻子就开骂。 就连马家本家的几个也开始指着马大哈的鼻子骂不要脸。 “小阳，对付这帮人就得用这一招。” “咱们生产队不是讲民主嘛，大家伙说你对，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队长也没办法。” 看着被怒骂声淹没的马大哈一家三口，陈大牛小声说道。 “你不当狗头军师，真是屈才了。” 林阳一个特战队的队长，讲究的是能动手尽量别逼逼，这种手段还真是不如陈大牛。 但。 真特么的有效！ “安静！都安静！” 马福明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抬手示意大家闭嘴：“林阳，陈大牛，你们刚才的承诺是真的假的？” “陈大牛说的，就是我的意见。” “但如果谁再传我和刘知青的谣言，背后戳我们脊梁骨，这肉我喂了狗都行！” 林阳今天算是跟着陈大牛学了一招，当即表态。 “好！” 伴随着全场热烈的掌声，马福明站在林阳身边：“咱们队里的其他人都学学，这才是为群众，为建设社会主义，为实现共产主义的好同志！” “哥，这事儿你不能这么搞啊！” “他刚才还要拉我去后院吃大粪呢！” 马大哈一听林阳摇身一变，成了生产队的好同志，刚要吐槽，就被马福明给呵斥住了：“你可闭嘴吧，刚才就应该让你去后院吃大粪，你们家迟早毁在你这张嘴，还有你婆娘的手里，没事就给我滚犊子！” “还待着干啥，丢人现眼，自家人都不帮自家人，我怎么嫁给了你们马家！” 孙翠花气得拉着掉眼泪的马小花，就气冲冲地出了门。 “我现在以红山生产队队长的身份宣布。” “今年咱们队里的劳动模范就授予林阳同志，同时奖励10个公分表示鼓励！” “大家鼓掌！” 马福明一开口，整个院子里雷鸣般的掌声不断。 林阳愣在了原地，看着大哥林山和母亲张桂英：“马大哈的大粪没吃到嘴里，我怎么还莫名其妙地当了劳模？” 第40章 队长求我 “马叔，我可是开了小灶的。” “马大哈说我和刘知青有生活作风问题。” 林阳递给马福明一根烟，笑道：“这事儿要是说不清，我这个劳模可不敢当，免得被人家传出去说我靠给大家伙改善伙食，当了劳模。” “我看谁敢乱嚼舌头！” “为了集体，冒着严寒进山，这是多大的奉献精神，这是要全队学习的革命精神！” 马福明知道林阳的心思，双手叉腰，指着生产队的记分员张老三：“张老三，回去就给马大哈一家子扣10个工分，明天晚上队里开会，让他代表他们家做检讨！” “行！” 张老三咧着嘴，看着林阳：“小子，回头搞点山货可得喊叔儿尝尝，给你们家10个工分，还拼了劳模，过些日子发放米面粮油，你们家可比别人家多些。” “等什么回头！” 林阳现在也学到了陈大牛这一套精髓，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拎着一个猪耳朵出了门，塞在了张老三的手里：“张叔，孝敬你的，拿回去吃。” “这哪好意思？” 张老三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捏紧了袋子，生怕猪耳朵被别人给薅走了。 其他人，包括马福明在内，都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这可是肉啊，巴掌大的肉，不少的！ 林阳是说给就给，像个土财主似的。 “行了，没事都散了吧。” “刘知青你也回去。” 马福明连忙摆手，等大家伙散了之后才说道：“林阳，你小子给我进来，我有事儿跟你商量。” “马队长快请进。” “小山，去把红烧肉热一热给马队长端上来，马队长这次可是给我们家一个天大的荣誉。” 张桂英热情地邀请马福明进了屋。 70年代的生产队荣誉至高无上，夸张一点，除夕那天烧纸祭祖的时候都能上报祖宗。 马富民今天这波操作，直接被林山请到了上房的炕上。 请客人上炕吃饭，这可是潘家公社的最高荣誉。 没一会，红烧肉就上了桌。 马富民闻着肉香味，喉结不自觉地蠕动，但还要保持作为队长的那份沉稳。 “马叔，有事儿吃点东西再说。” 林阳递上筷子。 “行吧。” 马福明一副为难的表情，拿着筷子狼吞虎咽。 四个白面馍，半盆红烧肉炖土豆，吃得渣都不剩。 “咯！” 马福明尴尬地打了个饱嗝，接过林山递上来的卷烟点上，赛过活神仙似的：“桂英大妹子，今天这荣誉该你们家林阳的。前些日子就请全队吃了顿肉，眼瞅着进腊月，要是再整点山货，你们家这小子在队里说话，估摸着比我好使了。” “马叔儿，你刚才说有啥事儿？” 林阳脱了鞋上了炕，倒了茶：“难不成还准备让我当副队长啊。” 潘家公社下面的生产队，队长书记是一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副队长，记分员和库管，会计，这都是清闲的营生，不用下地干活，不用掏粪放马的。 隔壁的陆家公社就因为一个库管的身份，有思想不端正的女知青哄着队长上炕的，两个人双双被处理，这辈子脊梁骨都被戳烂了。 “你要当也得拿出点贡献来，我也好去公社给你争取不是。” 马福明没急着拒绝，而是咧着嘴调侃道。 但这话到了张桂英耳朵里，就当了真：“他马叔，你真要是能让小阳当个副队长，咱们家做啥都成，明年我肯定好好干。” “今儿我留下就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咱们队里除了你爷爷和陈大牛的爷爷之外，还没什么像样的猎户，就别说和隔壁的孙家湾的比了。” “你要是能给咱们红山村组织个打猎队，除了春种秋收这种忙日子之外，闲了进山搞点山货来，一部分充公，一部分大家伙平分改善改善伙食。” “别说是副队长，我把你小子推到公社当文书都成。” 马福明说道。 “他马叔，你当真？” 张桂英一听，急了，就差点让马福明写个字据：“小阳要是能到公社当个文书，我们家老林也算是能死的瞑目了。” “桂英妹子，老林这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别搞这一套封建迷信，怪渗人的。” 马福明咧了咧嘴，看着沉思的林阳：“小子，你能不能搞？” “能搞是能搞，但我有条件。” 林阳说道。 “你说。” “只要不违反政策规定，我全力支持，至少在咱们生产队还是老子说了算的。” 马福明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道。 “打猎队我说了算，我带谁进山是我的权利，队里不能出面干涉。” “打的猎，其他人的队里怎么分配是队里的事情。” “但是我打的猎，只能归我。” 林阳说道。 “没毛病！” “那这事儿就这么弄，明晚上队里开会，等马大哈做完检讨我就说。想跟你进山打猎得到你这里报名，你带谁是你的事情。” “而且我会讲清楚，自愿原则，出了事儿和你没关系！” 马福明说着，从炕上下来，“那就先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马叔，送你！” 林阳笑着送马福明出了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要是搞个打猎队进山，人多力量大，赚得更多，搞不好开春就得勉为其难地当万元户！” 第二天晚上。 队里开会，马大哈冷着脸做了检讨。 马福明批评马大哈之后，当众宣布了成立红山生产队打猎队的事情，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等散了会，林阳拿着手电筒和陈大牛抽着烟，从队长家里出来：“小阳，以后你是队长，我可就是打猎队的副队长了，明儿咱们在院子里摆个桌，也当个领导，筛选一批打猎队的队员。” “林阳。” 就在此时，突然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住了林阳。 刘青青轻手轻脚的站在了两人的面前，抬头看着林阳的眼睛：“我想报名参加打猎队，你看我成不成？” 第41章 进山小队 “刘知青，赶山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女同志就别去了，怪危险的。” “真要是碰着伤着的，小阳该心疼了。” 一听刘青青也想参加生产队的打猎队，陈大牛咧着嘴一笑。 刘青青迅速低下了头，害羞地捏着手指。 若不是夜幕漆黑，怕是能看见脸颊的绯红。 “你丫的别瞎说！” “还想让队里的人找话茬是吧？老子倒是不怕，人家刘知青可没咱们来的这么脸皮厚，真要是给扣上帽子，以后不好搞。” 林阳抬脚就给陈大牛的大腚上来了一下。 “我就开个玩笑，你咋还上脚了，这大冷的天再把屁股给我踹掉了。” 陈大牛搓着大腚，往后退了几步。 “林阳，我真想进山打猎。” “赚不赚钱的我没想过，我就想吃饱，我想靠自己的本事吃点肉。” “我总不能学别的公社的女知青，真为了填饱肚子陪人家队长上炕吧？” 两人打闹的片刻。 低着头的刘青青突然抬头，笃定的眼眸中那一汪泪水顺着眼眶打转，差点就流下来了：“我爸爸是清白的，我也是清白的！” “小阳，是不是玩笑开过了？” 陈大牛看着刘青青哭出声来，有些慌。 “陈大牛这张破嘴你别放心上，我俩也没觉得你有啥错，咱们都是一起奋斗的同志，不分贵贱。” “大牛的意思是，赶山打猎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真要是遇上了老虎狮子这样的凶猛山货，搞不好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明儿筛选几个社员进山，都得挑胆子大，服管，跑得快的。要是会用枪械就更好了。” “不是不让你去。” “等从山里回来，多少我从我的这一份给你分点完事儿。” 林阳说道。 “我不要，免得让人家戳脊梁骨。我不想让队里的人像昨天那样说你，我也不想被人家当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何况，我会打枪。” “驳壳枪，56式我都会用。” 刘青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阳：“你要是不信，找一把枪，我试给你看就是了。” “小阳，这个刘知青的爸妈是干啥的，她怎么还会打枪呢？”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 林阳打量着刘青青，看她是铁了心了：“成，那明天早上我筛选几个社员，中午咱们进山，你跟着我。” “谢谢。” “我肯定不拖后腿。” 刘青青一听，喜出望外，用袖子擦干了眼泪。 咕噜噜！ 就在此时，一阵尴尬的响声从刘青青的腹部传来。 “跟我去趟家里。” 林阳招了招手。 刘青青捂着肚子，感觉胃都在抽筋，饿得隐隐作疼，但却迟迟没动。 “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不用进去，不怕别人说闲话。” 林阳看出了刘青青的顾虑，补充了一句。 刘青青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林阳的身后，消失在陈大牛的视线中。 “这狗日的，玩这一套？” “这不是让人家刘知青以身相许吗？猎山赚了钱，家里有肉和余粮，就是硬气啊，怪不得看不上马小花了。” “我也要跟着小阳好好猎山，争取今年凑齐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好好娶个婆姨。” 等陈大牛离开。 林阳已经带着刘青青到了院子外面：“你进来在院子里等，村里有狗，免得吓着你。” “进山我都不怕，村里的土狗算啥？” 刘青青看着柔柔弱弱，骨瘦如柴，但骨子里却有一些硬气。 “行，稍等。” 林阳进了厨房，拿了一些馒头和一斤猪肉，还有一只打的鸽子：“这些你带回去先吃，进山打了猎，上交生产队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你的。” “林阳，你对我的好，我记着。” “等我能回城里，我肯定回报你。” 刘青青大口大口的吃着干粮，眼眶红润，朝他鞠了一躬，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阳，这丫头长得俊俏，干活也卖力，人也好。” “但她爸爸据说成分不好，你可不能动歪心思啊。” “你要是想结婚，娘给你再物色别的闺女。” 就在此时，张桂英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传来。 “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林阳尴尬地推着张桂英进门：“走，这些日子我赚了不少钱，拿出来给你数着玩玩，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 林阳在马富民的院子里支了个摊，和陈大牛筛选了第一批进山的社员。 第一批不多。 除了林阳和陈大牛之外，只有四个人，分别是刘青青，赵二蛋，还有马福明的儿子马长生，猴子。 马长生的儿子没啥特长，主要靠爹的身份，属于是叠buff。 猴子叫候关，三十来岁，精瘦，跑得快，弹弓是队里出了名的准。 前两年远远的用弹弓打破了人家金寡妇的玻璃，看到了人家的身子。 差点把候关拉进去一顿叠，这事儿差点闹到生产队。 金寡妇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 刚过门没多久，男人就因为公社砖窑坍塌死了。 因为打破玻璃这事儿。 最后。 还没谈过对象的候关，只能在马福明的建议下，娶了金寡妇。 这些年下来。 候关的弹弓的技术没前些年准了。 晌午表演打弹弓的时候，手都在抖，陈大牛一个劲地笑，说是让婆娘给榨干了。 到了中午，难得有了大太阳。 林阳六个人扛着家伙事儿就出了村，往大青山的方向走。 刘青青紧紧地跟在林阳的身后，手里拎着一把队里干活的菜刀。 赵二蛋和马长生，还有候关在后面小声聊天。 林阳听了一耳朵，三句话离不开候关和金寡妇的那点炕上的事情，说得来劲了，连刘青青的脸都红得不像话。 一个小时左右。 六个人进了山。 陈大牛扫了一眼白雪皑皑的大青山：“这鬼地方冷得要死，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还是雪，等会这脚趾头又得冻麻了。” “别废话，说正事儿。” 林阳扛着被布包裹的53式，转过身扫了一眼几个人：“咱们这一趟是给队里的其他人打个样，也是为了给队里增产增收，同时给自家人搞点山货过年的，进了山留点心眼，别送了命！” “阳哥，我爹可是交代了，打猎你说了算。” 马长生没啥本事，但贵在听话。 赵二蛋看着林阳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拉栓上膛：“咱们也是跟着进过一次山，林阳啥本事我亲眼见过，咱们进山是为了打牙祭，别胡整。林阳说啥就是啥，谁不听，我撂翻谁！” “赵二蛋，你直接报老子的名字不就完了。” 候关一听，白了一眼赵二蛋。 这几个人之中，林阳和陈大牛关系最铁。 马长生是个怂蛋。 刘青青一个女同志，肯定不会乱跑。 就他自己是个日吧歘，不怎么听话，所以才惹了祸让金寡妇赖上了。 赵二蛋这话，摆明就是在点自己。 要不是84年之前没身份证，他得报身份证号和证件有效日期。 “猴子，你知道我在点你名就好。” 赵二蛋扛着56式，有点当兵的范儿，走到了林阳面前：“林阳，从现在开始谁不服，我大嘴巴子抽谁，你下命令吧！” “下个屁的命令，爱听就听，不听拉倒。” “打不到山货，回去亏先人的是自己，吃不到肉的也是自己，管老子屁事。” “废话少说，赵二蛋带一对去那边，我带一队去那边。” “四个小时后在这里碰头！” 第42章 这枪法露头秒 不等候关三个人反应过来，林阳转身就朝着西北方向的山头走。 陈大牛和刘青青紧随其后。 “拽什么拽，搞得打过多少山货似的！” 看着林阳三个人远去，候关有些不服气地呸了一口：“等老子今天搞到一只兔子回去，让我婆娘伺候我洗脚！” “你真是被寡妇的大腚把脑子给坐傻了！” “我亲眼所见，阳哥一个人手握两把镰刀，砍死了两只鬣狗。” “你搞一只兔子算个屁啊。” “怎么马队长没让你拉一支队伍进山！” 赵二蛋可是民兵，在队里只听队长的，就算是会计，库管这几位照了面，他都不带搭理的。 民兵有这个资格。 但唯独对林阳。 上次一个人提着两把镰刀血战鬣狗那场面，让他对林阳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的假的？” 看赵二蛋往另一个方向走，候关的眼神落在了马长生的身上：“吹的吧？” “有本事你也吹一个。” “反正我爹是让我跟着阳哥好好混，队里能不能顿顿吃肉，就靠他了。” 马长生快步追着赵二蛋赶上去：“二蛋哥，等会咱们绕一圈就去找阳哥会合。阳哥能吃肉，咱们跟着绝对能喝汤，回去还能给自家娘们吹牛撂蹶子，想想都神气！” 而此时。 林阳三人已经翻过一个山头，沿着乱石滩往前猛扎：“小阳，咱们这是去黑石滩的方向吧？你不会是想带着刘知青去抓一只黑瞎子压压惊吧？” “黑瞎子是啥？” 刘青青来自城里，算是干部子女，听不懂这些猎户的专用词。 “就是大狗熊，哇奥哇奥的那种。” 陈大牛声情并茂，双拳捶着胸口，摆出了黑狗熊发怒的姿势：“刘知青，敢不敢？” “谁……谁不敢了！” “我会打枪的。” 刘青青一听要猛扎到大青山的深处，找黑瞎子，吓得嗓子微微蠕动。 但被陈大牛一激，也来了劲，不想被看扁。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吓唬人家女同志干啥。” “真遇到黑瞎子，老子这把枪可不是吃素的。” 林阳说着，一甩手就把53式步骑枪拿了出来，拉栓上膛，就差开保险了。 深冬进山，人怕冻死，枪怕冻坏卡壳。 时不时地这么拉栓活动活动，能保证关键时刻不会卡壳丢了命。 “这是国产53式的步骑枪？当年咱们骑兵连的装备。” 眼瞅着林阳手中这把95式的步枪，刘青青一口便认了出来。 “你认识这枪？” 这可比56式还要古董，就算是赵二蛋这个民兵也不一定认得出。 “之前用过。” “7.62毫米子弹，射程400米，对空500米，不过我的技术不行。那时候小，这枪后坐力我承受不住，100米外我就不一定打得中了。” 刘青青说起往事，眼睛里满是兴奋，似乎那是一段相当美好和满足的过往。 “刘知青，你家到底是干啥的？你爸咋犯了错了？” “你怎么还接触过这么多枪呢？”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刘青青一愣，摇了摇头，没说话。 “瞎问啥？” “女同志的事情少打听，你是进山打猎的，不是来调查户口的。” 林阳明白。 刘青青的父亲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还是犯了错的人。 之前的事情说出来，搞不好会让队里和公社对她进行更加严肃的教育和检讨。 “嗖！” 三个人站在乱石滩话都没说完，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窜了出去。 “小阳，是大青羊！” “好家伙，咱们这一趟可是发财了，一顿开锅羊肉没跑！” 陈大牛眼尖，眼瞅着大青羊的影子没入前面的林子，拔腿往前跑。 “动静小点，别追得太紧。” “这种天气，咱们跑不过大青羊，得盯着它停下来再打。” 林阳带着刘青青迅速跟了上去。 刘青青平时在队里干重活，拉煤倒粪的。 再加上工分少，分配的吃食不多，身子骨弱。 没跑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但她还是咬着牙，跟在林阳十米外。 大概跑了400多米，三个人终于到了山林中央。 陈大牛手里拎着镰刀，指着前面的大青羊：“小阳，这畜生终于停下了，看样子前面应该是有啥吃的，咱们一枪撩了，扛回去分肉吃。” “刘知青，既然你摸过枪，你开这一枪。” 林阳顺手便把53式递给了刘青青。 “小阳，队里可是规定了，这山货除了你打到的，其他谁打的要分一半的。你这……” 陈大牛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刘青青要是开了这一枪，撂翻了大青羊。 这羊弄回去，一半上交队里集中处理，另一半就归刘青青个人了。 山是三个人进的，羊是他发现的，枪是林阳的。 到嘴的肥肉给了刘青青，陈大牛心里有些不痛快。 “大牛哥你放心，这羊算林阳的，我不要。” 刘青青好歹是知青，稍几秒就反应了过来。 她迅速端枪，瞄准，开保险。 林阳向后退了一步，观察着她的动作和姿势，内心暗道：“这个刘青青到底什么来历，看拒枪的动作像是接受过训练的，难道他爸爸还是当过兵的？” 砰！ 就在这一刻，刘青青扣动扳机，一声巨响让陈大牛的耳朵嗡的一声，短暂性的失聪。 “坏了，我打偏了！” 但很快，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刘青青没承受住后坐力，这一枪百米开外打偏了。 大青羊受了惊吓开始四处乱跳。 “哎呦卧槽，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你们这是打猎还是打人！” “露头就秒啊！” 林阳刚反应过来，从刘青青手里面夺过枪，准备给奔跑的大青羊补一枪。 几个人头从前面的雪地里爬了起来。 右侧的大高个子，一刀就捅在了大青羊的脖子上，顺势把羊摁在了地上。 接着。 带头的糙汉子捂着耳朵，指头缝里还有血，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哪个狗日的开的枪，老子的耳朵差点都被你们打没了！” “小阳，坏了，咱们今天点子可真是太背了。” “这是沙家帮的沙熊，咱们今儿不仅搞不到大青羊，恐怕还要赔钱！” 看着陈大牛惊慌的脸色，林阳稍稍一愣，才从宿主的记忆里翻出来一点信息：“你说的该不会是当年剿匪的那个沙家帮吧？” 第43章 做一回抢山子 “是他们！” “不过这些年沙家帮的名声可大不如二十多年前，说他们是土匪也不为过。” “真是亏先人！” 陈大牛点了点头，嘴唇微微蠕动，发出了只有林阳可以听见的阴凉。 沙家帮可恶是可恶，但也不敢轻易招惹。 要是让沙熊这几个人听到，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看着气呼呼走来的沙熊，林阳倒没啥恐惧。 丛林特战队这些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国际雇佣兵悍匪，他都一挑二干掉过几波。 就眼前这位。 体格看着大，脚步虚，虚胖，阴阳不良，真要是要盘盘道，林阳一个人就收拾了。 “沙家帮当年也是有些血性的，怎么到第三代成了这幅德行，还做起了抢山子的营生。” 沙家帮属于是新城公社，沙家村的。 建国初期，全国剿匪运动也是如火如荼。 忠县这边的土匪杀人如麻，占地为王。 沙大海硬生生地揪起了一支队伍，从沙家村开始壮大，短短半年时间就把盘踞在忠县附近的土匪绺子给全部收拾了。 沙大海当初还被忠县的人喊一声沙司令，也算是一号为民除害的人物。 这要是放在过去，怎么也得尊称一声绿林好汉。 只是到了最近这十年。 沙大海的孙子，沙熊带着几个人借着沙家帮的名义可没少干坏事。 要说杀人放过，欺负老百姓，沙熊没做过。 他做的叫做抢山子的营生。 说白了，就是窜了几个人头每天打听哪个猎户或者是打猎队的要进山打猎，他们几个人趁机埋伏，从猎户手里面抢山货野味。 没等林阳想明白。 沙熊已经扛着一把56式逼近，他抬手就端着枪瞄准了林阳。 刚才杀了大青羊的大个子，还有一个黑瘦的哑巴手里拎着一把土枪，也跟了上来，看模样挺狠辣的。 刘青青没见过这种场面。 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林阳身上：“林阳，我是不是惹祸了？” “你们是哪个打猎队的？” “什么破枪法？老子还没露头就差点把脑浆给老子打出来，你们这是想杀人还是干啥？” “你俩谁开的枪？哪只手开的。” 沙熊把枪口顶在了林阳的脑袋上，气得喘着粗气。 “沙哥，别误会，真不是我俩。” 陈大牛咧着嘴，从兜里掏烟：“咱们别为了这点事儿出了人命，我们可是接到了生产队的任务进山打猎的，属于公家的营生，真要是出了事儿，你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少给老子特么的来这一套！” “公家咋了？进了山靠的是本事，别说你们队长，就是县长来了也得给老子盘个道出来。” 沙海瞪了一眼陈大牛，目光落在了林阳的身上：“你小子胆子挺大，枪顶在脑袋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你刚才开的枪？” “我开的！” 看着沙海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刘青青站了出来：“同志，是我开的枪，我给你道歉。” “你？” 沙海看着眼前的刘青青，和自己的两个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虽然做的营生不怎么光彩，但是也从不收拾女人。你俩还是不是带把的，出了事儿让女人顶上？” “砰！” 就在此时，着急的刘青青抬手就是一枪。 林阳几个人也没想到她会开枪，耳朵嗡的一声刺痛，不远处的一棵树就被干穿一个窟窿。 “哥，好像真是这娘们，这娘们真会打枪。” 大个子挠着光头，惊讶地说道。 “用得着你说，老子又不瞎！” 沙海瞪了一眼大个子，说道：“你这个女人下次开枪注意点，今天老子心情好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带着这两个怂包男人滚蛋！” “对了，你叫啥？” 沙海刚要转身走，又折返回来看着林阳：“一个屁都不放，真靠娘们过光阴啊？” “孙家湾。” “金锁。” 陈大牛刚要说话，林阳就开口了。 “？？” 陈大牛和柳青青面面相觑，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管你金锁银锁的，既然我们是沙家帮的人，就应该懂规矩。” “这山货，就当是你们孝顺老子的，走了！” “再碰到，老子打残你俩。” 沙海拍了拍林阳的肩膀，招呼上两个兄弟，扛着还在滴血的大青羊就往前走。 “呼……” 看着沙海三个人离开，陈大牛才松了口气，双腿在打颤：“还是小阳你脑瓜子转得快，他们沙家帮再厉害也不敢招惹孙家湾的人。” “老子又不是怕他们。” 林阳淡定的点了根烟，眼睛看向沙海三个人消失的方向。 “那你刚才……” “老子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叫啥，免得以后麻烦。” 林阳说着，转头看向了刘青青：“刚才那只大青羊是你先开的枪，自然就是咱们的，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让沙家帮的人这么容易抢了。” “对！” “抢回来！” 刘青青那双大眼睛盯着林阳看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 “抢沙家帮的山货？脑子没事吧？” “要是让他们盯上，咱们以后猎山可就不容易了，这帮人像狗皮膏药似的。” 陈大牛惊了。 林阳发疯也就罢了，平时柔柔弱弱饭都吃不饱的刘青青，竟然能做出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 “怕什么？” “老子，孙家湾金锁。” 林阳从刘青青手里面拿过枪，关掉了保险：“走，顺着血迹跟上。等他们猎到或者是抢到了山货，咱们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意思！” “你是金锁，那我就是……何狗剩？”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看向了刘青青：“等会要是问你名字，你就说你叫何翠花。我看这帮狗日的敢不敢到孙家湾找霍老四的茬儿！” “敢个屁！” “沙熊这几个人的手上，估摸着没少抢孙家湾的山货，他们真要是去了孙家湾，估计能被打出翔来！” 林阳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等会小点声，跟上去，咱们今天也做一回抢山子，给沙家帮这三个狗日的上一课！” 第44章 黄雀在后 林阳三个人不紧不慢，沿着大青羊的血迹，追着沙海三个人不断地挺进大青山。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左右。 前面一声枪响。 “沙哥，咱们今天运气可真是太好了，抢了一只大青羊不说，还搞了一只鬣狗。” “晚上回去咱们不得整两口啊。” 说话的是高个子的光头，看着威猛，说话和细狗似的，声音很尖。 感觉应该姓曹，祖上曹正淳血脉。 “行了，赶紧回去。” “老子今天出来得着急，枪里就两颗子弹，已经空了。” “咱们要是点子背碰到野狼之类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沙海把枪甩到背上，指挥大个子和哑巴两人，一个人扛着大青羊，一个人提着鬣狗，自己像个甩手掌柜似的，转身就走：“晚上回去给你们分手，一人一只羊腿。” “谢谢沙哥！” 两人一听，笑的嘴都咧到了后脑勺。 而此时。 不远处的山坡上，林阳三个人正蹲在大石头后面。 沙家帮这三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一清二楚。 “小阳，这个沙海枪里没子弹了，咱们趁机娄一把呗。” “这鬣狗拿回去，爆炒也喷香啊。” 一想到爆炒狗肉，陈大牛的口水都开始分泌了。 “别急。” “从这三个鳖孙的装备看，可不是今天进的山，估摸着至少有两天。” “大青山是猎户的聚集地，不可能就咱们点子背，被抢了。” “沉住气跟上看看。” 林阳小声说道。 “成。” 陈大牛和刘青青互相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呼吸着，生怕动静大了被沙家帮的这三个人给发现了。 沙海这三个人打猎可能不是一把好手。 但能在山里苟起来，当抢山子，踩点蹲点应该不差。 动静稍微大一点，就能让他们警觉起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果然。 等沙家帮的带上大青羊和鬣狗，沙海才叼着烟往另一个方向走。 “跟上。” 等三个人走远只剩下一个影子，林阳才招呼上陈大牛和刘青青跟上。 “林阳，这进山打猎还挺好玩的。” 刘青青这几年在生产队干着最苦最累的活，第一次进山打猎还摸了枪，显得很兴奋。 “刘知青，等你掉进猎人的陷阱，被狼狗盯上那就不好玩了。” “前些日子孙家湾的老猎户都掉了进去，还是我和小阳救的人。” 陈大牛说道。 “见义勇为，好同志。” 刘青青眨着眼睛，看着林阳的侧脸有些发呆。 林阳一个糙汉子，前世都是和战友一起，也没有和女同志说过几句话。 被这么盯着，瞬间红温。 “小阳，你咋还脸红了？” “放屁，这是冻的！” 林阳加快了步伐，甩开了陈大牛和刘青青几米：“少说话，跟紧我，他们几个停下了。” 果然。 三个人刚翻过一个山头，就看到沙海三个人在山坳里面挖什么。 “林阳，还真让你猜对了，他们在这里藏了山货。” 刘青青视力好，看着沙海从雪坑里挖出来的两只兔子。 “这一次可真是赚大了。” “一只大青羊，一只猎头，两只兔子。” “狗日的，这是抢了多少猎户的，还有一只山鸡。” 陈大牛看着沙家帮的人像是挖宝藏似的，挖了一波又一波的，撅着屁股脑袋都快塞在雪洞里了。 “大牛，你从那边包抄过去，记得端着你的猎枪。” “我猎枪没子弹啊。” “沙海的枪里也没子弹，只要你不开枪，鬼知道有没有子弹。” 林阳说道。 “有道理。” 陈大牛眼睛亮了：“你小子我建议再找个马小花这样的刺激刺激，以后这脑子搞不好更加好。” “滚蛋。” 看着陈大牛绕道另一边，林阳才说道：“刘知青，等会你跟着我，拿着枪，菜刀给我。” “我……我枪法不好。” 刚才那一枪，那么大的一只羊都没打中。 “我要的就是你枪法不好。” “等会端着枪，记得要手抖。” 林阳咧着嘴一笑。 刘青青不知道林阳这么安排的原因是什么，但总觉得他说得对，当即点了点头。 眼瞅着陈大牛就位。 林阳手里拎着菜刀就站起身：“给老子放下东西，统统靠边，你们这些山货归老子金锁了！” “冲啊！” 另一边的陈大牛端着猎枪就冲了出去。 沙海三个人刚把东西挖出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被这震天的响声给吓了一跳。 “沙哥，是刚才那三个瘪犊子！” 高个子的男人连忙拿起镰刀握在手中。 沙海迅速端枪。 哑巴不会说，但是机灵，迅速把山货归拢到自己身后，抄起地上的木棍子做了戒备的姿势。 “王八犊子，你叫啥来着？” “你竟然敢抢我沙家帮的山货，你想死啊？” “要么滚，要么老子一枪崩了你！” 沙海看着林阳带着刘青青挡住来路。 陈大牛堵住去路。 心里也是虚的紧张。 现在枪里没子弹，全靠一身匪气了。 “枪里没子弹，装个屁啊！” “有种对着老子的脑袋来一枪，老子要是躲一下，就不叫何狗剩！” 陈大牛端着猎枪大步上前，指着自己的脑门。 “何狗剩，老子记住了！” 沙海咬着牙，恨不得把陈大牛摁在雪地里一阵猛干：“我们沙家帮做抢山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遇到被抢的事情。” “遇到我，以后这是常态。” 就在此时，林阳终于开口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知青女同志枪法不咋地准，手也在抖，你们三个瘪犊子要是动一下吓到我们女同志，她不小心走了火，你们谁光荣了可就不一定了！” “老子赌你枪里没子弹！一个生产队的，哪里搞子弹去！” 高个子冷着脸喊道。 林阳不紧不慢，从口袋掏出三颗子弹，当着沙海三个人的面填装，然后再次交给了刘青青：“你就在这里站着瞄准了，我们去收山货，谁动就打谁，子弹我管够！” “抢老子的山货，你们沙家帮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 “给我往后退！” 林阳手里拎着菜刀，和陈大牛步步紧逼。 沙海三个人吓得不停往后退，眼睁睁看着这些山货被林阳和陈大牛给捆在了一起：“兄弟，今天算老子倒霉，这山货给你们了，你让那女同志手别抖，要么把保险给关了，老子要尿了！” “错了没？” 看着陈大牛收拾山货，林阳站在沙海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 “错了。” “错哪了？” “哪都错了！” 看着沙海对答如流，林阳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知道错了就滚，以后在大青山再让我看到你们沙家帮的抢山货，老子卸你们狗腿！” 第45章 搞到了票 沙海一个平沙落雁式，结结实实的在雪地里翻了个跟头，吭哧了一声。 “沙哥！” 大个子和哑巴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冲上去，扶起了沙海。 沙海气的后槽牙都快碎了，抬头看着林阳咧了咧嘴：“行，你丫的叫金锁是吧？孙家湾打猎队的是吧？下次别让老子碰见！” “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下嘴硬了！” “要么滚，要么留在这里喂狗。” 林阳往后退了一步，把端着枪冻得瑟瑟发抖的刘青青支棱在了前面。 “走！”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还在晃。 沙海吓得脸都白了，在大个子和哑巴的搀扶下，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阳三个人的视线中。 “能放下了！” 等沙家帮的三个人离开，陈大牛连忙摁下了刘青青手里的53式：“别说沙海这仨怕，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门眼，生怕你一紧张扣动扳机，让小阳给光荣了。” “是林阳让我假装的，我枪法不好，但拒枪不至于这么晃。” 刘青青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拒枪？ 听刘青青这么专业的术语，林阳内心暗自喃喃道：“这个刘青青的爸妈大概率就是当兵的，否则怎么能这么专业。” “小阳，想啥呢？” 看着林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刘青青：“人家刘知青一个女同志，荒山野岭的你要耍流氓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赶紧的收拾，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谁知道沙家帮这三个狗日的会不会折返回来。” 林阳在陈大牛的大腚上给了一脚。 “我……我也帮忙。” 刘青青低着头，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冻得。 三个人迅速把山货装好。 陈大牛一个人扛着一只三十斤左右的大青羊。 林阳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里面是鬣狗和两只野兔。 刘青青提着山鸡。 “时间差不多了，到咱们分开的地方汇合。” 林阳说道。 “也不知道赵二蛋同志带着两个生瓜蛋子，打到山货没？” 陈大牛叼着烟，嘟囔道。 “咱们能顿顿吃肉就行了，生产队的打猎任务，光靠咱们三个咋行？老子又不是队长，你也不是副队长，刘知青更不是会计。” 林阳淡淡的说道。 “有道理！” “回去咱们分肉。” 一想到晚上能美美地叠一顿爆炒兔肉，别说陈大牛，连刘青青的口水都开始分泌了。 到了之前分开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赵二蛋三个人围着一堆柴火在烤火。 看林阳三个人扛着山货回来，赵二蛋迅速迎了上来：“阳哥，你们这是啥运气，怎么打了这么多？” 正在吹牛的候关，看着陈大牛扛着一只羊，眼神里那个羡慕：“你们是抢谁的山货了，怎么可能打这么多？” “我就说阳哥出手，肯定不跑空。” “你再瞅瞅你，十弹弓打了一只兔子，还没有二蛋开枪打的两只山鸡多，吹了半天了。” 马长生咧着嘴笑道。 “关你屁事啊。” “好像说的你猎到山货似的。” 候关看着不说话的林阳，没好气的嘟囔道：“不就是运气好点嘛，下次指不定谁打的多呢。” “马长生，回去给你爹说一声，候关以后就不用跟着我进山打猎了。” 林阳看着马长生。 “为啥？” 候关一愣。 “老子不想带着眼高手低，还特么像个婆娘一样嚼舌根的人进山。” “山货这份牙祭，他没资格吃！” 林阳瞪了一眼候关，抬脚就往山下走。 陈大牛和刘青青紧随其后，什么话也没说。 他俩现在满脑子就是分肉，肚子饿得连显摆的力气都没有。 “让你得意，现在没得玩了吧？” “打的一只山鸡，还有分半只给生产队，你神气什么？” 赵二蛋耸了耸肩膀，一只手扛着枪，一只手拎着两只山鸡：“阳哥，回头咱们晚上组个场子喝一杯，你给咱说说打猎的经验，我也好继续为咱们生产队添砖加瓦啊。” “林阳，你算个屁啊！老子还不想跟着你打猎呢？没你，老子还不活了？” 候关气得在后面骂街。 林阳没搭理这种跳梁小丑，他现在在盘算今天的这些山货分完之后，能卖几个钱。 赚钱改善一下家里的经济收入，才是头等大事。 赶着下午饭点，几个人进了村。 “阳哥，那我去队长家里，还要给队里上交一只的。” “二牛和刘知青……要不要一起？” 赵二蛋是生产队的民兵，维护生产队的安稳和利益是他的任务。 这言外之意很简单。 既然都是生产队的人，猎了山货都得上交一半。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打的，马队长说了，我打的归我。” “他俩只是帮我扛回来。” 听林阳这么一说，赵二蛋也不好强求，只能咧着嘴笑：“阳哥，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进山的时候喊我。” “走，回家，分肉！” 等赵二蛋离开，林阳才笑道。 “我……我也有份？” 刘青青紧张又兴奋，一双眸子滴流滴流地转。 “第一枪是你开的，当然有份。” “太瘦了，多吃点，下次开枪就不担心后坐力打偏了。” 林阳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该死。 瞎关心什么女同志，看刘青青这害羞的表情，怕是已经误会了。 扛着山货回了家，张桂英和林山也是惊讶的不得了。 进一趟山这么大的收获，这得迟到过完年了。 在陈大牛和刘青青的一再坚持下。 两只兔子，一只山鸡，三个人平分。 大青羊全部给了林阳。 毕竟要不是林阳建议当一回抢山子，今天连一只山鸡都搞不到。 “行，那我就客气了，晚上都在我家吃饭。” …… 第二天天刚亮，林阳就扛着蛇皮袋出了门。 在公社花3毛钱坐上去忠县的班车。 快到十一点，林阳在“石头人”下了车，扛着袋子下台阶进了黑市。 “奎老板，我让你搞的东西有信没？” 林阳扫了一眼，大早上摊位不多，是有五家。 奎三堪比78年的牛马，每天全勤来黑市上班，正在吃干粮。 “有！肯定有！” 见林阳过来，奎三连忙放下干粮，连忙从内衬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好几层，才将一张票递给了林阳：“林阳兄弟，这可是我昨晚上冒着被联防抓住的危险给你搞的自行车票。” “保真不？” 林阳翻来覆去的看着自行车票，黑市上的东西基本不假，但也有点子背的。 “必须保真！” “这可是从咱们忠县药材厂弄到的，有公章的。” “就是价格贵了点，要35块钱一张，我昨晚把全身的家当都垫进去了。” 奎三笑道。 “给你5块钱的好处费，以后有好事还找你。” 林阳也不跟奎三废话，掏出40块钱塞在他的手里，拿着自行车票就走。 今天去国营饭店卖了大青羊。 转头就能去供销社提一辆自行车回家。 他都不敢想，当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强势降临生产队的时候，那些曾经对宿主一家子指指点点的队里人的嘴脸，得多好看！ 第46章 强势回村 扛着大青羊的蛇皮袋，林阳叼着烟。 刚到国营饭店门口，就看到王建国正揉着太阳穴，拎着手提包正要进门。 两人就这样赤果果地在门口照了面。 “王经理，看样子昨晚上喝了不少啊。” 林阳笑道。 “小林同志，你这是……” 王建国昨晚上喝断片还没缓过神，脑子转得不太快。 “王经理，给你送山货来了，后院给掌掌眼呗。” “肥肥的一只大青羊。” 林阳抽空给王建国递上一根大前门。 “好啊，大青羊好啊！” 回过神的王建国，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带着林阳进了国营饭店。 在穿过后门进后院的时候，扭头喊了一嗓子：“小刘，给你林阳哥搞点吃的。” “经理，我这就去准备。” 小刘连忙屁颠屁颠地进了后厨。 进了后院的林阳，把蛇皮袋扔在地上，打开：“王经理，这大青羊是昨天下午打的，冻得硬邦邦的，皮子也完好无损，你看着给个价。” “搭把手，先上个秤。” 王建国和林阳把大青羊挂在秤上，看着秤杆高高地翘起来：“小林同志，大冬天的能搞到这么肥的一只大青羊确实难得，一共35斤。” “什么价？这皮子也一并给王经理了。” 林阳抽着烟，笑道。 “这么的。” 王建国端详了一会，说道：“咱们供销社的羊肉价格是5毛钱一斤，大肉的价格是6毛8一斤。不过你这弄来的是大青羊，野味的价格高一点，我就按照7毛钱的价格给你收了，连带着皮子，你看咋样？” “王经理给价痛快，我看成。” 林阳心里一盘算，觉得这个价位还是可以的。 这皮子就算是拿出去卖，最多卖2块钱。 但在王建国这里，相当于是皮子都按照7毛钱一斤算的，也算是高价了。 “那我给你拿钱。” “你先到前面吃点早饭，没啥别的，馒头咸菜小米粥。” 没一会。 林阳快吃饱，王建国进了饭馆，把钱放在了桌子上：“点点，一共24块5毛钱。” “不用点，我要是信不过王经理，也就不把山货送来了。” “那我先走了。” 林阳用袖子擦了嘴，临出门之前抽出4块钱塞给了王建国。 “小林，你这是干啥？” “王经理，这钱你收着，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阳强行把钱塞在了王建国的口袋里：“以后有山货，我还得给你送来，麻烦你了。” 前世林阳可不会来这一套。 丛林作战，你死我活，原则性极强。 但现在不同。 改开在即，民营经济和个体户即将起飞。 赚钱除了靠本事，关系也得拉拢拉拢。 第一次林阳没搭理王建国，是不能跌分，不能让王建国看清了。 经过这几次下来，两人也算是熟络。 今天这小红包一给，算是拿下了国营饭店长久的山货买卖，以后这钱还不是哗啦哗啦地往兜里来。 “你小子！” “放心，只要我还在国营饭店，有多少我要多少。” 看着林阳拎着空荡荡的蛇皮袋子，渐行渐远。 王建国掏出四块钱看了又看：“这小子会来事，比孙家湾的那帮猎户有前途，搞不好以后这小子能赚不少呢，我跟着也能多赚点。” 与此同时。 离开饭馆的林阳，直奔国营饭店。 一进门，火炉的热浪扑面而来，林阳浑身一个激灵。 “同志，要什么？” 今天换了一个售货员，年纪大一点，看着面善，没有上次那么看不起人。 “我要自行车。” 林阳指着右侧摆放的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面凤凰牌三个金色的大字熠熠生辉。 这玩意的含金量，相当于2000年入手一辆保时捷。 “同志，这自行车可不便宜，145块钱一辆，而且得有票。” 售货员上下打量着林阳，怎么看也不像是高干子弟和国营厂子的职工。 “有钱，也有票，现在就要。” 林阳迅速从内衬兜掏出150块钱拍在了柜台上，又将那张票递了过去：“剩下的5块钱，我要买点大白兔奶糖和酥饼回去，你看着称就行。” “你是药材厂的？” 看着自行车票上的钢戳，售货员连忙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哪个生产队，又或者是那些黑市上的混子呢。” “正儿八经的厂工，我给领导来买的，麻烦快点。” “对了，再来一把鞭炮。” 林阳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忽悠得售货员一愣一愣的，连忙给装了零嘴和鞭炮，挂在了把手上：“这大红花给你一个，挂在车头上，看着喜庆。” “谢了。” 林阳把大红花塞在怀里，推着自行车刚出门，就惹得路过的群众一个个羡慕地张望。 三转一响，自行车排名第一，可不是吹出来的。 别说是在生产队，就算是放在县里的国营厂子，也不是每个职工都能买得起的。 首先不容易搞到票。 其次，145块钱的价格，相当于普通职工半年的工资。 …… 很快。 一记手刹，林阳把自行车停在了院子外面。 “兄弟，既然借助你的身体重生，那我就要对得起你。” “红山生产队的第一辆自行车，你们家的第一个大件，我要让全村的人都听个响！” “高调就高调了！” 下车，把鞭炮挂在自行车的后座，像一条长长的尾巴。 林阳嘴里叼着烟，用烟头迅速点燃了鞭炮扔在了地上，刹那间，整个队里都听到了响动。 “娘，哥，快出来看看，咱们家添大件了！” 第47章 杜秀秀献殷勤 78年的生产队除了过年过节和婚嫁，哪能听到鞭炮的响儿。 加上寒冬快腊月，队里肃静得连百米外的狗叫都能听出是母狗还是公狗。 林阳这一盘鞭炮甩出去，门口炸得红扑扑的。 半个生产队的都听到了，乍一听还以为是谁家扛了一把重型机关枪，上来就撂了一梭子。 “小阳，啥喜事这么开心，咋还放炮了？” 正在炕上猫冬的林山，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披着棉服塞着棉窝窝就出了院子。 “我的天！” “这是自行车？你搞的？” 林山一出门，看着眼前崭新瓦亮的凤凰牌自行车，车把上的大红花跟得了先进个人似的，愣是在这下了雪的村子里格外的扎眼。 “啥自行车？” “哥，你买自行车了？” 听着林山的尖叫声，出门慢了一点的林小花和张桂英也加快了步伐。 两人眼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就这样静静地停在院子门口，激动得不知道该转圈还是该笑。 “等开了春，哥骑着车带你去兜风。” 林阳把自己身上的棉服脱下来，披在了林小花的身上：“我让娘和哥出来看，你咋出来了，小月子还没出呢，落下病根咋整，赶紧进去。” “哥，不打紧，我可是做梦也想家里有一辆自行车，我要骑。” 林小花激动地在原地跺脚。 “你这孩子，听你哥的，赶紧进去。” 张桂英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推着林小花进门：“咱们家今年可是真出息了，小阳给咱们家添了一辆自行车。咱们队里除了马队长，咱们这可是头一家啊。” “哥，我抬进去看，外面挺冷的。” “对了，等会多烧点水，我想着咱们半个队里的人都得涌进来，到时候茶水伺候好了，让他们瞧瞧咱们家不比谁差，别特么的在背后说我们孤儿寡母的！”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提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直接抬进了上房。 进了屋。 张桂英几个人围着自行车不停地看。 林小花直接骑上了自行车，原地踩着脚蹬子，越踩越开心：“二哥，我不是在做梦吧？咱们家真的有自行车了啊。” “以后咱们人手一辆。” 林阳递给林山一根烟，点上，顺手把买的瓜子花生递给了张桂英：“娘，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咱们队里的人应该是来了，装个盘儿，招待客人。” “你这孩子，瞎显摆什么，这不是给队里的那群长舌妇落话柄嘛。” 张桂英嘴上说着，手底下却很诚实，一盘瓜子一盘花生，还有一盘糖。 这场面，比正月初二队里本家的小辈走街串巷地拜年，还要招待得好。 七十年代。 别说是生产队的社员，就算是县里的国营厂子的职工，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自行车的。 林阳家入手自行车这动静，就好比在2000年买了一辆保时捷跑车回村炸街似的。 “他桂英婶子，啥好事啊，怎么还放炮了？” “不会是你们家小阳和马小花的事儿又成了吧？” “哎呦，我的天，这是新买的自行车？” 果然没几分钟，离得近的邻舍进了门。 本以为是林阳和马小花的婚事又成了，一进门看到崭新的自行车，一个个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桂英婶子，你们小阳还真是有出息了，连自行车都买得起了。” “我听说这可不便宜，不仅要有票，还要花145块钱。” “小阳，你这狗日的买自行车不喊我去，我特么应该是第一个要知道的啊！” 就在此时，陈大牛掀开门帘进了门。 看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他激动地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你这狗日的，怎么你买个自行车，老子比你还高兴。不行，等过了年我也要买，一定要买！” “买！都买！” “过些日子进山打猎，咱们搞一头黑瞎子，别说是自行车了，修个房子都没问题。” 林阳笑道。 “大家伙别站着，赶紧坐下吃瓜子，这都是小阳买的。” “小阳也不容易，猎山这营生危险得很，这自行车是小阳拿命换的都不为过。” 张桂英和林小花热情地邀请乌央乌央的邻居，又吃又喝的。 一波接着一波。 除了去公社开会的马福明没来，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 快到下午五点钟。 张桂英才心疼的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这些好东西给造的，瓜子花生一点都没留，糖都被拿完了。” “娘，这些都不值钱。” “咱们这次也算是在队里出了名了，以后你出门尽管挺直腰杆子，我看谁敢戳你脊梁骨。” “等开了春咱们家修个新房子，队长见了你都得喊一声桂英姐。” 林阳笑道。 “老二说得对，咱们家以后还怕啥。” “我是会计，老二打猎赚钱，咱们家谁也不怕。” 林山拍着胸口，得意的说道。 “你们俩啊，少蹦跶，安安稳稳过日子求个平安，娘就心满意足了。” “晚上想吃啥，娘去做。” 张桂英激动地擦了擦眼泪，活了这么多年，她是头一回这么风光，被全生产队的人竖大拇指。 母凭子贵，这话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大嫂！”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喜庆的声音。 “你婶子。” 张桂英一听，就知道是老二家的媳妇杜秀秀。 “这是听到了小阳买了自行车的风声，否则以婶子的脾气，肯定不会来我们家。” 林山说道。 果然。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杜秀秀一进门伸手就拉住了张桂英的胳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大嫂，你可真是太有福气了，院子里的那自行车太好看了，咱们老林家这次也算是在生产队扬眉吐气了。” “还有小阳，婶子之前就觉得肯定有本事，马家那个大胖丫头肯定配不上。” “你二叔听说你买了自行车，从学校请了假回来，现在正在家里做饭呢。” “走走走，这是咱们老林家的大喜事，上我们家，我和林勇下厨，咱们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杜秀秀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根本不给林阳一家四口人说话的机会。 进门就是一反常态的夸奖，要不是没上过学没文化，估计能给林阳即兴来一首诗。 “哥，这咋回事？婶子啥时候对我娘这么好了？” 坐在炕上的林小花小声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呗。” 林阳双手抱在胸前，刚要开口拒绝，却被六休息直接拽着胳膊往外走：“小阳，咱们赶紧走，你二叔还准备了酒，你们叔叔侄子晚上好好喝点！” “不是，我没同意去啊！” 林阳话都没说完，连同张桂英，就被杜秀秀热情地拉出了屋子，朝着自家院子走：“这女人又搞什么花样！” 第48章 借?你们这是抢! 林勇家在村西头，四间土房。 进了院子，就看见东边那面院墙已经被今年的雨水冲刷塌了，东厢房也受到了牵连没法住人。 “嫂子，小阳，你们快进，外面怪冷的。” “你奶奶还给你们烧了土豆，一准香！” 杜秀秀热情的有点过分，林阳都想起了西北锤王那句话“你对我好得太过分，我也捶你昂”！ “老二，怕是二叔他们又憋什么坏呢？” 跟着张桂英进门的时候，拄着拐杖的林山小声嘀咕道：“咱们可得看着点娘，娘心软实诚，别又被骗了。” “放心，有我呢。” 三个人很快进了上房。 一进屋，就看到林勇正在颠勺炒菜，炉子的烤箱里还散发着土豆的香气。 “嫂子，小阳，小山，小花，赶紧坐。” “今天可是咱们林家的喜事儿，叔叔婶子和你奶奶听说你们家买了自行车，都激动得不得了，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喝两杯啊。” 林勇一抬头，看着林阳几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小花，赶紧上来，我可怜的娃，怎么就小产了。” 坐在炕上的老太太也是一脸的心疼，拉着有些抵触的林小花上了炕，还亲自给盖上了被子：“王家那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回头让你二叔去收拾一顿，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小花。” “小花你放心，这事儿婶子给你做主，明天我和你二叔就去王家庄给你弄个明白。” 杜秀秀连忙给林小花倒了压箱底的红糖水：“他们家这次要不拿出诚意来，咱们就不过了！” “等小花出了月子，就离婚，这事儿我们定了。” 就在此时，林阳开了口。 “离婚？” 老太太三口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离，跟他离婚，这个天杀丧良心的，把小花送回去也得受委屈，奶奶才舍不得。” “你看见奶奶啥时候对小花好了，结婚的时候都没给个压腰钱。” 林山小声嘀咕道。 “准有事儿。” 林阳不用问就已经猜到了。 这一家子可不是羡慕买了自行车这么简单，又炒菜又买酒的，亲热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洗个手帮忙。” 张桂英站在地上，看着林勇和杜秀秀开始做饭，挽起袖子就找洗手盆。 “嫂子，今儿你啥也不弄，就坐着喝水嗑瓜子，剩下的交给我。” 杜秀秀连忙拦住。 “就是，让老二媳妇弄，你也上炕来，炕上暖和。” 老太太掀开被子的一角，不停地招呼张桂英上去。 张桂英嫁过来这些年，哪里有过这种待遇。 杵了很久，她才脱了鞋上了炕。 “桌子上有烟，小阳和小山你们自己拿。” 林勇一边颠勺一边说道。 林阳兄弟俩坐在木制沙发上，抽着烟，互相看了一眼。 “这次咱们就缺小杰了，小杰在公社的砖窑，这都十来天没回来了。” 就在此时，炕上的老太太嘟囔道。 “就是，要是小杰在，他们兄弟三个今晚上能好好喝一杯。” 杜秀秀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着林阳。 “坏了，这波冲我来的。” 林阳一看杜秀秀这眼神，就知道这是提前商量好的。 刘杰，二叔的独子，和林阳同年的大俩月，论辈分还得喊一声哥。 在宿主的记忆里，算是个老实人。 不过兄弟俩没啥感情，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 前年就在公社的砖厂去拓砖了，半个月才回一趟家。 没一会，晚饭就做好了。 四个菜，其中两个还是带荤腥的，这档次和过年都差不多了。 几个人围着炕桌。 林勇亲自给林山和林阳倒了酒：“来，咱们一家人好长日子没聚了，咱们喝一个。一方面是前些日子二叔脾气大了点，你婶子也是，给你们道个歉。另一方面，就是恭喜大嫂一家子，喜提自行车，让咱们林家脸上有光了！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也高兴！” 张桂英还是没缓过神，端着水杯。 林阳和林山互相看了一眼，也端起了水杯。 “吃，快吃。” “你看看都瘦了。” 老太太不停地给林阳和林山夹菜，连杜秀秀都亲自下炕给张桂英添饭。 二叔林勇就更不用说了，今晚的酒瓶在他手里掌握，不停地给两个小辈倒酒。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张桂英看着林勇和杜秀秀两口子挤眉弄眼的样子，放下了筷子：“他叔叔婶子，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儿啊，有事儿就说。” “还是我大媳妇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儿你们就说。” 老太太连忙和稀泥。 “老二，果然有事，等会咱们可不能让娘答应。” 林山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二哥，我今天一晚上都不自在。再说咱们家今晚上说好是吃羊肉的，这几个菜里面的肉加起来都没一两，咱们等会回去再吃点吧。” 坐在右侧的林小花，也小声给林阳吐槽。 “小月子坐得好不好不知道，嘴还给你养叼了，谁家不过年不过节的吃酸菜炒肉。”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不过也是欢乐。 前世没享受过亲情。 这一世，娘好，哥好，妹妹还调皮。 “嫂子，那我就说了啊。” “我们家小阳这次是真给我们老林家长脸，婶子今天知道了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杜秀秀看林阳的脸色还算是不错，连忙给林阳亲自倒了酒：“但是小杰和小阳一个岁数，还大两个月，我们为了他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前些日子找媒人刚谈了一家，对方条件也不错，姑娘长得也好，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是个泼妇，非说订婚的时候要骑着自行车去，给他们闺女长面子。” “所以呢？” 林阳一听，大概明白了：“婶子的意思是，要让我把自行车借给你们，让你们给林杰提亲？” “借？” 林勇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听到这个触发的关键字，抬头看着林阳：“你小子这么有本事，老太太都在夸，全村都知道你猎山来钱快，一辆自行车你送给小杰不就完了，咱们一家人还分这么清楚啊？” “放你狗屁！” 林阳一听，起身抱起炕桌直接扔到了地上，稀碎：“妈的，早知道你们憋着坏呢，没想到你们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啊，老子辛辛苦苦买的自行车凭什么送给你们家？” 第49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 “林阳，你这个天杀的孽障啊！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惜了这一桌子菜啊！” 看着一桌子菜在地上稀碎，杜秀秀连鞋都没穿，蹲在地上开始用盘子扒拉：“林勇，这就是你们林家的人，发达了鼻子能扬到天上去，丧良心的小东西！” “婶子，谁丧良心了。” “我二哥辛辛苦苦猎山买的自行车，凭啥要给林杰娶媳妇？” 听着杜秀秀出口成脏，气不过的林小花喊了一声。 “啪！” 话音刚落，对面的林勇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林小花的脸上：“我们林家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好好地不在王家庄待着，被人家踢坏了肚子，跑到娘家来撒泼发疯的，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小花！” 坐在旁边的林山也没想到二叔林勇会动手，连忙把林小花挡在了身后。 “张桂英，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儿女，都是白眼狼！” “吃了老二家的饭，砸了老二家的锅，你们都是什么东西！” 秦淑贤气的也在拍大腿，要不是腿脚不灵便，也能跳下炕蹲在地上捡肉吃。 “林勇，你马勒戈壁的，你敢打我妹，我弄死你丫的！” 看到这一幕，林阳扭头盯着火冒三丈的林勇，伸手一拽直接将他推到了炕底下，接着一个纵身跳在了林勇的身上，抡起旁边的小凳子就要往身上砸！ “砰！” 一凳子腿下去，林勇蜷缩着身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你这孽障，真打啊！” “反了，真是反了，侄子打叔叔了！” “快喊队长，把这一家子丧良心的关到牛棚去！” 炕上的秦淑贤，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被摁在地上打，气得暴跳如雷。 “砰！” 林阳抬手便将凳子扔在了炕上，擦着秦淑贤的耳朵砸在了后面的墙上：“老不死的，我忍你很久了！看在爷爷和爹的面子上我喊你一声奶奶，你再喊一声试试，惹急了老子，老子送你入土！” “小阳！” “快拉住你弟弟！” 张桂英也没想到林阳会对林勇下狠手，连忙从炕上下来。 林山跛着脚下了炕，和张桂英，林小花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林阳从林勇的身上拉起来。 “他爹，你咋样？你没事吧？” 杜秀秀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拉起了林勇。 “林阳，你这个狗日的，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 林勇气的直跺脚。 “闭上你的臭嘴，当个老师给我拽什么成语！” “长幼尊卑，也得长辈得先当个人！” “今天只是给你们个教训，要是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辱骂我娘，打我妹，老子发誓肯定冲到砖厂，把林杰这个王八蛋打废了，看看你们心不心疼！” 林阳说着，一脚踹开了门，拉着张桂英就走：“从今天起我们家和你们家一刀两断。敢欺负我娘，别说是你们，县长来了我也照样扇！” 很快。 林阳就带着张桂英三个人回了家。 “小花，身体要是感觉到不舒服就说，哥带你去公社的卫生院。” 进了屋，让林小花和张桂英上炕猫着，林阳才说道。 “二哥，我没事。” 林小花的脸颊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红：“不过今天是真解气，尤其是看到老太太害怕的那个嘴脸，我脸都不疼了。” “小阳，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 “队里多少人都想看咱们家笑话，这事儿要是闹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没了，以后谁敢把闺女嫁给你。” 张桂英拉着林阳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 “娘，我觉得老二做得对。” “二叔这一家子这些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现在还想明抢，想屁吃呢！” 林山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抽着烟：“明天我就给队长先把这事儿说说，免得他们恶人先告状。” “娘，今晚上这事儿就算是传出去了，你看看谁还愿意帮林勇他们说话。”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队里这帮人在我们家又吃又拿的。” “等开了春，咱们家盖个新房子，咱们家过好日子，别人巴结咱们都来不及呢。” 林阳可是太知道人性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几千年不变。 “哥，盖房子有我一间没？” 一听要盖房子，林小花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紧张又有些期待。 “别听老太太胡扯。” “等过些日子去离了婚，这里就是你的家，哥把最好的屋子给你和娘住。” 林阳知道林小花的担心。 毕竟嫁出去的姑娘破除去的水，现在的林小花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王家的人。 “老二说得对，以后咱们一家人永不分开。” 林山点了点头。 “娘，哥，有你们真好！” 林小花擦着眼泪，破涕而笑，紧紧地抱住了张桂英的脖子。 “对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我听队长说今天全国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听上面传达的精神好像要改革开放包田到户，南方那十几个人干的事情，没成想还真的成了。” “队长说明天下午安排全队的人到他家里开会学习这次会议的精神，除了老弱病残都得到。” “小花明天就不去了，咱们去听听，这个包田到户改革开放是个啥意思？” 林山说道。 “包田到户？这么说以后咱们能自己种地了？” 张桂英一听，眼睛亮了。 林阳看了一眼日历，拍了拍脑门：“搞钱搞地，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今天正好是三中全会召开的日子，全国的形势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我也得抓紧搞钱。” 第二天下午。 林阳一家三口直奔马福明的院子，整个队里的人都在。 林勇两口子见到林阳，躲得远远的。 这次主要是学习昨天开会的精神，为此潘家公社所有的生产队队长上午还去公社学习，下午就来队里开会贯彻落实。 对外开放，对内改革，支持个体经济和民营经济的发展。 农村包田到户。 拨乱反正。 这几个关键词，在整个队里炸了锅。 学习了两个小时，会才结束。 大家乌央乌央的回家，路上都在说这次会议的内容，甚至讨论全国的形势。 “小阳，你说咱们以后要是自己种地，是不是就不用参加集体劳动了？” 回去的路上，张桂英一个劲地在问，总觉得不可思议。 “娘，以后咱们当家做主，自由分配，多劳多得。” “我大哥还能去公社或者是县里摆摊合法搞点小买卖，黑市估摸着就没了。” 林阳三个人说着，便进了门：“小花，咱们的好日子来了。等翻了年咱们家可能要分地，等你和王铁锤离了婚回来，咱们家还能多分一口人的地呢。” “小花？” 听着屋子里没动静，林阳三个人在各个屋子里都看了一遍，都没找到林小花的影子：“小山，小阳，你们妹妹这是去哪了？小月子都没出呢，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草他妈的王铁锤！”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从厢房出来，从南厢房拎着53式步骑枪就出门：“哥，走，去王家庄！王铁锤这一家子畜生，趁着咱们去开会把小花强行接走了，看留下的条子，这帮杂碎要讹咱们！” 第50章 马队长尿性啊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一听林小花被王铁锤接走，张桂英吓得浑身发软，她不敢想象林小花回去之后，会被王铁锤摁在地上打成什么样子。 “娘，你别着急，你在家等消息。” “我和小阳去。” “我保证让小花好端端的回来！” 林山眼睛一扫，抄起院子里的锄头拎在手里，拄着拐杖就往外奔。 “小阳，小山，你们一定小心。” 见两个儿子冲出门，张桂英在后面喊了一嗓子，眼珠子在眼眶打转：“王铁锤这个天杀的，当初怎么瞎了眼了把小花嫁给他了。” “小阳，王铁锤留的字条写得啥？” 兄弟俩出门，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山。 “让我们准备100块钱，里面有33块钱的彩礼，还有这一年多小花在他们家的吃喝钱。” 林阳踩着自行车，冷着脸。 “这一家子比二叔他们还不要脸！” “小花去伺候他爹娘吃喝，还要在生产队干活，怀了孩子都被打到流产，现在反过来要钱，咋想的？” 林山握着拳头，气得牙痒痒。 “咋想的？怕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欠揍的玩意。” “等会见了面啥话别说，33块钱的彩礼扔桌子上，往死里打！” 林阳叼着烟，两人骑着自行车刚到村口，就看到马福明小跑了过来，拦住了两人：“你两小子是不是要去王家庄？” “队长，你要是拦我，别怪我翻脸。” “我自家的事情，和生产队没关系！” 林阳一记手刹，自行车停在了村口。 “放屁！” “这是你们家的事情吗？这是咱们红山大队和他狗日的王家装生产队之间的事情。” “你小子可是咱们队里的劳模。” “刚才我到了风声，说这次王铁锤一家子可是把他们半个村的老爷们都聚集到了村口，连他们队长张大龙都来撑腰了，就等着你俩小子自投罗网呢。” “前年孙家湾和王家庄因为吃水的问题干仗，差点把人打死了，你俩小子不长记性是不是？” 马福明气得直跺脚。 “马队长，我这个会计不当了都行，小花是我妹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回去挨打受欺负！” 林山说道。 “闭嘴，什么狗脑子！” “你俩先过去，我让队里准备点东西，喊上咱们队里的老爷们一会就到，千万先别发生冲突。” “王家庄生产队可是有枪的，还有当了兵留下来的手榴弹。” 马福明看着林阳，说道：“你小子虽说变了个人似的，爷们了不少，但双脚难抵众拳，别为了你妹儿，把你俩给弄残了，咱们队里以后猎山还要靠你小子呢。” “马队长，你这是要为我们撑腰？” 林阳听着马福明的话，颇为诧异。 “老子是为了咱们红山大队的脸！你俩要是被打了，下次去公社开会的时候，王家庄的张龙那个日吧歘能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老子刚才说的话听见没？去了别动手先，等我们！” 马福明说完，转身扯着嗓子就往村里跑：“红山大队觉得自己是带把有种的爷们，马上到我家院子集合，别人都欺负到咱们队头上了，还特么的装死？” “小阳，马队长还挺硬气的。” 林山说道。 “之前倒是看错他了，还挺尿性的！” “咱们先过去。” 林阳收回了目光，骑着车带着林山直奔王家庄。 “小阳，还真让马队长给说对了，王铁锤这一家子这次是铁了心的要闹大。” 两人刚到王家庄不远处，就看到村口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一帮老爷们手里拎着家伙事儿，连擀面杖都拿出来了。 带头嘴里叼着烟嘴的老家伙，带着破旧的雷锋帽，面前烟雾缭绕的，正是王家庄生产队的队长马大龙。 “老马，这孙子来了。” 旁边眼尖的王丰，看着林阳兄弟俩过来，气得牙痒痒：“这小王八蛋哪里来的自行车，看着还是新的。” “管他是不是新的。” “等揍了这狗日的，这自行车咱们没收充公，让队长骑。” 王铁锤咬着牙，越看林阳的自行车越觉得嫉妒。 “你们都学学，知道我为啥要以咱们队的名义帮王铁锤这小子撑腰了吗？都是咱们王家庄生产队的人，但是铁锤的思想觉悟就很高。” “等会就看红山生产队这两个孽障的觉悟了，要是认了错，赔了钱，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要是死鸭子嘴硬，咱们可不能丢了生产队的人。” 马大龙一听这自行车要孝敬自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给王丰一家子一顿猛夸。 而就在此时。 林阳兄弟俩已经到了村口。 停车。 林阳从身后甩过53式步骑枪，大步走了过来：“王铁锤，33块的彩礼钱老子今天给你送来，但是我妹妹林小花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地送出来，否则就别怪老子弄死你！” “红山生产队的小子，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马小花既然嫁给了王铁锤，就是我王家庄生产队的人，就算是被打死了，也是老王家的人，和你有啥关系。” “懂点事，把彩礼钱退了，再给王丰他们赔点钱，一共100块，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马大龙盯着林阳和林山看了许久，冷喝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子搞清楚了，这是王家庄生产队，咱们队里这帮老爷们下手没轻没重的，再撅了你们一条腿，可就划不来了。” “看来是没商量了！” 唰！ 林阳眯着眼睛，抬手端枪对准了王铁锤。 “你这狗日的，敢在我们生产队玩枪，找死是不是？” 马大龙一看这阵仗不对劲，抬手一挥，一帮人迅速围住了林阳和林山两人，几把枪口也端了起来…… 第51章 把老子的炮拉上来 “小阳，别冲动，这帮狗日的是准备好的。” 看着几条枪对准了两人，林山连忙摁住了林阳的胳膊：“张队长，这是我们林家和王家之间的私事，关你们生产队什么事？真要是闹到公社书记那里，谁也不好过。” “我敢拉着队伍来村口堵你们，我还怕公社书记？” “你怕是不知道，公社的书记是我婆娘家的堂哥吧。” 张大龙冷着脸，指着旁边的王丰：“你们瞅瞅，你们上次把人打成了什么样？我们王家庄大队的人，我张大龙今天护定了，你们敢开枪，我就敢！你们试试！” “林山，林阳，你们这两个狗日的。” “上次不是挺狠的吗？” “这次你们倒是耍狠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怎么爬得出我们王家庄！” 王铁锤挽起袖子，亮出了手里的一颗手榴弹：“来，过来再打我一个大逼斗试试看！看老子拉不拉引线就完了！” 林阳把三十三块钱一分不少的拿出来扔在了地上：“这是当初我妹妹结婚的时候要的三十三块钱的彩礼，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现在就把人给我带出来！” “100块钱，一分不能少！” “给我们王家一百块，我们王家就把林小花给你们送出来，你们爱送到哪里送到哪里！这种怀不住种的肚子，我们老王家不要！” 王丰嘴里叼着烟，站在张大龙的身边，嚣张得紧。 “对了，听说你小子还进山当了猎户，外加一只大青羊。” “否则你妹妹甭想离开我们家一步！” 王丰又补充了一句。 “给你一只大青羊没问题，不过等老子一枪撂倒你，给你办丧事的时候再送来！” 林阳说话的功夫，迅速拉栓开枪保险，拇指扣在了扳机上，一转枪口就瞄准了王丰。 王丰吓得连忙拉着王铁锤躲在了队长的身后：“老马，红山大队的这两个小杂种可是真没把你这个队长放在眼里啊，让他在咱们村开了枪，咱们生产队的脸往哪里搁！” “他敢！” “他们两个人一条枪，咱们二十多号人，四条枪，还有一颗手榴弹，谁干谁还不一定呢！” 张大龙能当队长可不是吓大的，嘴里叼着烟咧着嘴死死地盯着林阳：“你两个狗日的，掏了100块钱不就啥事也没了吗？要没钱打个欠条也行。” “打欠条？” “张大龙，你妈拉个巴子的！当年你特么的躲在你婆娘的裤衩里哭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有出息呢？” “让我们红山村的后生给你打欠条，你逼脸不要！”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粗狂的怒骂声从林阳身后传来。 “快，走快点！” “王家庄的这帮狗日的，敢对咱们队的人动手，找死是不是？” 伴随着嘈杂的声音，林阳一回头，就看到马福明带着三四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陈大牛跑得是最快的。 他跳到了林阳旁边，管他土枪有没有子弹，端了起来：“小阳，山哥，你俩太不够意思了。小花也是我妹儿，来带我妹儿回家怎么不喊我？” 张大龙一看这阵仗，也是嗓子蠕动，有些紧张：“老马，你怎么来了？” “这谁啊？” “这么嚣张！” 王铁锤不认识马福明，喊了一声。 砰！ 马福明一个助跑，上来抬腿就是一脚把王铁锤踹翻在地：“你这小杂种不认识老子，你们队长认识，你问问张大龙这钻婆娘裤衩的玩意儿，老子能不能嚣张！” “小子，没事吧？” 马福明嘴角叼着烟，眯着一只眼睛，转头看着林阳。 “马叔，没啥事。” 林阳摇了摇头，笑道。 原本以为马福明和马大哈是穿一条裤子的，但是这几次接触下来，马福明这个生产队的队长还是挺公平的。 能带着人来给社员撑腰，他这个队长就没白当。 “让你别冲动，等叔儿来，逞什么能！” 马福明白了一眼林阳，这才走到了张大龙的面前：“张大龙，林小花是我红山大队林家的人，彩礼钱已经给王铁锤还了，人给我带出来，别逼我扇你！” “队长，咱们凭什么让着红山大队的人？” “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干就完了，传出去多丢人！” 王丰把儿子扶起来，在旁边气的跳脚。 “对，干！” “孙家湾的那帮人我们都干废了俩，还怕他们？” 王家庄的其他爷们也开始起哄。 “马福明，这里是王家庄大队，你带这么多人来要干仗，我可不怕你！” “让那小子赔100块钱，这事儿咱们两个队长出面，就算是了了。” 张大龙说道。 “放你娘的屁，抢钱啊！” “这么缺钱，自己生个闺女卖到窑子去！” “一帮日吧歘，非要逼老子动粗！” 马福明看着王铁锤手里的手榴弹：“拿这么个破玩意就敢要林阳一百块钱？不给你们看看我们红山大队的实力，你们是不知道南墙怎么走！” “二蛋，候关，你们他娘的给老子把炮架好！” “今天老子这个生产队队长不干了，我看谁敢阻拦林阳带他妹妹走！” 马福明一挥手，人群后面一阵骚动。 “卧槽！这特么的是迫击炮？” “真是炮！” “红山生产队的人疯了吗？咱们又不是阶级敌人！” 听着王家生产队的人一阵骚动，林阳转过头，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宿主生活的这生产队够富裕的，之前是听说70年代生产队有炮我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今天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一百米外。 一口生锈的迫击炮架在了路中央。 候关负责固定迫击炮，赵二蛋手里拎着一颗炮弹，随时准备扔进炮筒。 “老马，有话好好说，怎么还把你们队里的祖宗给请出来了！” 张大龙看到这一幕也怂了。 以他对马福明的了解，逼急了真有可能开炮。 一旦迫击炮响了，不管对错，双方都得付出代价。 他这个王家庄生产队的队长，估摸着也就到头了。 “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就是贱骨头！” 马福明转头向林阳和林山招手：“你俩小子还愣着干啥，还不去把林小花带出来，老子这次为了你们真是把前途挂在了裤腰带上，回去请老子喝酒！” “马叔，回去必须请！” 林阳笑了笑，连忙说道：“哥，你和大牛去接小花出来。” “那你呢？” 陈大牛问道。 “啪！” 就在此时，林阳突然几步逼近了蒙圈的王铁锤，抬手一个大逼斗就把他扇倒在地：“王家的人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我倒要看看王铁锤这个怂比敢不敢拉手榴弹的引线！” 第52章 村里来了大吉普 “别……别逼老子！” “逼你咋了？你要是尿性，你把手榴弹拉了！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被一个大逼斗打倒在地的王铁锤，眼瞅着林阳抄起手中的枪杆子抡了过来。 “欧！！” 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家伙，王铁锤感觉屁股都炸了，秒变80年的迪斯考引领者。 “铁锤！” “张大龙你快说句话啊，咱们就这么看着红山大队的人在咱们的地盘上，把我儿子给打废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林阳摁在地上一顿摩擦。 王丰两口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打转，但也不敢上去护犊子。 他俩老胳膊老腿的，毕竟没有王铁锤抗揍。 “老马，差不多的了！” 张大龙盯着双手插兜的马福明，气得牙痒痒。 林阳的这波操作，打的不仅仅是王铁锤，他这个生产队队长的脸也被打得啪啪响。 “林阳，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只要不把人给弄死了，马叔都替你兜着！” 马福明说道。 “啊！” “爹娘，救我啊，要打死人了！” 林阳没停手，抡起53式步骑枪的枪托就是一阵猛干，连王家庄生产队的民兵都吓得往后退。 民兵的两杆破枪，在迫击炮面前就是个弟弟，谁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了。 真要是一炮出了人命，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往哪里跑？” “你这个日吧歘勾搭你们队里的寡妇，对不起我小花妹子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看王铁锤爬起身要跑，陈大牛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脚飞踢就把王铁锤踹倒在地上，接着一顿大逼斗左右开弓，打得哇哇叫。 “二哥！” 就在此时，林山已经带着哭成泪人的林小花到了村口。 看到林阳的那一刻，林小花嚎啕大哭，扑进了林小花的怀里：“二哥，我想回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在我王家庄待了，求求你，带我回家。” “马叔，我想回红山大队，求你了。” 林小花一转身，扑通就趴在了马福明的脚下，拉着他的腿。 “你这孩子，快起来，这是干啥！” 马福明连忙招呼林山和林阳，把林小花扶起来：“林阳，你小子还想干啥，直接给张大龙这狗日的说，今天就算是打折王铁锤这日吧歘的腿，出了事儿马叔给你担着！王铁锤这样的杂碎，放在旧社会都是要浸猪笼的，我倒要看看闹到公社，谁占理！” “离婚！” 林阳转头盯着张大龙：“麻烦张队长给开个介绍信，写清楚是因为王铁锤和寡妇不清不楚的，殴打我妹妹造成的离婚，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张大龙，给你十分钟，写好拿出来！” 张大龙气得冷哼一声，转身往家里走。 今天他这个队长，可是太憋屈了。 此时，马福明也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信纸，蹲在地上迅速写了一份介绍信递给了林阳：“小子，这是小花的介绍信，以后小花还是我红山生产队的人，过了年分的的时候，少不了小花的一份。” “谢谢马叔。” 70年代离婚流程很简单。 只要有生产队的介绍信，送到公社盖了章子。 公社负责办理结婚离婚的出具证明，一式两份，这婚就算离了。 女方拿着离婚证明，到村生产队开个证明，林小花就算是红山生产队的人了。 本人都不一定需要去，可以代办。 没一会，张大龙就折返，把介绍信不情不愿地交给了林阳：“按照你说的写的，现在带着你们的人，离开我们王家庄！” “小花，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林阳把两封介绍信塞在了林小花的手里：“走，我们回家！” “狗日的，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大牛也从王铁锤的身上起来，在屁股上踹了一脚，拎着土枪紧跟着林阳的身后：“小阳，咱们小花妹子今天解放了，晚上到我家，热闹热闹庆祝一下。” “不带老子啊？” 马福明喊了一嗓子。 “哪能啊，马叔你可是有迫击炮的，公社书记见了你都得后退一步，我可是要紧贴着你。” 几个人说笑的功夫，浩浩荡荡地抬着迫击炮就离开了王家庄。 “马叔，咱们队里啥时候有迫击炮了？今年过年放一炮看看呗。” 回去的路上，林山笑道。 “放个屁啊，就是个摆设，早坏了。” 马福明笑道。 “马叔，你炸胡啊？” 林阳一听，诧异的看着马福明。 “吓唬其他人不行，吓唬张大龙这个怂炮，足够。” “咱们这次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马福明说着，突然一抬头停下了脚步：“老子眼花了？怎么队里来了绿吉普，还停在我家门口。” 一听吉普车，所有人抬头。 生产队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好的汽车，自行车都没几辆。 林阳瞄了一眼。 北京吉普212，这是65年国产汽车。 70年代已经普遍在部队，政府机关和一些大型的国营厂子通行。 但绿吉普，只能是部队。 “二哥，那好像是刘知青。” 眼尖的林小花一抬头，指着绿吉普旁边的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刘青青搞不好真是翻身了。” 马福明咧了咧嘴，看着吉普车身边的警卫员：“咱们这两年没亏待过刘知青吧。” 就在此时。 刘青青向林阳招手，小跑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他抱住：“林阳，我要回城里了，你跟不跟我走？” 第53章 拒绝女知青 谁也没想到，刘青青竟然当众抱住了林阳。 要是搁在以前。 不用马福明出来制止，生产队的长舌妇现在就能以道德败坏，不守妇道指着刘青青的鼻子骂。 但现在不一样。 绿吉普，警卫员的标准配置，傻子都知道刘青青的家庭背景，而且随着改开之后，刘青青的父亲应该已经恢复了工作。 陈大牛和林山互相看了一眼：“山子哥，我早就说刘知青肯定和小阳谈得来，这次可真是转了大运了，要是跟着刘知青进了城，最不行也能混个班长。” “那是。” 林山激动的心脏都在颤抖：“咱们家这次可真是出息了，小阳要是跟着进了城，娘不知道得多开心。” “二哥，你还等啥呢，答应啊。” 林小花一扫刚才的阴霾，在旁边小声嘀咕催促。 “那啥，要不先放开再说，影响不好。” 林阳杵在原地，看着周围几十号人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轻轻地拍了拍刘青青的肩膀。 刘青青这才回过神，迅速撤回了一个拥抱，往后退的时候不停地整理着衣服。 “林阳，我要回城里了，我爸爸和妈妈回来了。” “你跟我进城吧，我保证你过得比现在好。” 刘青青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阳，满是期待。 “你小子，祖坟冒青烟了啊。” “可别忘了马叔啊。” 马福明在旁边小声嘀咕道。 “小阳，人家刘知青一个女同志都这么勇敢，你还等啥呢？” 旁边的人比林阳还要着急，心都提在嗓门眼了。 只要林阳点头，可真是山窝里飞凤凰。 “刘知青，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想留在队里。” “我娘在红山大队，我哥和妹妹都在，我就得在。” “咱们现在不愁吃不愁喝的，进不进城的没啥影响。再说人家马队长还许诺我当副队长呢，我眼瞅着要成了，走了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林阳咧着嘴笑道。 “你小子脑子瓜了吧？一个生产队的队长，能跟大院比？” “要是让我去，老子这个队长都不干了。” 马福明着急地踢了林阳的屁股一脚：“你小子可别错过这个机会，只要进了城你的阶层至少是工人阶级，那可不是咱们生产队的人能比的，到时候把你娘接过去不就完了。” “刘知青，我要是跟你走离开了我娘，和你这些年离开你爹娘有啥区别。” 林阳说着，主动伸出手：“你枪法不错，回去之后练练肯定能是个好兵。再说你就是去市里，又不是出省，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前世他军容生涯大半辈子，打打杀杀，保卫边境。 这一世。 体验了亲情的快乐，林阳想换个活法。 否则。 以他的能力，只要跟着刘青青走，以后肯定是最年轻的兵王。 “行！” 刘青青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泪：“以后有事儿你就来找我，我给你留个电话。” “小祁，给林阳哥留个联系方式。” 刘青青一招手，绿吉普旁边的警卫员跑步过来，拿出纸笔写了一个联系方式递给了林阳：“请同志留好，别泄露出去。” “放心。” 林阳把联系方式揣进了棉服的口袋：“刘知青，那咱们有机会再见。” “记得常联系。” 刘青青依依不舍地一步一回头，看着这个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愿意分肉给她吃的男人，泪花瞬间挂在了眼眶，钻进了车里。 “马队长，这是我们首长的信，还有你们公社书记的介绍信。” “刘青青同志，从今天开始结束插队工作，批准返城。” “签个字吧。” 警卫员小毛拿出了纸笔。 “刘知青这两年辛苦了。” 马福明连忙签了字，双手递给了警卫员小毛。 小毛敬礼，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就离开了红山大队。 “你小子，真是轴，这么好的事情竟然都不去。” 马福明看着林阳，白了一眼进了院子：“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记得晚上请我喝酒，老子先睡一觉压压惊，今天可是吓死我了。” “小阳，你小子真是浪费了一次机会啊。” 陈大牛也是一阵哀嚎，谁不知道进城的含金量。 他们生产队的社员要进城去单位办个事儿，还要介绍信。 刘青青他们家，可不一样，有特权的。 “大哥，小花，这事儿别跟娘说，否则娘又自责，觉得是她拖累了我。” “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打猎赚点钱，修新房子，比啥都强。” 林阳嘱咐道。 “成，我们不说。” 林山和林小花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行了，那我去准备一下，上次搞的肉还没吃完。” “晚上喊上桂英婶子来我家，我们请马队长喝一顿。” 陈大牛说道。 “马叔帮的是我们家，应该我们请。” 林阳道。 “废什么话，跟我还分你家我家的，小时候穿一条裤衩的事儿你是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是吧？” “晚上六点，准时来。” 看陈大牛叼着烟离开，林阳才招呼上大哥和妹子，回了家。 晚上，在陈大牛家喝了一场。 碎嘴子马福明，几杯酒下肚就把刘青青让林阳进城的事情抖了出来。 张桂英又心疼又懊恼，差点都哭了。 要不是林阳兄妹三个人轮番哄，张桂英那得自责死。 父母都希望儿女好。 林阳却为了她，放弃了进城的大好机会。 …… 第二天，林阳睡到自然醒。 自从改开政策在广播报纸上传遍大街小巷，集体劳动作废，包田到户。 村里的人也懒散了不少。 “林阳在不？” 他刚坐起来，就听见门外面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听音色，应该是孙家湾霍老四的。 “霍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林阳披着棉服出了门，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霍钢铁：“进来说，外面怪冷的。” “我就不进了，我就是来给你说一声。” “前天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两个混小子进山打猎，一个被黑瞎子给叼走了，找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我想着你有没有兴趣，咱们明天进趟山，干死这畜生！” 霍钢铁嘴里叼着烟，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气的直咬牙。 “黑瞎子？” 林阳一听这山货竟然真的出现了，还咬了人，当即便来了兴趣。 要是能逮到一只黑瞎子。 开春盖个砖瓦房的钱就够了。 “霍叔，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明儿在哪碰头，我一准去！” 第54章 彪叔的见面礼 “先人坡知道不？” 霍启刚问道。 “知道。” 霍启刚的话音刚落，林阳就从宿主的记忆中翻出了关于先人坡的信息。 这地方名字听着很怪，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坟地。 几公里范围之内，都埋着各家各户的祖宗。 林家的祖上六代都埋在先人坡，包括宿主的父亲。 “成，那咱们明天早上十点钟在先人坡的口子上碰头。” “带上家伙，咱们这一趟要是干不死黑瞎子，就住在山里过年了。” 霍启刚递给林阳一根烟，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霍叔，我能带上陈大牛不？” 这一趟进山，如果真的能搞到一头黑瞎子。 按照孙家湾的规矩，谁出的力最多拿四成，其他人平分。 陈大牛跟着进山，多少能分到一点钱。 盖房子不够，加上前两次的钱，买辆自行车应该不成问题。 “那小子机灵，带上兴许能派上用场。” “不过你们队里其他人就算了，我听说马福明这狗日的还让你牵头搞了个打猎队，就你们队里那些人的窝囊样，估摸着还得靠你一个人。” 孙家湾和红山生产队离得不远。 前些日子才搞了个打猎队进了一趟山，这才没几天就传到了霍钢铁的耳朵里。 可见，没有网络的年代，丝毫不影响生产队之间的八卦传播。 “跟着霍叔有肉吃！” 林阳咧着嘴一笑，拿出火柴给霍钢铁点了烟。 “你小子……” 霍钢铁听得出林阳是在拍马屁，但心里美滋滋的：“等这次猎山回来，找时间到霍叔家里去吃饭喝酒，你翠花婶子这些日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每天都在念叨着要请你和陈大牛两个小子去家里吃饭。” “这就不用客气了吧。” 林阳笑道。 “这不是客气，这是规矩，咱们老霍家不能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再说，你救我婆娘，就是我霍老四的恩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霍钢铁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林阳的肩膀上：“老子总觉得，你小子明天跟着一起进山，咱们这一趟肯定能给我们孙家湾那小子报仇，还能搞一只黑瞎子回来过年。” 两人闲聊了一阵。 眼瞅着霍钢铁骑着自行车离开，林阳才叼着烟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 陈刚去了公社的砖厂搬砖。 家里只有婶子刘丽和陈大牛正在吃晌午饭。 “小阳，赶紧进来坐，婶子给你盛饭。” 自从跟着林阳进山打猎，陈刚一家子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今天这一顿羊肉面条饭，喷香。 再加上婶子刘丽的手艺，是队里出了名的好。 林阳也不客气，坐下：“谢谢婶子。” “跟婶子还客气啥。” 刘丽盛饭的时候，陈大牛才咽下一口面条：“小阳，咋这么早过来了？是要进城吗？” “进山。” 林阳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霍老四来找我，说孙家湾有人被大青山的黑瞎子咬死了。他要带着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去搞黑瞎子报仇，喊我一起，我想带上你。” “小阳，你这狗日的还挺良心的，赚钱的营生没有一次吃独食。” 一听要进山猎黑瞎子，陈大牛的眼睛亮了。 眼瞅着刘丽进门。 陈大牛连忙给林阳使眼色：“可别让我娘知道，我要去猎黑瞎子，否则肯定去不了。” “那就看你了。” 林阳没说话，接过刘丽递上来的碗，三下五除吃了一碗，才借口有事儿出了门。 …… 第二天一早。 林阳刚到村尾的水坝，就看到陈大牛在招手。 “跟婶子咋说的？” 林阳停下了自行车，让陈大牛上了车。 “还能咋说？就说队里的任务，让我们进趟山搞点山货，比如野兔，山鸡啥的。” 陈大牛说道。 “你小子有句实话吗？”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猛踩自行车踏板，两人很快便到了先人坡。 “小子，来得挺准时啊。” 眼瞅着林阳和陈大牛骑着车过来，霍钢铁的眼睛在凤凰牌自行车上打量：“你小子有点本事，看来上次你们队里组织进山打猎，没少搞到稀罕山货，连自行车都买了。” “这还是霍叔大方，把马鹿的皮子给了我。” 林阳说话的功夫，给孙家湾的几个人递烟：“金锁，又见面了，这次还比箭术吗？” “比啊，这次肯定比。” “而且我是给孙发胜那狗日的报仇的，再怎么说也是我一个队里的兄弟，被黑瞎子刨得脑浆都出来了。” 金锁接过烟，眼神笃定。 “这位是……” 除了霍钢铁和上次见过的活地图金锁之外，这次何狗剩没在，来的是一个新面孔。 四十岁左右，挺壮实的，浓眉大眼，左脸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疤。 背篓插着一把大刀。 大刀的穗子都从红色变成了红黑色，这应该是盘了多少年，盘出来的效果，满满的都是臭汗和战绩。 “庞彪，我们叫彪哥。” “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玩刀最狠的爷们，爷爷当过兵，是打猎队的，手刃小鬼子的。” “他那把刀，谁都不能碰，砍死的山货可不在少数。” “彪哥要是跟黑瞎子面对面肉搏，黑瞎子都得尿了。” 说起庞彪，霍钢铁的眼神之中满是敬佩。 “彪叔，抽烟。” “我是红山生产队的林阳，这位是我兄弟陈大牛。” 陈大牛看着庞彪这一脸凶狠的模样，也吓得嗓子微微蠕动了一下，咧着嘴点头喊了一声彪叔。 庞彪接过烟叼在嘴里。 突然，他迅速从背篓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大刀看着已经有些卷边，但握在庞彪的手里丝毫不影响气势。 不等林阳反应过来，庞彪拎着砍刀冲出五米，一刀就从树上把一条蛇砍成了两段，随手扔在了林阳和陈大牛脚下：“我的规矩，新入伙的兄弟都给一份见面礼，这蛇没毒，拿回去泡酒或者是做蛇羹汤挺好。” “彪叔，好刀法！”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彪叔送一份礼。” 林阳一甩手，身后裹着布的53式步骑枪端了起来。 上膛，开保险。 肉眼瞄准，光点迅速落在了两百米外山头上的一只兔子，扣动了扳机…… 第55章 你们队长一向这么彪? 伴随着一声枪声。 深冬的大山，枯木枝上的积雪刷刷刷落下。 在霍钢铁四个人的瞩目下，两百米外的雪地里一条血路从上而下格外的显眼。 林阳收起枪。 直奔两百米外的山坡下面，拎起已经死翘翘的野兔走了过来，抬手送到了庞彪的面前：“彪叔，这是我们哥俩兄弟的见面礼，免得以后见了你，总觉得欠你什么。” “你小子哪来的步骑枪？” 率先反应过来的霍钢铁，对野兔没啥兴趣，重点落在了林阳身上的53式步骑枪。 “黑市捡漏，运气好。” 林阳简单一说，霍钢铁几个人就明白了。 他们这些猎户，经常和黑市打交道，明白其中的门道，也就没再过问。 “霍老四，这小子枪法准，而且人挺有意思的。” “什么时候红山生产队的人这么大方了？” 孙家湾对红山大队的固有印象，还是因为队长马福明的抠门。 索性，一棍子打死了一票红山大队的人。 抠搜成了红山大队的代表词。 “这小子，没的说。” 霍老四递给庞彪一根烟，咧着嘴笑道：“刚才这枪法你也见了，端起枪就瞄，这要是没几年的经验，可是没有这准头和枪感的。” “这礼，老子收下了。” “等会遇到黑瞎子，老子护着你。” 庞彪也没客气，拎着兔子的耳朵，抽出腰间的小匕首划开了兔子的脖子，倒拎着把血放干净，然后扔进了背篓之中：“金锁，带路，黑石滩咱们跟黑瞎子练练。” “小阳，咱们要去黑石滩啊？” 一听要去黑石滩，陈大牛兴奋地摩拳擦掌。 早就听说那地方有黑瞎子，没想到今天还能去探探究竟。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 他眯着眼睛端详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庞彪：“彪叔，等会谁护着谁还不一定呢，真要是遇到了黑瞎子，你别冲动，我和霍叔先开两枪。” “你小子比孙家湾的那些后生有意思，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头一个。” 庞彪说完，把大刀插在背篓里，转身就走。 “老子都不敢这么质疑庞彪。” 霍钢铁拍了拍林阳的肩膀，给金锁的屁股上来了一脚：“你这狗日的发什么愣，赶紧的前面带路，等会搞到黑瞎子，还想不想分肉吃了。” “阳哥，佩服。” 金锁临走之前，咧着嘴向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小阳，咱们这是把庞彪得罪了？” 看着孙家湾的三个人走在前面，陈大牛挠着头问道。 “这点气度没有，那就不是庞彪了。” “跟上。” “咱们今天给红山生产队长点脸。” 林阳和陈大牛紧随其后，五个人直奔大青山深处。 金锁是活地图，仿佛大脑之中自带卫星定位似的，带着林阳几个人深入大青山差不多五公里。 约莫到了中午。 太阳当空照，花儿也没笑。 不过眼前一座黑石山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显得格外的亮黑。 “翻过眼前的这个山头，就是黑石滩了。” “咱们得小心了。” 金锁指着两百米外的这座黑石山。 “小子，等会碰到了黑瞎子，咱们就比比，是你的枪法准，还是老子的刀快。” 庞彪从身后拔出了大砍刀，抚摸着已经发黑的刀穗，嘴角掉了根烟，小跑冲了过去。 “你小子，等会就能见识到你彪叔的彪了。” 霍钢铁一笑，提着56式也冲了过去。 没一会。 五个人就翻过了山头。 下面是一个不小的石滩，最大的石头接近两米高，积雪覆盖了一小半。 “霍叔，那边。” 林阳端着53式步骑枪在下面瞄了很久。 有望远镜增加倍率。 林阳迅速起身冲了下去，蹲在黑石滩的一块大石板上。 “小阳，发现啥了？” 陈大牛跟在身后，不多时就追了上来。 庞彪三个人在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 林阳抬脚在石板的脚印旁边盖了一个自己的脚印：“霍叔，彪叔，看这脚印的大小和形状，应该是黑瞎子的。” “孙发胜就是在附近出的事。” 金锁说道。 “这脚印看着是新的，咱们顺着脚印找，不过要小心一些，冬天深山里的黑瞎子可饥肠辘辘，别被埋伏偷袭了。” “跟在我后面。” 庞彪起身，拎着大刀沿着脚印的方向大步往前走。 这架势，感觉是要把黑瞎子当白菜砍。 “霍叔，彪叔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过越战。”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霍钢铁和金锁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快速跟了上去。 林阳皱了皱眉：“刚才没注意，庞彪这气场真感觉上过战场。” 他是丛林特种兵出身，看人很准。 庞彪身上的这气场，确实不是一般的猎户。 沿着积雪上的脚印。 在黑石滩走了接近一公里。 “嗷嗷！” 刹那间，一声低沉的咆哮声从前面传来。 “是黑瞎子的声音。” 林阳连忙拉栓上膛，霍钢铁也端起了56半。 金锁吓得往后躲：“霍叔，彪叔，我就不过去了，在这里等你们。” “小子，比比！” 庞彪转身看了一眼林阳，提着大砍刀快速朝着黑瞎子咆哮的方向奔了过去。 “彪哥，一把岁数了还真冲动，老命要紧。” 霍钢铁跟了上去：“林阳，陈大牛，你们也小心。” “小阳，猎山真特么的刺激啊。” 陈大牛心肝都在颤，兴奋得不得了：“还好我昨天从家里翻出了一发猎枪的子弹，不然我今天都没脸分黑瞎子的肉。” 果然。 在黑石滩的山坳中，一只约莫150公斤左右的黑瞎子，正在低头啃着一只山鸡。 “霍叔，怎么说？” 林阳端着枪瞄准了两百多外的黑瞎子：“我有把握一枪爆头，这黑瞎子要是分，咱们这一趟平分就行，我也不拿四成。” “等等。” 就在林阳端着枪，光点落在黑瞎子的脑袋上，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 突然。 庞彪拎着刀就冲了过去：“这畜生啃了我们队里的孙发胜，这笔账老子要是不讨回来，老子这个孙家湾生产队的队长还混个屁啊！让老子活剐了它！” 正在吃肉的黑瞎子也被庞彪的动静给惊醒，看着拎着刀冲来的“一盘菜”，黑瞎子没有惊慌，反而直立起了身体，发出了兴奋的吼声。 “霍叔，你们孙家湾生产队的队长，一直都这么彪吗？” 看着庞彪提刀就砍，林阳的头皮都微微发麻。 讲真的。 就算他是特种兵出身，面对这种体型较大的凶兽，也不敢主动用冷兵器出击。 第56章 一只变两只 “别的生产队队长我不敢保证，但我们孙家湾生产队的队长，一向如此。” “当年大刀队的传承可没丢。” “等着，你彪叔在动手之前还会唱一句歌助助兴。” 霍老四淡定地点了根烟，似乎对于庞彪一个人对付黑瞎子有九成九的把握。 “大刀向……畜生们的头上砍去！” 林阳还没开口询问要唱什么，庞彪粗犷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黑石滩。 面对黑瞎子的猛扑。 庞彪双手紧握大砍刀，纹丝不动。 黑瞎子扑来的刹那间，庞彪的身体灵活一躲，一刀就砍在了黑瞎子的身上。 这一刀虽然没有命中要害，但黑瞎子身上却有了一道血口子。 “彪叔，要不咱们痛快点，一刀解决算了。” “这么砍下去，皮子可就不值钱了！” 林阳看着庞彪这刀法，典型的当年杀鬼子的时候在部队上训练的刀法，横切，竖砍，没什么暴力美学可言，只要干死小本子，就是好刀法。 要不是黑瞎子皮糙肉厚，刚才那一刀下去，就切腹了。 “啃了我们生产队的孙发胜那小子，老子怎么可能让这畜生死得这么痛快！” “这皮子就算是切成碎片，老子也得让这畜生死得痛不欲生！” 看着翻起身的黑瞎子开始缓步移动，寻找破绽，庞彪紧握着大刀：“畜生，有本事就冲老子来，老子今天必须要扛着你这狗日的回队里，给孙发胜的老子一个交代，否则我这个生产队队长让给你这个畜生当！” 话音刚落，被激怒的黑瞎子几次猛扑。 庞彪的身形相当灵活，似乎能预判黑瞎子的路径。 几刀下去。 黑瞎子的身上就剌开了几道口子，鲜血顺着黑色的毛发落在地上，雪地里宛如印上了梅花似的。 “小阳，这个彪叔还挺重情义的。” 陈大牛端着枪，扭头小声说道。 “咱们马叔这次在王家庄生产队拉出迫击炮的时候，也尿性。” 林阳说道。 “那倒是，尿性是都尿性，但这皮子挨上两刀，我是看着真心疼。” 陈大牛咧着嘴，看向了旁边的金锁和霍老四：“霍叔，要不你们劝劝？让咱们也参与一下，否则等会分肉的时候，我们哥俩也不好拿。”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霍老四还没开口，林阳高呼：“彪叔，你尿性，我顶你。咱们这次能不能吃上肉，就看彪叔你的刀法了！” 黑瞎子浑身是宝贝，要是能分到一只熊掌也值了。 最关键的是。 这趟进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分到肉，这属于躺赢，还要求什么皮子完整。 “你小子，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鸡贼？” 霍老四看着林阳，啧啧了一声。 “霍叔，咱们也不能抢了彪叔的风头不是，以后我还想跟着你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进山打猎呢。要是今天因为我，没让彪叔出这口恶气，以后不带我进山咋整？” 林阳笑道。 “阳哥，你说得好有道理。” 金锁挠着头，觉得林阳说的话深刻又通俗易懂，值得学习。 “林阳小子，瞧好了，看看咱们孙家湾打猎队的本事！” 眼瞅着黑瞎子扑来，庞彪的后脚往后退，重心下压，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 “这是要一刀结果了黑瞎子的节奏。” “彪叔这气魄比当年的武松可丝毫不差。” 林阳看着庞彪的动作，断定他这是发泄完了，准备一刀结果了黑瞎子。 “你小子，马屁拍得挺好啊，都拍到我们孙家湾生产队队长的身上了。” 霍老四调侃道。 “额……霍叔，我这是真心的。” “卧槽，这畜生啥情况？咋还玩佯攻？” 就在此时，陈大牛喊了一嗓子。 林阳几个人一抬头，便看到做好俯冲动作的黑瞎子，竟然一转身向着身后的山坡冲去。 “这畜生要跑路！” 霍启刚见状，端起枪拉栓上膛。 “跑？老子看上的山货，还没有跑掉的！” 就在此时，庞彪拎着大刀就追了上去。 “霍叔，别开枪，这要是打偏，伤到了彪叔就麻烦了。” 这一炮一追，黑瞎子和庞彪已经追出了两百米外。 眼瞅着霍老四要开枪，金锁连忙摁住了胳膊：“彪叔这些年不怎么出手，但当年可是一个人杀过豹子的，我觉得彪叔能行！” “追！” 林阳见状，背着枪撒腿就赶上去。 陈大牛三个人紧随其后。 “吼吼！” 眼瞅着黑瞎子上了山顶消失在了三个人的视线之中。 刚拎着大刀冲上山头的庞彪面前，突然一声嘶吼。 接着。 只见一只比之前还要大的黑瞎子一个俯冲，把没有任何防备的庞彪扑倒在地。 刚才受伤的黑瞎子也从山顶那边冒了头，向庞彪袭来。 “卧槽，两只黑瞎子，彪叔被扑倒了！” 几个人谁也没想到，山顶那边竟然还埋伏着一只黑匣子，还是雄的，壮实无比。 虽说庞彪第一时间把刀横在了面前。 但这只黑瞎子的力气巨大，大刀都被踩成了两半。 “快，救人！” 霍老四吓得脸都白了，端枪就瞄。 “小阳，怎么办？” 看着两只黑瞎子生扑庞彪，陈大牛吓得腿都在打颤。 “快，蹲在我前面！” 林阳米见状，一把将陈大牛拉到了面前，强行摁下。 陈大牛一个踉跄，扑通跪在了地上：“小阳，你让老子给黑瞎子磕头也没办法啊，畜生就是畜生，还能通人性不成？” “跪好，别慌！” 林阳抬手便将53式步骑枪架在陈大牛的肩膀上。 拉栓上膛，开保险，一气呵成。 由望远镜拉近距离。 再加上金手指的光点瞄准。 砰！ 眼瞅着黑瞎子的獠牙快咬在庞彪的脖子上，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一枪爆头！ 陈大牛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剧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阳再次扣动扳机，另一只黑瞎子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第57章 过命的交情 “快，看看队长！” 看着笨重的黑瞎子趴在庞彪的身上，霍钢铁吼了一嗓子就冲了上去。 林阳和陈二牛，还有金锁紧随其后。 眼瞅着刚才被庞彪砍伤的黑瞎子滚落到脚底下。 霍钢铁抬手就是近距离一枪。 补枪！ 这一枪也是命中脑门，但在此之前，林阳刚才那一枪已经爆了头。 霍老四这一枪，纯属多此一举。 但为了安全。 霍老四开枪也是必要的。 而就在此时。 庞彪用力推开黑瞎子，从黑瞎子的四肢下面爬了出来，然后翻身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黑瞎子的后脖子就猛地扎了几刀。 看着鲜血随着匕首拔出，喷了出来。 庞彪才喘着粗气，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彪叔，咋样了？” 陈大牛和金锁冲上去扶住了庞彪。 林阳用枪杆一撬，把黑瞎子翻了个身。 看着脑门上子弹贯穿的窟窿还在流血，林阳才长松了一口气：“黑瞎子死了，没啥大事。” “彪哥，有没有受伤？” 此时的霍钢铁了冲了过来，扶起庞彪，上下打量着。 庞彪的身体微微颤抖，心有余悸地摸着上衣口袋。 林阳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大前门，塞在庞彪的嘴里，点上。 庞彪吧嗒吧嗒地吸了好几口，才觉得放松了不少：“玛德，才刚刚改开没几天，眼瞅着快元旦要过好日子了，差点就交代在今天了。” “这一遭还真是多亏了林阳这小子。” “这枪法，再加上冷静的心态，否则彪哥你可真是没了。” 霍钢铁抬手重重的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你小子，咱们这次孙家湾打猎队可是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霍叔，看你这话说的，咱们这次组队进山，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彪叔被黑瞎子吃了吧。” “我就是手快了点，要是霍叔你开枪，一样能撂倒两只黑瞎子。” 林阳笑道。 “你小子，有意思。” 霍钢铁眯着眼睛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庞彪的身上：“彪哥，林阳这小子先是救了我婆娘何翠花，现在又救了你，按照咱们孙家湾的规矩，这山货可要你亲自分配了，毕竟你是队长。” “小阳，看样子咱们是赚了。” 陈大牛在旁边小声嘀咕。 “我们孙家湾打猎队一向大气，规矩是规矩，但恩情是恩情，你们就瞧好吧。” 金锁小声说道。 “咱俩拜个把子，你嫌老子岁数大不？” 就在此时，回过神的庞彪突然向林阳伸出手。 拜把子？ 听庞彪这么草率地建议，林阳有些恍惚。 前世再怎么说也是戍边的正规军，现在恍惚之间竟然有种流落草莽的感觉。 “彪叔，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兄弟多分一点肉呢。”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小子，我们队长可只有一位兄弟，那也是了不得的人。” “今儿彪叔要跟你拜了把子，彪叔那大哥可就是你大哥了，以后肯定能有不少好处。” 霍钢铁小声嘀咕道。 “彪哥，这把子拜了。” 林阳一听，没再犹豫，重重地握住了庞彪的手。 “好！” “以后你林阳就是我庞彪的过命兄弟了，改天有机会我给你介绍另一位弟兄。” 庞彪拉着林阳就给了一个大熊抱：“我庞彪无论是当队长，还是进山打猎都有我的规矩，今天这黑瞎子我做主了！” “彪哥，你做主就行。” 霍钢铁和金锁也没有意见。 “这只大的，整个一头就给我兄弟林阳了，算是报答小阳的救命之恩，还有替我们生产队的孙发胜报了仇。” “剩下的这只，我们四个人平分了。” “老三，没意见吧？” 庞彪看着林阳，拍了拍肩膀。 “这只黑匣子给小阳，我也没意见！” 听庞彪这么分配，陈大牛也挺高兴的。 而此时。 这一声老三，还把林阳整不会了。 约莫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彪哥你说了算，这次进山本来就是你们孙家湾打猎队组的局，我和二牛就是进山蹭个局，能给我一只黑瞎子，我很满足。” 这只大的黑瞎子，少说有250斤左右。 抛开最值钱的皮子不说。 就算是按照6毛钱一斤的猪肉价格算，500斤的黑瞎子就能卖300块钱。 其中熊掌的价格还能更高。 这一只黑瞎子算下来。 一千多块钱是绝对没问题的。 “那现在怎么整？剩下的这只黑瞎子，咱们扛回去分吗？” 陈大牛指着旁边那只躺板板的。 “两只黑瞎子抬下去可不容易。” “这只大的，找个地方埋了，回头小阳你自己找个车来抬。” “这只小的，咱们现场就分了。” 庞彪说着，从腰间拿出了带着血迹的匕首：“来，帮忙，老子帮你们分。” “分肉，分肉！” 一听要分肉，几个人兴奋得不得了。 庞彪这分肉的手法相当专业。 这么大一只黑瞎子，在他手里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就分好了。 200公斤左右。 每个人50公斤。 “彪叔，这皮子咋分？” 金锁挠着头，看着挂在树上的皮子：“我听说黑瞎子最值钱的就是皮子。” “彪哥，我有个想法。”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抽烟的林阳说道：“要不这皮子给我，我拿去找个地方卖了，这钱你们四个人一分。当然，如果信不过我，你们孙家湾应该也有买卖皮子的渠道，我就不参与了。” “这话说的，你和老子是过命的交情，一张皮子还能信不过你？” “霍老四，你们俩有啥意见？” 庞彪看着霍老四两人，说道。 “我俩没啥意见！” “就这么办！” 霍老四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头说道。 “成，抓紧刨个坑，先帮小阳把黑瞎子埋起来。” “咱们抓紧下山，不然天黑了就不好搞了。” 几个人很快刨了坑，把黑瞎子埋了进去，每个人背着一百斤的肉下山。 刚走了不到几百米，林阳眉头微微一簇：“彪哥，霍叔，你们先等等我，我去蹲个坑，狗日的吃坏肚子了。” “你小心点。” 陈大牛嘱咐了一声。 林阳转身就走，下了山坡绕了一圈，很快就到了刚才用柴草掩埋黑瞎子的地方。 他扒开柴草，看着躺在里面的黑瞎子，目光聚焦，注意力微微一集中…… 第58章 盖房 下一秒，两百五十公斤的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了小空间里。 林阳一动念头，黑瞎子再次出现在坑里。 仅仅片刻，又出现在小空间。 上下拉扯几次，林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外挂，就是舒服，舒服啊！” “小阳，你蹲坑蹲到哪里了？别特么的吓老子！” “你听到吭个声！”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陈大牛的呼喊声。 “来了，正提裤子呢！” 林阳喊了一嗓子，把柴草盖好，直奔陈大牛四个人而去。 “你这狗日的，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你吃翔去了。” 看着林阳叼着烟，提着裤子出现在视野中。 陈大牛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迎面喊道。 “老子可没有这个爱好，你想吃就去，热乎的。” 林阳咧着嘴笑道。 “你大爷的！” 两人相视一笑，才直奔庞彪和霍老四，金锁三个人的位置。 接近冬至的季节，天黑的过分早。 眼瞅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在山头挣扎蹦跶，五个人才从先人坡，取了藏来的自行车才下了车。 “老三，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过些日子，我带着孙发胜的老子和婆娘，敲锣打鼓地来感谢你。” 庞彪递给林阳一根烟。 “彪哥，就不用搞这么一出了吧……” 一想到这社死的场面，林阳感觉身上的汗毛都在抗拒。 “这是我们孙家湾的规矩，我回头去公社一趟，肯定要给你搞个见义勇为的光荣称号，一并给你们送来。” “妈了个巴子的，你们生产队的马福明是瞎了吗？都不知道去公社给你搞个奖状。” 一说起这个，庞彪皱着眉，恨不得进村给马福明一个大逼斗。 “彪哥，马叔对我挺好，刚给我许诺了今年的劳模。” 林阳赶紧解释。 马福明是挺会算计的，主要表现在抠搜劲儿，比婆娘还要抠搜。 但他也尿性。 能扛着迫击炮去王家庄生产队给他们家撑腰，就凭这个，林阳就能给马福明供一辈子的肉。 “这还差不多。” 庞彪一听，才算是松了口气：“行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开，改天咱们再一起进山。你救了二哥一命，这恩情二哥记一辈子。” “阳叔，下次咱们再比比箭术，枪法我肯定是不如你。” 金锁笑道。 “艹，老子啥时候成你叔儿了，我才二十二岁好不好？” 林阳一听金锁这称呼，脑瓜子嗡嗡的。 “彪叔是我叔，彪叔是你二哥，你就是我叔。” 金锁一本正经的说道。 “……” “随你……” 林阳想要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各交各的。 但一想到金锁的性格，还不如不说。 “小子，改天到孙家湾来，喝酒。” “霍叔，我肯定去。” 目送庞彪三个人背着肉袋子离开，陈大牛才把自己的那份放在了自行车的后面：“小阳，这百十斤狗熊肉可真是累死老子了。” “叫叔，阳叔。” 林阳笑道。 “滚你大爷的，占便宜占到老子头上了。” 陈大牛白了林阳一眼，旋即话锋一转：“对了，这狗熊肉怎么弄？我想着还是卖了算了，要是弄到家里吃，我觉得我娘肯定不敢弄，搞不好咱们队里那几个嚼舌根的狗东西还要搞事情，麻烦得很。” “成，明儿好像要下雪，后天咱们找队里借一辆牛车，咱们进趟城。” 对陈大牛的建议，林阳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这年头。 生产队就是最基础的小团体，一个队就是一个组织。 林阳和孙家湾生产队的进山打猎，随便搞点山鸡野兔的，最多本生产队的人就是羡慕。 但要是搞黑瞎子这种山货，难免惹得别人眼红。 当面冷嘲热讽的羡慕也就罢了，大不了一个大逼斗。 但背后捅刀子放冷箭，搁谁谁都觉得头大。 两人在村里分开，林阳才摸黑进了院子。 “二哥，今天进山咋回来这么晚？搞到啥野味了？” 林小花看林阳进门，笑道。 “小阳，冷不冷？” 张桂英问着，目光却在林阳的身上来回打量。 “娘，我没事，今天跑空了。” 林阳也没打算说黑瞎子的事情，免得张桂英担心。 “跑空很正常，当年爷爷那么厉害的猎户，也不是每次都能搞到山货的。” 林山端着饭碗递给林阳：“喝点肉汤泡馍，暖暖身子。” “大哥，你知道咱们公社谁盖房子的技术好？” 林阳吃着饭，问道。 “小阳，你真的要盖房子啊，盖房子可要不少钱的，咱们一家四口，两间房住人，一间房堆放杂物，够用了，就别花这个钱了。” 张桂英说道。 “娘，咱们家现在是四口人，但以后就说不好了。” “你想抱孙子不？” 林阳咧着嘴笑道。 “盖，必须盖，开春咱们就盖！” 一听抱孙子，张桂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娘，你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这房子肯定要盖，等以后我要是再找个对象生个娃，你外孙来了，你不让住啊。” “住，肯定住。” 张桂英一想到以后儿孙满堂的场面，就乐呵的合不拢嘴。 “小阳，这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家，按理说盖房子应该是大哥的事情，现在让你花钱。” 林山有些惭愧的看着自己的腿，“这样，这房子肯定盖，不过哥也要出一份钱。” “哥，你跟我说这个干啥，真要是一家人，谁计较这个。” “你别跟我谈钱，伤感情，你告诉我咱们公社谁盖房子盖得好就行。” 看着林山要掏钱，林阳一把摁住。 “小阳，哥不出钱心里不舒服。” “以后你盯着修不就完了，我三天两头进山打猎，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呗。” “大哥你赶紧说，谁盖房子盖的好。” 林阳催促道。 “成。” 林山憨憨一笑：“你知道毛家村生产队的毛正宏不？他们家祖上三代都是盖房子的，就是价格比其他人贵一点，不过手艺没的说，盖的房子七八年肯定不漏水。” “毛正宏，这名字咋这么熟悉？” 林阳翻遍了宿主的记忆，好像是有点印象，但不太全乎。 “娘，毛正宏的闺女毛艳艳，是不是就是小时候和二哥玩过家家，二哥哭着喊着要娶的那个？” 就在此时，林小花的一句话，把宿主该死的记忆给激活了。 “我特么啊……” 林阳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小时候和毛艳艳玩过家家的场面，尴尬地支吾道：“哥，要不咱们换一家……” 第59章 玩伴毛艳艳 “娘，我觉得找毛正宏就挺好，说不定二哥和毛艳艳还能谈个对象。” “等新房子盖好了，说不定二哥就能娶媳妇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了。”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笑道。 “我看行。” 林山一拍大腿，说道：“大哥做个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毛正宏提亲。呸，说盖房子的事情……怎么还一股脑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听你大哥和三妹的。” 张桂英也觉得妙不可言，这简直就是天定的缘分。 房子盖了，对象谈了，今年这是要走上坡路了。 “的得的，明天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回来的时候听队里的人说明天生产队要开会商量分地的事情，大哥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而且还是生产队的会计，你肯定得在。” 林阳一贯的作风，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真要是让大哥去毛正宏家里，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话呢。 偷摸给自己带个媳妇回来，都说不好。 “要分地了？” 张桂英一听分地，脸上洋溢着喜色：“咱们集体劳动这么多年了，真要是分了地，那可真是当家做主的日子到了。” “娘，这话也不兴说啊。” “再说，这不是时代的步伐嘛，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能过得越来越好。” 林山连忙说道。 “对对对，相信国家，相信政策。” 张桂英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嘴：“你们哥俩聊，我去给火炕上点牛粪，别晚上冻着了，明儿我看挺冷的。” 第二天一早。 林阳吃过早饭就要匆匆出门：“娘，我去一趟毛家村生产队。” “娘，你看我二哥，还说不想人家毛艳艳。昨晚上还假装不知道呢，今天早上这么猴急地去毛家村生产队，我看你抱孙子可就是明年年底的事情了。” 林小花一边洗锅，一边咯咯笑道。 “小阳，见了人家闺女，记得多聊聊。” 张桂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之前林阳买的桃酥饼：“这桃酥你带上，让毛艳艳那丫头也尝尝。” “娘，这都哪跟哪啊……” 林阳拗不过，揣着酥饼，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眼瞅着到了村口。 林阳骑着自行车向毛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走，接着从兜里拿出酥饼几口吃完：“多少年没见了，鬼知道毛艳艳长啥样，是个啥性格，要是和马小花一样，岂不是浪费了老子的酥饼，还是吃到肚子里比较踏实。” 毛家村生产队距离红山生产队有点距离，骑车要四十分钟。 刚到村口，就看到两个生产队的社员正蹲在地上，点燃了路边的杂草疙瘩在烤火，两人的身后还有二十来只羊，应该是毛家村生产队的羊。 见有生面孔骑着自行车来村里，两人也站起身：“同志，你哪个生产队的？日子过得这么富裕，还买了自行车了。” “哪能啊，这是我们生产队队长马福明的。” 林阳随口就把锅甩给了马福明，然后停车递给两人一根烟：“叔儿，我问问咱们生产队是不是有一个叫毛正宏的，我们队长找他有点事儿，想盖个房子。” “那个院子就是。” “咱们生产队就属毛正宏家隔三岔五地能吃上点好的，早知道盖房子这手艺能改善伙食，当初我也跟着学了。” “谢谢叔儿。” 林阳直奔两人手指的方向。 骑车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大门吱地打开，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戴着围裙，端着一盆洗锅水出来，甩出了天女散花的样子。 “玛德，桃酥饼吃早了。” 按照宿主之前的印象，加上这女同志是从毛正宏院子里出来的，林阳一眼就能断定这就是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毛艳艳。 毛艳艳倒完水，才感觉到有人盯着她看。 一抬头，看着林阳，毛艳艳确认了很久才惊喜地笑道：“你是……红山生产队的林阳？” “好些年没见了，还能认出来啊。” 林阳咧着嘴笑。 毛艳艳长得虽然没有刘青青白，但眼睛大，五官棱角分明，鼻梁很挺拔，关键是有168的大高个子，看着很纤细，在生产队算是个美人胚子。 “认得出。” 毛艳艳似乎是回忆起了小时候两人玩过家家的场面，脸颊微微泛红：“你找我爹啊？” “对，找一下毛叔，在家吗？” 林阳问道。 “我爹大早上去隔壁的张家寨生产队，他们生产队盖了个牛棚，今天完工放炮，请我爹去看看。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了，要不……你先家里坐。” 毛艳艳让开了门口，紧张地捏着手指。 林阳看着毛艳艳这表情，也不禁感叹女大十八变。 宿主的记忆里，毛艳艳小时候像个男孩子的性格，现在娇滴滴的。 “这……不好吧。” 林阳看了一眼四周。 毛艳艳的娘死得早，家里只有她和毛正宏两个人。 现在毛正宏不在家，林阳进去，要是让邻居见了免不了说闲话。 “没事，我们不在乎这个。” “再说……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客气。” 毛艳艳转身进了门。 “额……宿主这狗日的，看着一杆子打不出屁来，还挺闷骚，最后锅让老子背。” 林阳尴尬地嘟囔一声，提着自行车放在院子停好，才进了门。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热乎乎的。 倒了水，还拿了烟给林阳。 毛艳艳蹲在地上，用搓板洗衣服：“林阳，你稍微等会，我把这几件衣服洗出来。” 林阳喝着水抽着烟，两人一句话没说，气氛略显尴尬。 就在林阳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的时候。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随着一股凉风灌入屋子，穿着大棉袄的毛正宏就进了门：“你小子是……” “毛叔，我是红山公社的林阳。” 林阳连忙起身自报家门，免得被打出去。 “林阳？你是老林的儿子？小时候缠着我闺女过家家的那个？” 毛正宏上下打量着林阳，指着院子里的自行车：“那自行车是你买的？” “毛叔，就是我。” 林阳点了点头，递上烟。 “你小子，竟然买自行车了。” 毛正宏抽着烟，震惊地再次打量林阳：“你小子今天上门是来找我们艳艳的，还是找我的？” “爹，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那你前些日子还念叨林阳这小子干啥。” “爹，我……我不理你了！” 毛艳艳闹了个大红脸，端着洗盆冲出了门。 林阳尴尬得假装没听明白：“毛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盖一院新房，不过我想着直接全包给你。” 第60章 全包 “盖房？” 听到林阳的来意，毛正宏也不觉得惊讶，反正这是他的老本行，来找他的大多数都是为了盖房子：“你们生产队盖房子，按理说应该让你们生产队里的会计和副队长来的，怎么你小子来了？” “不会你小子现在是你们队里的会计吧？” 没等林阳搭话，毛正宏自言自语：“要说你是会计，我把艳艳嫁给你也成，反正你们小时候过家家玩得挺好的，我闺女长得也俊俏。” “毛叔，这都哪跟哪啊。” “不是我们生产队要建房子，是我们家盖房子。” 一听林阳自家要盖房子，毛正宏的眼神微微一缩，略显惊讶：“林阳，你别骗叔儿，叔儿年纪大了，可不经吓，真是你们家盖房子？” 70年代全国都是集体经济，生产队的社员赚的是工分，用工分折合钱。 就算是一个很普通的三间房子的院子，用土砖盖下来也得300块钱左右，一般家庭还真是盖不起，最多就是哪个屋子塌了请毛正宏去修缮修缮。 简单的漏水之类的，自己也就修了。 毛正宏这些年盖房子最多的还是公社和各个生产队的，都是属于公家的院子，给钱利索。 毛家村生产队的牛棚，猪圈。 毛正宏带着人修，可以多赚工分。 “对，是我们家盖房子，打算过了元旦天气暖和一点就弄。” “五间房，一个后院搞个车棚，多久能搞好。” 林阳问道。 “这要看你用的是什么砖，要是土砖倒是简单，如果是红砖，可能还要向公社那边申请去买，得让你们生产队的队长出面批条子，递上去。” “这一来一回，从砖料批下来到打地基，再到起房梁，最后完工，就靠我的这几个人怎么说也得半年时间。” “而且要是用红砖，价格要贵，按照五间房来算，加上人工少说也得500块钱。” 毛正宏思虑了片刻，说道。 “成，就用红砖。” “我回去就找我们队长打申请批条子。” “不过从材料到打地基到完工，所有的材料和过程我们家都不参与，而且一天两顿饭给工人管够，所有的事情毛叔你负责就行。” 林阳说着，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毛叔，这里是一百块钱你先拿着买材料用，剩下的我过几天给你，一共给你550块。” “你小子，老子修了这么多年的房子还没听说过直接把钱给我，让我一个人负责盖房子的。” 毛正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着桌子上的十张大黑十，表情有些紧蹙。 “毛叔，我这不是为了省心嘛，再说你这些年在潘家公社的名声我是知道的，我还能怕你带着钱跑路不成？” 林阳抽出一根烟给毛正宏续上。 “这倒是，都是乡里乡亲的，搞这份营生靠的就是人品。” 毛正宏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桌子上的一百块钱塞在口袋里：“成，那等你找你们队长打完申请之后就来给我说一声，我带着我的人尽快给你弄，稍微紧凑点还能省点钱，到时候多找三四个大工给你砌墙，尽量在入夏之前把房子盖好了。” “毛叔，那就这么定了，我先撤，你忙着。” “快晌午饭点了，吃完饭再走呗。” 毛正宏追着林阳出了上房。 听到动静的毛艳艳从南厢房出了门，手里还拎着湿漉漉的衣服：“林阳，留下吃饭呗。” “不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饭呢。” 林阳快步夺门而出，这要是再待下去，毛正宏肯定要撮合他闺女和自己，到时候更尴尬。 宿主小时候造的孽，总不能让他来还。 下午两点，林阳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刚进门，就看到张桂英，林大山和林小花也前后脚进了院子：“二哥，见到毛艳艳没？你俩没回忆回忆小时候过家家的趣事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话锋一转：“刚才我找毛正宏把盖房子的事情定下了，从砖料到盖房子他全部承包，咱们不用操心，给工人一天管两顿饭就成。” “小阳，这得花多少钱？简单的弄弄算了。” 张桂英心疼钱，毕竟这钱来之不易，进山打猎可是有风险的。 “娘，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明儿我从县里回来给你一个大惊喜。” 林阳说着，看向了林山：“大哥，你们去开会，队里咋说了？” “刚才队里传达了公社的文件精神，说是明年的1月10号分的，暂时就按照抓阄的方式。” “按照人头，一口人一亩地。” “至于地的产量高低就看抓阄的结果了。” “咱们家四口人，四亩地。” 林山说道。 “成，包田到户落实下来，咱们家就算是有地种了，上交了公粮之后剩下的都是自家的粮食。” 林阳说道。 “二哥，明天你进城能帮我再买点红糖不？” “没问题。你们先回去，我找一趟队长，借队里的牛车用用。” …… 第二天早上，天放晴。 林阳赶着借来的牛车，带着陈大牛的100斤黑瞎子肉一道进城。 “小阳，这么大一头黑瞎子，你昨天一个人就给整回来了？” 快到国营饭店的门口，陈大牛看着被干草盖住的黑瞎子，问道。 “我的牛哥，你都问了八百遍了，不信拉倒。” 林阳也懒得解释，跳下车进了饭馆：“王经理，今天可是给你送来了一个大家伙，我估摸着你们国营饭店钱盒子里的钱都不够。” “什么东西这么紧俏，几百块的现金都不够。” 看林阳进门，王建国笑道。 “后院瞧瞧呗。” 林阳笑道。 “你这么说，我还挺好奇的，瞧瞧！” 服务员小刘开门，陈大牛赶着牛车进了后院。 林阳带着王建国穿过大堂进了院子，然后抬手掀开了柴草，露出了黑瞎子的真容：“王经理，你给瞧瞧，这只黑瞎子值多少钱？” 第61章 大厂黄团结 “好家伙，你小子真的搞到了黑瞎子？” 随着干草掀开，王建国的眼珠子都差点突出来，就连刚进后院的服务员小刘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是大狗熊？死的活的？” “它要是活着，咱们可就光荣了。” 林阳吸着烟，拍了拍黑瞎子的大肚皮：“昨天和孙家湾的庞彪几个进山打猎，运气好，搞到了两只黑瞎子，我分了一只。” “你和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进得山？” “庞彪可是他们队长，也是咱们县里有名的猎户，你俩咋搞一起去了？” 王建国一听，诧异地看着林阳。 “救了他一命，非要认我当兄弟，喊我一声老三。” “这多出来的皮子就是他让我来卖的，要是王经理这里收不了，我拿到黑市上去卖就成。” 林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着实让王建国倒吸凉气：“你小子能让庞彪喊你一声老三，本事不小啊，这皮子还有这狗熊，我都要了，不过要等等。” “等啥？” “得等我去取钱，饭馆的现金不够，我得去一趟信用社。” 王建国说着，连忙推着林阳进了前厅：“小林兄弟，你安安稳稳在这里坐着，等会让后厨给你准备几个菜先吃点饭，我去去就来，你可千万别走。” 看王建国着急忙慌地拿着包出门。 林阳连忙招手：“王经理，先说好啊，这熊胆我可得拿走。” “没问题。” “还有，以后喊我建国哥就成，叫经理多生分！” 王建国随手隔空扔给林阳一包大前门：“半个小时我就回来！” 黑瞎子可不多见。 这要是分开在国营饭店卖山货野味，王建国能赚不少。 等王建国离开，小刘热情地倒茶，后厨颠勺。 四菜一汤堪比过年，还搞了二两烧刀子。 酒足饭饱。 王建国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进了饭馆，看林阳还在才长松了口气：“小林兄弟，刚取得钱，包里满满当当的，绝对给你现结，不赊账。” “建国哥做事，我放心。” “小林兄弟，咱们后院先称一下，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咱们以后可以长期合作。” 两人到了后院，没一会就称完了黑瞎子。 “一只半黑瞎子，刚好300公斤。” “加上皮子和熊掌，一股脑给你按照3块钱一公斤算，你看咋样？” 王建国看着林阳，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另外这张皮子，150块钱一张，单算。” 78年的大肉价格是6毛8分钱一斤。 黑瞎子是稀罕货，一斤1块5毛钱的价格偏高，但加上熊掌和皮子，这个价格不高不低刚合适。 至于单算的狗熊皮子。 毕竟没有鹿皮和虎皮这么值钱，保暖性也差了点。 而且那张皮子被庞彪的小刀划拉了几下，卖相一般。 能给150块钱已经是高价了。 林阳在心里一盘算，当即点头：“建国哥，那就按照你说的这边办，一共1050块。等会让你们厨子把黑瞎子的肚子剌开，把熊胆给我。” “行，太行了！” 王建国迅速点钱，清一色的大黑十，数了105张。 林阳清点了一遍，拿着钱往内衬兜里揣。 但这只是一个假动作。 右手揣进内衬的时候，钱就已经被他扔进了小空间。 国营饭店的后厨手艺不错。 十来分钟不到，就把熊胆挖了出来，找了个袋子递给了林阳。 “小林兄弟，以后要是有这种山货，第一时间送来，哥借钱都给你拿下。” 王建国热情地拍着林阳的肩膀，笑道。 “那必须的。” “建国哥，那就不耽误你上班了，我还有点事儿就先撤。” “成，有时间就来，请你喝酒。” 林阳打了声招呼，提着熊胆出门。 大老远的进趟城，这山货肯定得卖的干干净净的才行。 刚刚揣了1050块，其中150块钱还要给庞彪四个人分，300块是陈大牛的。 只剩下这熊胆。 林阳打算送到老城墙下的小诊所，黄葛那里，再小赚一笔。 去隔壁的供销社买了几包大前门。 叼着烟，拎着袋。 散步式的到了老城头，黄葛的诊所。 一进门，黄葛正在把脉。 “小林同志！” 看林阳进门，手里还拎着袋子，黄葛的眼睛亮了，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好货：“你先旁边坐一会，炉子上有罐罐茶，我马上完事儿。” “不急。” 林阳自助倒茶，烤馍吃了几口，像是到了自己家。 大概十来分钟，等患者提着中药袋子离开之后，黄葛才笑着走了过来：“小林同志，这次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赶紧拿出来给老汉我掌掌眼。” “黄大夫，你看看这玩意你要不要？” 林阳把袋子撑开。 黄葛伸长脖子瞅了一眼，眉头一簇：“这玩意看着有点眼熟，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起来。” “熊胆，新鲜的。” 林阳开口。 “熊胆，是熊胆，看我这脑子！” “这可是稀罕玩意！” “今天我给你介绍个买卖，肯定比我这里给的价格高！” 林阳一提醒，黄葛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朝虚掩的后门喊了一声：“黄团结，你赶紧出来看看，新鲜的熊胆，看着个头不小，少说有150g！” 话音刚落。 林阳就听到后院稳健的脚步声逼近。 随着门帘掀开，一个胸口刺着“忠县药材厂”字样的工装男人就进了诊所。 四十岁出头，国字脸，浓眉大眼，棉服上衣口袋别着英雄牌的钢笔。 走路甩臂的时候，若隐若现地露出了手腕上的上海7120系列的手表，零售价50块左右。 脚上一双“765”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这一套打扮下来。 林阳用脚趾头都猜出来了，这一位应该就是黄葛的儿子，忠县药材厂的副厂长黄团结。 “爹，哪有熊胆，还这么大的，我瞅瞅。” 进门的黄团结还以为林样式来看病的患者，微微点头，目光便落在了黄葛的身上。 “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小林同志，卖给我鹿茸的那小子。” “熊胆就是他带来的。” 黄葛连忙介绍，眉眼之间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忠县药材厂，黄团结。” 黄团结一听，这才重新打量着林阳，主动伸出手。 “潘家公社，林阳。” “黄副厂长，我赶时间，你抓紧掌掌眼，不行我就换一家卖。” 林阳也不废话，又不是什么熟人，没什么寒暄的。 给不了价格。 就算黄团结是县长，也没卵用。 第62章 电视机多少钱? “潘家公社的？” 黄团结诧异地打量着林阳。 在药材厂当副厂长习惯了，进出厂子都有职工打招呼，最不行也得喊一声副厂长。 这一下子，林阳这不耐烦的态度，让他有些不适应。 “影响价格吗？” 林阳递给黄团结一根烟，笑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搞的山货，要不是奎三上次带我来过一次，我觉得方便，这熊胆我还能多打听几家卖家，货比三家嘛。” “倒也不影响价格。” 黄团结也不嫌弃，直接从袋子里掏出还软乎的熊胆放在手掌，研究了半天：“这熊胆看着是新鲜，不超过三天。” 黄葛这里是搞中医的，有个称药的小称。 黄团结随手把熊胆放在上去称了一下：“小同志你过来瞅瞅，高高的，182g，算是我这些年见过比较大的熊胆。” “什么价？合适就卖，不合适我拿着走。” 林阳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爹这里最多按照8毛钱一克给你算，毕竟小本养家的营生，没几个钱。” “要是按照我们厂子的采购价算，能给到1块2毛钱一克。” “但这要走公账，去我们厂子财务那里领钱，得签一个采购单。百来块也不是小钱。” 林阳一听，就明白了黄团结的言外之意。 这熊胆可以收，但程序比较麻烦，需要本人去一趟药材厂。 他盘算了一下。 卖给药材厂，要比卖个黄葛高4毛钱。 180g就是72块钱，这差价可不是一点半点。 “成，走公账，卖给你们药材厂。” 林阳抽着烟说道。 “这熊胆我拿走，我给你写个条子，明天药材厂上班你去找财务拿钱，你信得过不？” 黄团结问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副厂长应该不会骗我一个两脚泥的老百姓。” “写个条子，明天我去拿钱。” 林阳说道。 “你小子，有点意思。” 黄团结打量着林阳，笑了笑，转身坐在凳子上写了一个条子递给了他：“明天到药材厂，把条子给保卫科的看，保卫科的人会带着你到财务那里领钱。” “走了。” 林阳看着条子上的内容，没啥不妥，揣了起来就出了门。 “爹，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一个小子，看着有点意思。” “能搞到熊胆，在咱们县里恐怕只有孙家湾打猎队的，回头有机会问问，要是他能搞一些有药用价值的山货来，直接送药材厂。” 隔着窗户看着骑着车离开的林阳，黄团结收回了目光：“这小子本事不小，潘家公社除了书记主任和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外，能买得起自行车的没几个。” 出了门。 林阳点了根烟，心里在盘算。 之前买了自行车，支付了盖房子的100订金，还剩下160块钱。 加上今天的黑瞎子卖了750块钱。 熊胆按照1块2毛钱算，180g就是216块钱。 这么一算，林阳现在也有1126块钱。 回头再支付450块钱盖房子的钱，存款妥妥有676块。 “这不买点东西回家，对不起这存款。” 林阳把烟头一扔，猛踩自行车，直奔县里的供销社就是一顿买买买。 平时按量吃的米面油，一股脑地买了个够。 要不是生产队基本上不发票，票不太够，林阳能扛一百斤面袋子回家。 “同志，这电视机多少钱？” 采购了一大袋子，林阳临出门正巧瞥见了供销社角落的电视机的空盒子。 “得有票。” “你们厂子有没有这个指标，你最好先问问再说。就算是县政府单位，电视机这个指标也不多，每年的劳模和先进个人才有机会拿得到。” 听林阳打听电视机，售货员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敢在供销社打听电视机价格的，不是政府机关的人就是国营厂子的职工。 钱可能不是问题，票是硬指标。 “指标肯定是有，我是先进个人。” 林阳开口，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害臊。 他在生产队的先进个人，最多上报公社，给他多发两斤米面油。 别说电视得票了，就连粮票都搞不到几张。 “那就行。” 售货员一听林阳能搞到电视机票，从柜台走了出来，拿起电视机的盒子：“市面上的电视机品牌很多，北京牌，金星牌，凯歌牌，还有牡丹牌。” “咱们县里供销社能供应的是上海电视机厂的金星牌。” “像这一台是12寸的黑白金星牌，售价370块钱。” “因为咱们县里能买得起电视机的职工不多，每个月也就两台指标。要是你需要，等下个月10号早早地来排队，先到先得，否则就得2月份了。” 听售货员说，林阳微微点头：“成，那我下个月10号凑一凑，要是厂子里的先进个人的奖励能下来，我就来买。” 78年人均职工工资30块钱。 一台电视机相当于中级职称的职工一年的收入。 比起所谓的三转一响，这玩意要奢侈得多。 除掉盖房子的钱，林阳手里还有六百多，购置一台电视机绰绰有余，关键是票不好搞，黑市上估摸着都没有。 就算是有，也能炒到天价。 “不成明天去药材厂取钱的时候，找黄团结问问，能不能用90g熊胆换一张电视机票。” 林阳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从供销社出来，骑车到红山生产队的时候，下午饭的炊烟已经从家家户户的烟筒里吹了出来。 “娘，晚上做啥好吃的，我肚子都饿了。” 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放，林阳叼着烟进了门。 “咋了这是？小花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王铁锤这狗日的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一进门，就看到张桂英三个人情绪不太高。 林山坐在凳子上抽着烟，眉头紧蹙。 林小花坐在炕上，低着头用手帕擦着眼泪，小声哽咽：“二哥，咱们生产队怕是容不下去了，我咋办啊？” 林阳看着林山，好奇地道：“老大，小妹这是啥意思？” “中午队里就分地的问题开了个会。” “谁知道马大哈跳出来，非要说小花这几年都是王家庄生产队的人，工分和劳动贡献都是王家庄生产队的，现在分地了跑回来。” “这一下子炸了马蜂窝，不少人反对之前的分地政策，说是小花要是补不了两年的工分，这地就没有小花的份。” 林山说着。 “马大哈这个狗日的，还是不长记性！” 听到这消息，林阳连棉服都没脱，转身出了门。 “小阳，你去哪？你可别冲动。” 张桂英急忙追出门。 “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去找马福明问个清楚！” 第63章 补工分 林阳出了上房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 “小阳，咋了？” 张桂英问道。 “空着手不合适。” “毕竟是求人办事儿，总得懂点事。” 在这个时代，人情世故至上。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放在前世的丛林特战队，林阳可以把嚼舌根的打到服为止。 拎着袋子穿过半个村子。 刚到马福明家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烧菜的声音，闻着味道应该是酸菜粉条。 这年头还没有反季节蔬菜。 土豆和大白菜是生产队每家每户过冬的日常，腌制些酸菜炖粉条，能放一两肉就算是大餐了。 马福明是队长，工资好点，家里条件比普通的社员好一些。 肉也能隔三岔五地吃上几口。 “马叔，在不在？” 林阳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就喊。 马福明的老婆孙香，听着外面的大嗓子，提着勺子掀开门帘：“林阳啊，婶子正炒菜呢，你这时间赶得正好，进来吃饭。” “婶子，饭就不吃了，我来找马叔有点事儿。” 林阳进了屋，看着锅上还蒸着馒头。 今晚这一顿，必须是酸菜炖粉条和热馒头的豪华组合。 “你马叔中午在队里开完会，就去公社了，公社的文书来了，喊你马叔去开会，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你稍微等等。” 孙香给林阳倒了一杯水，让他坐下，“来就来，怎么还拿着东西，这酥饼看着像是县里供销社的东西，咱们公社的供销社可没有。” “给你和马叔带的。” 林阳点了根烟，低着头默不作声。 孙香炒着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林阳，你马叔是队长，要照顾全队人的利益，有时候你马叔也做不了主。” 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林阳知道，孙香这是在说给林小花分地的事情。 “婶子你放心，我不是来为难马叔的，我只是来商量个解决办法。” “解决办法用得着你小子想？你就算是想了，公社的曹书记不同意，还不是白搭。” 林阳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马福明的声音。 脚步声逼近，马福明拎着“为人民服务”的公文包进了门，迅速脱掉了外套，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点了根烟。 “咋了这是？怎么还气呼呼的，书记批评你了？” 孙香看着马福明脸色不对劲，问道。 “马大哈这个狗日的，中午才开的会，转头他跑到公社堵在门口找书记告状。书记不分青红皂白的，让文书喊我去公社，把我一顿骂。” “麻辣隔壁的，都说队里的人没良心，我看最没良心的就是我们马家本家的，尤其是这个马大哈，屁大点事儿非要闹得全公社都知道。” “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王家庄生产队的队长张大龙，可是没少挖苦我。要不是老子没扛着迫击炮，非要把他塞在迫击炮里，一炮放了。” 马福明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吧嗒吧嗒就是半根烟。 “马叔，那这事儿最后公社啥意见？” 一听公社参与了，林阳就知道这事儿不是马福明能够压下来的。 “还能咋弄？” “书记说了就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去王家庄生产队分地，但是人家张大龙义正言辞地说已经离了婚，就不是王家庄生产队的人，坚决不同意。” 马福明拍着桌子，气得咬着后槽牙，看这架势恨不得把张大龙给一顿大嘴巴子。 “第二个办法呢？” 林阳看着马福明这模样，虽然气得能拍胸膛，但应该是找到了解决办法，否则也不会这么淡定的在这里骂娘。 “补工分。” 马福明说道。 “补工分？这啥意思，我咋之前没听说过。” 孙香好奇地问道。 “你一个婆娘你知道个屁啊，老子都是头一遭听说，这还是公社的文书想的主意，好在书记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只要书记点头，你们林家把工分给补了，下个月我也能光明正大地堵住马大哈那帮是好是非的狗东西的嘴。” 马福明看着林阳，说道：“我知道你小子肯定要来找我，你不来，我也得今晚上去一趟你家。” “马叔，补工分是个怎么补法？你给展开讲讲，我领会一下公社的精神。” 看马福明手里的烟燃尽，林阳主动给补了一根。 马福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情绪才稳定了不少：“工分是要折算成钱或者是米面油生活用品的，说白了就是要么给生产队补钱，要么补物资，二选一。” 听老马这么一说，林阳就明白了。 无非就是破财消灾，堵住生产队的嘴。 “我还以为是啥困难呢，这有啥难的。” “马叔你说，要补多少？” 林阳问道。 “书记说了，按照咱们今年生产队的可分配收入算。咱们今年生产队总收入5万元，扣除成本和上缴之后剩下了1万元。” “全队总共分是10万分，每一分相当于是1毛钱。” “咱们生产队的女同志今年最高的工分是1000分，能分100块钱。” 马福明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下来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阳。 “马叔，你的意思是要想让我三妹能在队里分得，要么补1000公分，要么补100块钱进来？” 林阳算是听明白了。 马大哈几个人就是想让林阳一家子知难而退。 毕竟两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能在生产队赚到这个数的女同志，那可是要在公社当劳模的。 这相当于一个男同志的一年收入了。 “书记是这么个意思。” 马福明点了点头：“要么就是拿价值100块钱的东西来抵，我们生产队给你写凭据，把林小花的工分给记录在册。” “这也太多了，桂英他们家不一定能拿得出来啊。” 听着要补缴100块钱，孙香小声嘀咕道。 “小子，这是我给你们家争取到的最后的机会。这事儿已经被捅到公社那里了，就不是我能想办法压下来的。” “马大哈那几个怂货，摆明就是嫉妒你买了自行车，还没娶人家闺女。” “这事儿只能你们家自己决定。” 马福明说道。 “马叔，一百块钱我还是有的，现在就能给你。” “但问题是……” “如果我把这一百块钱交了，以后咱们队里组织进山打猎，我可就不带任何人了。既然队里的人丧良心跟着马大哈起哄，那以后这山货的营生，都特么的别干了！” 第64章 有困难，你们克服 一听林阳要撂挑子，马福明差点从凳子上窜起来。 刚才在公社，他可是拍着胸口再三保证的，今年一定会带领红山生产队的人再创辉煌。 在保证正常的生产任务和包田到户政策的落实的基本工作之后，一定会以农牧副业的方式，增加生产队社员的收入。 一年时间，把红山生产队做到全公社收入第一，正儿八经的标兵生产队。 也正是有了这个保证，书记才松了口，没把他骂得焦头烂额。 马福明之所以敢这么吹牛，就是看中了林阳能带着生产队的人进山打猎。 就算是一个月进一趟山，搞一些山货回来。 这一年下来，超不过孙家湾打猎队的，但超过其他生产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真要是培养出一个孙家湾打猎队的队伍。 这一年下来，红山生产队肯定能干得过其他生产队，他这个先进个人的生产队队长的荣誉称号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林阳这么一撂挑子，马福明的心都在颤。 “小阳，马叔知道这事儿不怎么公平，你执行起来也困难。” “但是有困难，咱们可以克服的嘛。” 马福明亲自给林阳点烟，语重心长地打起了官腔，主打的就是一个画大饼：“这样，只要补了工分，不仅林小花能有地分，而且马叔可以保证明年给你们家多搞一些经济支持。” “马叔，你就别给我画大饼了。” “都包田到户了，很快工分制度也就没了，你能搞什么经济支持。” “既然你说让我克服，那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只要马叔你不插手就行。当然，这事儿也坚决不会牵扯到你。” 林阳抽着烟，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说咋弄？” “毕竟这属于咱们生产队内部的事情，只是让马大哈给捅到了公社。说白了，只要全生产队有八九成的人没啥意见，咱们可以少数服从多数，书记来了也是这个道理。” 听林阳要自己解决，马福明内心一盘算，只要不牵扯到他这个队长，好像这事儿也能搞。 “马叔，这话可是你说的！” “老子说的！一个唾沫一个钉！” 马福明拍着胸口，义正言辞。 “那就趁热打铁，晚上在你们家开个会，每一家派个能拍板的代表来。” 林阳说道。 “行，我吃完饭就去广播。” 马福明看着上了桌的酸菜炖粉条子，递给林阳一个馍：“先吃饭。” “不吃了，我去喊我娘和妹妹他们来开会。” 林阳起身出门，还顺走了马福明的半包烟。 这烟还是他从书记那里顺来的。 看着林阳的背影，马福明一阵肉疼，但也只能忍下。 毕竟。 这事儿是生产队的人做的不地道，还是他们马家本家的。 一个小时后，村里乌黑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吃过饭的各家各户的代表拿着手电筒，三五成群地进了马福明的家里。 “老马，不是早上才开会过吗？咋突然又通知开会了。” “是不是分地的事情还有啥变动，说好的包田到户不会变卦吧？” “放屁，上面召开的三中全会，怎么可能变卦，你以为是你啊。” 进了屋的基本上都是男人，一个个叼着烟叽叽喳喳。 “哥，是不是林小花的事情，公社书记有了指示？” 就在此时，马大哈一家三口进了门。 “你可闭嘴吧，要不是你，我能到公社挨骂？” “还有你们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是不是没吃过林阳打来的野猪肉，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段，你们怎么能干出去公社告状的这种事情来，真特么的丢人，让王家庄的张大龙都笑掉大牙了。” 见马大哈和岳三几个人进门，马福明气的直瞪眼睛。 “哥，这事儿我可是公事公办，为了大家伙的利益。她林小花凭什么不干活就来分地，分了地，我们就少了地，少了地就是少了粮食，大家也不傻。” 马大哈说道。 “大哈说得对，队长你不能因为林阳那小子给你送了肉，你就这么偏袒。” “就是。” 听着马大哈和岳三七八个人叽叽喳喳的，还有几个站在墙角的长舌妇说话酸溜溜的，马福明气的差点就拍桌子了。 “除了马大哈之外，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有吃我们家的肉。” “现在知道分地少粮食了，我拿出一头一百多斤的生猪给你们吃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马大哈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林阳的声音。 几个人让开了门。 就看到林阳带着林小花，张桂英和林山进了门。 “你们咋来了？” 孙翠花看着林阳一家子进门，站在男人马大哈的身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耳朵聋了？全队开会！” 林山没给孙翠花一点面子，冷喝道。 “你吃枪药了啊？当了会计，眼睛都能长在脑袋上。” 孙翠花气得直跺脚。 “难道学你，眼睛正在屁眼里吗？” 林阳接过话茬，把张桂英和林小花安排坐在炕上，然后道：“今天是我让马叔喊大家来开会的，目的只有一个，你们还特么的想不想顿顿吃肉了？” 顿顿吃肉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可谓是在屋子里炸了锅。 所有人瞬间闭上了嘴。 马大哈见状，连忙给岳三挤眉弄眼。 岳三挽起袖子，叼着烟站了出来：“林阳，你小子啥意思？你又不是队长，你怎么还喊我们开会了？再说就凭你能让我们顿顿吃肉？” “岳三是吧？那顿顿吃肉的名单里，你们家就算了。” “我看看还有谁！” 林阳眯着眼睛扫过全场，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 谁特么的不想吃肉。 而且林阳是真的进山打过猎的，野猪肉他们也吃过。 看林阳这么笃定，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 “林阳，你说让大家顿顿吃肉，是怎么个吃法？” 就在这个时候，候关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 “前些日子马队长让我组建打猎队，你是跟着去的，只是你眼高手低才没搞到山货。不过看在你上次扛着迫击炮到王家庄给我妹妹撑腰的份上，以后进山打猎我带上你，只要我能打到山货，保证让你也搞一些。” “还有你们！” 林阳说着，目光再次扫过屋子里的几十号人：“想吃肉就跟着我进山打猎。我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想分分人，只要是反对我妹妹分地的，要多远滚多远，老子就算是把肉拿来喂狗，也不会带你们进山打猎。” “现在，当着马队长的面举手表决。” “不同意我妹妹回生产队分地，坚决要求我们家补偿工分的，站出来！” 第65章 吃肉吃到爽 前世作为丛林特战队的队长，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老油子。 这一嗓门，比马福明拿着喇叭喊，还要震耳欲聋。 屋子里的一票人杵在原地，除了吧嗒着卷烟的声音，呼吸都变得微弱了不少。 “大哥，怎么看怎么觉得二哥更像是队长。” 林小花拽了拽林山的袖子，小声说道。 “是有点。” 林山刚点头，蹲在炕上的马福明叼着烟嘴跳了下来：“大家伙也别拘着，有啥就说啥。林阳这小子说话是难听了点，但是我作为队长必须要公平的说一句，你们是真特么的扯犊子！” 马福明一开口，大家伙也是瞠目结舌。 啥时候马福明和林阳穿一条裤子了。 “咱们一个队的，你们几个老汉多少人是看着这帮小子长大的，林小花小时候和你们家那孙女一道玩捉迷藏，在林阳的家里吃了多少次饭。” “咱们可是赚工分的，又不是拿工资去买商品粮食的，你孙女吃一口，人家桂英妹子家就得少吃一口，人家说啥了？” “现在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跳出来不让林小花回来分地，你们良心让狗吃了？” “还有你们几个，往后躲什么？当年老林活着的时候没少替你们操心，没少给你们帮忙。” “你们都特么的瓜皮了？” 马福明越说越来劲，气得烟嘴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冒着刺鼻的烟草。 “今儿我马福明先讲了良心，接着我就说说生产任务的事情。” “下午书记可是找了我的，明年咱们生产队必须要拿标兵生产队。除了上缴公粮和咱们的养殖之外，还能靠啥？靠的就是林阳带着大家伙进山打猎，解决个人温饱的同时给队里做贡献。” “老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林小花有没有分地资格这是大家伙举手表决的事情。但我们生产队明年要是拿不到先进，统统扣工分！” 马福明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嘴上说着民主投票。 但牵扯到生产任务，完成指标，就影响所有人明年年底的收入。 换句话说。 林小花分不到地，林阳不带着进山打猎。 不进山打猎，生产队要落后。 队里落后，他们这帮社员也得跟着遭殃。 “哥，你这不就是摆明说林小花分不到的，咱们明年就得跟着扣工分呗，哪有这样的道理！” 马大哈不情愿地说道。 “就是，离开他林阳，咱们生产队还不转呢？” “二蛋是民兵，候关这小崽子弹弓打得准，他们带我们进山打猎不就完了。” 孙翠花横眉竖眼，越看林阳越是来气。 “我表个态，我带不了队。” 赵二蛋举手。 “还有我，以后我候关就跟着林阳混了。” 候关今天的智商在线，刚才他听出了林阳对他的感谢。 只要跟着林阳进山，就能吃到肉，傻子才会拒绝。 孙翠花一听，气得脸都绿了，转头就给马小花的后背上给了一锤：“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要不是为了你，我和你爹能成了全队的公敌吗？” “娘，这关我啥事，是林阳有眼无珠不娶我。” “我都说了，我屁股大能生儿子，他们林家活该以后生不了儿子。” 马小花气呼呼的说道。 “滚你麻痹的，今年生产队的驴就靠你了，驴的祖宗十八代都得感谢你给他们老驴家传宗接代。” 林阳没惯着，开口就给马小花一顿怼：“马队长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别那么废话，老子还要回家睡觉，同意我三妹回来分地的站到我这边，不同意的站到马大哈那边。” “我同意！” “我一直同意，都怪马大哈这个狗日的忽悠我，你特么的让我明年顿顿吃肉你会死啊。” “这一家子狗日的，真是丢了我们马家的脸。” 林阳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一帮人就开始挪动。 片刻功夫，只有几个逼犟的老汉站在马大哈身后，就连跟着起哄的岳三都低着头往林阳身后钻：“岳三，你别过来了，过来老子也不带着你进山打猎，滚一边去。” “张桂英，你儿子一口一个老子，跟谁当老子呢？” 岳三气急败坏，开口就喷。 “你也不配当我儿，闭上你的嘴。” “今天单论我三妹的事情，和队里的公事没关系，你别逼我抽你丫的！” 林阳抬手就抄起旁边的凳子。 陈大牛和赵二蛋，候关也窜了出来，站在了林阳身边。 岳三一看这架势，气得一咧嘴：“行，算你小子牛叉，我特么不管了还不行吗？” 说完，岳三带着婆娘转身就出了屋，生怕晚一步就被锤死在队长家。 “马叔，这是大家伙的选择，麻烦你给公社书记说一声，我三妹过些日子也参与分地。” “这补缴工分的事儿……” 等岳三离开之后，林阳才眯着眼睛笑道。 “林阳，你这狗日的，你还使唤队长了。” “我们家可没同意。” 马大哈看着只有四五家人不同意，连忙站了出来。 “闭上你的嘴！” “咱们队里一向是少数服从多数，票数达到3：1就能过。” “记录员记录一下，林小花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敢再到公社嚼舌根，后天发放米面油的时候就都特么别要了。” “散了！” 马福明出面，怒斥了一波马大哈。 “行，那我林阳也表个态。等后天过了元旦，我带一拨人再进趟山，捞一波冬山货。” “开了春，几家轮流找人跟我进山，我保证让大家吃肉吃到爽。” 林阳见事情解决，也抬手表态。 大家伙一听，欣喜若狂，几个人窜在一起边聊边离开了马福明的家。 “马叔，今天的事儿谢了。” “过些日子进山，我给你搞两只野兔回来，过年的时候给你们家添菜。” 等所有人离开后，林阳给马福明递了一根烟。 “桂英妹子，这小子开了窍了，明年咱们队里的荣誉有一半可就要靠你们家老二了。” 马福明笑着看向了张桂英。 “马队长，以后还得你多给小阳机会才行。” 张桂英笑道。 “没问题，明年我争取让林阳这小子当个副队长，有机会我肯定把他往公社推荐。” 马福明说道。 “娘，大哥，小花，咱们回家。” “明早我还要去进趟城。” 约了明天去忠县的药材厂取钱，林阳也正好问问能不能换一张电视机票。 第66章 投机倒把要不得 忠县药材厂在忠县城郊，潘家公社进城的必经之路。 对面就是忠县火柴厂。 早上八点半，乌央乌央的厂工三五结伴聊着天进了药材厂，路过门口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往右侧的厂子小门方向看。 林阳靠在紧闭的小门旁边，叼着烟，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时不时地看着站在铁门里面的保卫科的老头：“叔儿，我真是来找黄团结副厂长的，他让我来的，烟也给你了，就差给你磕一个了，你让我进去呗。” “厂子有厂子的规定！” “别说你认识黄副厂长，就算你是黄副厂长的儿子，没有介绍信，你就甭想进去！” 老董嘴里吧嗒吧嗒着林阳递过去的大前门，说话更起劲了。 78年的国营厂子地位很高。 职工就不用说了，平均工资30块钱一个月。 像老董这样的保卫科的老同志，一个月也有20块钱的工资，福利待遇一样不少。 别看是个开大门的。 权利可不小，认介绍信不认人是常态。 林阳刚才好说歹说，想进去找个屋子暖和一些等黄团结来上班。 谁承想，老董还是硬得像根棍，油盐不进，一直盯着林阳，生怕他趁机钻进厂子。 “黄团结的儿子真要是来了，我估摸着你也不敢这么冲。” “黄副厂长早！” 林阳话音刚落，身后的老董就喊了一嗓子。 “林阳，来得够早的。” 黄团结远远地就看到了林阳那乌黑发亮的凤凰牌自行车。 “黄副厂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要是碰不到你，我连厂子的门都进不去。刚才这位老同志可说了，就算是你儿子来了，没有介绍信照样进不去。” 林阳指着身后的老董。 老董脸色变得格外的尴尬，露出一排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你这小同志别乱讲啊，我刚才可没这么说。” “厂子有厂子的规定，你小子怎么心眼和针眼似的。” “走，带你去财务。” 黄团结白了一眼林阳，推着自行车进门：“把你的自行车推上，虽说是药材厂门口，但这里毕竟是城郊，蹲点的偷子也不少，别把你的自行车给扛走了。” “还是黄副厂长懂得体恤我们基层群众。” “今天你小子怎么感觉嬉皮笑脸的，那天在我老爹的诊所可是一本正经的，你小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黄团结扭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阳。 “哪能啊，是真有事想要求黄副厂长帮忙。” 林阳推着自行车跟在身后，两个人进了厂子。 “有事等会再说，先到财务把你的钱结了，别说我们这么大的厂子拖欠群众药材钱不给。” 黄团结说道。 “黄副厂长，钱结了就晚了。” 林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两个人在办公楼前面停好车，进门。 “行，先到我的办公室。” 黄团结迟疑了片刻，便带着林阳上了楼。 财务的办公室在二楼楼梯口的拐角处，走廊最里面那间就是副厂长办公室。 办公室没啥装修，刷了白墙。 办公桌盖着绿色的绒布。 拉着凳子坐下，黄团结点了根烟：“说吧，啥事？这一路上怪怪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 “黄副厂长，昨天我不是给你了180g的熊胆嘛，你说按照1块2毛钱一克给我算钱，也就是216块钱，我想着只拿一半，也就是108块钱。” 林阳话没说完，就被黄团结打断了，而且相当的严肃：“等等，你小子搞什么？贿赂我？我可是干部！” “黄副厂长，你可别搞，我真没有这个想法。” “都是为人民服务，我贿赂你干啥。” 林阳连忙摆手，表明自己绝对正经：“我就是想着能不能用这108块钱在你们厂子换一张电视机购买票。” “你要这个干啥？” 一听是买票，黄团结的眉头紧蹙，这比贿赂他性质轻一点。 “进山打猎搞了点钱，想着能在过年的时候，家里能看上新闻。” 林阳笑道。 “去财务结账，一分不少，216块钱全拿走。” 黄团结摆手示意林阳出门。 “黄副厂长，再商量商量呗，我再加点钱也行啊。” 林阳起身，笑道。 “胡说！” 黄团结一拍桌子，气得脸都白了：“先不说这种行为叫做投机倒把，是违法的。就说这电视机得票，我们整个厂子年底也才能分到三四张的指标，都是用来奖励给先进个人的，厂子的职工大把大把的排队等着当先进奖励票，你让我怎么倒卖给你？” “不卖就不卖呗……” 林阳看黄团结这幅要吃人的模样，咧了咧嘴：“那我去会计那里领钱。” 黄团结这领导，算是国有厂子少有的正直。 不接受贿赂，还处处想着厂子职工的工人。 虽说林阳没有搞到票。 黄团结这脾气也不小。 但对这个人，林阳还是觉得挺不错的。 “对门，自己去。” 黄团结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低头开始看报纸。 砰！ 随着办公室的门关上。 黄团结才抬头看着门口，听林阳进了对面的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你回头帮我问问咱们厂子发放了电视机购买票的职工，有不需要的可以拿出去自己操作一下，就比如潘家公社红山生产队的林阳，现在就在咱们厂子。” 约莫半个小时。 林阳才从会计的办公室出来，下了楼。 “钱是到手了，千元户也当上了，就是这电视机票难搞。” 林阳数着手里的钱，低着头刚到了厂子门口，突然一个大块头就挡在了面前。 “兄弟，你搞什么？没惹你吧，动手犯法啊。” 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林阳咧了咧嘴。 “你就是潘家公社的林阳同志吧？听说你要电视机票，便宜点给你了！” 第67章 就怕贼惦记 听大块头是来倒腾电视机票的，林阳这才松了口气，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面相四十岁左右，胖成球，本身不怎么大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肉缝。 一套蓝色的忠县药材厂的工装，臂章还带着“二车间”的字样，是药材厂二车间的职工。 “哥，电视机票你要不要了？” 看林阳杵在原地愣神，邱鹏抬手晃了晃。 “别，看你这岁数，我得喊你一声叔，别把我叫老了。” 林阳摆手。 “我今年25岁，二车间8年的工人了，是今年我们厂子里的三个先进个人之一。” “墙上这不还有我们厂子贴的大字报嘛，这就是我。” 邱鹏指着身后的墙。 林阳转头看了一眼，邱鹏的名字和个人介绍都有，搞得和人口普查似的：“你这……长得着急了点，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催人奋进，可能你太奋进了点。” “不努力奋进，怎么当先进个人。” 邱鹏看着块头挺大的，人还挺腼腆的，挠着头讪讪一笑：“这不今年刚结婚，评上了先进个人，手里这票我放着也买不起电视机，正愁要不要冒点险去黑市卖了搞点钱，今年带着媳妇过个好年。” “你打算多少钱卖？” 林阳问道。 “我得回去问问我媳妇，票在她手里。” “这么说你手里现在没有现成的票？” 听邱鹏这么一说，林阳略显失望。 要是现在能搞到票，去供销社碰碰运气，说不定直接能抬着电视机回家了。 后天就是元旦。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肉，看着社会老大哥的战争纪录片还挺好的。 “最多五十块钱，你回去和你媳妇商量。” “要是行，过些日子我来药材厂找你，你随身把票带上。” 林阳开口。 “五十？” 邱鹏眼睛微微一怔，缝隙里略带一丝神光，显然是有些动心了。他是八年的初级工，厂子的老油子，一个月的工资也才25块6毛钱。 林阳给的价，相当于他们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可是不少。 “成，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估摸着我媳妇肯定同意。” 邱鹏连忙点头。 “走了。” 林阳打了声招呼，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才回了家。 晚上。 四个菜上了桌，两荤两素，小资的标配。 林阳还从柜子里翻出了半瓶绿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娘，我大哥啥时候回来？” “说要两天。” 张桂英给林阳捞面条，递了过来：“按理说你哥现在已经是咱们队里的会计了，能轻松一些。但这次好像是公社的书记发了火了，说咱们公社的牛棚三天两头地塌墙，这一趟必须要你哥他们这一批盖牛棚的人去修。” “看来得想法子给大哥弄到公社去，搞个闲职。” 林阳扒拉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咋还要弄？这不是刚当了会计嘛。” 张桂英和林小花互相看了一眼。 “队里的会计不是个长久的营生，毕竟现在包田到户了，队里的营收也会下降不少。过两年包产到户之后，别说是生产队，公社都不得行了。” “娘，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就别管了。” 林阳说话的功夫，一碗饭已经下了肚，又盛了一碗：“马上到腊月了，等过了元旦我准备带着队里的人再进趟山，搞点山货囤起来过年。” “过些日子等小花出了小月子，咱们去趟县里的供销社买点毛线。县里供销社的毛线颜色多，质量好，织的毛衣不容易起毛。” “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娘给你们织新毛衣。” 张桂英说道。 “成，元旦那天咱们去县里转转，顺便带你们去国营饭馆下馆子。” 林阳吃完饭，搓着鼓起来的肚皮笑道。 “二哥，真的下馆子啊？我还从没去国营饭店吃过饭呢。” 林小花一听要下馆子，眼睛都亮了。 “下什么馆子？多浪费钱和票，回来娘给你们做。” 张桂英连忙打断。 “娘，你劳碌了这么多年，以后也得享受享受。” “咱们家现在不缺钱。” 林阳说着，右手伸进内衬兜，实际上从小空间把一摞钱拿了出来，摊在了桌子上：“娘，你瞅瞅，我没说假话吧。” “二哥，你哪来这么多钱？抢信用社了吧！” 看着一张张大黑十，林小花眼睛都直了。 “小阳，你可别吓唬娘，不是真的去抢信用社了吧？” 张桂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一边数着，一边抬头看着林阳：“这得多少钱啊？” “娘，你别听小花瞎说。” “这是我跟着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打猎，搞了一头黑瞎子卖的钱。之前没说是害怕你们担心，今天我进城刚卖了钱。” “回头把四百五的盖房子的钱给毛正宏，也能剩下600多。” “等我搞一张电视机的票，咱们今年过年高低也得搞一台电视回来，以后咱们家肯定是整个公社最有面儿的，谁见了我娘都得喊一声桂英嫂子！” 林阳搂着张桂英的胳膊，咧着嘴笑道：“娘，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保证让你成为咱们队里最有面儿的人。” “这孩子，我要啥面儿，只要你们好好的，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就行。” 张桂英说着，突然眼泪就落了下来：“你说你怎么进山去搞黑瞎子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不是要了娘的命吗？” “二哥，娘说得对。” “等我出了小月子就找马队长去找个活，我也能赚钱贴补家用，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命别在裤腰带上这么干。” 林小花拉了拉林阳的袖子，眼神之中满是心疼。 林阳内心暖暖的，前世没有享受到的亲情，这一世满满当当的：“娘，三妹你们放心，我有枪，别说黑瞎子，就是老虎来了都得一枪撂倒，以后咱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明儿我去找毛正宏给盖房子的钱，我先睡了。” 林阳出门，把53式步枪擦了擦做了保养，挂在了南厢房的门后面，才进了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 约莫后半夜快天亮。 哐啷！ 门外的一声巨响让林阳猛地坐起身。 “艹，遭贼了？” 跳下炕，刚冲出屋子，就看到一道影子越墙而出。 南厢房的门敞开着。 “哪个王八犊子？” 林阳几步冲进了南厢房，一眼便看到门后面的53式步骑枪没了踪迹，转身便追了出去：“狗日的，生的儿子不要屁眼是吧？惦记上老子的枪了！” 第68章 我进趟山 “哥，出啥事了？家里是不是遭贼了？” 听到动静的林小花披着棉服出了屋子，拉开了院子里的灯泡。 “你和娘在家待着，从里面带上门，我出去追这狗日的。” “顺便看看还丢了啥。” 林阳跳了几步穿上了鞋子，三步上篮的姿势，直接从刚才黑影翻过的墙头上翻出了院子。 “你哥咋还能翻墙了？” 这一幕，刚好被张桂英看在了眼里，母女俩诧异了一小会：“小花，赶紧看看还丢了啥？后半夜怎么会遭贼！” 腊月的村子里，地上都是冻土。 加上之前落地雪化了，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林阳呼哧带喘地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连几个旱厕都去看过了，愣是没找到一个人：“这狗日的应该就是咱们队里的人，来之前摸了路线和时间。” 他点了根烟，眼看着天亮了，才折返回了院子。 “小阳，咋样了？人找到没？” “丢啥了？” 看着林阳进了院子，张桂英才打开门和林小花出来，着急地问道。 “没找到人，但我保证肯定是咱们队里的人，门清。” “否则他不可能直挺挺地进了南厢房把我的53式步骑枪给顺走，出门就没了影子，不是回家了，就是出了村。” 林阳说着，话锋一转：“娘，咱们家还丢了啥不？” “厨房里的那点肉没了，其他的没丢。” 林小花的眼睛忽闪忽闪：“二哥，咱们要不去县里找公安局的报警吧？你那枪挺贵的，而且要是偷枪的打死人了，会不会算到你的头上？” “对，去县里找公安报警，可不能让他惹出祸来。” 一听这个，张桂英坐不住了，进门拿着棉服就要出门进城。 “娘，你别急。” “真要是盯上我那把枪，想着去搞死个人，他也没必要去偷我们的肉。” “八成这杂种是为了拿枪进山打猎。” “不急，先搞点早饭吃，等着村里的人都起来了我再想办法，肯定能找得到。” 知道南厢房挂着猎枪的队里邻舍不少，毕竟当初林阳的爷爷可是老猎户了，来串门的人都清楚。 只是谁也没有想着去赶山搞山货，那枪也没子弹，挂在那里谁闲得没事干会来偷。 一听丢了肉，林阳就放心了。 这肯定是羡慕他扛着枪进山打猎，而且还是熟人踩点。 林阳也不是傻子。 重生的这些日子，谁处处为难他们家，谁眼红，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二哥，都啥时候了，你咋还有心情吃饭呢？” 林小花诧异地看着林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烫啊？不会真的像大牛哥说的那样，你被马小花给刺激了吧？这些日子真不一样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再说偷枪的，要么现在缩在家里不敢出门，要么进了山去打猎。” “等会让马福明召集村里人点个名，一问就知道了。” 林阳心里盘算过了。 重点怀疑对象其实就三家。 要么是候关这小子，心眼子小，眼高手低。 要么是马大哈，嫉妒羡慕恨。 最后，就是昨天晚上在马福明家说林小花分地的事情，怼了几句的岳三。 吃过饭，院子外面叽叽喳喳的已经有人在说话。 林阳吧嗒了一根烟，窜起身就出门：“娘，我去找马叔儿问问，那肉肯定给你带回来。” 出了门。 林阳刚沿着一个树窝子转个弯，迎面就碰到了背着枪的赵二蛋：“阳哥，你咋起这么早？是不是要进山打猎了，把我带上呗，我也想为队里上大分。” “你小子思想站位还挺高的。” “不过老子现在没时间带你们进山搞肉吃，老子的枪丢了！” “完事儿再说。” 林阳拍了拍赵二蛋的肩膀，抬脚就准备去找马福明。 “枪丢了？就你那把53式步骑枪？” 赵二蛋一听，挠着头看着大青山的方向：“刚才我起来擦脚，隐约间看到岳三好像出了村往那边去了，他背上挂着一个东西。天黑没看清，我起初以为是扛着棍儿不知道干啥去了，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是枪。” “你确定？” 林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反正不是马大哈就是岳三几个。 “不确定。” “那说个屁啊，我去找他婆娘问问。” 林阳白了赵二蛋一眼，直奔岳三的家里。 “阳哥，等等我，我是民兵，我跟着去，他婆娘肯定不敢撒谎。” 赵二蛋像个小跟班紧随林阳身后。 岳三的院子就在马福明家斜对面三十米不到。 刚到门口。 就看到侧面的旱厕，一个女人起身正在提裤子：“你们两个小崽子，大早上的在这里蹲着耍流氓啊？老娘这把岁数了，又不是候关的婆娘金寡妇，想长针眼啊。” “岳三的婆娘，你说话注意点，别乱扣屎盆子。” “岳三去哪了？” 赵二蛋骂了一句。 “这狗日的谁知道死哪去了！” “大早上的急匆匆出了门，说是要进山给我搞点山货回来。我跟他说了，他要是能搞个山鸡回来，老娘晚上给他当鸡玩。” 岳三的婆娘也是个泼妇，四十岁了说话不把门，把林阳都给整害羞了：“一把岁数了跟我俩八九点钟的太阳说你们这点破事干啥！” 说着，林阳一把推开岳三家的院子进了门，直奔厨房。 “你俩要干啥？趁着老娘的男人不在，你们大早上的还想把我摁家里不成？” 看着林阳和赵二蛋进了门，岳三的婆娘拎着裤子就追了进来。 一进厨房。 林阳揭开锅盖就看到一块包着塑料袋的冻肉躺在锅里。 “这哪来的肉？” 岳三的婆娘一眼，眼睛都亮了：“这死鬼不会真的男人了一会，给老娘打了野味回来吧？” “他打的屁的野味，这是大早上从我家顺来的。” “岳三还顺了老子的枪进了山，他想死了不要紧，把老子的枪弄丢了，老子掀了你们家屋顶！” 林阳说着，把肉塞在了赵二蛋的怀里，然后一把从他手里拿过56半：“二蛋，你把这肉给我娘送回去，这枪借我用用，我进趟山寻一圈！” 第69章 吓出翔来 “林阳，你凭啥说这肉是你家的？” “搞不好就是我男人给我的惊喜！” 眼睁睁看着自家锅里的冻肉被拎出来，岳三的婆娘不干了。 “你男人给你个几把的惊喜！” “搞不好给你一个惊吓，偷摸拿了我的枪进山就能搞到山货？到时候小命丢了，你就是下一个金寡妇。” 林阳临出门前，白了一眼岳三的婆娘：“不想丢人现眼成为过街老鼠，就别特么出去撒泼瞎嚷嚷！” “阳哥你放心，我好歹是民兵，维护村里的治安是我的任务。” “我看谁敢瞎嚷嚷？瞎嚷嚷就关到牛棚里面壁！” 赵二蛋冷着脸盯着岳三的婆娘。 这婆娘气得吹胡子瞪眼，也不敢乱喊。 队里除了队长，民兵的权利大得离谱，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民兵能直接开枪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岳三这两天有没有说去哪？大青山这么大的，要是去晚了被啃得骨头渣不剩，你别怪我。” 林阳问道。 “吓唬谁啊？还骨头渣不剩，我男人力气可大。” “力气大有屁用，又不是和你在炕上那边破事，屁股动一动就完了。大青山里可是有黑瞎子，前些日子孙家湾的孙连胜被啃掉了一半，你别说你没听过。” 林阳一说黑瞎子，岳三的婆娘脸色变得紧张了起来：“小阳，你可得给婶子帮帮忙啊，只要把岳三给弄回来，我让岳老三给你道歉写检讨都行。” “那你倒是快说啊。” 赵二蛋催促道。 “前天晚上从队长家里出来，他好像和候关在说你之前一个人干掉了两只鬣狗的地方，他是不是去那地方了？” “瞎搞！” 林阳一听，心里有了数。 那地方距离黑石滩不到一公里，真要是碰到黑瞎子。 以岳三的眼神和尿性，别说有一把53式，给他一个迫击炮都能把自己发射出去。 离开岳三的院子。 林阳回家骑着自行车就直奔大青山。 刚到村子后面的水坝，身后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声音：“小阳，你丫的太不够意思了，胖揍岳三这种事儿怎么能少得了我！这狗日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就不对劲，没想到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咋知道的？” “碰到了赵二蛋，他说的。” 陈大牛跳上了林阳的自行车：“走，来快点，见了面二话不说先打一顿。反正进了山谁也说不清，就算他回来找马队长告状，我俩一口咬定是他进山自己磕的，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有什么脸告状？” “枪是老子的命，偷我的命，我不跟他拼命就得感谢伟大的祖国带领我们走向解放了。” 林阳越说越觉得来气。 这也就是重生了。 若是放在前世，特战队丢了枪，找回来也是一顿批，找不回来那就得撤职进去牢底坐穿，除非那枪这辈子没响。 到了大青山外围已经晌午。 把车熟练地埋在坑里，攀上柴草，两人才沿着山脊爬山。 前世的职业特性，让林阳的记忆力非常好。 只要走过的路，十年都不会出任何的偏差。 上次一个人双刀干掉两只鬣狗的地方，距离外围三公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很快，沿路还得看着四周，有没有突然蹦出来的山货。 兔子山鸡之类的不可怕。 可怕的是突然冲出来的鬣狗和狼。 “小阳，你看那边，是不是野兽撒的尿？” 刚向前摸了一公里，眼尖的陈大牛就看到地上一滩水。 “什么山货，这是岳三被吓尿了。” 林阳往后看了一眼，半米外隐约看到了一双解放鞋的脚印，纹路很清晰：“他婆娘不是在吹岳三在炕上生猛吗？” “啥意思？” 陈大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才滋了半米，六十岁的老汉都能尿一米远。” “虚成这样了，扛着枪进趟山能搞到什么山货？” 林阳点了根烟，话音刚落，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艹，吓老子一跳，这是枪声吗？” 陈大牛冷不丁的一个激灵。 “7.62毫米的子弹，在53式步骑枪的枪管发出的声音。” 林阳转身加快了步伐：“这狗日的没开一枪，就是浪费老子一颗子弹，别没搞到山货还练上枪法了。那子弹可是我的血汗钱买的。” “这么精准？你咋知道的这么多？” 陈大牛跟在身后，皱了皱眉。 “少吃瓜子多看书。” 林阳随便应付了一句。 听声音辨别枪的型号，这是基操。 “砰！” “砰砰！” 两人还没靠近，就听到三声枪响。 “岳三这老小子真的在练枪，你看这技术还挺高的，按照赵二蛋的话来说，这是移动打靶。” 就在此时，陈大牛指着面前的山坳。 “什么移动打靶，那是被吊起来了。” 林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只见岳三被一个麻绳编织的大网搂了起来，挂在了树枝上。 “汪汪汪！” 紧接着，一道犬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两人快步上了山头，从上而下俯瞰过去，那场面一览无余。 岳三拿着枪被挂在吊篮子做的陷阱里，被绳网挂在一棵树上。 下面。 躺着一只被干死的鬣狗，还有一只不停地叫，时不时地弹射起步，狗嘴眼瞅着距离岳三不到十厘米，吓得岳三哇哇大叫的时候，不停地蜷缩双腿，像一只热油下过的小龙虾。 “这个岳三有点本事啊，竟然开枪搞死了一只。” 陈大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一只鬣狗，诧异的道。 “你瞅瞅地上的子弹壳，足足5颗。” “这么近的距离，5颗打死一只鬣狗，传出去都丢人。” 林阳目光往上一抬，和陈大牛同时看到了岳三的裤裆湿漉漉的。 “刚才全尿裤裆上了？” 陈大牛扭头看着身后，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一滩。 “看裤裆还没结冰，应该是刚刚吓尿的，这点出息也敢偷枪进山。” 林阳说着，转身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点了根烟。 “小阳，咱们怎么搞？这么好的机会，冲下去打死鬣狗，然后把岳三一顿胖揍，解解气再说。” 陈大牛看林阳坐下抽起了烟，有些诧异。 “急什么？” “给岳三这狗日的上一课，让鬣狗把他吓出翔来再说。” 第70章 你婆娘知道不? “那我也点上了！” 陈大牛一听，觉得林阳忒坏，但也觉得暗爽。 两人并排坐在石头上，屁股冻得一缩，叼着烟看着山坳里面挂在树上的岳三，哇哇乱叫，嘴里吧嗒吧嗒：“之前怎么没发现，岳三这老小子的腿这么短？” “现在发现也不迟。” “而且那玩意也不行，我瞅着又在裤裆里尿了一泡，典型的尿频。” 林阳说道。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我给他磕一个！” 此时的岳三已经筋疲力尽了。 这大冷的天，山里的凉风吹的裤裆冷飕飕的，那玩意感觉都要冻僵了。 脚下的鬣狗好不容易看到这种个体的一盘菜，也没想着轻易放弃。 而且自己的姘头被岳三放了好几枪打死了。 它围着在半空的绳网之中荡秋千的岳三，几次跳跃旋转的尝试，有两次舌头就舔到了绳网，只差一点点只要咬住绳网，它就能爬上去让岳三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 鬣狗不停地跳。 岳三蜷缩着小短腿晃起了秋千，扯着嗓子哇哇乱叫，嗓子都喊哑了。 “小阳，岳三看起来快坚持不住了。” “这绳网应该是孙家湾打猎队搞的吊篮子，但冬天的树枝脆的很，晃一段时间就得断了，我看已经有了裂痕。” “只要掉下来，岳三就没命了。” 抽完烟的陈大牛站在山坡上，看着一百多米外的岳三，说道。 “行了，动手吧。” 林阳把半根烟头往脚下一踩，帅气地把56式甩到了面前，然后踩着一块石头站在山头上：“喂，岳三，你特么也是出息了，有效射程250米的53式步骑枪在你手里用成了这个样子，你是真给男人丢脸！” “林阳，陈大牛？” 看着冒出头的两人，岳三感觉见到了自己的亲爹和干爹：“快，快救我，我快坚持不住了。这树干真要断了，我不想死啊。” “没看出来你不想死，天刚亮来我们家偷枪进山的时候，胆子可没这么怂。” 林阳端着枪缓缓抬手，对准了岳三：“你说老子现在一枪打断绳子，让这畜生把你弄死了，我再打死这畜生，回去之后我能不能去公社评个模范个人？” “别，我错了！” “你有啥要求就说，我答应还不行吗？” 岳三吓得连忙扯着嗓子喊。 头顶上一杆枪。 脚底下一条狗。 只要稍微逼犟一点，他真要成鬣狗的一盘菜了。 到时候林阳拎着他的尸体回家，老婆孩子还要磕头谢谢他。 此时的鬣狗也看到了林阳和陈大牛，调转了方向，突然发力朝着两人扑来。 “这狗日的，还真会审时度势，咬不到岳三朝着我们来了。” 陈大牛拎着镰刀，紧张地说道。 岳三看鬣狗追着林阳两人而去，顿时松了口气，又是一阵尿意凌然。 “砰！” 林阳二话没说，端着枪，金手指开挂。 都不用望远镜拉近倍率。 随着光点落在鬣狗的头上。 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袭来的鬣狗扑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岳三，你丫的也配玩枪，浪费老子子弹。” 林阳收起枪，和陈大牛慢悠悠地走了下来，顺手拎起沉甸甸的死狗。 “林阳，你厉害，我佩服还不行吗？” “赶紧放我下来，咱们都是一个队的，以后我保证不干这事儿。” “叔儿也是一时间冲动了。” 岳三咧着嘴笑道。 “我还没想要一个尿裤裆的叔儿。” 林阳指了指岳三的裤裆：“放你下来可以，得有条件，你偷我枪浪费我5颗子弹，我不把你交给公社或者是直接送到公安局，我心里不舒服。” “别，千万别，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别特么来这一套！” 不等岳三说完，林阳强势打断：“县里路边说书人的戏文听多了吧？真当只是水浒里的人物啊。” “这两只鬣狗给你们，我一根毛都不要还不行吗？” 岳三现在不仅腿抽筋，裤裆哇凉哇凉的真要冻坏那玩意了。 “岳老三，这鬣狗本来就是小阳的枪打的，和你有个破关系啊。” 陈大牛骂了一句。 “是，你们说得对。” 岳三现在蔫得像个蒸茄子似的，说啥都点头：“这样，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匹马，也不知道是哪个队里的，还是野马，我没敢靠过去。只要你们放我下来，我带你们去！” “骗老子？” 林阳抬头，皱着眉端起了枪，拉栓上膛。 “真不骗人，就在我撒了尿的那地方，往东边走。” 岳三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吓得连忙喊：“而且以后我保证和马大哈那几个狗日的划清界限，队里以后做啥决定，我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 “小阳，看岳三这模样不像是假的。” “他和马大哈不一样，脑子浑是浑了点，出了名的胆小。”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放下来。” 林阳点了点头。 陈大牛爬上树，一镰刀就剌开了绳网。 岳三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痛得反应了好久才站起身：“小阳，大牛，叔儿谢谢你。这枪还给你们，我可以发誓，以后我要是再干这种事儿，我特么死老婆！” “够狠的，你婆娘知道不？” 林阳好奇地看了一眼岳三，从他手中接过枪扔给了陈大牛：“别特么的废话，带路！” “这边！” 岳三刚转身走，就被林阳喊住了：“帮忙把鬣狗带上。” 岳三言听计从，双手拎着鬣狗的尸体走在前面。 林阳掏出几颗子弹递给陈大牛。 陈大牛照猫画虎地给手里的53式步骑枪压了子弹，扛在肩膀上：“小阳，等会真要是搞到一匹马，让我开枪试试呗，我还没打过这种步枪呢。” “成。” 约莫走了两公里，路过刚才岳三撒尿的地方。 果然。 刚摸进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只黑色的马低着头在找吃的。 第71章 是它自己想不开 “小阳，岳三这老小子没有骗咱们，还真有一匹马。” “看着也不像是哪个生产队的，估摸着是野生的。” 隔着一百米外，看着这匹毛发黝黑发亮的马，陈大牛摩拳擦掌地端起了枪：“这么大的目标，老子就不相信还打不准了。” “你且缓缓先。” 林阳一把摁住了陈大牛的枪口。 “啥意思？” 陈大牛和岳三同时懵逼，他们没听懂林阳说的是什么。 “咱们把这马弄回去。” 林阳说着就从挎包里开始取麻绳，准备结个活套。 “弄回去杀了吃肉啊？” “也成，要是现在一枪撂倒了，咱们还得抬回去，三个人还真是搞不了。” 陈大牛恍然回神，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林阳脑子灵活，叔儿就佩服你。” 岳三趁机舔了一把。 林阳白了岳三一眼，目光落在了陈大牛的身上：“明天开了春公社就要实行包天刀糊了，到时候咱们两家要是有一匹马当劳动工具来耕地，不仅省力而且还能缩短春耕的时间，腾出来的时间咱俩进趟山搞点山货，不比吃马肉要香。” “小阳，还是你小子的脑子转得灵活，我咋就没想到呢。” 陈大牛说着，瞪了一眼旁边嘿嘿笑的岳三：“岳三，你这些年是不是和你婆娘待久了，脑子待傻了，刚才拍马屁拍在狗腿上了吧？” “放屁！” “你特么的才是狗腿！” 林阳一脚踢在陈大牛的屁股上，掉了根烟：“别废话，赶紧的结活套，咱们分开三个方向把这匹马往那边的山沟里面赶，找机会只要掏出马蹄子或者是马脖子，你们的大腚就往地上坐。拼命往下拉，直到这马不跑了为止，不过要注意安全。” “放心，这些日子吃了肉，浑身有的是力气。” “岳三，那边归你，这可是将功赎过的好机会，否则以后咱们队里家家户户吃肉，你连舔盘子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陈大牛说道。 “林阳，大牛，岳叔肯定卖力。” 一听还有机会跟着进山打猎，顿顿吃肉，岳三的脸色显得格外的兴奋。 三个人各自承包了一个方向，一边结了活套拎在手里，一边开始缓缓地从三个方向移动。 “哐啷！” 岳三一脚踩在了石头上，几块石头哐啷滚到了一边，在寂静的深山之中发出了轻响。 正在低头吃干草的黑马，听到动静的那一刹那。 抬头一瞥，就朝着林阳的方向狂奔。 “艹！岳三，你这么大动静干啥？” 陈大牛见状，喊了一嗓子。 “我……我没注意脚底下！” 岳三慌了，连忙解释。 “别吵了，赶紧地往西边赶！” 林阳喊了一嗓子，抡着手中的活套绳索就迎着黑马冲了上去。 黑马见状，惊慌地再次调转方向。 陈大牛和岳三也从另外两个方向开始驱赶。 黑马调转了好几个方向，终于朝着西边的荒滩冲去。 三个人拼了命地追。 “小阳，这马怎么看着不对劲，也太有劲了，跑得飞快啊！” 陈大牛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跑了快，连他都觉得急头白脸地追不上。 “确实不太像！”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只剩下一道影的黑马，也泛起了嘀咕。 从黑马的身型，还有速度，腿上的顺势爆发力。 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冬天的深山之中的野马。 按理说，入了冬，山货都食不果腹，饿得皮包骨才对。 上次在黑石滩附近遇到的两只黑瞎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林阳，这马不会是哪个生产队的吧？” 岳三喘着粗气狂追。 “哪家的生产队大冬天得来山里放马，再说也没个绳子牵着。” 陈大牛说道。 “嘶嘶……” 就在三个人刚追出不到五百米时，跑在前面的黑马发出了一声狭长的嘶吼声，接着就没了动静。 “咋了这是？怎么没声音了？” 陈大牛停在了脚步声，好奇地看着林阳。 “也没看见马的影子。” 岳三补充了一句。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问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半仙。” 林阳也觉得这一声有些蹊跷。 前世参加早期特战队训练的时候，骑射是基础科目。 马匹发出这种拉长的高分贝声音，一般不是什么好事。 三个人沿着山路追了上去。 刚翻过一个山头，冲在前面的陈大牛一个踉跄，强行刹车，两条胳膊在空中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扇动了好几下，才稳住身体。 “卧槽，幸亏老子刹车快，否则就掉沟里摔死了。” “大牛，咋了？” 此时的林阳和岳三和冲了上来。 “马掉沟里了，看样子是扭断了脖子，死了。” 听陈大牛的啧啧声，林阳这才看向了前面。 山坡的另一边，是一条狭长很深的沟壑，看着像是地震或者是山里发了大水形成的，约莫有两米深。 刚才的黑马头朝下，窝在狭长的沟里，脖子180度转弯，显然是当场断了气。 “小阳，看来弄回去当生产工具是不行了，不过扛回去分了吃肉过年也算赚了！ 陈大牛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道。 “你们哪个生产队的？我们队里的马是不是你们弄死的？” 陈大牛话音刚落，三个人右侧就传来了一道怒吼声。 林阳一扭头，就看到一个老汉手里提着一把镰刀气呼呼地走来。 “操，不是说野马吗？” 林阳瞪了一眼岳三，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感觉到砍人的老汉，连忙掏出烟盒迎了上去：“叔，别冲动。我可以解释！” “我要说这马是自己想不开的，你信吗？” 第72章 老舅有困难 “小崽子，你当我蒲文星是三岁小孩吗？”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话，要是换做你，你相信吗？” 蒲文星胡子拉碴，约莫五十岁，一条胳膊看着不怎么得劲，有点残疾。 戴着军绿色的瓜皮棉帽，脸颊冻得通红还有冻疮，看着像是常年放羊赶牛的“山把式”。 “山把式”是对生产队放牧人的称呼，每个队里基本上都有。 红山生产队的山把式就是林阳的大伯，林山虎。 不过红山生产队的养殖规模不大，十几头羊，平时都是喂养，只有夏末入秋的时候才会在大青山脚下赶着溜达一个月。 所以林山虎看起来没经过多少风吹雨打，就是和其他社员一样，普遍瘦点黑点。 但眼前这老汉不一样，看着粗糙不少。 一排黄牙，张口就有一股常年抽烟的口臭，熏得林阳眼前有点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叔儿，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不怎么相信，但这是事实。” “事实个屁啊！” “你们手里拿的是啥？别以为我老蒲没啥经验，不懂你们猎户的那点勾当，手拎拎着活套扛着枪，你们如归不是为了我们蒲家村生产队这匹马，我老蒲跟你姓！” 三个人低头一看，连忙把活套藏在背后。 陈大牛连忙把岳三推到了前面：“是这老小子，他说的这匹马是野马，我们才动的手。再说，你们蒲家村生产队得怎么到大青山放马了，问过我们红山生产队的意见吗？” “我也不清楚啊。” 岳三看着近在咫尺的镰刀，吓得顶着屁股往后缩，生怕蒲文星给他一刀。 “小崽子嘴还挺硬的，这大青山又不是你们红山生产队的地盘！” “再说这马是散放的，我套个绳拉着吗？” 蒲文星冷着脸，抄起手中的镰刀不耐烦地看着林阳：“你们说，怎么着吧！现在又死了一匹，回去之后我和张永寿两个人怎么和队里交代，怎么和公社交代？” “等会，你说你是蒲家村生产队的？” 就在蒲文星准备撂蹶子时，林阳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蒲大爷，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少特么的跟老子套近乎，老子这把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这可是我们生产队的公共财产，也是生产工具。” “拿400块钱，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我拖着这马回去，有了钱也好有个交代，否则咱们就到你们队长那里讨个说法。要是你们队长做不了决定，到公社书记那里！” 蒲文星还以为林阳是在套近乎，当即挥胳膊甩开了林阳的手，气得牙痒痒。 “蒲大爷，你刚才说的张永寿是不是你们队里的山把式。” “他闺女叫张莹莹，鼻子上有个痣的。” 林阳问道。 “小阳，你啥时候还去蒲家村看女同志了，你咋知道人家鼻子上有痣。” 陈大牛小声说道。 “是，你咋知道？” 蒲文星皱了皱眉。 “蒲大爷，我是红山大队的林阳，我娘是张桂英。” 林阳指着自己，兴奋的握住了蒲文星的手：“蒲大爷，小时候我应该在你们队里见过你的，只是日子长了没去没印象了。” “张桂英？张永寿的妹子？” “是啊。” 林阳点了点头。 刚刚翻遍了宿主的记忆，林阳才想起来蒲家村生产队是啥地方。 蒲家村也是潘家公社的，不过在大青山东头，距离红山生产队有三十来公里。 因为要翻山。 再加上宿主的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张桂英和张永寿因为啥事吵了一架，闹掰了。 这些年就没怎么来往。 宿主对张永寿的记忆，也只有穿着毛毡带着大面貌，拿着鞭子赶着生产队的羊群的一幕。 “你这个孽障玩意啊，都说外家狗没良心，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你老舅张永寿现在又是做检讨又是被扣工分，还欠了队里200块钱。” “现在你又给你老舅添了一笔债和处分啊。” 蒲文星一听林阳是张永寿的外甥，气的脸都白了，恨不得抬手就给一刀。 “小阳，你刚说的张莹莹是你舅的闺女？” “小时候好像是来过咱们队里一起玩过几次。” 陈大牛说道。 “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那这事儿不如你们商量商量，我就先走了。反正也不关我啥事儿。” 岳三听到要赔钱，瞬间就怂了。 200块钱这么大的数额。 就算是把自己婆娘送到县里卖屁股，也还不上啊。 “放你娘的屁，要不是你瞎了眼，咱们能惹出这种事情来？” “给老子待着，一把岁数了偷东西还这么怂，别逼我扇你！” 林阳抬脚就给岳三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岳三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扑街。 “跑，你前脚跑，老子后脚开枪，你试试看！” 陈大牛端着枪，恶狠狠地盯着岳三。 “不跑，叔儿不跑，叔儿勇于承担责任，争做公社好同志。” 岳三尴尬举手，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蒲大爷，马的事情好说，大不了我跟着你去一趟你们队里。” “不过你还是跟我说说我老舅的事情。” 四百块钱对于林阳来说还是掏的起的。 而且这匹马看着瘦，真要是送到屠宰场去卖钱，怎么说也能卖个三四百，亏不了多少。 只是张永寿的事情，林阳比较担心。 前些日子还听母亲张桂英说过娘家的事情，说起老舅张永寿的时候，每每几次落泪。 真要是张永寿有点啥事儿。 他娘张桂英，估摸着也得大病一场。 “你娘和你这是怎么当亲戚的？” 蒲文星瞪了一眼林阳，接过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你老舅张永寿在咱们队里当山把式，前些日子羊圈被什么东西给咬破了，死了两只羊，叼走了2只，到现在还没找到。” “你老舅昨天才做了检讨，还被扣了工分，给队里打了欠条。” “啥东西这么厉害？” 陈大牛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说是黄鼠狼。” “我怕你老舅负责的马屁再出点事儿赔不起，才向队里提议赶着马出来放个马，队里的大家伙也能专心的蹲守，看看能不能抓住这该死的黄鼠狼。” “现在倒好，不光是你老舅，连我回去也得被批评，今年这年勒紧裤腰带喝凉水吧！” 蒲文星的眉头紧蹙，愁的一个劲的吧嗒着嘴里的盐。 “蒲大爷，不是我不相信你啊。” “你刚才说是黄鼠狼搞死了两只羊，还叼走了两只。” “话说大青山那边的山里，这黄皮子真的成精了不成？这么生猛的？” 第73章 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问我一个老汉，我哪知道？” 蒲文星不耐烦的说道。 “那是谁说的？” “你小子有毛病吧？我也没听说张永寿的外甥头不合适，问这个有屁用。现在你们把这匹马搞到山沟里给弄死了，不仅害了你老舅，还害了我。” “就算你是张永寿的外甥，你也得赔偿！” “给钱！” 蒲文星伸出手，催促道。 “老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们弄死的？你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证据就算是闹到公安局，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看蒲文星的态度有点霸道，陈大牛直接开怼，一点也没惯着。 岳三是自个生产队的人都恨不得扇两个大嘴巴子。 何况蒲文星是别的生产队的，没扛着马直接走人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你这小畜生，你还想耍赖不成？” 蒲文星顿时火冒三丈，提着镰刀就要干。 “来来来，砍死我！” “放眼整个潘家公社除了我爹娘之外，只有小阳和我动手的时候我不还手，你算个屁啊，老子给你一枪扔在山里喂狼，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大牛上了头，端着枪上了膛。 一看这阵仗，蒲文星怂了。 他就是生产队帮忙给牲口喂饲料的一个老头，动起手来还真不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何况陈大牛手里还是53式：“你这小子，动什么气，我这不也是着急吗？” “刚才这么好好说话你就完了，非要倚老卖老。” 陈大牛这才放下了枪，看着林阳：“小阳，这马的事情可不能应承下来，否则这老头肯定会去把屎盆子全部扣在我们的头上。不过你老舅的事情……” “这马我认了。” 就在此时，林阳开了口：“我给你写个条子说明情况，把200块钱暂时认下。等我忙完这两天，我到你们蒲家村生产队一趟，带我娘看看我老舅的同时，把这事儿给你们解决了。” “凭啥？” “不给钱就把马拿走，张永寿来了也不能这么搞啊。” 蒲文星小声嘟囔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就在红山生产队，你还怕我跑了？” “要不你一个人把马扛回去。” 林阳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 蒲文星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可能扛得动：“我做个主，这马你们带走。不过好歹给个订金，我回去也好给队长交代。” “行。” 林阳从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了一页情况说明，连带着10块钱递给了蒲文星：“回去给我老舅带个话，后天我过来一趟，保证帮他摆平了这事儿。” “成，看在张永寿的面子上，我信你一次。” 蒲文星说道。 “蒲大爷，你要是放马就换个地方，这里靠近黑石滩，碰到黑瞎子可就没命了。” 看着蒲文星离开的背影，林阳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黑瞎子？” 听到这玩意，蒲文星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五十岁的老头。 “小阳，现在怎么整？” 看着蒲文星没了踪影，陈大牛才递给林阳一根烟。 站在旁边的岳三嗓子微微蠕动：“大牛，给叔儿也来一根，叔儿平时真是舍不得买大前门。” “好好抽你的卷烟，别找抽。” 陈大牛瞪了一眼岳三。 岳三往后缩了一步，没敢喘大气。 毕竟今天这事儿要是捅到公安局，就凭盗窃这个罪名，不仅写检讨扣工分，还要去劳改所过年。 “先拖到山下，你骑着自行车回去找马叔儿借牛车来。” 林阳说道。 “我帮忙，能分肉不？” “岳三，别觉得你和我爹一个辈分就能腆着脸，老子不吃这一套。帮我们扛回去，就不揭发你偷枪的事情，你就烧高香吧。” “还想分肉？这次就别幻想了，以后看你表现。” 林阳淡淡的看了一眼岳三。 “行，以后我肯定站在你这边。马大哈这狗日的要是再找你茬，不用你说，我第一个站出来抽他大嘴巴子！” 生产队大部分人没啥文化，听风就是雨，和工具人差不多。 但只要能让他们吃上肉，林阳以后在队里说话，比马福明还好使。 “有觉悟，站队比努力可重要。” “帮忙。” 很快，三个人用镰刀砍了上百根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木筏。 木筏用绳子从左右和前面三个方向拉住，上面拖着马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拖到了埋藏自行车的地方。 “小阳，你等我。” 陈大牛骑着自行车回了村。 一个半小时左右，陈大牛赶着马车折返回来。 三个人把马放在牛车上，直接运到了林阳家的院子。 “林阳，大牛，那叔儿就先走了。” 岳三尴尬地搓了搓手，转身离开了院子。 “二哥，哪来的马啊？” 听到大门的动静，正在厨房打下手的林小花出了门，眼睛亮了。 “蒲家村生产队的。” 林阳话音刚落，张桂英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小阳，刚才你是说蒲家村的？” “对，老舅他们生产队的。” “那人还说老舅最近犯了点错误，被处分了，还扣了工分，欠了队里的钱。” 看着张桂英着急的模样，林阳迅速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过娘你放心，明天我大哥就回来了，咱们去一趟蒲家村看看老舅，我能把事儿摆平了，我保证！” “去蒲家村生产队？” 张桂英的眼睛微微一抬，眼眶有了些许的红润：“咱们去合适吗？毕竟当初你们的爹去世之后，娘一时着急说了一些让你们老舅伤心的话……” “娘，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些年你一直惦记着又不敢去。” “趁着这次机会，咱们走一趟。” “都说爹死舅大，有了老舅，咱们以后腰杆子也能挺起来不是。” 林阳轻轻的抚摸着张桂英的后背，说道。 “娘，我二哥说得对，我也想莹莹姐了。” 林小花拉着张桂英的胳膊，撒娇一般地说道：“再说现在老舅有了困难，咱们不能不管啊。” “成，那明早等你哥回来，咱们就去。” 张桂英擦着眼泪，转身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嘟囔道：“哥这是咋了？咋还能被处分，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小花，帮忙做饭。” 林阳和林小花相视一笑，进了厨房：“娘，明天早上我先去一趟县里的药材厂找个人搞个票，晌午我回来后，咱们拾掇拾掇就去找老舅。” 第74章 票到手 第二天。 林阳起了个大早就骑着自行车到了潘家公社。 公社有去县里的早班车。 把自行车放在城乡班车的车顶捆起来，这是70年代的忠县基本操作。 约莫晌午。 林阳在忠县的汽车站出来，骑着自行车才到了忠县药材厂。 这次不一样。 自行车刚停稳，保卫科的老董就咧着嘴出了门，抬手打招呼：“小同志，你找黄副厂长啊，副厂长今天请假没来，有啥事儿要不你写个信，我回头替你交给他。” “董叔，我这次来是找二车间的邱鹏的，是黄副厂长交代的。” “有点事儿，麻烦你给喊一声呗。” 林阳主动递上大前门。 “进来，在我屋子里暖和一些，我去喊。” 老董热情地邀请林阳进了厂子门口的保卫科的屋子，里面的火炉上煮着罐罐茶，炉盖子上还烤着土豆片：“你随便喝随便吃，土豆咱们厂子发了一袋子，管够。” “谢谢董叔。” 老董的态度大变，林阳也不觉得惊讶，自顾的吃着土豆片，还洒了盐巴，味道棒棒的。 约莫五分钟左右，两串脚步声逼近。 吱…… 随着虚掩的门被推开，老董带着一头大汗的邱鹏进了屋：“邱鹏，这小同志找你有事儿。” “我出去转一圈。” 老董看两人面面相觑不说话，当即就领悟了精神，带上门离开了。 “邱哥，嫂子什么指示？” 林阳递烟。 邱鹏摘掉手套，擦了擦手上的汗接过烟，弯着腰在火炉跳动的火苗上点上，吸了一口：“我老婆说不成。” “不勉强。” 林阳一听，也不废话，起身就走。 “干啥？” “没说不卖啊。” 看林阳要出门，邱鹏挠着头急了：“小林同志，我刚才是没有说清楚，我老婆说50块钱的价格太高了。我们家的条件虽然是差了点，但比你们公社的日子过得肯定是好些。而且要不是我老婆坐月子需要点营养品，这票我也不着急卖，不能坑人。” 林阳对眼前这个男人刷新了认知，上下打量了一眼：“邱哥，你和嫂子还真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你们说什么价格？” “30块钱就成。” 邱鹏说道。 “成交。” 当初搞了自行车的票，都要了40块钱。 一张电视机票，30块钱搞到手那可真是良心价。 林阳也不废话，从内衬兜里数了三张大黑十塞给了邱鹏：“票给我。” 邱鹏从工作服的上衣口袋掏出票，递给了林阳：“放心，这票是我们厂子的，保真。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 “要是换做别人，我确实需要问问。” “不过你和嫂子这做事，我百分之百相信票是真的。” “没啥事，我先走了。” 林阳把票随手就扔进了小空间，拉开门准备离开。 中午还要赶着去蒲家村生产队，一家四口出门，就算是坐车翻山的，也得四个小时才能到。 “小林同志，我听有人传，你是猎户？” 林阳前脚刚出门，邱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还有点事儿想请你帮个忙，我付钱的。” “啥事？” 林阳转身。 “我老婆给我们老邱家生了第三个娃，还是个男娃。” “她身子虚，这次累坏了。” “我想着你是猎户，能不能搞点补气血的野味，最好是山鸡之类的，搞个三五只。” 邱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挺憨厚的一个中年男人。 “真要是心疼你婆娘，就不应该追求传宗接代。” “这都和平民主的年代了，你们家也没皇位继承。” 林阳看着邱鹏，忍不住说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男尊女卑，传宗接代这观念上下传承了几千年，在这个年代想要解决是不可能的：“算了，这是你们家的事情，算我多嘴。等我下次进山的时候给你留意一下，搞几只给你拿过来，钱的事情到时候再算。” “谢谢小林同志。” 邱鹏点了点头。 离开忠县药材厂，林阳顺道去了一趟供销社。 听供销社的售货员说，还没有电视机到货。 他买了两瓶绿脖子和几包大前门，中午到了家。 进门，就看到张桂英和林小花已经准备好了，穿的都是新衣服。 桌子上还有一个冻猪腿。 “小阳，这猪腿给你老舅拿过去你看成不？” 张桂英试探性地问道。 “娘，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以后你不用问我。” “你才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事情你说了算，我都没意见。” 林阳说着，目光一转，隔着窗户看着北厢房：“娘，我上次买的米面油给老舅也带上一些。他扣了工分，估摸着分到的生活用品少之又少，过年都没啥油水。” “成，娘这就去拿。” 张桂英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直奔北厢房。 “大哥呢？” 林阳点了根烟，突然想起来家里好像少一个人。 “公社刚才来人给队长说，咱们队里去公社修缮牛棚的人今天回不来，估摸着要明天了。” “而且娘说，我们要翻过一个山，大哥的腿脚不好，就算了。” “等过年邀请老舅他们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再见面也不迟。” 林小花说着，拎起了手里面的酥饼：“我给莹莹姐姐拿了一包酥饼，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俩今晚上要睡一个被窝。” “成，想那啥那啥，反正咱们家以后也不缺。” 等张桂英收拾好，一家三口才推着自行车带着东西到了潘家公社。 蒲家村生产队在潘家公社和孔家公社的中间，班车路过。 推着自行车。 沿着山里的小路，等翻过山头远眺看到蒲家村生产队炊烟袅袅，已经做起了下午饭的时候。 张桂英的眼眶红润，不停地擦眼泪：“好些年没回来了，小时候你们老舅带着娘，还在这里挖过野菜地。” “娘，这不就见了嘛，今晚好好说说话。” “走，正好赶上吃饭。” 林阳一家三口没一会就进了蒲家村生产队。 沿着之前的记忆。 三个人刚到村尾的一个土院子，就听到里面的怒骂声：“张永寿，前几天你才欠了200块钱，现在又死了一匹马，你和蒲文星两个人今天马上写检讨，然后计算出损失，晚上当着全队的面做检讨，否则我就上报公社！” “小阳！” 听着里面的怒骂声，张桂英急的拉住了林阳的手。 “娘，有我呢。” 林阳一听就知道是那匹马的事情被捅出来了，他一脚踹开老舅张永寿家的院门：“你们蒲家村生产队的那匹马是我弄死的，你要找茬就找我，欺负自己生产队的人，你这个队长当的还真是窝里横啊！” 第75章 再说一次试试 “小阳，你可别冲动，你老舅毕竟还要在蒲家村生产队过活呢！” 看着林阳拎着东西就进了院子，直奔嘈杂的上房。 “二哥，你慢点，我和娘还拿着东西呢！” 张桂英和林小花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这些日子，林阳的性格那叫一个敢教日月换新天。 张桂英害怕林阳冲进去把人家蒲家村生产队的队长一顿大嘴巴子，让民兵给送到公安局去。 而此时。 张家的上房一屋子人，乌烟瘴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辫子末期的烟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吵成一片，外面的动静是丝毫没听见。 张永寿穿着一件打补丁的暗红色毛衣，把闺女和老婆挡在身后，身边还站着气得直跺脚的蒲文星：“老张，这事儿我可不能替你扛了，我是好心想着把马队赶到山里放养几天，给你减轻点负担，顺便让民兵把黄鼠狼给抓住了再说，谁知道能出这事儿。” “吕队长，到底是不是有人冒充我们外甥，咱们也得调查了再说。” “老蒲描述的那个人，不太像我外甥。我大外甥是个瘸子，小外甥林阳从小内向不说话，胆小得很，怎么敢进山打猎，还这么有钱。” 张永寿看着桌子上的那张情况说明，连忙摆手。 虽说五六年没走动过了。 但张永寿对两个外甥可是心疼的紧，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 “张永寿，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虽然在咱们生产队穷，没啥脑子，没啥本事，就是个山把式。” “但队里的牲口都是你喂养的，现在出事了你不认，难道让我这个队长认吗？其他的废话少说，今年减半发给你们家的米面油，现在马上上交。” “还有，再追加100块钱的欠款，马上去红山大队找你妹子张桂英把那匹马给弄回来！” 吕方穿得人模狗样的，嘴里还叼着烟，指着张永寿的鼻子就下了命令。 “吕队长，我们家一年到头也赚不到200块，你这是让我们家怎么活啊？” 张永寿的老婆王柳叶一听，顿时哭出了声。 “怎么活是你们的事，关我屁事！” 吕方瞪了一眼王柳叶。 “你们欺人太甚了，我爹娘再没本事也为生产队天天放牛放马的，没有功劳有苦劳！” 张莹莹连忙把张永寿护在身后。 “你爹要是有本事，你还能当老姑娘，二十四岁了还嫁不出去？” “不管怎么找，你爹要是不把米面油交出来，写欠条，我就让民兵带到公社那里处理。损坏公共财产，这罪名足够让你爹坐牢了，你们看着办！” 吕方一开口，旁边的蒲文星吓得连忙拉了拉张永寿的胳膊：“老张，要不你还是按照队长说的办吧，你要是不怕去劳改所，我可怕啊！” 其他人看着张永寿气得脸色煞白，但是不敢反驳的模样，一个个叼着烟看好戏的样子，交头接耳地在嘲讽。 “赔，我赔！” 张永寿咬着后槽牙，他内心愤怒到不行，但为了老婆孩子还是忍了下来：“吕队长，你让记分员给我写个欠条，我签字。家里的米面油你们拿走就行了。” “还有那马，这几天要回来，少一斤肉，你都得赔！” 吕方嘟囔道：“你们真是一家人，你老张是个怂包，你外甥一个瘸子，一个也是闷葫芦，还敢打我们队里的马的主意，真当老子这个队长是摆设吗？下次再有这种事情，等分地的时候你们就别参与了！” “挺牛逼啊！” “包田到户是国家的政策，是有文件的，是你一个生产队的队长说了算的嘛？” 吕方话音刚落，虚掩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 站在门后面正拿着小本子写好欠条的记分员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这动静顿时引起了屋子里所有人的转身。 “老张，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王柳叶擦着眼泪，拉了拉张永寿的胳膊。 就在此时，林阳掀开门帘进了门，捡起脚下的小本本把最上面的那张欠条撕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了屋子中间的火炉里。 “小阳？” 此时的张永寿两口子，才认出来林阳。 “爹娘，真是小阳，我没看错吧，他啥时候这么大的胆子了？像个土匪似的。” 张莹莹擦着眼泪，看着进门的林阳，错愕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比林阳大几天，是姐姐。 小时候林阳可是个闷葫芦。 这才几年不见，不仅高了壮了，而且做事儿看着果断不少，连队里的欠条都敢烧。 “你谁啊你？” 看着林阳把欠条扔进了火炉里，吕方眯着眼睛盯着他喊了一声：“这是我们蒲家村生产队的事情，你哪里来的野小子，赶紧滚出去。” “你刚才推我干啥？” 翻起身的记录员是个络腮胡的爷们，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林阳一个眼神就定在了原地：“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别特么没事找刺激，老子找你们队长，想找抽你过来。” 记录员被林阳的眼神给吓住了，往后退了一步，大气不敢出。 “砰！” 就在此时，林阳捡起火炉旁边的火钳狠狠地敲在了炉子上，巨大的声响让屋子里的人浑身一震。 “你麻辣隔壁的，刚才是你说一怂怂一窝，我老舅是个怂比，我也是个怂比？” 林阳抬手举着火钳几步走到了吕方的面前，火钳直接压在了吕方的肩膀上：“老子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次试试！” 第76章 青皮子出没 “干什么？还想打我们队长是不是？” “你们红山生产队的小杂怂怎么这么横？” “你动一个试试！” 离得最近的年轻人背着枪，还有袖章，是蒲家村生产队的民兵。 看情况不对劲。 他抬手就端起了枪，直接拉栓上膛，枪口对准了林阳。 “啪啪！”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林阳一个反手夺枪，枪口调转便对准了民兵：“就你这水平还玩枪？回家撒泡尿活泥巴玩去吧你！” “小阳，别动手，伤了人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张桂英和林小花进了屋。 看着林阳端着枪，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娘结婚之前也是蒲家村生产队的，我相信我们蒲家村的父老乡亲肯定不会冤枉你老舅的，有话咱们慢慢说。” “小阳，别开枪，不值得。” 反应过来的张永寿，看着自己的外甥端着枪护在自己的面前，内心暖暖的。 再看到许久没有见到的妹妹张桂英和外甥女林小花。 张永寿的身体微微颤抖，嗓子哽咽了一下：“老舅是队里的山把式，负责的就是队里的牲口养殖，牲口被黄皮子给叼走了，按照队里的规定处理我是应该的。” “听到没？” “你老舅都主动承认错误了，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还这么犟！把枪放下，这事儿我不追究。你要是开了枪，你老舅也得连带责任，你更要进劳改所！” 吕方看着黑漆漆的枪口，他能感觉到林阳身上的那股狠辣劲，可不是一般的民兵有的，倒像是参加过自卫战当过兵的人有的血性。 “丢了生产队的牲口，负责归负责，扣工分做检讨的都可以忍。” 林阳说着，转头瞄了一眼身后的张永寿两口子，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吕方的身上：“那你给老子说说，你们蒲家村生产队的羊是个啥品种，四只羊让我老舅写两百块钱的欠条？你当老子不知道现在供销社和屠宰场的羊是个什么价格？” “就是，一斤羊肉才5毛8分钱。” “就算是按照40斤的羊算，二十块钱左右封顶了，四只最多80块钱。” 林小花的算术学得好。 “队长说……草料钱加上羊钱，再加上罚款就得这么多。” 王柳叶抹着眼泪，气得在张永寿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当初我就给你们老舅说，这营生别接，多赚不了几个工分还要操心，现在出了事儿，咱们家几年都翻不了身。” “吕队长，前些日子开会的时候我说过，两百块钱的罚款不合适。” 蒲文星算是和张永寿关系比较好的。 他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蒲文星，你想干什么？这是队里做的决定，要不咱们到公社找书记？” 吕方冷着脸低喝道。 “好啊！” 林阳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吕方的衣服领：“去找公社书记是吧？现在就走，带上你们的工分记录本还有对我老舅做的罚款的单子，我倒想看看书记是偏心你这个队长，还是给我们群众老百姓一个公道！” “别……别。” 被林阳强行拉着出门，吕方顿时慌了，双手死死地拉着门：“你们还愣着干啥，你小子不是咱们队里的民兵吗？赶紧让红山大队这小子把我松开！” “小王八蛋，赶紧松开我们队长，别等我们全队的人把你围起来，打的连你妈都不认识？” “就是，快松开！” 屋子里的几个人开始叫嚣。 “小阳，冷静，千万别动手啊。” 张桂英担心的看着林阳，但林阳被一帮人围起来，她也挤不进去。 “娘，你放心，我二哥厉害着呢。” 林小花拉着林阳，张永寿和王柳叶坐下：“这种人比之前王家庄的队长张大龙还要可恶，就应该治治，真当我们老舅是软柿子啊。” “吕方，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前些日子王家庄的人找茬不放我妹妹，我们队长招呼上队里的人扛着迫击炮去的王家庄，你们也想试试迫击炮的威力？” 林阳盯着吕方：“别特么的给老子摆什么生产队队长的谱，都包田到户了，你一个队长算个屁啊，你最好老实说！” “欠款……欠款我们队里开会重新定还不行吗？” 一听迫击炮，吕方就想起来上次在公社开会的时候，王家庄的张大龙的控诉。 平时抠搜的马福明，脑子一热，啥事都干得出来。 再说这钱也是为了填补这两年队里的亏空。 张永寿是个老实人，吓唬几下乖乖就写了欠条，以后公社问起来也有个背锅的。 没成想。 张永寿传说中屁也不敢放一个的外甥，这么彪。 “重新定是多少？” “行行行，你老舅的欠款不要了不行吗？” 吕方一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但是我们队里的羊和一匹马毕竟是因为你老舅损失的，工分要扣吧？那匹马还在你的手里面，你老舅的工分扣完，估摸着还要补100块钱才行。” “早这么不就完了！” 林阳一把推开了吕方，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10张大黑十拍在桌子上：“我老舅欠的钱，我还了，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欺负和编排我老舅，就别怪我不客气！” 内向的张永寿，看着林阳随手就掏出一百块钱，错愕地看向了张桂英：“英子，小阳哪来这么多钱？” “老舅，我二哥现在扛枪进山打猎的，和孙家湾的人进了好几趟山，听说还和孙家湾的队长庞彪拜了把子的。” “我们家现在不仅顿顿吃肉，二哥还买了自行车呢。” 林小花说道。 一旁的张莹莹忽闪着眼睛，看着林阳：“小阳咋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认识了。” 就在此时。 丢了脸的吕方刚拿着钱准备出门，就和急匆匆进门的另一个民兵撞了一个满怀：“朱大强，你瞎了眼了，急着投胎啊！” “吕叔，不好了，刚才有一头青皮子钻进了咱们的羊圈。” “我正好路过扔了一块石头给吓跑了，现在这青皮子徘徊在村后面的地边不走了，像是在挑衅，我也不敢靠近啊。” 朱大强慌的一批。 “你有枪，一只青皮子怕啥？” 吕方怒骂道。 “吕叔，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这青皮子的眼珠子泛着红。” 朱大强的嘴角都在颤抖：“我听老一辈的说，青皮子的眼底要是泛红，是吃过人肉的，咱见了都觉得害怕，还开什么枪？” “哼！不是说黄石狼叼走了羊吗？怎么成青皮子了？” “真要说一怂怂一窝，你们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推开了堵在门口的人：“吕方，今天我帮你们收拾了这头青皮子，回头把我老舅的工分还一半回来，这买卖你干不干？” 第77章 下套 吕方一听林阳这个建议，皱着眉陷入了沉思，心里在打小九九。 “小阳，咱们是来看你老舅的，你可千万别去，太危险了。” 张桂英连忙拉住了林阳的胳膊，眼神里满是着急。 “小阳，我知道你是为了老舅好，但老舅可不能让你去冒险。” “吃过人肉的青皮子可不简单。” “这工分我和你舅妈认了，咱们不去。” 张永寿也说道。 “你老舅说得对，咱们两家这些年没怎么来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明天又是元旦，咱们今晚一起热热闹闹过个节多好。” 王柳叶这个舅妈当的也挺好的，掏心掏肺的。 小时候林阳兄妹三个来老舅家玩，吃住好些日子，王柳叶都没啥意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 只是林阳的老爹去世的那事儿闹的，两家才断了联系，其实也就是堵了一口气，谁也不低头。 像今天这样。 出了事儿，还是一家人拧成一股绳。 “小阳，听姐的，咱们不去。” 张莹莹也劝说道。 “老张，你别小看你外甥。刚才如果不是吹牛，他真的能和孙家湾的队长庞彪拜把子，说明还是有些本事的，搞不好真能杀了这青皮子。” “到时候将功补过，也不用写检讨，开了春好好地种地过日子，多好。” 蒲文星小声嘀咕道。 “我这个当老舅的平时是怂了点，但我怎么能让我外甥为我去冒险，绝对不行！” 一向内向软弱不说话的张永寿。 听到蒲文星的碎碎念，眼睛顿时竖了起来：“老蒲，你要是再出这种馊主意，以后咱们两家就别来往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吕方，我外甥刚才说的事儿我不同意。” “队里来了狼，民兵先上，咱们一起赶走就是了。” 张永寿看着吕方说道。 “小兄弟，你真和庞彪拜了把子？” 此时的吕方态度大变，咧着嘴笑道。 放眼整个潘家公社，谁不知道庞彪，这可是整个公社最牛的猎手。 跟他拜把子，这实力肯定不差。 “老舅，娘，我有把握。” 林阳给张永寿几个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才道：“你别管是不是真的，我就问你刚才我的建议你考虑吗？” “可以！” 吕方当即笑着拍了大腿：“之前蒲文星说的事情，我就觉得老张这外甥了不得，看来真是不得了啊。不过我还是要让队里的人闭上嘴的，所以如果真的能搞到青皮子，你看能不能送给我们队里。” “你放心，你老舅的工分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那匹马就当是100块钱卖给你了，如何？” 吕方这如意算盘打的，县里的县长都听得到。 “可以。” 林阳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他这次来是帮老舅解决麻烦的，不是来赚钱的。 再说，用一条青皮子加上100块钱，换一匹马，划算。 78年的牛马可是劳动生产工具，不能随便杀。 一匹成年的马，市场价格在300-500块之间，不少钱的。 “你一个人去？” 吕方试探性地问道。 “你当老子是武松吗？就算是武松，你准备牛肉和酒了吗？” 林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朱大强，还有刚才被夺枪的民兵：“这两个民兵借我一个人，再借我一杆枪，不过分吧？” 一听要去猎杀青皮子，朱大强连忙往后缩。 “就你小子了，你来报的信，你负责。” 吕方抬手便把朱大强派给了林阳，然后从另一个民兵的手里拿过一杆枪：“这枪借给你用，但是用完要还回来，这可是公家的东西。” “一杆破枪，谁稀罕。” 林阳接过四颗子弹装在口袋里：“老舅，帮我准备一把镰刀或者是大砍刀。” “小阳，你真要去啊？” 张永寿有些担忧的说道。 “老舅，娘，舅妈，你们在家做饭，晚上回来我和老舅好好喝两杯，一起迎接1979年的元旦。” “运气好搞到山鸡或者是野兔，咱们晚上加菜。” 等林阳把镰刀和麻绳放在背篓里，才拍了拍战战兢兢的朱大强：“兄弟，跟着老子别乱跑，要是被青皮子伏击了，你可就真为你们队里光荣了。” “阳哥，我保证跟着你，绝对不乱走。” 朱大强哪里进山打过猎，枪都被开过几次。 看着他紧跟在身后，林阳白了一眼：“我说等会看到青皮子或者是进了山，你现在跟老子这么紧干啥？” 在张桂英几个人千叮咛万嘱咐下。 林阳带着干瘦的朱大强出了院子，按照朱大强的指引到了村后面。 吕方一帮人远远地跟着，想看看青皮子长啥样。 青皮子就是大青狼。 要说眼睛发红是吃了人肉，这事儿有没有科学依据，林阳不清楚。 等到了村子外面。 隔着一百多米，果然看到了一只青皮子正匍匐着身体在徘徊。 “阳哥，就是那玩意。” 朱大强端着枪，战战兢兢，连保险都没打开。 林阳迅速端枪，瞄准了青皮子。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青皮子突然转身还以“z”字的路线往四百米外的丛林跑。 青皮子的速度很快，听力也是牛叉。 几秒钟，就没了踪影。 “阳哥，这青皮子刚才从羊圈出来的时候好像摔了一跤，我看刚才蹦跶的样子右后蹄子受了伤，一拐一拐的。” 朱大强怂怂地躲在林阳的身后，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在你们队里当英雄了。” 林阳拎着枪，跟着青皮子的背影迅速冲向树林。 朱大强紧随其后。 两人进了树林不断地逼近。 前面的青皮子跑一阵，停一阵，似乎在保持和林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狗日的，耍我们呢？” 朱大强追得气喘吁吁，舌头都伸在外面呼吸了。 “你真是说对了，大概真的在耍我们。” 看着青皮子转身没入了丛林，林阳迅速打开了步枪的保险，端起枪眯着眼睛：“别废话，听着四周的动静，我怀疑这青皮子是来给我们下套的。” 第78章 对战狼群 “青皮子还有这脑子呢？” 听林阳说青皮子是在下套，朱大强有些诧异。 “不是只有人才会下套的。” 林阳端着枪眯着眼睛看着走在前面，保持着一百五十米距离的青皮子，迅速扣动扳机。 砰！ 冷不丁地放了一枪，林子里的飞鸟都被吓得一哄而散。 朱大强更是一个机灵：“阳哥，打中了没？” “这青皮子狡猾得很。” 以林阳的枪法，一百五十米的距离，用56半自动干掉一只青皮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这只青皮子似乎真的通人性。 林阳扣动扳机的同时，它竟然一个跳跃旋转闪躲，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要不……咱们算了，回去让我们队长上报公社，公社出面找一些猎户组个队再来。” “就咱们俩，我感觉有点怕。” 朱大强抓着枪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56半在手。 但他没怎么开过枪，加上对野生动物的天然恐惧感，朱大强的心脏已经快提到嗓门眼了。 “红眼青皮子，按照你说的可能是吃过人肉的。” “今天除不掉，难保半夜不会冲到你们家咬人。” 林阳端着枪加快了步伐跟在青皮子的身后。 “狗日的，拼了！” 朱大强一听其中的利害关系，咬着后槽牙，嘟囔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朱大强今天……” “差不多的了，让你来是帮忙盯梢打猎的，又不是抗战救国，抬出列祖列宗的口号干啥，觉醒抗战血脉啊？” 林阳及时打断了朱大强的列祖列宗的精神加持：“少说话，多听多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别慌，打得着打不着，抬手先来一枪，打不死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阳哥，我听你的。” 朱大强虽然胆小，好在不怎么逼犟，属于那种知道自己不咋的但不装杯的。 组团赶山，最怕的就是眼高手低的人。 搞不好会害人害己。 就比如红山生产队的候关，典型的本事不大，嘴还硬。 两人跟在青皮子的身后一直追。 裴家村生产队后面这山看着不高，但是很开阔，深入了一公里还没有看到边缘。 等穿过密林，眼前就是一个两面环绕矮头山的山坳。 “阳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朱大强刚嘟囔一声，突然震惊地指着前面的青皮子：“阳哥你看，那青皮子的腿脚好像好了，蹦跶得很灵活，这狗日的竟然装残废！” “拉栓开保险，子弹上膛，背靠着我，别慌！” 此时的林阳一抬头，便看到刚才瘸腿的青皮子跑得比谁都6，爬上山头“嗷嗷”了两声。 以他前世在丛林特战队的作战经验。 青皮子这声音是在呼喊同伴。 果然。 朱大强刚端着枪拉栓上膛，和林阳背靠背。 一阵阵狼吼声就从四个方向传来。 朱大强正对着刚才穿过的树林，此时却从里面匍匐着冒出了一只青皮子，正在左右徘徊中不断地逼近。 “阳哥，我……我前面有一只青皮子。” “咱们现在怎么办？来的路也被切断了。” 听着朱大强紧张的呼喊声，林阳镇定地环视其他三面，三只差不多大小的青皮子从山坡上缓缓逼近，其中一只就是刚才假装腿脚受伤的那只。 在四只青皮子形成包围圈靠近的时候。 正对着林阳的山头，一只眼底泛着红色的巨大青皮子站在山顶，恶狠狠的盯着林阳和朱大强，仰天发出了一声嘶吼。 朱大强快速扭头看了一眼，吓得脸都白了：“阳哥，你快想办法啊，这可是五只青皮子啊，咱们两个人怎么对付？我还年轻，我都没尝过婆娘的滋味，我还不想死啊！” “别特么的回头，盯着你面前的青皮子，别眨眼，别露怯！” “等会瞄准一点，我数到三二一之后就开枪。” “干不掉也能暂时让它们吓退！” 林阳的眼睛一直盯着山顶上匍匐往下走，带着王者姿态的狼王。 面对野兽围攻，眼神很重要。 青皮子也不敢轻易进攻，现在只是在不断地试探，想要找到林阳和朱大强的破绽。 而林阳也是如此。 眼神死死地盯着狼王。 只要震慑住狼王，没有狼王指挥，剩下的四只青皮子也不会轻举妄动。 此时的林阳脑子在飞速的计算。 狼王距离他300米，其他四只青皮子不到200米。 手中的56半自动只有四发子弹。 除非朱大强能百分之百解决掉一只青皮子。 否则。 一旦剩下一只青皮子，再加上狼王。 就算林阳是特种兵出身，加上一个拖油瓶的朱大强，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56半自动不是连发设计，属于单发。 一枪结束。 需要接近一到两秒钟的子弹上膛开枪。 以青皮子的速度，一两秒就可以向前俯冲二三十米，根本来不及反应。 “阳哥，这青皮子已经围过来了，大概只有三十多米，开不开枪！” 随着青皮子的逼近，朱大强的双腿打颤。 “这个距离，有把握一枪击杀吗？” 林阳没回头，问道。 青皮子不同于其他的山货野兽，就算是一枪打伤，只要还有攻击能力，它是绝对不会放过二次反扑机会的。 以朱大强的反应速度，一枪干不掉青皮子，就危险了。 “我……我这几年开枪的次数一个指头都能数过来！” 朱大强生咽口水。 “赌一把！” “三，二，一！” “开枪！” 林阳话音刚落，朱大强瞬间扣动扳机，强大的后坐力，加上他有点怕，子弹岔开了15度的角度击中了右侧的一棵大树。 林阳也在这个时候开了一枪。 端枪，瞄准，光点自动锁定。 一声枪响，离得最近的青皮子当场倒地。 剩下的青皮子被巨大的枪响吓到了，转身就跑。 林阳端枪刚准备开第二枪。 突然，扳机硬是没有动一下。 “艹，你们生产队的民兵平时都不保养枪的吗？一把56半自动让你们硬生生用到了卡弹！” 林阳把枪一甩，背在了身后。 “嗷嗷！” 就在此时，站在最后面的狼王似乎明白林阳的枪出了问题，发出了一声嘶吼。 刚逃跑的青皮子突然间折返，集体朝着林阳扑了过来。 而且在逼近的时候突然调转方向，从四个方向攻击林阳，不给他一点开枪的机会。 “草泥马的！好狡猾的青皮子！” 林阳见状，目光瞬间锁定了一百米外的狼王：“朱大强，你给老子顶住，不管打得中打不中尽管开枪！” 把枪扔在地上，林阳从腰间抽出了镰刀。 “阳哥，你这是干啥？” 朱大强看林阳抄起镰刀朝着迎面扑来的青皮子扑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 “咱们两个人跟这五个青皮子耗不起，子弹也不够用，只有解决了狼王才有机会！” 第79章 抱摔狼王 “阳哥，你疯了吧，你拿刀对付青皮子王？” 朱大强感觉头皮犹如被电击了一般，微微发麻。 拎着镰刀对付青皮子王，要么是真有本事，要么是真有病。 “废什么话！” “你枪里不管有几颗子弹，开枪保护自己的同时，掩护我！” “我需要时间！” 林阳一脚把自己的枪也踢给了朱大强：“这里面还有两发能用的子弹，抠出来装你枪里，老子能不能干死这狗日的青皮子王，安全带你回家，就看你掩护得到不到位了！” “保证完成任务！” 朱大强是个民兵，林阳下命令式的说话方式，让他感觉热血沸腾，竟然抬手敬礼。 “都什么时候了，搞这些虚的。” “给老子打掩护！” 林阳拎着镰刀，加快步伐，最后变成了冲锋。 朱大强端着枪，看着从后面准备偷袭林阳的两只青皮子，瞄准就是一枪。 砰！ 这一枪没一枪毙命，但比刚才精准不少，竟然打中了一条腿。 左边的青皮子嗷的一声，翻滚倒在地上，旋即翻起身恶狠狠的盯着朱大强，开始徘徊踱步，想要找机会先干掉朱大强。 “我是人民的民兵，我是生产队的榜样，我是公社的中坚力量！” “人民万岁，社会主义万岁！” “社会主义接班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看着不断逼近的青皮子，朱大强一边后退一边喊口号给自己打气。 而此时。 林阳抬手一镰刀，在扑来的青皮子背上划了一刀。 虽然是皮外伤，镰刀上依稀见了血。 但受伤的青皮子暂时也不敢靠近，躲在远处开始伺机寻找机会。 另一只青皮子刚要扑上来。 朱大强抬手又是一枪。 一共四颗子弹，还有两颗：“阳哥，你抓紧时间，我还有两颗子弹了！” “狗日的，干！” 此时的林阳已经站在了狼王二十米开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麻辣隔壁的，老子前世连水里的蟒蛇都咬死了不下两只，你特么的给老子装什么牛逼！” “嗷嗷！” 狼王看着林阳竖起的国际中指，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怒吼，一个箭步飞射就冲了过来。 狼王的速度很快。 一个猛扑，锋利的爪子直冲林阳的面门。 林阳一个下蹲闪躲。 后背上的棉服撕拉一声，里面的棉花都被抖了出来。 他顺势一个前滚翻，接着鲤鱼打挺站起身，双手紧握镰刀，死死地盯着折返回来，匍匐着身体再次逼近的红眼狼王：“就凭你这点本事，还不够！” 狼王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林阳的身体重心向下，在狼王的爪子逼近的时候，抬手一挥。 锋利的镰刀瞬间划破了狼王的前爪，鲜血溢了出来。 “嗷嗷！” 狼王滚落在地上，再次翻起身抖动着身上的毛发，发出怒吼。 这点小伤。 对于狼王来说，洒洒水而已。 下一刻。 林阳的右侧突然间一只青皮子，闪电般扑了过来。 “阳哥，小心右侧！” 远处的朱大强还在和树林方向的那只青皮子对峙，看着林阳右侧突然冒出一只青皮子，当即喊了一嗓子。 “艹，玩阴的！” 林阳来不及闪躲，抬手用镰刀挡。 青皮子的身形巨大，再加上如此快的速度下的攻击力极强，一把就将林阳扑在了身下。 青皮子大口一张，就要朝林阳的脖子撕咬。 好在中间还有一把镰刀隔着。 “你特么的喊什么，开枪啊！” 眼瞅着狼王要扑上来，这一大一小两只青皮子，就算林阳有其他的外挂，也是要死在当场的。 再怎么重生，他也是个人，又不是一拳超人。 “阳哥，我怕打中你！” 朱大强端着枪，双手在颤抖。 “怕个屁啊，老子都不怕死，你还怕什么！” “朝我身上这只打！” 看着狼王距离自己不到十米，林阳怒吼道。 “那……那我开枪了！” 朱大强铆足劲，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砰！ 就在狼王逼近不到五米的时候，一声枪响炸破深山。 扑在身上青面獠牙的青皮子发出一声哀嚎，小腹的位置被子弹贯穿，鲜血洒了林阳一身。 “朱大强，你特么好样的！” 林阳瞅准机会，一脚踹开了身上的青皮子。 在这一刹那。 狼王已经隔空扑了上来。 “好机会！” 林阳没闪躲，抬手举起了镰刀用力一扎。 镰刀直接从狼王的肚皮一头划到了另一头，鲜血就像是生锈的自来水阀门似的，不断地汹涌。 “嗷嗷！” 狼王发出一声惨叫，噗通砸在了地上。 林阳再次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 看着几米外的狼王忍着剧痛刚站起来，他冲上去抱着狼头就是一个抱摔。 砰！ 随着狼王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远处的朱大强都傻眼了：“我的天！阳哥不亏是和孙家湾的庞彪拜了把子的，抱摔狼王，这还是人吗？” 此时的林阳没闲着。 他深知狼王的战斗力，只要弄不死，它随时有反扑的机会。 趁着狼王还没缓过劲。 林阳翻身骑在了狼王的身上，镰刀朝着脖颈七进七出，扎的血水滋滋冒。 手上的青皮子，看着狼王被摁在地上猛扎，吓得转身就跑，很快没了踪影。 “阳哥，你咋样？” 朱大强也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枪冲了过来。 “死透了！” 此时的林阳长松了一口气，卸了劲从狼王身上翻了下来，靠在旁边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喘着粗气招了招手：“愣着干啥，给老子点根烟缓缓，刚才差一点老子就交代在你们裴家村生产队这后山了！” 第80章 打开心结 “阳哥，你可比水浒里的武松厉害多了！” 朱大强迅速摘掉手套，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递了上去：“哥，抽烟，缓缓。” “五台山？” “当民兵福利挺好啊。” 林阳瞄了一眼烟盒，这烟放在生产队里也算是奢侈品了。 大前门3毛钱一盒。 五台山要5毛2分钱一盒，属于硬通货。 “我哪买得起，前些日子队长去公社开会顺书记的，回来喝酒的时候喝大了给了我半盒，我都舍不得抽。” 朱大强尴尬的双手撸着强，笑道。 “得劲。” 贵一点的烟，抽着确实不喇嗓子。 一根抽完。 借着朱大强伸出来的手，缓过劲的林阳站了起来：“嘶……这特么的还被抓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青皮子王刚才薅了一爪子，留了两条血印，有点微微的疼。 “阳哥，没事吧？” “死不了。” 林阳用脚踢了踢死透的青皮子王，“要不是你们生产队的枪不咋样，咱们搞不好能把另外三只青皮子也留下，不过搞到两只也不错，扛着下山吧，天快黑了。” “我力气大，我扛青皮子王。” 朱大强现在就是林阳的小跟班，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用刀能干死狼王，这是真有实力。 两人分别扛着一只狼，走了一个小时才离开了树林。 眼瞅着天快黑，距离裴家村还有二里地。 朱大强嘴里叼着烟，兴奋地说道：“阳哥你慢慢走，我先去告诉我们吕队长。你这一趟不仅解决了咱们生产队的问题，还搞了两只青皮子回来，一定要放炮仗欢迎才行。” “要这么高调吗？” “这是有本事，再说也能让你老舅脸上有光不是。” 朱大强胆子小，但人机灵，会来事。 他扛着狼王，一阵小跑就往裴家村生产队跑。 大概十分钟左右。 林阳扛着一只青皮子刚进了村，七八个火把，还有不少的手电筒就照亮了张永寿家的院子外面。 “噼里啪啦！” 紧接着，一阵炮仗炸得震天响，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除夕跨年。 “小阳，你没事吧？” 看着林阳走来，张桂英和张永寿几个人迅速地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林阳：“你瞅瞅，这好好的衣服全是血，怎么就受伤了？” “小阳，伤得严不严重，老舅带你去卫生院。” “张永寿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借自行车，带小阳去卫生院。” 老舅和舅妈看林阳一身血，差点吓坏了。 “娘，老舅，你们别慌，这是青皮子的血，我没事。” 林阳故意遮挡住了受伤的胳膊，免得母亲担心。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 “张叔，婶子，你们是不知道刚才阳哥多威风。” “一个人一把镰刀，在四只青皮子挡路的情况下，一刀就干掉了青皮子王，比武松还要猛。” 朱大强说的栩栩如生，裴家村的老少爷们感觉像是在听书似的，越发的来劲，都忍不住的鼓掌。 林阳都被朱大强给干内向了。 “小林同志，你可是我们生产队的救星啊。” “我代表我们裴家村生产队，表示对你的感谢和慰问。” 吕方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激动地一把握住了林阳的手。 干掉了青皮子，保住了生产队的羊，他也能去公社有个交代，搞不好还能被书记夸两句，稳赚不赔的买卖。 “吕队长，我可不是帮你们生产队。” “青皮子给你搞来了，按照之前的约定。” “这只狼王给你，剩下的这只是我的，我老舅的工分要还回来一半。” 林阳对这个吕方没什么好感，缩回了手，淡淡的说道。 “这哪成！” “老张为了我们生产队也是任劳任怨的，我现在代表生产队决定，把老张的工分全部还回去，而且也不用给我们队里赔偿一百块钱了。” “走，喝酒，到我家喝酒。” 吕方不愧是势利眼，林阳杀狼回来格外的热情，竟然要拉着他去喝酒。 “喝酒就不用了。” “明天元旦，我们一家人还想自己聚聚。” 林阳挣脱开了吕方的手，“要是没啥事儿就散了吧。” “也成！” 吕方略显尴尬，旋即拍了拍张永寿的胳膊“老张，我那里有一瓶好酒，是从书记那里顺来的，等会给你送过来，你们舅舅外甥好好聚，我们就不打扰了。” “行了，都散了吧。” 吕方一挥手，村里来看热闹的一帮人都纷纷回家。 “阳哥，改天我到你们生产队找你啊。” 朱大强临走前，还喊了一嗓子。 “快，快进屋，外面这么冷的，别感冒了。” 等村里的人都离开后，舅妈王柳叶才热情地招呼林阳一家子进了门。 屋子里暖洋洋的，还有四个菜。 三素一荤，这已经是老舅张永寿能够拿出的最高待遇了，堪比过年。 “小阳，老舅这里也没啥好吃的，将就一下。” 张永寿打开了包谷酒。 “老舅，一家人在一起跨个年，吃啥不重要，在一起最重要。” 林阳给张永寿递烟，点上：“对了，刚才那只大青狼我扔在南厢房的地上了，这几天老舅你去一趟城里，倒腾一下卖了也有一些钱。” “这哪成，这是你打来的，你老舅怎么能要。” 王柳叶第一个不同意。 “你舅妈说得对，老舅这些年也没照顾上你们娘仨，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今天你不仅帮老舅解决了麻烦，工分也还回来了，这大青狼我是坚决不能要。” 张永寿连忙摆手。 “娘，我看老舅还是没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啊，咱们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回家得了。” 林阳起身。 “对！咱们走。” 张桂英明白林阳的意思，跟着站起身。 “二哥，咋了这是？我和莹莹姐姐还没说完话呢。” 林小花没明白啥意思，慌了。 “妹子，小阳，你们这是干啥？” 张永寿连忙拦住了两人，咬了咬牙：“成，那我就收下了！” “这还差不多。” 林阳和张桂英相视一笑，重新坐了下来：“老舅，之前因为我爹去世的事情，我娘和你闹得不愉快。这些年你们虽然都互相惦记着，但谁也拉不下这个脸主动走动。今天当外甥的做个中间人，提一杯，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第81章 电视机飞了 “大哥，前些年也是我太冲动。毕竟小阳和小花他爹刚刚过世，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给你赔个不是。” 张桂英端着酒杯，站起身。 “老张，你看看你这个当哥的，还让你妹子亲自到家里来给你道歉，好意思嘛你。” 王柳叶白了一眼张永寿，起身拉着张桂英坐下：“桂英你别道歉，要道歉也是你大哥给你道歉，平时你看着磨磨唧唧的不怎么说话，是个软骨头，真要是犯浑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对，你嫂子说得对。” “是大哥应该给你们道歉，也给我去世的妹夫道个歉。” “这些年我没照顾上你们娘四个，我这个当大哥的，当舅舅的，丢人。” 张永寿站起身，端着酒杯连续的三杯下肚：“我张永寿今天在这里表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妹子没了男人，我外甥没了爹，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后盾，有啥事冲我来！” “啪！” 林阳看着张永寿和母亲张桂英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当即拍手叫好：“这不完了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从现在开始啊，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等除夕那天都到我们家来，我搞点野味，咱们好好过个年。” “成，我刚才听你娘说，你现在本事可大了。” “舅妈去了可要顿顿吃肉。” 王柳叶笑道。 “弟，还有我，我也要吃肉。” 张莹莹举手，和林小花两个人靠在一起，咯咯笑。 “吃肉，都吃肉！” “跟着我，都有肉吃！” “老舅，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这一晚上，张永寿的家里难得响起了欢声笑语，元旦过的和春节似的，临近十二点还家家户户点了鞭炮。 …… 日子过得快。 1月10号这一天很快到了，天气还回暖了一些。 林阳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旁边一堆肥料木材，正拿着锤子敲敲打打。 “二哥，大哥的拐杖你做好了没？” 林小花拿着小板凳坐了过来，递给林阳一杯茶。 林阳擦着额头上的汗，端着茶一边喝一边挥动着酸痛的腰：“快了，要不是等会队里要组织咱们抽签分地，今天应该就能弄好。不过最迟明天，就能让老大舒舒服服的拄着拐杖走路了，健步如飞。” “哈哈哈哈，二哥，你好逗啊，健步如飞？” 林小花听着，捧腹大笑。 “什么健步如飞啊。” “还没到院子门口，远远的就听见小妹的笑声了。” 就在此时，林山拄着简陋的拐杖，身后还跟着张桂英进了院子，手里拎着一些袋子。 “大哥，今天队里不是要分地吗？你和娘怎么带东西回来了。” 林小花急忙迎上去，接过东西看了一眼：“这是大米和面粉，还有胡麻油，今天发东西了啊？” “原本是要今天分地的。” “不过马队长刚才接到了公社文书的消息，说咱们包田到户属于是历史重要转折点，书记要一个生产队一个生产队的参与，确保公平公正。” “今天书记去了孙家湾，所以咱们退后一天，明天才分地。” 张桂英笑道。 “所以我就建议，既然大家伙都凑在了一起，就把去年的工分算算，然后把物料发了。” “咱们家按人头分的，小花也有份。” 林山笑道。 “我也有？” 林小花眼睛亮了。 “你可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当然有。” 林阳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和林小花一起放在了北屋的木柜子里，防止让老鼠惦记上了：“大哥，这拐杖明天就能弄好，既然今天不分地，我想着进趟城办点事儿。快过年了，我给咱们家弄个大件。” “啥大件？小阳你可别乱花钱，赶山是个危险的营生，咱们家够花就行，娘可不想让你天天进山，万一……” 张桂英连忙说道。 “娘，别说不吉利的，快过年了。” 林山连忙打断。 “呸呸呸！” 张桂英连忙做了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动作：“我就是担心老二。” “娘，我赶山赚钱不就是为了咱们家过得好嘛，攒着不花和废纸有啥区别。” “对了，大哥你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去一趟毛家村生产队找一下毛正宏，把这四百五十块钱给他。” “等过些日子让他带着人来划地方，过完正月十五就动工盖房。” 林阳说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林山。 足足四十五张大黑十，沉甸甸的。 林山感觉有点慌，连忙塞在了内衬兜里：“成，哥今天和小花去一趟，这么多钱，我一个人去也不放心。” “那我收拾一下进趟城，晚上回来吃饭。” 林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向县里赶去。 原本打算早上分完地，下午去县里的供销社的。 钱有了，电视机票也有了。 10号正是供销社上货的时候，搞一台电视机回来，过年看电视多有面子。 快中午。 林阳才紧赶慢赶的到了县里。 还没到供销社门口，就看到乌央乌央的工人大包小包提着东西，像是刚从供销社里面零元购回来。 “坏了，感觉低估了这个年代职工的消费能力。” 林阳猛踩几脚脚踏板，把自行车停在供销社门口，用锁链绑在旁边的电线杆子上，一步进了供销社。 还是上次介绍电视机的那个女同志。 供销社里乱七八糟的都是箱子，看着是还没有整理完货物。 “同志，你买啥？” 售货员听着响动，抬头打量着林阳。 “哦，是你啊，想起来了。” 没等林阳说话，对面的售货员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塞在林阳的手里。 这怪异的举动，着实让林阳心里有一丝不妙：“同志，我年前在这里问过的，今天来货，我的电视机。钱和票我都带了。” “同志，这个……” 售货员尴尬地又给林阳给了两颗糖：“确实不好意思啊，五分钟前那一台电视机刚被人买走了，对方是代表国营单位来买的，还带了文件，我确实不好推辞，你看下个月成不？” 第82章 这是给老子送钱? “哪个国营单位也不能这么干啊，我可是去年年底就跟你说好的。” 听售货员把电视机卖给了国营单位的职工，林阳的脸上多少有些难堪：“咱们都是群众，不能因为他们是国营单位就这样搞吧，你们供销社也是人民的供销社，又不是国营单位的，搞个什么文件就能优先啊，我只知道当兵的优先。” 女售货员尴尬一笑，盯着林阳微微点头。 “部队大院的？” 林阳一愣，他就是随口一说，还真让说着了。 “同志，咱们供销社的商品本来就是先到先得，也不存在预定的情况。” “再说人家当兵的来了，我总不能摆谱吧。” “下个月，我保证给你留一台。” 女售货员笑道。 “人刚走？” 林阳问道。 “你们前后脚的功夫，你不会是想……” 女售货员诧异地看着林阳。 “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阳是铁了心要在今年春节的时候，让家里人看上电视。 既然被人买走了，那就多花十来块钱从人家手里买过来不就完了。虽说对方是代表大院来买的，谁知道是不是借着大院的名义，给自己家里添置大件。 “哪个方向走了，长啥样？” 林阳问道。 “出门左拐，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高高大大的，戴着眼镜，坐着一辆绿吉普。” “他拿的是138医院的介绍信。” 售货员指着门外。 “138医院？这算什么国营单位，这和国营可没啥关系！” 林阳点了点头，转身出门骑着自行车就追。 138医院属于部队医院，总院应该是在市里。 忠县这边有一个分院，规模没有县医院大，主要是用来服务经常在山里拉练的部队还有一些民兵组织的。 他紧赶慢赶，穿过三个路口刚好在一家国营商店门口看到了绿吉普。 忠县不大，吉普车少之又少。 这种绿吉普，一般都是部队才用的颜色。 车上没人，但车兜里确实有一台电视机的箱子。 “就是这辆没跑了。” 林阳把自行车放好，刚准备进国营商店看看，迎面门帘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穿着便装。 “小宋同志！” 看着手里拎着点心的男人，林阳诧异的笑道：“这么巧？” 小宋就是之前接走刘青青的警卫员。 当时绿吉普到了红山生产队，那逼格可是拉满了。 平时对王青青刻薄的一些社员，都吓得一个个缩着脑袋，生怕被报复。 宋成打量了一眼林阳，很快便认了出来，连忙伸出手：“林阳同志，你也来买东西？” “不瞒你说，我是为了这台电视来的。” 林阳递给宋成一根烟，简单地说了前因后果。 宋成听完，略显尴尬：“林阳同志，这电视机如果是我个人购买的，我肯定会转给你。但我是带着命令和任务来的，我得把电视机带回去。” “行吧，那我等下个月。” 林阳也不想为难宋成，毕竟都是出门办事：“那个……刘青青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宋成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表：“林阳同志我先走了，等我见到青姐的时候会转达你的问候。” “哎！” “我说，不是……” 等林阳反应过来，宋成已经开着车缓缓离开：“我没说让你转达我的问候啊，这不是瞎搞嘛，我就随口一问。” 不过一想到刘青青在深山端着枪，差点把那几个抢山货的给弄死，林阳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要是没返城，给她点时间，估摸着也是一把打猎的好手。” 眼瞅着吉普车离开。 林阳只能点了根烟，把电视机票给扔进小空间：“得，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估计老大和小妹还翘首以盼，等着我搞什么硬通货回去呢，牛逼吹太早了。” “算了，来都来了，碰碰运气，不至于王建国那里也能给人截胡吧。” 前些日子在裴家村生产队猎杀的那只青皮子，还在小空间扔着呢。 林阳试过小空间。 东西放进去七八天，拿出来和新鲜的没啥区别，比冰箱还要保鲜。 既然电视机没买到，扛着青皮子到国营饭店试试水。 青皮子不同于山羊。 最值钱的是皮子，至于狼肉，林阳是没听说过有谁爱吃的。 推着自行车找了个没啥人的巷子。 林阳集中注意力，从小空间把青皮子连带着布袋子拿了出来，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才推着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中午，国营饭馆忙得不可开交。 林阳进了门，正在端菜的小刘都没看到林阳。 “小林兄弟，你先里面等一会，我马上就好。” 还是王建国第一眼就发现了林阳。 不过看他的模样喝了点酒，脸颊通红，包厢里应该是什么领导之类的。 今天是周末，国营单位除了轮班的都休息。 “建国哥，你忙你的，我等等。” 林阳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坐在墙根的椅子上抽着烟晒着太阳。 约莫半个小时。 王建国才进了后院，抱歉地递烟：“兄弟，不好意思，今天有一个厂子的副厂长带着几个科长来吃饭，我刚陪了几杯酒。” “没事。” 林阳把自行车上的袋子拉下来，解开了绳子：“建国哥，青皮子一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吃狼肉，不过这皮子应该能卖点钱，你看着给个价呗。我也好攒点钱置办些年货。” “好家伙，你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这青皮子可不好抓。” 把青皮子从袋子里弄出来，王建国的眼睛在发光：“不过就像你说的，这青皮子的肉可能不值钱，主要还是这皮子，我只能帮你问问，所以这个价格应该不会高。” “建国哥你看着给就成。” “这样，这一只青皮子，直接给你一百块咋样？” 王建国说道。 “一百就一百，有比没有强。” 林阳也懒得抬价。 电视机今天被截胡了，他现在只能搞点钱让自己心情好点。 “爽快。” 王建国从办公室拿着钱出来，塞给了林阳：“小林兄弟，我还有个小忙请你帮一下。你要是这一趟不来，我还想着这两天去找你呢。” “建国哥，啥事你说。” “能不能年前搞几只大青羊来，咱们饭馆来的这些老饕客都是冲着野味来的，他们想着今年过年的时候能搞一些野味当年夜饭。” “价格好说！” 看着王建国真挚又期盼的眼神，林阳稍稍一愣：玛德，这算是什么忙？这不是给老子送钱吗？ 第83章 我保证书都带来了 “建国哥，我只能说我尽力。” “你在城里不知道我们生产队的生活有多苦啊，大雪封山，都是把脑袋当成夜壶拎在手里赶山的，危险程度我记不多说了。” “山货也是少得可怜。” 林阳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表情却是相当为难。 这种营生，答应得太快不好。 极限拉扯，反复强调有困难，才能掌握主动权。 “明白，太明白了。” 王建国拍着林阳的肩膀，像是在交代自己亲兄弟：“小林兄弟，就当是建国哥求你，你帮个忙。这些大小都是国营厂子的领导，我们国营饭馆的利润高不高，他们是主力军。搞好了，我一年下来在工商这边也能说得过去，要是赚得比去年还少，我也是要做检讨的。” “说白了，山货野味我也拿点好处。不过从大局考虑，我也是为了国营饭店的营生，能拉住一些常客。” 王建国这算是交了底了，主动承认了自己通过偷摸加工兜售山货赚钱的事情，也算是给林阳递了份投名状。 “建国哥，我懂。” “那我尽量。” 林阳点了点头。 “有你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价格肯定比之前的高一些。” 王建国长松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今天也没啥事儿，要是不着急回去，请你喝酒。” “这敢情好。” 主动送上门的酒菜，不吃白不吃。 林阳可不是矫情的人，吃饱喝足了好办事。 简单喝了半斤，林阳晕乎乎地骑着自行车才回了家。 “小阳，咋喝了这么多？” 一进门，张桂英看着林阳晕乎乎的，连忙给倒茶。 林阳窜上了火炕，被子一盖，牛饮了一缸子茯茶：“娘，伸手。” “干啥？” 张桂英好奇，还是伸出了手。 “上次在老舅那边搞的青皮子，我给卖了，这钱你拿着回头和小妹去公社的供销社买点布料，做几件过年的新衣服，要是嫌麻烦，直接买现成的衣服。” “来年开春热乎了，咱们家每人一件的确良的衣服。” “别人有的，咱们得有，别人没有的，咱们也得有。” “呼呼……” 林阳把十张大黑十塞在了张桂英的手里，话没说完，屋子里就响起了阵阵呼噜声。 “二哥的酒量还是这么差。”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 “行了，别挤兑你二哥了，晚上咱们弄点酸汤面给你二哥醒醒酒。” 张桂英把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内衬兜里，还用别针扣上，免得丢了：“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的，一百块钱买衣服得买多少啊，还是我存起来给你二哥娶媳妇用。” 这一觉睡到晚上才醒。 “老二，你这是在哪喝的？” 林山已经从队里回来，看着林阳坐起身递上一杯水。 口干舌燥的林阳一口气干完，才觉得舒服了不少：“这狗日的身体也太差了，前世老子在部队喝酒的时候，两斤下肚跟玩似的，趁着今年过年得锻炼锻炼才行。” “快来吃饭，醒醒酒。” 此时，张桂英端着饭进了门。 “娘，明天分地的时候我就不去了，我要带人进趟山。” “今天进城，东西没买到，不过接了个营生，趁着过年还有些日子搞点山货回来，家里留点，其他的我拿到县里卖了。” 林阳吃着饭，说道。 “二哥，我想吃鱼，你能帮我搞一条鱼不？” 林小花眨着眼睛，嘴馋得不停咽口水。 “你这孩子尽瞎说，这大冬天的山里的溪流都冻成冰，哪来的鱼。” “就算是要吃鱼，也得到开了春冰层化开才行。” 张桂英笑道。 “我就一说……” 林小花低着头嘟囔一声：“咱们不像是城里国营厂子的职工，他们还定期发放余票，我听说每人每个月有2角钱的余票。鱼肉价格是4毛钱一斤，要是一家两口人，一个月能买一斤鱼回家呢。” “回头二哥进城给你想办法搞一点。” 林阳不是在吹牛。 他到县里的菜市场去买，肯定也需要票。 但如果去黑市，或者是到国营饭店那里搞一条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是二哥好。” 林小花挽住了林阳的胳膊，感觉像个没有出嫁的女娃似的，这些日子过得挺开心。 “把明天我带着娘和小花去分地。” “老二你进山小心一些，这些天虽然没下雪，不过山里估摸着还有雪。” 林山嘱咐道。 “大哥你放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去，再说我还有枪。” 林阳说着，放下了饭碗：“娘，你们先吃，我去马叔家里一趟，让他问问明天谁愿意进山。” 去马福明家之前，林阳还特意带了几块酥饼。 这玩意在生产队也是奢侈品。 马福明和刘丽两口子，看林阳没空着手进门，热情得有些反常。 “马叔，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你等会帮我问问谁去，明天早上八点钟在村后面的水坝集合就行。” “机灵点的就行。” “当然，还是老规矩，我搞的归我。” 大概十分钟左右，林阳起身准备出门。 “行，我等会本来就要挨家挨户地去通知明天分地的事情，顺便我给你问一嘴。” “长生这小子，你带上，帮我照顾着点。” 马福明指着躺在炕上喝了大酒的马长生，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上去抡一大嘴巴子：“就特么的知道和狐朋狗友喝点猫尿，啥也不是！” “那我先走了。” 林阳离开马福明家里，顺道去通知了陈大牛。 两人抽了几根烟，吹了会牛。 快九点，林阳拿着手电筒才到了家门口。 刚到院子外面，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窜了过来：“阳哥，听说明天你要进山，你带上我呗，我保证这次听你指挥，你看我保证书都带来了！” 看着候关鬼一样的出现在门口，林阳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你这狗日的，你是来送保证书表态的，还是来送老子走的，你走路能有点响动不?” 第84章 再进山 “阳哥，我下次注意！” 候关挠着头，笑的很舔。 自从上次林阳带着一家老小，在队长马福明家里狂怼全队的人，还不忘把候关单独拎出来表扬后。 候关的心里美滋滋的。 原本看林阳不爽，现在越看越觉得顺眼，就差喊一声义父了。 说起来也不夸张。 虽说改开的号角已经在全国吹响，但真要是落实下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就拿包田到户来说，上面发布政策，各个县里组织公社学习。 公社组织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学习研究包田到户的政策具体落实。 穷，还是一如既往地穷，只是有了盼头。 候关自从娶了寡妇之后，正儿八经地倒霉了好几年。 这些年吃过最多的肉，还是上个月林阳请全队吃的野猪肉炖粉条子。 刚才马福明去家里通知明天分地的时候，听说林阳明天要组织人进山，他连忙让马福明帮忙写了一份保证书，在林阳家门口蹲了半个多小时。 “咋想起来跟着我进山了，上次进山你不是说离开老子，自己也能搞到野味吗？” 林阳拿过保证书，用手电筒看了一眼。 前半段对上次事件的自我反省，下半段是保证。 总之，态度诚恳，拍马屁的部分就拍了二百多字。 “阳哥，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吹牛，跟着你鞍前马后的。” 看林阳抬起头打量着自己，候关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鼻子：“主要还是想进步，想吃肉，自从老子娶了那寡妇婆娘之后，拖家带口的，面都不够吃，更别说吃口肉了。” “行，你的保证书我收下了。” “马屁拍得很好，下次别拍了。” 林阳当面把保证书装进了口袋里，主动递给候关一根烟：“明天早上八点，村后面水坝见，你的弹弓打得准，带上或许有点用，再搞一把镰刀，还有水和干粮。” “阳哥放心，进了山你说了算，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走！” 一听林阳同意带他进山，候关激动得一口一个阳哥。 明明他比林阳还大六七岁。 “终于有肉吃了！” 候关连连点头，转身拿着手电筒往家的方向走，嘴里还嘟囔了一波黄腔：“狗日的，这婆娘好些日子不让老子上炕了，今天晚上回去咱一说能吃肉，她不得主动点……” 一想到自己的婆娘，候关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 第二天一早。 林阳背了一个大包，除了赶山用的绳索装备，还有干粮和水壶。 “老二，这趟进山可要注意安全。” “我看这天气可不是很好，要是下了雪刮起风，山里面的动静要比村里的大，你们及时返回，别困在里面了。” 林山拄着林阳新弄的拐杖，帮林阳背上大包。 “你大哥说得对，可别逞能，咱们家不能大富大贵的不要紧，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最主要了。” “你这孩子每次进山，我都提心吊胆的。” 张桂英不断地给林阳整理衣服，生怕出了门就冻死了似的。 “娘，大哥，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有枪，而且还有大牛几个人一起进山，问题不大。” “天黑之前我肯定到家。” 林阳临出门前，看了一眼林小花：“等这一趟二哥赶山回来，进城给你换两条鱼，咱们过年吃红烧鱼。” “二哥，鱼我可以不吃，但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 “放心，二哥没事。” 在一家人的嘱托下，林阳背着包，拎着53式步骑枪出了门。 准点到村后面的水坝。 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在等着，一个是陈大牛，另一个是候关。 林阳走近，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呢？” “没了。” 陈大牛掏出烟递给林阳：“今天大家伙都想去看看分地的场面，二蛋这狗日的还要负责安全也没时间，只有咱们三个人了。” “也是，毕竟包田到户是头等大事。” “这关系到以后各家各户交了公粮之后，能自由分配余粮了。” 林阳理解队里其他人的感受，要不是自己是从几十年后来的，见怪不怪了，他也想去凑凑热闹，见证一下包田到户这种历史性的时刻。 “阳哥，咱们仨进山也没啥，有啥危险我冲前面。” “我给我们侯家留了种的。” 候关拍着胸口，背上还背着一把自制的弓箭，有十支箭。 “赶山是一门技术活，别无脑冲，进了山听我的。” 林阳最怕的就是候关这种人，干啥都是无脑一股狠劲。 昨晚上拍马屁也是，仪式感很强，还带着保证书。 “阳哥你说啥就是啥。” 候关点头。 “老侯，你怎么还叫上阳哥了，啥时候攀上这关系的？”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多管闲事。” 候关白了一眼陈大牛。 “凑！瞧把你能耐的。” “我和小阳可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 陈大牛拍着自己的胸口。 “谁特么的跟你穿一条裤衩了，再穷也没有穷到这个地步。”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进山。” “今天这天气看着不对，山里本来就冷，搞不好要下雪，咱们无论今天能不能搞到山货，天黑之前必须出山。” 林阳叼着烟，走在前面。 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跟在后面，三个人约莫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进了大青山。 快下午两点，山里乌云密布，温度降得厉害。 冷风嗖嗖地灌。 大青山的一处树林之中，候关眯着一只眼睛，一松手。 一根箭飞射而出，精准地插在了一只山鸡的身上。 山鸡扑通了几下，就被候关给摁倒，当场摔死了。 “老侯，我知道你玩弹弓打鸟窝的技术不错，没想到射箭也是一把好手啊。” “改天你跟孙家湾的金锁比比。” 看候关一箭射死十五米外的一只山鸡，陈大牛有些诧异。 此时他手里正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用绳子绑住兔腿和耳朵，准备带回家给老爹显摆显摆。 这兔子算是捡漏。 深冬的山里冷，兔子正窝在草窝睁着眼睛睡觉。 去撒尿的陈大牛没注意，一脚踩在了兔子腿上。 兔子吓了一跳，陈大牛也吓得哇哇叫。 “小阳，看着天气好像要下大雪了，现在风大得很，吹起的雪渣子迷眼睛，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躲躲，这种能见度可不太安全。” “真要是遇到埋伏的青皮子之类的，咱们开枪都来不及。” 利索地把兔子扔进背篓里，陈大牛跳上林阳脚下的大石头，顺着他的视线张望：“你看啥呢？” “找躲避风雪的地方。” 林阳说着，夹着烟的手抬起指着远处那座山：“你们瞅一眼，那山坡上是不是有个山屋？” 第85章 山屋偶遇 “山里咋还有屋呢？” “看错了吧。” 陈大牛顺着林阳手指的方向仔细地瞄了一眼：“远处风沙这么大，也看不清楚啊。” “用这个。” 林阳把枪递给了陈大牛。 “我咋没想到？” 看着53式步骑枪上面的望远镜，陈大牛端着枪瞄了一眼：“还真是一个屋子，看着像是从石料垒起来的，外面还用椽子简单地搞了一个小院墙。” “山屋我知道，之前和马队长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起过。” “咱们大青山里面好像有五六个山屋，都是孙家湾打猎队的人弄的，里面不仅有火炉，柴火，还有水缸和一些干粮，就是为了遇到紧急情况下过夜用的。” 就在此时，候关开口说道。 “孙家湾打猎队不愧是咱们潘家公社最有名的赶山人，搞这么大的阵仗，还弄了山屋。” “不过咱们去避一避能成不？” “没上锁吧。” 陈大牛之前对赶山一窍不通，问得很认真。 “山屋就是给赶山人准备的，不是孙家湾的赶山人，也能在里面过夜。不过要是咱们进去消耗了里面的吃食余粮，要补充一些，方便其他赶山人用。” 林阳抽着烟，目光不断地移动，在寻找去那山屋的路线。 现在的山里风越来越大，天都黑压压的一片，雪花也开始飘了起来。 现在折返往山下走，能见度很低，有些危险。 “小阳，你咋知道的这么多？” “是不是王知青告诉你的？” 陈大牛小声说道。 “阳哥，你和王知青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听队里的那几个女人说，王知青走的时候要带你进城，你没答应，你是没看上人家？” 果然，每个时代都有八卦的乐趣。 在70年代，这叫做倒闲话。 “……” “和咱们赶山有关系吗？” “废话真多，赶紧的去山屋，否则等会雪下大了，咱们要被冻死在这里。” 女人的事情，林阳从不随便解释，属于是越描越黑。 他把烟头隔空弹出几米，拿过枪上了膛：“你俩跟紧，注意四周的雪窝子，这些山里的野兽也不是智障，它们也懂埋伏。” 三个人沿着山坳直奔二里地外的那山头。 约莫半个小时，终于爬到了小山顶上。 山屋的门是虚掩的，像是被风吹开的。 “小阳，你小心点。” 看林阳伸手推门，陈大牛连忙提醒了一声：“这山屋的门没锁上，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鬣狗似的，别一开门扑过来了。” “没东西。” 候关趴在旁边的窗户上看了一眼里面。 推门，进门，关门。 山屋是石头和泥巴做的，里面冰冷刺骨的。 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房顶有个篮子里面应该是一些干粮和吃食。 一个小水缸用大石头压着，生怕进来的鬣狗把水弄脏。 最中间，有个火炉，旁边放着一袋子柴火。 “凑！冻死老子了！” “我来生火。” 陈大牛冻得直跺脚，连忙开始忙活取暖的事情。 “我出去看看地形。” 看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在弄火，林阳背着枪出了门，沿着山屋的四周转了好几圈才折返进了山屋。 一进屋。 柴火的热气扑面而来，炉子上生锈的水壶已经开始冒着热气，眼瞅着能喝上热水了。 此时的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从房梁上拿下篮子，里面放着十来个土豆，正准备烤土豆。 “阳哥，外面的情况咋样？咱们什么时候下山。” 见林阳进门，候关问道。 “雪越来越大了，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搞不好今晚上咱们要在这里过夜了。” “不过晚上咱们还要轮流守夜。” “我刚看了地形，这地方一面是悬崖峭壁没啥危险，但是其他三个方向还是容易爬上野兽来，尤其是看到咱们这山屋的火光。” 林阳说道。 “阳哥，前半夜我来守就行，你歇着。” “我后半夜。” 陈大牛和候关也没多想，争先恐后地举手，感觉像是在争当班主任的好学生似的。 “成，土豆好了喊我，我睡会。” 林阳也不客气，倒头躺在了床上，合着衣服凑合眯一会。 他倒不是瞌睡。 主要是趁着白天还算是安全，先补一觉。 以他对陈大牛的了解，这王八犊子后半夜肯定是睁不开眼睛的，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这大山危险重重。 真要是被鬣狗给围上了，要命的。 这一觉睡得少有的舒坦，等他醒来外面已经黑了。 陈大牛正在打盹，候关精神抖擞地抽着烟，坐着小板凳盯着窗户外面在警戒，手里紧握着弓箭，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有动静！” 就在此时，候关突然站起身喊了一嗓子。 “来啥了？是狗还是青皮子！” 陈大牛吓得一个激灵，抄起镰刀就到了门口。 林阳坐起来，伸手摸到了53式从窗户里伸出了枪口，拉栓上膛开保险：“等会不管是啥野味山货，绝对不能给它们进来的机会，能砍就砍，砍到哪里算哪！” “阳哥，好像是人。” 就在三个人屏息凝神，等着山货靠近的时候。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三个穿着棉服，冻得直哆嗦的三个人。 “是孙家湾打猎队的兄弟吗？” “我们是沙家帮的，我是沙海，借你们的山屋躲躲风雪呗。” 就在此时，中间的那个人看着山屋的火光和门口的人影，挥手示意：“别开枪啊，走火了就麻烦了，都是同志！” “沙海？” 林阳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个沙海这张大脸盘子：“这么巧吗？在这里都能遇到，咱们看来又能抢一波了。” 第86章 给藏獒剖腹产? “阳哥，咱们跑路吧！” 一听沙家帮三个字，候关的脸色变得格外的紧张。 “跑哪去？再说为啥要跑？” 陈大牛上下打量着候关，指了指他腰上挂着的弹弓：“我还想让你给那王八犊子的小弟弟来一弹弓呢。” “陈大牛你是不是疯了，没听过沙家帮啊？” “这帮人就是一帮土匪，专门抢山货的，我虽然没怎么赶山的经验，但是他们沙家帮的名头我还是听过的。” “你要是看老子不顺眼就直说，我宁可让阳哥扇一个大逼斗，也不可能去主动招惹沙海这个土匪。” 候关一把摁住了腰间的弹弓，生怕陈大牛躲过去给沙海这帮人的老二上来那么一下。 那他估计要死翘翘了。 “换个名。” 就在此时，眼瞅着还有不到十五米就靠近山屋的沙海，林阳扭头看着候关：“等会你就叫霍钢铁，孙家湾打猎队的。” “啥意思？冒充啊。” 候关一愣。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林阳和陈大牛对视了一眼。 还是按照上次的规矩办，林阳叫金锁，陈大牛就是何狗剩。 候关勉为其难冒充一下霍老四。 随着山屋的门被推开，林阳调转枪头瞄准了浑身是雪，冻得发抖的沙海三个人。 “金锁？怎么是你小子！” 沙海一眼看到端着枪的林阳，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路。 砰！ 陈大牛一步上前，大腚一怼，关上了门：“霍老四，拉弓准备射箭！” “你就是霍老四？” 沙海一听霍老四的名字，显然有些紧张：“兄弟，我们沙家帮的兄弟没想着专挑你们孙家湾的山货抢，我们干这个营生的，都是雨露均沾，绝对没有针对的意思，而且我们只抢山货，也没伤了你们孙家湾的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呗！” 候关脑子转得快。 看沙海三个人这么害怕，腰杆子支棱了起来，迅速搭弓瞄准三人：“放你娘狗屁，想好好说你得问问阳……金锁那小子！” “金锁兄弟，有话好说！”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互相照顾一下，上次的事儿我们也没捞到好处，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 沙海给旁边的两个兄弟递了个眼神，闻着火炉里土豆的香味，三个人肚子也咕咕叫，连忙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啥敌意：“兄弟，给个机会，在这里过一夜。” 此时的沙海内心气得牙痒痒。 作为专业的抢山子，这些年靠着这营生过得还算是凑合。 但上次遇上了林阳几个人，第一次被抢。 他记在心里，本想着找机会抢一波孙家湾的山货出口恶气。 这才鼓起勇气进了山，想着年前能不能碰碰运气。 进山两天了。 啥也没捞到，刚遇到一只大狗一枪还没有弄死。 眼瞅着遇上了风雪，想着来山屋躲一躲。 一进门，就打了照面。 他现在想弄死林阳三个人的心都有，但眼瞅着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沙海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先认个怂保住狗命。 “过一夜可以。” “但有啥好处？你们沙家帮的这帮人无利不起早，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可没少在你们手上吃亏。没啥好处，我回去也不好和其他兄弟交代。” 林阳拉栓上膛。 “有，有！” 就在此时，沙海旁边的那个矮个子的年轻人慌了：“我们刚刚在来的路上，瞄到了一只大狗，很大的那种。沙哥开了一枪打中了，不过没死，要不是风雪太大，我们指定要追过去的。” 沙海一听，当场翻白眼，恨不得给旁边这矮子给一大嘴巴子。 这才进门几分钟，就把消息给卖了。 他还想着，今天晚上对凑一宿，明天去找大狗呢。 “老沙，看你的表情，没打算告诉我们啊。” 陈大牛搂着沙海的脖子，迅速将他后背上的枪卸了下来，扔在了林阳身后。 “没……没这回事，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 沙海咧着嘴，连忙从口袋里掏烟：“咱们能在这山屋遇见也是缘分，抽根烟歇歇，别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不利于团结。” “大狗去了啥方向？” 林阳问道。 “顺着山屋下山，有个乱石滩，往东跑了。” 矮个子的兄弟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求生欲极强。 这鬼天气。 就算林阳不动手，把他们仨扔出山屋过一晚上，也得冻成冰棍。 “绑起来。” 林阳端着枪，用眼神示意。 “金锁兄弟，没必要！” 看陈大牛和候关两个人拿着麻绳开始捆绑，沙海咧着嘴笑。 林阳没搭理。 等沙海三个人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坐在火炉旁边，还用绳子固定在了床腿上。 林阳才收起枪：“狗剩，你跟我出去一趟。霍老四你在这里看着点，谁敢歪心思，用弹弓打他们老二，除非这帮狗日的想绝后。” “成。” 候关第一次冒充霍老四这种牛逼的赶山人，竟然有种使命感。 林阳和陈大牛出了门。 一股狂风袭来，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小阳，咱们等雪停了，明天一早去寻大狗不成嘛，这暴风雪可不怎么妙。” “等明天风雪停了，山里的蹄子印痕迹都被覆盖掉了，就算是大狗死了，也得被积雪盖住，咱们去哪里找。” “趁着现在还能看到一些血迹，顺藤摸瓜找到它，能救活尽量救活。” 林阳在头顶戴上了头灯，拿着枪快速下山。 “抓活的干啥？” “爆炒狗肉挺好吃的啊。” 陈大牛跟在后面，嘟囔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按照沙家帮的人交代的方向，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果然才走了二里地就看到地上的血迹，一直往东。 “走，跟上。” 两人加快了步伐，大概往前走了三里地，突然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躺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下面。 “好家伙，这就是你说的大狗，这啥品种，黑漆漆的毛发这么浓密，看着好吓人，咱们要小心！” 陈大牛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吓得一个冷颤。 “怕是死了。” 林阳看着大狗周围的血迹，端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用脚踢了踢，大狗的尸体已经硬了：“可惜了，能在大山里面遇到一只纯种的野生藏獒不容易，本来还想着驯服了以后帮忙捕猎的，沙海这狗日的一枪打到了脖子上，没救了。” “藏獒？我咋没听过。” 陈大牛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品种。 “别废话，赶紧帮忙把藏獒翻过来，咱们今天运气可能有点太好了。” 就在此时，林阳伸手摸了摸藏獒隆起的肚子，里面还有动静。 “咋了？” 陈大牛不明觉厉，帮忙翻转藏獒的体位。 “这藏獒怀了孕，看肚子的大小和动静，里面的小藏獒应该这几天就要生了，咱们得给藏獒来一个剖腹产！” 第87章 家里来了大吉普 “你别说，还真是。” 林阳一说，陈大牛才注意到藏獒的肚子确实在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这是母体藏獒死后，体内没有了氧气供应。 小藏獒在里面憋得难受，已经到了快缺氧窒息的程度。 “看着也就70斤左右，我来扛。” 陈大牛抓着藏獒的两个前蹄就准备扛在后背。 “干啥？” 林阳好奇的打量着陈大牛。 “扛到山屋，剖腹产啊，咱们白得一只小藏獒多好。” 陈大牛说道。 “等扛到山屋，估摸着小藏獒就没了。” 林阳挽起袖子，从腰间拎着镰刀：“你把藏獒翻过来躺好，咱们现在只能拼一把，就在这里给剖腹产了，我看肚子里的小藏獒是撑不了几分钟了。” “卧槽，这风雪天剖腹产？” 陈大牛一脸的吃惊。 “滋！” 林阳毕竟是特种兵，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剖腹产，但是一些基本的急救包扎还是学过的。 一镰刀缓缓的划开了藏獒的腹腔，鲜血咕咚咕咚地往外冒，染红了他的衣服。 陈大牛近距离看着一层层的肚皮被划开，咧着嘴有些心惊：“小阳，有时候不得不感谢马大哈一家子，婚事虽然没成，你小子可狠了不少。” “把腹腔撑开。” 此时的林阳全神贯注，生怕一刀伤到了里面的小藏獒。 看着小藏獒的脑袋，林阳连忙让陈大牛撑开腹腔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把小藏獒抱了出来，迅速揣到了棉服里面。 “这小家伙看着还挺可爱的。” 看着林阳怀里的小藏獒闭着眼睛，浑身毛发湿润，陈大牛笑道。 “等长大了你就知道它不怎么可爱了。” “它的攻击力，青皮子遇上了都双腿打颤。” 林阳看着怀里的小藏獒，多少是有些缺氧。 而且刚从温热的母体里面出来，外面的温差很大，蜷缩在怀里一动不动：“走，先回山屋给这小家伙搞点温度，否则真挺不过今晚上。” “你先去，我把这藏獒埋了。” 陈大牛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埋了干啥？你不是说爆炒狗肉很香吗？” 林阳看陈大牛的眼神，像是看着智障。 “毕竟是小家伙的母亲，要是让小家伙知道，我们爆炒了它的母亲，这还了得？” 陈大牛错愕的挠着头。 “放屁！” “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你当什么圣母啊。” “狗命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得吃饱肚子最重要。” 林阳确实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陈大牛还有这么悲天悯人的一面，可惜生错了时代。 “有道理！” 陈大牛恍然回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不完了，装什么逼，赶紧扛着回山屋，明天带回家分肉吃。” “老子救这小藏獒，是因为这家伙长大了能帮咱们赶山，你当我悲天悯人啊。” 林阳是个特种兵出身，野外求生是经常的事情。 真要是这么圣母，早特么的饿死了。 “别骂了，深入贯彻学习你的思想还不行吗？” 陈大牛挠着头尴尬地笑道。 “快走，这小家伙扛不住了。” 林阳抱着怀里的小藏獒，加快了步伐往山屋走。 陈大牛跟在后面，扛着大藏獒。 快晚上十一点，两人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才回到了山屋。 砰！ 进了门，陈大牛喘着粗气把藏獒扔在了地上：“玛德，累死老子了。” “帮忙。” 林阳招呼候关帮忙拉开了床上的破被子，将怀里的小藏獒给放了进去，然后拉着床靠近火炉，这才松了口气：“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这小家伙的造化了。” “哪来的小狗？” 候关瞠目结舌。 沙海三个人也伸长了脖子，看着趴在被子里烤着火正在熟睡的小藏獒：“沙哥，这不会是从这大狗肚子里扒出来的吧？咱们亏大了！” “还不是你嘴碎！” 沙海瞪了一眼矮个子，气得牙痒痒。 在山里转悠了两天，放了一枪，没想到竟然是给林阳三个人做了嫁衣。 “兄弟，这大狗你们也找到了，就松个绑呗。” 沙海笑道。 “今晚上就这么睡。” 林阳转身躺在了床上：“霍老四，你守着上半夜，何狗剩你下半夜。” “成。” 候关和陈大牛点了点头，两个人轮流开始站岗。 沙海三个人被困得紧紧的，躺在地上，后半夜冻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早上，山里天放晴了。 林阳躺在床上正睡得香，就感觉胸口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在爬。 他睁开眼睛，正好和小藏獒四目相对。 “小家伙，命硬啊。” 林阳坐起身，抱着毛茸茸的小藏獒搓着脑袋上的毛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命硬。” “这名字，确实随意。” 陈大牛听到动静，打着哈欠进了门：“外面雪停了，咱们是咋弄？下山？” “下山。” “昨晚这一场大雪，咱们这些日子在山里应该是没啥搞到山货的可能了。” 林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正在打呼噜的沙海三个人：“给他们留一把镰刀，绳子自己切了，咱们先走。” “老侯，这只大藏獒咱们换着扛。” 陈大牛说道。 “阳哥，这肉我能分一口不？” 候关扛着大藏獒出了山屋，笑道。 “给你一条腿。” 林阳点了根烟，抱着小藏獒走在前面。 “谢谢阳哥！” 一听能分到肉，候关笑得嘴角都能咧到耳朵根。 山里雪大，三个人栽了不少跟头，快中午了才进了红山村生产队。 “你俩先把藏獒送到我家，等我来了给你们分肉，我去一趟队长那里。” 林阳说道。 “小阳，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去找马叔干啥，但是我劝你还是先别急，你看看你们家院子门口，是不是停着一辆绿吉普？” 林阳刚要走，陈大牛拉住了他。 “吉普？” 林阳一抬头，就看到一辆吉普停在院子门口，院子里还出来一个人，正是昨天在县里遇到的警卫员宋阳。 第88章 家里添了大件 “小阳，不会是刘知青对你念念不忘，派人来接你进城去享福的吧？” “那句话咋说来着？一只狗富贵了，别忘了一起当狗的兄弟。” “抓住机会，带兄弟一把，我也想进城吃皇粮。” 陈大牛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宋阳，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笑道。 “那叫苟富贵勿相忘。” “多读书。”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阳哥，要是你进城发达了，能不能带上我？” 候关也趁机舔了一把林阳。 谁也不是傻子。 79年的生产队，谁家门口能停一辆绿吉普，那肯定是和县里，甚至是省上的大人物关系匪浅。 老话说得好。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个年代很具象化。 “脚踏实地，少做梦。” “你俩把藏獒先送到我们家后院，我去看看。” 林阳说着，一边向着宋阳的方向走，一边解开厚厚的棉服外套，从内衬兜里面掏出了一盒没有打开的大前门香烟：“宋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宋阳比他看着要小一两岁。 但人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喊一声宋哥不掉价。 “青姐让我来了。” 接过林阳递过来的香烟，宋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煤油打火机，看着挺高级的，就连林阳都稍稍一愣，连忙侧着脑袋双手拢着火点燃了香烟，轻轻地拍了拍宋阳的手背：“这打火机挺好看。” 79年的火柴厂，在除了沿海城市外的地方都是如日中天，属于是利润在头部的大型国营厂子。 直到2000年左右。 随着打火机的普及，火柴厂才算是退出了历史舞台。 宋阳手里的煤油打火机，开合盖金属的声音很脆，也很帅，还防风。 这款式，一看就是上海那地方产的。 夜上海的风衣礼帽打火机，可是上流社会的三件套。 “你喜欢送你了。” “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反正我那里还有。” 宋阳强行把打火机塞在了林阳的口袋里，吸着烟说道：“我这次来是青姐委托我，给你送电视机的。” “电视机？” 林阳一听，才注意到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个大箱子，正是昨天准备去采购的12寸的黑白金星牌电视机：“怎么还给我送过来了？” “这电视机本来就是首长给青姐准备的。” “昨天送到家里，青姐知道你要，就让我今天给你送来了。” “我再到别的县里去采购一台就行，问题不大。” 宋阳说道。 林阳自然知道，宋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确实很容易办到，也没有瞎客气：“行，那就替我谢谢刘知青，这票还有370块钱你帮我带给刘知青。” “林阳同志，你就别为难我了，青姐嘱托一定不能收钱的。” “说这台电视机就当是这些日子，她在生产队，你对她的照顾。” 宋阳把电视机箱子从车上搬下来，然后上了车准备走。 “这哪成，一定要给的。” “你带回去，顺道给刘青青带个话，一码归一码。她真要是想要谢谢我，回头请我到国营饭店吃一顿完了，370块钱可不是小钱，我不能白拿，否则你就把电视给拿走。” 林阳连忙把电视机票和370块钱从窗户扔进了车里。 宋阳左右为难，看林阳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最后点了点头：“成，那我把话给你带到，至于青姐要不要，你们以后有机会见面了再说。” “对了，刘青青最近干啥呢？” 林阳问道。 “这个……属于保密。” 宋阳咧着嘴笑道。 “明白。” 林阳也是当过兵的，听到保密两个字就知道以后见到刘青青可能要喊一声首长了，他也没有多问：“那今天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改天。” “行。” 宋阳一脚油门，开着吉普车离开了生产队。 “二哥，是不是上次来咱们队里接刘知青的吉普车，刚才那个男同志怎么也不进门，非要在车里等你，说是有纪律。” 听着吉普车的声音远去，林小花和张桂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咋了？看人家长得挺俊的，喜欢啊。” 林阳笑道。 “二哥！” 林小花害羞地躲在了张桂英的身后：“娘，你管管二哥，打趣我。” “你要是看上了，回头我给你问问，说不定能撮合一段姻缘。” 宋阳可是警卫员，无论是工作的性质还是未来的发展前途，那可都不是王家庄的王铁锤那个牲口能够比的。 林小花现在离了婚在家。 要是能撮合这段姻缘，以后林小花也能有好日子过。 “娘觉得可以问问。” 张桂英也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 林小花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放在门口的箱子：“这啥东西，好像在哪见过？” “电视机，我买的。” 林阳叼着烟，把箱子抱起来：“娘，小妹，咱们以后就有电视看了。” “电视机？这得多少钱啊？” “还是吉普车送来的！” 听着林阳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张桂英的声音都在颤抖。 “娘，没多少钱，以后咱们家不仅有电视机，肯定会越来越好的，你要习惯。” 林阳抱着电视进了院子：“小花你去喊大哥回来，就说有事儿，先别当着别人的面说咱们家买了电视机，我和老大两个人捣腾一下，搞好了天线，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能看电视了。” “我这就去！” 林小花兴奋地一溜烟跑出了门。 电视机，这比三转一响还要稀罕的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晚上。 林阳兄妹三个人捣腾了很久，电视机终于有了图像：“哥，有图像了，好像是新闻！” “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等会结束了应该要有苏联的纪录片。” 林阳顺着梯子从房顶下来，和林山进了门，就看到电视机正在播放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娘，咋样？” 张桂英正在下面片，林阳笑着问道。 “之前在公社见到过电视机，只不过没打开过，没想到这电视里面还真有人在动。” 张桂英几个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看着电视里正在介绍去年年底开完的三中全会的讲话精神，都入了迷。 “老二，还是你有本事。” “按理说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的经济我应该挑大梁的，没想到重担压在了你的身上。” 看着电视机播放的新闻，林山突然眼睛红了：“爹走得早，我这个当老大的没照顾好娘和你们兄妹俩。” “老大，说这个干啥。” 张桂英看出了林山的心思。 “老大，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你在生产队当会计也是为了赚钱，我赶山抓鱼也是为了赚钱，都是为了让咱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说这个干啥玩意。” 林阳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绿脖子：“昨天回来的时候在供销社买的好酒，咱们都喝一口，庆祝一下咱们家添了大件！” 第89章 鹿血我是真有 “哥，你说这个小家伙真是的是藏獒啊？” 晚上，林阳和林山两个人喝得五迷三道的。 林小花抱着小小的藏獒，用勺子正在给喂小米粥，这要是让队里的其他人看到了估计要疯。 在这个人均口粮都不足，勒紧裤腰带搞生产的时代。 用小米粥喂狗，确实有点奢侈。 “现在看着小小的一点，等过几个月长大了，它就是二哥赶山的好伙伴，普通的青皮子见了它都得绕着走。” 林阳本来今天是打算带着小藏獒去一趟队长马福明的那里，搞点牛奶的。 生产队养牛。 在去年，牛奶可是集体财产。 但随着改开的春风即将吹满地，包田到户的政策落实，生产队的权利逐步地下降，牛奶这玩意想要弄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宋阳送来了电视机，这么一耽误，只能给搞点小米粥喝。 回头搞点大肉骨头，从小锻炼锻炼牙口，以后免得进了山和兔子一样的胆小。 “小阳，这什么藏獒的危不危险？” 张桂英有些担忧地问道。 “娘，藏獒就是大狗，对自家人很好的，性格温顺。只要从小培养指令，以后也不会乱咬人，你就放心吧。” 林阳说着，喝完了酒杯里的最后一块酒：“老大，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我带着小藏獒睡觉，明天赶早还要进趟城把今天那老藏獒给卖了，耽搁几天坏了就赔大发了。” 等林阳抱着小藏獒出了门。 林小花才看着张桂英说道：“娘，我总觉得二哥直接变了个人似的，收养了小藏獒，还要把小家伙的娘给卖了换钱，比之前可狠多了。” “好事，这年头人不狠在队里过不下去，受人欺负。” “现在二叔一家子，还有队里的其他人，都知道老二是个狠人，没人敢像之前那么戳咱们脊梁骨，说三道四了。” 林山隔着窗户看着进了厢房的林阳：“咱们以后也要硬气一些才行。” 第二天早上。 林阳推着独轮车，上面放着藏獒就出了村。 出村半里地，环顾四周没啥人。 他集中注意力，把藏獒连带着独轮车收进了小空间：“这小空间也没个说明书，不过应该是越用越好用，看着比之前好像大了几个立方。” 徒步在公社坐了班车，进了城。 晌午时分，林阳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把独轮车弄出来，就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城里人不像生产队，他们一天三顿饭。 晌午这个点还在上班，要到中午十二点下班，国营饭店才能热闹起来。 到门口，就看到服务员小刘正用手撑着下巴，在柜台上打瞌睡，眼珠子还带着血丝，看样子是昨晚上熬了夜。 “好家伙，这酒味重的，你们经理知道你喝了酒不换衣服来上班，不收拾你啊。” 林阳进门，敲了敲柜台。 正在神游天外的小刘吓得一个激灵，脑袋差点磕在桌子上：“阳哥，是你啊？” 小刘起身，连忙给林阳倒了水，苦笑道：“王经理今天怕是骂不着我，昨晚上他拉着我陪几个纺织厂的工人在饭馆喝酒到后半夜，我直接睡在这里的，王经理到现在还没来呢。” “什么级别的厂工，你们王经理玩命啊。” 一听喝到后半夜，林阳递给小刘一根烟点上提提神，顺口问了一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经理的老婆在纺织厂上班，请的好像是嫂子她的直属领导，具体的我也没问题，我纯属于前面帮忙端菜倒茶，后面给拉进去替王经理喝酒的。” 小刘点上烟吸了一口，目光落在了门口的独轮车上：“阳哥，你这是送来了啥好东西？” “一条野狗，挺大的。” 林阳说道。 “那先放在后院，等王经理来了再说。” 一听是野狗，小刘激灵地拿着钥匙打开了后院的门，帮林阳把独轮车推了进去，然后一脸震惊地进了门：“阳哥，你那是什么野狗，孙家湾打猎队的去年也送过野狗过来，咋没见过这种品种，毛这么长，看着凶狠不少，肚子还被划开了。” “藏獒，挺凶的，肉紧实。” 看小刘的表情，林阳就知道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就在这个时候，林阳一抬头便看到了沉着脸若有所思的王建国，提着公文包进了门，也没抬头：“小刘，给我倒杯茶，我记得饭馆上次送来了一些蜂蜜，给我冲一杯。” “他马勒戈壁的，吃老子喝老子的，不给办事也就罢了，要求还这么高。” “邓华这个狗日的，摆什么谱！” 看王建国一屁股坐在自己对面的那张桌子上。 林阳起身走了过去，递上一根烟：“建国哥，啥事这么生气，昨晚上不是喝酒到后半夜了吗？” 王建国一个激灵，抬头看着是林阳。 稍稍错愕之后，露出了笑容：“小林，你这是……” “王经理，阳哥送来了一只藏獒，就在后院呢。” 小刘端着蜂蜜水走了过来。 “藏獒？那可是稀罕货！” 王建国一听，眼睛一亮，突然间抓住了林阳的肩膀：“兄弟，你能帮建国哥个忙不？” “建国哥，啥事你说，我先听听。” 林阳也不是那种无脑拍胸口，就胡乱答应的人，总有些事情自己是办不到的。 “你能搞一只马鹿不？” “鹿肉和皮子我都可以高价通过国营饭店的账给你，不过那鹿血你能不能给我留点，我个人买。” 王建国说道。 “鹿血？” 看着王建国的眼神，林阳大概猜出了肯定是和昨晚上请客吃饭没把事情给谈妥有关：“建国哥，马鹿暂时我搞不到，不过这鹿血，我真有。” 第90章 坏了!冲家里电视来的 “兄弟，你可别闹我，我说真的！” 听到林阳的前半句话，王建国心凉了半截。 但是后半句话，让他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希望。 “建国哥，咱们虽说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我林阳来送了几次山货和皮子，啥性格你应该是清楚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 林阳想了想，也不好直接从小空间把上次搞的鹿血变戏法的拿出来，万一给王建国整出心梗还能了得：“冬天天气冷，我把上次搞马鹿的时候弄的一些鹿血放在家里低调了，冻得邦邦硬。” “小林兄弟，你可真是我亲兄弟啊！” 四十来岁的王建国，看林阳不像是在说谎，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春节前你进城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上，多少钱你开个价，但是太贵了我可掏不起啊。” “鹿血啥价格，我真不知道。” “要不建国哥你打听打听，市面上啥价格，咱就按照正常的价格卖呗。” 林阳留下鹿血，原本也是想留着当备用金的。 马鹿浑身是宝，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鹿茸。 鹿鞭和鹿血也是难得的具有药用价值的东西，对于治疗男人疾病和增气补血有着很高的效果。 “建国哥，你这才四十来岁，不行了啊？” 林阳看着王建国的裤裆，咧着嘴笑道。 旁边的小刘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王建国一听，着急摆手解释：“我生了三个娃，这身板当然没问题。我是给你嫂子他们厂子的领导搞点鹿血酒，完事儿能帮你嫂子竞争一下副科长的岗位，昨晚上请客就是为了这事儿。” “懂了！” “我过些日子就送来。” “保证不耽误嫂子的升迁之路。” 王建国一说，印证了林阳心里的猜想。 七八十年代改开的初期，请客吃饭，大肆喝酒，关系户进入体制是一个普遍的现象。 王建国应该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小林兄弟，这藏獒我肯定给你最高的价格，算是老哥报答你的。” 王建国热情地搂着林阳的肩膀，亲自递上一根烟。 “我也就是举手之劳，建国哥不用这么客气。” “你帮我算算这藏獒多少钱，眼瞅着快过年了，我想给家里也置办点像样的年货。” 林阳笑道。 “小刘，喊后厨的老唐过来，称一下。” 约莫十分钟左右。 王建国送林阳出了门，还给他踹了一盒上档次的五台山香烟：“小林兄弟，那鹿血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建国哥放心，过些日子我肯定给你送来。” “对了，你能帮我搞一些票不？我们生产队平时也不发什么票，想着到供销社买点东西，有些还要票的。” 林阳说道。 “成，我帮你准备点，这都不是事儿。” 国营饭店搞一些供销社的票，还不是玩似的。 这可是工商局下属的直属单位。 推着独轮车到了忠县郊区，林阳才把车子扔进了小空间，在路边等城乡班车过来，买了去潘家公社的票。 徒步到红山村生产队已经快下午。 林阳感觉腿都麻了，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点了根烟，歇歇脚。 “小阳，你坐这里干啥？” 一根烟没抽完，陈大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蹦了出来，直接趴在了他的后背上，勒着脖子：“你这狗日的可以啊，不声不响地竟然给家里添置了一台电视机，要不是今天队长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发现了，咱们生产队家家户户都蒙在鼓里呢。” “马福明这个大舌头，转头就说出去了？” 林阳小心翼翼地一个过肩摔，把陈大牛给整到了前面，拉了起来。 “谁传的不知道，不过你们家快赶上纪念馆了。” “这一早上队里大部分人都去你家参观了电视，还有一天懒着不走的。” 陈大牛说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羡慕嫉妒恨：“玛德，咱们啥时候再进趟山，我也想攒点钱搞一台电视机回来光宗耀祖！” “买电视光宗耀祖？” “老祖宗认识电视机吗？”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往家里走：“你刚才说谁赖在我家里不走了？” “你去看看不就完了。” 陈大牛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远去的林阳，突然喊了一嗓子：“小阳，你今天是不是进城去卖藏獒了？” “晚上拿酒过来看电视喝酒，顺便给你卖藏獒的钱。” 今天的藏獒差不多100斤。 王建国是按照7毛钱一斤的价格算的，比普通的狗肉价格高点。 70块钱的肉钱，还有15块钱的皮子钱。 一只藏獒一共卖了85块钱。 听着不多，但这就是藏獒的肉价。 按照王建国的话说，如果这藏獒是活的，他有办法送到别的买家手里，至少能卖200块。 到家门口。 把烟屁股一扔，用脚踩在泥土里。 他才进了院子。 电视机放在上房，也就是城里人的客厅。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怪不得陈大牛这狗日的要卖个关子，马大哈这一家子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厚？” “二哥，你快躲躲，马小花他们家是冲你来的。” “我都躲了。” 就在此时，南厢房里伸出一个脑袋，林小花连忙招手。 林阳刚准备折返出门，去陈大牛家躲躲。 上房里听到动静的马大哈一家三口，急匆匆地出了门。 尤其是马小花，肥胖的娇躯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一把拽住了林阳的胳膊：“林阳，你啥时候给咱们家买的电视机？我好喜欢！” “小阳，你还真有本事，婶子之前真是没看错你。” 孙翠花也一把拉住了林阳的另一条胳膊，属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刚才你马叔儿和你娘商量了，一分彩礼钱不要，我们倒赔50块钱，你和我闺女的事儿就办了吧，算我们家闺女高攀了。” “我保证，以后队里谁敢说你一个不字，我大嘴巴子伺候！” 马小花娘俩表完态，最后出门的马大哈拍着胸口，一副正义的模样。 “艹，这波真是冲家里电视来的！” 林阳看着右边油腻地眨眼睛抛媚眼的马小花，恶心到反胃，一脚踹在了她的大屁股上：“你麻辣隔壁的，你想屁吃呢，滚滚滚！” 第91章 就中意刘知青 这一脚可是铆足了劲。 不过踹在一百六十来斤的马小花身上，稳当的一批。 马小花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稳如泰山。 “林阳，你踹我也成，打我也成，以后你想咋弄咋弄！反正我想通了，我就是要当你的婆娘，我要给你们老林家生儿子！” 马小花一反常态，就差扒拉掉身上的衣服，强行和林阳生米煮成熟饭了。 “贱不贱？” 看马小花这幅上赶着的模样，林阳的胃里翻江倒海。 “桂英妹子，咱们再商量商量呗？” “你们要多少嫁妆，我们凑！” 看着从上房出来的张桂英，孙翠花咧着嘴迎了上去，显得格外的热情：“我们家闺女是胖了点，但是抗揍，而且准定能生个儿子，和你们家林阳真是出双入对的般配。” “呸！” “你们不就是看上我二哥买了自行车和电视吗？再说你闺女像个猪一样的，咋配得上我二哥？” 林小花从南厢房走了出来，迅速挡住了孙翠花：“实话告诉你吧，刘知青对我二哥可有好感了，我二哥连刘知青都没答应，你们就别做梦了！” “妹子，跟他们废什么话！” 林阳迅速打了一个口哨：“命硬，出来表现一把！” “汪汪汪！” 下一刻，小藏獒瞬间从厢房里冲了出来，追着马大哈一家三口就扑了上去。 “桂英妹子，小阳你们再考虑一下。” “我们等你消息。” “他爹快走啊，咱们要是被狗咬了，传出去还咋做人！” 孙翠花看着藏獒扑了上来，吓得拉着马大哈和马小花两人就冲出了院子。 “命硬，回来！” 训狗这一套，林阳熟练得不能再熟悉了。 前世特种兵的训练科目之一，就是训练属于自己的犬，配合丛林作战。 短短一个晚上。 小藏獒已经大概能听得懂简单的指令。 刚冲到门口的藏獒，转身扑到了林阳的脚下，激动地在转圈，像是在求表扬。 “命硬？二哥你咋起了这么个名字，怪难听的。” 林小花蹲下身，将小藏獒抱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走，咱们回屋子里，外面太冷了。” “妹子，我训练它是为了赶山的时候帮我打猎的，不是让你当宠物的。” 看林小花抱着命硬进了上房，林阳尴尬地喊了一声。 下午快吃饭的时候。 老大林山才拄着拐杖进了屋子：“老二，听说今天马大哈一家子上赶着来送闺女？” “大哥，这事儿你咋知道的？” 林小花正在和小藏獒玩，看林山进门，好奇地抬头。 “咱们队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百十口人。” “十点钟在上房放个屁，十二点全村都知道谁放的。” 林山一边脱棉衣，一边说道：“刚才队里开了个会，说要修缮队里的沟渠，等着过完年耕种的时候灌溉田地，我听马长生那小子说的，好像全队的人都知道了。” “马长生这小子，他爹求着我带他进山打猎。” “他倒好，睡过头也就罢了，怎么还和队里的长舌妇似的，倒闲话的功夫一流。” 林阳说道。 “老二，这些日子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去老舅家里躲躲？” 林山一边洗手，一边侧着脑袋看着正在数钱的林阳。 “躲啥？” 林阳一愣，抬头好奇的问道。 林小花同样看向了大哥林山，一脸的担心：“大哥，我二哥是惹什么祸了吗？咱们报警吧。” “这事儿公安还真是解决不了，得娘来。” 林山笑道。 “是要我来。” 就在林阳兄妹俩面面相觑的时候，张桂英端着一盆香喷喷的面条饭进了上房：“你大哥让你去躲躲，是让你去躲媒婆的。” “咳！吓死我。” 林阳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听明白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家里不仅添了自行车，还买了电视机。 就算是公社的书记，恐怕都没有这个能力。 这种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两天就能传遍半个公社，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让媒婆打听林阳家的情况，上赶着来家里说亲。 “娘，这还躲啥？” “二哥也老大不小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给我娶个嫂子回来。” 林小花一听是这事儿，兴奋地搓着“命硬”的脑袋说道。 “就是。” “俗话说，成家立业，要不看看？” 林阳对找老婆这事儿不怎么排斥，只要不是马小花这种歪瓜裂枣，还泼妇自恋的女人就好。 “你小子还挺猴急的，我还没找婆娘呢。” “按照咱们公社这边的传统，老大不结婚，老二可不能结婚。” 林山调侃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家讲什么乌七八糟的规矩。” “娘，要不你给我安排安排？” 前世的林阳是个孤儿，从小就在部队长大。 就算是成了特战队的队长，但是在亲情和爱情这一块，还不如人家三年级的小学生玩得浪漫。 说真的。 这一世重生，亲情美滋滋。 爱情的滋味，他也想体验一下。 “那不成！” 没想到林阳这么正能量，还传宗接代的要求，竟然被张桂英果断拒绝。 “娘，你之前不是盼着我大哥二哥早点结婚，你好当奶奶吗？” “我二哥主动要求要结婚，你咋还不同意了？” 林小花问道。 “人家刘知青那么好的姑娘，走之前还想带你二哥进城当工人呢。” “你二哥傻不拉几的非不走，现在人家把电视机都送到家了，咱们老林家不是什么文化人的家庭，但也知道真心换真心。” “我觉得刘知青那个丫头挺好的，老二你就算是想结婚，也得和刘青青那姑娘结婚，其他的我不同意，我肯定给你拒绝了。” 张桂英看着林阳，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赶山下海的纵然赚得多一点，但是跟着刘青青进城那就能端上一辈子的铁饭碗。 “娘，你咋还惦记上刘青青了。” 林阳一看张桂英这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连忙起身穿衣服：“那啥……我连夜去老舅那里躲几天，我只想赶山下海搞点钱让咱们家的日子好过点，刚才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听个乐子别当真啊。” 说着。 林阳拿着手电筒出门。 他倒不是大半夜的去裴家村，那翻山越岭的要走到天亮才能到。 林阳要去一趟马福明家里。 白天马福明来家里找他，应该是有啥事儿找他。 主动帮队长分担，好处可能没有，但一定没坏处。 他刚到门口，迎面一个手电筒照得他刺眼：“陈大牛你个狗日的，这不是才七点吗？这么猴急的来喝酒啊，怎么不喝死你丫的？” “老三，是我，你彪哥。” 就在此时，庞彪连忙把手电筒顶在了自己下巴上。 乌黑的院子外面，一张胡子拉碴的大脸被照得锃光瓦亮，怪瘆人的：“彪哥，你这大半夜的咋来了？” 第92章 大青山能钓鱼? “咋了？不欢迎啊。” 庞彪看着林阳颇为诧异的表情，咧着嘴笑道。 “哪能啊，就是觉得蓬荜生辉。” 林阳连忙从身上摸烟盒，发现好像是落在了家里：“走走走，进屋说，外面怪冷的。” “家里就不去了。” 庞彪拉住了林阳，从怀里拿出了烟盒抽出来，分发：“听说你小子买了电视机，这不我赶着过来给我闺女说门亲事，咋样？改天和我闺女见见，19岁，也该结婚了。” “彪哥，我拿你当兄弟，你要让我拿你当岳父啊！” “我不配！” 林阳一听，头皮都麻了。 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连孙家湾打猎队的队长庞彪都知道了。 估摸着明后天家里的门要被踏破了：“不行，明天卷铺盖去老舅那里躲几天，清静清静。” “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 “我闺女没三转一响可不行，她在咱们公社当会计呢。” 庞彪看林阳一副紧张的样子，笑出了声：“今天来是想和你通个气，最近咱们公社这边有一些赶山人不怎么讲道义，连沙家帮的沙海那几个狗日的都着了道，关键是还冒充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 “额……” 林阳一听，眼皮子微微一闪，显得有些心虚：“彪哥，怎么个事儿，说来听听。” “金锁那小子被他爹打了，吊在房梁上用皮带抽的，皮开肉绽的。” 庞彪简单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阳听完，憋着一口气。 沙家帮的三个王八蛋，被林阳几个人捆在了大青山的山屋里。 谁知道沙海这帮人玩不起，竟然到公社告状。 虽说没惊动民兵和公安。 但公社的书记却把庞彪叫到公社一顿批评。 这事儿传得快。 还没等庞彪从公社回到队里。 金锁的爹听说，自己的儿子招惹了沙家帮的那帮牲口，气的就是一顿皮带炒肉，打的嗷嗷叫。 整个公社都知道。 沙家帮的这帮土匪不好惹，都是敬而远之。 金锁把这帮人捆了，岂不是找刺激吗？ 金锁的老爹也是想让他长个记性。 要不是庞彪及时赶到，说有人冒充孙家湾的人。 金锁现在估计还被吊在房梁上。 “最近赶山的时候要小心点，别着了道。” “等过完年我肯定要找沙家帮的沙海对峙的，看看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冒充我们孙家湾的人。” 庞彪这一趟来，就是好心好意提醒林阳注意安全。 “彪哥，是我。” 林阳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住了，索性当场承认。 “啥意思？” 庞彪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你……” “是。” 林阳迅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彪哥，这事儿我也是欠考虑。你看怎么整你才能消气，你动手都行。尤其是金锁那边，我得拿点东西去赔礼道歉。” 庞彪吧嗒吧嗒的半根香烟，眼睛时不时地抬起来看着林阳：“你小子真是惹祸不轻啊，怪不得霍老四气得在队里炸了锅，扬言要打断冒充者的腿。” “这不是之前没考虑这么多嘛。” 林阳咧着嘴笑道。 “这事儿我回去先说说，回头你得亲自来一趟孙家湾，尤其是给金锁一家子搞点补偿。” 庞彪说道。 “成。” “你看50块钱咋样？” 林阳开口。 庞彪的眉头微微一挑：“你这狗日的钱多得花不完啊，一出手就是50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万元户呢？咱们孙家湾的人大部分都是赶山人出身，讲究不多，也不讹人。而且眼瞅着没几天就过年了，搞点山货啥的比较实在。” “像金锁这样的挨了打的，最好是弄两条鱼给熬个汤补补。” 庞彪说道。 “咱手里也没有买鱼的票啊，直接给钱成不？” 林阳话音刚落，庞彪指着远处的大青山：“守着这么大的一座山，弄条鱼还要票干啥。本来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每年春节前七八天都要去山里冬钓的，明儿你收拾一下，后天我带你去。” “冬钓？” 林阳诧异地看着庞彪：“彪哥，咱们这大青山里还有河鲜？” “反正有鱼。” “其他的你不用管了，捕鱼的装备我齐全，帮你带上一套。” 庞彪打量着林阳气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你小子是我认的老三，就这事儿可真不能这么算了。” “那是。” “明天我去供销社买些点心，回头一道给金锁兄弟送去。” “还有霍叔他们。” 林阳尴尬的抹着鼻子，内心喃喃道：“沙家帮这三个狗杂种，还以为是什么硬汉，没想到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还把这事儿捅到了公社。” “行，那后天早上我来找你。” “彪哥，真不进屋啊，喝两杯啊。” “不了，我回去先给金锁他们做做思想工作。” 等庞彪离开之后，林阳才进了屋取了烟，再次出门，往马福明家里走。 反正冒充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该认错认错，该赔偿赔偿。 都是老爷们，事情过了还是兄弟。 “马勒戈壁的，等下次赶山再见到沙海这帮怂，非要好好的打一顿。” “不过庞彪刚才竟然说大青山能钓鱼，宿主这记忆里咋没有这回事！” 林阳边走边考虑，没一会就到了马福明家里：“马叔儿，听说你早上来家里找我，啥事儿？” “小阳，喝茶。” 马福明的老婆格外热情，看着就是有事儿相求。 “谢谢婶子。” 林阳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爷俩聊。” 等刘丽关上上房的门离开，林阳才开口：“马叔儿，今天婶子格外的热情啊，我都有些不适应，说吧，啥事找我？” “你婶子怀孕了。” 林阳刚点上烟吸了一口，马福明就严肃地开了口。 “咳咳……” 林阳被呛得眼泪在眼眶打转：“不是，马叔你这把岁数了腰这么好啊。不对，你这严肃，不会是婶子肚子里这孩子……” “滚犊子。” 马福明白了一眼林阳：“老子早上去找你，就是想让你帮个忙。看看能不能赶山的时候搞点有营养的山货，要是能帮忙搞两条鱼来补补身子，那最好不过。” “鱼？” 林阳诧异地打量着马福明：“马叔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你咋知道我后天要进山冬钓？” 第93章 水蛇 “你格老子的！” “你这态度我喜欢！知道队长需要啥，提前就想好了啊。” 一听林阳要赶山，马福明抬手拍着他的肩膀：“你放心，等过完年开了春我保证举荐你到公社当个文书啥的。” 林阳一听，尴尬得差点用脚趾头抠出一套砖瓦房来：“马叔，我真没巴结你的意思，也没有去公社当文书的想法。” “明白，比咱们队里其他的年轻同志谦虚多了。” “要是能搞到鱼，送来，少不了你的钱。” 马福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咧着嘴笑。 林阳也懒得解释。 都79年包田到户了，没几年生产队这个基层组织都要取消了，巴结队长有个屁用啊。 今年开始全国都在搞生产。 民营经济和个体经济也在逐步地萌芽做好腾飞之势。 说白了，遍地捡钱的黄金十年已经到了。 谁特么闲得没事干，为了几个工分舔队长。 马福明生拽他在家里搞了两口饭吃，林阳才出了门。 “你咋在这里站着？” 到了家门口，就看到陈大牛手里拎着一瓶酒。 “刚撒了个尿。” “去哪了？” 陈大牛跟着林阳进了门：“不会是找马小花去了吧？我听说马大哈这家子不要脸地上赶着要嫁闺女，你可别想不开啊。” “去球吧你！” “我去马福明家里问了点事儿。” 林阳带着陈大牛往上房的方向走：“对了，咱们冒充孙家湾打猎队的事情被发现了，后天把时间留出来，咱们要跟着庞彪进趟山搞一些山货水产回来，去道歉。” 进了屋。 陈大牛和张桂英，林小花打了招呼后坐了下来：“咋回事？” 知道要喝酒。 除了老大林山在，张桂英娘来去厢房织毛衣了。 林阳一股脑把刚才庞彪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二，你们咋还冒充孙家湾的人了？” 林山一听，皱着眉：“还好人家庞队长没怎么计较，这事儿要是让娘知道了，估计又得担心一阵子。” “这么说，后天庞彪要带着咱们去大青山钓鱼？” 陈大牛叼着烟，抬头看着林山：“山哥，你比我们多吃了几年饭，你听说咱们山里有什么鱼塘了吗？” “没有。” 林山摇了摇头。 “行了，后天咱们跟着庞彪进山就行，他说的应该大差不差。” “大青山这么大，可不是咱们公社后面这么点。” 整个县城都被大青山围绕一圈，这里算是一个盆地，气候要比正西北暖和七八度。 大青山有什么鱼塘也不稀奇。 不过冬钓这活动，林阳确实没参与过，还真有些期待。 “还有七八天要过年了。” “咱们要是能搞一条鱼，过年的时候也有个盼头。” 陈大牛搓着手，激动地说道。 “这事儿别外传，先喝酒，别让娘听见了。” 三个人两斤，喝得陈大牛快跪下叫爹了。 第二天。 林阳和林山在家没事干，就开始打扫卫生。 腊月二十以后。 按照传统每年都有活干，今天是扫房，都是为春节准备。 第三天。 林阳和陈大牛约着吃过早饭，在村口点了一个杂草头取暖，等着庞彪。 陈大牛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把破弓，还有几根箭背在身上，有点吊路人的味道。 快九点左右。 陈大牛一抬头，就看到庞彪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女人过来：“小阳，那是不是霍老四的老婆何翠花？” “还真是。” 林阳站起身瞄了一眼。 庞彪停车之后，一个裹着头巾穿军绿棉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叉子走了过来：“小林同志，大牛同志，第一次见，还是要跟你们说声谢谢。” “婶子客气。” 林阳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咋没看到霍叔。” “昨天我找霍老四说了你们冒充孙家湾打猎队的事情，霍老四还没想开，怕见了你们想揍你们，就没来。” “再说真要是去冬钓，他可不是高手，何翠花才是。” 庞彪接过林阳递上的烟，吸了一口：“咱们公社九成九的人不知道，大青山里面还有一个冰窟窿能钓鱼，这还是何翠花发现的，没她带路，咱们也不一定能找到。” “去年赶山，无意间发现的。” 何翠花笑道。 “婶子，那咱们今年过年能不能吃到鱼肉，可就靠你了。” “冰窟窿我知道，能不能有鱼吃，咱们得去看看才知道。” 四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很快就离开了村子，朝着裴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而去。 不过这一趟没有到裴家村。 否则林阳晚上还能去老舅那里住一晚上。 大青山的地貌复杂。 何翠花带着来的这一段，断崖和山尖子比较多，地上都是大块的石头，还有常年被山洪冲刷留下的沟壑。 把自行车放在山脚下。 四个人扛着装备进了山，林阳手里拎着一把53式，看得何翠花那叫一个羡慕。 虽说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冰窟窿冬钓。 但这里也是大青山，里面说不定也有野味山货，真要是遇到青皮子之类的突袭，一杆枪用着比较利索。 快到中午。 四个人终于到了一个沟壑不少的山滩子，山滩子的尽头是一个山丘，全是突起的岩石。 “小阳，真没想到大青山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看这结冰的厚度和方向，水应该是从这岩石山洞里出来的地下泉水。” 看着一条宽10米，长得看不见尽头，结了冰的溪流从岩石裂缝之中延伸绵长，就像是一条银色的长蛇一样盘在山里，陈大牛也忍不住的感叹道。 “去年我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鱼。” “今年好像水多了，都成溪流了。” 何翠花看着这宽阔的冰溜子，也有些诧异。 “彪叔，咱们怎么搞？” 陈大牛看着叼着烟，站在冰面上的庞彪。 “找薄弱的地方，凿窟窿！” 林阳说话的时候，已经趴在了冰面上面，眯着眼睛透过光滑的冰面看着下面：“咱们运气不错，鱼没看到，我好像看到了一条水蛇，用来泡药酒一绝！” 第94章 冰湖遇险 “哪呢？” 一听有水蛇，陈大牛率先撅着大腚趴在林阳的旁边，双手拢着眼睛尽可能的靠近冰面，看着略显模糊的冰面下面：“这啥也看不到啊，冰层挺厚的。” “啥眼神？” 林阳站起身，看着准备好家伙事儿准备钻冰面的何翠花：‘婶子，你前些日子才受了伤，这种活就让我和彪哥干就行了。” “这小子说得对，你歇着，等会冬钓的时候你再出手也不迟。” 庞彪叼着烟，从何翠花手中接过铁镐，扔给林阳一把：“咱们哥俩找个冰面薄一点的地方，半个小时左右应该能搞开几个冰洞。” “那我干啥？” 陈大牛搓着手，显得有些兴奋。 赶山也是新鲜的营生，冬钓更是第一次，他已经幻想着等会能搞上一条肥美的黄河大鲤鱼，回家炖汤吃肉了。 这大冬天，热乎的来一碗鱼汤，简直不要太爽。 “框里还有一个铁杵，你找块石头也钻。” “指不定你钻得比我们还快。” 庞彪说道。 “大牛，婶子和你一起，我扶着铁杵，你用石头往下拍。” 何翠花把铁杵递给了陈大牛。 “得嘞。” “咱们就当比赛了，看谁先能钻开一个冰洞。”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四个人一合计，分了两组开始寻找薄弱的冰面。 野外生存，林阳相当有经验。 他低着头在冰面上滑步，同时观察冰面上的透亮程度。 通过太阳光打到冰面上的透亮度，越是清晰的就说明冰面越薄脆，开凿比较容易。 约莫几分钟，林阳就用石头做了几个标记点：“彪哥，我研究了一把，这五个地方的冰面薄弱，而且比较分散，咱们等会全部凿开，下杆垂钓起来应该能捞到水货。” “小林同志，听你这么说，好像挺有经验的。” 不远处正在扶着铁杵凿冰的何翠花，抬头看着林阳笑道。 “书上学的，没办法，爱读书。” 林阳支支吾吾的搪塞了一句。 “你啥时候爱看书了，我咋不知道？” “咱们都是半文盲，半斤八两啊。”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闭嘴，好好拍你的砖头。”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扬起镐头就开凿。 随着镐头不断地抡下。 林阳和庞彪两人面前的冰面开始出现了裂痕。 “你俩小心点，别掉进去，大家穿的都是棉服，要是泡了水很重，拉不上来。” 何翠花连忙提醒道。 “婶子，帮忙扔一根绳子，把我和彪哥拉住，另一头你找旁边的树，栓在上面就行。” 被何翠花一提醒，林阳才说道。 大家伙穿的都是棉服，里面是棉花。 要是不小心冰层碎了吊在里面，溪水很快就能把棉服浸泡得有上百斤重，会形成向下的拉扯力，容易造成溺水。 “你小子，真是第一次冬钓？比老子还有经验。” 已经凿了一圈的庞彪，直起腰歇一会的时候，开口问道。 “这辈子真第一次。” “你小子的意思还有上辈子？” “或许吧。” 林阳咧着嘴笑了笑，把何翠花扔过来的绳子固定在腰上，继续搞。 破冰层不是一味地沿着一个点往下搞。 庞彪显然有冬钓的经验。 沿着薄弱的冰层开始搞一个圈，不断的把圈往下凿。 砰砰砰！ 大概半个小时，林阳和庞彪面前的两个冰层就被凿开了，两人把接近圆形的一个冰块打捞出来，扔在了一旁：“好家伙，怪不得费这么半天劲，这冰层至少十五厘米厚。” “我和婶子也搞开了一个。” 就在此时，陈大牛站起身满头大汗，点了根烟。 “翠花，那你带着陈大牛这小子下杆，我和林阳把剩下的这几个冰窟窿都弄开，咱们今天怎么着也不能空着手回去。” 庞彪和林阳抽着烟，歇着。 “大牛，婶子叫你下杆。” 何翠花带着陈大牛开始学下杆。 七十年代的垂钓，装备没有2000年以后的先进，都是竹竿挂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是打弯的钉子当挂钩，上面挂着一点肉渣。 简单粗暴，实用，不装逼。 林阳和庞彪两人吸了根烟，一鼓作气就刨开了剩下的四个冰洞。 学着何翠花。 七个冰洞都下了杆子，一个人守着俩。 何翠花的经验吩咐，守着三个杆子。 就这么的。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林阳的尿憋得肚子都疼，还没有看到哪个杆子的鱼线动了：“这特娘的确实熬人，要是咱们进山打猎，现在估摸着也能搞一只野兔。” “冬钓就是个耐心的营生。” “等开了春解冻了，你彪哥一个猛扎进了水里，捞两只大鲤鱼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何翠花笑道。 “不行，我去撒个尿，憋得心慌。” 林阳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冰面外面走。 “小阳，等我，我也去。” 看林阳要去撒尿，喝了点酒暖暖身子的陈大牛也起身准备追上去，毕竟前列腺快废了。 “你丫的慢点，小心脚下。” 看陈大牛迈着大步子，快扯到蛋的走法，林阳连忙提醒。 “哎呦卧槽！” 就在他话音刚落，陈大牛脚下打滑，一个后仰就掉进了冰洞里。 巨大的撞击，让冰洞周围砰砰砰的破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坑。 “快……快捞我，老子不会水！” 掉进水里的陈大牛，张口就猛地灌了几口冰水，双手不停的想要抓住冰面。 但冰面滑得厉害，根本抓不住。 身上的棉服在冰水的浸泡下迅速加重，整个人开始往下滑。 “你这狗日的，谁让你在冰面上大步跑的！” 林阳迅速冲了上去，趴在冰面旁边伸出了手：“快特么的把手给我，别瞎几把叫！” “小阳，小心！” 看着林阳冲过去拉住陈大牛的手就往上拽，庞彪的面色骤然大变，连忙绕到冰层外面：“何翠花，快帮忙拉绳子！” 砰！ 就在同一时刻，林阳身体下面的冰层也因为刚才的裂痕开始崩塌。 紧接着。 林阳就一个猛扎掉进了水里，巨大的凉意让他的骨头都刺痛。 还没等他回过神。 眼前一条一米长的水蛇就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第95章 差点挂了 凉！ 水蛇的体温比刺骨的溪水还要凉上几分。 还有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林阳忍不住的咧了咧嘴：“彪哥，婶子快往上拉，水蛇上钩了！” “都啥时候了，还惦记什么水蛇！” “自己使点劲，先爬上来！” 庞彪和何翠花拼命地拽着绳子，铆足了劲往上拉。 但林阳和陈大牛两个人加起来有三百来斤，再加上被浸湿的棉服，两个人怎么着也有五百斤。 何翠花是个女人，还受过伤。 庞彪一个人拽着绳子，就算是憋得脸红，脚底也开始打滑。 “咕嘟咕嘟！” 陈大牛是个坚定的旱鸭子，几口水灌到肚子里，已经开始本能地撕扯林阳往下拽。 “庞彪，这不是个事儿，小林他们旁边的冰面还在坍塌，冰洞越来越大了。” 眼瞅着冰洞的面积越来越大，何翠花急了：“林阳，陈大牛，你俩谁会水，先把一个人送上来！” “小阳，你……你上去，别管我！” 陈大牛一开口，冰冷的溪水不停地往嘴里灌，一口接着一口。 “放你娘的狗屁，给老子用劲往上爬！” 林阳现在也没时间搭理趴在身上的水蛇，把腰间的绳子解开扎在了陈大牛的胳膊上：“屁股别往下沉，老子下面拖着你。” “快拉！” 感觉到手里轻松了不少，庞彪喊了一嗓子。 何翠花帮忙。 两个人拉着绳子一松一紧，一鼓作气把陈大牛拉上了冰面，拖着迅速往那边走。 终于。 陈大牛被拽了上去，趴在地上扣着嗓子不停地往外吐水：“快，快救林阳！” “林阳，拿绳子！” 见陈大牛没啥大事儿，庞彪才甩着绳子向林阳喊。 林阳刚伸手拉绳子，缠在身上的水蛇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一个弹射就钻进了水里，开始往右侧拼命的游窜。 “草泥马！” “咬了老子就想跑？” 眼瞅着到手的肥肉要跑。 林阳索性三下五除二天地脱掉了身上的棉衣和棉裤：“彪哥，我抓水蛇，保证上岸。” “林阳，你这狗日的不要命了，你特娘得给老子上来！” 缓过劲的陈大牛看林阳光着膀子一头扎进了水里，浪花不断地溅起，他扯着嗓子站起身就要冲上去救人。 “别过去！” 何翠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林阳这小子会水，看水性不错，只要棉服脱掉就不会下沉，再等等。” 此时的林阳双腿像是螺旋桨一样，看着水里的水蛇拼命往前游走。 仅仅十秒钟，他就得露头缓口气，体力也开始骤减：“玛德，冻傻了，忘了这身体素质不行。要是换做前世老子那钢铁之躯，憋屈一分半还不是跟玩似的！” 岸上的庞彪看着林阳消失在冰洞下面，沿着冰层往大岩山的方向游，连忙追了上去：“快，快扔一条绳子下去，水底下容易迷路，找不见洞口可就麻烦了。” “我去！” 陈大牛拿着绳子，连滚带爬地冲了上去。 林阳在冰层下面，他在上面。 只要附近有凿开的冰洞，就把挂着石头的绳子扔进冰洞，给林阳做参照物。 此时的林阳也感觉眼前有点黑。 巨大的体力消耗，再加上这身体肺活量太差，已经快没劲了。 等他抬头的时候，四周没有任何的冰洞。 “特么的，难道老子要交代在这里？” “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这水蛇跑了！” 林阳铆足劲快速摆动双臂，终于追上了水蛇，一把拽住在胳膊上迅速缠绕。 水蛇慌了，闪电般向林阳袭来。 林阳侧着脑袋躲开，张口就狠狠地咬在了水蛇的七寸，然后双手铆足劲用力一拽。 一条水蛇被他连咬带拉，硬生生搞成了两段。 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层下面。 “林阳，你咋了，你特么的咋了！” 看着冰层下面红了，陈大牛慌得一批。 庞彪和何翠花也冲了上来，拿着镐头就开始凿：“快，别废话，快凿开，否则林阳就没了！” 水下的林阳也顾不了许多，他现在必须要找到冰洞出去，才能呼吸。 他用嘴咬着蛇，不停地拍打冰面。 “让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大牛上了岸扛着53式冲过来。 枪口顶在冰面上，就是一顿突突。 砰砰砰！ 随着十发子弹打在冰面上，距离林阳三米的地方，冰面出现了细碎的裂痕，一股水从冰洞里冒了出来。 庞彪抬手就是一镐头。 砰！ 随着一道碎裂的声音，一个冰洞出现。 何翠花把绳子扔了进去。 水下的林阳也看到了绳索，迅速游了过来抓住了绳子。 “拉，快拉！” 三个人铆足劲，迅速把林阳从冰洞拉出来，一路拉到了冰面外面才瘫软在地上。 “林阳！” 陈大牛一个踉跄扑在了林阳的旁边，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你这狗日的吓死老子了，你咋了？哪里受伤了，哪来那么多的血？” “咳咳！” 林阳被陈大牛有力的巴掌拍得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你轻点，老子……老子要被你拍死了。” “林阳，咋样？” 庞彪和何翠花也围了过来。 林阳疲惫地坐了起来，把手里的断蛇扔在地上：“还好你们及时放了绳子，不然我可能真就光荣了。” “这啥情况？” 看着两截蛇被扔在脚下，陈大牛一脸震惊：“你不会是……” “没办法。” “用牙咬地，硬生生拽断了。” 林阳接过庞彪递上的烟点着，吸了一口：“不过总算是今天没白跑一趟，等会咱们找个地方烤了吃。” “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不过你水性是真好，换做是我，早挂了。” 庞彪拍了拍林阳的肩膀：“蛇肉烤着吃是个啥味道我还没尝过，不过咱们现在重点不是吃肉，是给你俩把衣服烤干，否则你俩得冻死在山里。” 刚才这一趟，林阳和陈大牛的衣服从内而外湿透了。 这零下的天气。 穿在身上十几分钟就能冻成冰块。 看何翠花熟练地开始捡柴火生火。 缓过劲的林阳站起身，身上凉飕飕的：“彪哥，既然我身上已经湿了，不如再下去一趟，刚才我看到了两条大鲤鱼，个个肥美！” 第96章 闻着烤肉来的 “让我来！” 林阳话音刚落，陈大牛一副不甘心的站起身，手里拿着弓箭就往冰面上走。 “这小子会射箭？” 庞彪诧异地看着林阳，问了一嘴：“他和金锁那小子，谁厉害？” “老实说，两个人估摸着半斤八两，因为我也没见过他出手。” 林阳说着，看着已经站在冰面上守着一个坍塌的冰洞：“陈大牛，你脚底下轻点，腰里的绳子拉紧，别又掉进去了，我可没力气捞你。” “放心，我今天肯定搞一条鱼给你，就当是报答你刚才的救命之恩。” 陈大牛说着，已经搭弓拉箭，眼睛死死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 只要有鱼出现，他就放箭。 “算你丫的有点良心。” 林阳冻得瑟瑟发抖，还是庞彪把棉服脱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何翠花，火生好没？这小子要冻死了。” “先凑合用。” “等会咱们去山屋，那里热。” 何翠花说话的功夫已经生好了两根柴火拿了过来，又簇拥了一些树枝，很快暖和了起来。 “来了！” 就在此时，陈大牛松手，一支箭射在了水里：“艹，怎么进了水就偏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大牛，你要往鱼的上面插才行，咱们在上面看水里有偏差的。” 何翠花应该是经常冬钓，虽然说不上光的折射这种专业名词，但经验还是有的。 “再说，这么近的距离你射个屁啊。” “拿着箭插不就完了，费那个劲。” “知道闰土不？就那个姿势！” 林阳说着，点了根烟披着棉服走了过去，从他的背篓里拿出了一根箭握在手里，蹲在了旁边的冰洞边上。 哗啦啦！ 大概五分钟，一条肥美的大鲤鱼就游了过来。 林阳抬手一插。 下一刻，一条鱼就被他插了上来，还在箭上面不停的摆动。 “小阳，尼特娘得啥时候学的这手艺，稳准狠啊！” 看着林阳拿下一条鱼，陈大牛也不甘示弱，小心翼翼地挪动着位置寻找另外的鱼。 “小林，你这手艺不错，等开了春和我到洮河去抓鱼。” 何翠花竖起了大拇指。 “成，那就多谢婶子带我吃肉。” 林阳笑着把鱼放在了背篓里，又把箭递给了何翠花：“婶子给咱们露一手呗。” “行。” 何翠花拿过箭上了冰面。 三下五除二，两条鱼串成了串给插了上来。 陈大牛一看急了，在几个冰洞插了很久都没有插到一条：“麻辣隔壁的，老子这是啥运气，一条都抓不到，看来我只适合打猎。” “嗖！” 就在此时，林阳又抽出一根箭插到了一条：“行了，别逼逼懒懒的，送你一条不就完了，回头赶山打猎的时候你给我还一只山鸡，顺便展示一下你的高超箭术。” “行，也行的！” 看着这条肥美的鱼，陈大牛笑得合不拢嘴：“艹，这才反应过来，衣服都冻成了冰棍，咱们去山屋躲躲。” “今天也算是有惊无险，一条水蛇，四条鱼。” “翻过前面的山头就是我们孙家湾的山屋，咱们把衣服弄干，黄昏时分下山，天黑就能到队里，啥也不耽误。” 庞彪开始收拾东西。 “小阳，这蛇咱们烤了呗，饿了。” 四个人背着背篓往山的那边走，陈大牛搓着手，口水都流了出来。 “行呗，正好吃点肉补充一下体力。” 宿主这个身板确实不行，肺活量垃圾也就罢了，体力跟不上已经累虚脱了，现在全靠毅力撑着：“回去之后得制定个计划，恢复体能。” 孙家湾打猎队搞的山屋有好几个。 何翠花带着去的是另一个，不过样子都差不多。 进了山屋。 何翠花迅速的生了火。 庞彪从外面找了几根树棍来，简单地搭了一个衣架，把林阳和陈大牛湿透的衣服挂上去，用火烤。 山屋除了一些吃的东西和打猎的工具，还有备用的衣服。 两人穿了一套衣服，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林阳的手里正翻转着蛇肉。 “彪哥，你们孙家湾打猎队的山屋不错啊，你还藏了酒啊。” 看着庞彪从屋顶的吊篮里拿出了半瓶烧刀子，陈大牛诧异地道。 “这是你们翠花婶子藏的，她爱喝点。” 庞彪说道。 林阳和陈大牛同时抬头看着正在帮忙烤衣服的何翠花：“婶子，没想到你还喜欢搞一口，不多见啊，等会咱们吃点蛇肉搞两口？” “行，你俩这棉服要是干了也得几个小时。” “闲着也是闲着，等会喝点。” “不过咱们不能喝多了，毕竟是深山老林的，这山屋周围是弄了一些吊路子的陷阱，不过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何翠花说道。 “彪哥，正好四条鱼，咱们一人一条。” 林阳说道。 “我的这条给你。” 庞彪说着，看林阳要说话，当即打断：“别跟我客气，我们家也没人爱吃鱼肉，这条鱼你拿着去给金锁道个歉。等以后你赶上弄到了野鸡之类的，给我半只，我爱吃烧鸡。” “彪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林阳笑道。 他搞的这条鱼，要拿回去给妹妹林小花的：“大牛，你的那条鱼分我半只，我给钱，我答应了马福明的。” “给什么钱。” “我本来就没帮上忙，还差点让你把命丢在这里，这鱼我不要，打死我也不要。” 陈大牛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表态。 昨晚上。 林阳就把卖藏獒的钱，分给了他10块，对陈大牛来说已经足够花了。 “那行，就不跟你客气了。” “以后咱哥俩进山，还是三七分。” 林阳拿起火炉上烤得差不多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扔给了陈大牛：“收拾一下，蛇肉快好了，咱们喝起来。” 这一喝不要紧。 嘴上说要注意安全，但四个爱喝酒的凑在一起，谁也不服谁。 一瓶烧刀子下肚，就来了劲。 庞彪拍着桌子率先表态，今晚上不走了，就在山屋睡了，还出去布置了一下陷阱。 陈大牛跟着起哄，林阳也只能点头。 毕竟棉服还没有完全烘干，要是半夜下山，估计小老二要被冻掉的。 约莫到了晚上七点，外面黄昏一片，眼瞅着最后的晚霞要下山。 四个人喝得脸颊通红，何翠花脚踩着放粪块的筐，伸手正在和陈大牛划拳，还是十三太保。 “嗷！” 突然，外面一声低吼声响起。 五迷三道的林阳一个激灵，裹着被子站起身，顺手捡起了床上的枪：“听声音是青皮子，估计是闻到咱们山屋里的烤肉味了，寻着来的！” “这帮畜生，还真是动脑子了！” 就在此时，经验老道的庞彪在山屋四面墙高处的窗户上分别瞄了一眼：“四个方向四只青皮子，这是要埋伏咱们！” 第97章 山屋狼伏 “还真是闻着味儿就来了！” “咱们山屋外面的吊路子好不好用？” 陈大牛趴在窗户上，正好看到百米外一只青皮子正蹲在一棵大树后面，那双幽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山屋的方向，和他四目相对了一把。 “好用是好用，但一次性来四只青皮子，光靠外面的陷阱估计不行。” 庞彪叼着烟，皱着眉，不过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 赶山这些年，被四个青皮子围着算啥。 “彪哥，怎么说？” 林阳收回了目光，靠在门背后，手中的53式开始加装子弹拉栓上膛：“咱们先出去给它一梭子震慑一下？” “那就看咱们想不想把这几个青皮子留下了。” “青皮子的肉卖不了几个钱，不过皮子还是能卖点，过个年是绰绰有余。” 庞彪把烟头叼在嘴角，也开始装弹：“要是咱们现在冲出去，两个人最多拿下两只青皮子就烧高香了，这些畜生可猴精，还会搞兵法的，一开枪，剩下的准定跑路。” “四只青皮子，四个人，咱们每个人分一只，都留下。” 就在此时，何翠花从脚底下的背篓里拎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当着林阳和陈大牛的面，把刀刃和刀把组装在一起，掂量了几下恢复手感。 “婶子，你就别去了吧。” 陈大牛看着何翠花这架势，一副大刀向青皮子头上砍去的样子，嗓子微微蠕动：“等会真要是对上青皮子，咱们可照顾不到你，上次那事儿……” “上次是大意了，没看脚底下。” 何翠花打断了陈大牛的话，看向了庞彪：“老庞，要不就按照咱们之前那办法弄？” “我看行。” 庞彪微微点头：“等会你们翠花婶子出去当诱饵，咱们埋伏在山屋里面，同时开枪，能干掉几只算几只。” “彪哥，要不让我去，我婶子一个女同志。” 一听要让何翠花出门当诱饵，林阳犹豫了。 “放心，你们翠花婶子可不是女人。” 庞彪咧着嘴笑道。 “老庞，当着小林他们的面，你注意点影响，老娘怎么不是女人了！” 何翠花瞪了一眼庞彪，拽开山屋的门就拎着砍刀走了出去：“等会瞄准点，别打到了我。” “彪哥，真行？” 林阳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瞧好吧，反正你翠花婶子一个人对付一只青皮子没问题。” “不过剩下三只，咱们最多能留下两只。” 庞彪看着陈大牛，他手里没有枪。 “彪哥放心，我箭术了的……” 没等陈大牛说完，林阳把53式扔给了他：“别特么的吹牛了，现在不是检验你箭术的时候，稳妥点你用枪。我这枪有望远镜，你就是高度近视也能瞄准。” “那你呢？” 陈大牛拿着枪放在了窗口，盯着山坡上徘徊移动的青皮子。 “翠花婶子女中豪杰，我也不能丢脸啊。” 林阳拎着两把镰刀就紧随其后出了门：“等会瞄准了脑袋打，你要是打在肚子上，青皮子翻起身扑过来可就麻烦了。” “小子，小心点！” 看林阳拎着刀出门，庞彪连忙调整方向端着枪：“陈大牛，等会可不能失手，别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彪哥放心，我也不能让小阳陷入危险。” 陈大牛端着枪，透过望远镜把山坡上那只青皮子看得一清二楚：“这畜生真的长在脑子了，它竟然躲在大树后面快速闪躲往山屋的方向逼近。” “青皮子脑子是出了名的好使。” “别说话，仔细观察。” “等其他两只青皮子被林阳和何翠花引出来咱们就动手，尽量一枪爆头，要是弄不死也不能让它们靠近林阳，否则他俩就危险了。” 庞彪压低声音说道。 而就在此时。 林阳跟着何翠花已经出门，站在了山屋十几米外的空地上：“婶子，这视线不好，青皮子的眼神比咱们好，要小心。” “老庞，搞个火把出来！” 何翠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林阳背靠背的举着砍刀。 很快。 一个火把就插在了山屋门口，附近被照亮了一些。 “小心！”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一只青皮子已经摸了过来，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 另一只也出现在了何翠花的面前。 两只青皮子发出嗷嗷的声音，似乎是在交流战术，开始围着林阳两人转圈，寻找突破的机会。 “老庞，你们那边啥情况？” 何翠花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青皮子，喊道。 “山屋后面和东边各一只，只要陈大牛不失手，我俩能拿下。” 庞彪躲在山屋的窗户上，看着东边石头后面潜伏的青皮子：“你俩小心，你们先解决你们的那两只，我们再开枪，我们要是先开枪，最多拿下两只！” “小林，帮婶子个忙。” 何翠花说道。 “婶子你说。” “假装摔倒。” “啥？” 听着何翠花的建议，林阳瞬间明白了，这是要故意给两只青皮子露出破绽，否则等火把燃烧完没了光，对两人更不利。 “我数三二一！” “等会你摔倒后就躲在我身后，婶子先收拾了前面这只，再收拾你那只。” 何翠花说道。 “婶子，你这么能干，霍叔知道不？” 林阳听着何翠花的战术，头皮发麻，这都赶得上他这个特种兵了，看来何翠花这些年没少干这种白刃战的事情。 “三，二，一！” 随着何翠花倒计时结束，林阳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这是他专门挑选的动作。 就算是青皮子袭来，他也能迅速弹射起步。 真要是四脚朝天，那是真危险。 果然。 随着林阳摔倒，两只青皮子瞬间扑了过来。 “小林等着，看婶子的！” 何翠花双手握着砍刀，面对隔空扑来的青皮子，一个侧身闪躲，反手就是一刀。 “嗷嗷！”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青皮子的脑袋瞬间垂下来了半个，吓得他嗓子剧烈蠕动了一下：“卧槽，一刀砍断青皮子的头，婶子你玩杀破狼啊！” 青皮子是出了名的灵活。 要不是有老道的经验，一般的赶山人是绝对不会一刀能解决到一只青皮子的，而且还是砍断了脖子。 “小阳，小心前面！” 就在此时，山屋里响起了陈大牛的声音。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林阳转过头，便看到迎面的青皮子已经扑了过来。 他握紧镰刀，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婶子，你这么生猛，我特么的也不能丢人啊，看我给你表演个一刀切！” 第98章 大丰收 青皮子没察觉到林阳假摔是个陷阱。 看着自己的姘头被何翠花一刀切，这只青皮子已经疯了。 它发疯一般的扑来，眼瞅着快逼近林阳，一个隔空弹射，张开了獠牙，似乎是要把林阳的脑袋一口吞下去。 就在刹那间，林阳鲤鱼打挺地翻了起来，双手握刀就瞄准青皮子的肚子穿刺过去。 虽说镰刀开过刃，但锋利程度肯定是不如何翠花手里的砍刀。 那砍刀，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杀过小日子的，锋利的发光。 而且镰刀有弧度，想要砍掉青皮子的脑袋那是不可能。 林阳重生是得到了金手指，但也不是小说里的战神。 一个穿刺。 青皮子就被开膛破肚了。 林阳感觉头顶上打开了一个洗澡的喷头，鲜血浇在了身上。 青皮子的力道很大。 伴随着一声惨叫声，直接拽着挂在腹腔里的镰刀往前俯冲落地。 林阳紧握着镰刀的刀柄，给拖出去了两米远，后背蹭在地上火辣辣的疼：“我特么的，没穿棉服出门，感觉原地刮痧了！” 但他现在还不是搓背的时候。 开膛破肚，还不至于立刻致命。 林阳翻起身，膝盖狠狠的顶在了青皮子的腹部，然后隔空伸出手：“婶子，镰刀拿不出来，你的大砍刀先用用！” “接着！” 何翠花果断把大砍刀扔了过来。 就在此时。 围着山屋的两只青皮子看到这一幕，发疯一般地向林阳和何翠花冲来。 “陈大牛，开枪！” 庞彪吼了一嗓子。 砰砰！ 两声枪响在深夜山窝巨响，两只俯冲过来的青皮子栽了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直冲何翠花而来。 此时的庞彪和陈大牛也冲出了山屋，端着枪拉栓上膛，准备随时补枪：“小阳，小心滚下去的那只青皮子，我没打中脑袋，没死透！” 话音刚落。 林阳已经一刀砍断了身子下面青皮子的脖子。 听陈大牛的怒吼声，林阳动作相当娴熟。 看着快滚落到面前的青皮子，只是肚子上被子弹贯穿一个上空，就要翻身扑来。 林阳提着砍刀冲了上去，抡起来就劈在了青皮子的身上。 一刀接着一刀。 林阳现在管不着这皮子以后还能不能卖钱，他必须要让这只青皮子失去攻击能力，甚至是生命。 否则一旦装死反扑，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离得最近的何翠花。 看着林阳下手如此狠辣，几刀下去青皮子皮开肉绽，也是一惊：“怎么之前没听说红山村生产队有这么一号厉害的角色，这小子要是以后和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一起赶山，估摸着能捞不少。” 就在陈大牛和庞彪跑下山的时候。 林阳最后一砍刀狠狠地砍在了青皮子的脖子上。 青皮子挣扎了片刻，便没了动静。 “小阳，你没事吧？” 陈大牛看着软瘫的林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冲上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没事，就是脱劲了。” 林阳眼前有点黑，宿主的这身体确实不咋地，吃了这么长时间肉了还没有补起来。 一个人对战两只青皮子。 这要是放在前世的特种兵，上刺刀，五分钟解决战斗。 但是今天。 他是吊着一口劲砍的，已经累瘫了。 “坐下，谢谢。” 陈大牛扶着林阳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递给他一根烟。 “彪哥，检查一下还有没有装死的，一定要死透了。” “把血放了，免得肉坏了。” 林阳叼着烟，看着躺在地上的四只青皮子，提醒道。 “你小子懂得挺多。” “放心，我知道。” 庞彪隔着几米朝林阳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和何翠花检查了四只青皮子，确定死透之后才开始放血：“小林，你刚才下手挺狠的，不像是才赶山的人，比我们孙家湾生产队的一些年轻的后生可强多了。” “婶子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我就是被逼急眼了，现在想想也挺后怕的。要说下手狠，我觉得婶子你是真厉害，一刀下去青皮子的脑袋都滚在山底下了。” “这刀，不简单吧？” 林阳手里拿着手电筒，照亮了石滩，让何翠花和庞彪处理青皮子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刀是我爷爷传下来的。” “当年有名的大刀队的，砍过几头小日子。” 何翠花说起这大刀的来历，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婶子，敢情你家里还有老革命。” 林阳起身走了过去，帮忙开始倒掉青皮子放血。 “婶子，你刚才说几头小日子，用词挺好的。” 陈大牛是个半文盲，但听到几头的用词，还是觉得挺爽的。 “行了，在这里控一控血，再冻一晚上，肉应该不会酸。” “咱们先到山屋里再说，林阳这小子棉服都没穿，估计要冻傻了。” 就在此时，收拾完青皮子的庞彪说道。 “彪哥，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冻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四个人很快进了山屋。 何翠花把柴火弄得旺旺的，屋子里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咋样了？” 庞彪递上解放水壶，里面是白酒，让林阳暖和一下。 “好些了。” 林阳喝了一口，一股火辣辣的热流顺着嗓子进入身体，舒服了不少。 “既然好些了，那这青皮子咱们就分分。” “一个人一只没问题吧？” 庞彪说着，连忙解释：“之前按照咱们孙家湾打猎队的规矩，头功要拿大头，不过今天咱们都出了力，平分了咋样？” “我没意见。” “我也没有。” 林阳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同意庞彪的建议。 要说没出力的分肉，林阳肯定不同意。 但今天谁都出了力，连陈大牛这个二货都能一枪打中百米外的青皮子，也是不一般。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按照刚才我说的办。” “时候不早了，我和陈大牛两个人轮流把风，你俩休息，明早下山。” 庞彪说着，拿着56半就坐在了山屋的门口位置。 赶山人的日常，山屋旁边虽然有陷阱，但为了意外发生还是要有人把风的。 林杨也没客气，倒头就睡。 这身体太弱鸡了，刚才要不是意志力坚定，估计就要被青皮子给熬得没力气了。 第二天一早。 林阳才觉得浑身有了劲儿。 四个人分别扛着一只青皮子，林阳的背篓里还有两只大鲤鱼，晃晃悠悠的下山。 在山脚下分开后。 林阳和陈大牛才往红山村赶。 “小阳，咱们这一趟可是大丰收啊！” “啥时候进城卖青皮子？” 眼瞅着进了村，陈大牛兴奋地问道：“这青皮子卖了钱，再攒攒，过完年我也能买一辆自行车了。” “有钱也不是你这么造的，先解决家里的吃喝再考虑自行车。” “明天早上进城，记得别睡过头了，今天好好缓缓。” 林阳说完，扛着青皮子往家里走。 路过一个树林，他看着四周没人，迅速把青皮子扔进了小空间，这才抬脚进了院子：“娘，大哥，小妹我回来了，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老二，毛正宏来了。” 听到林阳的声音，林山从上房出来，后面还冒出了毛正宏的脑袋。 一看毛正宏，林阳才想起来：“毛叔，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咱们说好的今天来量地做新房子图纸的，你看我这脑子……” 林阳连忙招呼毛正宏进了上房。 第99章 多修房多生娃 推着毛正宏进了上房。 林阳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道瘦弱的身影闪过，声音还娇滴滴的：“林阳，咱们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正是毛艳艳，林阳杵在原地挠着头：“你咋来了？” “我……我跟我爹来的。” 毛艳艳一愣，连忙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拘谨。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艳艳赶紧坐，别理这个木头疙瘩。”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阳，热情地拉着毛艳艳坐在炕沿上，顺手抓了一把炉子上面盘子里的瓜子塞在她手里：“吃瓜子，你和小花也有些年没见着了，你们俩看电视，别搭理他。” “这两个孩子确实好些年没见了。” “我记得当初老林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还玩过家家呢，林阳还说要娶艳艳当老婆呢，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 毛正宏坐在凳子上，看着张桂英笑道。 张桂英也是过来人，瞬间就明白了毛正宏这话的意思。 自从家里买了电视机和自行车之后，大半个公社的人都知道了，这两天有不少媒人上门，都要她给打发走了。 毛正宏这一趟来，还带着自己的闺女毛艳艳，摆明就不仅仅是为了修房子这么简单，还为了她闺女的姻缘。 “小时候两个孩子过家家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但是艳艳这丫头我是真喜欢，当我儿媳妇我肯定满意。” 张桂英笑道。 “娘，这可不能乱说啊……” 一听张桂英竟然答应下来，林阳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林山和林小花两人面面相觑，一副看戏的样子。 毛艳艳的眼珠子也微微亮了，开始偷偷打量着林阳。 “不过他毛叔，这孩子不懂事，前些日子非要带着我们队里的刘知青来家里吃饭，两个人情投意合的。” “虽说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现在国家和政府也不是提倡年轻人有自己的思想嘛，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张桂英神来一笔，不仅给了毛正宏面子，还把责任推给了林阳。 林阳当即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说道：“毛叔，我对刘知青是认真的，我不能做那种人吧？” “可惜了。” 毛正宏一听，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以后咱们多走动，当不了亲家，还是老朋友嘛。” “大哥，你帮我找些纸和笔来。” 林阳看相亲的事情告一段落，连忙转移话题：“毛叔，辛苦你过来一趟，咱们今天就把新房子的结构给弄出来，需要的砖料木料都定下，二十天左右过完年咱们就动工呗，争取立夏的时候能住进去。” “行，那就说房子的事情。” 毛正宏这一趟来就是为了盖房子。 林阳之前全款大包的模式，他还是觉得挺新奇的，能够全部自己做主的感觉是真的好，有点像包工头萌芽阶段。 林小花带着毛艳艳，还有张桂英在看电视。 林阳，毛正宏和林山在说盖房子的事情。 “啥？要盖6间？” 三个人一合计，毛正宏眼睛都亮了：“我在公社盖了半辈子的房子，除了公社集体的公用房，知青院子，还没有个人修建6间房子的，是不是太多了？” “毛叔，你就说能不能修吧？” 林阳抽着烟，淡淡的问道。 “能修肯定能修，只要钱够，各种材料买全，多花点时间的事情。” 毛正宏说道。 “小阳，咱们家就几口人，盖这么多房子干啥？” 听到林阳一口气要盖出来六间房，还要把这个院子当做后院以后养牛养羊养家禽，张桂英有些担心：“再说这钱够不够？我觉得要不就把咱们这院子修缮修缮，再盖一两间就行。” “娘，咱们房子盖得多，以后娃也生得多。” “等老大和我结了婚，生了娃，家里一堆人，这房子少可是不够住的。” 林阳笑道。 一听要多生娃，张桂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盖，一定要盖六间，上次你给娘的钱都拿去，一定要盖起来，免得以后委屈了我孙子。” “娘，你这态度变化也是太大了。” 林小花扑哧一笑：“不过二哥说得对，以后还要有小外甥呢，来了怎么住？” “小妹说得对。” 林阳打了一个响指：“老大，你要是没啥意见，那就让毛叔按照这个图纸准备，等会把地皮圈一下上报队里，开了春就打地基。” “我没意见。” 林山点了点头，他拉着一条瘸腿也不能干重活，赚不了钱。 林阳要盖房子，他也拿不出钱来。 作为家里的老大，已经够内疚了，就不发表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了。 “老大，我出钱你出力，到时候你可得帮毛叔啊。” 林阳看出了林山的心思，当即拍着老大的胳膊笑道。 “那必须的。” “咱们家的院子，我肯定看着盖得好好的！” 林山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咧着嘴笑道。 “那行，那我回去就让我们队里的那几个小子拓土砖。” “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 毛正宏把小本本收好，起身准备走：“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啥事儿随时来队里找我。” “毛叔，不对，你等等。” 毛正宏刚要出门，林阳突然起身喊住了他。 “咋了？还有啥不对？” 毛正宏转身。 “毛叔，我要的不是土砖，我要红砖房！” 第100章 尼特娘搞军火的? “红砖？” 刚要出门的毛正宏，听着林阳这个“过分”的要求，眼睛一闪一闪的。 进门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毛艳艳也忍不住了，小声嘟囔道：“这砖瓦房的价格可不低，而且想要弄到红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离咱们最近的也得去公社的砖厂买，而且不一定买得到。” “老二，这砖瓦房是不是太贵了？” 林山也皱了皱眉。 土砖做起来繁琐，周期长，需要一遍一遍喷水加固，但成本低。 毛正宏带着毛家村的人盖了小十年房子。 集体劳动结束后，都会提前做一些土砖，能够大大缩短盖房子的周期。 但红砖不一样。 除了国营单位和厂子，还有公社用红砖之外，普通生产队人家还真没见过。 “小阳，娘是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用红砖。” 张桂英也是心疼钱，连忙说道。 “娘，既然要盖房子咱们就要盖最好的。而且红砖盖的房子结实耐用，二三十年都没啥问题。要是用土砖，院墙承受不了几年就要塌。” 林阳说着，看向了震惊的毛正宏：“毛叔，用红砖是不是需要加钱？多少钱你合计一下，回头我给你补上。” “小林，要是用红砖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首先得搞到红砖。” 毛正宏为难地从耳朵后面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道：“咱们潘家公社是有砖厂，但我是没听过给私人卖过红砖的，我在砖厂也不认识人，真要是用红砖盖房子，可能得你自己找关系拿到砖才行。” “行，红砖的事情我想办法。” 林阳心里一盘算，已经有了人选。 陈大牛的老爹陈刚，就在公社的砖厂，找他说不定能够搞得到。 万一不行。 通过马福明找公社的书记写个批条，又不是不给钱。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毛正宏带着毛艳艳离开之后，林小花才挽着林阳的胳膊，激动地说道：“二哥，咱们家真的要盖砖瓦房啊？” “砖瓦房算啥，等二哥赶山发达了，早日成为万元户。” “我在城里买个房，咱们进城当城里人。” 林阳拍了拍林小花的脑袋，这才看向张桂英：“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昨天我和孙家湾的庞彪他们赶山，杀了一只青皮子回来，让陈大牛先带回家了。明天进城一卖，一百块到手，咱们家以后不缺钱。” “老二，你小子现在这么厉害，竟然连青皮子都敢杀？” 林山竖起了大拇指。 “我二哥最厉害了。” 林小花得意的笑道。 “还是小妹会说话，出去门口的窗台上看看，二哥给你带啥了。” 林阳笑道。 “啥啊？” 林小花好奇地出了门，很快就传来了惊呼声，拎着两条大鲤鱼进了门：“娘，大哥你们快看，二哥真的搞了两条鱼回来，咱们家有鱼肉吃啦！” “你这孩子就知道吃。” “你二哥进山一趟得冒多大的风险，昨天一晚上没回来，我都担心得睡不着。”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这才拉着林阳的胳膊叮嘱道：“小阳，以后赶山一定要回来，别和昨晚上似的，娘担心死了。” “娘，我知道了。” “你看小妹现在馋得恨不得把大鲤鱼给生吃了，中午你就搞点鱼汤，咱们整点米饭拌饭吃。” “对了，等会切半条给我，我拿给马叔。” 两条大鲤鱼，其中一条要隔天去送给金锁道歉的。 另一条留半只，半只拿给马福明。 马福明是队长，而且上次在王家庄带着人扛着迫击炮把小妹林小花给解放出来。 林阳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马福明算是对他们家有恩，半条鱼而已，给了就给了。 中午的一顿鱼汤拌饭，犹如山珍海味，林小花都吃了两大碗米饭。 吃过饭。 林阳搓着鼓鼓的肚皮，叼着一根烟才拎着一个小袋子出了门：“娘，我去把鱼拿给马叔。” “行，那你等会早点回来，娘给你们织的毛衣好了，赶紧来试试，不合适的地方改改，过几天就过年了。” 张桂英正在洗锅，看林阳要出门连忙叮嘱了一声。 “行，我肯定早点回来。” 一听有母亲牌新毛衣穿，林阳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前世没有体验过的亲情，这一世让他体验了个遍，这就是一个原生家庭的重要性吧。 出门，直走。 路上遇到了不少队里的人都和他打招呼。 现在的林阳，可是队里的打猎好手。 尤其是候关跟着进了趟山，赚了5块钱之后，这事儿在全队传开了，大家伙都想跟着林阳进山赚点钱。 “马叔，你这翻箱倒柜的干啥呢？” 刚到马福明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各种响动。 进了上房。 马福明正踩在凳子上，拿着扫把在扫房顶。 他儿子马长生扶着凳子。 婆娘刘丽因为怀了娃，不适合这种上蹿下跳的家务活，坐在凳子上仰着头，看着马福明父子俩在扫房。 看林阳提着袋子进门，刘丽热情地站起身：“小阳，你咋来了？” “扫房，除旧迎新，准备过年呗。” 马福明低头看着进门的林阳，从椅子上跳下来，擦了擦手，拿起烟盒。 “马叔，我给你送温暖来了。” 林阳接过烟的同时，把袋子递过去。 “啥好东西？” 马长生第一个接过袋子，打开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好家伙，大鲤鱼？你哪里搞的，咱们队里好像没有买鱼的票。” “你懂个屁，多跟你林阳哥学着点，上次让你跟着赶山搞点山货，你这小子睡得磨牙打呼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地主老财的儿子。” 马福明抬腿在马长生的屁股上踹了一下，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你小子真有本事，昨天进的山，今天还真让你搞了半只大鲤鱼回来。” 一听大鲤鱼，刘丽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老马，快带着小林去上房喝茶吃馍馍，我去做饭。” “婶子，刚吃过，这肚子还鼓鼓的。”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林阳说完，转身就走。 “你小子，多少钱啊？” 看林阳出门，马福明追了出去，右手开始掏兜。 “半条大鲤鱼还要什么钱，就当是巴结我们马队长了，以后在队里有事罩着我就行。” 林阳摆了摆手，左脚已经迈出了大门，突然被马福明喊住了：“林阳你等等，钱不要，那我给你一样东西，你赶山的时候说不定用得到。” 一听对赶山有用，林阳也好奇。 他点了根烟，站在门口等着。 不到五分钟，马福明就浑身是土的拿着一个布包从后院出来，看样子应该是从地窖钻出来的：“马叔儿，啥东西这么宝贝疙瘩的，还藏在地窖了。” 七八十年代，生产队的各家各户的地窖，相当于是保险柜。 值钱的，放不住的都往地窖塞。 上次主动送上门的野猪，林阳弄死之后就藏在了地窖。 “你瞅瞅，这玩意我也不会用，放在我家好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马福明说着，把布包拆开。 “马叔，尼特娘的家里是搞军火的吧？” 看着布包里的家伙事儿，林阳的头皮一阵发麻…… 第101章 鹿血值钱 “你小子怎么和你马叔说话的。” 听到林阳爆粗口，马福明的眉头一簇，略微有些不悦。 再怎么说也是生产队的队长。 “怪我，太激动。” 林阳咧着嘴一笑，小心翼翼地从马福明的手中握着手榴弹，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马叔，你们家之前到底是干啥的，竟然有手榴弹，看造型应该是67式的长柄手榴弹。” “你小子还懂型号呢？这些年不声不响的不会在读书吧？” 听到林阳开口就说出了手榴弹的型号，马福明颇为震惊。 “对，就是在读书。” 林阳总不能告诉马福明，自己是从四十多年后穿越过来的，还是特战队的队长吧，熟悉国产的一切枪械和火器的型号数据。 这款67式手榴弹是根据63式木柄手榴弹改造的。 67年完成定型，69年才投入生产。 去年停产的。 按理说这算是最新的木柄手榴弹了，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生产队队长的家里。 “你小子别管我哪来的，老子迫击炮都能抬出来，一颗手榴弹算啥！” “你就说能用不能用吧？换你半条大鲤鱼，你不吃亏吧？” 马福明含含糊糊地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想详聊。 “不亏，一点都不亏！” 67式手榴弹，内装38克tnt炸药，爆炸后能产生不规则的碎片， 平均的杀伤半径在7米左右，有效杀伤破片70片，破片距离炸点80米的范围还有一定的杀伤能力。 所以说。 不是谁都能投掷手榴弹的。 如果投掷在70米范围内，搞不好还会被破片击中。 “马叔儿，你家里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林阳一把搂住了马福明的肩膀，笑道。 “你当手榴弹是炒面啊，我一次性给你装一袋子。” “就一颗。” 马福明白了一眼林阳。 “行，那就谢谢马叔了，等以后我赶山的时候再弄到山货，给你带来。” 林阳笑道。 “这还差不多。” 马福明舒服了。 “那我先走了。” 林阳把手榴弹打包揣在怀里，刚出了院子门就扔进了小空间。 “这玩意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放在地窖会不会受潮。” “别到时候是个臭弹就芭比q了！” 林阳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回头找时间研究一下这颗手榴弹，希望能有用。 这一枚手榴弹。 要是使用得当，搞不好能干掉一只东北虎。 下午，林阳也没出门。 临近过年，家里还需要里里外外地打扫。 林阳和林山是家里的顶梁柱，扫房扫院子各种事儿。 母亲张桂英和小妹林小花在洗床单被套，准备干干净净地迎接新年。 “娘，明天咱们一家子进趟城搞点年货吧？” 林阳说道。 “还弄啥，咱们家肉也有，米面油都有。” “别乱花钱。” 张桂英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林阳。 每一次赶山都是一次冒险。 “娘你放心，咱们家现在不缺钱。” “明天进了城我先去一趟国营饭店把青皮子卖了，老大带着你和小妹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我看着好像有大白兔奶糖，买点。” 林阳说道。 “二哥，今年过年真的能买大白兔奶糖吗？” 一听有大白兔吃，林小花激动得差点从炕上跳下来。 七十年代，大白兔奶糖可是奢侈品，一斤要五块钱，可是实打实的紧俏品：“不过二哥咱们家也没有票啊，我听说买糖要票的。” “没事，明天我能搞。” 上次林阳和王建国说了搞些票，一些常规的票还是能搞得到的。 毕竟是个国营饭店，采购票要比采购指标要多出来不少。 林阳不用，王建国也就用了。 “二哥好厉害。” 林小花举起双手给林阳竖大拇指，激动地在炕上打转。 “你这孩子，也是嫁过人的，怎么和小丫头似的，稳重点。” “行了，都来试试毛衣。” 就在此时，张桂英拿着三套毛衣进了门。 …… 第二天。 一家四口出了门，林阳推着自行车，上面坐着林山。 林山起初是不想进城的，毕竟自己的腿脚不便，是个累赘。 但林阳坚持要带着老大进城。 林山的怀里还抱着装着青皮子的蛇皮袋子。 一家人在公社坐上了去县里的班车。 班车刚好路过供销社，林山，张桂英和林小花就下了车：“二哥，你啥时候拿票过来？” “你们先逛着，我最多半个小时就来。” 林阳没下车，而是在快接近国营饭店的路口才下了车。 推着自行车，带着青皮子直接进了国营饭店敞开的后门。 把青皮子从自行车上放下来。 林阳点了根烟从后门进了饭店：“建国哥，后门都不关啊，我把东西拿走了你都不知道。” “小林，这是搞到啥好东西了？” 看到林阳突然从后院进来，正在算账的王建国也是一惊，连忙递烟：“你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上次给你说的鹿血，你拿来没？” “拿了，建国哥要的东西，我肯定放在心上。” 林阳把早早准备好的鹿血瓶子从怀里拿出来：“一直冻着，应该是新鲜的，我就这一斤，再没多的。” “一斤？够了，太够了！” 王建国连忙接过玻璃瓶，看着里面还有冰碴子的鹿血：“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这钱你拿着，我找个人问了市场价，高高的给你的。” 79年的友谊商店，一斤装的鹿茸酒是19.5元。 鹿血没鹿茸值钱，但也是好东西。 纯纯的鹿血，一斤15块，不高。 “这么高？” 看着手里的15块钱，林阳的眼神略显诧异，内心暗道：“这特码的，老子的小空间还有15斤鹿血，岂不是要发财了？” 第102章 潘家镇砖厂 “建国哥，那这钱我就收下了。” 林阳也没有客气，把15块钱揣进了兜里，“以后我要是再搞到鹿血，你这边要是需要，我给你送来。” “这个……” 王建国犹豫了，十五块钱一斤的鹿血可昂贵，他一个国营饭店的经理一个月就赚了三十块钱。 再说。 鹿血也是为了给自己婆娘的领导送礼的。 “建国哥，不为难，咱们又不是强买强卖。” 看出了王建国的尴尬和为难，林阳递上一根烟缓解尴尬。 “我这边可能暂时不需要，不过你要是以后能搞得到可以去咱们的国营酒厂试试，酒厂应该会感兴趣。” “正巧他们酒厂的采购部的科长是我一个朋友，经常来饭馆吃饭，你要是需要我给你介绍。” 王建国话锋一转，说道。 忠县酒厂，属于是老牌的国营厂子了。 自产的忠县小刀，价格不低，基本上属于是在省内自给自足。 “建国哥，改天你给我介绍介绍，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林阳一听，内心一阵欣喜。 要是能搭上酒厂这条路，以后搞到一些鹿血，老虎血之类的送到酒厂，多少能卖个好价钱。 “行，等过了年我喊你过来，和他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对了，刚才你说送了啥来？” 王建国说着，就往后院走。 “青皮子。” 林阳紧随其后，两人在后院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青皮子：“小林，还是老规矩，一只青皮子我一百块钱收了。” “成，我没意见。” 青皮子最值钱的就是这张皮了，狼肉可没几个人吃。 能换一百块钱。 加上之前还剩下的450块钱，一共550块钱，能过个肥年。 “差点把你之前说的东西忘了。” 等林阳把一百块钱装好，王建国拉开了饭店柜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沓票：“这些是我们饭店多出来的指标，每个月几张，我攒了一些，这些给你。” “建国哥，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们生产队的人进趟城，去供销社买点东西都是寸步难行。” “不瞒你说，我娘和小妹她们现在就在供销社，等着我拿票过去置办年货呢。” 林阳看着这一沓票，米面油，还有糖果之类，生活用品的票基本上都有：“多少钱，我给你。” “拿着用就行了，要是别的厂子可能比较紧巴，但是我们国营饭店多的就是票。” “你要是想喝茅台，我从国营饭店的帐走，给你搞张票也能买。” 王建国笑道。 “这敢情好，建国哥帮我搞个几十瓶，今年过年买瓶茅台喝。” 林阳连忙点头。 七十年代的茅子可是奢侈品，一瓶7块钱。 不过普通的职工咬咬牙，每个月也能上一瓶。 但这茅子有限购，想买还得单位批条子，普通人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在忠县的黑市。 茅子一瓶连带着条子，要卖到15块钱，整整翻了一倍。 “几十瓶还能了得？我又不是县长！” 王建国咧了咧嘴，拍着林阳的肩膀笑道：“不过我给你搞一瓶还是可以的，几十瓶就看你以后能不能找县长给你批条子了，我估摸着就算是批了条子，我们县里的供销社都没有几十瓶的存货。” “还想着收藏，以后赚点钱呢。” 林阳嘟囔道。 “赚啥钱？” 王建国听着林阳的碎碎念，问道。 “没啥，就是随口一说。” “建国哥，那我就先走了，我娘和我哥他们还等着呢。” 林阳也没有解释，打了声招呼就骑着自行车直奔供销社。 这年头茅子这么便宜。 以他现在的身价，搞个几百瓶存在家里。 三十年后，就是千万富翁。 到了供销社，张桂英几个人已经选好了买的东西。 林阳一进门，把票往桌子上一拍，就拎着东西往自行车上挂，感觉整个一个不要钱，零元购似的。 连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没见过这种阵仗。 置办年货，能置办几十块钱的，大白兔奶糖照吃饱了买。 下午。 一家四口才推着满满当当的自行车，到县里的骑着车坐了班车。 “娘，你们先回去，我去找刚子叔问点事儿。” 到了镇上，林阳从自行车上拿了两盒烟和两瓶酒拎在手里，把自行车扔给张桂英。 “二哥，你去砖厂找刚子叔干啥？” “带上我呗，我也想去砖厂看看。” 林小花好奇的问道。 “我去问问红砖的事情，给咱们盖房子用，你就别去了。” “这东西这么多，老大腿脚不好，等会你替娘换着推车。” 林阳说道。 “小阳，晚上你早点回来，今天是小年，咱们要送灶王爷上天呢。” 张桂英嘱咐道。 “成，我说完事儿就往家里赶。” 看着张桂英三个人离开，林阳才转身直奔砖厂。 潘家镇砖厂距离公社不远，三里地。 一根烟抽完，就到了砖厂门口。 这砖厂不算是国营单位，属于是公社所有，不过也是集体财产。 这里生产的砖每个月都要送到县里一批，供各大国营单位修建房屋用。 和其他国营厂子一样。 到门口就有保卫科的同志拦路，需要提供身份证明，也就是介绍信。 但林阳清楚其中的门道。 一盒大前门就打发了。 “陈刚在1号砖区，你小子可注意点，别被我们领导发现了，否则我吃不了兜着走。” “大爷你就放心吧，肯定不说是你放我进来的。” 林阳拎着东西进了砖厂，很快就到了1号砖区。 看着熟悉的背影，林阳连忙打招呼：“刚子叔！” “小阳，你咋来了？” 听到有人喊自己，陈刚转过头，看着林阳拎着东西过来：“你小子赶山还真是发财了，又是烟又是酒的，慰问叔儿来了啊？” “叔儿，慰问你不得好酒好菜的准备着。” “你放心，你的我都安排好了，已经让老大带回去了。” “今儿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晚上回来去我们家吃饭，喝两杯。” 林阳笑道。 “那你小子无事献殷情跑这里干啥？” 陈刚上下打量着笑嘻嘻的林阳，眉毛一挑：“你小子不会是想通过我找谁吧？” “刚子叔你真是眼光毒辣，我这点小把戏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 林阳走上前，亲自给陈刚点烟，小声说道：“刚子叔，咱们砖厂谁拍板能管用，我想买一批红砖回去盖房子，你给引荐一下呗！” 第103章 书记很热情 “呸！” 侧着脑袋刚准备点烟的陈刚，听到林阳打起了红砖的主意，张口就吹灭了林阳手里的火柴：“你小子我就知道没憋好屁，这烟老子不抽。砖厂的红砖你也甭想了，每一块都是有指标任务的，没啥闲余的，除非你找咱们公社的书记拍板，其他人都不好使！” “刚子叔，你在砖厂这么多年了，还说不上话？” 林阳拿着燃烧的火柴使劲往上怼，陈刚拼命往后躲：“林阳，老子对你也不薄，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这臭小子别想坑我。” “刚子叔，我哪是坑你，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林阳咧着嘴，硬生生地给陈刚点了烟：“叔儿，你这意思是，咱们砖厂连厂长都拍不了板？” “厂长就是公社的书记，你找厂长就是找书记。” 陈刚不情不愿地抽着烟，想扔就看着是大前门，整个一个难受：“你小子刚才说要盖砖瓦房？” “对。” “我要是能在咱们公社搞到红砖，以后等大牛赚了钱也能给你盖砖瓦房。” “帮我，不就是帮你嘛。” 林阳自己也点了根烟，拎起手里的东西：“烟酒我都带了，刚子叔你就松个口，帮我问问呗，钱不是问题。” “你小子，开了窍后感觉猴精猴精的。” “大牛那臭小子要是跟着你赶山买辆自行车也行，盖房子我就不想了。” 陈刚放下手中的活儿，带着林阳进了休息的房子，烤着火：“我就是砖厂干灵活的，赚的也是工分，你要说现在能不能给私人卖红砖，没这个政策，不过也没有人买过，你真要问书记。” “书记有啥弱点没？” 林阳沉思了片刻，开口。 “？？” “你小子要干啥？” 陈刚听林阳这个用词，总觉得不太正经：“别动歪脑子，瞎几把搞是要出事的，我建议你还是让马福明带着你去找一趟书记，先打听一下口风，要是有啥审批手续走流程不就完了。” “也是。” “改开都一个月了，个体经济和民营经济都提上日程了，难不成国营厂子还能自产自销，不要进步了？” 要说干架，林阳这个特种兵是一把好手。 但人情世故这方面，姜还是老的辣。 别看陈刚是个粗人，他这句话可好使。 让马福明带着他出面去找书记，就算是办不成，也不至于挨骂自讨苦吃。 79年，公社的书记还是牛逼的存在。 “刚子叔，那我先走了！” 林阳这么一琢磨，趁着天还早，回去赶紧去找马福明问问。 好歹昨天刚给马福明送了半条鱼。 这人情还在。 趁热打铁好办事。 再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年前能把盖房子的砖给定下来，年后动工就能快一点。 “你小子真是势利眼啊，我之前咋没发现呢？” “不给老子留一瓶酒啊。” 看着林阳拎着烟酒出门，陈刚喊了一嗓子。 “叔儿，这烟酒我孝敬马队长了。你的酒留着呢，晚上到我家吃饭，肉饺子。” “这还像个人！” 离开砖厂之后，林阳一个人徒步回了家。 这些天临近过年，队里热闹得很。 到了队里，林阳没回家，拎着东西就进了马福明的院子。 “马叔儿，看我给你拿什么好东西了？” 听着上房的动静，林阳掀开门帘。 一进门，正巧看到马大哈在，还有岳三。 马大哈看到林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来干啥？” “关你屁事啊，我找马叔有事。” 林阳也白了马大哈一眼。 “那你们先回去，咱们后天队里杀猪，让大家伙准备一下，让做饭手艺好的婆娘们准备好，后天大家伙一起吃杀猪菜。” 看着林阳手里还拎着东西，马福明下了逐客令。 马大哈和岳三起身离开了屋。 “马叔，刚才说什么杀猪菜？” 林阳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咱们队里的传统，年底队里都要杀两头猪，大家伙一起吃一顿杀猪菜的，算是集体活动。” “后天你小子也来。” 马福明说着，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你这又是烟又是酒的，你拿这个考验老子？” “经得住考验不？” 林阳笑道。 “经不住。” 马福明是个直率的人，毫不避讳地把烟酒塞进了柜子里：“说吧，啥事儿，别让老子太为难就行。” “我想买砖厂的红砖，盖房子。” “马叔儿你是我们队长，你带我去找书记一趟，给我开个先例呗。” 林阳递上一根烟。 “尼特娘的，盖砖瓦房？” 马福明一听，起身冲到柜子前面就准备把烟酒拿出来：“大过年的，你纯粹是不想让老子过个好年，非要去书记那里挨骂，你婶子可怀着孕呢！” “马叔，你这说的毫无关联啊。” “这么的，一条马腿作为报酬，你看咋样？” 林阳急忙摁住了马福明的手，说道。 “马腿？你哪来的？”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能搞到，你就说明天带我去不去公社找书记吧？” 林阳也是今天才想起来，小空间还放着一匹马呢。 这是上次进山的时候，裴家村掉进坑里弄死的那只。 不过小空间确实吊炸天，这些日子放在里面，感觉里面没有时间流速一般，马还是那么的鲜活，像是刚杀的。 “我可以带你去，但挨骂你自己挨。” 马福明一听马肉，喉结都在蠕动。 “成，那明天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带着你。” 林阳主动和马福明击掌，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早上。 潘家公社院子。 林阳和马福明两个人在踱步。 没一会，队里的文书就出了门，笑着向林阳招手：“林阳同志，书记听说你来找他有事，他让你到他的办公室等着，他马上就来。” “嗯？” 林阳看文书这笑呵呵的表情，诧异地看着马福明：“马叔儿，你面子够大的，书记这么着急忙慌地要见我，砖厂这事儿看来有戏啊！” 第104章 沾了刘知青的光 “我这么有面子了？没觉得啊！” 看着文书带着林阳往孟书记的办公室走，马福明在后面挠着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是真这么有排面，那到了今年年底我们生产队能冲击一下先进生产队了！” 很快。 文书就带着两人进了办公室。 “小林同志，马队长你们少坐一会，书记马上来。” 文书给两人倒了茶就离开了房间。 林阳打量着书记的办公室，桌椅板凳和一张床，很简单。 墙上还有教员的挂像，还有一面五星红旗。 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在报纸上，墙上，茶杯上，桌布上都有，时刻提醒着自己作为公社的书记，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马叔，抽烟。” 林阳拿出烟盒。 “书记的办公室就先别了吧。” 马福明在队里也是牛哄哄的，好歹是个队长，但是到了这里乖得跟书记亲儿子似的，双腿并拢，搓着手有些拘谨，别说是抽烟了。 “这有啥，书记进来了给他给一根完了。” 林阳没觉得书记有啥牛逼的，又不是见到了自己的小学老师，怕个锤子。 都是为人民服务，只是一个当了书记，一个赶山而已。 分工不同，目标一致。 “小林说得不错，该抽就抽，我也没听说你在你们生产地这么拘谨的。” 就在此时，办公室外面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声音。 门推开。 一个带着雷锋帽的国字脸男人，个头快一米八五左右，块头挺大的。 他手里拿着一摞子资料就进了门。 模样长得和庞彪倒是有点像，不过比庞彪更有领导的气质，脚上还穿着一双皮鞋。 看着应该是上海的“765”猪皮面皮鞋。 因为售价是7元6角5分钱，所以老百姓都叫765皮鞋。 就这一款，算是皮鞋界的低配，也是普通社员买不起的。 整个生产队，除了主任和书记才会穿。 孟有德进了门，把大棉服挂在衣架上，摘掉雷锋帽的时候，就感觉老了十岁。 他的年纪和马福明差不多，四十五岁左右。 但是因为地中海的发型，看着成了五十五岁的老汉。 “听马福明说，你们生产队出了一个赶山的年轻人，买了自行车，还倒腾了一个电视机到了家里。” “看你抽大前门，我就知道马福明没说谎。” 孟有德看着桌子上的大前门烟盒，很熟络地拿起来抽出一根点上：“你小子可比我这个公社的书记抽得还要好。” “书记这不是勤俭节约，一心为了咱们公社的社员嘛。” “向您学习。” 林阳连忙拿出火柴点烟。 “嘴还甜。” “老马，你跟着林阳这小子学学，别每次到了公社开会的时候一开口就得罪了其他生产队的队长，多少人跟我说把你撸下来呢。” “脾气不改，明年就让这小子接你班。” 孟有德坐在了椅子上，熟练地在烟灰缸弹着烟灰。 “孟书记，我这次是带着林阳来找你帮忙的，你怎么还批评上我了。” “当着我们社员的面，留点面子。” 马福明咧着嘴笑道。 “你这个老东西也知道要脸啊，要不是你们公社现在自己想办法改善经济，组建了打猎队，你这个队长我还真想让别人干，你应该谢谢林阳这小子。” 孟有德说着，目光落在了林阳的身上：“林阳，你来公社找我，啥事儿？” “孟书记，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一点心意。” 林阳从桌子下面拿出了昨天买的烟酒。 刚起身。 孟有德就摆手示意别动：“行了，别搞这一套，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肯定给你办。自从去年年底国家召开三中全会之后，政策大方针变了很多，我们也在研究怎么让老百姓富起来，能变通的肯定变通。” 听孟有德这么一说，林阳对这个公社书记还挺有好感的。 这真是人民的好公仆，一心为民。 “那我就直说了。” 林阳放下东西，才道：“书记，我这些日子和孙家湾打猎队的庞彪他们一起赶山，运气好，搞了点钱，我想着开春给家里盖个新房子。” “盖房子你找毛家村的毛正宏就行，你找我干啥，让我给你去砌墙啊？” 孟有德摇着头，吹着茶缸子的热水，抿了一口。 “那倒不至于。” “我是想盖个砖瓦房，想着从咱们潘家公社砖厂买点红砖。” “不过我刚子叔和马叔说，砖厂没有给私人售卖的先例，您又是负责砖厂经营的一把手，这不是来向你请示一下嘛。” 林阳咧着嘴笑道。 “好小子，胃口不小啊，盖砖瓦房。” 孟有德一愣，诧异地打量着林阳：“老马说得对，我们潘家公社砖厂的砖都是给县里和市里相关单位供应的，还真是没有给个人买卖的先例。” “孟书记，林阳可是我们队里的先进个人，您看……通融一下？” 马福明笑道。 “用得着你说。” 孟有德白了一眼马福明，接着道：“这砖厂买砖的事情，我可以做主给你批了，毕竟现在全国在号召个体户和民营经济的发展，谁知道我这个公社的书记还能当多久。” “谢谢孟书记。” 林阳也没想到这么容易，连忙道谢。 “先别急着感谢。” “之所以痛快地答应你，我是出于以下三点考虑。” “第一就是国家的政策号召，刚才说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之前队里的刘知青的父亲和我算是老相识了，算是看在刘知青的面子上。” “第三嘛。” 孟有德缓缓地盖上了茶杯：“老马，你出去晒晒太阳，我有点事儿和林阳这小子聊。” “还要背着我？孟书记，你可千万别把我给撸了啊。” 马福明起身，开玩笑道。 “滚犊子，多说一句就把你撸了。” “马上走，我马上出门！” 等马福明出了门，林阳才笑道：“孟书记，敢情你答应得这么痛快，我还是沾了刘知青的光啊。我还真是好奇，您和刘知青的父亲是啥关系？” “这和你没关系。” 孟有德摆了摆手，接着道：“林阳，书记想求你一件事儿。” 林阳一听孟有德有求于他，就知道买砖这事儿八成能成，关键是要把孟有德私事办好：“书记，什么求不求的，您指示就行！” 第105章 哪里能搞到山鸡 “你小子，比马福明靠谱多了。” 谁不享受当领导被人捧着的感觉，就算孟有德是一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书记，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孟书记，我真心的，啥事你说。” 林阳主动给孟有德续上第二根烟。 “我小舅子的闺女，也就是我侄女，这两年不知道咋了一直犯疯病。” “我听县里的黄葛说，要是能搞到一些野鸡连续地吃一年，说不定能压住风。” “这事儿我本来想要找孙家湾的庞彪的，既然你小子碰上了，我就问问你有没有这个门路。” “不白拿，给钱的。” 孟有德点上了烟，烟雾顺着鼻孔喷了出来，很是老道。 “这法子或许有效。” 林阳听完，微微点头。 前世他当特种兵的时候，部队有个新兵蛋子第一次边境击杀敌人，得了新兵的创伤综合征，也有一阵子精神恍惚不对劲，甚至有些抑郁。 药物治疗加心理治疗大半年不见效果。 最后也是一剂猛药，找野鸡烘干磨成粉冲服了三个月，效果出奇的好。 “你也知道？” 孟有德一听，眼睛亮了：“你要是能给我搞到几只山鸡，山鸡的钱照给，而且你要买砖的事情我亲自帮你审批，保证开了春就能用到砖。” “孟书记，这事儿我想办法。” “至于能搞到几只，我没法保证，能搞一只是一只。” 林阳说道。 “成，和你小子聊天真是爽快。” “搞到了就送到公社来，要是遇上过年，我住在潘家1社，来找我就行。” 孟有德站起身，伸出手：“小林，就拜托你了。” “孟书记这话说的，我保证给你搞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林阳才出了门。 到了院子里。 马福明正蹲在墙角，不知道和谁在聊天。 看林阳出来，他走了过来：“书记咋说？” “马叔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书记说要让我当咱们生产队的队长，我是当场拒绝的。” 林阳看着马福明紧张的模样，玩心大气。 “啥？书记真这么说？” “林阳，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当个副队长我觉得也行。” 马福明有些担心的皱着眉。 “马叔，你真是不经逗，我才不稀罕什么队长的身份呢。” “再说您在队里坐镇，帮我组建打猎队，带着咱们发家致富改善每家每户的经济收入，丰功伟业，我可比不了。” 林阳咧着嘴笑道。 “尼特娘的吓死老子。” “不过你这马屁拍得我喜欢。” 马福明长松了一口气，抬腿骑在了自行车上：“行了，看来你买砖的事情也办成了，晚上到马叔家里喝酒，你带来的酒咱们喝了得了。” “不留着过年啊？” “你别说，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是，那晚上各回各家。” “……” 晚上吃过饭，林阳一家子围着电视机在看苏联的纪录片。 到了十点。 林阳和林山才到了厢房睡下：“老大，你知不知道咱们大青山哪里能搞到野鸡？” “山鸡？” 林山翻起身趴在枕头上，点着卷烟，屋子里熏得齁呛：“我好像听谁说过，王家庄后面那一片，之前有野鸡出没过。这事儿你应该问问孙家湾打猎队的，他们门清。” “这倒是。” 林山一句话，点醒了林阳：“正好明天我去一趟孙家湾探望一下金锁，顺便问问。” 金锁因为自己冒充，被他老爹打得不轻。 第二天。 林阳和陈大牛出了村，快晌午才到了孙家湾。 刚进了孙家湾，迎面就遇到了霍老四正拉着牛：“霍叔儿，这么巧？” “你们俩小子也敢来，不怕挨打啊。” 霍老四看着林阳两人出现，眉头一簇。 “霍叔，这不是给你来道歉了嘛。” 林阳连忙把一盒烟和一瓶烧刀子挂在了霍老四的手上：“前几天和彪哥，还有翠花婶子进山搞了一条鱼，我想着去给金锁道个歉，要不霍叔给带个路？” “算你小子有良心。” “不过这个点，金锁家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他爹应该去队里的牛棚喂牲口了。” 霍老四看了一眼两人，拉着牛转身就走。 “小阳，咱们这一趟感觉有点危险啊，会不会真的挨打？” 跟在霍老四的身后，陈大牛有些担忧地嘀咕道。 “挨打的时候你顶在前面。” 林阳喃喃道。 “为啥？” “因为你高，抗揍。” 林阳加快了步伐跟着霍老四，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金锁的家里。 一进门，半墙的工具，大部分都是弓箭。 还有做木匠的装备。 “金锁家里还有人做木匠？” 林阳问道。 “他爹之前赶山，落下了病，后来改做木匠了。” “冬天就帮队里喂牛喂马。” 霍老四说着，掀开了厢房的门帘进了门：“金锁，林阳和陈大牛两个小子来看你了，你是准备怎么打？我替你。” “金锁，对不起啊。” 进了门，看着趴在炕上的金锁，林阳把鱼还有烟酒放在了桌子上：“我也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沙家帮这几个狗日的玩不起。” “阳哥，这事儿不怪你。” “赶紧坐。” 金锁的心还是挺大的，没有丝毫责怪林阳的意思：“彪叔都跟我们说过了，等我好了，沙家帮这个场子我肯定是要找回来的。” “到时候一起去！” “我帮你教训这帮怂比。” 林阳说道。 “行了，那你们三个人聊着，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见三个人聊得融洽，霍老四出了门。 林阳帮金锁点了根烟，看着他的后背：“咋样？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医药费我出。” “用不着。” “咱们泥腿子一个，常年赶山，跌打损伤的药还是有的。” 金锁嘴里叼着烟，吧嗒吧嗒地冒着：“阳哥，你们啥时候赶山，咱们一起呗。” “等你好了一起。” 林阳说着，犹豫了片刻。 “金锁，小阳不说，我想问问，你知道咱们这大青山哪里能搞到山鸡不？” 看林阳没说话，陈大牛索性开了口。 “鸡鸣谷啊。” 金锁作为孙家湾打猎队的活地图，脱口而出：“王家庄生产队后面有一个小路，沿着小路走差不多十里地左右，有个满是松柏的山谷，那就是鸡鸣谷，我几个月前还在里面打了一只山鸡的。” “鸡鸣沟？” 林阳默默地把这个地方记了下来。 三个人聊了一会，林阳和陈大牛才出门。 “小阳，啥时候去鸡鸣沟？一起呗。” 陈大牛笑道。 “明天要蒸馒头，后天吧，正好训练一下命硬这个小家伙，看看能不能捕杀到山鸡。” 第106章 狗子有点实力 “小阳，这都腊月二十五了，就别赶山了吧。” 两天后，林家的院子里。 看着林阳扛着枪，腰间挂着镰刀，背着背篓，张桂英有些心疼。 “二哥，娘说得对。”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记得啦？” 林小花从上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是昨天蒸的白面馒头。 “记得。” “所以二哥要进山一趟，给咱们搞点山货野味，晚上回来给你做大盘鸡吃。” 从林小花手里拿过软软的馒头装在背篓里，林阳溺爱地摸了摸林小花的脑袋：“娘，你们和老大在家收拾一下，多准备几个菜，前些年咱们家谁的生日都过得紧巴，今年从小花开始，咱们要好好吃一顿。” “小阳，那你注意安全。” 张桂英点了点头。 “娘，你就放心吧，我和陈大牛一起进山，没事。” 林阳说着，右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口哨：“命硬，跟我走，进山找肉吃。” 短短几天时间的训练。 小藏獒“命硬”已经能听懂基本的一个口令。 它围着林阳汪汪叫，然后直奔院子外面。 到村口，陈大牛已经在等着了。 换陈大牛骑着自行车，林阳坐在后面叼着烟，不远处还跟着“命硬”在一个劲地追赶。 “小阳，命硬这小家伙还挺灵的，咱们这一趟进山抓山鸡，我觉得命硬是一把好手。” 看着命硬时不时地奔跑到自行车前面摇着尾巴，陈大牛笑道。 “有经验的赶山人进山，都要带一条狗。” “帮忙打猎是其次的，主要是狗的嗅觉和听觉很灵敏，能提前预警，尤其是在山屋入住过夜的时候，有一条狗在，要安全得多。” “等命硬再长大一岁，就算是遇到青皮子都不怂，甚至能和猎豹一战。” “这次就权当是锻炼命硬了。” 作为特种兵，林阳很清楚一条好的猎犬的重要性。 一般赶山人带的都是普通的大黄狗，警觉性强，战斗力差，遇到青皮子和豹子之类的几乎没啥胜算。 在七八十年代炒得最火的就是莱州红犬，属于是有编制的部队军犬行列。 一只可以卖到600块的天价。 莱州红犬速度快，爆发力强，战斗力可以用恐怖如斯形容。 不过比起藏獒还是差了点。 林阳这一趟年前赶山，除了尽快帮孟有德搞到山鸡，最主要的也就是锻炼命硬的战斗力。 等开了春化了雪。 林阳再赶山，命硬可就能帮上大忙了。 “啥时候给命硬配个种，生个崽送给我，我也想要一只藏獒。” 陈大牛看着命硬浑身的肌肉，越看越喜欢。 “尼特娘的真是个人才，命硬的年纪换算成人的寿命，最多六岁。” 林阳一阵无语：“别废话了，赶紧蹬自行车，咱们今天早去早回，晚上小花过生日我得早点回来。” “小花妹子生日？” “那我也得来凑凑热闹。” 两人说笑的功夫已经绕到了王家庄生产队的后面，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往前走，翻山越岭的可没少折腾。 约莫走了五里地。 陈大牛累到虚脱，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带喘的：“小阳，这……这咋还没到？我感觉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要不歇会。” “金锁这小子是不是没说实话，咱们走了也快五里地了，愣是没看到什么鸡鸣沟。” 林阳眺望了一眼四周，除了前面有个山头，四周都很平整，哪有什么沟。 “管他呢。” “先歇歇，吃点东西提提劲。” 陈大牛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背篓拿出了白面馒头和酸白菜：“你咋也是？” “这话说的，咱们队里冬天不是酸白菜，还能吃啥？” 两人坐在地上吃着酸白菜和馒头，喝着烧刀子。 “你也来一口。” 林阳把小半个馒头扔在地上。 命硬咬在嘴里欢呼雀跃：“行了，一边去吃，顺便去撒欢的转转，能不能搞到什么野味给我带回来啊。” 这些日子林阳锻炼了命硬的认知能力。 野味两个字就是指令。 命硬汪汪了一声，咬着馒头转身就跑。 “小阳，你还真相信这小藏獒能替咱们搞来山货啊，它连山货是啥都不知道。” 看着命硬跑远了，陈大牛点了根烟。 “就当是带它出来撒欢了，成不成的慢慢来呗。”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爬上两百米外山头的命硬，嘟囔道：“搞不好这小家伙还真能替咱们捕猎。” “吹吧你就。” “我先眯一会，等会换你。” 陈大牛吃饱喝足，瞌睡劲上来了，靠在林阳的后背上瞬间就打起了呼噜。 “艹，你这狗日的说睡就睡这本事是真让人羡慕。” 林阳扭头看着呼呼大睡的陈大牛，慢悠悠地吃着馒头和酸白菜，眼睛在四处转悠。 这周围是平原，也不怕野兽的埋伏。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林阳把53式步骑枪还是上了膛。 只要有野兽靠近，开保险，抬手就能猛干。 约莫半个小时。 吃饱的林阳也有些脑子迷糊。 “汪汪汪！”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犬吠将他惊醒。 “赶紧起来，有情况！” 一个特种兵的本能，林凡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摸着手里的枪，拉栓开保险，抬手瞄准了声音的方向。 “咋了，咱们被啥盯上了？” 还在美梦中的陈大牛吓得一个激灵，擦着嘴角的口水翻起身，抽出了背篓里的镰刀。 “卧槽！” “命硬这小家伙不赖啊！” 就在此时，通过望远镜看到命硬的林阳，也是略显惊讶。 第一次带着赶山，就有了首杀。 藏獒，不愧是狗子中的王者。 他远远地一招手。 命硬犹如得到了表扬，叼着山鸡飞奔了过来。 砰！ 随着命硬一松口，一只活蹦乱跳的山鸡就被扔在了林阳脚下。 林阳顺势一把捏住了山鸡的脖子。 “好家伙，这小家伙真的搞了一只山鸡回来？” 陈大牛看着林阳手中的山鸡，也是瞠目结舌，蹲下身伸手摸向藏獒的脑袋：“命硬，尼特娘的还真是一个狗才啊，以后我们赶山就靠你了。” “汪汪汪！” 命硬看着伸过来的手，后退了两步，呲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啥情况？” 陈大牛抬头看着正在用绳子捆绑山鸡的林阳。 “可能是你太丑。” 林阳一伸手，命硬乖巧地蹲在地上，任凭林阳摸着脑袋，一脸的享受。 “这狗眼真是瞎了，我可是我们生产队，乃至公社最俊俏的爷们。” 陈大牛嘟囔一声。 “行了，别自恋了，赶紧走。” 林阳把山鸡扎了袋子扔进背篓，往前走。 “你这狗日的去哪，下山的路在后面。” 看林阳扛着枪往前走，陈大牛喊道。 “下个屁的山啊。” “翻过那座山估摸着就是鸡鸣沟，命硬能搞到一只山鸡，说不定还有别的，不想过年吃大盘鸡了？” 林阳抬手指着前面，喊了嗓子：“命硬，前面带路。” 第107章 捅了山鸡窝 “汪汪！” 命硬秒懂，朝着山头那边飞奔，十步一回头，还知道等等林阳和陈大牛两个小短腿。 两人跟在身后，累的和牲口似的。 翻过前面的山头，果然眼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沟壑，至少有几百米长。 沟壑的周围是清一色的松柏。 只是泸县的冬天有些湿冷，松柏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土霜，看着有点暗沉淡然。 命硬在松柏林里面一处原地打转跳跃，汪汪地叫。 “这狗子还挺灵性的。” 陈大牛越看越喜欢：“回去之后我就给它找个伴儿，等大了配个种，给我抓一只小藏獒。” “应该是这里。” 林阳懒得搭理说胡话的陈大牛，他蹲在地上看着命硬旋转跳跃摇摆的地方，一滩血迹，应该是刚才撕咬山鸡的时候留下的。 “小阳，咱们现在怎么整？” “我看着这周围也不像是有其他山鸡的样子，不过地上有一些粪料，你瞅瞅是不是山鸡的？” 陈大牛说道。 林阳顺着陈大牛的眼睛扫了一圈，周围一百多米内，零星的有不少冻住的粪疙瘩：“应该是山鸡的粪料，还有几处看着像是今天留下的，这地方应该是山鸡的据点。” “你是说这鸡鸣沟的山鸡还不少？那咱哥俩岂不是要发财了！” “等会咱们一枪一个，回头卖给高价卖给队里那几个长舌妇。” 陈大牛咧着嘴，叼了根烟。 “你丫的还挺狠的。” 林阳诧异的打量着陈大牛。 “你就说这主意咋样？” 陈大牛盯着林阳，呲着牙笑的人畜无害。 “高，赵高的高！” 林阳啧啧了一声，打心底里佩服，竖起了大拇指。 高价卖给队里那几个长舌妇，这主意着实不错。 能赚钱，还能出口恶气。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念头，要是把这山鸡高价卖给二叔一家子，这得多爽。 “行了，甭废话了，干活。” 林阳回过神，放下背篓就开始盘绳子。 “干啥？” 陈大牛没赶山的经验，看着林阳开始用小木棍支棱背篓，有些好奇：“等会咱们寻一圈，一枪一个，干它十来只回去不就得了。” “你懂个屁啊，子弹多贵，而且还不一定打得中。” “吊路子知道不？” 林阳说话的功夫，两个背篓就相隔十米左右，用细麻绳栓着一个棍，就像是在盘炸弹的长引线似的，拉到了一棵松柏后面：“在里面撒点粮食，咱们在这里蹲点就行。” “你啥时候会吊路子了？” 陈大牛学着林阳，把另一个支棱起来的背篓下面的树棍，用细麻绳也牵引了过来。 “突然间就会了。” 林阳也懒得解释。 这种小儿科，前世做丛林特种兵的时候，都不惜的用。 高科技，无人机定位，无人机弹射捕捉网。 这年头没这个装备，但鸡篓这玩意还是挺好用的。 在鸡篓下面放了粮食和碎馍馍，林阳招呼上陈大牛和命硬，两人一狗就躲在了大松柏的后面，叼着烟，坐在地上看着观察四周。 约莫一个小时，陈大牛坐在地上屁股都硬了：“小阳，咱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到底是不是鸡鸣沟，怎么没见着一只山鸡？” “汪！” 没等林阳说话，趴在地上的命硬突然间抬起头，看着右侧的松柏林方向，张口就汪了一声。 “有情况！” 林阳连忙捂住了命硬的狗嘴，一只手拉着细麻绳的一头：“陈大牛，别特娘的出声，山鸡送上门了，等会只要钻到背篓下面，来一只扣一只，来一对让他们团灭！” “行！” 虽说第一次听到团灭这个新鲜词儿，陈大牛还是能深入贯彻林阳的指示。 果然。 松柏林之中传来“咕咕”的声音，四只山鸡晃晃哟哟的走了过来，脖子伸得长长的谨慎地看着四周。 “小阳，今天真是发财了，一共四只！” “咱们这是捅了山鸡窝了！” 陈大牛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鸡，兴奋地压低声音说道。 “嘘！”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喊，先让山鸡进了陷阱再说。进来几只算几只，剩下顺道锻炼一下命硬这小家伙。” “行！” 第一次吊路子，陈大牛紧张又兴奋。 两人蹲在松柏后面，手里拽着绳子的一头，眼睛一直盯着移动的山鸡。 山鸡在松柏林转悠了一大圈，终于看到了背篓下面的粮食。 “咕咕咕。” 四只山鸡似乎是在交流，最后由一只山鸡蹑手蹑脚地钻到了一个背篓下面，伸长脖子啄了一颗粮食，然后迅速冲了出去。 看背篓纹丝未动。 那只山鸡再次进来试探。 “小阳，拉不拉？” 陈大牛掌心都渗出了汗，眼瞅着粮食越来越少，山鸡越来越鸡贼，他有些心慌。 “急什么，等等。” 林阳眼神示意陈大牛别乱动。 山鸡比家禽要聪明得多，对周围环境有很强的防范意识。 这只山鸡是在试探环境。 果然。 大概来回四五次之后，那只山鸡咕咕咕地叫了一声，剩下的三只山鸡挥着翅膀就飞扑了过来。 先是四只山鸡钻进一个背篓。 没一会，其中两只山鸡转移目标，钻到了另一个背篓下面。 “命硬，做好准备，哪只山鸡跑了，你就追哪只。” 林阳右手微微拉紧绳子，看着不远处的陈大牛：“三，二，一，拉！” 随着倒计时结束。 两人迅速拽了绳子。 被木棍支棱起来的背篓随着绳子拉紧，瞬间把两只山鸡扣在了下面。 “快，摁住背篓！” 见两只背篓把四只山鸡扣在里面，林阳翻起身就冲了过去，一个飞扑瞬间摁住了即将被掀开的背篓：“陈大牛你丫的快点，你那个背篓跑了一只！” 第108章 我的老娘我宠 陈大牛的动作没林阳灵活。 等他冲过来，鸡笼已经被掀翻，其中一只山鸡惊恐地挥动着翅膀，往山上跑。 眼瞅着另一只山鸡也要从鸡笼出来。 陈大牛临空一个飞扑，直接将背篓连带着山鸡压在了身下。 “咕咕咕！” 陈大牛一百来斤的娇躯，压得山鸡一个劲地喊。 “命硬，快追！” 眼瞅着逃命的山鸡蹦跶出十来米，林阳一边收拾鸡笼之中的两只，一边喊。 “汪汪！” 命硬喊了一声，撒腿就跑。 小藏獒的速度很快，可不是山鸡能比的。 几秒钟不到。 命硬就追了上去，一个飞扑就抓着山鸡的脖子摁在了地上，然后一口咬着山鸡的翅膀，转身跑了过来。 “命硬，好样的！” 此时的陈大牛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手里拎着山鸡，看着命硬回来，咧着嘴笑道。 命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直奔林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额……这小狗子还挺傲娇的。” 看着命硬把山鸡扔在林阳的脚下，陈大牛挠着头尴尬地笑道。 “人家有傲娇的资本，哪像你，到手的山鸡差点飞了。” 林阳手法熟练，把三只山鸡捆起来尽数装进了背篓里面：“不过咱们这一趟也算是捞着了，五只山鸡送给书记三只，留下两只咱们两家一人一只。” “小阳，晚上咱们是不是叫上大山哥到我家喝点，不然对不起这山鸡。”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啥时候这么大方了？不打算留着过年？” 林阳接过陈大牛递上来的香烟，点上，吸了一口调侃道。 “滚犊子，老子啥时候对你吝啬过。” “再说，多少日子没吃过鸡肉了，要是留到过年就是对这山鸡的不尊重。” “晚上来我家，我爹正好今天也回来，一起喝点。” 陈大牛说道。 “成，给你一个面子。” 两人抽了根烟休息了片刻，这才背着背篓收拾好东西，带着狗子“命硬”下山。 从鸡鸣沟下山还挺远的。 快黄昏日落时分，两人才骑着自行车回到了队里。 “小阳，晚点一起过来，我先去杀鸡。” 在村口分开，林阳看着陈大牛拎着山鸡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集中注意力把三只山鸡扔进了小空间。 剩下的一只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林阳就听见上房传来砰砰砰切刀的声音：“娘，别忙活了，今天我和陈大牛进山搞了山鸡回来，陈大牛说晚上上他们家吃饭。” “面都做好了，要不算了吧？” 看林阳拎着一只山鸡进了屋，张桂英停下了手里的面刀。 放在炕上的案板上，劲道的手擀面切得一条一条，粗细均匀。 这一碗，油泼了，再搞点蒜，要香米糊。 普通社员的家里，可不是顿顿能吃面条到肚皮鼓鼓的。 林阳不同。 上次从王建国那里搞了票，米面油像进货似的买了一堆到家，加上队里分的去年的余粮，一家四口能吃到入秋。 “娘，我都答应陈大牛了。” “要不咱们把面带上，正好晚上咱们吃大盘鸡，到时候搞点面条拌面吃，香米糊。” 林阳说着，目光突然间落在了桌子上的瓜子皮：“家里来人了？” “马大哈这一家狗日的，还真是踩了狗屎运了，马小花竟然真的有人要。” 就在此时，林山拄着拐杖气呼呼地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林小花。 “咋了？” 林阳看着进门的两人，好奇地问道：“老大，你是说刚才马大哈一家子来家里了？” “二哥，你是不知道马大哈那一家子的嘴脸，恨不得用下巴看人。” “马小花五大三粗的，说得快吃得快，瓜子都快被吃完了，临走的时候还抓了一把，就这样的女人竟然也有城里人要。” 林小花挽起袖子，气呼呼地说道：“不就是一个缝纫机吗？我看马大哈和孙翠花两口子恨不得在队里摆上一桌庆贺一下。” “娘，老大，你们在说啥？” 林阳大概听懂了，不过没有全懂。 “老二，刚才马大哈一家子来家里下请帖，说正月初五马小花要结婚，请咱们到城里的国营饭店吃席。” “男方好像是什么厂子的工人，有点残疾，不过是个铁饭碗。” “今天中午刚订的婚，男方来的时候还送了一台缝纫机。” “刚才他们一家三口说是来下请帖的，其实就是在炫耀的。” 林山一边收拾桌子上的瓜子皮，一边气得直骂娘：“这一家子狗日的，马小花结婚我们绝对不去。” 现在，林阳算是听明白了。 马小花捡到了便宜，要进城当工人的老婆了。 工人家庭有点实力，三转一响送了一台缝纫机下聘礼。 马大哈和孙翠花两口子来炫耀，出口气。 七十年代的缝纫机和自行车一样，属于是大件。 忠县这边买的最好的缝纫机是蝴蝶牌的，120块钱一台。 就算是放在县城里，也不见得工人家庭能人均一台。 这玩意放在生产队，惊讶程度不亚于林阳买了自行车。 这玩意也需要票，所以金贵得很。 最关键的是。 男方订婚送了三转一响的其中一转，女方的脸上有面子。 “二哥，你是刚才没看到孙翠花那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家自己赚钱买的。” “说白了，就是卖闺女赚了一台蝴蝶牌缝纫机，有啥嘚瑟的。” “刚才可是没少挤兑娘，我都听不下去了。” 林小花说道。 “好了，人家有缝纫机是人家有，咱们家还有电视机和自行车呢，羡慕别人干啥。” “再说，婚姻这事儿命中注定，说不定马小花那丫头就有这个好命。” 听着儿子闺女围在一起吐槽，张桂英已经把手擀面切好了：“收拾一下东西，把面装起来，咱们等会去你刚子叔家里吃饭，老二和大牛赶山打了山鸡，晚上咱们吃肉也是一样的。” “娘，我们就是看不惯这一家子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里女婿送了他们一个金矿似的。” 林山给林阳递了根烟。 林阳手里捻着烟，抬头看着双手粗糙的张桂英：“娘，改天我去城里的忠县药材厂找个人问问，要是能搞到缝纫机票，我也给你买一台。” “你这孩子，缝纫机多贵呢，买那个干啥，娘又不是不会用针线。” 张桂英连忙摆手拒绝。 “别人有的，我娘得有。别人没有的，我娘也得有。” “我的老娘，我宠！”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去公社找书记办点事，完事儿进趟城看看，我不允许马大哈的婆娘在队里，比我娘还要牛！” 第109章 搞得到票不? 第二天。 林阳起了个大早，自行车把手上挂着两只山鸡晃晃悠悠地朝着公社而去。 “孟书记，这是昨晚上喝了多少？” 到了公社，林阳拎着山鸡进了孟有德的办公室。 孟有德仰着头靠在椅子上，酒气在办公室之中弥漫，夹在手里的香烟已经染燃烧了半截的烟灰，随时能掉下来在手指上烫一个泡。 “林阳，是你小子。” 孟有德昨晚上喝到了后半夜，今天早上要不是要开个年底的公社总结大会，他是绝对不会来这么早的。 听声音，睁眼。 看林阳拎着山鸡站在中央，孟有德蹭的一下弹了起来：“你小子还真是搞了山鸡回来？还是两只？” “孟书记交代的事情，我得上心不是。” 林阳把山鸡往地上一放，连忙给孟有德给烟：“书记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山鸡，我也是运气好，昨天进了趟山碰到了两只，费了老大的劲才搞到的。” “是，是这个！” 孟有德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蹲在地上看着还活蹦乱跳的山鸡：“小林同志，你小子有点本事，山鸡要是活的效果更好。” “书记，你满意就行。” “后天就是除夕了，等初五立春那天，我赶早进趟山再看看，要是能碰到山鸡，再给你送来。” 林阳笑道。 “多少钱？” 孟有德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从内衬兜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皮包，然后从里面开始数钱。 “书记，两只山鸡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货，我还真能跟你要钱啊。” “您放心地收下。” 林阳连忙帮孟有德把钱包装进口袋。 “这多不好意思。” 孟有德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再坚持，只是话锋一转：“行，我欠你也人情。正月十五过了之后你来一趟公社，我给你批条子，你去买砖，按照2分钱一块的价格给你。” “孟书记，那就提前谢谢你了。” “要是没啥事儿，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进趟城。” 两只山鸡没有多少钱，能够给孟有德买个顺水人情，把盖房子买红砖的事情解决了，那就是发挥了山鸡最大的价值。 离开公社，林阳骑着车直奔县郊，忠县药材厂。 保卫科的老董脑子挺好使的。 远远地看到林阳骑着自行车来，连忙招手：“小林同志，是不是找我们黄副厂长？黄副厂长今天去县政府开会了，回来要中午了，要不你在我的屋子里等等。” “董叔，我今天不是来找黄副厂长的，我找二车间的邱鹏有点事儿。” 保卫科的老同志可是宝贝疙瘩。 厂子里谁家的婆娘生娃了，谁搞对象了，谁发工资了都门清。 宁可得罪厂长，不得罪保卫科的老同志，这是国营厂子的规矩。 “成，你在我屋里等等，我去给你喊。” 让林阳进了屋，随手抓了一把花生，老董出门直奔二车间。 一根烟的功夫。 邱鹏急匆匆地跟着老董过来，看到是林阳，他显得有些紧张：“林阳同志，是不是我上次给你的电视机票有问题？你可千万别发火，那票肯定是我们厂子里发的，正儿八经盖了章子的真货，不是黑市上那种骗人的东西。” “别紧张，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林阳顺手把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拎出了一只死山鸡：“这山鸡是我昨天干裂的时候一枪干掉的，你不是说要给你婆娘补身体吗？我今天正好进城办点事儿，顺道给你送来了，钱你看着给点就行。” “林哥，真是太感谢了，你还记着这事儿。” 邱鹏眉开眼笑地接过林阳手里的山鸡，从口袋拿出了4块钱塞在了林阳的手中：“林哥，你看4块钱成不成？不成我再加点也行，就是手头紧。” “够了。” 林阳这一趟藏了一只山鸡进城，也不是为了赚这几块钱：“邱鹏同志，我想问问你们厂子有没有谁搞到了缝纫机票，要是有，我想要，价格好说。” “缝纫机票？” 邱鹏微微皱眉，旋即摇了摇头：“林哥，今年我们厂子里面给先进个人发的就是电视机票，好像还真是没有发过缝纫机票，去年倒是发过，不过应该已经用掉了。” “林哥，你要缝纫机票干啥？” 邱鹏递给林阳一根烟，顺手给旁边的老董一根。 “想给老娘搞个缝纫机，解放双手。” 林阳说着，话锋一转：“既然你们厂子里没有缝纫机票，那我就想别的办法试试看，这山鸡最好这几天就炖了，图个新鲜。” “林哥，以后有票了我给你留着，说不定你能用得着。” “这次没帮上忙。” 邱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旋即道：“对了，林哥你要不去石头人黑市看看。我听说最近随着改开政策的落实，工商和联防的人去黑市宣传通知，让符合条件的办证，以后正规经营。” 随着改开政策的落实，个体户和民营经济合法化，倒是给一些没工作的返乡知青找到了新的出路。 除了丢人之外，只要胆子大有头脑，赚钱肯定比国营厂子的普通工人赚得多。 “这缝纫机票，说不定在石头人黑市上能搞得到，就是价格高点。” 听邱鹏这么一说，林阳才想起来，他这把53式步骑枪就是从奎三家里搞来的，奎三还帮他搞了一张自行车的票：“瞧我这脑子，我怎么把黑市这个地方给忘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 林阳骑着车直奔石头人黑市。 来过几趟，轻车熟路，看赵辉那个王八犊子没在。 林阳径直地走到了奎三的摊位，一把从后面搂住奎三的肩膀：“奎三，帮个忙，能搞得到缝纫机票不？” 第110章 缝纫机要不要? “小林同志，咋是你？” 奎三正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摊位上的女同志发呆。 林阳从后面突然偷袭，搂住了他的肩膀，着实让奎三吓了一跳。 老光棍看新寡妇，都怕被人拆穿。 “咋了？” 林阳顺着奎三的眼睛瞄了一眼，对面的小摊子一个大眼睛的女同志正在摆摊，确实适合奎三这个年纪的光棍多看几眼：“看上了就去追。” “小林同志，这话可不兴说啊，好不容易熬到个体户的好时代来了，不能因为耍流氓给送进去了不是。” 奎三尴尬和地连忙摆手，索性战术性转移话题：“小林同志，刚才你说要搞什么票？” “缝纫机得票，搞不搞得到？” “钱不是问题。” 虽说没有打听过缝纫机得票是什么价格，不过缝纫机和自行车的价位相差不到十块钱，倒腾一张票也不至于漫天要价。 林阳现在身上揣着550块钱，大不了把剩下的十来斤鹿血给卖了贴补家用。 “小林同志，要是搁在以前可能还能搞得到，但现在有点难搞。” 奎三有些为难。 “怎么说？” “还有咱们石头人黑市买不到的东西？” 林阳递给奎三一根烟，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准备听奎三详细的说说。 “去年之前，黑市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的营生，联防地抓，公安的抓，没赚到钱进入牢底坐穿的一年就有几十号人。” “但今年政策有了新风向，过完年咱们就要去办营业执照了，个体户合法化。” “所以谁愿意顶着被抓进去的风险，倒卖这种严控的东西。” 奎三帮林阳点了根烟，说道。 “这倒是，有安稳的营生，谁愿意刀头舔血。” 林阳弹着烟灰，端详了一阵：“话说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搞到了？” “小林同志，你要缝纫机不要？” 奎三抬头，盯着林阳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能搞到缝纫机？” 林阳一愣，有些诧异：“对了，这来路得有保证，要是让生产队和公社抓住了，不仅要没收，还要罚款坐牢的。” “放心，来路肯定没问题。” “这人你认识，就是咱们石头人黑市的赵辉，你打过。” 奎三咧着嘴，尴尬地挠着头笑了笑：“听说赵辉被你打得不轻，还不止一次，他前些日子嚷嚷着搞到了一台缝纫机，要出手，你要是需要我带你去问问。” “行啊。” 林阳一听是挨过揍的赵辉，嘴角微微上扬：“还真是冤家聚头，这王八犊子要是坐地起价，老子不介意再打他一顿。” “小林同志，说实话挺佩服你的，咱们黑市上第一个对赵辉下死手的，就是你了。” 奎三竖起了大拇指：“这样，你给我5块钱，今天我收摊，我带你去找他。” “走。” 林阳也不废话，直接掏出5块钱拍在奎三的手里：“麻利点收拾你的东西，今天顺便帮我把缝纫机给送到家里。” “没问题，太没问题了！” 林阳就是奎三的财神爷，只要林阳来，他含泪血赚5块。 这可比买袜子要来钱快。 三下五除二，奎三把摊位一收，嘱咐旁边摆摊的老嫂子盯着点，带着林阳就离开黑市。 “团结巷？” 约莫半个小时，两人站在团结巷的巷子口，林阳看着路牌心在滴血：“他娘的，早知道在团结巷，老子又能省5块钱。” 上次陈大牛扛着肉去国营饭店，路上被赵辉几个王八蛋截胡，就是在团结巷的一个院子。 “小林同志，你来过？” “上次闲着没事，过来揍过一顿赵辉。” 林阳说着，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 奎三震惊的跟在后面，两人很快就到了院子外面。 门口一个大块头，还是上次林阳扇过大逼斗。 看林阳出现，这兄弟吓得脸都绿了：“你……你来干啥？” “是我，奎三。我给辉哥找了个买主。” 奎三连忙站出来充大个：“小林同志要买一台缝纫机，辉哥前些日子不是在黑市上喊，搞了一套缝纫机嘛，我带着小林同志来看看。” “我去问问辉哥，你们在这里等着！” 大个子看了一眼林阳，转身推门而入。 眼瞅着院子的门要关上，林阳直接推着自行车撞开往院子里走。 “小林同志，要不咱们还是等等吧，这是赵辉的地盘。” 奎三从后面拉住了自行车。 “怕啥，又不是没打过。” 林阳把自行车往院子里一放，点了根烟：“赵辉，你特娘得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你有缝纫机，老子有钱，这买卖你要做就赶紧出来做，不做我就走。” “你丫的上门买东西还这么横？” 就在此时，赵辉带着几个人从打麻将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林阳和奎三站在院子里，赵辉气得牙痒痒。 上次被林阳打了也就忍了，关键是被白嫖了三十块钱，这口恶气还没想好怎么出，林阳就上了门。 不过这也让他打定了报复的主意。 “缝纫机在哪？二手还是全新？” “票据全不全？” 林阳也不废话，抬手递给赵辉一根烟。 赵辉杵在了原地，对于林阳这波递烟的操作愣是没看懂：“谁特码地稀罕你的烟！” “爱抽不抽。” 林阳没惯着赵辉，把烟随手扔在了地上：“我时间紧，缝纫机在哪，什么价格，是个老爷们就麻利点，别唧唧弯弯的像个婆娘。” “林阳，你这狗日的是不是忘了你上次怎么打我的？” “忘了。” 林阳轻描淡写，着实让赵辉气得不轻：“行，尼特娘的贵人多忘事，但是老子可记得清清楚楚。这缝纫机是登记了纺织厂的缝纫机票入手的，箱子都没拆呢，连票带缝纫机，200块钱，要还是不要？” “两百块？” 林阳扭头看着身后的奎三，小声问道：“奎三，这价格你觉得高不高？” 奎三有些胆怯，目光在赵辉的身上瞄了一眼，咧着嘴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明白了。” 林阳微微点头，目光瞬间盯住了对面得意洋洋的赵辉：“赵辉，老子是来跟你做买卖的，黑市也不是这么个要价，你丫的想挨揍你直说！” 第111章 小妹第二春? “林阳，你这狗日的什么态度，缝纫机现在在我的手上，你是来买的！” “你要是买不起出门左转就行，你管我卖多少钱？” “我赵辉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一些，别人来买，连缝纫机带票我只要150块钱，但是你来买，就得200块！” 赵辉的脾气本来就不好，要不是碍于上次林阳出手狠辣，一个打十个，赵辉现在就能把林阳给扔出去了。 “这话你说的。” 林阳挽起袖子，缓步逼近赵辉。 赵辉身后的几个兄弟吓得连忙后退，他们在别人面前耍横习惯了，但是都挨过林阳的打。 “你丫的想干啥？现在老子改变主意了，230一台！” 赵辉也学起了林阳，坐地起价，想着把上次丢失的人格找回来。 “啪！” 哪成想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了赵辉的脸上。 “我的天，真动手啊！” 奎三见状，吓得连忙夺门而出，站在院子外面看热闹。 “林阳，你这狗日的你强买强卖啊，你敢打我？” 赵辉捂着脸，看着咧着嘴的林阳。 “又不是没打过。” 林阳眼神一扫，看着赵辉身后的几个小混子：“今天这事儿我肯定要硬刚赵辉到底的，你们不想大过年鼻青脸肿地去走亲戚，就特娘地滚蛋！” “辉哥，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还要置办些年货。” “我二舅妈和大舅的娃要生了，我先去一趟。” 几个人一哄而散，院子里只剩下赵辉一个人捂着脸：“这帮狗日的，平时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关键时刻一个个像孙子似的，跑得贼几把快！” “啪！” 林阳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直接把赵辉抽在地上：“赵辉，老话说得好，盗亦有道，做啥事儿也得讲规矩，黑市也得有黑市的规矩，150块钱，卖不卖？” 此时的赵辉气的感觉胸膛都要炸了。 在忠县混了这么多年，真是第一次看到买主教黑市卖家做人的，而且还是他赵辉，黑市的霸王。 “140元。” 看赵辉咬着牙一言不发，林阳再次开口。 “林阳，你怎么还降价？” “130块钱。” 林阳继续挽起袖子，抬起手。 “卖，140块钱卖了，少一分，你打死我我也不卖！” 赵辉一看这情况不对劲，再这样下去挨打也得继续，搞不好缝纫机还得赔钱卖。 “早这样不就完了。” “我申明，我不是强买强卖，我是在教你做人，混也得有混的规矩。” 林阳从内衬口袋掏出10块钱塞在赵辉的上衣口袋：“潘家公社，李家庄生产队找我，把缝纫机送过来，记得搞点鞭炮还有缝纫机线，这钱我会单独给你，剩下的钱等你把缝纫机送来，我再给你。” 此时的奎三还在门外面听墙根。 砰！ 院门的一声响动，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小林同志，咋样了？” “欠揍的玩意，还算是老实。” 林阳接过奎三递上来的香烟，吸了一口：“奎三，以后有事儿还找你，先走了。” “小林同志，慢点。” 看着林阳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奎三也撒腿就跑。 赵辉怕林阳，他怕赵辉。 以赵辉那个眦睚必报的尿性，林阳让他受得起，这些日子肯定要在黑市上发泄出来的。 在供销社买了点过年的糖果和花生瓜子，饼干之类的。 林阳才骑着自行车回了生产队。 后天就是除夕。 等明天赵辉放着鞭炮把缝纫机送来，也算是年前给娘的一份礼物，让娘倍有面儿。 “毛叔，你啥时候来的？” 把自行车放在院子里锁好，林阳掀开门帘进了上房，就看到毛正宏正在喝茶吃干馍馍。 张桂英，林山，林小花都在。 “来一小会了，眼瞅着快过年了，我来把新房子的地方那个量一下，院墙的尺寸大小先算出来。” “等年后砖到了就开始打地基。” 毛正宏起身，接过林阳递上的烟夹在耳朵后面：“正好小林你回来了，咱们去看看。” “成。” 林阳和林山带着毛正宏出了门。 新房子的位置就在老房子侧前方不远，地方大，平坦。 三个人大概算了一下位置和房间的大小。 毛正宏经验老道，也没带尺子。 一个步子就是80公分，来回扎了好几趟，在小本本上用铅笔写了不少的数字，快到黄昏时分才收工。 “毛叔，饭好了，吃过饭再走。” “行。”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人穷但热情，多一张嘴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毛正宏自然也不客气，而且还是大肉面条饭，香米糊了。 等毛正宏离开，天都黑了。 林阳进了屋，看着刚刚洗完锅的张桂英还在加班加点地赶制新毛衣，准备明晚十二点之后就穿新衣服：“娘，我今天进城也给你买了一台缝纫机，明天就到。” “二哥，真的假的？你真的搞到了缝纫机啊。” 林小花一听，电视都不香了，激动地拉着他的胳膊：“等缝纫机到了，我给咱们家每个人做一双鞋，不过得教我怎么用。” “小阳，缝纫机得多少钱啊？” “太贵就不买了。” 听着林阳买了一台缝纫机，张桂英内心是很开心的，但又害怕花钱。 “娘，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家现在虽然不是万元户，但也不差这一两百块钱。” “回头找时间给老大买一块手表，咱们家的三转可就齐全了。” “等过完年，给老大找个媳妇还不是轻轻松松。” 林阳咧着嘴笑道。 “那倒是，咱们家现在的条件肯定比一般的社员家庭要好，老大娶个媳妇肯定没问题。” “翻了年，我找媒人问问。” 张桂英一听能给林山娶媳妇，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只是以后家里的东西还是少买些，小阳你赶山不是个轻松的营生，家里的担子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娘说得对，这缝纫机的钱算我的，我作为家里的老大，总不能啥也靠老二，这钱我慢慢给你还。” 林山说道。 “行，那就算老大的。” 林阳话音刚落，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了马长生的声音：“林小花，你在不在？在的话出来一趟，我今天进了趟城给你买了个东西。” 林小花一听，脸颊通红，瞬间低下了头：“马长生，谁……谁想要你的东西了，你拿走，别进我家！” “啥情况？” 林阳看着林小花这娇羞的模样，目光扫过林山和张桂英：“娘，老大，马长生这狗日的啥时候盯上我小妹了？” 第112章 张桂英的高光时刻 “你马叔是咱们生产队的队长，长生那孩子心眼也挺好的。” “你姐这离了婚，要是能和马长生那孩子在一起，我觉得挺好。” 张桂英笑眯眯地看着马小花，推了推她的胳膊：“小花，人家长生还在门口喊你呢，给你买了东西，多用心，你去看看，别这个态度。” “娘，离过婚咋了，离过婚我就随便能答应其他的男人结婚了吗？” 林小花的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格外的委屈：“反正我大哥二哥不撵我走，我就不走。” “你这孩子，娘是这个意思吗？”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二哥前两天和毛正宏去量地皮的时候，把你的屋子规划得挺大的，你咋这么敏感？” 张桂英用手指在林小花的眉心处点了一下：“姑娘迟早是要嫁人的，先前那个王铁锤不是啥好东西，咱们能遇上好的，就要抓紧，又不是小丫头片子了，总不能当老姑娘吧？” “娘，我觉得小花说得对。” “婚姻自由。” “小妹离了婚又咋了，大不了我们养着，还能因为结过婚就低人一等吗？” 看着林小花委屈地掉眼泪，林阳掀开门帘喊了一嗓子：“马长生，你这狗日的少招惹我小妹，你要是真的对我小妹有意思，先把队里其他人的嘴缝上再说。我可不想听见你们马家的人对我小妹指指点点的戳脊梁骨，滚蛋！” 门口提着酥饼的马长生冻得跺脚。 听着院子里传来林阳的声音，马长生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阳哥，啥也不说了，你以后看我表现就完了，我对小花是认真的。” “认真个屁啊，之前怎么没见你对我小妹这么殷勤。” “滚犊子！” 林阳对马长生这货不反感。 马长生跟着他进过一趟山，说有什么大的本事没有，人看着油嘴滑舌的，但比起王铁锤这种王八犊子，至少不会做出那种勾搭寡妇的事情来。 林阳一个特种兵出身，看人认准。 但林小花毕竟离过婚，心里有疙瘩。 要是就这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两人的事情给落实下来，林小花肯定会觉得是要赶她出门。 虽说不知道马长生是啥时候看上林小花的。 但总之一句话，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总得考验考验，也给林小花一个适应的过程。 “婶子，阳哥，小花，我先走了。” “东西我放在门口。”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林山拄着拐杖出了门，从外面拿进来了一个袋子，“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明天就除夕了，今天送来了一些酥饼，这么多也得两三块钱。” “谁稀罕他的酥饼！” 林小花盘坐在炕上，耷拉着脑袋抹着眼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当初王铁锤追我的时候也这么殷勤才结婚一年就……” “额……老大，咱俩被误伤了。” 林阳看了一脸同样懵逼的林山。 “小花，娘是想让人过得幸福，没别的意思。” “咱们不想嫁人就不嫁。” 看着自己的闺女委屈地落泪，张桂英的心都要碎了，连忙抱着林小花娘俩开始掉眼泪。 “好了，别哭了。” “真要是遇上合适的，就嫁人。要是遇不到合适的，就在家里住着，咱们家的光景越过越好，谁还在乎非要靠男人吃饭了。” 林阳说着，从口袋拿出了50块钱递给了林小花：“明天除夕，你和娘到公社的供销社买两件新衣服，给大哥和我也挑两件，咱们高高兴兴的过年。” “大哥二哥真好。” 林小花破涕而笑，擦着眼泪，把钱还给了林阳：“钱就不要了，我和娘这两天给你们做了毛衣，自己做的毛衣穿着暖和，都是红色的，过年的时候喜庆。” “娘，那还等啥，拿出来我和老大穿起来啊。” 前世缺少亲情的林阳，最是知道亲情的珍贵。 母亲牌的毛衣，无价。 “老二说得对，娘做的毛衣，全队的女人都比不上。” 林山也趁机竖起了大拇指，逗得张桂英和林小花咯咯直笑。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似的猴急。” “明天除夕守岁，过了十二点给你们穿。” 张桂英溺爱地拍了一下林阳的胳膊：“行了，咱们吃饭。” “老大，拿瓶酒喝点。” “俗话说过了腊月就是年，咱们得享受起来。” “给娘和小妹再拿几瓶汽水。” 一家四口人围坐在上房，乐呵声顿时传遍了整个院子。 这一晚上没把持住，喝了不少。 要是放在前世，林阳怎么说也是两斤白酒的量。 但这一世，原主的身体弱，饶是这些日子天天吃肉喝肉汤，半斤就断片了。 林阳和林山哥俩还躺在炕上呼呼大睡，门口突然间就响起了鞭炮的声音，吓得两人直接从炕上坐了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窗外：“啥情况？这才八点钟，娘和小妹不会贴对联放鞭炮了吧？” “大哥，二哥你们快出来。” 就在此时，林小花激动地出了门，眼睛眉飞色舞：“你们快点，半个队里的人都到咱们家门口了，娘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被夸得都快停不住笑了。” “咋了？” 林山挠着头，还没缓过神。 “艹，差点忘了。” “老大赶紧起来收拾一下，我们娘的高光时刻到了。” 林阳穿上裤子和棉服就出门。 “高光时刻？啥意思？” 林山腿脚不好，穿得慢。 “大哥，二哥给娘买的缝纫机到了，送缝纫机来的人放了一路的鞭炮，比咱们村过年i贴对联放的鞭炮还要阵仗。” “你快出来看，咱们队里的那些婶子们一个个羡慕的眼神。” 林小花说完，跟着林阳小跑出了门。 林山一听，才想起来昨天林阳说过买了缝纫机。 他也是欣喜万分，拄着拐杖出了门。 “好家伙！” 此时的林阳，刚到院子里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惊到了。 乌央乌央的人，队里九成九的人都挤了进来。 张桂英被一群婶子围在中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但还是略显紧张。 一台缝纫机的箱子就放在院子的中央，外面还不断地在放炮。 林山拄着拐杖站在林阳旁边，不由得感叹道：“老二，我还从没见过娘这么受欢迎。” “以后不光是娘，咱们肯定都会出人头地！” 看林阳出现，赵辉叼着烟走了过来：“林阳，东西给你送来了，还差我130块钱今天必须得给了。” “辉哥，谢了。” 林阳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钱塞给了赵辉。 “一百四？” 数着手里的钱，赵辉抬头诧异地看着林阳：“啥意思，昨天给了10块钱，今天再给我130块钱就行。” “交个朋友。” “回头闲了喝酒。” “你先回。” 林阳一开口，赵辉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把钱装起来，面色柔和了不少：“林阳，你这个兄弟我认了，敞亮。” 说完，赵辉就带着两个人离开了院子。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赵辉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赵辉这人，说起来也不坏。 尤其是在改开的这个节骨眼上，这样的人魄力大，搞不好就起飞了。 多条朋友多条路。 “小阳，你快来。” 就在林阳愣神的时候，被人群围着的张桂英看到林阳，连忙招手：“你给婶子们说说这缝纫机多少钱，咋用的，娘不会。” “行！” 林阳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到了人群中央，当场拆掉了缝纫机的箱子，露出了里面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 第113章 孟书记的大礼 一台缝纫机空降李家村生产队，还伴随着阵阵鞭炮，逼格确实拉满了。 年三十要贴对联祭祖。 林阳一家子都没空。 家里犹如博物馆似的，全生产队的妇女同志都在排队感受缝纫机的便捷。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孙翠花，看着村里的女同志都一个劲地夸张桂英生了个好儿子，气得只能捏着拳头给自己男人马大哈和闺女马小花一顿锤。 晚上，随着鞭炮声齐鸣，一桌子除夕的年夜饭上了桌。 两瓶绿脖子，四荤四素。 就算是城里的厂工家庭也不一定能搞到这么多硬菜。 “娘，今天咱们就应该收费，崭新的缝纫机你都没用几分钟，咱们队里的婶子们一个个轮着来。” “一个人一次两毛钱，咱们今天都能赚二十块钱。” 林小花坐在凳子上，脚踩在踏板上，摸着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越看越是喜欢，扭头对正在煮饺子的张桂英笑道。 “老大，你别说小妹还真有头脑，回头等个体户经济开始发展，不如让小妹去当个个体户算了。” “咱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么赚钱？” 林阳递给林山一根烟，笑道。 “我看行，听说黑市上倒卖那些南方货品的人，赚了不少。而且最近政策开始有了倾向，黑市上的一些小商贩子说年后开始排队办理营业执照，要合法化了。” 林山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这死丫头，咱们要是为了一台缝纫机在队里收费，成啥人了，咱们又不是孙翠花那样的。” 张桂英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你们两个，都是当哥哥的人，怎么还支这种招。个体户再好，社会地位也低，还是生产队混个营生比较好。” “娘，我和老二就是开个玩笑，大过年的，咋还数落上了。” 林山拉着张桂英坐在长椅的c位上：“今年过了年，来年咱们在娘的带领下，这日子过得肯定会越来越好。” 林阳没说话。 改开初期，搞个体户和民营经济的都属于胆子大和头铁的。 别说是生产队的人看不起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连城里的职工也是嗤之以鼻，总觉得搞个体户买卖没前途没地位，属于是二流子行为。 改变这种想法，需要时间。 再说。 搞个体户哪有赶山香。 “娘，老大，小妹，咱们今天就算是过年了。” “今天我立个目标，明年保证跑步进入万元户，到时候咱们家在城里也搞个房子，去当城里人！” 林阳端起了酒杯，笑道。 “我相信二哥！” “老二好样的！” “行，只要你们有出息，娘就开心了。” 除夕这一晚，生产队鞭炮齐鸣。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看着电视，到了十二点准时放鞭炮。 整个生产队和干仗似的，喜庆的不得了。 一高兴就控制不住，一控制不住就喝多。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看母亲张桂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林阳点了根烟，泡了一杯浓浓的茯茶：“娘，老舅今天是不是要来？” “你老舅前些日子托人过来，说大年初一下午到。” “咱们早上随便吃点，晚上吃饺子。” 张桂英看林阳进了门，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钟表：“赶紧洗把脸，和老大还有你妹妹一起去你二叔他们家拜年。” “不去。” 林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吸着烟，看着同时进门的林山和林小花：“老大，小妹，你们去林勇家里拜年吗？” “拜……吗？” 林小花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发表意见。 “娘，我觉得老二说得对，咱们都撕破脸了，还去拜什么年？” 林山也摸了一根烟，兄弟俩排排坐，一动不动。 “过年了，还是去一趟。” 张桂英说道。 “行，老大，小妹，走。” 林阳也不想让母亲为难，带着兄妹俩出了门，很快就到了林勇家院子外面。 “老二，真进去拜年？我怕你们打起来。” 林山说道。 “拜啥，就是为了让娘安心。” 林阳说完，转身就走。 “大哥，二哥自从被马大哈一家子刺激之后，变得精明了不少，这办法都能想得出来，咱们要不去村里转转，晒晒太阳，今天日头挺高的。” 兄妹仨在生产队的地头上转悠了一圈，感觉时间差不多才回家准备收拾东西，迎接老舅一家子的到来。 三个人刚到门口。 就看到公社的文书骑着自行车刚到门口。 看到林阳，他笑着从解放包拿出一个条子递给了林阳：“小林同志过年好啊，书记让我把批条给你拿过来，说是给你们家的新年贺礼，以后新房子盖起来搞杀猪菜，一定要请他。” “啥批条？” 林阳半天没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批条…… 第114章 化龙池解冻 “二哥，啥条子？” 林小花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着上面的字，至少有八成不认识：“我就认识公社和砖三个字。” “老大，大年初一公社的孟书记可是给我们家送了一份大礼。” “这是潘家公社砖厂采购红砖的批条，有了这个批条，过些日子我们就能让毛正宏去砖厂拉砖，能把砖瓦房盖起来了。” 看着批条上的内容，林阳这才反应过来。 暗暗的。 林阳内心也是对孟有德刮目相看，做事雷厉风行，三五天的时间批条就弄了下来。 这书记，能交！ “二哥，这么说咱们等夏至的时候就能住上新房了？” 林小花一听是砖厂的批条，激动得不停搓手。 “人多力量大，再加几十块钱，估摸着立夏的时候就能住上新房子。” 林阳说着，伸出手：“秦文书，大年初一让你跑一趟，赶紧进来搞点饭吃，咱们再喝点。” “不了。” “我就是顺路给书记送一下批条，我还要回家过年呢。” 秦文书笑了笑，就要走。 “老大，先别让秦文书走，我拿个东西。” 林阳转身进了院子，没一会就拿着两包大前门和一瓶绿脖子出来，强行塞到了秦文书的手里：“秦文书，大过年的你也不进屋吃饭，这些你拿着。” “这哪成，太贵重了。” 两包烟没多少钱，绿脖子也好几块钱呢。 “没多少，就当是我给秦文书拜年了。” “回头过几天闲了，我去拜访孟书记。” 两个人极限拉扯了三四次之后，秦文书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拎着东西才离开。 “老二，咱们家今年的光景可真是不一样了。” “要不等会给马队长也拜个年，这些日子马队长没少帮忙，尤其是小花和王铁锤的事情。” 林山建议。 “老大，你这脑子就是比我想到周全。” “老舅还没来，咱们去拜个年。” 林阳说着，一转头便看到林小花急匆匆的进了门：“小花，你跑啥，咱们去拜年啊。” “不去！” “我要帮娘摘菜，晚上给老舅包饺子。” 林小花跑得飞快，一溜烟就进了上房。 林阳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老大，你说小花这么害羞不会是真的看上马长生那狗日的了吧？” “额……以后说不定是妹夫，就别叫狗日的了。” 林山递给林阳一根烟。 “那叫啥？” “日吧歘。” 听林山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林阳被烟呛得眼泪使劲往外冒：“老大还得是你啊，等我拿点东西，咱们去马叔那里拜个年，顺便看看这个日吧歘对我们小妹是个啥意思！” “两个大舅子进门，他不得吓死。” 兄弟俩说说笑笑就拎着东西到了马福明家里拜年。 大年初一的拜年就是走个过场，有小孩的给1毛钱的压岁钱。 但马福明却强行留下林阳和林山在家喝酒。 早上十点钟喝酒，谁懂这个感觉。 林阳这个特种兵，拉着比较差的身体，胃里翻江倒海。 到了下午。 兄弟俩才借口撒尿跑路。 刚回到院子里，就听到上房传来老舅张永寿和舅妈王柳叶的声音。 “老舅来了。”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进了门：“老舅，舅妈过年好啊。” “大哥，弟弟过年好。” 双方开始疯狂的拜年，场面一片混乱，乐的欢乐极了。 “老舅，今天早上娘早早地起来就开始准备，翘首以盼。” 拜完年，林阳给张永寿双手递烟。 “你老舅也是，天没亮就开始收拾。” “大年初一没有班车，我们走到半道正好遇到一个过路的牛车，把我们捎了一道。” 舅妈王柳叶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看着挺喜庆的。 “这哪来的鱼？” 就在此时，林山看着盆子里肥美的鲫鱼。 “你妹妹买的。” 张永寿指着张莹莹。 “莹莹，买鱼得要票吧？” 林山有些不可思议，潘家公社生产队每年发放米面油的时候，也没见发过鱼。 想要吃鱼，就得进城去菜市场或者是供销社凭票购买。 “刚刚捎我们一道来的那个叔儿，他是孙家湾生产队的，叫啥我没问。” “但是这鱼是他自己钓的，我就花了5毛钱买了一条。” “咱们今天有鱼吃，寓意年年有余。” 张莹莹笑道。 “莹莹姐，你这运气真好，还能碰到卖鱼的。” 林小花抱着张莹莹的胳膊，两个人感情很好：“娘，晚上咱们红烧一条鱼好不好？” “行，今晚上咱们有肉有鱼，这日子，这光景我们可真是没敢想过。” 张桂英和王柳叶在包饺子，脸上也洋溢着笑意。 此时的林阳，看了一眼张莹莹，暂时忍着没说话。 大年初一的晚饭相当丰盛。 四荤四素，还有肉饺子。 就算是城里国营厂子的一把手，大年初一也就这个条件了。 一口饭一口酒。 林阳和林山，伸手和老舅划拳。 张桂英带着王柳叶，林小花和张莹莹，坐在炕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场面不要太温馨。 张永寿的身体也弱，半斤下肚就被送到了厢房里呼呼大睡。 “莹莹姐，我问你个事儿呗。” 快要睡觉的时候，林阳敲门进了厢房。 张莹莹和林小花正在煮着罐罐茶聊天，炕上的被子拉开，正在焐。 “小阳，咋了？” 张莹莹腾开一个地方，让林阳坐在靠近炉子的地方，烤着火。 “你今天说路上遇到的孙家湾的一个大叔，自己钓的鱼。” “你知道他是哪里搞的不？” 这个问题林阳憋了一晚上。 立春之后，忠县这边的温度会很快升高，结冰的湖也要复苏了。 但基本上要到正月二十几号才开始陆续解封。 今天才大年初一，比往年早二十天左右。 林阳很好奇。 “我听说是什么化什么池……” 张莹莹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吞吐道。 “莹莹姐，是不是化龙池？” 听张莹莹吞吞吐吐说不清楚，林小花突然开口。 “对，就是这个地方。” “孙家湾的那个大叔说，化龙池今年好像开了好几个窟窿，他在那里蹲了一天钓了四条鱼。” 张莹莹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林阳抽出一根烟掉在嘴里，嘟囔道。 在宿主的记忆里，有这个地方，好像还熟悉，不过卡了bug，半天竟然想不起来。 “二哥，你啥脑子啊？” “化龙池不就在刘家镇生产队的后山嘛，刘家镇就是大牛哥姥爷他们村子，小时候我们还去过呢。” 林小花说道。 “想起来了！” “那你们早点休息。” 林阳若有所思地出了门，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看着漫天繁星，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进山估摸着这几天没啥山货，明天问问陈大牛去给他姥爷拜年不，既然化龙池解冻了，不如去一趟化龙池试试！” 第115章 千年的王八 第二天晌午吃过饭。 张永寿一家三口才离开了红山村。 “娘，老大，你们先进去，我去找一趟陈大牛。” 林阳叼了根烟，很快就进了陈刚家的院子。 “刚子叔，婶子，过年好啊。” 进门拜年，然后递烟。 “你小子怎么这么早来了？不是你老舅来了吗？” 看着林阳进门，陈刚两口子还挺欢乐的，给他抓了一把糖。 “老舅刚走。”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陈大牛的身上：“大牛，你穿这么新是准备去走亲戚吗？” “今天我们去我姥爷那里拜年，你啥事儿？” 陈大牛给林阳递烟。 “那不巧了，我今天也要去一趟刘家镇生产队。” “要不一道？” 林阳给陈大牛眨眼睛。 陈大牛一把搂住林阳的脖子就出了门，兴奋地说道：“小阳，我记得你在刘家镇没啥亲戚呗，你大年初二去刘家镇干啥？是不是有啥好事，带上我呗。” “知道化龙池不？” 林阳抽着烟说道。 “废话，我年年都去姥爷家，小时候咱们还去化龙池滑过冰呢。” “等等，你是说……” 陈大牛一愣，旋即眼睛一挑。 “去不去，去的话就带上你的弓箭，我等会去搞个叉子。” “你先去拜年，差不多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咱们在刘家镇后面集合，去一趟化龙池碰碰运气。” 林阳小声说道。 “去，肯定去！” “要是能搞到几只鱼，那咱们这个年能过好几天呢，正好给我姥爷给两条熬汤喝。” 陈大牛搓着手，眉飞色舞，相当兴奋。 “行，那咱们下午见。” 林阳说完，朝屋子里喊了一声：“刚子叔，婶子，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要是没啥事就到我们家来过年。” “喝点水吃点瓜子再走啊。” “不了，我还有事儿。” 林阳出了门，脚步匆匆回了院子，一头扎进了南厢房开始倒腾东西。 捕鱼的有捕鱼的工具。 光撒网不成。 还得有鱼叉。 趁着现在还早，林阳迅速用一把生锈的匕首和木棍搞了一个鱼叉，连同53式步骑枪一道扔进了小空间。 “娘，我今天出去一趟，去给书记拜个年。” “没书记，我们家盖房子的砖也批不下来。” 林阳收拾好东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出门。 “对对对，好好谢谢人家孟书记，给孟书记带点东西。” 张桂英连忙追了出来。 “娘，我到供销社买，今天供销社上班。” 林阳骑着自行车出了门，直奔公社。 刘家镇生产队和红山村生产队离得远，要70公里路。 到了公社门口坐了班车，在县城到了一趟车。 折腾了三个小时才到了刘家镇生产队后面。 刚到。 蹲下，点了些柴火烤火。 半根烟没抽完，就看到远处一个人影猥琐地跑来，边跑边招手：“小阳，我来了！” “你这狗日的是喝了多少？” 等陈大牛靠近，一股酒气熏得林阳都快窒息了：“等会到了化龙池你还是边上待着，别一头扎进去了，这次我可救不了你，化龙池可有五六米深！” “小阳，你可别小看我。” “老子今天怎么说也得徒手猛扎，抓一条大鲤鱼给你显摆显摆！” 微醺的陈大牛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说道。 “……” “不装叉会死啊。” 林阳白了一眼摇摇晃晃的陈大牛，转身就朝着化龙池的方向而去。 “小阳，你要相信我！” 陈大牛打了一个酒嗝，紧跟着林阳往刘家山的方向而去。 因为腊月落了雪。 刘家山深一脚浅一脚，一眼看过去都是皑皑白雪。 “小阳，你有没有搞错，这鬼地方全是雪，化龙池怎么可能解冻？” 陈大牛手里拿着弓箭，跟在林阳的身后，吐槽道。 “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感觉上当了。” 林阳走在前面，手里还拎着53式步骑枪，眼神环顾四周。 这一路上别说是遇到山货野味，就连一块能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期待着化龙池解冻，能够钓到鱼了。 “要不回吧，去我姥爷家里喝两杯暖暖身子。” 陈大牛一脚踩在了积雪之中，已经湿透的双腿冻得发麻：“没想到刘家山比我们大青山下的雪还大，这特娘的腿都冻僵了。” “化龙池到了。” 就在此时，走在前面的林阳站在一个小山头上，眼神眺望山脚下，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麻辣隔壁的，老子算是遇到邪门的事儿了，周围全是积雪，这化龙池竟然还冒着热气，愣是没有结冰。” “小阳，这会不会太邪门了，要不咱们算了。” 陈大牛感觉有些发怵，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怕个屌啊，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林阳的话没说完，站在后面的陈大牛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握着拳头就振臂高呼：“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冲啊！” 眼瞅着陈大牛握着拳头冲向化龙池。 林阳站在身后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这狗日的，身上有开关吧，刚才多怂现在就有多凶猛。” 看着陈大牛已经冲到了化龙池边上。 林阳把烟头塞在了雪地里，一阵小跑下了山：“跑下来这么早，发现啥没？” “小阳，你瞅瞅这是啥玩意，看着挺独特的。” 陈大牛蹲在化龙池边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子里。 林阳顺着陈大牛手指的方向一看，眼睛瞬间挑了起来：“这特码的运气真好，千年的王八万年的乌龟，老子这一趟算是捞着了！” 第116章 温泉泡澡 “小阳，这王八真的活了上千年啊？” “那岂不是要大清朝算起了？” 看着化龙池里游走的那只硬壳的王八，陈大牛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啧啧道。 “嗯？” 林阳扭头看着蹲在旁边的陈大牛：“你刚才在你姥爷家喝的是啥酒？” “烧刀子啊，还能是啥，难不成喝茅台啊。” “除非我姥爷是县长。” 陈大牛不明白林阳突然间问酒的品种干啥，但还是本着兄弟之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做人标准，说道。 “我还以为你特娘的喝了假酒了。” “大清朝到现在才几百年，算术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开口堵住了陈大牛的嘴：“赶紧的，先别废话，把这只王八给捞上来，回头咱们做一锅王八汤养养生。” “这玩意真的能让人长寿吗？” 陈大牛说着从背篓之中开始拿出网兜。 王八不是黄河大鲤鱼，游得慢，身体也不光滑。 虽说化龙池看着很大，不过王八距离岸边不到三米的距离，把网兜抛下去肯定能搂得到。 “长寿不至于，但是营养丰富，增强人民体质。” 林阳把网兜整理了一阵，站起身瞄准了还在扑通扑通缓慢狂奔的王八，一个帅气的转身，抬手就把网兜抛了出去。 “艹，偏了！” 林阳这是平生第一次撒网，前世用的都是无人机携带的捕猎网，像枪一样发射，精准度比人自己操作要高得多。 “我还以为你啥都会？” 陈大牛站在旁边叼着烟，摇摇晃晃地，差点一头栽在化龙池里。 还是林阳眼疾手快。 在往回收网兜，准备第二次撒网的时候，一脚把身体前倾的陈大牛给踹回了岸边：“你这狗日的酒量不行就少喝，准备下去给王八过年当盘菜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陈大牛也是吓得冒冷汗，酒瞬间醒了不少：“玛德，差点就掉进化龙池了，不过……这水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虽说是开了春，怎么说也就是十来度而已。” “行了，坐好吧你。” 林阳嘱咐了陈大牛一声，抬手再次抛出了网兜。 这一次，林阳的手感不错。 网兜抛的面积很大，溅起一阵水花，覆盖了王八的周围，然后慢慢下沉。 林阳拽着网兜的绳子迅速拉紧，然后双手不停地往回拉：“酒醒了就来帮忙！” “来了。” 陈大牛站起身，和林阳一起拉着网兜的绳子开始往后退。 半分钟不到。 网兜就收上了岸。 陈大牛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扒拉着网兜：“好家伙，小阳你这狗日的运气真是不错，这一趟除了一只王八，好像还有一条小的鲤鱼。” “扑腾！” 林阳刚准备过去看看，化龙池里面突然间一道水花溅起。 “大鲤鱼！” “还挺肥的！” 林阳抬起手目测距离，至少四米开外：“陈大牛，你丫的现在还能不能射箭？赶紧的，一条肥美的大鲤鱼正在向你招手，你要是射中了，我算你厉害！” “真的算我厉害？” 这话在男人中间属于是最高荣誉，瞬间燃起了陈大牛的胜负欲。 他拿着弓箭就站在岸边，看着在水里翻滚的一条黄河大鲤鱼，少说也有八九斤左右：“瞧好了，老子今天表演一个百发百中。” 嗖！ 搭箭拉弓，动作相当专业。 一松手，一条箭羽就刺入了水里。 大鲤鱼被惊动了，疯狂地朝着化龙池的中央游走。 这化龙池的半径至少有100米，看着很大。 “玛德，怎么会偏了？” 看着箭羽擦着大鲤鱼的上面掠过，陈大牛气得直拍大腿。 “不知道光的折射原理啊，咱们看到的大鲤鱼的位置要比实际的位置偏。” 林阳眼瞅着到手的大鲤鱼要飞走，迅速脱掉了棉服和棉裤，拎着标枪就往化龙池里走。 “小阳，你不要命了，这有两三米深！” “再说，进了水不得冻死！” 看着林阳要跳进化龙池，陈大牛连忙阻拦。 但显然已经晚了。 扑通！ 林阳一个猛扎就进了水。 接着。 林阳从水里冒出了头，好奇地看着四周：“陈大牛，下来扎个猛子，这里面挺舒服的。” “放屁！” “我才不干，太冷了！” 陈大牛话刚说完，林阳伸手拽着他的小腿。 “你这狗日的，哎呦卧槽！” 陈大牛没有任何防备，一个跟头掉进了水里。 70年代村里的小伙子基本上都会扎猛子游泳。 掉进水里的陈大牛感觉周围暖洋洋的，像是泡在了自己家里的五斗缸里用温水洗澡似的，也伸出了脑袋：“奇了怪了，这里面咋这么热，少说有二十来度。” “咱们这一趟来着了。” “怪不得周围都是雪，化龙池提前解冻了，这地方看来是因为地壳的运动变化，变成了温泉，而且这温泉的温度不是很高，二十来度，能适合王八和大鲤鱼的生存。” 王八生存的适宜温度是在20度到32度之间。 而温泉的水温普遍较高，大多数在40度以上。 化龙池的温度只有28度左右，不冷不热，属于是非常罕见的低温温泉。 再加上水质的问题。 不仅王八在里面能长期生存，连大鲤鱼都这么肥美。 这里面，矿物质肯定极高。 等到了夏天，来这里泡一泡，能增强人民体质。 “温泉？啥是个温泉？” 陈大牛第一次听到这种地方，有些好奇。 “扑通！” 就在此时，三米外的水面上大鲤鱼在翻滚，似乎在挑衅。 “怎么着？” 陈大牛看着林阳。 “还能怎么着？抓啊！” 两人一头扎进了水里，追着大鲤鱼开始疯狂地游走。 但前面的大鲤鱼，水里都是它的主场。 两个人追得呼哧带喘的，愣是越追越远。 最后。 在距离岸边十五米的地方，两人冒出了头。 剧烈的体力运动，再加上温泉的温度，让两人的毛孔打开，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要不……追不到就算了，在里面躺一会挺好。” “我看行。” 林阳也同意了这个想法。 刚才一网兜下去，一条王八一条小鲤鱼，算是没白跑。 靠水产，暂时想要发家致富不可能，但补充一下蛋白质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转身游到了岸边。 两人靠在化龙池的边上，林阳伸手从岸上的棉服里摸出了香烟，一人点了一根，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吐着烟圈：“玛德，这感觉真舒服。” “艹！” “秃鹰！” 就在两个人蒸的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空中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林阳一睁眼，只见一只巨大的秃鹰从空中掠了下来，直冲岸上网兜的方向而去：“陈大牛，你特娘的别睡了，快射一箭，老子去拿枪！” 第117章 熬鹰计划 此时的陈大牛嘴里叼着烟，仰着头，眼睛微眯，睡意惺忪，好生惬意。 旁边林阳的一声大喊，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啥情况？卧槽！” 陈大牛一睁眼，就看到天空一只翅膀接近2米长的巨大秃鹰俯冲而下，目标很专一，就是网兜刚才被搂上岸边的王八和鲤鱼。 他连忙爬上岸，在地上一个翻滚，拿起弓箭。 也不管瞄准没有瞄准。 一箭就朝着天空中射去。 “嗖！” 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秃鹰，但是却让秃鹰改变了方向，在天空中一个回旋盘旋。 而此时。 林阳已经拿起了岸上的53式步枪。 反手拉栓上膛，开保险。 端着枪瞄准天空中的秃鹰：“卧槽，看错了，是苍鹰。我就说嘛，咱们国家怎么有南美秃鹰。” 在2倍望远镜的拉扯下，苍鹰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体型大，翼展差不多有一米五，浑身黑色的毛发。 前额和头顶到后颈暗石板苍灰色。 还没等林阳观察清楚苍鹰的雌雄，这只苍鹰发出刺耳的声音，再次俯冲而下。 陈大牛再次松手，来了一箭。 但很快就被苍鹰轻松躲开了。 眼瞅着苍鹰要扑过来，陈大牛一边抽出背篓里的箭，一边喊：“小阳，你特娘地想啥呢？赶紧开枪啊！” “活捉，别弄死了！” 林阳端着枪瞄准了俯冲而下的苍鹰，瞄准老鹰腿的方向就是一枪。 砰！ 这一枪也没有打中苍鹰。 苍鹰被枪声惊吓到了，再次盘旋掠空，竟然朝着林阳袭来。 “这畜生朝咱们过来了，快开枪！” 陈大牛连续两箭，都没有打中。 林阳端着枪瞄准了苍鹰的腹部，只要苍鹰进入三十米之内，以他的枪法绝对能够一枪击杀。 但他犹豫了。 “快，把网兜撑起来！” 眼瞅着苍鹰扑来，林阳果断扔掉了手中的枪，撑起了网兜。 “小阳，你疯了，这玩意你活捉回去干啥？” 陈大牛嘴里骂骂咧咧，但是百分之百相信林阳，迅速拉起了网兜。 “等会再给你说。” 林阳抓着网兜，眼睛死死地盯着袭来的苍鹰。 下一秒。 苍鹰挥动着翅膀，一股强劲的风扑面而来，两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砰！ 苍鹰隔着网兜瞬间扑在了林阳的身上。 林阳只听到自己的棉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的声音，皮肤微微有一丝疼痛感。 “快，搂住了！” 此时的林阳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他喊了一嗓子。 两个人一挥手，网兜直接扔在了苍鹰的身上。 苍鹰的翅膀被限制，扑通了几下还想要飞走。 林阳捡起地上的枪，双手一抡，一枪杆子就打在了苍鹰的身上。 “岬岬！” 苍鹰发出尖锐而短促的惊呼声，被一枪杆子抡在了地上。 林阳迅速开始收网兜，把苍蝇捆在了网兜里。 “呼……” 看着苍鹰没法动态，林阳才长松了一口气。 “小阳，你真是不要命了，刚刚也就是穿了棉服，不然你就被开膛破肚了！” 看苍鹰被拿下，陈大牛疾步走了过来，看着林阳的棉服已经露出了里面的棉花，也是吓得头皮发麻：“这玩意我听老一辈的人说，专吃人的脑子，老子现在想想都后怕，你活捉这玩意干啥？” “封建迷信不可信，谁说苍鹰吃人脑子了。” 林阳坐在地上，调整着呼吸，点了根烟，看着还在挣扎的苍鹰：“要是咱们有苍蝇帮忙，以后赶山或者是钓鱼，山鸡野兔这种，还有化龙池的鲤鱼，咱们都不用出手，苍鹰就能帮咱们拿下。” “想得美！” “苍鹰又不是藏獒，你以为听得懂人话啊？” “再说，不是有命硬吗？要这玩意干啥。” 陈大牛也被吓得不轻。 网兜里的苍鹰看着不大，但是刚才展开翅膀冲下来的时候，还是头皮发麻。 “你懂个屁啊。” “这玩意要是听你话，比藏獒差不了多少，能在空中当你的眼睛。” 林阳抽着烟，摸了摸网兜里苍鹰的翅膀：“休息会就下山，我先回去熬鹰了，等过些日子赶山的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空中霸主。” “熬鹰？” “熬汤喝啊。” 陈大牛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儿，不明觉厉地问道。 “……” “就知道吃……” 林阳说着站起身，把苍蝇连带着网兜塞进了背篓里，开始收拾标枪和步枪：“行了，这王八和鱼我先带回去，等你们明天从你姥爷家回来，到我家喝王八汤。” “行，那我回去和姥爷拼酒了，刚才酒醒了，应该能杀个后场。” 陈大牛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你说的这个温泉还能醒酒呢。就是等会怎么解释我身上湿漉漉的，我只能说喝醉了掉坑里了。” “嗯，说掉在茅房了更好。” 林阳淡淡的说道。 “你丫的……” 陈大牛白了一眼林阳：“那我先走了，回去了再说。” “去吧。” 看着陈大牛摇摇晃晃地离开，林阳才吐了口气：“这金手指是不错，就是得背着人。” 说话的功夫。 林阳集中注意力，所有的装备，还有苍鹰，王八和鲤鱼都扔进了小空间。 下了山。 林阳从杂草里面翻出了自行车，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地往家里走。 中途转了班车。 天黑了才骑着车回到了家里：“娘，今天我到化龙池搞了个王八和鲤鱼，王八留着明天和刚子叔他们一起熬汤，这鱼你炖了，晚上咱们吃鱼汤拌饭。” “娘，我还有点事儿，等会喊我就行。” 林阳把王八和鲤鱼放在桌子上，急匆匆地出了上房，往南厢房走。 熬鹰就要及时。 趁着苍鹰肚子饿，争取一晚上能够拿下。 第118章 苍鹰首秀 说是熬鹰，其实就是熬谁的意志力坚定。 换做前世，林阳想要短短一两天内熬鹰成功，基本上没可能。 大概率就是：苍鹰的肚子还没饿，自己的眼睛先瞎了。 但这可是79年。 国内计划经济时代刚刚结束，人还没有到吃饱穿暖瞎折腾的时代，山里的飞禽走兽一样吃不饱，尤其是这个季节。 林阳进了厢房，从里面反锁了门。 拿出柜子里的煤油灯取掉灯芯，找了一根麻绳，一头连接桌子腿。 “来吧，熬鹰计划正式开始！” 集中注意力。 把苍鹰从小空间弄出来之后，连忙摁住，把一头的麻绳给苍鹰来了一个sm的大捆绑，然后立在了煤油灯上，属于是苍鹰踩高跷，站稳就帅气，站不稳就四仰八叉。 这苍鹰还没缓过劲来。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林阳五花大绑地站在了煤油灯前。 林阳是估算了绳子长短距离的，以煤油灯为中心飞不出半米的距离。 接着。 他点了根烟，拉着小凳子靠在炕上，悠哉游哉地抽着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苍鹰。 约莫一分钟左右。 苍鹰开始挣扎扑通，几次从煤油灯上掉了下来，隔空挂在桌子腿上想要展开翅膀，但碍于身上的麻绳捆绑，连嘴巴都给封了起来。 “他娘的，今天不是老子眼睛瞎了，就是你饿死。” “咱们前世卫边戍国好战士，这一世社会主义接班人，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思想武装和意志力，跟老子比，尼特娘的还差了点，小东西！” 这一晚上。 林阳的眼睛没有离开过苍鹰的眼睛，四目相对，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苍鹰掉落下来挣扎几次，林阳就会把它重新放在煤油灯上。 约莫到了凌晨四点钟。 林阳把早早准备好的肉片从小空间拿了出来，放在手里，开始进行美食诱惑。 果然。 苍鹰看到林阳手中的肉，一个劲地往前扑。 每次掉下来，林阳都会把肉收起来。 等把苍鹰重新放在煤油灯上之后，林阳便撕下一小块递到苍鹰的嘴边。 反复上百次。 眼瞅着天快亮了。 林阳盯着干涩疼痛的熊猫眼，集中注意力才把苍鹰扔进了小空间。 他伸着懒腰，起身的时候全身关节感觉都在响：“狗日的，熬鹰果然不是一个人干的事儿，要不是这苍鹰平时没啥食物吃，短短一晚上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明晚上再继续。” 按照苍鹰的反应。 快天亮的时候，它已经知道只有站在煤油灯上才有肉吃，这已经算是完成了熬鹰的第一步。 下一步就是继续训练忠诚度，然后训练指令。 这一步时间长，就算林阳是特种兵出身，至少也得一星期的时间。 接下来的七天。 因为还是春节期间，家家户户一如既往地走亲戚。 林阳家的亲戚本来就少。 除了林家的几个本家之外，娘舅家只有张永寿。 白天走亲戚，晚上熬鹰。 一晃眼，正月十五元宵节过了。 “小阳，你特娘的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睡觉？” 到了正月十六。 林阳正窝在被子里打呼噜，身上的被子嗖的一下就被拽开了，接着一只手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大腿上。 “卧槽你大爷啊！” “拍死老子了！” 林阳垂死梦中惊坐起，咧着嘴搓着腿，眼睛睁开的时候不停地闪烁，干涩的感觉有一种水分被熬干的感觉：“陈大牛，你要死啊你！” “艹！” “你这眼睛咋了？怎么感觉和候关刚结婚似的，被寡妇给榨干了？” 看着林阳的黑眼圈，陈大牛惊了：“这才几天没见你，身板是一天不如一天，你这是被资本主义思想侵蚀了，开始出现作风问题了？” “滚！” 林阳揉着眼睛，转头一脚踹在陈大牛的屁股上。 陈大牛一个踉跄，扑通朝着桌子跪了下去。 “卧槽，这啥玩意？吓死老子！” 陈大牛双膝下跪，抬头的瞬间，近距离地看着雄赳赳站在煤油灯上的苍鹰，尿意都差点把不住了：“你怎么把这玩意放在屋子里了，也不怕大半夜的把你的蛋蛋给叼走了？” “它敢？” 林阳说着，已经穿上裤子跳下了炕，顺手抓起炕沿上的一颗花生放在嘴里：“过来。” 嗖！ 苍鹰一个飞扑，巨大的翅膀从陈大牛头顶掠过，然后精准地啄到了花生，然后站在了林阳的胳膊上。 陈大牛看着这一幕，震惊到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你这是成功了？” “那你以为老子这几天干啥呢？” “黑眼圈都出来了。” 林阳看着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不过这苍鹰立在胳膊上，气质确实变了，有点资深赶山人的感觉。” “小阳，你可以啊，真让你给办到了！” “我见过狗听人话的，没见过苍鹰听话的。” 陈大牛站起身，绕着林阳看了一圈又一圈：“熬鹰你也成功了，这玩意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帮咱们捕捉山货？” “本来我想着睡一会，下午喊你去一趟大青山试试的，谁知道你大早上的就进来，坏老子美梦！” 林阳接过陈大牛递上的烟，白了他一眼。 “啥美梦？该不会是梦到和刘知青打啵吧？” 陈大牛吐着烟圈，咧着嘴笑得很猥琐。 “滚！” 林阳一挥手，苍鹰落在了煤油灯上：“等老子洗把脸吃口馍，等会一起进趟山给你看看苍鹰的赶山能力。” “成！” 快到中午，两个人才出了门。 苍鹰盘旋在上空。 陈大牛走几十米就抬头看，越看越觉得惊讶：“别说，这比狗还要灵敏，感觉咱们在天上长了一双眼睛似的。” “这才哪到哪，等会进了山你就知道了。” “要是咱们运气好，晚上应该一顿肉是跑不了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进了大青山。 这次是为了训练和试验苍鹰的捕捉能力，两人没到大青山深处。 因为开了春，山里的雪都化了，大青山的外围还依稀看到了一些嫩草萌芽。 照这个速度，不出半个月就能春意盎然。 万物复苏的时节到了，也就是赶山人的福利快开始了。 “就这里了。” 两人到了一片树林里，林阳点了根烟，打了一个口哨。 苍鹰俯冲而下站在林阳的胳膊上。 林阳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肉喂了一片，然后一挥手：“别特娘地给老子丢人，今天可是你的首秀，高低给我搞一只野味回来！” 嘎嘎！ 苍鹰展开一米五的翅膀，伴随着一声破空的叫声，飞过了眼前的山头。 第119章 红砖到位 “小阳，这真的能行？别跑路了？” 看着苍鹰消失在视线之中，陈大牛才收回了目光，有些怀疑地问道。 “放心。” “这玩意一旦训练好了，比你忠诚懂事。” 林阳拍着陈大牛的肩膀，笑道。 “滚你大爷的……” 陈大牛半天才反应过来，话锋一转：“对了，昨天我跟着我爹去孙家湾看一个远房奶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霍钢铁。霍叔说过了元宵节之后，准备进趟山，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去，当然要去。” “孙家湾打猎队每年都开了春进趟山，听说每个人都不跑空。前些年还打了一头野牛回来，全村吃肉，他们对大青山门清，咱们跟着赶山肯定能捞到东西。” 林阳想都没想，当即嘱咐道：“回头你闲了去一趟孙家湾，给霍老四说一声，赶山的时候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咱们一道去。” “成。” “眼瞅着翻了年了，我也得向你学习，不说盖房子，至少今年得给家里添置一台自行车吧。” 陈大牛说起自行车的时候，羡慕得快流口水了：“有了自行车，我找婆娘就能轻松点，还能让媒婆给我介绍几个好看的选一选。” “你丫的醒醒，这都建国多少年了，人家妇女顶半边天。” “你当皇太极选妃呢？” “再说，真要是找好的，有点出息，今年把三转一响都凑齐了。”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也是。” 两个人爬上一棵树，一边看着四周有没有什么山货野味散步正巧路过，一边吹着牛，幻想着未来的光景。 听到林阳要当万元户。 陈大牛震惊得差点从树枝上摔下去：“小阳，那可是万元户，一万元的存款，就凭咱们俩赶山？大青山是绵延上百公里，但是也没有那么多山货等着咱们去抓啊。” “搞点值钱的不就完了。” “除了赶山，咱们在你姥爷家的后山不是还发现了化龙池嘛？” “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老城墙那里的黄葛老头，他儿子是忠县药材厂的副厂长。咱们要是能顺便搞点什么值钱的中药材卖了。” “运气好，半年就能当万元户也不一定。” 林阳笑道。 “这敢情好！” “老子真要是当了万元户，我就敢去给县长当女婿！” 陈大牛拍着胸口，笑得美滋滋的，已经飘了。 “……” 林阳刚要说话，突然间空中传来了嘎嘎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端着枪透过望远镜瞄了一眼，激动地一把抓住了陈大牛胳膊上的肉：“大牛你快看，苍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山鸡！” “你轻点……” 陈大牛吃痛的连忙挣脱开了林阳的手，顺着望远镜的方向一看。 果然。 十几分钟前，飞过山头的苍鹰俯冲而下，爪子上攥着一只血淋淋的山鸡，看样子是被苍鹰咬死的。 砰！ 苍鹰眼神很好使，很快就发现了林阳和陈大牛。 它降低高低，盘旋片刻，便将野鸡扔在了地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跳下大树，快步走了过去：“小阳，这山鸡看着挺肥的，有五斤左右吧，看来大青山开了春，山货野味也肥美了起来。” “桀桀！” 就在此时，盘旋的苍鹰没有落在林阳的肩膀上，反而挥动着翅膀冲向了刚才飞来的方向。 “啥情况？” 陈大牛看着苍鹰远去，扭头看了一眼林阳：“不会是跑了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又发现了什么？”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左右。 林阳刚把山鸡的血放干净，扔在背篓里，苍鹰再次返回。 一只小一点的山鸡落在了两人的脚下。 苍鹰也顺势落在了林阳的肩膀上，不停地叫着，似乎是在讨好。 “小阳，我现在也想拥有一只苍鹰！” 看着苍鹰落在肩膀上，陈大牛羡慕得都在吞口水：“这玩意的捕捉能力也太强了，短短一个小时就搞来了两只山鸡。” “行！” “算你过关，以后就叫你大鹏了。” 趁着陈大牛不注意，林阳从小空间拿出了一小块肉递到了苍鹰的嘴角。 苍鹰啄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别看了，这山鸡给你了，咱们回！”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走在了前面。 “小阳，你就是我亲哥啊。” 捡起地上的山鸡，陈大牛跟在林阳的身后，像个小跟班似的，两人吹着牛很快就回了村。 下午两点多。 天空放晴，暖洋洋的，春风扑面。 林阳正在院子里，用洗盆拔鸡毛，准备晚上好好的整一顿大盘鸡解解馋。 “刚子叔，你今天没去砖厂啊。” 就在此时，坐在旁边磨刀的林山一抬头，就看到陈刚进了门。 “刚从砖厂回来。” 陈刚进了门，看着林阳笑道：“小阳，你现在本事不小啊，刚才大牛也带了一只山鸡回去，听说你还训练了一头苍鹰，这可是老猎户都不一定办到的。” “好家伙，看着挺大的。” 陈刚进了院子，一扭头就看到站在房顶上的苍鹰，吓了一跳。 “刚子叔你放心，不咬人。” 林阳擦了手，迎了上去递上烟：“刚子叔，家里出啥事了，你咋突然回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 陈刚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采购单：“之前公社的孟书记给你专门批了红砖，这是采购单的第二联，是给你的。” “我来就是替砖厂问一声，你需要多少块砖，这几天给你准备好。” “到时候你交了钱，这砖我们砖厂给你直接拉过来。” 陈刚说道。 “这么快？” 听到砖厂把盖房子的新砖块准备好了，林阳激动地连忙接过采购单：“刚子叔，你还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啊，看样子咱们家这几天就能让毛正宏准备打地基盖房了！” 第120章 搞不搞沙家帮? “少说这种屁话，等新房子盖起来之后，腾出一间来，时不时地请你刚子叔来住一晚上过过瘾就行。” 陈刚和林阳一家人比本家还要亲不少，说话也是开起了玩笑。 “那必须的。” 林阳笑着拿出打火机，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给陈刚点上了烟。 “你这打火机哪来的，看着不便宜啊。” 陈刚是个三十年的资深烟民，看着林阳手中布灵布灵的打火机，咧着嘴笑道。 “一个朋友送的，当警卫员的。” 林阳把打火机收起来。 别人送的礼物，他也不能转送给陈刚：“等过些日子进城，我帮刚子叔搞一个打火机。” “你小子，懂我。” 陈刚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此时，拄着拐杖走过来的林山也点了根烟，皱着眉：“刚子叔，老二说要盖六间房，你觉得咱们要是用红砖的话，这得多少？” “对，刚子叔你在砖厂这些年，对这些门清。” “我之前还正想要找你问问呢。” 若是让林阳现在扛着枪进山打猎，或者是打人。 他一个特种兵出身，手把掐的事情。 但论用砖量，林阳确实一窍不通。 而且现在毛正宏也不在旁边，只能问问陈刚。 “六间房……” 陈刚手里夹着烟，眯着眼睛看着现在院子里的四间土房子，打量了片刻才说道：“如果按照这个大小和高度建房子，我估摸着少说也得块砖。” “要这么多？可得不少钱啊。” 听到陈刚的话，林山微微倒吸了一口气，拉了拉林阳的胳膊：“老二，这红砖的价格不低，如果是土砖的话咱们还盖得起，两万五千块砖头，按照一块砖2分钱算，砖就得500块钱，这还不算木料。” “小阳，听叔一句劝。” “刚子叔知道，你和大牛两个人赶山赚了一些钱，但这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的危险钱。就算是现在手里有五百块钱也不能全盖了房子不是。” “要不盖四间地了，大概算算350块钱就能买到红砖。” 看着林阳一言不发陷入沉思的模样，陈刚也在旁边劝解道。 “刚子叔，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先采购块红砖。” “这钱你能不能和砖厂反应一下，我先支付一半，等过些日子把砖拉过来之后再付剩下的。” 此时的林阳也犯了难。 原本想着自己手里的钱应该是够了，没想到六间房竟然需要这么多的砖头。 毛正宏之前说过。 人工成本和目标加起来差不多200块钱。 之前给了毛正宏500块钱，这样刨掉各种成本，买砖的钱只有300块。 还差200块钱。 而林阳现在的手里面也剩下了320块钱左右，还要生活。 “成，我今天来就是要个红砖的数量，回去之后砖厂准备砖差不多要三四天的时间。” “我给你问问。” “要是砖厂那边同意，你就让毛正宏先来交个250块钱左右，剩下的等砖运到院子里再说。” 陈刚说话的功夫，一根烟已经抽完，扔在地上踩了一脚：“你这小子，真是没想到还能给家里盖房子呢，要是我们家大牛有这个本事，老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刚子叔你放心，我保证能让大牛今年也能给家里盖得起房子。” 林阳咧着嘴笑道。 “叔儿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俩安全第一。” “行了，我还要回砖厂，不扯淡了。” 等送走了陈刚之后，刚刚睡醒的张桂英和林小花才坐起身，看着进门的林阳两兄弟：“老大，刚才是谁来了？” “娘，是刚子叔。” 老大林山大概把这一趟修房子的钱算了一遍。 张桂英听着修砖瓦房要700块钱，连忙拉住了林阳的胳膊：“小阳，听娘的，咱们还是盖四间就行了，这么多钱你得赶山多少趟才能赚回来，娘可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二哥，我不要我的房间了，我和娘一起住，你别这么拼命。” 林小花也有些心疼地看着林阳，擦着眼泪：“开了春我就能帮家里干活了，等春耕春灌的时候，我肯定好好干活给家里减轻负担。” “放心，钱不是问题。” “再说，多盖房多生孩子，继承家业啊。” “老大，你不准备开枝散叶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家的钱还是够的。再说这都开了春了，进趟山啥也有了。” 看一家三口都这么担心，林阳连忙岔开了话题：“娘，我都饿了，要不还是准备吃饭吧。” “行，先吃饭，边吃边说。” …… 吃过饭，天已经黄昏，看不清外面的光景。 林阳带着苍鹰和小藏獒出了门，在村子后面的地上开始训练。 七点左右。 训练完毕，林阳叼着烟刚穿过村子到院子门口，就看到陈大牛急匆匆的出来，和他撞了一个满怀：“哎呦卧槽，你这狗日的走路不长眼睛啊，我的奶……我的胸骨都断了！” “阳子，正找你呢。” 看着林阳回来，陈大牛咧着嘴笑得很兴奋。 “笑这么猥琐，出啥事了？” “是不是找到婆娘了？” 林阳搓着胸口，抬手的功夫，苍鹰就飞到了院子里。 “哪有这么快。” 陈大牛摆着手：“你别打岔，我来找你是刚才何狗剩来了。” “何狗剩？” 林阳眨着眼睛，感觉好像有印象，想不起来。 “何翠花婶子的侄子，何狗剩，上次咱们进过山的。” 陈大牛提醒。 “哦哦哦。” “咋了？” 林阳这才想起来，连忙问道。 “刚才何狗剩来咱们村，正好被我碰到了，说是来找咱们的。” 陈大牛说道。 “霍老四和彪哥准备带着孙家湾打猎队的春猎了？” 林阳一听何狗剩来过，眼睛亮了。 “那倒没有。” “何狗剩说他和金锁商量了一下，要报复一下沙海这几个沙家帮的狗日的，问问我俩有没有兴趣，要是能搞到山货，咱们平分。” 陈大牛越说越兴奋，压低声音道：“平时老子挺讨厌沙家帮这些半路抢夺山货的抢山子，不过真要是让我当一回抢山子，我也觉得挺爽的。” “搞沙海几个？” 林阳眼睛一挑：“怎么整？去他们村子暴打一顿还是？” “何狗剩说，孙家湾的人见了，沙海几个人今天中午进了沙岗岭，就在大青山的东南面。” “要是咱俩去。” “等会到孙家湾集合，咱们摸黑去沙岗岭，好好恶心一把沙海这几个狗日的。” 陈大牛说道。 “那还等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一听要摸黑到沙岗岭，搞沙海这几个牲口，林阳也是一脸的兴奋。 这帮狗日的，还是欠收拾。 第121章 送上门的山货 “娘，晚上我出去一趟，明儿回来。” 等陈大牛回家准备家伙事儿的功夫，林阳也进了上房。 张桂英和林小花正在纳鞋底。 林山搞了一点小酒，脚底下趴着“命硬”，一人一狗盯着电视看的聚精会神。 听林阳要出门。 林山率先回过神：“老二，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该不会是要进山吧？” 卧槽！ 看着林山直勾勾的眼神，林阳有些心虚：“老大的腿脚是不好，这第六感比女人还要准。” “小阳，不准去，这黑灯瞎火的进了山，出了事怎么办？” “二哥，我娘说得对，这大晚上的咱们一起打牌不好吗？为啥要进山，太危险了。” “老二，你不能因为要盖房子就这么玩命。咱们家可以不盖这个房子，但是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不能再出啥事了！” 听着娘和兄弟姐妹们的叮嘱，林阳心里暖暖的。 “娘，老大，你们紧张个啥。” “这不是还没有出正月嘛，咱们老祖宗的规矩，不出正月就是年。” “我之前救了孙家湾霍老四的婆娘，霍老四喊我和大牛去喝酒，今晚就住他们家了。” 林阳说着，从电视柜里面拿出了一盒点心还有一瓶绿脖子：“你看看，我真是去喝酒的，哪有赶山带着点心的，野炊啊？” “呼……” 看着林阳手里的东西，一家三口才算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进山就行，不过去人家家里你也少喝点酒，别闹出什么幺蛾子的好。” “娘，你放心。” “我先走了。” 林阳拎着东西出了门，看着林山三个人没追出来，进了南厢房把背篓绳子还有这几天做的几个弓角夹给带上，全部装进了背篓里，这才闪身出了门。 这一趟是悄悄的进山。 为了不引起老娘和老大，小妹的怀疑，出门的时候都没有带苍鹰。 按理说，这家伙可是深夜里的王者。 眼睛天然具有夜视仪的功能。 在村口等了一会，就看到陈大牛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斜挂包过来，身后还背着弓箭：“这次总有机会和金锁比比箭术了。” “半斤八两，比个屁啊。” 两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孙家湾的村口。 黑漆漆的村口有一团火。 在火光的照耀下。 金锁和何狗剩两个人正在烤火。 看林阳和陈大牛骑着自行车过来，同时起身招手：“阳哥，大牛。” “金锁兄弟，屁股上的伤咋样了？” 林阳下了自行车，就给金锁和何狗剩发烟。 “活奔乱跳的。” “毕竟是自己的老子，还能下死手不成？” 金锁叼着烟，咧着嘴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沙家帮这三个狗日的，上次没少恶心人，我怎么可能不来。” “不过这一趟赶山，你们都得听我的。” 林阳说道。 “那还用说，我第一个保证。” 何狗剩看着没啥本事，但他是林阳的死忠粉。 上次林阳一个人干掉黑瞎子那场面，那可是亲眼看到的。 “这不是开玩笑。” “深夜赶山是个危险的营生，到了沙岗岭别乱跑。遇到了野味山货也别紧追着不放，容易是个陷阱。” “咱们这一趟就一个目标，沙海这三个狗日的抢多少山货野味，咱们就抢过来多少就行。” 林阳说道。 “阳哥放心，我们这一趟就是恶心沙海。要是有机会，一起打他一顿出口恶气就行。” 金锁指着自己的背篓。 林阳绕到后面看了一眼，除了有七八根箭之外，还有一个蛇皮袋：“怎么？准备给沙海来一个黑蒙啊？” “这狗日的，害得我好几天下不来炕。” “找机会把袋子套头上，一顿皮带炒肉。” 金锁握着拳头，说起沙海的事情就来气。 林阳和陈大牛缩了缩脖子，互相看了一眼，暗道金锁这脑回路确实可以。 明明是他俩冒充金锁和何狗剩，让沙家帮的人告到了公社。 金锁竟然把这笔账记在了沙海的头上，这也是没谁了。 “我看行！” 四个人一合计，越来越觉得沙家帮这帮狗日的不干人事儿，他们这属于是摸黑进山，替天行道，顺便搞点山货野味补补身体。 有金锁这个活的图在。 四个人拿着手电筒很快就进了大青山。 沙岗岭是一片戈壁沙滩，在大青山之中属于是比较独特的地形，距离孙家湾有点距离。 徒步两个小时，四个人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才深入大青山。 “前面就是沙岗岭了，咱们小心点。” “要是看到光，就把手电筒给闭了。” 金锁指着前面树林边缘的一片戈壁沙滩，远处还有几座高山。 好在这些日子天气热了，大青山的雪早化了，半夜的温度也低不到哪里去，还算是能忍受。 再加上几口小酒一喝，浑身暖洋洋的。 “先别急，看看那是啥地方？” 就在陈大牛三个人准备穿过树林，前往沙岗岭的时候，林阳一扭头便看到右侧几百米外的一处半山腰的光。 “是我们孙家湾打猎队搞的山屋，咋亮着煤油灯？” 金锁一扭头，便认出了那个地方。 “阳哥，你说会不会沙家帮的这三个人现在正在山屋里休息呢，咱们要不要围过去，先一顿暴揍！” 何狗剩挽起袖子，已经摩拳擦掌有些急不可耐。 “先别急着动手，靠近了关了手电筒看看再说，万一是别的赶山的猎户。” 四个人调转方向，看着有光亮的山屋走。 轻手轻脚地刚靠近。 林阳眯着眼睛顺着山屋的门缝瞄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沙海这帮狗日的运气还真是好，竟然搞了这么多的山货，就让一个聋哑的憨批在这里守着，这不是送上门的新年礼物嘛！” 第122章 惊现雪豹 “小阳，让我看看。” 听林阳说里面有不少的山货，陈大牛迫不及待地挤了过去，身体下蹲，脑袋缩在林阳的胸口，顺着山屋的门缝看着里面：“好家伙，沙家帮这几个狗日的哪来的这么多山货，山鸡就有四只，还有两只野兔，还有那玩意是啥？” “看着应该是一只大青羊。”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林阳一扭头，当即愣住了：“你俩搞啥？” 只见金锁骑在何狗剩的肩膀上，一只手扶着脑门，一只手趴在墙上，从上面的窗户看着山屋里面。 “阳哥，站得高看得全乎。” 金锁透过山屋上面虚掩的窗户，以俯瞰的视角看着里面的东西：“阳哥，咱们这一趟算是发财了，等会怎么弄？要不要冲进去直接把孙哑巴给一顿胖揍，然后把东西弄出来，咱们趁着天黑火速下山。” “急啥。” 林阳示意金锁赶紧从何狗剩的肩膀上下来，小声说道：“还是要稍微注意一点，虽然孙哑巴听不见，但是没瞎，别在门口瞎晃悠，咱们换个地儿说。” “成。”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挪移到了山屋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 从这个地方看山屋，依稀还能看到里面的一些光景，至少能看到在山屋里来回踱步的孙哑巴。 找了一个块石头。 四个人沿着石头藏住了身体。 “小阳，咱们还等啥呢？” “沙家帮这帮狗日的，不知道是劫了谁的山货，山屋都快屯满了，咱们现在冲进去也算是严厉打击这种抢山子的恶劣行径了。” 陈大牛问道。 “急个屁啊。” 林阳右手在身上摸着烟盒。 懂事的何狗剩连忙拿出自己的烟递给林阳：“阳哥，你有啥计划？” “沙家帮的三个人，留下孙哑巴一个人在山屋看着山货，其他两人估计是趁着夜色去寻其他的山货了。” “咱们再等等看，万一还有其他的山货。” “咱们四个人，还有一杆枪，明抢也能抢过来，怕个屁啊。” 林阳说道。 “还是阳哥考虑得周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这一趟进山就是为了脚下沙海这几个狗日的，得让他们几个人好好的出出血才行！” “你们先休息会，我先去放风，等会换人。” 金锁说着，起身走到了山坡的那边，找了一个隐秘的树爬了上去。 这个角度，不仅能够观察山坡的四周有没有人和猎物靠近，而且还能看到山屋的情况，一举两得。 “行，赶紧眯一会，今晚上咱们得熬夜了。” 林阳把烟头一扔，合着衣服靠在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何狗剩和陈大牛一左一右，靠着也开始闭目养神。 “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林阳感觉浑身冷的一个激灵，正巧听到金锁压低的声音传来。 “啥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大牛和何狗剩翻起身，一把镰刀，一张弓箭，惊慌地看着四周。 “沙家帮的两个人回来了，隔得远看不清扛着啥东西，但是肯定不是空着手来的。” 金锁从树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林阳翻起身，脑袋伸出大石头，看着三十米外的山屋。 果然。 里面传来了沙海和光头的对话声。 还没两分钟。 只听山屋的门砰的一声，两道身影从山屋出来，一溜烟的小跑下坡，没了踪影。 “沙海这次是屯了多少东西，怎么又出去了？” 陈大牛皱着眉，小声嘀咕道。 “过去看看。” 林阳率先从大石头后面冲了出去，步伐轻快，靠近了山屋。 其他的三个人跟在身后，也是大气不敢喘。 隔着门缝。 孙哑巴正蹲在地上在整理山货野味。 除了刚才的四只山鸡，两只野兔，和一只大青羊之外。 竟然又多了一只大青羊。 “小阳，想想等会咱们冲进去明抢，就觉得刺激。” 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山货，陈大牛摩拳擦掌：“现在怎么弄？等沙海和光头两个人再弄一些回来一起抢，还是现在就抢？” “阳哥，我看这些山货差不多了。” “咱们和沙家帮的也别闹得太僵了，都是一个公社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要是被传出去，说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人当了抢山子，名声也不太好，我爹还得揍我。” 金锁尴尬的挠着头，说道。 “金锁说得对，要是我姑父知道了，估计也要干死我！” “孙家湾打猎队的名声，比我的狗命可重要。” 何狗剩说道。 “砰！” 两人的话音刚落，堵在山屋前面的林阳突然一脚踹开了山屋的门，吓得旁边的陈大牛一个激灵：“小阳，你这狗日的干毛啊，吓死老子了，下次能不能提前说！” “废什么话，先把人摁住了，赶紧搬东西！” “记得蒙脸！” 林阳提前已经用围巾把脸给捂上了，踹开门的瞬间就冲了进去。 其他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捂着脸也冲了进去。 正蹲在地上整理师憨货的孙哑巴，看着破门而入的三个人，刚要喊就被陈大牛一个抱摔摁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嘴：“别他娘的乱叫，这是你们沙家帮欠我们的。再叫一声，信不信老子揍得连你娘都认不出来！” “绑起来完事儿，你跟一个哑巴谈什么心？” 此时的林阳，带着金锁和何狗剩正在收拾山屋里的山货野味：“何狗剩，出去把风，沙海和光头两个人要是折返回来杀个回马枪，咱们可就被动了，他俩手里有枪！” “行，我这就去！” 何狗剩利索地把四只山鸡的爪子捆在一起，扔进了旁边的背篓，然后提着镰刀拿着手电筒就出了门。 而此时的陈大牛，也把孙哑巴给捆了起来，直接扔在了床上，还给盖了一床被子，顺便在火炉里加了两个粗木头：“尼特娘的，还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救了你丫的，至少不会冻死，老子再给你把火烧得旺一点。” 孙哑巴不能说话，也听不到陈大牛在说啥。 但看着四个蒙着脸的人把好不容易凑了半个月的山货全部搬出去，他的眼泪顺着眼角下来了，气得在床上蹦跶。 “咋样了？” 约莫三四分钟，林阳看着被捆绑好的大青羊，扭头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在忙碌的陈大牛和金锁。 “弄好了！” 陈大牛抬手把大青羊扛在肩膀上。 金锁的背篓里是两只野兔和四只山鸡：“阳哥，咱们趁着现在沙海还没有回来，连夜出山。” “何狗剩呢？怎么没动静？” 林阳把捆绑好的大青羊扛在肩膀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左手拿起墙角立着的53式步骑枪，才想起来这一阵没有听到何狗剩的动静。 “这小子不会是在啥地方睡着了吧？” 陈大牛打着哈欠，眼泪都下来了，嘟囔道。 “狗剩在赶山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应该不会睡了。” “咱们先出去再说。” 金锁说道。 “嗷嗷！” 就在三个人扛着满满当当的山货，一脚刚踏出山屋的时候。 山屋的后面一声怒吼声，吓得陈大牛肩膀上的大青羊都掉落在了地上。 “阳哥，金锁，快走，有豹子！” 下一刻，何狗剩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山屋，手里的镰刀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大牛，快进来！” 林阳一抬头，便看到一只浑身雪白斑点毛发的山货快速冲来。 看样子，应该是被激怒了。 豹子皮糙肉厚，力气很大，要是发了疯，连老虎见了都得摇头。 而且豹子是出了名的速度快。 眼瞅着豹子距离山屋不到十米。 林阳一把将陈大牛拽进了山屋，迅速关上门，用身体顶在门后面。 “小阳，大青羊落在外面了！” 陈大牛一个踉跄倒在了山屋里，第一反应就是到手的大青羊没了。 砰！ 下一刻，山屋的门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巨大的力量差点让林阳当场跪在地上。 “都特么的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大青羊！” “赶紧的过来顶着门，老子拿枪，否则咱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第123章 合作一把 “赶紧的！” 陈大牛一把从地上拽起了瑟瑟发抖的何狗剩，推着往前走：“啥情况？你不是去把风的吗？怎么把豹子给招来了？” “大牛哥，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是刚才手里面稳妥点，我现在就变成咱们公社第一个太监了！” 何狗剩到现在双腿都在颤抖。 刚才在外面把风，一阵尿意就爬到了刚才四个人躲着的大石头上撒尿，没想到裤子还没提，就看到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拿手电筒一照，竟然是一只浑身雪白的豹子。 豹子被手电筒晃了一眼，再加上何狗剩吓得转身就跑，拎在手里的镰刀差点把老二给割了。 雪豹看到何狗剩，就像是看到了春天的第一盘肉，发疯一般地冲来。 要不是林阳及时关上了门。 雪豹要是冲进了不大的山屋之中，就算林阳枪法再好，不掉块肉是甭想一击致命。 这玩意的速度相当快，身法灵活，又不是黑瞎子那种横冲直撞的。 就算林阳用开挂的裸眼瞄准金手指，也不一定一枪毙命。 “砰砰！” 此时的雪豹匍匐在山屋外面，不停地撞击着门，力道极大。 陈大牛三个人铆足了劲顶住了门，看着刚捡起枪的林阳：“小阳，外面咋没动静了？是不是这雪豹感觉没啥希望，跑路了？” “不可能！” “山里的野兽，哪能这么轻易放弃，别大意。” 林阳说话的功夫，手里的动作却不慢。 拉栓上膛，开保险，端枪一气呵成。 “娘的，怎么一股尿骚味？” 外面寂静的那一丝丝可怕，突然间就被金锁给打破了。 几个人的鼻子嗅了嗅，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被困在床上的孙哑巴的身上：“孙哑巴，你好歹是沙家帮的人，你真是给沙家帮丢人啊，老子都没被吓破胆，你竟然被吓尿了？” “小心！” 陈大牛的话音刚落，林阳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调转枪头，右手放在扳机上。 果然。 山屋的窗户砰的一声碎了，雪白的雪豹脑袋就顶了进来，张着獠牙朝着孙哑巴撕咬而去。 “砰！” 林阳毫不考虑，拇指扣动扳机。 一声巨响在山屋里嗡鸣，几个人的耳朵都快要聋了，刺痛感让大家伙呲着牙。 雪豹的速度够快。 竟然瞬间把脑袋缩了出去，避开了林阳的一枪。 “快下来！” 林阳一边端着枪往窗户的旁边走，一边拽着床上的孙哑巴弄到了床底下：“金锁，拿着你的镰刀守着窗口，陈大牛顶着门，何狗剩你看看周围的两个窗户，一定要锁定雪豹的位置，咱们必须要保证一枪干掉这玩意，否则要是等它冲进来，咱们就只能一命换一命的肉搏！” “快，动起来！” 金锁拎着镰刀就跳上了床，目光死死地盯着窗户：“他娘的，老子这些年在孙家湾打猎队就是个带路的，啥时候遇到过这种啊，还要亲自操刀！” “别废话了，只要雪豹露头，砍就完了！” 林阳端着枪，仔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雪豹现在没了动静，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要冲进来，一定要格外小心。” 砰！ 话音刚落，何狗剩前面的窗户突然被撞破。 何狗剩吓得哇哇大叫，胡乱挥动着手里的镰刀，竟然被雪豹的身上来了一下。 “嗷嗷！” 雪豹惨叫了一声，再次缩了回去，围绕着山屋不停地转圈狂奔，试图找一个突破口进来。 “小阳，咱们这样下去可不行。” “要是雪豹把其他的同伴叫过来，咱们只有一杆枪，可不好弄。” “山屋的窗户都是纸糊的，没啥用啊。” 陈大牛也顶住了雪豹的几次撞击，连忙喊道：“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不行冲出去和它拼了！这玩意应该比黑瞎子要值钱，要是真的弄死了，咱们可就发财了！” “再等等！” “先消磨雪豹的耐心再说。” 林阳端着枪，耳听八方，随着雪豹移动的方向移动。 砰！ 约莫过了五分钟，打退了雪豹又三次的进攻。 突然，门外一声枪响：“他娘的，快救孙哑巴！” 何狗剩看着出现在山屋外面的两个人，连忙喊道：“阳哥，是沙海他俩回来了，咱们现在怎么弄？雪豹还没跑了，沙家帮的人又把咱们给围了！” “来得正好！” 听到沙家帮的人折返回来，林阳的脑袋伸出了窗户外面，拿着手电筒照在了远处沙海的脸上：“沙海，孙哑巴没事儿！不过山屋附近有一只雪豹，你刚才开那一枪应该也发现了，咱们要不合作一把，干死了平分，怎么样？” 第124章 商量是给你脸! “金锁，何狗剩，原来是你们几个狗日的！” “你们孙家湾的人还要不要脸了，什么时候和我们沙家帮的人抢营生，做起了抢山子的生意！” 沙海和光头也是听到了雪豹的怒吼声，才抓紧折返回来的。 孙哑巴不能说也听不到。 深更半夜的，留在山屋看守搞来的山货是最稳妥的选择。 但真要是遇到雪豹袭击山屋，以孙哑巴的残障程度，分分钟就得变成雪豹的一盘菜。 快到山屋。 沙海用手电筒一扫，就看到一只雪白的雪豹正在门口徘徊。 为了山屋里孙哑巴的安全，沙海才开了一枪。 这一枪虽说没有打中雪豹，让它溜到了山屋的后面，但也争取了他俩进入山屋，解救孙哑巴的打算。 但刚没走几步，林阳的手电筒就照在了他的脸上。 沙海抬起手电筒瞄了一眼，脸色当即就变了。 “沙哥，门口还有被捆好的大青羊，是咱们搞来的，这孙家湾的几个狗日的差点把山货给弄走了。” 沙海气急败坏的时候，旁边的光头拿着手电筒，发现了门口被五花大绑的大青羊。 “金锁，何狗剩，你们真是不要脸！” “孙哑巴在哪？你们要是敢动他一下，老子把你们都突突了！” 沙海一看这场面，气的肝都在颤抖，端着枪就瞄准了林阳。 “沙海，你们沙家帮的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吗？” “老子才是金锁！” “还有我，正儿八经的何狗剩，谁特娘地抢你们的山货了，还好意思到公社书记那里告状，真是丢人现眼，还是不是个爷们！” 沙海刚端着枪，山屋的门就开了。 何狗剩和金锁出了门，拍着胸口：“来来来，我俩借你们沙家帮的十个胆子，开枪弄死我。反正我们来的时候和我们队长庞彪说了，这次来就是报复你们沙家帮上次那不要脸的泼脏水行为，你弄死我，你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沙海，这啥情况？” “真假金锁？” 光头看着山屋门口的何狗剩和金锁，着急地挠着头。 “麻辣隔壁的，你这狗日的骗我？” 沙海稍稍一愣，就反应了过来，端着枪拉栓上膛，对准了林阳的脑袋：“你们假冒孙家湾的，搞得我们沙家帮和孙家湾的关系火药味十足，现在你们还联合起来抢我们的山货，脸都不要了！” “沙海，老子红山村生产队林阳，旁边是我兄弟陈大牛。” “咱们的事情等会再说。” “还是那句话，联手做掉那只雪豹，咱们平分！” 林阳半个身子都露在了窗户外面，拿着枪同样瞄准了沙海：“刚才要不是老子护着，孙哑巴现在就成雪豹的一盘菜了，你最好掂量掂量我的提议。” “放你娘的屁，跟你合作，你做梦！” 沙海气的有些上头，刚爆了粗口，突然间右侧一条雪白的东西一闪而逝。 光头吓得紧握着手中的镰刀，双腿打颤：“沙哥，那只雪豹好像绕到了我们身后，咱们要不先到山屋里躲躲再说。” “嗖！” 还没等沙海说话，雪豹突然从黑夜之中窜了出来，隔空就朝着沙海和光头袭来。 雪豹的速度很快。 二十米的距离，两秒就奔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雪豹，光头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沙海做的是抢山子的营生，也没怎么和这种凶兽硬碰硬过，当场杵在原地，身体僵硬，手里的枪都成了烧火棍，半天不知道抬起来。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阳抬手就一枪。 这一枪没来得及用裸眼机瞄的金手指。 伴随着一声巨响，袭来的雪豹迅速调转方向隐入了黑夜之中。 “沙哥，快，快进山屋！” 回过神的光头，拽着沙海就冲进了山屋。 砰！ 随着金锁顶住门，光头才长松了一口气，弯着腰呼哧带喘地，双腿不停地打颤：“玛德，刚才差一点就……就死了。” 此时的沙海也是后知后觉的回过神。 他刚要站起身。 林阳一把枪就顶在了脑门上：“沙海，刚才要不是老子开了一枪，你们俩可就死了。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你想咋样？” 沙海斜着眼睛看了被捆绑起来的孙哑巴，坐在床底下一个劲地挣扎：“林阳，先把我兄弟放开，一起搞雪豹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否则没门！” “大牛，放人。” 林阳递了一个眼神，陈大牛解开了孙哑巴身上的绳子。 孙哑巴惊慌地冲到沙海身后，嘴里呜呜呜，双手不停地比划。 林阳是看不懂手语，但是从沙海的表情看，应该是说了晚上的详细过程：“林阳，这么说你刚才还救了孙哑巴一命？” “感谢的话不用说，你们在山里抢猎户，算起来咱们也不是一路人。” “但说到底也是为了一口吃喝。” “总不能因为平时对着干，遇到雪豹袭击这种事儿还不团结。俗话说得好，吾辈要团结，现在团结的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珍惜不珍惜了。” 林阳说话的功夫，手中的步枪缓缓的放下。 陈大牛，金锁和何狗剩三个人快步走了过来，从左右两侧和后面堵住了沙海，防止这王八犊子突然抬手开枪。 沙海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三人，才仔细打量着林阳：“之前打过两次照面，只是觉得孙家湾出你这么一个狠人也正常。不过你不是孙家湾的，那老子不得不佩服你，敢抢我的山货，是个人物。” “老子没空听你拍马屁，你就说一起干不干？” 林阳说着，又靠近窗户看了一眼：“以雪豹的尿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跑路的，等它冲进来，或者是招呼上伙伴一起冲进来，咱们至少死一个。到时候我肯定先把孙哑巴推出去，保全我兄弟！” “怎么分？” 沙海咬了咬牙，看着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林阳，心里微微震惊。 这个年纪，出手狠辣，做事果断的，真是少见。 “雪豹当然归我们，你打家劫舍搞得这些山货，我们分一半，如何？” 林阳说道。 “草泥马的！” “敢情你是惦记我们沙家帮搞来的山货，老子还以为你要和我分雪豹呢？” 沙海一听，脸色骤然大变，果断就要抬枪。 就在此时。 站在对面的林阳一把摁住了沙海的手，一个过肩摔。 沙海吃痛的躺在地上，枪已经被林阳空手夺走。 没等他站起身。 林阳左右手各自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胸口：“沙海，老子刚才和你商量是给你脸，你还想惦记雪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孙哑巴给扔出去吸引雪豹的注意力，我双枪还弄不死它？” 第125章 枪枪爆头 “小阳，跟沙家帮的这帮王八犊子还商量个啥！” “做抢山子这营生的，有什么信誉！” “我直接把这小子扔出去再说。” 见沙海坐在地上若有所思，陈大牛从身后一个锁喉，直接撂翻了瘦弱的孙哑巴，就往山屋外面拉。 “你们干什么？这是要死人的！” “放开他！” 光头想着冲上去拦住，被金锁和何狗剩两个人给摁在了地上：“别动，谁动就把谁扔出去！” “你说，怎么弄？” 看着山屋的门打开，孙哑巴要被扔出去，沙海咬着牙才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简单，你们守着门在这里吸引雪豹的注意力。” “该开枪的时候开枪。” 林阳把56半还给了沙海：“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讲义气的，知道在乎自己兄弟。” “用不着你说。” “合作一把，以后各奔东西，见了面还是仇人。” 沙海拿着枪，站起身，气呼呼的说道。 “行。”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陈大牛三个人的身上：“按照刚才那样，你们守着山屋，在窗户和门外面放一些山鸡野兔的山货，我出去。” “小阳，要不要我跟着你，有个照应。” 听林阳要一个人出门，陈大牛有些担忧。 “放心，只要你们这边搞得好，雪豹我分分钟拿下。” “卖了钱，见者有份。” 林阳说着，突然目光再次落在了沙海的身上：“对了，你向教员发誓，或者是给你们老沙家的列祖列宗发誓，否则老子还真有些信不过你。” “我向教员发誓！” 沙海白了林阳一眼，举起了手。 “咱们闹归闹，但都是为了一口饭吃，说到底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别搞那些小心思，否则我在外面一枪能爆了你的头。” 林阳说完，趴在门缝上看了许久。 确定雪豹还没有折返回来，他打开一条门缝，一个闪身出门，迅速绕到山屋的后面。 林阳没有拿手电筒。 但是借助山屋里面的光亮，周围的情况还是若隐若现，不至于一脚踩空。 很快。 林阳就出现在了刚才埋伏的大石头后面。 点了根烟。 把枪甩到背后，林阳仰头看着眼前的大树，就像是一只猴子似的，迅速爬了上去。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稳。 林阳这才把枪从后背甩了过来，端着枪眯着眼睛透过望远镜观察山屋的位置：“艹，这个位置是绝佳的射击点，正好能够覆盖山屋前面的这块空地。” 而且在这个位置。 还能通过山屋高处的四个窗户口，看到里面的情况。 趁着雪豹还没出现。 林阳缓缓移动墙头，左眼微微眯着，一道红点就出现在了沙海的后脑勺。 从这里到山屋，120米左右。 再加上望远镜的2倍率，裸眼机瞄光点锁定。 雪豹只要停顿2秒钟左右。 林阳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一枪爆头。 必须要打头。 雪豹最值钱的就是这身皮子了，要是在身上打几个窟窿，得少卖上百块。 深夜的山里，冷风还是劲劲儿的。 林阳冻得嘴都麻了。 他不停地搓着手，防止等会开枪的时候影响准头。 山屋里面的人也是紧绷着神经，不知道雪豹啥时候来。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林阳从小空间拿出的半斤绿脖子都快见底了。 突然间。 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格外的明亮。 “来了！” 林阳迅速端着枪，透过望远镜看着匍匐而来的雪豹，倒吸一口凉气：“卧槽，果然是去摇豹子了，这是自己搞不过，把自家爷们也弄来了！” 除了刚才的那只母豹之外，旁边还跟着一头体型更大一点的公豹。 两只豹子在靠近山屋不到一百米的时候。 突然间发力，浑身肌肉涌动，犹如闪电一般飞扑直冲山屋。 “快，快开枪，两只雪豹！” 山屋里的人也等得瞌睡了。 但看着出现两只雪豹，陈大牛率先吓得一个激灵，慌乱之下连忙射箭。 金锁也射箭。 但两人这箭法确实不咋的。 再加上雪豹的速度太快。 雪豹一跃而起，山屋的门就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顶着门的何狗剩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瞅着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光头及时顶了上去：“沙哥，快开枪弄死一只，不然咱们要完了！” “玛德，这两只雪豹把门上的野鸡给叼走了！” 何狗剩顺着窗户瞄了一眼，母豹的嘴里正叼着一只山鸡。 “砰！” 眼瞅着两只雪豹尝到了甜头，一只开始冲击山屋的门。 另一只冲向窗户。 沙海端着枪吓得战战兢兢，瞬间扣动扳机。 砰砰！ 与此同时，藏在外面的林阳也扣动了扳机。 撞门的母豹一枪被打爆了头，身体滚到了山屋门口，身体不停地抽搐。 而此时的公豹也被沙海胡乱一枪打中了小腹。 “嗷嗷！” 公豹痛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咬着躺在地上的母豹准备走。 “沙海这狗日的，还有点准头！” 林阳端着枪看着撕扯母豹的公豹子，眯着眼睛，红点瞬间锁定了公豹的脑袋。 砰！ 随着林阳扣动扳机，一发子弹入魂，贯穿公豹的脑袋。 “嗷嗷！” 公豹也惨叫了一声，躺在了血泊之中，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舒服了！” 看着两只豹子倒在地上，林阳从树上迅速滑了下来，背着枪直奔山屋。 山屋里的其他人也出了门，拿着手电筒站地远远的看着血泊里的豹子：“小阳，你这枪法着实可以啊，都是爆头致命伤啊，咱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发财不至于，但是赚百十来块肯定没问题。” 林阳把枪收起来，蹲在地上检查着豹子是不是死透了，随口说了一声。 “啪！” 就在此时。 沙海突然抬手，用枪顶住了林阳的后脑勺。 “沙海，你这狗日的干什么？说话跟放屁似的！” 看沙海突然反水，陈大牛和何狗剩，金锁三个人就要冲上去。 “发财也得是我们发财，都给老子往后退，否则老子一枪弄死林阳！” 沙海拉栓上膛，拇指放在了扳机上。 陈大牛三个人连忙停住了脚步。 而此时。 蹲在地上的林阳缓缓举起手：“沙海，老子刚才给过你机会了是不是？你要是不来这么一出，我还想给你们分半只，现在看来，你们只配吃屎！” 第126章 满载而归 “枪顶在脑门上了，还这么牛哄哄的，是有点胆量啊。” 看着林阳双手举过头顶，转过身。 沙海抬手把枪口就顶在了林阳的眉心处；“林阳，现在是老子把枪顶在你的头上，情况可大不相同了，不想缺斤少两的掉块肉，就特么的老实点！” “小阳，命重要，那话还是你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可千万不能冲动。” 看着沙海凶狠的眼神，陈大牛慌得一批。 沙家帮的这些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要是林阳怼两句，激怒了沙海。 这老王八蛋扣动了扳机，那可就真是完犊子了。 “阳哥，咱们怂一次没事。” 金锁和何狗剩也举起了双手：“沙海，你也不想因为几个山货，开枪杀了人，最后进去吃牢饭挨枪子，这山货你们拿走就是，我们不要了。” “你们这两个孙家湾的，还算是懂点事儿。” “但老子今天就是要林阳这个小杂碎给我道歉！” 沙海用力地用枪口盯着林阳的额头：“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嘛？现在怎么不敢说话了，要不要老子先给你一顿胖揍，让你缓缓神再说？” “啪啪！” 他的话音刚落，双手举过头顶的林阳突然一个侧身。 特种兵的身法，那肯定比一般人要灵活。 还没等沙海反应过来。 侧身的林阳一记手刀就打在了他的喉咙处。 沙海感觉喉咙剧烈收缩，伴随着一阵剧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枪。 踉跄后退的时候，双手捂住了脖子，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林阳伸手便把56半拿在了手中，然后狠狠地抡在了沙海的肚子上。 “哎呦卧槽！” 沙海痛的骂娘，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然后向后翻了一个跟头。 陈大牛见状，瞬间反应了过来：“干他娘的！” 他一脚就放翻了旁边的光头，骑在身上左右手轮番开工一顿狂扇。 金锁和何狗剩也趁机把孙哑巴摁在地上，在屁股上猛踹了几脚。 “林阳，你这狗日的，你真要闹出人命啊！” 看着林阳抡着枪再次朝自己砸来，沙海翻起身就要跑。 砰！ 林阳收了一些力道，但还是一枪杆子把沙海抡在了地上。 沙海一边跑，一边骂娘。 林阳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把沙海从山屋外面硬生生地揍到了山屋里面。 “错了，小林同志我真的错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我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我真没想开枪！” 沙海看着林阳一身戾气，拎着枪杆子就进了门，还准备抡，他吓得连忙摆手求饶。 “你闹着玩？” “老子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们沙家帮之前也是剿匪的英雄，让你们几个瘪三混成了这幅德行。连基本的信誉都没有，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老子今天把你干死扔山里喂了狼，谁他娘的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林阳抡着步枪刚举起来。 沙海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阳哥，我向教员发誓，我真的不敢了。今天山屋里所有的山货，大部分都是劫了孙家湾打猎队搞的陷阱里的东西，我全部都给你，你放我一马！” “小阳，怎么搞？” 就在此时，陈大牛气呼呼地进了门。 看着鼻青脸肿的沙海，他气得挽起袖子冲上去就是一个大逼斗：“马勒戈壁的，你们沙家帮的还真是欠揍玩意。你们抢不过就喜欢去公社书记那里告状，那你明天就去告，看老子弄不弄你就完了！” “和上次一样，捆起来，爱咋咋。” 林阳说着，把56半扔在了地上：“沙海，你这老小子有种这次继续去公社书记那里告状。你要是能告的赢，我就有本事把这事儿给告到县里的公安局，让公安同志评评理，看看你能在劳改所待几年！” “不告状，这次我保证绝对不告状！” “只要你不打人就行。” 此时的沙海也怂的一批，他没想到自己扛着沙家帮的名头在山里横行了这些年，孙家湾的庞彪都没把他咋样，竟然是林阳一个小社员给差点打死了。 “就是贱！” 很快，陈大牛三个人把沙家帮的三个人捆在了山屋里。 出门前。 林阳还在炉子里放了一些柴火，关上了门。 刚才看起来打得凶，一副要命的样子。 但林阳心里清楚。 打归打闹归闹，也是想要一次性把沙家帮的这三个人给弄服气了，免得以后赶山下海的时候被恶心到。 “阳哥，这雪豹咋处理？” 出了山屋，金锁和何狗剩已经把两只雪豹给捆好了，还倒挂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确保血流干净，免得影响肉质：“我听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老人说过，雪豹可不常见，咱们一次性搞了两只，这一趟是真的要发财了。” “和你俩有个屁关系，还是小阳一个人干死的。” 陈大牛说着，把四只山鸡从背篓里拿了出来，分给金锁和何狗剩：“这是你们这一趟的山货，也算是没走空。” 金锁和何狗剩互相看了一眼，尴尬地挠着头一笑。 他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只雪豹，也不好意思开口讨要。 陈大牛说得对。 这两只雪豹确实是林阳一个人开枪干掉的。 “见者有份。” 就在此时，林阳点了根烟，抬手指着已经快流干血液的雪豹：“沙家帮这事儿说起来也是我和陈大牛借用了你们的名字引起来的，这一趟赶山的收获不少，我要一只雪豹，一只大青羊，还有一只野兔，其他的你们三个平分了就行。” “阳哥，这不太好吧？” 金锁挠着头笑道：“我俩也没出什么力。” “那你们三个人平分一只雪豹，这些山货除了我要的，都给陈大牛。” 林阳也不客气，当即说道。 “小阳，这雪豹可不少钱，咱们……” 陈大牛话没说完，就被林阳打断了：“就这么定了，要是你们信得过我，这雪豹我明天弄到县里卖了，钱到时候给你们送到孙家湾。” “阳哥，我们哥俩肯定是信得过你的！” 金锁和何狗剩笑的都要合不拢嘴了。 雪豹是什么价，这可不是山鸡野狗这些山货能比的。 一只雪豹的价值，比马鹿还要高。 雪豹的骨头可以入药，皮子是做裘皮大衣的原材料，稀罕的紧。 “行，别愣着了，帮我扛回去。” “明儿一早，我进城一趟。” 两只雪豹瘦是瘦了点，但加起来也有100公斤。 金锁和何狗剩分别扛着一只，手里还拎着山鸡野兔。 林阳和陈大牛也没闲着。 一个人一只大青羊扛在肩膀上跟在后面。 “小阳，完事儿这些小的山货咱们平分了得了，你让我拿这么多，我也睡不着啊。” “就这么办，咱们哥俩亲兄弟明算账，这一趟你出了大力的。” 陈大牛嘴里叼着烟，小声说道。 “行，你小子还挺有眼色的。” 林阳不是那种圣母的性格，再好的兄弟搞平均主义，最后肯定得翻脸。 还是这种多劳多得比较靠谱。 足足三个小时，快天亮。 四个人才到了林阳家。 从后门蹑手蹑脚的进去，把东西放在了库房里。 林阳送三个人离开，才伸胳膊伸腿，咧着嘴嘟囔道：“这特娘的搞个队伍赶山就是麻烦，有小空间用不了，这一路上差点没扛废了。” 眼瞅着远处东边的山根都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林阳打了个哈欠回了家，一头扎在炕上，吵醒了正睡得香的老大林山，自己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醒来还是林小花喊他吃饭。 晌午饭吃的清淡，肉少点，这些日子肉快吃腻了。 “娘，我等会进城一趟，你们有啥要买的不？” 林阳狼吞虎咽得吃完，问道。 “二哥，能给我买个红头绳不？我想要一个。” 林小花举手。 “行，红头绳而已，随便买。” “还有啥买的，想想，我今天一道买点，咱们家这一趟可能赚不少钱，等我信儿。” 吃过饭，林阳到上锁的库房，集中注意力把雪豹扔进了小空间。 推着自行车出门的时候，才喊了一嗓子：“娘，老大，你们去库房看看有惊喜，晚上咱们大块的肉搞起来！” 第127章 黄团结急了 有小空间，林阳是一身轻松。 一脚自行车，感受着春风拂面，还能看看路边冒出尖尖的青草，有种踏青的感觉。 忠县的春天来得早，热得快。 正月十五过了，就脱了棉衣，换上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 下午两点多。 林阳骑着自行车进了城，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他远远的瞄了一眼。 没看到王建国的身影，不过服务员小刘正在擦桌子。 他没进去。 踩着自行车直奔老城墙下的诊所。 这一趟进城，林阳没想着把大青羊给卖给国营饭店。 一共就一只，自家留着吃不香吗？ 现在，有一只雪豹在手，也不缺一个大青羊的钱。 找了个没人的巷子。 林阳隔空把装着雪豹的蛇皮袋子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推到了诊所门口放好，这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黄大夫，今天咋没人？看把你自在的，看上电视了都。” “是你小子。” 正在看电视的黄葛，听着进门的声音一转身，便看到林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怎么了？看你的气色也不像是生病了，是不是带什么好东西来了？鹿茸还是人参？” “都不是，不过确实带了好东西。” “把后院的门开一下，到里面看，免得大街上引起混子的惦记。你一个老头要是被混子惦记上了，别说你儿子是药材厂的副厂长，就是副县长，也得被恶心一把。” 林阳递给黄葛一根烟。 “啥东西这么神秘？” 黄葛夹着烟出了诊所，看着靠在墙上的自行车上面的蛇皮袋鼓鼓囊囊的：“看着好像还挺大的，我这里可不要什么野味，你得送到国营饭店去才行。” “那算了。” 林阳一听，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推着就走：“我还想着雪豹的骨头可以入药，给你老人家送来了，没想到你还不稀罕，儿子是药材厂的副厂长就是眼界高哦。” “啥？雪豹？” “小子你等等。” 一听是雪豹，黄葛连忙拽住了自行车的后座，笑道：“走走走，里面看看，先看看再说嘛。” “黄大夫，你慢点推，我跟不上……” 看着黄葛截然相反的态度，林阳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要发财了。 豹子肉，没几个人吃，也不值钱。 骨头和皮子可是相当的哇塞。 进了院子。 黄葛快速地关上了门，这才帮着林阳把自行车上的两个蛇皮袋子抬下来。 随着林阳打开袋子。 黄葛的眼睛都直了：“你小子有点意思，竟然搞到了一公一母两只雪豹。这要是让你们公社知道了，肯定是要追回去充公的，这东西可罕见，我在忠县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一次，还是只小的。” “黄大夫，你惊讶归惊讶，你看着给个价啊。” “不瞒你说，为了搞这两只畜生，我差点命都没了。” 林阳靠在自行车上坐下，慢悠悠的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舒舒服服地吐着烟圈。 “这你得等等。” “我一个小诊所哪有这么多钱，我去喊黄团结回来，他们厂子肯定要的，你小子这次要发财了，我都羡慕。” 黄葛说着，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临出门前直接把诊所从里面锁上，还拿出了点心之类的：“你饿了先吃点东西，千万别走了，我最多半个小时就回来，价格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林阳坐在诊所，吃着点心，喝着茶。 好一会，都快要瞌睡了。 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接着穿着工作服的黄团结就和黄葛进了门。 黄团结显然也是表情比较急迫。 看林阳不紧不慢地还在吃东西，他上来就递烟：“小林同志，我爹说你搞了两只雪豹来，快带我去看看，价格好说，一只至少这个数！” 看着黄团结伸出的一根指头，林阳内心也是一阵欣喜。 “这特娘的真是发财了！” “虎骨加上皮子，一千块起步，说不定能干到一千五百块钱，距离万元户又近了一步！” 第128章 发礼物 林阳不紧不慢地到后院时。 黄团结和黄葛父子俩正蹲在地上，端详打量着两只雪豹。 听着后面的脚步声。 黄团结这才站起身，满脸的震惊：“小林，你哪里搞来的雪豹，这可比什么青皮子要难搞得多，我在药材厂这么多年也就见过一次，这还是头一遭看到两只。” “黄副厂长，要是我把搞到雪豹的地方告诉你了，那以后我们这种赶山的猎户可就没饭吃了。” “英雄不问出处，山货不问山头，这是规矩。” 现在是林阳拿捏黄团结的时候。 若是寻常的药材，黄团结这样的级别肯定不会亲自出面，让采购科的来看看就完事儿。 但雪豹和鹿茸一样，稀有得很，分分钟拿捏一个副厂长还是没问题的。 “这倒是。” 黄团结一愣，冷静了些许：“这两只雪豹我们忠县药材厂要了，还是老规矩，我现在批条子，明天你到我们会计那里拿钱，咋样？” “又不是第一次和黄副厂长搞山货药材的买卖了，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流程我也清楚。” 林阳笑着，话锋一转：“不过这价格怎么给，总得说个数。” “一高兴，把这事儿给忘了。” “一只给你1200块钱，一共2400块，你看咋样？” “这皮子我替你卖了就行，雪豹骨我们厂子高价要了。” 黄团结说道。 “小子，你这次一趟就赚了2400块钱，这要是让你们公社书记知道了，估摸着都要让你写情况说明，搞不好还要上缴一部分。” 黄葛在旁边抽着旱烟，打趣地说道。 “我们公社书记不会，再说……这事儿我也没和别人说。再说这雪豹也不是我一个人搞来的，回去分一分，没几个钱。” “黄副厂长，那就按照你说的这个价，明天我来取钱。” 林阳说道。 “成，到前面你先坐一会，我写个条子，顺便去对面的邮局给厂子里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让他们准备点钱，不够还要去信用社取。” 半个小时左右。 林阳拿着黄团结的条子才从黄葛的诊所出来。 “小林，以后要是有这种，直接到药材厂找我就行。” 临走之前，副厂长黄团结还亲自送出门，嘱咐了一句。 “行。” 揣着2400块钱的批条，林阳骑着自行车悠哉游哉地在县里面转悠了一圈，最后进了供销社，打算来一波提前消费。 上次王建国给的票还有不少。 看着能买啥，林阳就买了啥。 除了吃的。 三件的确良的衬衫，用了好几张布票。 70年代流行款，穿着其实没那么舒服，但要的就是这个排面。 一件的确良的衬衫，15块钱。 三件就是45块钱。 看着还有一双皮鞋的票，林阳想着老大林山的脚码，给来了一双上海的“765”皮鞋。 拎着一个布袋子，挂在车把子上。 林阳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家里走：“这一趟含泪血赚1200块钱，刚才一股脑花了60块钱，这钱突然间就觉得多的花不完了。” 到了红山村已经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炊烟滚滚。 林阳推着自行车刚进门，小藏獒“命硬”就激动的扑了上来，围着林阳转悠。 “你这个小家伙，真是狗鼻子，闻见香味了。” 林阳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酥饼扔在地上：“跟着老子你真是享福了，我们队里的马大哈都没有吃过酥饼，马大哈还不如狗啊。” “二哥，你买啥东西了，怎么这么多？” 听着院子里的声音，林小花从上房出来，眉开眼笑。 “好东西。” “先进屋，准备发礼物了。” 林阳拎着袋子，和林小花进了门。 “娘，你做的黄焖羊肉真是香啊，我肚子都饿了。”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肉香，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给勾出来了。 “哪是娘的手艺好，主要还是肉香。” “你不是去孙家湾喝酒去了吗？昨晚上是不是跑去山里了，搞的那些山货是多，但是娘更担心你的安全。” 张桂英瞪了一眼林阳：“怪不得早上跑得快，想着是害怕挨骂是吧？” “娘，我保证没有下次。” “开了春咱们家里也得补补阳气，这大青羊的肉，还有山鸡都是好东西，咱们至少能吃上一个月。” 林阳说着，拽着张桂英坐到了炕上：“小花，去喊老大来，别睡了，刚进院子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 “大哥，快起来了，二哥买好东西了。” 冲出屋子的林小花，在隔壁的厢房里生拉硬拽，没一会就和林山进了门。 林山拄着拐杖，乱糟糟的头发：“老二，买啥了？小妹激动得比过年还高兴，咱们家的房顶都要被掀翻了。” “大哥，哪有这么夸张！” 林小花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袋子：“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看娘都着急了。” “我看着急的是你吧？” 林阳说着，从里面掏出了一些吃的零食，然后掏出一个红头绳：“给，你的红头绳，一共七根，一周换着戴。” “二哥最好啦。” 拿着红头绳，林小花连忙对着镜子开始捯饬。 “老大，这是给你买的765皮鞋，上海造的，你是咱们公社的会计，总得体面点，试试合不合脚。” 林阳又从袋子里拿出了皮鞋。 一看这么崭新的皮鞋，林山激动地一个劲地点头，开始穿：“老二，你费这个钱干啥，我的解放鞋还能穿好几年呢。” “二哥，我没鞋吗？” 林小花望眼欲穿。 “你二哥赶山一趟多不容易，你还要这个要那个的。”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 “都，都有。” 说着，林阳从包里掏出了重头戏，三件的确良的衬衫：“你们仨一人一件，大小应该合适，这些日子暖和起来了，估摸着下周就能穿了，到时候我娘肯定是生产队最亮的女士。” “油嘴滑舌。” 张桂英心里欢喜，但是看着的确良的衬衫，皱了皱眉毛：“小阳，这衣服这么贵的，要不还是退了吧？给你妹妹一件就行，我和老大就不要了。” “娘，别人有的咱们得有，别人没有的，咱们也得有。” “再说，缺钱吗？” 看张桂英有了心理负担，林阳才从包最里面拿出了厚厚的钱和批条：“除去买东西的花费，一共1720块钱，我全部的家当，咱们家一年使劲花都花不完！” “小阳，你这哪来这么多钱？” 看着一桌子的钱，张桂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哥，你这是发财了啊？” 林小花随手拿起一把钱，感觉爽太多了。 “哎呦！” 就在此时，站在地上的林山突然发出一声叫喊，弯下了腰。 “老大，钱是多了点，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林阳笑道。 “放屁，我是春天的腿疼犯了……” 林山一抬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特娘的，把你的腿疼给忘了。” 林阳一听，才想起来林山这腿一开了春都开始疼，只能吃止疼药，而且每年越吃越多：“老大，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干啥？” “治病，泡温泉知道不？” 第129章 带老大泡山泉 “老大，就是带你去泡个温泉，治治老寒腿，你整得和去相亲似的，快点行吗？” 第二天早上，林家的院子里。 林阳靠在自行车上，怀里抱着命硬正在撸狗。 十来分钟了，厢房里还传来哐啷哐啷的响声。 “来了。” 听着林阳的催促声，林山才从厢房出来。 “大哥，你这头发梳的挺顺的啊，真感觉像是去相亲的。” 林小花才睡醒，端着洗脸盆从厢房出来。 “娘，我们先走了，晚饭在家吃。” 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腿脚不方便的林山，直奔刘家镇生产队。 今天的日头不错。 开了春天气暖和，加上快十二点了，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刘家镇后面的化龙池在山坳里面。 山不陡峭。 骑着自行车能到化龙池三百米外。 林阳叼着烟放慢脚步，背着背篓，里面装着可以拆卸的鱼叉，还有网兜和一把镰刀，不紧不慢地和腿脚不方便的林山并排走着：“老大，你这腿的毛病估计是要做手术，过些日子我带你到人民医院看看大夫咋说。” “不去，要是截肢了咋整？” “老大，没想到你还这么怂呢？再说谁闲得没事干给你搞截肢啊，截肢是紧急手术，保不住命的情况下才会搞，你这都多少年了，就不是截肢的病。” “咱们这地方春天的湿气比较重，你这不是关节炎就是老寒腿。”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化龙池。 “这不就是一个大池塘嘛，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看着化龙池里面清澈的泉水，林山将信将疑：“真要脱了进去泡着啊，这天气暖和是暖和了些，但也没到打光溜的日子。” “老大，相信我。” “咱们一边泡温泉，一边把眼睛放亮了，上次我和陈大牛就是在这里搞到王八和大鲤鱼的。” 林阳说着，眼睛在化龙池里看了一眼，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水货，然后开始脱衣服。 剩下一个裤衩子和红背心。 林阳纵身一跃跳进了化龙池里面，顿时一股暖洋洋的水流包裹着全身，让他舒服地仰着头呻吟了一声：“真特娘的舒服啊，要不是离得远，我都想每天来泡泡。” “还真是热的？” 同时脱掉衣服的林山，伸出一只脚感受了一下，眼睛亮了：“小时候咱们也来过化龙池，怎么没觉得这么热。” “管他呢，舒服就行。” 这温度比上次来还要高了四五度，已经达到了30度左右。 虽说没有40度左右的温暖来得舒服。 不过这里温度也不低，搞不好还有水货在，一举两得。 又不是腾冲。 有个汤池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兄弟俩靠在化龙池的边上。 考虑到林山的腿脚不好，林阳还把镰刀插在了池子边上的泥土里，给林山做了一个简易的把手：“老大，腿上感觉咋样？” “确实挺舒服的，不咋地疼了。” “以后得常来。” 林山闭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享受：“不过总觉得太奢侈了，感觉像是资本主义。” “泡个山泉就成资本主义了？我让马福明推举你当会计是为了让你轻松点，不是让你禁锢思想的。” “再说都改开了，民族资本主义也是国家的重要组成部分，你治个病考虑这玩意干啥。” 林阳白了林山一眼，从温泉出来。 “老二，你干啥去？” “撒个网，说不定等会能搞点水货。” 林阳拿出背篓里的网兜，扎了口子，一头压了一块大石头，一头扔在了百米外的池边。 做好了网兜子。 林阳才再次进了池子，泡着澡：“下次来的时候带瓶酒，搞点羊肉片，咱们边吃边泡。” “过些日子再热点，让娘和小妹也来泡泡。” 林山说道。 “成。” 两个人美滋滋地泡着温泉，不知不觉就睡了。 等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林阳吓得浑身一个冷汗，快速观察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的裤裆：“特娘的，这地方果然够腐朽，竟然睡着了，要是遇到水蛇，小弟被咬了都不知道。” 看林山打着呼噜。 林阳从化龙池出来，披着衣服走到百米外撒地兜子。 往上一拉，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老大，快醒醒，咱们这一趟可以啊，睡了一觉搞了两条鱼，还挺肥的！” 正在做美梦的林山被惊醒。 他迷离的眼神四处找补，最后才看到远处的林阳在向他招手。 抓着镰刀爬出了化龙池。 林山感觉自己的右腿好像灵活了一些，拄着拐杖迅速迎了上去：“小阳，发现啥了？好家伙，两条鱼，少说一只有五斤左右。” “想不想再泡一会？” 林阳把网兜里的鱼弄出来，扔在了筐里。 “你小子是想再撒网吧？” 林山瞬间明白了林阳的意思，这是想撒第二次网：“想是想，就是饿了。” “这有啥。” “你泡着，我给咱们搞一条鱼，扒拉干净了烤着吃。” 林阳笑道。 “成，还没吃过烤鱼。” 林山一笑，再次钻进了化龙池。 林阳拎着一条鱼，拍晕，开膛破肚。 用树枝搞了一个简单的火架，这鱼就堂而皇之的烤在了火上，没一会滋滋地冒着鱼油。 第130章 老大想要婆娘了 林山靠在化龙池的边上，仰着头，叼着烟，全身被温泉浸泡的暖洋洋的。 虽说没有四十度以上的高温。 但这山泉还是让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热汗，腿脚的痛感也逐渐的消失了。 感觉像是闯进了东北的洗浴中心。 林山在旁边翻转着焦黄的烤鱼，滋滋冒油，香味扑鼻而来。 “老大，咋样了？吃鱼了。” 兄弟俩这悠闲的日子，林阳也是享受得很。 烤好的鱼一分为二。 一个在化龙池边上盘着腿，一个在水池里泡着，分别抱着半条烤鱼吃得满嘴流油。 时不时地再灌上一口烧刀子。 那滋味。 林山舒服地一抹嘴，竖起了大拇指：“通达！这日子，就算是书记的闺女要嫁给我，我都不换。” “老大，温泉泡上头了吧。” “见过孟书记的闺女不，就惦记人家？” “你要是真惦记，我让娘给你做说媒不就完了，咱们家现在的光景可不差，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给你弄起，再拿100块钱的彩礼钱，全公社都得喊你一声山哥。” 林阳递给林山一根烟，笑道：“老大你说实话，你想婆娘不？你这都三十了，还没打过啵吧？” “你小子，打趣起你大哥了。” 林山被闹了一个大红脸，嘟囔着说道：“说得好像你打过啵似的。” “这么说是想婆娘了？” 林阳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山。 “谁不想婆娘。” 林山说着，搓着自己的腿：“我这条腿，谁愿意跟我。” “这话说得太满了。” “回头我帮你留意一下，你把你的标准说说。” 林阳吃着烤鱼，笑道。 “也没啥，就是性格好，孝顺父母，是个过日子的人就行。” 林山嘿嘿一笑。 没结婚的男人，至死是少年。 岁数比林阳大六七岁，但看着也是个新蛋子。 “成，那我记下了。” 林阳随手把烤鱼一扔：“老大，我去看看网兜里有没有啥水货，你出来咱们准备走了，天亮了这水也不怎么热，早点回家，明儿我还要去一趟药材厂呢。” “去药材厂干啥？” 林山出了化龙池，看着往兜子那边走的林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前天晚上赶山，碰巧遇到两只雪豹，干死送到药材厂了。” “昨晚上不是给你看条子吗？明天去药材厂找会计拿钱。” 林阳说着，迅速把网兜给拉了出来：“老大，咱们今天运气确实不错，又搞到了一条鱼，咱们带着两条鱼回去，给娘和小妹烤鱼吃，让她们也尝尝鲜。” “成。” 林山穿好了衣服，两人把装备收拾好，骑着自行车往山下走。 刚离开化龙池不到二里地。 突然，一只山鸡就扑通着翅膀从两人眼前闪过，迅速往丛林那边跑。 山鸡的速度很快。 等两人回过神，已经没了踪影。 “小阳，是山鸡，咱们追不追？” 林山问道。 “算了，改天再来看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臭山鸡，给我等着！” 这大青山绵延上百公里，刘家镇生产队后面这个山头，也算是大青山的分支。 开了春，万物复苏。 山里有的就是山货，不愁搞不到。 再说。 赶山摸鱼是为了改善生活，不能为了赶山而赶山，那重生个屁啊，当牛马啊。 …… “娘，你看看我和老二带什么回来了？” 快天黑，两人才赶回了家里。 一进门，林山就拄着拐杖，手里拎着网兜进了上房。 正在切酸白菜，准备炒菜的张桂英，看着网兜里的两只鱼，欣喜道：“你们两兄弟不是去泡什么温泉了吗？怎么还抓到鱼了？” “鱼在哪？” 听到动静的林小花也从厢房进了上房，看着网兜里肥肥的两条鱼，欢喜地不停拍手：“大哥二哥你们真厉害，晚上有鱼吃喽。” “还吃，都胖了一圈了。” 林山溺爱地刮了一下林小花的鼻子。 虽说林小花是家里早早出嫁的，但也是为了家里的光景才嫁给了王铁锤。 现在离了婚回家。 无论是亲情还是亏钱，一家人对林小花都更溺爱。 “没事，吃鱼肉不长肉。” 林阳拎着网兜就找刀：“小妹，把上次用的刀和切墩拿来，二哥给你们晚上做烤鱼吃，保证比喝鱼汤还要香。” “还是省着点，烤一条，剩下的改天再吃。” 张桂英连忙藏了一条。 第二天一早，林阳骑着自行车就进了城。 “董叔，我来找会计。” 到了忠县药材厂，林阳还是轻车熟路地递烟。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老董对林阳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小林，你知道会计的办公室在哪不？要是不知道我带你去。” “知道，上次去过。” 林阳和老董寒暄了几句，他才进了厂子。 这一趟。 林阳没有去找黄团结，拿着批条在会计那边走了流程，把2400块钱扔进小空间就离开了厂子。 看时间还早，林阳骑着车在城里瞎转悠。 “怎么到国营饭店了？正好肚子饿了，进去看看能不能混口饭吃。” 把自行车在门口一锁，林阳进了门。 “林哥，是不是有啥山货？” 一进门，服务员小刘就迎了上来。 “就是进来混口饭吃，没票能吃完饭不？” 林阳笑道。 “别人不能，但是你小子能。” 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建国从包厢出来，“咱们这关系，我还是饭店的经理，一碗面条还是可以有的。” “就知道建国哥敞亮，我也不白吃，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 林阳坐下，接过王建国倒好的水喝了一口。 “还真有个事儿。” “正愁没人帮忙呢，你是潘家公社的，你有没有门路把我二闺女从你们公社给弄出来。” 王建国递给林阳一根烟，笑道。 “建国哥，你说你二闺女在我们公社？” 林阳诧异的问道。 “对，两年前响应知青下乡。今年年初国家批准知青办包含六条措施的请示报告，大批的知青开始返城。但我闺女去得迟，还没到她这个批次。” “不过城里现在各大厂子的岗位都开始紧俏起来，而且她有点稍微的残疾，稍微有点跛脚。” “我想着尽快把我二闺女弄回来，在外贸局下属的国营单位给安排个工作。” “公社不同于城里的街道办，这事儿的队长和书记点头才行，我没啥门路。” 一听王建国这么说，林阳的眼睛一抬：“建国哥，冒昧地问一句，你闺女多大，没对象吧？” 第131章 姻缘这不来了 “二十四，还没有对象。” “咋了？” “你们潘家公社批条子让知青返乡还按照有没有对象分配的啊？” 听着林阳突然间问起了二闺女的姻缘，王建国眼睛微微一挑，倒是有些诧异。 “知青返乡，公社就公社的规章制度，我还真不知道和对象有没有关系。” “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书记。” 林阳笑道。 “你小子要是真能让你们公社的书记放人，我把闺女嫁给你都行。” “到时候进了城，我安排工作，就算是进不了国营单位，进了集体单位也行。” “大不了，今年参加高考。” 王建国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说道。 公社和城里的国营厂子，集体单位是两个组织。 七十年代知青返乡大潮即将开始，也就是说有几百万的知青进了城要解决工作的问题。 国营厂子和集体单位为了能让更多的年轻人上岗。 上面是给了政策的。 子女可以顶替父母的工作。 除此之外，找个门路花点钱也能进厂子。 所以这个年代请客吃饭喝酒，属于是最疯狂的年代。 “建国哥，我把你当哥，你还想当我老丈人啊。” “不过我们家老大还没有对象，也是一条腿跛了。到时候要不让你闺女和我大哥处处对象，要是看对眼，咱们当个亲戚也不错。” “我尽可能地拉你闺女一把，早日回城里。你也拉我哥一把，能在城里搞个工作也好。” 林阳也没想到这一趟闲逛，竟然还能解决老大的终身大事，甚至还能让他改个阶级，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 “这个嘛……” 王建国抽着烟，有些犹豫。 “放心，三转一响，36条腿肯定去不了，而且彩礼绝对是你们单位最高的。” 林阳拍着胸脯，保证。 “行。” “你先问问，要是能把我闺女弄回来，这事儿咱们可以商量。” 王建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那你等我信儿。” 林阳在国营饭店吃了碗面，这才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进了院子。 林山带着娘和小妹正在捯饬农具。 开了春，再过十天左右就要春耕了。 这是改开之后，包田到户的第一天，各家各户都有自家的地种。 大家都是信心十足，早早地开始收拾装备。 “老大，我给你带了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林阳进门，坐在凳子上抓着木头棍子，帮忙安装锄头。 “小阳，老大啥喜事？” “是不是要到公社当会计了？” 张桂英好奇地问道。 “那岂不是大哥比二叔林勇还要光荣，那可是公社的会计啊。” 林小花眼睛亮了。 “你想不想要老婆，还是个知青，只要你同意，以后你就能进城，最差也能参加招工，去集体单位上班。” “那可是吃上皇粮的！” 林阳一把搂住了林山的脖子，咧着嘴笑道。 “老二，娘还在这里呢，你瞎说啥呢？谁……谁想要老婆了。” 林山脸一红，说话都开始吞吐起来。 “一个老爷们还什么羞，不是你昨天泡温泉的时候给我说的，你想要个婆娘吗？” 林阳白了林山一眼。 “大哥想娶媳妇啦！” 林小花咯咯直笑。 “小阳，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谁家的姑娘？” 张桂英连忙捂住了林小花的嘴，追问道。 林阳把昨天和今天的事情简单的一说。 林山显然有些心动，开始打听王建国的二闺女。 “老大，我还真是忘了问王建国的闺女叫啥了。” “你要是好奇，要不明天你先去刘家镇生产队打听打听，看看对眼不？反正王建国说他闺女除了左腿有些轻微的跛脚，长得挺好看的。” “你俩要是成了，王建国承诺给你在城里安排个工作。要是能把你分到国营单位最好，以后你就是工人了。” 林阳说道。 “过些日子就要春耕了，谁……谁有时间，再说吧。” 林山看着三十岁，感情这方面是一个雏儿，像个没出阁的闺女似的，脸红得像个猴屁股。 “老二说得对，明后天你去刘家镇生产队看看姑娘咋样？” “真要是成了，娘打锅卖铁也得给那闺女凑齐彩礼和三转一响，不能委屈了人家。” 张桂英说道。 “成，那我听娘的。” 林山挠着头，一笑。 “娘，老大的个人问题今年估摸着就解决。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晚上再炒个兔肉庆祝一下呗，顺便喊上陈刚书他们一家子，问问这个刘家镇生产队队长的情况。” “要把王建国的闺女弄出来，得人家生产队的队长批条子，还要公社书记同意才行。” 林阳说道。 “行，娘这就去做。” “小花，你去喊你刚子叔和婶子他们来家里吃饭。” 一听要解决老大的个人问题，张桂英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晚上。 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饭。 听说林山要搞个对象，野鸡变凤凰，进城当工人。 陈刚当即拍板：“等过两天我就带着你婶子去一趟他娘家，找队长问问。刘家镇生产队的队长，说起来还是我老丈人的干儿子，应该没啥问题。孟书记那边，还要想别的办法才行。” “行，那就拜托刚子叔了。” 这一晚上喝得挺多。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晌午了。 刚洗漱完，蹲着玩蹲在院子里一边喂命硬，一边自己扒拉肉汤，外面就传来了卡车的轰隆声。 卡车停在门口，紧接着毛正宏就兴奋地进了门：“小林，咱们潘家公社砖厂的砖到了，你看放哪？明儿咱们就能开工打地基了！” “毛叔你来得正好，我还正要去找你问问盖房子的事情呢。” 林阳放下碗，和张桂英几个人出了门，看着三个大卡车拉来的砖，眼睛都亮了：“明儿咱们打地基是不是要找个吉利的时间，这砖瓦房可是咱们公社的第一个，一定要盖好了才行！” 第132章 不拆一桩婚 “小林，你要是讲究这个，那我还真给你们家算了一下。” 接过林阳递上来的香烟，毛正宏划拉了一根火柴，侧着脑袋点上。 他眯着一只眼睛，应该是烟熏的。 不紧不慢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个老黄历的小本子，外面的皮子都被撸出毛了。 “毛叔，你还会看这个啊？” 林山笑道。 “早些年不会，不过这几年盖房子盖多了，有些单位和个体讲究这些，所以跟着学了几年，大概会。” “你们说说属相和出生年月日，我给你们看看。” 毛正宏说道。 “兄弟们，辛苦把红砖卸到院子后墙就行，等会进来喝茶吃馍。” 林阳把半个身子探出院门，对卡车上的几个砖厂的同志喊了一声，这才拉着毛正宏进门：“走，毛叔，咱们进去坐下慢慢搞。” 几个人进了屋。 毛正宏一副资深算命大师的样子，合了几个人的八字，最后选了一个日子：“我看三月初二就行，明天是初一，初一打地基不好。” “毛叔，那听你的。” 林阳对这些没讲究，但母亲张桂英看着很重视。 家和万事兴。 既然是盖新房子，总得图个吉利。 “行，那后天我带着人过来开工，差不多五天左右垒砖打地基，争取让你们在立夏的时候能住上新房子。” 毛正宏把老黄历收起来，听着外面也没了动静：“就是砖厂这钱，还差200块。” “我去拿。” 很快，林阳就把200块钱交给了毛正宏：“毛叔，那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看着弄，我大哥在家里，有事儿你找他就行，把这房子给我盖得结实漂亮就成。” “放心，钱到位了，人多，都是老手，干活利落还好。” 毛正宏把钱装起来，起身：“等会我跟着去一趟砖厂，把钱给付了。” “明天要是你们有时间，搞几桶水把砖多泼几次。” 毛正宏说完，就随着卡车离开了红山村。 “小凡，咱们这院子可是花了不少钱，前前后后要700多。” 张桂英有些心疼。 “娘，这怕啥。” “我这还有一千二呢。” 林阳说着，点了根烟招呼上林山出门：“老大，咱们去一趟刚子叔那里，看看他们从刘家镇回来没？问问王建国他闺女的事情。” “成。” 林山憋着笑，心里却欢喜得很。 三十了，再不找对象，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婶儿，我叔儿回来没？” 进了院子，就看到婶子刘丽正在晾衣服。 “你俩兄弟来得正巧，他们爷俩刚回来。” 刘丽知道林阳两个人的来意，连忙朝着厢房喊：“你们爷俩换好衣服赶紧把旧衣服拿出来，小阳和小山来了。” 话音刚落。 陈刚和陈大牛从厢房出来：“小山哥，这么说快要吃你的喜糖了？” “八字还没一撇了……” 林山尴尬地挠了挠头。 “刚子叔，咋样了？” 林阳问道。 “今天去了一趟，我老丈人带着我们爷俩也找了找他们队长。” “下一批返乡的差不多是十天后，本来刘家镇生产队已经把名单列好了。但是说可以把王凤的名字加进去，至于到了公社批不批，队里说不好。” 陈刚说道。 “王凤？” 林山默念了几遍，把王建国二女儿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人我也见到了，姑娘瘦瘦高高的，挺好看。” “和小山很般配。” 陈刚看着林山，笑道。 “刚子叔，谢了。” “公社书记那边，我去问问情况。” 一听刘家镇生产队那边没啥问题，林阳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年头，知青提前返乡地找关系。 队长签了字，公社批准，就行。 至于公社那边，林阳有办法。 之前在山屋截获了沙家帮的那些山货，陈大牛这里应该还有一只山鸡：“大牛，上次搞来的山鸡能不能借我，我给钱也行。” “给个屁啊。” “拿去就是，最近肉吃得有点多。” 陈大牛很快就从库房拿出了山鸡，还冻得硬邦邦的。 “成，改天赶山，多给你搞点值钱的山货。” 林阳带着老大离开了院子，扭头停住了脚步：“老大，这山鸡得送给书记，咱们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去。” “去干啥？” “废话，当然是给你未来的媳妇找关系，让公社放人啊。” 林阳白了林山一眼。 “天还早，要不……” 林山咧着嘴一笑，害羞地没说完。 “看看，还说不想要婆娘，我看是王凤那个女人赚了。” 两人回家，骑着自行车就直奔公社。 正巧，今天书记在。 林山拄着拐杖，拎着袋子，跟在林阳后面，敲门进了孟有德的办公室。 “林阳，你小子咋来了？” 看着林阳两兄弟进门，孟有德笑道。 “书记，这不是给你送东西嘛。” 林阳眼神示意林山，把山鸡拿了出来：“前些日子赶山，碰到一只山鸡，给你送来。你那个亲戚现在身体咋样了？” “这山鸡就是有用，好些了。” 孟有德把山鸡放在边上，亲自给两人倒茶：“这是林家老大，林山同志是吧？” “书记，我是林山。” 林山显得有些拘谨，书记可是公社最大的官。 “听说你现在是红山村生产队的会计，可要好好干啊。” “书记，我肯定好好干。” 林山连忙点头。 “书记，我们家老大是想要好好干，但是三十岁了还打光棍，这不来找书记求姻缘来了嘛，一切也是为了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 看孟有德掏出烟，林阳递上打火机。 看着漂亮的打火机，孟有德侧着脑袋点上烟：“个人问题也是主要的，不过找我，我能干啥？这又不是旧社会，还能下个圣旨不成？” “书记，这事儿你真能。” 林阳简单地把王凤要进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孟有德听完，微微皱眉：“怪不得你小子带着你大哥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可真是让我为难啊，我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 “我保证，今年我们生产队的收益是全公社第一，家家户户能吃上肉！” 林阳举手。 “成交！” 孟有德一听还有这好事，一把握住了林阳的手：“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王凤的事情我同意了，五天后公社开会批了，就能返乡进城！” “书记，好人一生平安啊！” “等我们老大结婚的时候，您可要到场主婚才行！” 第133章 稀碎 “老大，感觉咋样？” “要不要趁着王凤还没有返乡进城，让刚子叔带着你去刘家镇生产队表现一把。” 在公社待了许久，眼瞅着快下午饭点了。 两人才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这合适吗？别被当做耍流氓的了。” 林山拄着拐杖，低着头跟在林阳的身后。 “瞧你这点出息，怕个啥，就当是慰问知青了。你别去了动手动脚的就行，你夸她两句长得好看，还犯法啊。” 林阳白了一眼林山：“你是家里的老大，怎么感觉是我跟屁虫似的，以后要不你叫我哥。” “哥。” 林山咧着嘴一笑。 “……” “二货，上车。” 林阳一阵无语，带着林山回了家。 一进门。 张桂英把饭都做好了，今天是米饭，酸菜粉条炒肉。 “大哥，咋样了？大嫂返乡进城的事情落实没？” 正在摆放碗筷的林小花眉开眼笑。 “啥嫂子，别瞎叫，都没见过面呢。” “不过书记答应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林山笑道。 “你们大哥要娶媳妇了，娘是真的开心。这些日子我和小花赶紧准备几床新的被褥。” 张桂英一听这事儿有了苗头，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娘，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着急啥，你的个人问题可是咱们家的老大难问题，现在也是最主要的。当然了，老二也要抓紧，要不趁着这个机会进城的时候打听一下刘知青在哪，你们也试试。” 张桂英说道。 “娘，说大哥就说大哥，怎么还扯我身上了。” “咱们家的钱可不够，先把老大的个人问题解决了，哪有老大不结婚，老二捷足先登的。我的事情，等我成为万元户再说。” “吃饭吃饭。” 林阳连忙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就算他对刘青青有意思，但现在的刘青青可不是前两个月的知青了，家庭背景雄浑，不知道在市里哪个国营单位当了正式工。 林阳要是达不到万元户的程度，还真是够不到。 吃过饭。 一家人围在一起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商量着过几天春耕的事情：“娘，我看明后天我去一趟老舅他们队里，他们队里有马，问问卖不卖，咱们买一只，耕地的时候不仅快，而且省时省力。” “买一匹马可挺贵的。” 张桂英说道。 “没事，先打听打听，不行搞一头牛也行。”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林阳的话音刚落，突然外面就传来了呼喊声：“林小花，你在不在家，能出来一趟不？我有话跟你说。” “烦死了！” 一听是马长生的声音，林小花气得直跺脚，脸颊通红：“大哥二哥，我和这个马长生真的没关系，他三天两头的来堵我，我才不要跟他处对象，吊儿郎当的没啥本事。” “噗……” 张桂英正在缝被面，笑出声来：“我倒是觉得马长生这个小子挺好的，至少比王铁锤好。再说人家的爹可是我们的队长，真要是成了，你不受委屈。” “谁稀罕。” “反正我暂时不考虑。” 林小花气呼呼地起身，出了上房站在院子里喊：“马长生，我不见你，你敢进来我就打你，你回去！” “小花，你要是不见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你等着！” 林小花没惯着，转身进了门。 “小花成长了啊。” 林阳看了一眼林山：“马长生这小子确实有点不务实，要是能改改，人还是可以的。” “二哥，你也这么说……” “不理你们了，我去睡觉了。” 林小花脸颊通红，直奔厢房。 约莫一个多小时，外面还传来马长生的声音。 “老大，要不去看看？” 张桂英说道。 “娘，我看这事儿咱们就别掺和了，让小妹自己处理。” 林阳点了根烟，起身做伸展运动：“早点睡，明天把砖浇浇水，后天咱们盖房子打地基，早日把新房子弄出来，老大结了婚也能让大嫂住新房子。” 外面的马长生，看着里面没动静，索性坐在了不远处的椽子上，准备耗下去。 第二天一早。 林阳和林山还在睡觉，张桂英就从外面冲了进来：“老大，老二，你们赶紧看看，咱们家后墙的红砖碎了好多。” “啥？” 林阳翻起身，穿着拖鞋就冲出了院子。 “草他妈的，这谁干的？” 到了后墙，看着一堆的砖头散落在地上，稀碎，林阳气的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这年头怪不得穷逼多，自己盖不起房子，还嫉妒老子盖房子！” “小阳，这是风刮倒的，还是人为的，咱们也不清楚啊。” 林山拄着拐杖也走了过来。 “这上面是敲过的痕迹，肯定是人干的，还在这里撒了泡尿。”、 林阳说道。 “那咋整？要不给书记说一声。” “这事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是院墙盖起来被人推倒了，那更麻烦。” 林小花说道。 “我去找队长。” “二哥，等我，我也去。” 很快。 林阳和林小花就进了马福明的家。 马福明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 看林小花进门，马长生笑得连忙起身：“小花，你咋来了？” 林小花没搭理，马长生尴尬地搓着手。 “马叔，我们家盖房子的砖给人弄碎了几百块，这事儿队里得想办法给我找找谁干的，看我不弄死他！” 林阳进门，直奔主题。 “还有这种恶劣的事情呢？这都能给公社反应，让公安特派员来了，这是损坏财产。” 马福明一听，也惊了。 “是昨晚吗？” 就在此时，马长生皱了皱眉：“昨晚我好像是看到有人在你们家院子外面转悠，看着像是小花的前夫，王家庄的王铁锤，不过是不是他干的就不清楚了。” “王铁锤？” “马长生你跟我走一趟。” 林阳一听，转身就出门：“小花，去喊你大牛哥，我要去一趟王家庄。你顺便去一趟公社找书记，让他给公安特派员说一声，来王家庄，我今天不把王铁锤弄到劳改所，老子跟他姓！” 第134章 这小子生揍啊! “小子，要帮忙不？ 马福明大概也算是听明白了，王铁锤这狗日的应该是为了报复，大半夜的毁掉了林阳花钱买来的红砖。 作为红山村生产队的队长，马福明也不是怕事的人。 林阳前脚刚迈出院子，他就叼着烟从上房出来，扯着嗓子喊。 “马叔儿，你想咋帮忙？” 林阳扭头，笑道。 “干他娘的，把咱们队里的迫击炮扛上。” 马福明说道。 “马叔，那倒不至于，一个王铁锤，老子一只手都能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再说，迫击炮这么精贵的玩意，给狗东西开一炮，浪费弹药不是。” “你让马长生跟着我做个证就行。” 马福明这态度，林阳内心还是暖暖的。 抠门是抠门了点。 但出了事儿，马福明这个队长是真的上啊。 “你小子还愣着干啥，赶紧的跟着你林阳哥去一趟，要是报不了这个仇，看你回来不打断你的腿！” 马福明一脚踹在了马长生的屁股上，旋即压低声音道：“老子知道你喜欢林家那丫头，虽然离了婚，但是你爹不是那种封建社会的人，好好表现，出了事儿爹给你兜着！” “爹，你放心，我肯定干他！” 听老爹这么支持，马长生顿时来了劲，挽起袖子就跟着林阳出门：“阳哥，今天进了门你先在旁边待着，像王铁锤这种狗杂种，我弄他就完事儿了。这特娘的恶心林小花呢，还是恶心我呢？” 马长生说着，从厢房推出了队长座驾，凤凰牌的自行车拍了拍后座：“林小花，上车，我们一起去。” “谁要跟你一起了，我还要去公社！” 林小花的内心微微有了一丝暖意，但还是白了马长生一眼，转身就走。 “马长生，你丫的会来事。” 两世为人，林阳猴精，怎么可能看不出马长生这是在表现：“今天表现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你能进我们家上房来找小花，至于你俩走到哪一步，看你们的。” “阳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我先走一步！” 马长生一听二舅哥点头，激动得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骑着自行车就火速往王家庄的方向奔去。 “果然，爱情是一剂兴奋剂。” “蹬自行车的这力气，和生产队的驴似的，倍有劲。” 看马长生消失在视线里，林阳才骑着车到了陈大牛家门口。 陈大牛也是刚出门，手里拎着一把镰刀：“小阳，啥也别说了，上次还是揍这小子揍得轻了，这一趟咱们过去好好治治这王八犊子的病！” “闹归闹，别真的动刀。” 林阳看着陈大牛比自己还要虎，连忙劝阻。 “放心，就是镇镇场子，我还没娶婆娘呢。” 陈大牛说道。 “……” 林阳一阵无语，骑着自行车带着陈大牛就直奔王家庄生产队。 上次来过一次王家庄，大概知道王铁锤家的位置。 “大爷，王铁锤家咋走？” 好在村口还有个佝偻着背，眼睛老花的大爷。 大爷指着身后的方向：“往前走，到头左转东边那家就是，你们是王铁锤什么人啊？” “大爷，我是王铁锤的干爹。” 林阳递给大爷一根烟，骑着车直奔王铁锤家里。 “啊！” “别打了！再打真的要出人命啊！” “浑小子你赶紧说，是不是你砸碎了人家红山村生产队的红砖，那可是生产队的公共财产，你怎么这么浑蛋！”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应该是王铁锤的娘，邓玉。 林小花的刁蛮婆婆。 此刻，邓玉的声音比王铁锤的惨叫声还要大：“爹娘，我……我真的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啥，我喝断片了，我就记得我去找林小花那婆娘了，想着复婚。” “你这没出息的玩意，没见过女人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就林家那个女人，离了就离了，你还放不下了？” 接着。 王丰的怒骂声从院子里传来：“马长生，就算你是马福明队长的儿子，你也不能这么打人。别以为我不敢喊我们队长来，你快住手！” “王丰，你刚才说林小花是啥？” “草泥马的，王铁锤，小花瞎了狗眼了当初嫁给你！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应该胆大一点，把小花娶了！” “有本事你喊你们队长，就算是你们队长来了，损坏我们生产队的公共财产，也是要被抓的！” “我劝你老实说！” 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了王铁锤一家子哭天喊地的声音。 老王家的院子在村尾，很独。 隔着两三百米才是村落。 院子里喊得凶，外面的邻居要不仔细听，还真是听不着。 听着院子里声音，外面的陈大牛挽起袖子拎着镰刀就要冲进去：“王家这帮狗日的，到现在了还说我小花妹子的坏话，老子进去不把王铁锤的老二给割下来，老子跟他姓！” “等等！” 就在此时，林阳抬手拦住了陈大牛：“没想到马长生这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不靠谱，关键时刻还挺维护小花的，也有脑子。” “比我有脑子？”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你刚才没听马长生说嘛，他说咱们家后面的那红砖是生产队的，这可是集体财产。要不这么说，王铁锤一家子还指不定怎么闹呢。” “这小子，有点脑子啊。” 陈大牛说着，掏出两根烟，递给林阳一根：“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王家庄生产队和公社不远，两三公里。” “估摸着书记已经让公安特派员来了，咱们等等看，给王铁锤来一个现场捉赃，免得这小子反水。” 两人蹲在墙角，抽着烟，听着里面的哭喊声。 陈大牛叼着烟，脖子一缩：“之前怎么没看出来马长生这么义气呢？” “你说呢？” 林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大牛。 “卧槽，这狗日的难道对小花……” 陈大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竖起了大拇指：“这小子他爹是咱们队长，他出马，咱们费这个劲干啥，就是这里面打得够狠的……” “我也好奇。” 趁着公安特派员还没来，林阳起身靠近门口，顺着大门的门缝瞄了一眼，也是倒吸一口凉气：“马长生这狗日的是真狠啊，生揍啊，比我狠多了！” “小阳，别看了，公安的人来了，咱们怎么整？” 就在这个时候，陈大牛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公安特派员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小花急速逼近：“你先去迎一下，我去交代马长生一声，别被王家的人给坑了。” 第135章 和解的条件 “成！” 见陈大牛朝着公安特派员迎上去，林阳才进了院子。 “马长生，尼特娘的别打了，我们已经报警了，公社公安特派员已经到门口了，这小子造成的公社财产损失，交给公安同志处理。” 一听公安特派员来了，王丰和邓玉两口子吓得腿都软了。 王丰更是气不过，原本鼻青脸肿王铁锤又被自己的老子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你这个孽障玩意啊，喝点猫尿就找不到北了，为了一个女人你损坏公家的财产，至于吗？” “爹，娘，我也不是有意的，你们想想办法啊。” 听着门外陈大牛和公安的人在说话，王铁锤都快吓尿了。 损坏集体财产，轻则赔偿通报批评写检讨。 要是情节严重，是要进去喝茶，劳改的。 “林阳，好歹咱们两家之前也是亲家，你和你们马队长熟悉，要不你给说说。” “多少钱我们可以赔，但是千万别把我儿子给弄进去。” “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邓玉鼻子一把眼泪一把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紧紧地拽着林阳的衣服。 “阳哥，这种狗日的和解什么，直接送进去！” 马长生还在气头上，尤其是听到外面传来马小花的声音，就想继续表现一把。 “行！” “我可以替你们给我们队长说一声，只赔偿，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此时的林阳缓缓抬头，看着王丰身上的那件毛茸茸的皮子棉袄：“这皮子是哪来的？” “林阳，你要是喜欢这护理皮子弄的夹子，我现在就脱给你。” 此时的王丰也顾不上许多了，就要脱衣服。 “谁要你的衣服了。” “老子问你是哪来的？” 进门之前，林阳是打算把王铁锤给送进去。 但看到王丰身上这件短短的皮夹子，他改变了主意。 就凭几百块的红砖，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也不能把牢底坐穿。 而且这一趟，马长生把王铁锤打得够狠的，也算是起到了震慑作用。 但王丰身上这皮子，一看就知道是狐狸皮。 要是真能搞到狐狸，可能发财。 “林阳，你救我儿子，我就是说。” 王丰的眼珠子一转，智商突然间就在线了。 “行。” “损坏集体财产是很恶劣的，咱们对对口径，就说这红砖是我个人的，我们两家和解，公安的同志也没办法。” “50块钱，外加狐狸皮的下落。” “一句话，干不干？” 林阳说道。 “婆娘，还愣着干啥，快去拿钱！” 王丰现在也是乱了分寸，搞不清林阳说的哪句是真的，但是他已经听出来了，外面的公安特派员到家门口不到三十米了。 邓玉连忙进了厢房，很快拿着皱巴巴的大黑十出来，塞给林阳五张：“一共五十块钱，可不能反悔！” “等会怎么说，懂了吗？” “机会给你了，把握不把握就看你了。” 林阳把钱装好，拍了拍王铁锤的脸。 砰！ 就在此时，院子的门被推开了。 公安特派员姚振邦带着林小花和陈大牛进了门：“王铁锤同志是哪位？我是忠县公安局的公社特派员，有人举报王铁锤损坏财产。” “我。” 王铁锤站起身，捂着脸点头哈腰。 “这是怎么回事？” 姚振邦看着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出头，表情很严肃。 他看着王铁锤脸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皱了皱眉，目光在林阳和马长生的身上转悠。 “是我打的。” 王丰连忙站了出来，当着姚振邦的面就踹了一脚：“这孽障玩意喝点猫尿找不到北，跑到人家红山村生产队，把林阳家的红砖给弄坏了，我刚才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也赔了钱，咱们两家和解了。” “和解了？” 姚振邦皱了皱眉，看向了林阳。 “是。” “我觉得写个保证书就行。” 林阳笑着递给姚振邦一根烟。 “既然你们和解了，那这事儿就不追究了，马上写个保证书给我。如果有下次，那就公事公办。” 姚振邦接过林阳递上来的香烟，一脸严肃的说道。 站在身后的林小花和陈大牛也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林阳这是什么操作。 陈大牛刚要说话，林阳一个眼神杀。 “还愣着干啥，还不去写！” 王丰松了口气，抬手就在王铁锤的脑瓜子上扇了一巴掌。 “马上。” 王铁锤抬头看了一眼气呼呼的林小花，进了屋，没一会就拿着保证书出来：“公安同志，这是我的保证书，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犯。” “行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姚振邦看都没看，装进了上衣口袋：“林阳同志，你跟我来一趟。” “行。” 林阳和姚振邦出了门：“公安同志，啥事儿？” “孟书记让我给你带个话，你之前说的那个知青返乡的事情已经批了。接下来你要办啥事儿，你自己办就行。” 姚振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谢谢。” “改天请你喝酒。” 林阳咧着嘴一笑，姚振邦看着严肃，不过这一趟过来书记应该交代了什么，无论如何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娘的，要不是为了狐狸的下落，王铁锤这狗日的就应该送进去关几天。” 两人寒暄了几句。 等姚振邦离开后，林阳才叼着烟进了院子。 “二哥，马长生说你不打算追究了？” 林小花气呼呼的说道。 “回头再说。” 林阳小声嘱咐了一声，走到王丰的面前：“王丰，我按照咱们的约定没有把这事儿捅到公安特派员那里，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身上这皮子是从哪来的了吧？” 第136章 准备陷阱 “这皮子是别的生产队的一个猎户送的。” “他好像是从大青山，松果林搞的狐狸，有三个月了。” 看着王丰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谎话，林阳也没有多问：“小花，咱们走。” “二哥，你问这个干啥？” 林小花跟在林阳的屁股后面，追出了门。 “小阳，你不会是想着去松果林碰碰运气，搞一只狐狸回来吧？狐狸的肉我没吃过，但是我听说狐狸的皮子可值钱了，一张狐狸皮子顶得上好几十张兔皮。” 陈大牛和马长生也从王铁锤家离开。 林小花推着自行车。 林阳三个人站成一排，齐刷刷地叼着烟，往回村的方向走。 “要是能搞到一只狐狸，皮子确实值钱。” 林阳吸了口烟，抬头看着远处黛青色的山脉：“这大青山延绵上百公里，看王丰那个意思也不知道松果林在什么地方，咱们想要搞一只狐狸还要问问金锁这个活地图，兴许他知道。” “松果林，我知道啊。” 就在此时，马长生的目光终于从林小花的身上收了回来。 “马长生，真的假的？”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这还能有假。” “八九岁那时候，我爹带我去的，说在二十多年前那个全国大旱的年头，整个队里的人都去找吃的。” “松果林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小时候，我爹带我去摘果松果，里面的松子蒸着吃糯糯的。” 马长生一说起松子，感觉是个什么好东西，比肉都香，不停地咽口水。 “马长生，你现在还记得路不？” 林阳问道。 “记得，就是去你老舅家那边的方向，不过要往东走一点，有个小路能上山。翻过山大概走个三公里左右就能到。” “那地方，我记得之前还有一个破旧的山屋，是孙家湾搞的。不知道这些年那山屋塌方了没？” 马长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连林小花都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马长生，你要是能帮我二哥找到狐狸，我算你厉害。” “真的算我厉害？” 算你厉害这四个字，代表的可是男人的最高荣誉。 马长生眼睛里都在放光。 “对，算你厉害。” 林小花拍了拍胸脯：“只要你帮了我二哥，以后我至少不讨厌你了。” “阳哥，明天咱们就去，我保证完成任务！” 马长生激动地拍着胸口。 “等等。” 就在此时，林阳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小阳，咋了？” 陈大牛三个人看着林阳，好奇的问道。 “刚才我是不是没动手？” 林阳说着，转身小跑直奔王铁锤的家里：“狗日的，刚才忙着考虑狐狸的事情了，便宜了王铁锤这小子，都让马长生出尽了风头。” “这还带补充的？” 没一会，听着院子里王铁锤的哭喊声，陈大牛看了一眼林小花：“小花妹子，刚才我和你哥可都没动手，是人家马长生第一个到的，把人家王铁锤揍得鼻青脸肿的。” “谁……谁让他动手了，我又没求他！” 林小花脸颊一红，看着一脸满足出门的林阳，转身加快了步伐朝着红山村的方向而去。 “马长生，有机会啊。” 目送林小花远去，陈大牛才一巴掌拍在马长生的肩膀上：“这次能不能找到松果林，可是你二舅哥检验你的唯一标准，你当回事。” “必须的。” 马长生连忙给陈大牛续上一根烟：“以后还要大牛哥给说说好话。” “你们聊啥呢？”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走了过来。 “没啥，马长生说保证让咱们找到松果林。” 陈大牛说着，话锋一转，目光瞥了一眼还吱吱哇哇乱叫的那院子：“王铁锤咋样？” “死不了，但是得躺几天。” “舒服了。” 林阳松了口气，从耳朵背后拿着烟叼在嘴里。 这种献殷勤的机会，马长生怎么能错过，迅速拿出火柴开始点烟。 回家已经是中午。 张桂英和林山等着他们回来吃饭。 简单把王家庄的事情说完，林阳才把50块钱递给了林山：“老大，你下午要是没啥事儿替我去一趟毛正宏那里，让他再去砖厂再弄一些红砖回来。” “行，我等会去一趟。” 林山说道。 “明天打地基我不在，我要和陈大牛，马长生进趟山。” “打地基的事情老大你看着弄。” 林阳说完，一抹嘴，伸了个懒腰就出了门：“娘，我去找马叔一趟，办点事儿。” …… “马叔，找你来帮个忙呗。” 到了马福明家里，进了屋子，就看到马长生手上套着毛线。 他婆娘刘丽正在缠绕线团：“哎呦，婶子这肚子看着比之前大多了，看来是吸收营养了马长生马上就有弟弟了。” 林阳说着，稍稍一愣，内心还是有一丝不太适应。 这年头重名重姓的人太多，而且都是大众名字。 陈刚的婆娘叫刘丽，马福明的婆娘也叫刘丽。 前者贤者，后者见钱眼开，但是人不坏。 “啥事儿？” 马福明笑着递上烟：“那会吃饭的时候马长生这小子跟我吹牛，说他在王家庄暴打王铁锤，是不是真的？” “当然，我小妹都夸他了。” 林阳说着，话锋一转：“马叔，这次找你来是借咱们生产队的马一用，我搞点东西。” “啥东西，还要生产队的马配合。” “马鬃毛，我要搞一把马鬃毛用。” 林阳说道。 “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儿了，像这种就不用打招呼了，你自己去队里的牲口圈里面弄一些就行。” 马福明说着，越发的好奇：“你要马鬃毛干啥？”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林阳故意卖了个关子，离开了马福明家。 在牲口圈里面搞了一把黑色的马鬃毛，他才回了家。 路过村子里的小树林，还折了不少拇指粗细的树枝。 诱捕狐狸可不像是猎杀大青羊，搞不了陷阱就开枪。 狐狸的嗅觉和听觉很灵敏，反应速度也快，就算是兵王中的兵王，加持八倍镜，都不一定能一枪击杀一只上蹿下跳的狐狸。 林阳要马鬃毛，还搞了一些树枝，只要连夜做几个半成品的活套陷阱。 第137章 狐狸踪迹 林阳是特种兵重生没错，但手艺活还是有点差。 吃完饭之前。 搞来的马鬃毛就被他给全弄残了，只能委屈生产队的那匹马，被林阳硬生生地又薅走了一把马鬃毛。 这办法是前世林阳的战友闲聊的时候说的。 战友祖上就是个猎户。 马鬃毛比较结实，而且还长，三五根拧在一起，就像是一个细绳一样，但没有麻绳那么显眼。 捕捉狐狸或者是黄皮子，做活套，弄个木箱笼子都是办法。 林阳忙到快晚上十一点，才做了几个活套。 他先用苍鹰试验了一下马鬃毛弄成的活套的结实程度，然后又在仓库里找了一个小箱子开始改造。 快凌晨，林阳才进了厢房。 老大林山侧着身正在打呼噜，睡得那叫一个香。 他上了炕，拍醒了林山：“老大，明天早上别喊我，我想多睡会。要是马长生和陈大牛来，就说下午两点多在村口集合。” 说完。 不等擦眼屎的林山说话，林阳倒头就睡，呼噜声震天响。 林山无奈地坐起身，点了根烟：“你小子，把我叫醒了，自己睡得还挺快。这下睡不着，干啥去？” 睡得晚，所以起得也晚。 等他醒来，已经中午了。 伸着懒腰出门，院子里静悄悄的：“人呢？难道毛正宏来了，都去看打地基了？” “醒了啊，锅里留着饭呢。” 就在此时，张桂英从上房出来：“老大和你小妹去浇灌红砖了。” “想起来了。” 林阳这才反应过来。 昨天下午林山去毛家村生产队找毛正宏，补充红砖，定在了明天打地基。 吃过饭，把做好的活套和木箱子装好。 快两点，林阳叼着烟悠哉游哉地直奔村口。 果然。 还没到，远远的就看到陈大牛和马长生骑着自行车过来：“小阳，咋回事？赶山不都是一大早吗，咱们这个点去，晚上还回不回的来？” “没带吃喝啊？” 林阳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背篓，都是赶山的工作和水壶：“昨天忘了说，咱们今晚上可能要住在山屋里，这不，我把命硬都带上了。” “汪汪汪！” 小藏獒听出了是在介绍自己，仰头汪汪了两声。 “那等会。” 两人很快折返回家，不到十分钟就把背篓塞满在村口集合。 陈大牛还没买自行车。 三个人两辆，直奔蒲家村的方向。 有马长生带路，三个人走得还是比较轻松的。 在大青山脚下，拐了个方向，连续翻过几个山头。 黄昏快日落的时候，三个人才到了目的地。 “这就是松果林，不过这个时节还没有松果，看着松树倒是绿了一些。” “过三个月咱们就能摘松子吃了。” 马长生指着眼前这一片松果林。 “好家伙，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松树，少说也得有七八百棵吧？” “这边还依靠着一个山壁。” 松果林在日落的余晖照耀下，还熠熠生辉，看着有点美。 “马长生，你之前说的山屋在啥地方？” 林阳看了一眼松果林，想要在这地方寻找狐狸的下落，可不容易，是个精细活。 眼瞅着天要黑了，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深更半夜，深山老林。 不怕阿飘，就怕身后突然杵着一头黑瞎子偷窥你。 “不远，在那边，不过好些年没来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马长生指着南边的山坡。 “先看看再说。” 三个人上了南边的山坡，大概走了一公里左右，就看到一个破败的山屋。 山屋里面还有蜘蛛网，纸糊的窗户早烂了。 里面全是腐朽的落叶和灰尘。 不过还有一张床，还有一个小火炉。 开了春，忠县的温度不低，夜间也有13度左右。 反正这次来也不是为了露营睡觉的，搞点柴火，搞点酒，搞点瓜子，吹吹牛逼也就天亮了。 “马长生，你在附近搞些柴火，多弄点。” “我和大牛先去松果林探探路，顺便把这陷阱给做了。” 林阳嘱咐道。 “成。” 两人离开了山屋，陈大牛顺手从林阳的背篓拿出做好的马鬃毛活套看了一眼：“乍一看还以为你织毛衣呢，看着有点搞笑。” “你懂个屁啊，这才叫专业，等会记得搭把手。” 林阳手里还拉着绳子，一头是命硬：“等会记得留意脚下，要是闻到什么尿骚味和动物的粪便记得吱声，估计就是狐狸的。” “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进了松果林。 远处的日头半个已经落在了山下，最多四十分钟左右天就得全黑。 两人一狗地毯式的搜索。 这松果林全长接近六七百米，两个人一个来回愣是没发现地上有什么尿骚味或者是粪便：“小阳，王丰说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狐狸也不常见，咱们这一趟是不是要跑空了。” “汪汪汪！” 就在此时，命硬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狂吠。 林阳一松手，命硬就直奔松林深处，在靠近石壁的一个岩石缝停下。 岩石缝不大，三角形的，看着是天然形成的。 林阳拿着手电筒一照，发现地上的一簇白毛。 他拿起，在鼻子上嗅了嗅：“这味……真够味。” “找到了？” 陈大牛眼睛亮了。 “命硬，闻闻，到附近找找。” 林阳把狐狸毛放在命硬鼻子前嗅了嗅，命硬火速钻出松林，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咱们的运气不错。” “狐狸的窝一般都在石壁或者是树洞之中，这应该是狐狸的窝。” “咱们顺着洞口，狐狸常走的兽径先把这活套给弄好。” “另一个方向把机关木箱放好，让你带的鱼肉放进去。” “咱们明天一早来看就行。” 林阳把背篓放下，开始教陈大牛布置陷阱：“小心点，别弄断了，这活套的直径差不多是15cm，按照距离地面20cm的距离，相隔5米一个，悬挂好，扎进地面的那头一定要弄结实。” “放心，这事儿我在行。” 陈大牛布置活套陷阱的时候，林阳已经把昨晚上做好的诱饵箱放在了另一边，在里面还放了鱼肉。 他检查了一下木箱上面的翻盖好不好用，这才点了根烟：“搞定，咱们现在可以回去喝酒吹牛了，明早上来看看成果！” 第138章 干穿了屁股 “小阳，赶山这么容易？ 看着搭手弄好的活套和木箱子，陈大牛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70年代赶山死的猎户可不少，最惨的找到之后面目全非。 前些日子孙家湾的庞彪带着人进山，就是队里的一个年轻猎户赶山的时候被掏了肚子。 “那你还想咋？” “出现上百只狐狸，你提着镰刀追着它们猛干，像三四十年前干土匪那样直接端掉狐狸的山头，再给你册封一个剿匪总司令，让老百姓香火供奉起来？” 林阳转身就朝着南边的山屋方向走。 “小阳，你别说，听起来是真的刺激。” 陈大牛赶上了林阳，咧着嘴笑道。 “洗洗睡吧。” “狐狸又不是老虎，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时候猎枪不管用，还要用吊路子的方式才行。” “咱们已经找到了狐狸窝，只要狐狸上钩，咱们就能收获。” “要是没找到狐狸窝，你在山里待半年都搞不到一只。这玩意说起来也得靠运气。” 林阳开始摸口袋，烟瘾是犯了：“玛德，没烟了。” “哥有。” 陈大牛递过去。 “跟谁当哥呢？” 林阳一把将陈大牛的烟盒夺过，点了一根：“这一趟咱们多转转，要是能搞票大的，你凑一凑应该能买得起一辆自行车了。” “是。” “兜里有120块钱，再凑凑搞个票就成。” “今年的目标是三转一响娶个婆娘。” 陈大牛听着即将要入手自行车，兴奋的不得了。 “放心，肯定让你实现。” “春天到了，就是咱们赶山人的天下。” 要说没有金手指，林阳还真是没这个把握。 但作为一个重生者，就是天选之子，赶山都不能成为万元户，还重生个屁，不如穿越回去在边境猛干阿三这帮狗日的。 两个人聊着天很快就进了山屋。 “马长生，你小子上辈子不会是个娘们吧，贴窗花都会啊？” 一进屋，里面亮着蜡烛，火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屋子里暖洋洋的。 开了口子的窗子，竟然被马长生用旧报纸给糊上了。 这些旧报纸都是队里淘汰下来的。 放在山屋里，除了引火烧柴，主要也就是补窗户纸。 四面不漏风，山屋里热乎的一批。 “这不是有手就行。” 听到林阳和陈大牛进来，马长生指了指火炉里面：“我来的时候带了几个土豆，等会就能吃。” “巧了，我带了点兔子肉，肉干。” 林阳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裹，打开之后里面至少有一斤兔子肉干。 这黑灯瞎火的山里。 烤着火，烤着土豆，吃着兔子肉干。 陈大牛还掏出了两瓶烧刀子放在炉子上，热起了白酒：“咱们这日子越过越有奔头。” “我听我爹说，最近城里好像在说什么个体户经济，也不知道是个啥。” 三个人围在一起，马长生开了口，算是闲聊。 “小阳，你知道不？” 两人看向了林阳，同样在公社上的小学和中学，他俩总觉得林阳退婚之后，懂得比他俩多。 “大概就是以后你吃饭，买东西不仅仅可以去供销社和国营饭店。” “也有个人开的。” 林阳说道。 “就是黑市的个体贩子合法化了？咱们要不要也搞一个？” 陈大牛兴奋地说道。 “搞个屁啊，那是有成本的买卖，而且刚改开不到一年，政策落实还不明确，公社让你搞吗？” “好好跟着我赶山。” 林阳很清楚，个体户经济正儿八经地起飞，要到82年左右。 什么时候生产队还存在，个体户经济就还是萌芽阶段。 再说。 做生意多辛苦，不如赶山来得快。 三个人喝着酒，吃着肉，一晃眼就快天亮了。 顶不住瞌睡。 马长生和陈大牛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阳坐在山屋的门口，还是第一次在山里看日出。 加上开了春，山里也有了绿油油的生机。 他都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把海子的《面朝大海》改成《面朝大山》，早上练练嗓子。 到八点。 林阳才进了山屋，抬手在陈大牛和马长生的大腚上拍了一巴掌：“醒醒，太阳照在屁股上了，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新的一天又到了！” …… “小阳，你说咱们这次能不能抓到狐狸？” 陈大牛顶着黑眼圈，一路上都在打瞌睡。 “我听说狐狸皮很值钱，一张皮子能卖一百多两百块呢。” 马长生跟在身后，三个人一溜烟的下坡，钻进了松果林。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咱们三个这次至少赚了一百多。” 就在此时，走在前面的林阳突然加快了步伐。 “啥意思？” “卧槽，真的假的，真给抓到了一只狐狸。小阳你这马鬃毛搞的活套可以啊！” 两人定眼一看。 狐狸洞穴外面大概十米的位置，七七八八的活套机关都被整翻了。 只有一个活套上，挂着一只狐狸。 这活套很方便，只要狐狸的脑袋伸进去就能自动拉紧。 插在地上的木棍牢固，狐狸就跑不了，而且越挣扎，活套越紧。 看这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已经快要窒息了。 “这玩意看着还挺可爱的。” 陈大牛抓着狐狸的腿，就把它给拽了起来，然后一棍子给敲晕，扔进了背篓，盖好了盖子。 “陈大牛，你这不像是新手啊。” 看着陈大牛的这波操作，马长生都惊呆了。 “跟着小阳混，三天吃九顿，没这点本事怎么赶山。” “去看看那个木箱。” 陈大牛现在摆起了二当家的谱，开始指挥马长生。 “行。” 马长生为了能和林小花谈对象，言听计从。 他拿起箱子晃了晃，摇头：“里面没啥。” “没啥就放着，把这些活套弄起来，咱们过些日子来再看看，说不定还能搞到。” 林阳说道。 “小阳，不是说今天要在山里再转转吗？”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差点忘了，今天我们家新房子打地基，我得去看看。” 林阳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家里盖砖瓦房可是大事，不能缺席。 “那是大事，咱们也去看看。正好我家里还有鞭炮，今天放了。” 马长生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献殷勤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小阳，你看那是啥，感觉在动。” 就在三个人准备下山的时候，陈大牛拉住了林阳，指着一百多米外的灌木丛。 “好像……是个什么屁股。” 林阳眯着眼睛瞄了一眼，因为有杂草覆盖也看不清。 他索性端起枪：“一枪干过去就知道是啥了，说不定还能干掉一头野猪。到时候咱们春种的时候顿顿吃猪肉炖粉条子！” “砰！” 这么近的距离，还有望远镜。 眯着眼睛，光点迅速落在了灌木丛大屁股上。 林阳迅速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枪响，灌木丛里的野兽直接跳了起来，接着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我草他妈的！” “快跑，是老虎！” 看着跳起身的山货，林阳第一反应就是拽着两人跑。 俗话说得好，老虎屁股摸不得。 他刚才可不是摸，是把老虎屁股给干穿了，不跑等死啊！ 一杆破枪，能干掉发飙的老虎就怪了！ 第139章 上硬装备 “啥玩意？你没看错吧？” 陈大牛和马长生其实没看到老虎的真容，只看到了一个黄色还带着一点黑色斑纹的大屁股。 两人被林阳拽着就跑。 “别回头，抓紧跑路！” 看陈大牛这么好奇想要转头看看，林阳连忙提醒。 这两个人的胆子都不是很大。 真要是看到老虎追上来，估摸着吓尿是小事，软瘫在地上那就完犊子了。 “妈啊！”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林阳拦住了陈大牛，没踩灭马长生的好奇心。 他一转头就看到一只庞然大物快速冲过来，奔跑的速度因为屁股上的伤慢了一些，但肯定比他们几个快。 马长生双腿一软，一个狗屎吃就趴在了地上。 “马长生，你这狗日的怎么不听老子的，快拉起来跑！”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老虎追着已经逼近一百五十米左右。 就算是屁股受了伤，十几秒绝对能够追得上。 “陈大牛，你丫的干啥呢，你们先走！” 好在林阳这把56半子弹不少，他迅速填装了几发，眼瞅着老虎袭来，抬手瞄准就是一枪。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 光点瞄准的方向，按理说是百发百中的。 但老虎的灵活性相当强，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它调转方向就躲开了子弹。 似乎见识到了56半的威力。 追赶的老虎匍匐着身体，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阳三个人，也开始站在远处徘徊，寻找进攻的机会。 林阳看着这老虎浑身的腱子肉，也是心惊肉跳。 这百十米的距离，老虎要是全力爆发。 八秒足够冲到面前。 除非有一把轻机枪，否则干掉的难度是真大。 丛林之王不是吹的。 很可能一枪爆头，这玩意都能站起来和你血拼一波。 “阳子，我……我也腿软了。” 林阳端着枪死死地盯着老虎，耳边却传来了陈大牛紧张到吞吐的声音。 他迅速瞥了一眼。 这两人坐在地上，互相搀扶着想要站起来，却根本站不起来，像两个小儿麻痹晚期患者。 “你俩真特码的丢人，就你们这样的还要跟着赶山，买你妹的三转一响啊。” “你们活该给老虎当盘菜。” “愣着干啥，爬，能爬多远爬多远。” “就往之前吕方婶子被吊起来的那地方爬，我看那地方的陷阱还能用，能拖一时拖一会。” 林阳骂了一句。 “三转一响，娶婆娘，我可不能当一盘菜！” “马长生，你还要娶林小花呢，赶紧起来，像个爷们！” 在娶婆娘的执念下，两人竟然互相搀扶着站起身。 陈大牛就要拉弓，被林阳怒斥了一声：“别捣乱，快走，往陷阱那边走。” “那你一个人行吗？” “废话，我又不火拼，我也撤啊！” 林阳刚转头，老虎瞬间捕捉到了攻击的机会，一声怒吼就狂奔而来。 “砰！” 林阳端枪，瞄准，扣动扳机。 这一枪虽然也偏了，但是擦着老虎的前腿过去的，擦破了点皮。 老虎刚跃出十来米，就趴在了地上，发出阵阵怒吼声。 这也不怪老虎。 好端端地趴在灌木丛睡觉，屁股被干穿了，谁能忍！ “赶紧的！” 林阳端着枪死死地盯着怒发冲冠的老虎，喊了一嗓子。 两人互相搀扶着迅速往回走。 林阳一边后退一边开枪，老虎紧追不舍。 被干了大屁股，这口气怎么能忍。 它可以不活，但它必须要让林阳三个人死！ “小阳，快跑！” 长达一个小时的对峙，二十发子弹的辅助。 老虎也学聪明了。 听到枪声竟然会滚地，闪躲，不断地逼近。 林阳的精神高度紧绷，还要观察四周会不会窜出另一只老虎。 很快，三个人就退到了之前吕方被挂起来的那地方。 陈大牛和马长生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林阳开了一枪再次逼退老虎，不停地喊：“小阳，快上树，老虎不会爬树！” “谁告诉你它不会爬树的！” 林阳的眼睛迅速瞄了一眼身后的大坑。 深一米五左右。 搞大青羊还行，对于老虎来说随便一蹦跶就上来了，而且里面也没有弓角夹，只有几根竹签子还东倒西歪的。 关键是。 他身上的子弹不够了，还有两发。 两发，爆头！ 这难度相当大，除非老虎趴在地上别动，让他连续开两枪，都要精准贯穿老虎的脑袋。 而此时，老虎距离他不到一百米。 “别喊，我拼一把！” 林阳知道现在已经没了退路，他把枪甩到身后，朝着老虎勾了勾手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个丛林之王到底多牛逼，信不信老子干死你丫的！” “林阳，你是不是疯了！” 看林阳不用枪，树上的陈大牛和马长生也迅速跳下来：“你不想活了，我俩要是躲起来算什么兄弟，一起干！” “你们干个屁啊，老子有装备！” 林阳也没想到这两人在最不应该出头的时候，讲起了兄弟义气。 他摊手，赫然是马福明上次给的那颗手榴弹！ 第140章 年代武松? “这不是我爹压箱底的东西吗？ 马长生瞄了一眼林阳手中的53式木柄手榴弹，一眼就认出了来历。 “队长这么凶猛的吗？你们家怎么还有手榴弹呢？” 陈大牛震惊的伸手想要摸摸，却被林阳给拦住了：“别瞎搞，要是引爆了，我们都的交代在这里，老虎可就开心了，能吃上汁水多的烤肉了。” “我爹喝醉一次说一个版本，现在也有十几个版本。” “但我相信是我爷爷当年进山挖树皮的时候，在一个洞里捡的。咱们这山里当年可是打过仗，杀过土匪的。” 马长生说着，连忙缩在了林阳的身后：“阳哥，老虎要来了！” “往后退，越远越好，趴下，成不成的就看这一遭了！” 眼瞅着百米外的老虎突然发力冲过来，林阳咬着牙拿出了引线。 他在算时间和距离。 “走你！” 特种兵的经验，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引线一拉，扔进了前面的土坑里，然后林阳转身就跑，嘴里还在倒计时。 53式手榴弹是拉发式发火结构，从拉引线到爆炸大概是3.5秒到4秒钟时间。 而老虎的短距离冲刺时速很惊人，可以达到72到88公里每小时。 在林阳掌握的资料中。 体能好的老虎在极短距离内爆发力强时，时速甚至可以接近90公里每小时。 林阳刚才已经飞速计算过了。 老虎冲刺这一百米的距离需要4.5秒左右，正好比手榴弹爆炸的时间要长一秒钟。 所以在老虎扑过来一秒之后。 林阳果断拉了手榴弹的引线扔在土坑，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同时把枪甩到了身前。 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一个特种兵只需要三秒钟。 “天灵灵地灵灵，一定要炸了，别是个哑弹！” 林阳现在最怕的就是手榴弹因为时间太长，引线不结实，或者是里面的火药受潮，导致不爆炸。 砰！ 就在老虎飞奔袭来，刚刚掠过土坑两米的那一刹那。 土坑轰然一声炸裂，手榴弹里的弹片飞射迸发，十几个穿透了老虎的身体。 “吼吼！” 老虎被强大的冲击波炸飞数米，滚落在地上发出惨叫声。 身上好几个血窟窿，看着心惊肉跳的。 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让陈大牛和马长生两个人蜷缩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 林阳端起枪，瞄准烟雾中的老虎，光点瞬间聚焦，就要扣动扳机：“他娘的，追得老子快断气了，现在该你断气了！” 老虎的价值可比黑瞎子高多了。 先不说皮子值多少钱。 全身上下的虎骨就是名贵的中药材，送到忠县的药材厂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林阳刚准备开枪。 重伤的老虎翻起身，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闪电般就消失在了三个人的眼前。 等林阳回过神。 老虎已经越过前面的山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玛德，亏大了。” 光点锁定不了老虎的位置，自动消失。 林阳放下了枪，扭头看着躲在几十米外大石头后面的两人：“差不多的了，看看你们那怂样，传出去可真是丢人。” “老虎呢？”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紧张地左顾右盼。 “跑路了。” “可惜了，被手榴弹炸伤，没一枪爆头，不然咱们还能血赚一笔。” 林阳点了根烟，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打颤，想想都觉得后怕。 “阳哥，那还等啥，咱们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干死再说。” 马长生说道。 “……” “你去。” 林阳白了一眼马长生：“缓缓赶紧下山，说不准还有其他的老虎，真要是被包围了咱们可就麻烦了。抓老虎这事儿，回去之后从长计议，不是我们三个人就能搞得定的。” 枪里还有两发子弹。 要不是今天有手榴弹，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重生这么长时间，今天林阳算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赶着中午才下了山。 在村里分开，林阳刚到院子外面，就听到后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他把背篓放在南厢房，狐狸扔进了小空间，才从后院的门出去。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遍地的鞭炮炸成了红色。 林小花看林阳回来，激动地连忙招手。 “小阳，你这去哪了？一晚上没信。” 张桂英迅速迎了上去，担心地拉着林阳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 “娘，我没事。” “我不是进山去摸摸看，能不能搞一只狐狸回来。抓狐狸要晚上抓，昨晚上在山屋对付了一宿，忘了没和你说，下次我注意啊。” 林阳安慰道。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张桂英气得拍了一下林阳的后背：“你回来的正好，毛正宏带着人来了，刚刚挖了上房的地基，还放了炮图个好彩头。” “毛叔，辛苦。” 林阳上前，掏出一盒烟，给毛正宏和其他的几个兄弟发了烟：“以后咱们家房子的事情可就靠大家伙了。” “小林你放心，你毛叔出手，保证给你们家修得结结实实的。” 毛正宏点上烟，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那必须的。” “老大，这些日子就辛苦你和小妹，毛叔他们一天两顿饭给管够，需要啥就说。” 林阳交代了林山一句。 “放心。” 林山拄着拐杖，点了点头。 下午吃饭的时候，林阳也是轻描淡写的说抓了一只狐狸，还假装去南厢房从小空间掏出来，给母亲和小妹撸了一会。 快七点半。 一家四口正在看电视，民兵赵二蛋进了屋：“阳哥，队长喊你去一趟呢，说要开个会，没你不行。” “啥会？” 林山是队里的会计，他都不知道要开会。 “反正让阳哥去，我就是带个话。” 赵二蛋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个劲地看着林阳，格外的崇拜。 “娘，我去看看。” 林阳也没多想，和赵二蛋出了门。 刚进马福明家的院子，就听到上房乌央乌央的全是说话的声音：“好家伙，这啥大事儿，人不少啊，不就是过些日子要春耕吗？” “瞧瞧，咱们队里的武松来了。” 和赵二蛋一进门，岳三就拍手叫好。 屋子里来的，有大半队里的老少爷们，一个个看着林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来，到这里坐。” 马福明招了招手，让林阳坐在自己的身边。 林阳不明觉厉，不过看到马长生和陈大牛两个人咧着嘴笑，隐隐间猜到了一些：“马叔，这啥情况？” “装，还装？” 马福明递给林阳一根烟，兴奋地笑道：“你小子干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是个干大事的料，要不是长生说，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在山里干了一只老虎！” “小林，带着叔进趟山，发个财呗。” “我还没见过老虎呢，带我去见见世面。” “听说老虎挺值钱的，咱们队里要是能搞一只，家家户户都能分到钱吧？” 刹那间，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 “你丫的……” 林阳白了一眼旁边的马长生：“原本咱们三个人分的钱，这一下全村都要分杯羹了。” “我没忍住，说漏了……” “正好岳三在，这就一传十十传百了。” 马长生尴尬的挠着头，小声说道。 “小阳，表个态。” 就在此时，马福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啥态？” 林阳扫了一圈屋子里兴奋的这帮人。 “带着大家伙进趟山，把那老虎给拿下，你拿大头，剩下的咱们给队里分了呗。” 第141章 两个条件 “小阳，你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呸，是我们看着你长大的。” “你们现在有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现在新房子都开始盖了，也让叔叔伯伯们喝口汤呗。” “就是，老话说得好，一家富不算富，全村富才是真的富。” 马福明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吵吵闹闹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了这么多从小看着长大，好心眼的叔叔伯伯和一堆的婶子。 一口一个小阳，一口一个大侄子。 林阳听着，那么一瞬间都感觉无比的真实，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还好。 原主的记忆根深蒂固。 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见风使舵的，谁能给好处就替谁说话。 但林阳也不至于生气。 这就是人性，再加上这个特殊的时代，吃饭是头等大事，也能理解。 “小阳，千万别答应，咱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弄伤了一只老虎，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陈大牛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陈刚两口子也在，不过没说话。 他俩是知道赶山多危险的，而且还是遇到了一只老虎。 林阳和陈大牛做啥决定，他们都支持。 “小阳，你考虑得咋样了，就算是我这个当队长的求你了。” “咱们队里每年的指标完成度不高。” “今天刚刚试行包田到户，过些日子就春耕了，我们想着今年无论如何也得超过孙家湾生产队，给咱们队里评个先进。” “你放心，只要你带着咱们队的老少爷们把这只老虎拿下，副队长这事儿好说。” “是不是？” 马福明说着，拿出了副队长的身份开始抛橄榄枝，还征求大家伙的意见。 “我们家没意见。” “我们家同意林阳当副队长。” 屋子里的户主们纷纷举手，就这样草率地把副队长的位置许给了林阳。 “小阳，要是真能当副队长，我看这事儿能干。” 陈大牛小声说道。 “有屁用，自家的事情都干不完，还管队里其他人的吃喝拉撒，搞不好还要去公社书记那边挨骂。” “脑残啊。”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然后把烟头往炉子里一扔，拍了拍手站起身：“既然马叔说了，大家伙也想着进山干票大的，那这事儿我可以同意。” 听林阳满口答应下来，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林阳一摆手，全场安静，比马福明还好使。 马福明都看呆了，不过他也没说话，想看看林阳要干啥。 “马叔，既然大家伙这么热情，那我趁机要提两个要求。” “至于副队长的事情，我还是算了，没啥兴趣。” “又不是编制。” 林阳咧着嘴一笑。 “行，你先说说看。” 马福明也是个猴精，没急着满口答应，想先听听是个什么事儿。 “第一，进山要是能抓到老虎，我负责去卖，卖了钱我要拿一半。要是不同意，你们可以自己进山。” 林阳也不是搞慈善的。 什么一个人富不是真的富。 真金白银到手，富就是富裕。 凭啥牺牲自己当万元户，扶持别人先富起来，他又不是圣母。 “行，这事儿我拍板了，就这么办。” 马福明眼珠子迅速转了一圈，当即拍板。 一只老虎至少卖一千多，分一半出来也不少钱呢。 关键是。 这事儿要是汇报到公社，这可是他的政绩。 “第二件事也说说看。” 马福明催促道。 现在林阳就是生产队，除了他之外的主心骨，相当于是摇钱树。 只要能带着村里人赶山发家致富，这日子有奔头，他这个队长到公社才能像庞彪一样横着走，和书记说话的时候都敢拍桌子。 有种70年公社销冠的感觉。 “马叔，我记得咱们生产队有一匹马，是集体财产吧？” 林阳问道。 “对。” 马福明稍稍一愣，眼睛突然间挑了起来：“小子，这可不敢想啊，这是公社的财产，不能杀了吃肉。” “……” “马叔你紧张啥，我还不至于缺肉吃。” “过些日子要春耕了，我们家老大是个瘸子大家是知道的，我娘身体不好，我不会劳动。” “所以……借队里的马，看看谁好心肠帮我们家种地。” 林阳笑道。 “小阳，你可真敢想啊。” 陈大牛听着林阳这要求，小声嘀咕：“你这和地主老财有啥区别？” “马可以借给你，这事儿我能定。” “但谁帮你们家种地，这事儿你得问问大家伙。” 马福明也没想到，林阳竟然提出这么个条件。 看着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都在窃窃私语。 林阳点了根烟，缓缓地伸出了五根指头：“不白帮忙耕地，5块钱！” 第142章 你要和我谈对象? “我我我！” “你抢什么抢？我才是我们生产队最会种地的，我保证把小阳家的地种得贼好。” “小阳，你看看你严叔咋样？我先给你们家种行不行？” 听到林阳开出了五块钱的高价雇佣费，屋子里本来沉默的人瞬间炸了锅，纷纷举手开始毛遂自荐。 这把一旁的马福明都给羡慕到了，咧着嘴喃喃道：“这小子现在真是财大气粗啊，早知道赶山这么赚钱，当初我也当个吊路子多好，搞得我也想给林阳家去种地了。” 不过他也就是吐槽一句。 好歹是生产队的队长，为了五块钱老脸都不要了，以后还怎么统领生产队的一切事务。 “小阳，你瞧瞧大家伙多热情。” 陈大牛偷笑道：“要不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给你种算了。” “有这个种地的时间，跟我进趟山摸几条鱼都能赚五块钱。”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阳哥，要不让我们家帮你们种吧？” 就在此时，民兵赵二蛋从最后面举手，然后挤进了人群：“咱们好歹一起扛过枪进过山，我爹娘也是种地的好手，去年我爹还是咱们生产队的劳模呢。” “赵叔，你种不种？” 林阳瞄了一眼赵二蛋旁边的老汉。 赵祥，五十岁出头，看着精瘦，秃了头，但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去年还被公社表扬过，是生产队的劳模。 赵祥嘴里叼着一根老鹰腿骨做的烟斗，吧嗒吧嗒，咧着嘴一笑：“你要是信得过老汉，那老汉给你们家种，几亩地用不了多少日子，明天就能开工。” “行，那就麻烦赵叔了。” 林阳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内衬口袋拿出来一百块钱，都是一块五块的，厚厚的一摞，看得大家伙眼睛都直了。 这年头在生产队，谁敢把一百块钱揣在兜里出门。 这不得找个裤衩，在里面缝个兜，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比如。 米缸里挖出红裤衩，这也是常有的事儿。 “先把钱给你。” 林阳抽出五块钱，塞在了赵祥的手里。 赵祥顿时眉开眼笑，把五块钱揣进内衬口袋，生怕被人给抢走：“小阳你放心，你和二蛋是好兄弟，你们家的事情就是我们家的事儿，以后每年种地要是不方便，找我就成。” “好，那以后就拜托赵叔了。” “那这么的，明后天我看着要刮风，稍微缓缓，第三天咱们组织进山。马叔儿你挑十来个身强力壮，动作麻利，关键是要听指挥的。” 林阳起身，整理着衣服，准备回家。 “成，那就这么定了，散了吧。” 马福明一挥手，大家伙纷纷出门。 林阳前脚刚迈出门，就被马福明拽着胳膊拉了回来：“小阳，上次你给你婶子搞的鱼是哪里弄的，能不能再搞几条来，给钱。” “行，等进了山把那老虎给干掉，我抽空去搞。” 林阳瞄了一眼刘丽隆起的肚子，这是到了害喜的月份了，想吃的能顿顿吃，不想吃的闻都不能闻。 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进了院子，上房还亮着灯。 “小阳，啥事？我听说队里的老少爷们都去了不少。” 张桂英有些担忧地问道。 林阳把全村进山的事情简单一说，又说了赵祥帮忙种地的事情。 “你这孩子，瞎花钱，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种地而已，老大腿脚是不灵便，但我和你小妹多干点，总能干完。” 张桂英一听花了五块钱雇人，开始心疼钱。 “娘，咱们该享福享福，该劳动劳动。” “五块钱能解决的事情，用不着这么辛苦。再说咱们家还要盖房子，你要给毛正宏他们做饭呢，时间紧张，种地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林阳抓着张桂英的胳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怪我不争气。” 林山看着自己的这条瘸腿，叹了口气。 “老大，自责个什么劲儿，咱们家盖房子的事情你得多操心。” “对了，算算日子昨天是第五天了，王建国的二女儿应该已经回城了，我明天正好要去一趟城里把抓的狐狸给卖了，顺便给你先把把关。” 林阳笑道。 “老二，老大的事情你就多操心。” “姑娘不用多好看，是个过日子的人就行，关键是要看上咱们家的这条件，毕竟是在生产队，没有城里好。” 一说起林山的终身大事，张桂英就打开了话匣子。 “娘，大哥要是能进城和知青结婚，二哥和刘知青走到一起，咱们家以后也是文化人的家庭了。” 林小花咯咯直笑。 “这倒是，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张桂英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娘，咱们能自信点吗？咱们家这条件，县里的国营厂子的厂长都不一定有。” “明天我进趟城先看看情况。” …… 第二天快晌午，林阳拎着一个袋子就进了国营饭店。 还没到饭点，饭馆没吃饭的客人。 “哎呦？这是新来服务员了？” 一进门，林阳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正在打扫卫生。 小刘是老熟人的，正在拖地。 在犄角旮旯那一桌，有个扎着长长马尾辫的女同志正拿着抹布在擦桌子。 听林阳的声音，两人齐刷刷地抬头。 林阳看了女同志一眼，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的，皮肤微微有些黝黑，像是常年干活晒的，不过眉眼之间看着还是挺清秀，长得俊美。 尤其是高鼻梁，看着就精神。 她的马尾辫上还扎着一个红色的蝴蝶发卡，多了一丝的灵动。 “阳哥，这又搞了什么东西来？” 小刘看林阳提着东西进门，连忙拉开凳子，倒了杯水：“你先坐一会，王经理去粮食局了，给凤姐办工作调动了。” “王凤回来了？” 林阳递给小刘一根烟。 小刘看着也没有客人，才接过烟，顺手拿起柜台上的火柴给林阳点上：“对，这就是凤姐，王经理找关系把凤姐弄到粮食局下属的粮油加工厂了。” “你好，你是林阳同志？” 就在此时，刚才擦桌子的女同志走了过来，直愣愣地站在林阳的面前，伸出手：“我叫王凤，我爸爸说你要和我谈对象？” 第143章 看电影 “噗！” 林阳刚好喝了一口茶，看着王凤右脚微微有些跛，开口就把误会整大了。 他没忍住，一口就喷在了地上。 离得最近的小刘遭殃了，鞋子湿了半只。 “不好意思，没忍住，真不是故意的。” 林阳放下茶杯，连忙给小刘道歉。 “阳哥，没事，一会就干了。” “不过……阳哥你要和凤姐谈对象啊。” 小刘一副八卦的模样，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打量：“看着还挺般配的。” “误会。” 林阳连忙给王凤解释：“我给建国哥说的是我们家老大，我大哥林山，不是我。” “要是你小子，我们可以不要彩礼。” 就在此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建国拎着包就进了门，笑道：“刚刚我已经把我闺女的工作给落实了，就在咱们忠县粮食局下属的粮油加工厂，你要是娶我闺女，我把你也安排进去。” “建国哥，这铁饭碗我就不端了，我还是在赶山给你们送山货比较好。” 林阳笑道。 “你哥是个啥样的人？” 就在此时，王凤好奇地问道。 看着她不苟言笑，还挺认真的样子，林阳大概把林山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知道了。” 王凤点了点头，看着王建国说道：“爸，你安排吧，我听你的，先处处看。我虽然跛脚，但是我也不想随便就嫁人。” “理解。” “南方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了，就是自由恋爱。” “处处培养培养感情是应该的。” “要是以后看对眼，什么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我们家保证给你弄齐全了。” 林阳越看王凤这个姑娘，越觉得和老大般配。 这个性格挺硬的，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肯定能过好。 “你给你哥说一声，明天下午咱们县里的电影院有一场我喜欢看的电影，他请我看电影，我们见个面。” 王凤说完，拿着抹布就进了后厨。 “这孩子，这些年插队下乡可能委屈了。” 王建国不好意思的说道。 “理解。” “再说我觉得这性格挺好，能拿捏我们家老大，我们家老大婆婆妈妈的性格比较柔，过日子嘛就得互补。” 林阳说着，把脚下的袋子提起来：“建国哥，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啥东西。” “狐狸要不要？” 半个小时左右，林阳揣着30块钱的狐狸钱才从后院出来。 看着坐在凳子上晒太阳发呆的王凤。 林阳远远地打了个招呼：“王凤同志，我回去就给我们老大说，明天下午两点电影院门口见。” “谢谢。” 王凤微微点头。 出了门，林阳骑着自行车直奔家里，把这个好消息给张桂英说了。 一家人听着明天要见面，开心的不得了。 只有林山，紧张地坐在凳子上捏着裤腿：“娘，老二，我明天该说啥？” “那我咋知道，我也没谈过对象。” 林阳说道。 “要不……明天你陪我去？” 林山求助的眼神，看着林阳。 “你和王凤看电影处对象，我去干啥？” 林阳无语。 “老二，要不娘出钱，你带着老大，还有你妹妹一起去看个电影。” “到时候你和小花离得远一点，给你们老大打打气。” 张桂英说着，就要从内衬兜里的手帕拿钱。 “娘，这钱就不用你拿了，我有。” “那明天我们就去看个电影。” 林阳摁住了张桂英的手。 “好耶！要看电影了，我还没去过电影院呢。” 林小花激动的不停欢呼：“而且还能见未来的大嫂，我今晚上估计兴奋得都睡不着。” “看把你兴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去谈对象呢。” 张桂英瞪了一眼林小花：“对了，你对马长生有意思没？要是有，把你的事情也办了。” “娘，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我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下午两点。 三个人到了电影院门口。 来的路上，林阳给了林山一百块钱，当做这段时间的约会基金。 林山买了四张票，是刘晓庆主演的《春歌》，讲述的是公社时代，两对年轻人的爱情故事，排队进场的人还是挺多的。 林阳到隔壁的供销社买了汽水。 “来了。”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穿着一套长裙的王凤出现了。 林阳连忙给两人互相介绍。 林山紧张得不停擦着手汗：“王凤同志你好，我是林山，潘家公社红山村的人，我们家姊妹三个，我是老大……” “大哥，人家没问你家庭情况。” 林小花连忙拽了拽林山，然后大大方方的笑道：“王凤姐，我是林小花，小妹，你和大哥去看电影吧，我和二哥就不打扰了。” “等等。” 王凤不怯场，也不害羞，掏出3毛钱塞给了林山：“这是电影票的钱，给你，第一次见面我们先处处看，我不能花你的钱。” “这个……” 林山没经验，只能看向林阳。 “收着。” 林阳嘟囔了一句，拽着林小花就进了电影院：“老大，等会你们看完电影去国营饭店吃饭，我们就先回去了。” 电影院不大，黑漆漆的能容纳几十号人的样子。 林阳和林小花选择了犄角旮旯，能观察到两人的地方。 看着林山和王凤坐在第一排。 林小花抿着嘴笑：“二哥，我看这个王凤同志很适合我大哥，不过大哥也太紧张了。” “第一次谁不紧张。” “当初你和王铁锤谈的时候，哪次不是红着脸回来。” 林阳说道。 “少提他。” 林小花拉着脸。 “行，不提，咱们看电影。” 既然买了票，就要值这个钱。 兄妹俩一边看电影，一边观察林山和王凤，两人全程是一句话没说。 约莫开场二十分钟的样子。 林阳有点打瞌睡，旁边的林小花激动地不停拍着他的胳膊：“二哥，你看看谁来了？你快看啊。” “谁啊？” 林阳一个激灵，眼瞅着旁边一双女士的上海皮鞋，在这么黑的电影院都锃光瓦亮的。 他一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愣住了：“刘知青，这么巧？你怎么到县里来了？” 第144章 财大气粗刘知青 看到刘青青的那一刹那，林阳感觉心口有一丝颤抖。 开了春，万物复苏。 那点小心思也随之萌动，当然人不能说发春，只能说情窦又开。 “是挺巧的，你们来看电影？” 老话说得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刘青青和之前不一样了，穿得很干净得体，头上还有白色的发箍，皮肤要比之前白了不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洗衣粉的味道，生产队可没这个条件，能买得起一块肥皂就已经不错。 像岳三这样的家庭，用的都是胰子。 尤其是剪了一头的短发，看着干练了不少。 “我和我二哥，陪我大哥相亲。” 没等林阳说话，旁边的林小花主动让开了座位，把紧挨着林阳旁边的位置空出来：“刘知青，你坐这里，等会我和我二哥要去国营饭店吃饭，要不一起吧？” “这个……” 刘青青那双大眼睛偷偷打量着旁边林阳的表情，有些犹豫。 女孩子，多少要矜持一点。 “我哥说没问题，热烈欢迎。” 林小花笑道。 “我那时候说了？” 林阳一愣，他明白林小花这是在神助攻。 “你没说？” 林小花看着平时聪明的二哥，今天犯糊涂，连忙挤眉弄眼。 “说了。” 林阳连忙点头。 “你们声音能小点不？有点素质。”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两个小年轻有些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 刘青青微微点头，坐在了林阳身边。 林阳顺手从口袋里抓出了花生和红枣，还有几个大白兔奶糖：“快结束了，先点垫肚子。” “行。” 刘青青点了点头，微微抬头看着犄角旮旯的地方。 因为黑，林阳确实没注意到。 警卫员宋阳就站在那边，看到刘青青的手势，宋阳转身离开了电影院。 终于挨到了结束的片尾曲。 林小花热情地拉着刘青青，这边挽着林阳的胳膊，主动变成了牵线搭桥的主力军：“二哥，刘知青，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 “不等等林山同志了？” 刘青青好奇的问道。 “咱们就不掺和了。” 三个人抢先出了门，也没有管林山和王凤的进展怎么样了。 推着自行车。 三个人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你小子咋来了？我闺女和你大哥呢？” 看着林阳三个人进了门，王建国好奇的问道。 “建国哥，他们有他们的事儿，我带朋友来吃个饭，安排一下呗。” “先说好，没票。” 林阳笑道。 “我有。” 刘青青从口袋摸出票：“带的不多，应该是够了。” “市里的票？” 看着票上的章子，王建国上下打量着刘青青：“怪不得林阳这小子没看上我闺女，看来他说的心里有个人，是你这个女同志啊。” “刷！” 刘青青的脸顿时红了：“经理别误会，我们只是……只是……” “我二嫂。” 林小花拍着胸口介绍了一声，便拉着刘青青进了包厢：“王经理，我们就坐里面了，反正你和我二哥是老熟人了，我们也想享受一下厂子领导来吃饭的待遇。” “建国哥，可别瞎说，就是之前在我们生产队插队的知青。” “返城了。” “你安排几个菜。” 林阳支吾了几句，也进了门。 看气氛有些尴尬，林阳才开口：“小花，别乱说，免得让人说刘知青的闲话。” “行呗。” 林小花也没有坚持，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刘青青在发呆。 “咋了？” 刘青青的脸颊滚烫，心跳加速。 “没事，就是觉得好看。” 林小花嘿嘿一笑。 “别瞎闹。” 林阳白了林小花一眼，拉着凳子坐在了对面，给刘青青倒了茶：“刘知青你家不是在市里吗？怎么到县里来了？有事？” “没多大事儿。” “一方面是听说忠县的电影院有这个电影，想来看看。” “另一方面也是听人说老城墙下面的黄葛是个有名的中医大夫，我爸落下的老毛病了，关节和经络疼，天冷了尤其难受，我想着来问点药。” “不过今天诊所没开门。” 刘青青文静地喝着水，像个大小姐，和之前生产队那一段确实大相庭径。 “关节和经络疼，喝鹿血酒啊。” “这玩意好使，一边喝，一边烧热了不停地搓腿，半个月就见效。” 就在这个时候，王建国端着盘子进了包厢。 “鹿血酒哪里搞？” 刘青青好奇的问道。 “这你问对人了，我之前搞了一些鹿血，就是林阳这小子送来的。” “你问他不就完了。” 王建国说完，接过林阳递上的香烟出了门。 “二哥，你之前不是打了一只马鹿吗？还有鹿血吗？” 林小花问道。 “林阳，你要是有，我买。” 刘青青说着，就开始从皮包里面掏钱。 “用不着。” 林阳连忙摆手：“上次的鹿血确实还有点，差不多一斤左右，泡点药酒应该没问题。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二哥，可以啊，你这是要去认门啊。”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 “……” “吃菜，没人把你当哑巴。” 林阳也没想到，林小花话这么多，而且处处都说在点子上了。 “我……我让宋阳哥去拿就行。” 刘青青连忙摆手，然后解释：“不是不让你去市里，宋阳去红山村生产队有车，方便一些，不然你还得跑一趟。” “行，那明天来拿，后天我要进山。” 林阳点了点头。 “进山？” 刘青青一听，眼珠子一转，似乎在盘算什么。 “别。” 林阳看出了刘青青的想法，连忙拦住：“你现在可不是插队的知青了，你是坐着军绿色吉普返城的人，你要是跟着我进山出个事儿，我全家老小都没办法交代。” “哪有那么严重。” 被看穿了意图，刘青青吐了吐舌头，低头战术性喝水，有些尴尬：“再说你要是带着我进山，我可以帮你搞几颗手榴弹用。” “噗……” 林阳两天在同一个地方，被不同的女人呛了两次：“你说啥？你能搞到手榴弹？” “不多，三四颗应该能。” “都是退下来不用的。” 刘青青忽闪着眼睛，似乎没有意识到能搞到手榴弹赶山的牛逼之处在什么地方：“送给你也行，但是我想跟着你进趟山，我要练枪法。” “成交！” 林阳想都没想，果断地举杯：“敬我们的革命友谊！” 第145章 老大好事将近 三个人在包厢吃过饭，都没见到林山和王凤回来。 在国营饭店门口。 看刘青青坐上吉普离开，王建国才追了出来：“小林，你们队里这知青的来头不小啊，军用吉普啊。” “可不是呢。” “我二嫂厉害吧。”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笑道。 “厉害，是相当的厉害。” “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可别忘记还有我这个哥。” 王建国和林阳勾肩搭背，笑得格外的热情。 刘青青的含金量，在此刻已经开始上升。 “建国哥，我还是我，人家是人家，过些日子我送一个稀罕的山货来，你可得准备好钱，这一波我怕你吃不下。” 林阳提前给王建国打了个预防针。 真要是把老虎给弄回来，一张虎皮就能卖一千块钱，虎骨和肉就不用说了，怎么着也能卖七八百。 一整条下来小两千。 79年的2000块钱可是一笔大钱，相当于国营饭店大半个月的利润。 “放心，只要你送来，我就算是吃不下，我也能找人吃下。” “我和屠宰场，还有皮革厂的都熟悉。” 王建国拍着胸口，自信地说道。 忠县不大，圈子就这么点。 加上国营饭店这个特殊的服务行业性质，王建国认识的厂子里的人不少，所以才能迅速给王凤安排到了粮食局下属的粮油加工厂。 越小的地方，越是人情社会，何况还是七十年代。 “二哥，咱们去找大哥不？” “找啥，咱们回家等着就完了。” 两人离开国营饭店之后，林小花跟在身后，路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大爷，顺手买了一根。 改开之后，大家伙都在纷纷试探。 只要不涉及大宗产品和严管产品的，路边的小商贩已经多了起来。 就是这冰糖葫芦…… 林阳咬了一口，感觉被人虎口拔牙，还用这种糖衣炮弹的感觉，不如来一个痛快的，酸的要死。 兄妹俩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赶着天黑之前才回了家。 “娘，大哥回来没？” 进了院子，林阳还在放自行车，林小花就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进了门。 酸是酸了点，好歹是个零嘴。 林小花还想着娘呢。 林阳放好自行车，进了门，就看到林山正在吃饭：“老大，你这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我还想着等会歇歇，去迎你呢。” “五点就回来了。” 张桂英给两人盛饭，说道。 “没去吃饭啊？” 林阳端着碗，看着对面一句话不说的林山，问道。 林山摇了摇头，低头猛干饭。 “咋样？” 林小花好奇的问道。 “成了。” 林山吃着一嘴的米饭，嘟囔道。 “啥？” 张桂英没听清楚，连忙追问道：“老大你说啥？” “我说成了。” 林山抬头看着母亲，咧着嘴笑道。 “还吃？” “人家王知青收你来了！” 林阳也没想到，老大蔫坏，瞥了这么久，还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连忙夺过碗放在桌子上：“赶紧的说说，王凤咋说的？” “你这孩子，这一下午都不给娘说，我还以为这事儿黄了。” “多大的人了，这么淘气！” 张桂英又气又兴奋，拉着板凳坐在旁边：“给娘说说，人家姑娘是个啥意见？” “说我是个过日子的，留着钱凑钱里，不用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钱留着，以后过日子用。” 林山用袖子擦了擦嘴，咧着嘴笑得憨厚的很。 “老大，可以啊，你这是捡了个宝贝啊，刚谈对象就知道省钱过日子。” “傻人有傻福。”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笑道。 “咋说你大哥的……”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阳：“小山你说说，人家姑娘还有啥条件？” “大哥你快说，我还等着吃席呢。” 林小花搓着手兴奋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自己要结婚了。 “我要在城里有个工作，临时的招工也行，最好是国营厂子。” “还有就是要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 “两个要求都达到了，随时都能结婚。” 林山说着，神色有些复杂：“这三十六条腿和三转一响简单，我先问老二借点钱也就办了，就是这工作……” “我帮你问问。” “好不容易要解决个人问题了，总不能因为一个工作把这事儿给卡死了。” “等后天赶山回来，我进城的时候帮你打听打听。” “先自己要有信心。” 林阳一把拍在林山的肩膀上：“行了，老大，别装了，高兴就笑出来。赶紧的把我上次买来的绿脖子拿出来，咱们哥俩闹一口！” “我也喝点。” “还有我！” 张桂英和林小花也开心得不得了。 一家四口围着餐桌，四菜一汤，一斤绿脖子。 第二天上午。 林阳没啥事，去后面看新房子的进程。 六间房的地基打了快一半了：“毛叔，问个事儿。” “你说。” 毛正宏笑道。 “你盖房子这些年，认不认识特别厉害的木匠，搞出来的家具要和买的差不多，带着我大哥一起学学。” “回头我大哥要结婚，三十六条腿让他和木匠自己做。” “我那个未来的大嫂，应该是个有仪式感的人。” 林阳说道。 “行，这事儿包我身上。” “过些日子要打家具的时候，我把木匠喊过来。” 毛正宏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一天没啥事，除了看着盖房子，就是倒腾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把53式步骑枪拆了，重新擦拭整理了一下。 下午，训狗训鹰。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配合起来，以后赶山摸鱼的可就顺手多了。 隔天早上。 生产队的空场挤满了人，林阳看着这十几个壮汉，点了点头：“马叔儿，人你挑好，我就不管了，不过进了山都得听我的。” “放心，我交代好了。” 马福明拍了拍林阳的胳膊：“小子，进山要小心，这次面对的可是老虎。” “放心，我还有秘密武器呢。” 林阳笑道。 “啥秘密武器？” 马福明好奇地问道。 “瞧，秘密武器来了。” 林阳抬头看着远处滚滚灰尘，一辆军用吉普急速驶来，隔着车窗都能看到刘青青在挥手。 第146章 埋雷 生产队很难见到卡车，公社也少有。 尤其是这种大院的绿吉普，那就更少见了，除非是每个季度定期训练民兵的时候，会有部队的吉普车带着负责训练的教官来公社。 大家伙眺望着绝尘而来的绿吉普，都猜出了是谁来了。 “你小子，怎么把刘知青弄回来了？” 马福明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刘青青，紧张地不停在衣服上擦着手，迅速迎了上去，热情地道：“热烈欢迎刘知青来我们生产队视察工作啊。” “马叔儿，我不是啥领导，咋还视察工作了。” “我就是来帮林阳同志的，顺便练练枪法，想着一起进趟山。” 刘青青这些年在生产队的辛酸就不用说了，对马福明这个队长虽然没有多大的仇恨，但也没什么好感，只是平常心对待而已。 马福明察觉到了刘青青压根不想和他说话，尴尬一笑：“对对对，跟着林阳进趟山，练练枪法挺好的。” “林阳，你小子可一定要注意刘知青的安全。” “还有你们这帮粗汉子，别当着刘知青的面什么玩笑都开，要是让我知道了，回来我收拾你们啊。” 马福明连忙交代。 “宋阳哥，东西。” 刘青青喊了一声。 负责开车的宋阳从座位上拿了一个小匣子递给了林阳：“这是青姐让我准备的，我看过了都还能用，不过要注意安全，拉掉引线到爆炸只有3秒5。” “放心，我会用。” 林阳当着马福明等人的面，打开了匣子。 “我的天！手榴弹！” 看着匣子里的四颗53式手榴弹，生产队的这帮老爷们都炸了锅。 “小阳，这可是宝贝啊，有了这些玩意咱们这次进山，别说是遇到一只老虎，就算是遇到一群老虎，我们也不怕！” 陈大牛蹲在地上，拿起一个沉甸甸的手榴弹，兴奋地说道。 一旁的马福明连忙把烟头给掐了，还在摆手：“抽烟的都把烟掐了，小心手榴弹，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刘知青这次支持咱们赶山，咱们生产队要记在心里。等这一趟回来，高低要给刘知青带点山货回去。” “不用麻烦，我会自己打，而且还有林阳。” 刘青青淡淡地拒绝了马福明。 “爹，咱们之前是不是给刘知青安排的劳动太多了，她好像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 马长生站在旁边，小声嘀咕道。 “闭嘴。” 马福明瞪了一眼这个没脑子的儿子。 “别瞎搞！” 看着陈大牛拧木柄，林阳连忙夺过来装在盒子里：“收拾一下，咱们准备进山。” “娘，老大，你们安排一下宋阳同志。” 林阳知道，这一趟宋阳是不进山的，但要等刘青青回来。 “放心，娘肯定安排好。” 看刘青青回来，和林阳眉来眼去的。 当娘的怎么会不开心，而且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张桂英已经察觉到刘青青对林阳这眼神不太对，这是要搞对象。 能谈个大院的对象。 林阳以后也不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着风险赶山了，说不定能进城当个光荣的工人阶级。 “大伯，大牛，咱们准备出发。” 这次一起进山的除了陈大牛，马长生之外，还有本家的大伯林山虎。 上次大青狼叼走了羊。 林山虎负责的是生产队的牲口经营，快吓尿了。 还是林阳带着林山虎进的山。 除此之外。 人群里还有林阳最不想见到的王铁山，也不知道这老小子在马福明那里磨了多久，才成了这次赶山队伍的一员。 但这老王八蛋，一副看不起林阳的样子，叼着烟噘着嘴，屌屌的。 林阳也没搭理，反正就这一趟。 “青姐，你小心。” 宋阳嘱咐了一声，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大青山的方向而去。 路上。 陈大牛和马长生数了好几遍：“小阳，算上咱们一共20个人，咱们是不是分个队。” “你小子啥时候长脑子了。” 林阳好奇地打量着陈大牛，点了点头：“等会进了山，咱们分四个队伍，四个方向拉开距离合围，就往之前狐狸窝的地方合围，要是围不到就扩大范围，大不了咱们住一两个晚上。” “你和马长生，赵二蛋各自带一队。” “我带着刘知青，还有我大伯，再找两个。” 林阳说道。 陈大牛没说话，不过笑得很猥琐。 “笑你妹啊。” 林阳瞪了一眼陈大牛。 刘青青抿着嘴一笑，一本正经的道：“陈大牛同志，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练习枪法的，你别多想。” “没多想。” 陈大牛嘿嘿一笑。 “我说。” 马长生是马福明的儿子，这帮人多少会给点面子。 他转过身一抬手：“咱们队里的各位叔伯们，等会咱们分个组，五个人一组，咱们这一趟要合围，现在咱们就直接分人了。” 很快。 几个人分好了队。 “刚才数错了，多了一个人，王铁山。” 马长生尴尬的挠着头。 此刻的王铁山气的脸都白了，四组开始挑人，唯独把他给落下了：“林阳，这一趟可是队长让你带的队，这是公事，你别搞什么私人恩怨，你这是要把我排挤出去？咱们都是光荣的农民阶级，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团结在一起的，你要分裂？” “本来还想带着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子就搞分裂了咋了？” “滚蛋，你现在不用进山了。” 林阳最烦的就是王铁山这种人，逼本事没有，话挺多，动不动就给人上价值观。 “你凭什么赶我？要赶也是队长赶！” 看着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笑得合不拢嘴，王铁山气得直接开骂：“一个小崽子，吃过的饭还没有我吃过的盐多，你凭啥领导我？不让我参加我还不稀罕，我自己走！” 眼瞅着王铁山一个人扛着一个锄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陈大牛叼着烟，缓缓地道：“小阳，解气是解气，真要是出了事儿可不好交代，都是一个队里的。王二妮要是讹上你，你都说不清。” “关我屁事。” “这么多人听着呢，是他自己要走。” 林阳说完，转过身看着远处发现狐狸窝的那地方：“咱们就在这里分开，你们三队负责东南西三个方向，我负责这边，由北向南推，一定注意灌木丛和树上。” “行。” “大家伙跟我来，悄悄地进山，打枪的不要！” 陈大牛，马长生还有赵二蛋三个人带着十几个人就开始走位，准备以狐狸窝所在的树林为中心，先按照3公里的范围开始合围。 “林阳，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其他人离开后，刘青青才问道。 “大伯，敢不敢拿手榴弹？” 林阳把一颗手榴弹递给了林山虎。 “这……还用不到吧？” 林山虎有些紧张，不过还是伸手接过。 “小心。” 林阳又给刘青青和岳三发了手榴弹：“咱们往南嗖，等会到了那树林周围先埋雷，真要是引来好几只老虎，就凭我和赵二蛋的两杆枪可不行，咱们得确保安全。” 第147章 手榴弹响了 “你还会埋雷？” 跟着林阳，刘青青越看侧脸越觉得有些看不懂他。 明明是一个生产队的社员，之前还唯唯诺诺的。 拒绝了马小花的婚事，突然间开窍了，而且有点开窍的过头。 埋雷，扔手榴弹。 就说简单的拒枪，瞄准，开枪，准头，这都是需要专业训练的。 刘青青在大院长大，这事儿她没好好学，都不怎么熟练。 要说林阳是个民兵，这事儿也说得通。 “大概可能也许会。” 看出了刘青青的疑惑，林阳调侃了一句，旋即加快步伐：“到了，上次就是在这里搞到了一只狐狸，皮子可值钱了。也是在那个位置，不小心一枪贯穿了老虎的屁股，我和陈大牛差点死这里。” 看着不远处树上的那枪洞，林阳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悸。 “小阳，咱们怎么弄？” 岳三手里拎着手榴弹，跃跃欲试。 刚才组队的时候，岳三的心都快提到嗓门眼了，他在心里念了十几遍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显灵，这才和林阳组了一队。 他清楚得很。 跟着林阳混，三天吃九顿，能赶上城里人的生活。 选择比努力要重要。 “让你们带的毛线带了吗？” 此刻的林阳还在观察之前留下的吊路子活套陷阱，看着没怎么变化，也就清楚这石壁的缝隙里应该没有狐狸来过。 老窝被掏了，就算是再有狐狸，也会选择其他的地方安家。 “带了。” 岳三和林山虎，还有一个队里的年轻人放下背篓，分别拿出了一卷红毛线。 “跟我学。” 林阳把准备好的毛线也递给了刘青青一疙瘩：“先找树枝把毛线缠绕紧，最好是三岔枝，牢固，差不多十米长就行，树枝一头固定在土里，要深，另一头系上手榴弹的引线。” “引线在哪？” 林山虎老实得很，还是第一次看到手榴弹，不会用。 “拧开盖子就是。” 林阳亲自教学，开始布置埋雷。 几个人学得有模有样，最快的是刘青青，分分钟就弄好了。 以之前老虎睡觉的地方为中心，周围每隔五十米搞了一个长引线，埋好雷。 “小阳，这样就行了？” 林山虎问道。 “大伯，差不多了。” 林阳检查了三个手榴弹的方位和引线的紧绷程度：“剩下一个手榴弹我先拿着傍身，万一遇到了其他的凶兽，也能抵挡一阵子。” “那咱们现在往哪里走？” 布置引线花了二十来分钟，刘青青看着已经快晌午了，太阳有点大。 “往那边的山头走，咱们蹲点就行。” 刚才来的方向是北边，由北向南已经到了树林这里。 只需要找一个视野足够的山头，蹲着等就行。 这一波要是等不到，只能扩大搜索范围，转移地方，到时候还要把手榴弹扒出来带走。 足足两个小时。 岳三等地不停地打瞌睡，一个劲擦眼泪。 林山虎全靠手里的烟嘴提神。 刘青青没说话，一直坐在林阳的旁边，从兜里抓出一把红枣，五个人打发时间。 “小阳，你们在哪？”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传来了陈大牛的呼喊声。 林阳站起身，挥了挥手：“什么情况？有发现没？” “没。” 其他三队人已经搜了一遍，全部聚集在了山林下面。 “绕路过来，那边我买了雷。” 看这帮人要趟过树林，林阳连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早不说，差一点。” 刚迈出脚的陈大牛这才注意到五米外有一条红毛线，他连忙招呼马长生和赵二蛋几个人：“大家伙跟着我这边走。” 很快，十几号人就爬上了山坡。 陈大牛和马长生累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也没顾得上还有刘知青在，脱了鞋，臭气冲天：“三四公里来回摸了两圈，别说老虎了，兔子毛都没搂到一根，脚底好几个泡。尤其是我们那边石头隔壁，挺难走的。” “我们也没啥发现。” 赵二蛋摇了摇头。 “阳哥，你说这老虎是不是上次被你们打伤之后逃了，咱们真要是抓，估摸着得扩大范围换个地方。” “大青山这么大，不至于在这里待一个月吧？” 马长生递给林阳一根烟。 “我看不至于，不是说受伤了吗？或许是死在啥地方了我们没发现，能跑多远。” 候关倒腾着自己手里的弹弓，说道。 “候关，长脑子了啊。”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拍着大腿站起身：“咱们本来应该再扩大范围试试，不过你们看着天，我怎么瞅着要下雨，生产队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刚才还看到了雷，咱们得先找个地方躲躲。山里要是发了洪水，咱们可就危险了。” “往哪躲？” 刘青青好奇的问道。 “大牛，带路。” 林阳一个眼神，陈大牛就明白了：“大家伙跟上，咱们去孙家湾打猎队搞的山屋躲躲。这是阵雨，估摸着下午就能停，到时候咱们再找。” 一波二十号人，没一会就挤进了山屋。 前脚刚进了山屋，外面电闪雷鸣的就是一阵倾盆大雨。 约莫两个小时左右，阵雨看着小了不少。 林阳正眯着眼睛在打瞌睡，突然间外面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 “卧槽，雨都要停了，怎么这雷声还这么大？” 马长生被吓了一跳，嘟囔道。 “这不是雷声！” 此时的林阳和刘青青同时抬头看着山屋的外面：“是手榴弹响了，快，去看看，是不是老虎闯进了埋雷的区域！” 第148章 意外收获 林阳和刘青青两个人率先夺门而出，像两个侦察兵似的。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乌央乌央开始涌出山屋的时候。 两人已经快步跑出了接近百米。 “别挤，你们急啥？” “你们手里有枪吗？” “先让我过去！” 赵二蛋的蛋蛋都快要被挤破了，他在人群之中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大家伙先让开。” 马长生是马福明的儿子，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其他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赵二蛋扛着枪。 陈大牛，马长生和候关三个人紧随其后：“小阳，刘知青你们慢点，小心有老虎埋伏，等着大家伙过去了再说。” “快，大家伙还是围山，距离拉远点，注意树上。” 林山虎也算是岁数较大的，还是林阳的大伯，面子还是有的。 他振臂一呼，准备去树林里看看手榴弹的其他人纷纷按照之前的队伍，左右拉开距离，地毯式地逼近，一个个手里拎着家伙式儿，紧张又兴奋：“老林，这特娘还真刺激，怪不得你侄子喜欢进山打猎。” “刺激个屁，我都快吓死了，以后我坚决不来了。” “行了，大家伙擦亮眼睛，赶山是个危险的营生，可不容易。真要是搞到的大老虎，我侄子林阳肯定会给大家分钱的。” 林山虎带着一帮人小心翼翼地开始缩小包围圈，就算是有逃掉的老虎，也能打个照面。 这么多人在。 就算是真碰到一只老虎，也应该是老虎害怕才是。 此时。 林阳和刘青青几个人已经冲下了山头，闪身进了树林里。 因为刚刚下过雨，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啊！” 刘青青光顾着看前面了，没留意脚下的情况，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林阳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小心点。” 追在后面的陈大牛，看着这一幕一把拽住了冲在最前面的赵二蛋：“你丫的慢点。” “要是遇到了老虎咋整？我这一杆枪不能白瞎了。” 赵二蛋一脸着急。 “你真是瞎了，没看到干啥呢。” 陈大牛抬头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个人才发现了林阳正搂着刘青青的腰身：“阳哥就是牛，刘知青这么远的竟然坐着大院的绿吉普，带着手榴弹帮他打猎，他俩是真的搭。” “没……没事。” 前面的刘青青感觉腰身麻酥酥的，连忙挣脱开，脸颊有些红：“赶紧先看看前面，手榴弹碰到啥了，是不是老虎？” “额……刚才没注意，下次注意。” 林阳尴尬地缩回了手，快步向前走。 刘青青看着林阳的背影，嘴唇微微抿了抿，害羞地跟了上去。 “追。” 陈大牛相当有眼色，看林阳和刘青青拉近关系结束，一挥手，几个人迅速跟了上去。 “小阳，看啥呢？抓到大老虎没？” 等他们追上来，就看到林阳和刘青青背对着他们站着正在眺望，林阳的手里那根香烟还在缓缓的燃烧。 “玛德，浪费了三颗手榴弹，这帮畜生也是点子背，非要来这里。” 林阳稍稍一侧身，几个人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山货竟然是三只大青羊，从大小看应该是一家三口：“不错啊，干掉了两只大青羊，咱们可是有口福了！” “你懂个屁，手榴弹多珍贵，大青羊才值几个钱。” 陈大牛白了一眼候关。 “就你懂！” 候关在生产队里，除了马福明说话好使，就自己的婆娘，还有林阳了。 这话要是林阳说，他没意见，毕竟跟着赶山尝到了甜头。 但陈大牛说，他就不乐意了。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陈大牛一把拉住了候关的衣服领：“屁本事没有，就知道跟着混，你还和我叫嚣上了？几只大青羊把手榴弹给弄没了，真要是遇到老虎咋整？” “玛德，要不是阳哥带着你，你算个屁啊，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猴子，你以为你牛逼啊？有本事干一架啊！” 两人开始互怼。 “你俩啥情况，好端端的怎么还杠上了。” 马长生和赵二蛋连忙劝架。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把平时对对方的不满意，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林阳刚开始没搭理。 候关这王八蛋典型的眼高手低，应该是要治治的。 陈大牛也是。 反正高低迟早得干一架，两个大男人干一仗，这事儿也就算过了。 他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老虎的踪迹，这才叼着烟走了过来。 “你俩差不多的了，半斤八两。” 看两人闹得凶，赵二蛋这个民兵都拉不开。 他抬脚在两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些年你俩都不对付，这一趟骂完心里舒服了吧？” 两人没说话，互相还盯着。 “舒服了就握了手，还是好同志。” “陈大牛，你先。” 林阳说道。 一旁的刘青青没说话，安静地看着林阳这处理事情的方式：“这还挺像我爸他们单位训练民兵的赵叔的，当兵的脾气，林阳要是去当兵，应该能行。” “来吧。” 陈大牛不情不愿地伸出手。 候关也伸出手：“今儿这事儿就算是了了，以后咱们都跟着阳哥赶山，谁有本事以后赶山的时候再说。” “行啊！” 陈大牛也不甘落后，仰着头冷笑了一声。 “行了，别装叉了，扛着大青羊回去吧。” “这天电闪雷鸣的又开始了，今天老虎是搞不到了，晚上搞点雪水，咱们先杀一头羊大家伙在山里吃一顿肉再说。” “老子也馋了。” 林阳说着，看向了旁边的刘青青：“就是得委屈一下刘知青，今晚上得和我们十几个大老爷们在山屋里委屈一晚上了，明儿到下午还是没啥收获，咱们就回去。” “没事，有你呢，我不怕。” 刘青青甜甜地笑道。 “你俩瞅瞅，你俩就知道骂嘴仗。” “学学阳哥和刘知青，这多好。” 马长生主动扛起了一只大青羊：“好家伙，还挺沉的，怎么着也得四十斤的样子，晚上问问谁带酒了，咱们在山屋里喝酒吃肉。” “走。” 赵二蛋背着另一只，给候关递了个眼神。 候关迅速扛起一只。 三个人叼着烟扛着羊走在前面。 “候关这王八犊子，晚上喝翻他。” 看着候关的背影，陈大牛接过林阳递上来的香烟，气呼呼的说道。 “喝个屁啊，你晚上少喝点。” “有正事啊。”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啥事？” 陈大牛一愣。 “啥事？咱们进山干啥来了，野炊啊？” “少喝点，我总觉得那老虎盯上咱们了，晚上得留点神！” 第149章 狙击老虎 山屋里基本上的生活设施都有。 开了春也没有什么雪水，但是有山泉，还是上次何翠花和庞彪带着林阳抓鱼的那地方。 不远。 一听到要吃羊，队里的几个老少爷们一个人拎着一个小铁桶就去弄水。 烧火的烧火，杀羊的杀羊，搞得和过年似的。 林阳有点生产队队长的做派，抽烟，时不时地喝一杯，听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 吃肉这事儿不用林阳操心。 只要不随便离开山屋周围就行。 一只羊四十斤可不少，抛开下水不说，开锅羊肉缩了水也得有二十来斤。 外面的阵雨转成了小雨，冷风拍打着山屋的塑料窗户。 屋子里吃着肉喝着酒，热乎乎的。 大伯林山虎好这一口，伸着手就开始划拳，硬生生带着这帮赶山的人攒成了野炊踏青的场子。 “陈大牛，那会不就是和你拌了两句嘴嘛，怎么不伸手了，让我来试试你的大拳咋样？” “十三太保敢不敢？” 陈大牛一个劲地咽口水，光吃肉不喝酒，不参团，确实不得劲。 但一想到林阳之前的嘱咐，他也只能作罢：“不舒服，肚子疼，不喝。” 三个人窜在一起。 等林阳发现，就看到赵二蛋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没酒量还瞎几把还叫嚣，你把赵二蛋的枪拿过来，等会咱们出去转一圈。” “成。” 陈大牛挤进人群和赵二蛋说了几句，拿着56半自动过来：“等会怎么整？” 林阳夺过枪，递给了刘青青：“刘知青是来练枪的，等会咱们三个出去转转。” “……” 陈大牛还以为自己今晚上要开枪了，没想到是给刘青青的：“真不如喝酒！” 山里天黑得快。 等外面的雨停了，山屋里的这帮人已经醉了一大片。 林阳把烟头扔进了旁边的火炉里，拿着手电筒，拎着枪：“走，出去转转，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刘青青和陈大牛跟着出门。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下过雨还怪冷的。 刘青青穿着厚厚的外套，有点哆嗦。 林阳把棉服一脱，披在了她的身上：“穿上点，冻感冒就麻烦了，山里可不像是队里，发了烧没药吃。” “那你呢？” 刘青青话没说完，就看到林阳一把从陈大牛的身上把披着的棉服拿过来，迅速地穿好：“大牛哥，麻烦你回去找一件。” “你不当人啊。” 陈大牛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说是出来找老虎的，总觉得自己心塞的不成。 这两人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自己就是纯纯的大冤种。 等陈大牛穿着赵二蛋的棉服出来，林阳和刘青青已经走出了百米外：“狗日的，你倒是等等我啊！” 三个人拿着手电筒，沿着山屋附近的一公里范围内转悠，愣是啥都没发现。 “小阳，你是不是想多了？这哪有老虎。” “今晚上肉没吃几口，酒也没喝，就看你和刘知青打情骂俏了。” 陈大牛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身后，有点生不如死。 “陈大牛同志，你……你别瞎说。” 刘青青脸一红，不过黑夜里也看不到。 “瞎几把说，回！” “还能赶上杀了后场。” 眼瞅着十点钟了，周围连一只山鸡都没有碰到，林阳也只能作罢，准备回山屋睡觉：“明天咱们换个地方转一天，要是找不到就下山。” 折返往回走。 刚上了半山腰，眼瞅着距离山屋不到一百米。 突然。 林阳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右侧的山坳之中：“快，上树！” “咋了？” 陈大牛问了一句，动作不慢。 他找了一棵歪脖子大树，像一只猴子一样爬了上去。 “踩着我的肩膀先上去。” 林阳蹲下身，让刘青青踩着肩膀托举起来，然后被树上的陈大牛拉了上去。 “上来！” 陈大牛迅速把林阳也拉了上去，这才问道：“小阳，你刚才发现啥了？” 刘青青端着枪，眯着眼睛看着山坳的方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动，不过下面黑漆漆的没看清。” “别开手电筒。” 见陈大牛要拿着手电筒照，端着枪的林阳通过望远镜大概看出了那东西的形状，再加上刚才依稀听到的低沉呼吸声，他小声道：“是老虎，不过是不是咱们俩上次干穿屁股的那只就不知道了，等等看。” “小阳，你还真是神了，你咋知道今晚上会有老虎来的？” 陈大牛一听，震惊的问道。 “男人的第六感，懂吗？” 林阳说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四周顿时就山屋里面马长生和候关划拳喝酒的声音。 大概半分钟左右。 山坳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 一只老虎从里面晃动着魁梧的身体就出现在了林阳三个人五十米外，它的脚步很轻，目标是山屋的方向。 “林阳，老虎的目标是山屋里的人，咱们怎么办？” 现在三个人和老虎，相隔山屋差不多距离。 真要是比速度，那肯定不如老虎。 “是上次那只。” 而此时的林阳通过枪上的望远镜，看到了老虎的屁股还有伤疤：“这帮狗日的，说好的是来赶山的，变成野炊了，要不是咱们出来巡逻了一圈，都得交代在里面。” “陈大牛，你听我说。” 看着老虎不断地逼近，林阳调整了枪口的方向：“等会我数一二三，你用手电筒照老虎的眼睛，一定要快。” “这么刺激？” 陈大牛感觉到有些兴奋，手都在抖。 “刘知青，咱们一起开枪，照着老虎的头顶打，一定要干掉。” “要是让它有喘息的机会，要么跑路，要么山屋里的这帮人得死几个。” 林阳扭头看着旁边紧张的刘青青：“别紧张，拿出你平时练习的那水平就行，还有我呢。” 按理说。 林阳就肉眼光点自动锁定这牛逼的金手指，干掉老虎完全没问题。 但这么大的凶兽，两杆枪还是稳妥点。 万一死不透或者是打偏了，山屋里那可是十几条人命。 “三，二，一！” “照它眼睛！” 大概一分钟左右，眼瞅着老虎逼近二十米左右，林阳喊了一嗓子。 陈大牛双手拿着两个手电筒，同时照在了老虎的眼睛上。 “吼吼！” 老虎被强光刺眼，吓得一声怒吼。 “开枪！” 林阳看时间刚刚好，端着枪瞄准，光点瞬间落在老虎的脑袋上。 砰！砰！ 两道枪声隔着半秒钟相继在黑夜之中炸响。 老虎的脑袋上两个血窟窿，一个侧身就翻倒在了旁边树凹之中。 “赢麻了！” 林阳看着老虎被干掉，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陈大牛，别惊动山屋里的那帮人，这老虎是咱们三个人干掉的，回头和公社分了，咱们得拿大头！” 第150章 给他们上一课 “公社？你要找孟书记谈谈啊？”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呸！说错了，是生产队。” “激动了。” 林阳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端着枪还有些紧张的刘青青：“主要是刘知青这枪法超乎想象，我看着有点激动，咱们生产队要是早知道你是神枪手，让你当民兵多好。” “哪有。” 刘青青被林阳冷不丁地夸了一下，脸颊有些滚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大牛，你去山屋先稳住那帮人。” “本来这趟进山我是答应了李忠国的，要给大家伙分肉分钱的。都他娘的进了山当野炊来了，喝得烂醉如泥，怎么也得给他们长长记性。” “凭啥咱们仨巡山，冒着危险干掉的老虎，要平白无故地分给他们。” “刚才把一只大青羊煮了，老子就后悔了，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 林阳抱着树干滑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刘青青，踩着我的肩膀下来，咱们先去把老虎藏起来再说。” “行。” 刘青青小心翼翼地踩着林阳的肩膀下来。 而此时，陈大牛已经跑到了山屋门口。 还没进门。 听到动静的赵二蛋，马长生一帮人就摇摇晃晃的出了山屋：“大牛，我咋听见了枪声，是不是你们搞到了老虎？” “有个屁的老虎，是刘知青练枪呢。” “瞎几把转悠了一圈，冻死了，林阳和刘知青练枪得了，咱们喝酒。” 陈大牛一把搂着两个老爷们的肩膀，就进了山屋。 山屋里很快就传来了划拳喝酒的声音，谁也没有怀疑，刚才那一枪是咋回事。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陈大牛借口要撒尿，拿着手电筒出来：“小阳，刘知青，你俩在哪？” “这里。” 刘青青打开了手电筒，陈大牛才找到在山坳里的两人：“你俩在这里干啥，不冷啊？老虎怎么还没藏起来。” “不藏了，就等你了。” 林阳点了根烟，手电筒微微一转，旁边的一个木筏子就出现在了陈大牛面前：“小阳，你这是想把老虎运出去？” “对。” “这帮狗日的，越看越生气。” “还有我大伯，见了酒走不了路，也得治治这毛病，否则以后组团赶山，谁听我的。” “你去把大青羊扛出来，咱们连夜回。” 林阳说道。 “这事儿办得漂亮！” “等着！” 没一会，陈大牛背着两只大青羊回来，大喘气的声音听着很销魂：“娘的，百来斤扛在身上确实挺沉的。” “都放在木筏上，咱们拉着绳子走，能省点劲儿。” 两人很快把大老虎和两只大青羊困在木筏上，一人拉着一根绳子，刘青青在后面推，借着手电筒的光就往山下走。 这一路可不容易，天快亮了才到了队里。 看东边鱼肚白的光，也就五点左右，队里一个人也没有，方便藏东西。 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进了林阳家的后院，把老虎和大青羊藏好：“小阳，咱们明天直接到城里卖了，还是咋弄？” “先补一觉，明儿我们家里可就热闹了，这帮人肯定要来要个说法。” “到时候你喊马叔来。” “咱们这一趟要拿大头不说，还要整顿整顿纪律，就算是我大伯也不例外。赶山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营生，在山屋喝得烂醉如泥咋行。” 林阳说道。 “行，睡醒了再说。” “刘知青，明天见。” 等陈大牛离开之后，林阳才看向了刘青青：“刘知青，你在家里对付一晚上，和我妹儿睡一个屋。” “麻烦了。” 刘青青轻轻的点了点头，跟在林阳的身后：“这一趟收获不小，不过就是我才开了一枪。” “以后想练枪，提前让宋阳带个话来，咱们一起赶山。” 林阳说道。 “真的假的？” “这有啥真假，多个人多个帮手，何况刘知青这家庭背景，说不定下次能给我搞来一个迫击炮，我们轰山。” 林阳带着刘青青进了院子，敲开了林小花的厢房门。 “迫击炮？我可以试试。” 进门之前，刘青青端详了许久，微微点头。 为难是为难，但好像当真了。 “这女人……家里到底是干啥的，还能搞到迫击炮？她爹不会是炮兵总司令吧？” 听着林小花和刘青青在说话，林阳才折返进了对面的厢房。 炕上。 除了呼声震天的老大林山之外，还有宋阳也睡着。 林阳一进门。 宋阳警觉地坐起身。 “宋哥，别紧张，我们回来了，刘知青安排和我妹妹睡一个厢房了，没事儿。”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昏天又暗地。 也不知道几点，反正林阳是被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惊醒的。 他刚坐起身。 陈大牛和林山就进了门：“老二，跟着你进山的那帮人来了，说要一个说法。” “马叔来了吗？” 林阳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问道。 “我看情况不对，刚把马叔给喊过来，他们消停了一些。” “再加上刘知青和宋警卫员在，没惹事。” 陈大牛说道。 “老大，帮个忙，你俩把山货拿过来。” 林阳嘱咐了一声，这才点了根烟拉开了屋子的门出去：“呦，这不过年过节的，都上我们家拜早年来了？” “阳哥，你们偷摸走了是几个意思？” 看着林阳出门，赵二蛋率先问了一句。 “小阳，不是大伯说，我们找了你们很长时间，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林山虎是真的担心林阳，说这话不像是作假。 但只要碰到酒，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跟他划十三太保。 “林阳，昨晚上赵二蛋听到了枪声，是不是你们打了老虎，想独吞？” “还有那两只大青羊，是不是你们拿走了？” “你得给我们个说法，我们辛苦了一天一夜，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总不能一口肉都分不到。” 剩下的这帮人你一句我一个，恨不得用口水把林阳给淹了。 “老二，这咋回事？” 张桂英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但是乌央乌央的人进了院子就要说法，她也是担心得很。 “娘，没事，一边歇会，我来处理。”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后院的方向：“既然队长也在，我也明说了，昨晚上我们确实干掉了老虎。” 众人顺着林阳的眼睛一看。 陈大牛和林山两个人拉着木筏从后院出来，上面除了两只大青羊，还有一只老虎。 看到老虎，胆小的妇女吓得纷纷后退。 林小花都躲在了张桂英身后：“娘，这大老虎看着很吓人。” 等山货送到院子中央，马福明才开了口：“小阳，这事儿我也一知半解的，你先说说是咋回事，我给你们评评理。” “马叔，喊你来就是做个见证。” “这两只大青羊归我，这老虎的八成也要归我们，就这么简单！” 第151章 这也能截胡? “凭什么？” 听林阳不仅要独吞两只大青羊，连老虎也要分八成的利。 跟着赶山的这帮人瞬间炸了锅，吵成了一片。 赵二蛋和马长生，还有候关三个人聪明，他们看到了陈大牛挤眉弄眼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儿就算是来要说法也要不到。 真要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林阳，以后没了赶山的机会，连昨晚上的那顿肉都吃不到了。 “小阳，这事儿咱们进山之前就说好的，对半分。” “你突然间改变主意，是不是得有个说法。” 看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马福明连忙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别吵，耐心的问道。 “马叔，他们问我凭啥，不如你问问他们进山的时候在干什么？” 林阳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所有人：“知道的是去赶山，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去踏青野炊呢。好家伙，四十斤的羊煮了一锅，你问问他们是不是喝的烂醉如泥？” “有没有这回事？” 马福明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第一个就看向了林山虎：“林山虎，你先说。” “这……这不是想着晚上也没啥事，大家伙吃着肉开心，就喝了点嘛。” 林山虎挠着头，有些尴尬：“小阳，大伯知道错了。” “其他人呢？” 马福明现在也算是听明白是咋回事了，看着其他人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直接开了嗓子：“你们这不是混球吗？赶山是啥意思不懂吗？让你们享乐主义了？在深山老林大半夜的喝的烂醉如泥，我看要不是林阳和陈大牛，你们被老虎吃了都还以为是上了婆娘的炕！” “这……这也不能不给我们分啊，哪怕一点点，白天我们可是地毯式的搜索了。” 岳三小声嘟囔道。 “我就是给你们一个教训。” “昨晚上要不是我们仨出来巡山，碰到了老虎，一枪干死了，死的就是你们其中一个。” “进了山不要命，以后谁带着你们进山，老子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阳骂了一句，指着脚下的老虎：“马叔，我还是那句话，这两只大青羊归我，老虎卖了钱两成给队里，他们一毛钱别想要，反正昨晚上肉也吃过了，以后赶山还是我挑人。” “行，这没毛病！” 马福明被架在这里，也只能点头同意。 林阳要是撂挑子不干了，以后赶山的营生可就没人能挑起大梁了。 再说。 他也不是不分黑白是非的人。 真要是有一个人死在山里，这是天大的麻烦。 小惩大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行了，都散了！” “以后赶山这事儿我全权交给林阳这小子，你们想跟着赶山吃肉，就特么的别见了那点猫尿走不动道！” 马福明骂了一句，气得背着手就往院子外面走：“马长生，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孽障玩意，真特码地给老子丢人！” “阳哥，对不起，以后坚决不了。” 马长生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林阳道个歉。 态度决定一切。 进山不进山的不重要，印象要是坏了，可就娶不了林小花了。 其他人也是自讨没趣，本来是来讨个说法的，没想到被队长指着鼻子一顿臭骂，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大伯，以后少喝点吧，为了你好。” 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林阳才走到林山虎面前：“晚点我让老大送一条羊腿过去，都是自家人，你吃了喝了，大伯母和我堂哥还没吃呢，不过保密啊。” “成。” “以后大伯肯定不这样了。” 林山虎咧着嘴一笑，也出了门。 “刘知青，等会这羊你带走一只，回去给叔叔阿姨尝尝。” “剩下的这只，我和陈大牛分了。” 林阳笑道。 “行，我爸爸肯定喜欢。” 刘青青没拒绝，这羊也算是林阳送给她父母的一份礼物，她心里美滋滋的。 “小阳，我要是有你一半会来事，我不愁找媳妇了。”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宋哥，等会能不能捎我一段进城。” 既然有吉普车。 林阳也就不用骑着自行车，还要假模假式地带着老虎进城了。 “没问题。” “去哪都送。” 刘青青连忙点头，开心得不得了。 吃过晌午饭，吉普车缓缓地离开了生产队。 半个小时就进了城。 宋阳帮忙把装着老虎的大袋子抬到了国营饭店的后院：“那我们就先走了。” “谢了，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林阳递给宋阳一根烟。 “林阳，以后我会经常回去的。” 刘青青有些不舍得，坐在吉普车上不停地挥手。 “等你。” 看着吉普车离开，林阳才转身进了后院：“建国哥，黄副厂长，你俩也认识？” 他没想到。 后院除了王建国之外，竟然还有黄团结。 黄团结的脸颊有些红，身上带着酒味，显然是来这里喝酒吃饭的。 “这大老虎你打的？” 王建国两人已经打开袋子看了，见林阳进来，他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林阳的手：“兄弟，你可真有本事，这老虎我收了，我高价要！” “等等！” 就在此时，黄团结突然甩开了王建国的胳膊，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块钱塞在林阳的手里：“林阳，这老虎我们忠县药材厂要了，这是100块钱的订金，咱们这就算是定了！明天你到药材厂结算剩下的钱！” “老黄，你这不厚道啊，你怎么还在我们饭店截胡？” “小林，咱们谁跟谁，这老虎给我。” 王建国和黄团结说话的功夫，竟然撕扯了起来。 一旁的林阳都惊呆了，看着两人怼了起来，连谁小时候尿炕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娘的，这山货稀罕了就是好，不愁卖！” 他淡定地点了根烟，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我说两位，一个经理，一个副厂长，你俩要不打一架，谁赢了归谁行吗？” 第152章 两个老男人的杀手锏 一看这两人掐架，能说出小时候尿裤衩的糗事。 林阳就知道，这两人应该是发小。 忠县本来就不大，而且两个人都是工人阶级，以前搞不好还是在一个街道的。 看他俩骂骂咧咧的挺凶的，实际上也就是为了大老虎，根本伤不了感情。 小刘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建国这么疯狂，趴在门上假装在擦门，实际上在吃瓜。 “小刘，搬把凳子，这一路来累死了。” “再搞一瓶汽水，付钱。” 林阳招了招手。 “汽水我请了！” 王建国和黄团结两个人骂口水仗的时候，还不忘抽空给林阳表个态。 “黄副厂长，建国哥都请我喝汽水了，你准备请我干啥？” 林阳坐着椅子，用牙咬开汽水的盖子，咕咚咕咚。 “茅台，我能搞到茅台。” 黄团结话音刚落，就被王建国捂住了嘴：“就你能搞到茅台，我们国营饭店搞一瓶酒比你们简单多了，这茅台我给我兄弟请了，但是这大老虎我绝对要了！” “放你娘的屁！” “我订金都付了一百块。” “这老虎的斤两算下来，怎么着也得有150公斤，虎骨和皮子加上肉，一只我能给到1500块钱，你能吗？” 要说谁有钱，王建国肯定比不上黄团结。 一个是忠县药材厂的，一个是国营饭店的，经济体量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说到底。 要说给钱，还是忠县药材厂爽快，大厂嘛。 国营饭店估摸着要分期付款了，当然这也要看实力。 毕竟这野味是王建国偷摸搞的。 “一千五？真要是给到这么多，到时候和队里面一分，怎么着也能赚1200块钱。” “加上之前的，凑凑能有小三千块，距离万元户可就又近了一步。” 林阳看着两个老爷们掐架，像是在看猴戏似的，乐呵得合不上嘴。 “你……这个价格老子也能给。” “别逼老子用别的办法。” 王建国没想到黄团结竟然开出了这么高的价格，当即咬着牙拍了板。 “王建国，我倒想看看你有啥别的办法？” “怎么？学混子那一套，谁打赢算谁的？这把岁数了，别丢人了。” 听着黄团结的一顿输出，林阳还是挺乐呵的：“黄副厂长，之前看你一本正经的严肃，没想到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其实我也想知道建国哥有啥别的办法。” “小阳，等一下，我保证让你满意。” 王建国整理了一下衣服，长呼了口气就进了前厅，拿起电话开始打电话。 黄团结瞄了一眼，趁着王建国在打电话，连忙靠近林阳：“小子，别以为他能打电话摇人。只要你同意，我马上一个电话打到厂子里，让会计拿着钱和收据过来。你要是觉得不安全，我让会计带你去信用社开个存折。” “老黄，你这狗日的趁着我打电话的功夫，说啥呢？” 就在此时，王建国进了后院：“咱们这样，先吃饭。” “那我先打个电话，这顿饭我请了。” “按照15块钱一桌上，单独来一瓶最好的酒，我私人请客。” 黄团结说完，着急忙慌地去前面打电话。 “这多不好意思，卖个山货还让你们二位给打起来了。” 林阳咧着嘴笑道。 “老虎比豹子还要稀奇，这事儿我肯定不能让。” “你小子等着，等会我保证你爽快的答应给我。” 王建国说着，直接进了厨房：“赶紧的准备饭菜，按照15块钱一桌的标准上，把上次的野味也弄点给黄副厂长吃。否则等会黄副厂长没力气哭了。” 林阳被逗乐了，进了包厢。 小刘已经开始收拾桌子，里面几个人钻了出去，和黄团结打了招呼就走了，看衣服应该是忠县药材厂的。 没一会。 黄团结打完电话就进了包厢，拍着胸口自信地说道：“我已经让我们厂子的会计带着钱来了，我们厂子可不像国营饭店，体量大，一千多块钱的现金还是有的。” 忠县药材厂确实有这个实力，作为整个省里面的拔尖国营药材厂，年利润可以达到200万。 放在70年代，两百万是什么概念，就是天文数字。 王建国没搭理黄团结，只是不停地在看表：“怎么还没来，关键时刻掉链子。” 二十分钟左右，一桌菜上齐了，还有一瓶汾酒。 刚吃了没几口，包厢里就进来了两个人，是药材厂的会计和出纳，手里还拎着一个包：“黄副厂长，东西我都带来了。” “老王，这次就承让了。” 看自己的人到了，黄团结终于露出了笑容，“小林，这是一千五百块钱，你数数，然后在收据上签个字，咱们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爸。”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冷静的声音。 王建国激动的直接站起身，从门口拽着自己的闺女王凤进来：“你这丫头能不能快点，急死我了。” “我不得请假嘛。” 王凤看着黄团结，微微点头：“黄叔，你怎么来了？” “别叫他黄叔，今天我俩水火不容。” 王建国让王凤坐下，然后笑道：“林阳，你小子应该没忘记吧，你大哥和我闺女在谈对象。今天这老虎你要是给我了，回头他俩的事情我百分之百地同意，而且我可以保证你们给多少彩礼，我们就陪多少嫁妆！” “上海牌的！到时候我们陪嫁一台上海牌的电视机！” 看着王建国拿出的杀手锏，黄团结感觉自己懵了：“小子，你大哥和王凤这丫头真的在搞对象？” “黄叔，是。” 王凤大大方方的：“我对他大哥林山挺有好感的，只要他能在城里找个工作，然后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凑齐了，我就可以答应登记结婚。” “黄副厂长，这事儿你说整的，我未来的大嫂发话了，这面子我总得给啊。” 林阳放下了手中的笔，笑道。 “等等。” 看到手的老虎要没了，黄团结一咬牙直接站起身拍了拍桌子：“老王，咱们也别整了，咱们这老虎肉和皮子归你，虎骨归我行不？” “凭啥？” 王建国已经胜券在握，丝毫不退让。 “就凭我可以保证，我能让你未来的女婿到我们药材厂上班，从临时工做起，半年后转正正式工，铁饭碗，咋样！” 黄团结果然是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这年头返城的知青待岗的一大堆，各个厂子都饱满。 在这个情况下，能弄到药材厂上班，那确实屌炸了。 “黄副厂长，你保证?” 没等王建国说话，林阳一把抓住了黄团结的手，生怕他反悔：“你要是能解决我大哥的工作，这虎骨我送你都行！” 第153章 四喜临门 “那倒不至于，我们药材厂是公家单位，怎么能占老百姓的便宜。” “这虎骨，我买。” 黄团结是个正直的人，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就点头答应了。 回头在厂子里开张票，走公账。 这虎骨的钱就进了自己的口袋。 “建国哥，我哥和你闺女也算是情投意合，咱们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要不要就这么定了？” “我大哥的工作要是能解决，你闺女嫁过去也不算是丢了面子。” “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我保证出全了，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娶媳妇。” “到时候黄副厂长要是能给安排一个单人宿舍，婚房就在城里就行。” 林阳也没想到，今天来卖个山货竟然能碰到这样的好事。 他原本是想着问问王建国的，能不能找找关系，给大哥林山找个靠谱轻松点的工作。 谁承想，黄团结竟然主动的应承了下来。 药材厂可是个大单位，就算是到了八十年代末国内企业改革，一批下岗潮来临的时候，药材厂也不见得会倒闭。 林山这腿脚不方便，有了稳定的铁饭碗端着退休，才是硬道理。 “行，那就听林阳的。” “回头我把皮子和肉剔下来，你来拿骨头，顺便给我钱。” “我先按照原价把钱给林阳。” 王建国想了想，这倒是一个折中的办法，而且怎么说都不吃亏。 林山的工作解决了，闺女的终身大事也就办了。 两个人一结婚，双职工，体面还没负担。 再加上有林阳和他的帮衬，日子过得肯定差不了。 “老王，早这样不就完了。” 黄团结听王建国松了口，这才把1500块钱拍在了林阳的面前：“既然我们厂子里的钱都拿来了，让这小子直接拿走就行，老虎我带回去，明天你来取皮子和肉，咱们称个重，也不怕我赖账。” “行，那就这么搞。” 两个老男人一拍即合，看着林阳一愣一愣的。 他也没多想，把1500块钱迅速地揣在了内衬兜里：“两位，那咱们这就是好事成双，不对，应该是四喜临门了，我敬你们一杯。” “林阳同志。” 三个人喝了一杯酒，王凤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林阳：“麻烦你给你哥带个话。” “你说。” 这可是未来的嫂子，林阳怎么着也得尊重着点。 “我们粮油加工厂昨天发了福利，发了6斤油，你让你哥明后天抽空来一趟加工厂找我，我给他带一点回去。” 王凤看着很严肃，但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红了。 “你看看，我闺女还是惦记你大哥的。” 王建国笑道。 “成，我让我哥来。” 几斤大豆油可不少，他也能带回去。 但王凤这是主动和林山拉近关系，林阳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来，事情解决了，咱们喝酒。” 好端端地来卖个山货，没成想最后喝了半醉才离开。 推着自行车，林阳把右手伸进了内衬口袋。 注意力集中，一千五百块钱就扔进了小空间里：“玛德，回去之后怎么和队里说，一只老虎一千五，这岂不是让别人知道老子含泪血赚1200元。” 在那个年代都一样，钱多了要低调。 贼惦记是一码事儿，还容易被人孤立。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路上吹了风，脑子清醒了不少。 “老二，咋样了？” 见林阳进了门，身上一股酒味：“这是去哪里喝了，一身酒味。” 听着林阳喝了酒。 张桂英和林小花也出了门：“二哥，你不是去卖大老虎了吗？怎么喝醉来了。” “有好事。” “老大，你丫的真是命好，咱们进屋说。” 林阳一把搂住了林山的肩膀，一家四口进了屋。 张桂英给林阳冲了一杯糖水：“老二，你刚才说好事，是啥好事。” “娘，先看看这个。” 林阳右手伸进兜里，从小空间拿出了今天赚的钱：“咱们今晚上第一个项目，数钱玩，一共1500块钱，除掉给队里要交的300块，还剩1200块钱就是咱们的。加上之前的，咱们家现在有2900块钱。” “这么多钱！” 看着一桌子的钱，三个人瞠目结舌。 林小花激动地数了一遍又一遍：“这么多钱，以后我在咱们生产地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你这脑瓜子想啥呢。” 张桂英连忙把钱整理好塞在了林阳的手里：“这钱你拿好，最好是到公社开个介绍信，然后进城去信用社办个存折，国家银行，放心些。” “行，娘，我回头就去。” 林阳没拒绝，是为了让张桂英安心。 银行安全个屁啊，丢在小空间不就完了。 “二哥，还有啥事？” 林小花话锋一转，问道。 “老大，王凤今天说让你抽空去一趟县里的粮油加工厂，她给你准备了礼物。” “还有。” 林阳说着，站起身点了根烟，正式了起来：“我从现在开始宣布，不久的将来我们林山同志就能成为忠县药材厂的职工了，正式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 “啥，药材厂？这啥情况？” 其他三个人震惊地纷纷站起身。 林阳简单把今天的事情一说，张桂英欣喜万分，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老大，你可真是熬到头了，你要是进了药材厂娶了王凤那丫头，我看队里谁还敢欺负你！” “老二，这事儿得谢谢你。” 林山也高兴地擦着眼泪，一把抱住了林阳。 “兄弟俩之间不说这个，再说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肉不肉麻！” 林阳突然搂住了林山的脖子：“这么的，咱们也不能跌了份，人家王凤要给你送礼物，你也不能空着手。明儿跟我去一趟化龙池泡个澡，你亲自逮条鱼拿过去咋样？” 第154章 化龙池被占了 “老大，老二说得对，总不能空着手去。” 听林阳这个建议，张桂英是频繁的点头，表示非常同意。 “大哥，这事儿你还真要听二哥的。” “上次看电影的时候，你紧张得和王凤都不敢说话，二哥碰上了刘知青都带着去国营饭馆吃饭了，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你要是不努力，我看家里下一个成家的就是二哥了。” 林小花笑道。 “老二，还有这事儿？娘咋不知道？” “你说说呗。” 张桂英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好奇心爆棚。 “娘，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去一趟马叔那里，你们早点睡……” 林阳瞪了一眼林小花，起身就夺门而出。 这要是待在家里，指不定被拷问成什么样呢。 不过他刚出了上房的门，里面就传来林小花的声音：“娘，二哥不说，我跟你详细的说说。” “林小花，别瞎说，要不然我让马长生明天带着你去郊游。” “我就说是你约的。” 林阳喊了一嗓子。 “二哥，你要是敢让马长生来，我就敢揍他！” 里面的林小花一听，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娘，看电视吧，拿二哥的话来说我现在已经被他拿捏了，我还是识趣点，回头你自己问他。” “拿捏？这词儿倒是信心，是不是威胁的意思？” 张桂英嘟囔了一声，见一旁的林山在剪手指甲，气得直翻白眼：“老大，你能不能上点心，回头真要是到药材厂上班，你啥也不会怎么整？明天开始你到潘解放那里去学学，学一点是一点，别到时候进了厂子，人家看不上你的技术。” “娘，那是药材厂，不是兽医站，怎么还跟潘兽医学了。” 娘俩极限拉扯的时候，林阳已经慢悠悠的进了马福明的家里。 上房亮着灯。 林阳掀开门帘进去，就看到马福明和马长生在喝酒，吃着土豆。 没电视，好歹是有个破收音机，晚上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阳哥，坐。” 马长生见到林阳有些尴尬，连忙起身让出了凳子。 “婶子，这肚子一天天大了，明儿我要去摸鱼，要是能搞到给你送一条来。” “马长生这小子赶山的时候光顾着喝酒吃肉了，教训也受了。不过马叔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林阳看着刘丽在说话，烟却递给了马福明。 马福明一听，脸上也算是露出了笑容：“以后带着这小子进山，要是再干这种不着边的事儿，你帮我大嘴巴子抽他！” “行。” 林阳拍了拍马长生的肩膀：“马长生，以后长点志气，就你这么一闹，之前替我妹妹出头留的好印象都没了。” “阳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听你的。” 马长生当即保证。 “马叔，这是三百块钱，卖了老虎，按照约定给队里的20%。” 林阳从内衬口袋拿出了一个手帕递了过去。 “三百块钱，老虎卖了1500？” “岂不是你小子一个人就赚了1200?” 算出了这个天文数字，马福明震惊得外焦里嫩的，一巴掌拍在了马长生的脑袋上：“你这狗日的真是不争气，你能不能跟着你阳哥学学，别说赚1200了，啥时候能搞一只兔子回来孝敬你爹娘也行啊。” “爹，我都认错了，我保证以后跟着阳哥好好干，争取给咱们家也盖个新房子。” 马长生连忙点头。 “马叔，我这也是拿命换来的钱。” “而且还要给刘青青和陈大牛两个人分，这么算下来，我也没赚多少。” “不过……” 林阳说着，从内衬兜里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五十块钱：“这五十块钱我是给马叔和婶子的，再怎么说要不是马叔你这个队长关照，我也不能进山打猎是不是。” “这哪好意思？” 刘丽看着钱，连忙拿了过来，还数了一遍：“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就说你小子肯定有出息，现在都能带着全队的人发家致富了，你马叔也就是队长能说得上话，回头去公社说说，让你当副队长。” “叔儿，婶子可答应了啊。” 林阳笑道。 “明天我正好要去一趟公社，带几个人领取咱们春耕的肥料种子啥的，到时候见到了孟书记我肯定提。” 马福明现在心里也乐开了花。 原本看着大老虎没有马长生的份儿，心里不是滋味。 但他作为队长要一碗水端平。 没成想林阳这么会来事，主动送了50块钱给他，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马叔，还有个事儿。” “咱们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别人问老虎卖了多少钱，你可得……” 林阳没说完，主打让马福明这个队长领会精神。 “知道。” “就说六百块。” 马福明能当队长，也是个猴精，至少领会精神的能力是一绝，瞬间就拍了板。 “那成，就不打扰你们睡觉了，我先走了。” 花五十块钱，让马福明封口，这事儿挺值得。 第二天一早，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山就直奔刘家镇生产队后面的化龙池。 轻车熟路。 把车扔在距离化龙池不远的一个坑里面，上锁，盖上树枝遮挡。 林阳背着背篓，手里拿着自制的鱼叉，肩膀上还扛着苍鹰：“老大你看着脚下，慢点，你这个腿暂时是好不了了，不过多来这里泡泡，应该能软和不少。” “你带苍鹰干啥？” 林山好奇的问道。 “等会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做老鹰抓鱼。” 林阳嘴角上扬，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苍鹰可不仅仅是捕捉兔子野鸡用的，碰到了水里的鱼，比他用鱼叉要快速精准得多。 开了春热了不少。 温泉的鱼繁殖速度比兔子快多了，真要是抓十来只，都能拿到国营饭店卖了。 “好家伙，又一只！” 兄弟俩说话的功夫，快到化龙池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个老大爷的声音。 “老二，那谁啊？” 林山指着前面坐在化龙池边上，手里拎着杆子，鱼线上面还挂着一只鱼的背影：“他怎么还在旁边立了个牌子，啥意思，这化龙池是他的了？” 林阳顺着林山手指的方向。 果然，这个带着草帽的老头旁边，还立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歪歪曲曲丑爆的几个字“老默鱼塘”。 “娘的，老不死的逼脸不要啊，怎么就成他的了？” “走，这不得好好说道说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咋学的！” 第155章 出门在外身份自己给的 “啥是核心主义价值观？” 林山拄着拐杖刚迈出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侧着脑袋看着眼睛炯炯有神的林阳：“这口号我咋没听过？我只知道努力推进四个现代化建设。” “老大，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现在是恢复化龙池自由权的时候，怎么能让这老头一个人承包了，还挂块牌子。” 林阳白了一眼林山，快步往前走。 此时的莫狗娃嘴里叼着一根自己用白纸烟叶卷的草烟，嘴里哼着歌，手底下的动作不慢，一条巴掌大小的鲤鱼就进了旁边的小铁桶。 水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地方，半天时间就钓了七八条鱼，这都能吃大半个月了。 他乐得不行。 再加上刚才兜上来的一个王八，回去炖汤泡沫坚持十来天。 满打满算，接下来的一个月又能顿顿吃肉喝汤了。 林阳兄弟俩过去的时候，莫狗娃都没有察觉。 “叔儿，钓鱼的技术不错啊，你刘家镇生产队的啊？” 林阳瞄了一眼水桶，然后背对着双手，伸长了脖子看着化龙池边上的网兜：“这工具也挺全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怎么称呼？” “谁特码的是刘家镇的了，老子沙家村生产队的。” “莫狗娃，都叫我老默。” 莫狗娃还沉浸在钓鱼的快乐之中，听到后面有声音，他头都没回就问了一句。 “那就对上了。” 林阳一听莫狗娃的出身和名字，缓缓的点了点头。 “啥意思？” 莫狗娃还没有反应过来，岁数大了，脑子不灵活，还以为是在什么大鱼塘钓鱼呢，都是来找肉吃的钓鱼佬。 “老默我想吃鱼这句口号对上了。” “还有你这随便就立个牌子占山为王的尿性，和你们沙家村生产队也对上了。” 林阳一张口，一股浓烈的烟味传到了莫狗娃的鼻子里。 莫狗娃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 转过身看着是林阳两个年轻蛋子，也是松了口气：“哪里来的两个小杂种，吓跑了老子的鱼，你们赔得起吗？” 莫狗娃一转身，林阳两兄弟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六十岁左右，带着草帽，烟熏火燎的一排黄牙，显然是不知道刷牙是什么玩意。 皮肤黝黑，褶子一堆。 关键。 这眼神看着挺凶的，年轻的时候应该就是个泼皮流氓。 现在属于是痞子老了，成油子了。 但不得不说，这钓鱼的技术还是一流。 上次林阳在化龙池摸了半天，还用网兜子搞了陷阱，只弄到了两条鱼和一个王八。 莫狗娃这一阵的功夫，七八条已经上了钩。 “这说话，挺沙家帮的，确实没啥素质。” “沙海和你啥关系？” 沙家帮的发源地就是六坝公社的沙家村生产队，一代人之前确实活的尿性，至少是干过土匪的，也算是吕林好汉了。 但这些年，投机倒把，偷鸡摸狗，抢山子，这营生被他们玩的挺六的。 “沙海那犊子？他爹是我拜把子兄弟。” “你们哪的？问这个干啥？想吃鱼可以，一条5块钱，给钱就卖！” “我说大叔，你就是天王老子的拜把子兄弟，你也不能在这里立个牌子说这化龙池是你的啊，这是群众的。” 莫狗娃说话确实挺老流氓的，连林山都看不下去了：“再说，这五块钱一条，你抢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鱼是黄金做的。” “放你娘的屁，我不是群众？” “这就是老子的地盘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一个瘸子腿瘸了，我看你是眼睛瞎了，多管闲事！” “有钱买鱼就买，没钱就滚，别找抽！” 莫狗娃这一开口，和喷粪没啥区别，感觉全世界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林阳本来是想好好讲道理，贯彻一下什么叫做和谐，团结等价值观。 一看这老家伙开口就火药味十足，还侮辱老大。 林阳眼睛一撇，一脚便将铁桶给踢到了化龙池里。 铁桶里的鱼和王八，进了水，一溜烟跑得比谁都快。 “草泥马地，小杂种！” “老子辛辛苦苦钓的鱼，你敢扔进水里，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沙家帮的厉害，你想死是不是？” 莫狗娃看着到手的鱼没了，气得火冒三丈，抄起鱼竿就准备往林阳的头上扣。 “想死的是你吧？” 就在此时，林阳拽着林山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把53式从背后甩到了身前。 端枪，拉栓上膛开保险，瞄准。 看着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莫狗娃手里的鱼竿连忙扔在了地上：“兄弟，混哪个赶上队伍的，是抢山子还是孙家湾打猎队的，有话好好说，刚才你要是不踢翻桶子，这鱼分你几条也行的。” “刘家镇生产队的，民兵雷子！” 林阳眼珠子一转，开口就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一听民兵，莫狗娃瞬间蔫了：“误会，都是误会，这不是想着来钓个鱼讨口饭吃嘛，这牌子就是个招牌，没想着把国家的池塘占为己有，这就走，这就走啊！” “这就要走了？” 林阳本来想吓唬吓唬莫狗娃得了，也就是随口编了个身份。 毕竟，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没想到这老油子很识趣，欺软怕硬，听到是民兵就怂了。 “小同志，我也是初来乍到你们刘家镇生产队的，不知道这地方是你们生产队的财产。” “你别抓我。” “那啥，我知道一个大鱼塘能搞到大乌龟，还有中华鳖，我把地方告诉你，你让我走呗。” 莫狗娃还以为林阳要带他去公安局，或者是交给公社的公安特派员，吓得连忙就把自己的秘密抖出来了。 “这老小子，不惊吓。” 林山小声嘀咕道。 “那等啥，等我问你啥地方，你才说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阳也不是傻子，送上门的水货不要白不要，中华鳖是个什么玩意还是头一遭听说，搞不好能卖个好价钱。 第156章 药材厂来消息 “洮河水库知道不？” 莫狗娃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偷摸钓鱼这事儿现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要是搁在几年前。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国家的，自己偷摸去钓鱼要是被街道办或者是联防的抓到，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好在现在改开了，这事儿也就没人提了。 但这化龙池在刘家镇生产队的后面，相隔不到两公里，真要是生产队的集体财产，这事儿就闹大了。 林阳扮演的民兵权利可大了去了，分分钟能把他拿下，送到公社，甚至是送到公安局去处理。 “你这老东西，陷害我们哥俩？” 还没等林阳说话，林山气得差点抡起拐杖。 “老大，咋了？” 林阳搜索了原主的记忆，貌似只知道洮河水库这个名字，也没去过，更不知道是个啥地方。 看老大的反应挺大，林阳有些好奇。 “洮河水库是咱们忠县水利局下属的地方，是国营单位直属的蓄水库。” “这老小子让我们去洮河水库摸鱼，这和让我们直接去劳改所蹲大狱有什么区别，沙家村的这帮狗日的还真是一帮坏心眼。” 林山骂了一句。 “同志，别误会。” “洮河水库是国营单位的产业，但是下游的洮河可没人管，我和几个钓鱼佬之前去过好几次，冷不丁的就有水库里的鱼顺着闸口跳出来的。” “咱们不说一网兜下去能搞几十只，但是运气好，搞两只老鳖回家炖汤还是可以的。” 一说老鳖汤，莫狗娃的嗓子剧烈蠕动，已经在不停地咽口水了。 “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要是让我们队长发现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林阳手中的枪一晃，厉喝了一声。 “走，这就走。” “民兵同志辛苦了，辛苦为人民服务。” 看着莫狗娃拿着装备，跑得飞快，消失在了眼前，林山才收回了目光：“老二，看你刚才谝传不像是第一次啊，倒像是个老手。” “哪有。” “赶紧进去泡着，我搞个网兜，刚才跑的那几只必须要楼上来才行，否则都对不起刚才费的口舌。” 等林山脱掉衣服裤子钻进了化龙池的温泉，林阳才开始布置网兜子。 “玛德，刚才还是冲动了，踢翻桶子干啥，直接没收完了。” “谁知道莫狗娃这个老不死的这么识趣，我还以为得费点功夫。” 林阳布置网兜的时候就后悔了。 这就是典型的装逼过头了，到头来还要自己动手。 搞好了网兜，等着愿者上钩。 林阳也扎进了化龙池，舒舒服服地泡着澡：“老二，咱们眼睛放亮点，要是有鱼，咱们抓两只回去给娘和小妹吃。” “闭目养神，好好享受。” “抓鱼的事情交给它就行。” 林阳吹了一个口哨，站在树枝上的苍鹰瞬间展翅高飞，从偌大的化龙池上面低空掠过，来回的盘旋。 这鹰训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分担了。 开了春的温泉比之前还要热两三度，兄弟俩光着膀子泡着澡，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等醒来已经两个小时后。 “好家伙，真行啊。” 林阳一扭头，就看到岸边还在翻滚的鱼。 他出了化龙池，看着地上的四只鲤鱼，朝树枝上站着的苍鹰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回头奖励你半只。” “老二，你养的这老鹰挺靠谱的。” 泡完澡的林山感觉腿脚也舒服了不少，兄弟俩一并把不远处的网兜拉上来：“瞧瞧，咱们今天这运气真是爆棚了，两只乌龟。” “行，见好就收，回去给你炖王八汤补补身体。” 今天的收获不小，四条鱼，两只王八，都是新鲜的水货。 这几条，林阳也没想着卖。 一条鱼能卖几毛钱，主要还是赶山靠谱。 摸鱼这事儿也就是为了调节一下家里的饮食，顿顿吃羊肉，不出半年就得三高。 回去的路上。 林山坐在后排，手里抱着沉甸甸的背篓：“老二，刚才莫狗娃说的洮河水库的下游水货多，咱们啥时候去看看？” “过些日子再说。” “今天马叔带着人到公社领取春耕的种子和肥料了，估摸着明天要分，这几天要春种。虽然咱们家的地拜托给了赵二蛋的爹，不过咱们还要操点心。” “等春耕完了，再说呗。” “暂时，咱们家也不缺钱。” 林阳心里早已经锚定了主意，正好趁着春耕这个时间让大青山的山货好好地繁衍一下，一个月后再进山，那场面指不定多热闹呢。 79年的生产队，春种都是纯人工，条件好的还能借一头牛帮忙。 先要锄头翻地，这就是个耗费体力和时间的活儿。 加上春天雨水多，一家子一天都翻不了一亩地。 再加上播种。 还要第一次春灌，几亩地下来少说要半个月。 79年的潘家公社是第一年的包田到户，条条框框还挺多的。 春耕结束，已经是四月出头。 生产队的地埂上，野草冒了绿芽，树上也有了新苗。 “娘，这什么东西，看着挺香啊。” 林阳刚刚从马福明家里回来，他是去还生产队的老黄牛的，春耕就算是告一段落。 忠县这边热得快，已经有18度左右。 白衬衫套个绿军装外套，还理了一个短发，看着很精神。 “榆钱儿！” “娘给你们凉拌了，降降火，开了春容易上火。” “说起这个，当年闹饥荒的时候可没少救命。” 看一家人都进了屋，张桂英笑吟吟地介绍着，和林小花开始盛米饭：“不过这些年没吃了，每年开了春就一个月左右的花期，今天我都是去村后面抢的，大家伙都在摘。” 榆钱儿就是榆树的嫩芽，凉拌，蒸馒头，熬粥都不错。 在50年代末大旱那些年，这玩意熬得稀饭可是没少救命。 搁在几十年后，转基因产品冒出世面的那些日子。 这种野菜放在城里卖得比肉都贵，毕竟纯天然嘛。 “老大，以后你想吃娘的凉拌榆钱儿可就不容易了，还要我和小妹给你送城里去。” 林阳蹲在凳子上，端着碗大口干饭，嘟囔道。 “老二，你是说老大的工作有着落了？” 张桂英一听，笑出了声来。 “娘，要说咱们家还是你最聪明。” 林阳从凳子上下来，放下碗，接着从口袋拿出一张通知书：“老大，刚刚忠县药材厂来的通知书，让你明天去厂子里报道，相关的手续马叔已经给公社打申请了，这些天就能办下来。” 第157章 库管变伙夫 “我看看。” 老大一听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激动的连忙用衣服擦了擦手，接过药厂通知书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大哥，以后你可就是鸡窝里飞凤凰了。” “二叔只是个我们公社的社请老师，你这摇身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以后咱们林家的族谱都要在你这里单开一页了。” 林小花也为老大高兴，毕竟老大还瘸着一条腿呢。 这辈子能进城当个工人，祖坟上青烟冒到宇宙都不敢想。 而这事儿，竟然让林阳给办成了。 “你大哥进了药材厂，稳定一两个月就赶紧把婚给结了，娘的一桩心事也就算是完成了。” “老二，多亏了你啊。” 张桂英激动地拉着林阳的手在抹眼泪：“你们的爹泉下有知，肯定也会高兴的。” “娘，你放心，我进了城稳定下来就接你们到城里享受享受。” 林山咧着嘴笑着，用袖子擦了擦通红的眼睛：“老二，咱们兄弟俩肉麻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我也能帮衬家里的经济了，不用你一个人赶山这么危险又辛苦的。” “不过通知上写了，以招工的形式先进入。” “过两年有了资历和名额之后，黄副厂长会想办法给你转正成正式职工的，不过这两年除了工资比正式工稍微多点，福利待遇还是有的。” “好好努力成了正式工，过些年你们厂子要是分房，分个两房的，把娘接过去。”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笑道。 “临时工也没事，我肯定好好干，我以成为工人阶级为荣！” 林山斩钉截铁的说道。 “娘，晚上多搞几个菜，把我前几天进山打的那只鸡和兔子都做了，一个爆炒，一个炖汤，包饺子。” “等会我去喊刚子叔他们一家三口来，庆祝一下。” “明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要好好的放炮，让全队的人知道我们家老大这次是真的牛起来了，以后你可就是工人阶级的母亲了，马福明见了你都得喊一声嫂子。” 林阳咧着嘴笑道。 重生半年，千元户的目标达到了，家里和谐，幸福在此刻似乎具象化了。 “小花，你赶紧去把你二哥上次给老大买的“的确良”的衣服洗洗，把你爹之前的那个旧皮包也擦擦，明天咱们都去送你大哥。” “我去调馅儿，晚上洋芋肉饺子。” 张桂英激动地起身就往厨房走。 “娘，先吃饭啊。” “你们吃，娘高兴，娘不吃。” 晚上两家人围了一桌，看着电视，喝酒吃肉吃饺子，热闹得很。 林山高兴归高兴，没喝多少。 明天要去药材厂报道，要拿出十足的精神头来才能给厂子的领导留下好印象。 第二天早上。 林阳家的院子外面噼里啪啊的鞭炮炸红了地面，队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地都知道了，纷纷来送行，羡慕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的闺女现在就推过来，给老大当媳妇。 一家四口收拾好包裹，在队长马福明等人的送别下，高兴地离开了村子。 转战公社门口，上了去县里的班车。 到城郊附近，林山的双腿在打颤：“大哥，你抖什么？” “激动。” “我等会见了厂子的人事科的领导，怎么说？” 林山昨晚上还特意写了一份个人简介，背了一晚上。 “老大，就是走个过场而已，紧张啥。” 一家四口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药材厂的门口。 忠县药材厂占地面积挺大的，院子的出口就有两个，西边的出口出去之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是四栋五层小楼，这是药材厂的家属院，住的都是职工。 资历够，每隔几年，就会根据厂子的效益情况盖职工住房，分房。 那家属院，少说住了二百多人。 “你们是干嘛的？” 刚到北门口，保卫科的同志就拦下了他们。 “同志，我带我哥来报到。” 林阳迅速把介绍信和药材厂的通知书递给保卫科的同志，顺手还塞了一盒烟：“我哥叫林山，腿有点问题，以后还请叔儿多多关照。” “行，进去吧。” “人事科在1号楼2楼，走到头就是。” 保卫科的男同志，没有一句话不是一包烟能解决的。 看着手里的烟还是5毛钱一盒的云门，他默默地把林山的名字记下。 保卫科就是厂子的情报处，有啥消息都能第一时间得到，和保卫科的搞好关系总没错。 按照保卫科的指示。 四个人上了楼，到了人事科门口：“同志，我哥林山，来报到的。” “让他拿着资料进来，你们出去等。” 人事科的主任是个女的，看着有点更年期，脾气不是很好。 “老大，别紧张。” 嘱咐了林山一句，林阳才带着张桂英和林小花下了楼，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娘，别担心，一会就出来了，我问过黄团结，厂子里是有职工宿舍的，等会咱们去给老大铺床就行。” “哥，我也想进场，我看刚才那个人事科的女同志说话挺横的。” 林小花看着这么大的厂子，女同志穿着工作服，看着要比生产队的女人精神十几倍。 “对了，厂子给大哥安排了啥工作？大哥的腿脚不灵便，不至于到车间吧？” 林小花好奇地问道。 张桂英也才想起来，昨晚忙着高兴了，还没问安排到了哪个部门。 “应该是仓库管理员，清闲。” 林阳点了根烟。 三个人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林山才出来。 “老大，咋不高兴？” 看林山耷拉着脑袋出来，林阳好奇的问道。 “我哪会颠勺啊。” 林山看了一眼三人，苦笑道。 “啥意思？” 林阳一愣，拿过林山手里的分配表瞄了一眼：“这特码的，不是说库管吗？怎么把你分到食堂颠勺了？” 第158章 大姨子难搞 “厨子就厨子，在国营厂子颠勺总比在生产队当会计要好。” 张桂英是一个知足的人。 听林山库管的清闲营生突然间变成了药材厂食堂的厨子，有一丝丝的失落。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别说是厨子，就算是在药材厂掏粪的，都能成为正式工，以后还能分房子。 只要这工作落实了。 和王凤那那头结了婚，一个在药材厂，一个在粮油加工厂，那可是双职工。 这含金量，就相当于全村出了唯一一个大学生。 “娘说得对，厨子也挺好的，以后我说不定还能偷摸去蹭点好吃的。” 林小花也开心地拍手：“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份正式的工作，象征着我们家从此以后有光荣的工人阶级了。” “娘，小妹，不是我挑剔。” “你们啥时候见过我会颠勺了？我切菜都不会。” “王凤这姐就是纯粹的为难老子。” 林山坐在了椅子上，点了根烟，气呼呼的说道。 “老大你等会，你刚才说谁为难你？” 林阳一挥手，吹灭了林山手里的火柴。 “大哥，王凤的姐又是咋回事？” 张桂英和林小花也好奇地追问道。 “就刚才人事科的那个女同志，叫王琴，是王凤的亲姐。” “我进去之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我配不上王凤，让我别打她妹妹的主意。” “我从库管变成颠勺的，就是她弄的。” “药材厂这次招了好几个人进来，分配都在人事科，看来是早就想为难我了。” 林山挠着头，有些郁闷。 “怪不得王建国和黄团结感觉认识好长时间了，前些日子因为那只老虎的事情在国营饭店差点干起来。” “敢情这两家是世交啊。” 听到王凤的亲姐姐在药材厂上班，林阳的气也消了一大半：“老大，原本我还想着去找黄副厂长帮你问问，重新安排到库管的岗位上。不过这要是你大姨子搞的事情，我建议还是自己解决。” “小阳。” 张桂英刚要说话，就被林阳打断了：“娘，王凤家里面都是工人。王凤的姐姐王琴看不上我大哥也是可以理解的，想要以后日子过得顺，就得让老大把他大姨子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才行，否则以后鸡飞狗跳的事情多了去了。” “二哥说得对，我是过来人，我最知道。” 一说这家里面鸡飞狗跳这事儿，林小花举手，最有发言权。 “啥叫收拾的服服帖帖，怎么怪怪的？” 林山抬头。 “老大，思想纯洁点，我是说你要多表现，让你大姨子看到你的努力。虽然咱们是通过关系进来的，但是有关系怕什么，身板要硬。” “等会我先给你500块钱拿着用，以后发了工资再还我。” “不要让任何人看扁你。” “分到了食堂，就把食堂的事情干得好好的不就完了，一个老爷们穷都不怕，还怕颠勺？” 林阳伸出手，看着犹豫的林山：“别像个娘们似的，我们老林家就出了你一个工人阶级，你可要争气啊，以后我们能不能进城享受享受，可要看你了。” “大哥，加油。” “老大，我觉得老二和老三说得对，咱们身残志坚！” 看着一家人对他加油，林山一把握住了林阳的手站了起来：“老二，你先带着娘和老三回去，我去一趟人事科。” “咋了？” 看着林山拄着拐杖进了门，林阳喊了一嗓子。 “我去给王琴同志表个态，她不同意算个屁啊，老子又不跟他结婚。” 林山说话的功夫，已经上了楼。 “娘，老大硬气了，咱们家以后每个人的腰杆都能支起来！” 林阳收回了目光，笑道。 “老大能进城当工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接下来就该解决你的个人问题了。” 张桂英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娘，咱们不是阶级矛盾，你怎么好端端的盯上我了。” “走，去供销社买点东西，顺便带你们吃点好的，我看现在街上已经有小摊子了。” 林阳连忙打岔，推着自行车就走。 “不等老大了？不是还要帮忙收拾宿舍吗？” 看着林阳快步离开，张桂英喊了一声。 “老大的事情，老大自己解决，一个老爷们。” …… 下午四点多，一家三口才大包小包地回到了红山村。 进了屋。 张桂英开始倒腾火炉：“别说，老大进了城之后家里冷清了不少，还挺不习惯的。” “娘，你要真想。” “大哥进了城稳定下来，过些日子和王凤结了婚，明年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不就乐呵了。” 林小花帮忙洗菜，抬头笑道。 “这倒是。” 张桂英说着，看了一眼刚进门的林阳：“小阳，新房子咋样了？” “刚问了毛正宏，最多一个月就能盖起来。” “花了钱找了不少人，分工合作的。” 林阳说道。 “你上次说要找个木匠打家具，咋样了？” 张桂英一问，林阳才想起来：“娘，这事儿你甭管了，我会安排。原本还想让老大亲自打造结婚的家具，显得真诚。现在没机会了，我回头进城的时候问问王凤，需要什么样的家具，最好是有样式，让木匠打出来。” “行，你大哥的事情让你操心了，这本来是应该我这个当娘的操心的。” “说到底，还是你爹走的太早了。” 张桂英叹了口气，给墙上的照片上了三根香：“他爹，老大进城当工人了，你泉下有知也应该会很高兴吧。” “娘，以后咱们家肯定越来越好。” 晚上，三个人刚吃过饭。 陈大牛急匆匆的进了门：“婶子，小阳，赶紧的，队里通知每家出一个人去马叔家里开会，有要紧的事情。” “咋了，这大晚上的开会？” 这才刚春耕完没消停几天，春耕的时候天天开会指导，一听开会，林阳都感觉整个人麻了。 “你不知道？” 陈大牛诧异地打量着林阳：“差点忘了，山哥今天去城里药材厂报道，你们都不在队里。” “到底出啥事了，你能直接说吗？”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昨天上大青山着火了，烧得很凶，就在我姥爷他们刘家镇后面开始烧，七八个生产队的男女老少花了一晚上才把火灭了。” “公社通知要各个生产队开会。” 陈大牛说道。 “这和我们有啥关系？” 林小花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公社有意要找一些人进山，公社出钱修山屋，找几个守山人！” “队里晚上开会，就是为了这事儿！” 听陈大牛这么一说，林阳眼睛突然间就亮了：“走，咱们去听听，兴许这对咱们赶山人来说，是个机会！” 第159章 守山人 和陈大牛出门，刚到马福明家院子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烟味道。 院子里亮着昏黄的灯泡，还有不少的妇女站在院子里，一边做鞋一边聊天，说的都是谁家的男人打老婆，哪个村的寡妇生活作风有问题，一点也不积极向上。 上房的窗户里，来回窜动的人头，就知道大半个队里的男人都来了。 家里说话算数地进屋开会，不算数但是爱八卦的在外面闲聊。 这是生产队当年的常规操作。 林阳和陈大牛掀开上房的门帘，扑面而来的烟味，里面乌烟瘴气的差点以为是进了仙界。 门口，一个大胖妞手里捏着一把瓜子，正是马小花。 “你来干啥？” 马小花看到林阳就来气，瞪了一眼。 “让让，胖子。” 林阳没搭理马小花，直接挤进了门。 马小花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林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是不是男人，你还没资格检验。” 林阳挤进了门，迎面就是马大哈。 马大哈沉着脸，林阳照样没有搭理，径直的走到桌子前面：“马叔，啥情况？” 看到林阳进门，赵二蛋主动让开了一个座位：“阳哥，你坐这里。” “小阳，吃瓜子。” 队里的人都惦记着能和林阳进山打猎。 尤其是上一次进山捕捉老虎的时候吃了亏，队里的大部分人都学乖了，见了林阳都是笑得很和蔼的。 “你小子来得正好，咱们今天晚上突然开会有两个事儿，想必其中一件事儿你们也都听说了，就是大青山着了火，县里林场那边都来了人，咱们公社也是挨了骂的。” “大青山属于是林场的，其中一部分也是属于我们公社的，但是总归是属于人民的。” “人民的山着了火，人民的损失谁来补？” 马福明拿着笔记本，上面弯弯曲曲地写着几行字，显然这话不是他说的，毕竟略带一些水平，马福明还没这个本事。 不用猜，林阳就知道肯定是书记孟有德教育生产队队长的话，现在由生产队的队长传达到了队里的每一个社员。 “马叔，你就直接说，公社那边是啥想法？” “我听说是要搞什么守山人，是不是真的？” 林阳点了根烟，慢悠悠的问道。 “你小子。” 马福明笑着看了一眼林阳，这才道：“刚才林阳这小子说得对，公社联合林场，现在准备弄十几个守山人，每个人负责大青山二十公里的范围，主要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山林不着火，保证咱们搞建设用的木料不能有损失。” “大家也知道，大青山围绕着咱们忠县有上百公里，是个环形。” “这次联合了七八个公社。” “所以分配下来，我们公社这边只有六个名额。” “书记的意思是每个公社上报两个人，自愿原则。如果没有自愿的就由生产大队投票选举上去，然后公社那边再开会研究，选出六个人，两两一组，负责一片山林。” “发工资的。” 马福明说着，看着蠢蠢欲动的这帮人：“咱们今天先讨论的第一件事情，有没有自愿上报的人，每个月8块钱的工资，不过要在山里常住，也不是说不让回家。” “我！” “还有我！” 一听有8块钱的收入，屋子里的男人争先恐后地举手，就连马长生都举起了手。 马福明瞪了一眼，马长生才讪讪地放下手：“我刚才就是挠痒痒，没报名的意思。” 刹那间，屋子里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似的，竟然开始骂仗。 都是觉得对方没有资格胜任这份光荣使命的。 “阳哥，你不报名吗？” 就在大家伙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赵二蛋注意到林阳没有举手，只是低着头在抽着烟。 “啊？” 大家伙也纷纷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林阳的身上。 林阳要是举手报名，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为了能够以后跟着赶山吃到肉，聪明的当即举手：“马队长，我觉得林阳这小子就不错，赶山是一把好手，当守山人肯定不会给我们生产队丢人。” “对，我也觉得。” “我也支持。” 一时间，大家伙纷纷明白了推举林山当守山人的意思。 反正马福明心中的人选也是林阳，他们这样争来争去的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趁早舔林阳一把，以后跟着吃点肉喝点汤。 “推荐我？” “我行吗？” 林阳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讪讪一笑。 “行，你不行谁还行！” 马福明当即拍板，他等的就是林阳的这句话。 只要林阳报名，到了公社肯定也能通过，以后他们生产队有了守山人，这就是业绩。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地为人民服务了。” 林阳缓缓站起身，咧着嘴笑道：“不过刚才马队长说，一个生产队推荐两个人上去，我想着第二个名额咱们推荐谁呢？”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陈大牛的身上。 陈大牛也不是傻子，8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而且近水楼台先得月。 公社和林场联合起来修山屋。 他们在山里一边巡山，一边打猎，还能拿工资，这差事给谁，谁不愿意！ “马叔，我能不能建议一个人？” 林阳笑道。 “你说。” “咱们生产队，你是赶山队的队长，你最有资格了。” 马福明笑道。 “陈大牛同志，愿不愿意为了咱们人民的山，人民的水，抛头颅洒热血，奉献自己，成为一名光荣的赶山人？” “如果愿意，表个态！” 第160章 林副队长好 “我愿意！” “我愿意为人民服务！” 陈大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拳头举过头顶：“马队长，希望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凭啥让你去？就因为你和林阳这小子的关系不错？” 还没等马福明开口表态，马大哈双手抱在胸前，不服气地说道：“不就是每天在山里巡逻巡逻嘛，我去我也能干好，我也能为我们生产队服务，为人民服务！” “你们说呢？” 马大哈说着，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所有人：“八块钱一个月的守山工资，你们就不眼红吗？我现在强烈建议，我们举手表决。” “行啊。” 马大哈的话音刚落，林阳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马叔，咱们还是民主一点，举手投票怎么样？免得大家说我照顾自己的兄弟。” “行。” 马福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咱们生产队推荐两个人上报公社，其中一个是林阳这小子，大家伙应该没意见。第二个人选，如果没有其他人竞争，就从马大哈和陈大牛两个人之间选。” “同意马大哈的举手。” 马福明话音刚落，马大哈就自己举起了手，然后迅速地环顾四周：“你们举手啊？岳三，你们怎么回事？守山发了工资给你们分两块钱咋样？” “马大哈，你看看这是钱的事情吗？” “自取屈辱。” 林阳白了马大哈一眼，指了指旁边的陈大牛：“现在给陈大牛投票，同意陈大牛的举手。” 说完，林阳第一个举手。 接着是马长生和赵二蛋，还有候关。 岳三这帮人见状，也纷纷举手。 人群之中，最高兴的就属陈刚两口子了。 自从陈大牛跟着林阳赶山，已经赚了一辆自行车的钱，现在要是能成为光荣的守山人，一个月8块钱的工资，一年就是小一百块钱，可是一个不错的营生。 “你们……哥！” 马大哈看着马福明都带头举手，气得直跺脚：“说是民主，民主在哪里？” “放屁！” “不投你就不是民主了？滚蛋！我们老马家怎么有你这种没脑子的东西！” 马福明气得很的不给马大哈一个大逼斗。 “行行行，以后我不说话了行吧？” 马大哈也没想到，这才几个月，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向着林阳。 他现在老脸火辣辣的，转身就推开挡在面前的岳三出了门：“婆娘，小花，咱们回家，以后等死就是了！这生产队以后就是林阳这小子的了！” 上次一起赶山，他一个人差点在山里掉进沟里。 这事儿被队里的长舌妇传的，隔壁村的都知道了。 他这个老脸，算是被全队的人摁在地上摩擦完了。 现在。 连一个支持他当守山人的人都没有，马大哈是真的气急败坏，想躺着等死。 “马大哈，注意你的用词！” 赵二蛋作为民兵，听马大哈在院子里胡咧咧，气得怒骂了一声。 “二蛋。” 马福明摆了摆手：“既然大家伙都同意，那明天我就把林阳和陈大牛的名字报上去。” “谢谢队长，我肯定好好干。” 陈大牛激动地连忙点头。 “你小子，给我们老陈家长脸！” 陈刚仰着头，感觉祖坟冒青烟了，一个劲地竖起大拇指，越看儿子越觉得得骄傲。 “你俩别高兴得太早。” “这次各个生产队都上报了人，至少有二三十个。” “我听说公社可能要组织一场比赛，或许和赶山有关系，你们得好好在公社书记面前表现，最终才能成为光荣的守山人。” 马福明说道。 “马叔，消息可靠？” 听公社要组织赶山比赛，林阳有些好奇：“别说，真要是搞这么一个比赛，还挺新奇的。” “怕什么，我和小阳出手。” “除了孙家湾打猎队的，谁还能赢过我俩。” 陈大牛自信地拍着胸口。 林阳没说话，不是低调，是认同陈大牛的话。 重生者，金手指开挂。 天上有苍鹰，地上有藏獒“命硬”。 手里还有一把53式步骑枪。 正所谓是buff叠满了，真要是认真起来，就算是孙家湾打猎队的资深赶山人出手，也没有林阳搞得多。 “行了，别吹牛了，你爹的脸都红了。” 马福明开了口，惹得屋子里的人哄堂大笑：“这事儿说完了，接下来我宣布一向公社那边的申请任命。” 说着，马福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经过我们生产队的认真考虑，上报公社批准之后，正式任命林阳同志为我们生产队的副队长，也算是填补了我们生产队没有副队长的空缺，大家鼓掌欢迎。” “小阳，可以啊，以后得叫你林副队长了。” “林副队长，以后带着我们赶山，顿顿吃肉啊。” “就是，林副队长要是当了守山人，我都害怕我们肉吃的血压高了。” 听林阳成为了生产队的副队长，屋子里的人纷纷起哄。 院子里。 刚进来看热闹的张桂英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连忙拉住了林小花的胳膊：“小花，你听到没，你二哥当副队长了。” “娘，瞧你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大哥去药材厂当了工人，二哥当了副队长，以后咱们生产队谁还敢小瞧你。” 林小花开心的笑道。 “你这孩子尽瞎说。” “过些日子清明上坟，给你爹烧纸的时候，把你大哥和你二哥的事情写个信，烧给你爹，让你爹也开心开心。” 张桂英擦了擦眼角开心的泪水，笑道。 “那就让我们的林副队长给大家讲两句。” 就在此时，屋子里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林阳也没想到，马福明竟然直接任命了他的副队长这个身份：“那啥，没啥准备的，还是那句话，过些日子咱们再进趟山，只要听指挥，都能吃上肉。” “好！” “这个实在！” “林副队长威武！” 听着林阳要重新带大家伙赶山吃肉，屋内屋外的男女老少纷纷鼓掌。 马福明叼着烟咧了咧嘴，小声嘀咕道：“你小子，才几天时间就把老子这个队长的风头给抢了，你不得补偿补偿我啊？” “马叔，我懂。” “明儿我要出趟门，回来的时候给婶子带点好吃的，补补。” “要是马长生努努力，以后咱们两家说不定还是亲戚呢。” 林阳用眼睛示意站在门口的林小花。 马福明连忙点头：“行了，今儿就到这里了，散了吧。” 很快，大家伙就从马福明的家里离开。 出了门。 林阳一把搂住了陈大牛的肩膀：“陈大牛，想不想明天跟我出趟门？” “林副队长吩咐，我肯定义不容辞啊，不过咱们去哪？” 陈大牛递给林阳一根烟，咧着嘴笑道。 “听说洮河水库附近的水货，明天趁着天气不错，我想去踩个点摸个鱼。” “你去不去？” 第161章 洮河水库的熟人 “去，最近肉吃多了，正好换点水产尝尝味儿。” 陈大牛一听要去洮河水库摸水货，激动得差点扯着嗓子喊出来。 “能低调点吗？” 林阳无语，径直往前走。 “小阳，我凑了凑钱差不多能买辆自行车了，这一趟从洮河水库出来你能不能带我进趟城，去黑市上问问有没有自行车票？” 陈大牛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成，咱们要去洮河水库穿过县城是必经之路，到时候回来的时候去黑市转转。” “好久没见到赵辉了，闲着也是闲着，去找个茬。” 林阳叼着烟，双手插兜走在回家的路上。 “……” “我替赵辉谢谢你，一个黑市上的地头蛇被你打着玩。” “明早见。” 到了家门口，陈大牛打了声招呼就进了院子。 “二哥，你刚才和大牛哥在说啥呢？” 就在此时，聊完天的张桂英和林小花也追了上来。 “明天我想着和陈大牛去一趟洮河水库那边，那天我和老大到刘家镇生产队后面的化龙池摸鱼的时候遇到个人，他说洮河水库那里的水货多，还有中华鳖啥的，我想去试试运气。” “咱们家现在肉是不缺了，搞点水货回来养着。” “等老大工作稳定，将来要结婚的时候，咱们搞酒席上一些水货，也显得不那么寒酸。” 林阳说道。 “二哥，你带上我呗，我也想去。” 林小花挽着林阳的胳膊，笑道。 “你去干啥？” “你会钓鱼？” 林阳好奇的问道。 “不会可以学嘛，我这月子也做完这么久了，天也暖和了，春耕也结束了。” “总不能你们都在干活，就我在家里吃喝睡吧。” 林小花晃着林阳的胳膊：“二哥，你就带上我呗，我去帮你背背篓也行啊。” “小阳，你就带上你妹妹吧。” “一个冬天没怎么动，你妹妹感觉都生锈了。” 张桂英笑道。 “行，明天带上你，不过到时候你要听我的，别一个人乱搞。” “洮河水库的水可深了，你又是个旱鸭子。” 林阳想了想，也觉得应该带老三出去转转。 摸鱼比赶山要轻松一些，至少安全，不会出现老虎黑瞎子之类的凶兽，也算是培养林小花一些生存技能。 “二哥你就放心吧，明儿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个惊喜呢。” 林小花咧着嘴笑道。 “行，那我还真想知道有啥惊喜。” 一家三口说话的功夫就回了家：“老大这突然间得在城里当工人，我今天被册封被副队长，这么大的事情想庆祝一下，都没人喝两口。” “娘陪你。” “二哥，我也能啊。” “行，那咱们喝点，回头告诉老大，让老大一个人羡慕地躲在被子里哭去吧。” …… 第二天一早。 林阳兄妹俩骑着自行车出了门，在村口的水井旁边和陈大牛碰头：“大牛哥，你哪来的自行车？” “今天一早，拿两包大前门去马队长那里换地，借一天。” “等我买了自行车，以后大牛哥带你飞。”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还飞？以为买了飞机啊。” 林阳看着陈大牛的背篓里面：“你这拿的玩意没一个是摸鱼的。” “这不是没经验嘛。” 陈大牛尴尬地挠了挠头：“林副队长就别教育了，等会到了洮河水库摸鱼的时候，我保证跟着林副队长好好学习！” 三个人骑着自行车，快晌午的时候进了城。 改开已经大半年，路边的小摊贩子越来越多，主要是还不要票。 三个人点了三碗牛肉面，吃得饱饱的才出了城。 洮河水库在忠县的东北方向，距离县城10公里，属于是忠县最大的人工蓄水池。 农田的灌溉，县城的自来水都是从洮河水库出来的。 这是水利局管辖的地盘，属于是国营单位。 “小阳，这水库这么大，而且四周都有铁丝围栏，我看着那个地方还有一个小房子冒着炊烟，应该是水库的守库人。” “咱们这去哪钓鱼？” 三个人推着自行车，站在山头上看着下面的水库，一眼望不到边，至少有十几个化龙池大。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库的水蔚蓝波光，蛮好看的，是个适合出片打卡的地方。 只是这年头，相机还不是标配。 “咱们就是顺路看看水库，这地方是国营单位，里面的东西属于是单位的。” “我们摸进去钓鱼，要是被抓住了，可不太妙。” “往那边。” 林阳指着洮河水库的对面：“洮河水库的下游有一条小溪流的分支，水深，说是经常有鱼，咱们过去搞点回家。” “行，听林副队长的。” “能搞一条是一条。” 陈大牛点了点头，两人骑着自行车刚准备走，就看到林小花盯着水库边上的小房子在看：“小花，发什么愣，上车咱们走了。” “二哥，咱们今天可能真能在水库里摸鱼。” “我之前就记得听他提过，他爹在洮河水库当守库人，没想到真的在。” 林小花看着从小屋子里端着水盆出来的人，眼睛亮了。 “看着有点眼熟。” 林阳顺着林小花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 “二哥，你忘了，那不是小时候跟着咱们上学，哭鼻子的朱豪吗？” “朱豪？” 林阳一听这个名字，瞬间从原主的记忆里扒出了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就是小时候你俩玩过家家，他跪在地上说急急如律令，发誓长大要娶你当老婆的那个朱豪？” 第162章 赚外快 “朱豪那小子？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跟在小花后面，掉鼻子的那个？” 听到这个名字，陈大牛也略显震惊，偷偷嘟囔道：“这么说马长生是没机会了？” “大牛哥，你别乱说，就算不认识朱豪，马长生也没机会！” “再说，小时候过家家你们没玩过啊？我二哥和毛艳艳还过家家呢，哪能当真啊。” 林小花脸一红，白了陈大牛一眼。 “我听说那小子离婚了。” 陈大牛接着道。 “这么多年了，你还联系呢？” 朱豪这命也是好，小时候一直跟着奶奶在农村。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爹在城里运气好进了厂子当了工人，就把他接到了县城。 四个人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 不过等朱豪进了城之后就没了联系。 但在原主的印象中，朱豪这个人挺老实的，看着胆子小，不过小时候没少因为保护林小花挨打。 “我听我爹说的。” 陈大牛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着洮河水库门口的朱豪：“他的什么本家的叔叔好像在我们公社的砖厂，我爹的同事，我爹去年好像提过一嘴。” “这小子现在看着挺高啊。” 山上往下看，洮河水库是大了点，但是正好距离水库上的房子不远，约莫四百多米，能够看得清。 白色的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个头挺高，长得也白，寸头，精神。 看他挽起袖子端着铁盆倒水，应该是刚刚吃完饭在刷锅。 “二哥，咱们别待着了，人家离不离婚的和我们没啥关系，我们去下游摸鱼了。” 林小花远远的看了眼朱豪，说道。 “小花，都知道守库人是朱豪他爹了，咱们还去下游干啥？”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陈大牛，你丫的憋什么屁呢？” 林阳问道。 “小阳，咱们去叙叙旧呗，万一能搞到什么法子，可以在水库摸鱼，那咱们不就发财了。” “吃一条扔一条，卖一条。” 陈大牛眼瞅着朱豪转身要进屋，隔着几百米挥动着手，喊了一嗓子：“朱豪，你小子现在混得可以啊，都在水利局下面的水库上班了！” 刚要进屋的朱豪，听着对面山头上有人喊他名字，抬头瞄了一眼：“你们谁啊？咱们认识？” “你小子不厚道啊，小时候不是还哭着喊着，说急急如律令，发誓要娶小花吗？” “现在小花在你面前，你不敢认了？” 陈大牛喊道。 “大牛哥，你别这么大声，多让人难为情！” 林小花脸一红，捏了一把陈大牛的胳膊。 “陈大牛？” “你小子眼瞎啊，老子陈大牛，这是你林阳哥，这是林小花！” “你们咋来了？快过来，给你们开门！” 看着小时候的玩伴突然出现在洮河水库，朱豪笑得乐开了花，放下手里的盆子，就去开门。 “走吧，老同学叙叙旧。” 陈大牛笑道。 “没事，去看看，或许是个机会。” “咱们小地方，人情社会。” 林阳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洮河水库下游的小溪流就算是有水货，多少人盯着呢。 他们去也不定能摸到一条鱼。 林小花没说话，跟在林阳的身后。 三个人推着自行车下了山，绕了一圈才到了洮河水库的门口。 水库的门口还立着牌子：“洮河水库，闲人免进！” “朱豪，多少年没见了？” 三个人到门口，就看到朱豪已经早早的在等着了。 “林阳，陈大牛，林小花，咱们确实好长时间没见了。” “没想到你们还认识我呢？” 朱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尤其是看着林小花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丝腼腆。 “当然了。” “你小子没良心啊，进了城当了工人子弟怎么就不来找我们玩了。” 陈大牛拍了拍朱豪的肩膀。 “这……说来话长。” 朱豪递给两人一根烟，笑道：“林阳，咱们进去说。” “行。” 三个人跟着进了屋子，简单的生活设施，看桌子上的记录本上面的名字是朱豪的，林阳才抬头：“朱豪，看样子你是顶了你爹的班，在这水库安家了？” “对。” “前些年去外地插队当知青，有机会回来，我爹提前下岗把工作让给了我。” 朱豪和小时候一样，说话很轻，眼睛的余光时不时地瞥了一下林小花：“小花最近过得咋样？” “和你一样，刚离婚不久。” 陈大牛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打量着两人。 朱豪一愣，缓缓点头：“这年头，妇女能顶半边天呢，咱们靠自己能行。” “是。”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林阳才开了口：“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一个人清净，还有工资，比我们这帮农民阶级舒服多了。” “哪有，都是混口饭吃。” 朱豪尴尬地挠了挠头，话锋一转：“你们怎么来这边了？” “还不是肚子里没油水，小阳说有人在洮河水库下游能摸到鱼，我们也来碰碰运气。” “你瞅瞅小花，都瘦成啥样了。” 陈大牛说着，一把搂住了朱豪的肩膀：“咱们哥仨好久没见了，等会在你这里开开荤，我去搞点酒过来，成不？” “行！” “这里没啥别的，就是水产多，领导也不管我，只要不明目张胆地带出去就行。” 朱豪爽快地点了点头。 “行，那你们聊，我去搞点酒。” 下午，四个人在屋子里吃着新鲜的大鲤鱼，还有两个素菜，喝着酒。 朱豪喝了点，话也多了。 四个人来了一波回忆杀之后，朱豪突然间拍着胸口说道：“阳哥，大牛哥，其他人没这个机会。但是凭借咱们这关系，以后你们想吃鱼就来这里，吃也能吃，带走也能带走一些，只要不碰到领导就行，他们也不知道这水库有多少条鱼！” “兄弟，亲兄弟啊！” “敬你一个！” 陈大牛一听，当即拍着桌子站起身，端起了酒杯。 “朱豪，我有个想法，你看成不？” 就在此时，林阳一把搂住了朱豪的肩膀：“这水库的鱼咱们要不倒腾倒腾，你捕捞，我买，每个月捕捞的数量少点，咱们赚点外快贴补家用，你觉得咋样？” 第163章 组队邀请 “这哪成！” “洮河水库是集体财产，是国家的，是人民的，可不是你我的。” “这里面的水货，偷摸在这里吃几条都要担风险，何况是咱们弄出去卖。” 听到林阳这个不成熟的建议，朱豪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凭借自身过硬的思想武装当场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意。 这种事儿要是没人举报也就罢了，真要是有人举报，那就是投机倒把。 搞的严重点，属于是买卖国家和人民的财产。 这工作保不保得住，那都不好说。 “朱豪，你丫的思想武装过硬啊。” 没等林阳说话，陈大牛搂着朱豪的肩膀，亲自给他的嘴里塞了根烟：“我们是不是人民？” “是！” 喝了点酒的朱豪，脑子还算是转得快，晃着脑袋点头。 “洮河水库这水产，你们水利局的领导吃得了，我们人民就吃不了了？” “这不是人民的财产吗？” “再说……改开了，兄弟你不看报纸啊？包田到户，我们生产队的耕地都冒绿苗了，个体经济的时代快到了，咱们也得为自己着想。” “让你看守水库是害怕决堤，不是让你干水产的营生。” 林阳坐在一旁叼着烟，听着陈大牛滔滔不绝，也有一丝诧异：“这狗日的，没想到喝点酒嘴比脑子快，真是能忽悠。” “这个……” 朱豪明显是动心了。 “一斤给你两分钱的利润，咱们悄悄地干，绝对不泄露风声。” “真要是被逮到了，我们就说是从化龙池搞的，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林阳拍了拍朱豪的肩膀：“咱们同学一场，可别说咱们发财没带你。小花，你说呢？” “我看成。” “就看朱豪敢不敢了。” 林小花微微一笑。 啪！ 果真，林小花说话比林阳和陈大牛都好使，男人那点脸面瞬间就烧了起来。 他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吓得陈大牛一屁股从凳子上掉在了地上：“你这狗日的，什么狗脾气，你能提前言语一声不，吓死老子！” “成！” “搞一下，不过咱们得保密。” “每周三可不成，领导要来视察。” 朱豪一咬牙，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这些年插队下乡吃了苦头，好不容易熬到回城，老婆闹离婚。 他一个人带着娃日子过得不咋的。 爹看不下去了，才让他顶了岗位。 但他爹是个猛男，一口气生了6个葫芦头，最小的才12岁。 六兄弟，就他有文化才顶了父亲的工作，这一大家子帮衬的事儿也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说白了。 刨开思想站位不说，他是真穷。 “真兄弟！” “以后咱们等着当万元户就成！” 朱豪一口气答应下来，林阳和陈大牛也算是松了口气。 守着洮河水库这个地方，搞水产的大买卖是可能不够看，但小打小闹自给自足还是可以的，一个月多赚几十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灌翻朱豪之后，林阳三个人才晃晃悠悠地从洮河水库出来。 自行车的把手上，两个网兜，里面有四条肥美的大鲤鱼还在乱窜：“小阳，这就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这当万元户的运气到了，老天都帮咱们，谁能想到朱豪在这里当守库人，这不是瞌睡了送枕头嘛。” “你丫的还拽上文化了。” “不过刚才朱豪对老三的态度可有点苗头。” 林阳推着自行车，后面跟着林小花：“小花，朱豪是人不错，不过刚才你也听到了，兄弟6个，他还是唯一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五兄弟眼巴巴的盯着他喝血，你可别上头。” “二哥，你想啥呢，我……我就是当同学而已。” 林小花害羞的直跺脚，加快了步伐超过了两人：“你俩快点，天快黑了，再不走咱们真要睡路边过夜了。” 三人摸黑才回了村。 在村口分开，林阳摇摇晃晃地进了屋，看着眼前的张桂英在天花板上当“阿飘”，他就知道自己被风吹醉了。 “娘，以后咱们吃鱼吃到……吃到吐……” “哎，你这孩子，你马叔还找你有事呢，你咋喝成这样了！” 林阳临睡觉之前就听到了这一句，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 “朱豪好歹是个国营单位的职工，喝的这是啥酒，这年头还有勾兑酒吗？” 纯良酒都遍地都是的年代，还真是没这么头疼过。 他刚坐起身，就一个激灵：“妈呀，马叔，你咋和鬼似的，没个声儿。” “你才像鬼呢。” “我刚才都差点都大嘴巴子抽你了，要不是有呼噜声，我还以为你光荣了。” 马福明白了林阳一眼，指着炉子上冒着热气的碗：“你娘刚端进来的糖水荷包蛋，醒醒酒，这是喝了多少！” “马叔，你这一大早的来是有啥事吗？” 林阳盘腿坐在炕上，吃着荷包蛋。 “二哥，都下午两点了。” 外面正在洗衣服的林小花，听着里面传来林阳的声音，喊了一嗓子。 “尴尬。” 林阳一愣，三下五除二吃完东西，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这才扔给马福明一根烟：“马叔，昨天我和陈大牛去洮河水库下游摸鱼，搞到了几只，等会你带一只回去给婶子炖汤。” “你这么说，老子的气就消了一半了。” 马福明咧着嘴一笑，话锋一转：“昨晚上来找你，你没回来，这可是急事儿。” “咋了？” “被狗撵了？” 林阳慢悠悠地当着马福明的面穿裤子，下炕，洗脸。 “滚犊子！” “说正事，昨天县里组织各个公社和林场的一起开了会，这两天就要组织狩猎比赛，你和陈大牛好好准备准备。” “别给我们生产队丢人！” 马福明说道。 “这么快？” 林阳擦完脸，正在抹油，听马福明说要组织狩猎比赛还是稍稍有些震惊。 “对了，你认识庞彪？” “咋了。” “昨天公社叫我们去开会的时候，孙家湾的队长庞彪让我转告你，这次守山人这事儿他们孙家湾肯定要占个名额，想着等比赛的时候和你小子联手。” “你要是愿意，找时间去孙家湾一趟，给庞彪吭个声。” 马福明说着，好奇地打量着林阳：“你小子还真是能给我惊喜，庞彪是什么人，那可是我们县里打猎最有名的主儿，竟然主动想带上你，你给他啥好处了？” “拜了把子的，他求着我拜的！” 还没等马福明反应过来，院子里突然就传来了林小花的声音：“哥，有人找你！” 第164章 赵二喜要当小弟 “赵二喜，你咋来了？” 还没等林阳出门，就听到张桂英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显得格外的惊恐：“之前欠你的钱不都还清了吗，你来干啥？你别乱来啊，我们队长在。” “王家庄的赵二喜，放贷的那个？” 马福明皱了皱眉，起身从厢房出来：“赵二喜，你小子来我们红山村生产队干啥，找茬啊？要不要我找你们队长谈谈，给你两个大逼斗！” “马队长，误会，我这次就是来找阳哥道歉的。” 听着赵二喜这么唯唯诺诺的声音，好奇的林阳从厢房慢悠悠的出来，手里还夹着半根徐徐燃烧的香烟：“赵二喜，你这又是闹哪一出？老子可没空陪你玩。” “阳哥，这5块钱，就当是还你上次的利息了。” “错了，哪都错了。” 看着林阳从厢房出来，赵二喜快步奔了过去，从上衣口袋摸出皱巴巴的5块钱双手递给了林阳。 “娘，赵二喜这是啥意思？” “我在王家庄的时候可没见过他怕过谁，王铁锤都挨过他的大逼斗。” 赵二喜和王铁锤是一个生产队的，林小花嫁过去这一年也算是对赵二喜有些了解。 这小子是有些头脑的，胆子也大，玩起了高利贷。 队长也是没办法。 “看看再说。” 张桂英也不明白赵二喜这是搞哪一出，站在一旁拉着林小花的胳膊，远远地看着。 “马叔，有事儿你先去忙。” 林阳眯着眼睛打量着腆着脸笑的赵二喜，抬头看向了马福明。 “行。” “我还要回去给你婶子做饭，要是王家庄这小子乱搞，你让小花来喊我。咱们红山村生产队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马福明说完，叼着烟扬长而去。 “阳哥，能不能进屋说。” 赵二喜手里拿着钱，用眼睛示意后面的屋子：“院子里怪难为情的。” “有话说，有屁放。” 林阳从他手中拿过5块钱塞在了口袋里：“看来你这王八犊子还算是良心发现，悬崖勒马的份上，今天老子不抽你。” “阳哥，咱们公社不是要组织打猎比赛嘛！” “我们王家庄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我也想赚一个月8块钱的工资，比我干的这个营生要好，至少我老子的脸面上过得去。” “你带我一个呗。” 赵二喜咧着嘴笑得很谦卑。 “咋？受啥刺激了，突然间变成了好同志。” 林阳诧异地打量着赵二喜。 “这不是要娶婆娘嘛，婆娘说我要是再干这种随时进劳改所的营生，就算是结了婚，她将来也带着我的种，二婚嫁给别的男人。” “你说咱们都是老爷们，谁能受得了新娶的婆娘带着自己的娃，被别的爷们骑在身上呼哧带喘的。” 赵二喜说道。 “呸！流氓！” 听赵二喜这么露骨的话，林小花的脸一红，拽着张桂英就进门：“娘，我们进屋，太难听了。” “你这狗日的，没看到院子里有女同志？” “什么素质！” 林阳抬腿就给赵二喜的小腿上轻轻的踹了一下：“这么说是为了娶婆娘，为了将来不戴绿帽子，准备好好做人了？” “阳哥，我打听了。” “咱们生产队这些日子除了孙家湾打猎队的，就属你靠着打猎赚得盆满钵满的，这新房子也开始盖了，自行车，缝纫机，电视机，三转一响都让你快凑齐了。” “您吃肉，我喝汤，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赵二喜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且阳哥你放心，我肯定有用，保证在这里打猎的时候让咱们成为第一名！” “你用啥保证？嘴吗？” 林阳白了一眼赵二喜，摆了摆手，转身准备进门继续补觉：“没啥事就滚犊子，老子和孙家湾的一起联盟不好吗，找你搞鸡毛！” “阳哥，你看这是啥？” 看林阳进了屋，赵二喜没脸没皮地跟了进去，从挂包里拿出了一个类似于粉笔盒的东西强行塞在了林阳的手里：“阳哥，你觉得这东西表忠心，成不成？” “7.62毫米的子弹，30颗！” “你哪来的？” 林阳看着一盒子子弹，正好和他手里的53式步骑枪相配，略显诧异。 “阳哥，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啥地方能搞到更多的山货，我只是没啥经验，所以想着跟着你赶山，搞到山货，你拿六成。” 赵二喜连忙掏出烟盒给林阳递烟：“阳哥，你就考虑考虑我，我保证不拖后腿！” 嘴里叼着烟。 林阳拿出盒子里的子弹仔细地看了看，确实还能用：“行，既然你态度这么板正，那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要是和沙家帮的那帮狗日的一样，进山之后盘老子，老子弄死你丫的！” “阳哥，看你这话的，我娶婆娘的彩礼钱和三转一响，都得靠跟着您进山，我哪敢随便就给自己的财神爷捅刀子。” 赵二喜听林阳答应下来，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公社组织比赛的时候我就紧随阳哥你的步伐，你说东我绝对不往西。” “行了，别拍马屁了，滚蛋。” 林阳还真是受不了赵二喜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看着赵二喜离开的背影，林阳掂量着手里的子弹，喃喃道：“谁能想到，赵二喜这样的混子，为了娶媳妇也能有这么大的转变。不过这小子要是说真的，能搞到更多的山货，这一趟不知道能不能迈入2000元户的行列！” 把子弹扔进小空间。 林阳刚出了厢房，准备去上房看看电视打发打发时间，迎头毛正宏就从院子外面进来，身上全是土，一看就知道是从后面新房子上来的：“毛叔，出啥事了？” “小阳，明天差不多就能起上房的顶梁柱了。” “你们家有没有啥讲究，比如要请队里的人吃饭，或者是放炮之类的，咱们今天把这事儿定下来，明天找个好时间。” “顶梁柱立起来之后，距离房子封顶也就二十来天了。” 毛正宏说道。 “这事儿是不是越欢喜越好？” 林阳没盖过房子，也不懂其中的门道，只知道肯定是要图个好彩头。 “对，越热闹越好。” 毛正宏说道。 “毛叔，你说要是明天我换100块钱出来，给全村每家发1块钱，这算不算是图个好彩头？” 第165章 老大受伤 “小阳，我有句话不知道好不好讲？” 听林阳要给全队的人发钱来庆祝新房子准备起顶梁柱的喜事，毛正宏有些尴尬的说道。 “毛叔你说。” “你这不叫财大气粗，你这叫冤大头。” 毛正宏笑道。 “这咋说？” 被毛正宏贴上大冤种的标签，林阳着实有些脸红。 “一百块钱不是小数目，但分到每一家手里，才一块钱。” “这摆明就是给你们队里的人递把柄，说你没钱你盖了新房子，买了三大件，说你有钱每家才一块钱，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这么着，你给我50块钱，这事儿我帮你办了，你只要负责把你们生产队的人通知到就行。” 毛正宏说道。 “成，那就交给你办了，这事儿我也不懂，我也不想让娘太操心。” 林阳对毛正宏是一万个信任，想都没想直接从口袋掏出50块钱塞在他的手里：“毛叔，你想怎么整，提前给我通个气，我好有个准备。” “杀猪菜。” “猪肉炖粉条子，各家各户自带几个大馒头，保证比你发钱来得热闹。” “我家里正好有一头猪，今年过年没舍得杀，百十斤，50块钱明天给你弄得好好的。” “你婶子和艳艳做的一手好杀猪菜，明天我让她们掌勺。” 毛正宏笑道。 “毛叔，还得是你啊，姜还是老的辣。” 林阳一听，连忙竖起了大拇指手动点赞。 虽说已经改开，包田到户，生产队还没有到吃肉自由的地步。 再加上刚刚春耕完。 大家伙累挺了，肚子里没啥油水，都馋的紧。 这个时候请全村吃一锅杀猪菜，又能拉拢人心，又能庆祝新房子起顶梁柱，妥妥的是一个好主意。 “你要是没啥意见，我等会早点回去把这事儿一交代，我亲自给你杀猪。” 林阳盖房子，出手相当大方，一天三顿饭，两顿都有肉疙瘩。 毛正宏盖了这么多年房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主雇。 最主要的是。 闺女毛艳艳趁机能够在林阳面前表现一把，上的了厅堂下得厨房，以后搞不好能让林阳做自己的女婿。 “毛叔，那就辛苦了。” “不辛苦，我先去了。” 毛正宏乐呵地出了院子，张桂英才从上房出来：“小阳，你刚才和你毛叔说啥呢，我听着要杀猪？” “娘，咱们的新房要起顶梁柱了，得办一桌，越热闹越好。” 林阳搂着张桂英的肩膀进了屋，简单把刚才的事儿一说。 张桂英还没说话，林小花就激动地一个劲地拍手。 杀猪菜，谁不流口水！ 第二天。 全队的人都上赶着来了，一个个手里拿着碗。 男人们自觉地帮忙起顶梁柱，放炮。 女人们帮忙切菜洗碗洗锅的。 全队的杀猪菜，一百二十斤的猪，炖了粉条子，可是吃美了。 热闹到下午。 院子里才清静下来，张桂英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新房子那边回来，进了屋：“小花，杀猪菜是不是还有些。” “留了点。” 林小花指着桌子上扣着的碗筷：“不过我觉得二哥说得对，既然咱们和二叔他们断了关系，这杀猪菜就不应该给他们送去，咱们家盖房子，他们除了嫉妒和倒闲话，也没见帮过一天忙。” “谁说要给你二叔他们家了。” 张桂英用手在林小花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明儿就是清明了，忘了要给你爹去上坟了。咱们家现在有了这样的好日子，这碗杀猪菜不得让你爹也尝尝。他活着的时候没赶上好日子，去世了总得让他也享享阴福。” “娘，明天早上我去一趟公社孟书记那里，给老大打了电话，看他能不能请半天假回来，下午咱们一道去上坟。” “老大成了光荣的工人阶级，这事儿得让他亲口告诉爹啊。” 林阳闻声进了门，笑道。 “老大刚上班没几天，请假不合适吧？” 张桂英犹豫道。 “明天我先去问问再说，万一行呢。” “祭祖也是大事。” 改变阶级，这种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没拎着鞭炮各家各户炫耀都已经是低调了。 外人就算了，祖宗十八代总得听个响。 晚上，林阳给小藏獒“命硬”还有苍鹰来了一场紧急拉练，时刻为公社的狩猎比赛做准备。 第二天晌午。 林阳草草地吃过饭，用手帕抹了嘴，骑着自行车准备出门：“娘，我去一趟公社给老大打了电话，你们准备一下烧纸的东西。要是老大能回来，我在公社等他坐班车到公社，我捎着他回家。” “行，记得在供销社买瓶酒，你爹好这两口，家里没了。” 张桂英嘱咐道。 “娘，这事儿我肯定忘不了。” 林阳骑着自行车，叼着烟刚出了院子到村口，就看到二叔林勇手里拎着东西应该是刚从公社的小学回来。 叔侄俩一见面，林阳直接骑着车从他身边掠过。 “清明烧纸别忘了。” 林勇看着林阳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咱们两家有啥矛盾，祖宗还是一个祖宗，别做那种不敬畏祖宗的事情。” “你们烧你们的纸，你们敬你们的孝心，我们可不跟你们一起。” “免得你婆娘在祖宗面前唠叨，把我们留的杀猪菜说成是你们家的。” “又不是没颠倒黑白过。” 林阳停下自行车，看着沉着脸的林勇冷笑了一声，一溜烟地往公社赶。 “姚警官，你这是去哪？” 刚到公社门口，林阳就看到公安特派员姚振邦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出门，两个人差点顶头出了车祸。 “林阳同志，正要去找你呢。” 姚振邦看到林阳突然出现在公社门口，眼睛一亮。 “公安同志，我啥坏事也没干啊。” 林阳连忙举起了双手，笑道。 “刚才忠县药材厂来的电话，说你大哥在食堂受了伤，现在送到人民医院了，让你们家属赶紧去一趟！” 姚振邦说道。 “啥？老大受伤了？” 林阳一听，脸色骤然紧张了起来：“这个老大搞什么，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姚哥你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我娘和我小妹，我先去县里一趟看看情况！” 第166章 林山获得提前批? “林阳同志你放心，我肯定去通知到。” “你先去县城看看情况再说。” 姚振邦这个公安特派员还是挺靠谱的，本身也是潘家公社的人，上次在王家庄和林阳也算是打过交道了。 “姚哥，回头请你喝酒。” 看着缓缓驶来的班车，林阳跳了上去：“师傅，到县里的人民医院门口把我放一下，谢谢了。” 看着班车缓缓地离开，姚振邦才骑着自行车往红山村生产队去通知张桂英和林小花。 快十一点，林阳才从班车上下来，直奔忠县人民医院：“护士，麻烦问一下有一个早上送过来的，忠县药材厂的职工，叫林山的，在哪个病房？” “林阳。” 没等护士开口，林阳的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一回头，便看到穿着粮油加工厂工作服的王凤，手里正提着一个饭盒和一网兜水果，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王凤同志，你怎么来了？” 看到王凤出现在医院，林阳还是挺震惊的。 林山和王凤两个人要是没有私定终身，他发誓能吃一个护士压压惊！ 这年头可不流行自由恋爱，都是媒人介绍，父母点头。 有不少的男女同志订婚才算是见了第一面，都是先结婚后培养感情。 像王凤这样，为了一个没名没分的男人，提着东西来医院照顾的，不多，这也得需要勇气。 但是林阳也只是稍稍一愣，就释然了。 她是王凤，她做得出来。 “林山没啥大事，就是左脚骨裂，大夫已经帮忙捏了骨，绑了绷带，明天就能出院。” “只是……需要躺在炕上静养半个月。” 王凤说着，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 林阳点了点头，明白王凤的意思。 老大林山的右腿本来就是跛子，现在左脚不能踩地，正好对称。 “我大哥在哪个病房，我先去看看。” 听到林山没啥要命的大事儿，林阳也是松了口气。 伤筋动骨的，这辈子谁还没有摔跤的时候，一个老爷们，不是啥大事儿。 “你跟我来。” 王凤带着林阳很快就上了二楼，进了最里面的一间病房。 “老大，看你这模样，挺享受啊。” “你给人家王凤同志还没有给个名分呢，人家就给你去打饭买水果的，你小子有点福气啊。” 林阳进了门，看到林山的左脚缠着绷带，搭在病床上，看着不像是有啥大事的样子。 “老二。” 看林阳进门，林山的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这才上班几天，确实没有注意地上有水，滑了一跤。要不是前面的炒锅里面没油，我这脸就看不成了。” “说的现在很俊俏似的。” 林阳轻轻的拍了拍林山的右腿：“厂子里怎么说？让你带薪休假了吗？” “黄副厂长刚来慰问过，让我好好养着，给我放二十天。” “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林山挠着头，看得出他是真的有一丝丝失落和难为情。 “副厂长批假了，你还不好意思个啥。” “谁还不犯点错。” 林阳拿起桌子上的诊断证明看了一眼：“怎么着？明天我来给你办理出院，然后找个牛车把你带回家，正好最近不农忙，娘和小妹还能照看着点。” “要不别麻烦了。” 林阳的话音刚落，王凤已经提着洗好的水果重新进来，主动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开始削苹果：“林山同志的宿舍，距离我们家挺近的，我照顾就行，免得路上颠簸再有二次伤害。” “这不好吧？” 林阳和林山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有些难为情。 “没啥不好的，反正我也没啥事。” 王凤把削好的苹果强行塞在了林山的手里，接着拿起第二个，低着头认真地削。 “老大，你咋想的？” 前世的林阳虽然没谈过对象，但吃过的狗粮比林山吃过的盐都要多。 他一把搂住了老大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这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啊，你上哪找这样的婆娘去，不过这没名没分的你让人家女同志照顾，总有不方便，还是回家好，不为你考虑，为人家女同志！” “王凤同志，我还是回家吧。” 林山心里暖暖的同时，也觉得林阳分析得对。 他住的是药材厂的职工宿舍，进进出出的邻居都是厂子的职工，要是传出什么谣言，确实影响不好。 “老大！” “大哥！” 王凤刚要说话，张桂英和林小花就急匆匆地进了门。 看着一只脚缠着蹦跶的儿子，张桂英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小心，还伤哪了，要不要紧？” “娘，老大没啥事，就是崴了脚，歇几天就行。” “而且王凤同志强烈要求要主动照顾老大这段时间的衣食起居，我是觉得没名没分的，王凤一个女同志要是被人说了闲话，对人家女同志不好。” “再说，我和建国哥啥关系，我也不好意思啊。” 林阳连忙说道。 “娘，我没啥事，你别担心。” 林山看着母亲和小妹也进了门，咧着嘴笑道：“我觉得老二说得对，明天办了出院，老二找个牛车把我带回家，正好陪你们待几天。” 此时的张桂英才松了口气，擦掉了眼泪，看向了旁边的王凤：“王凤丫头，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家林山，不过为了你的名声，林山还是跟我们回生产队养养的好。” “二哥，到底咋回事？” “难道大哥好事将近？” 林小花一个女人，第六感很准，拉了拉林阳的胳膊，小声问道。 “老大这狗日的，运气爆棚。” “实名羡慕。” 林阳侧着脑袋，小声说道。 “你羡慕啥，你不是还有刘知青嘛，那可是大院的人。” 林小花抿着嘴偷偷笑道。 “阿姨，正好您也来了，有件事儿我想跟你商量。” 王凤放下手里的苹果和小匕首，整理了一下衣服，显得格外正式。 “二哥，我咋感觉王凤姐要吓死我们。” 林小花激动地拉着林阳的袖子，嘴唇都在颤抖，一副顶级八卦的样子。 “王凤丫头，你有啥就说，婶子听着。” 张桂英看了一眼林阳三兄妹，目光才落在了王凤的身上。 “我想得到你的批准。” “我准备和林山同志跑步进入正式的革命友谊关系，也方便我照顾林山同志。还希望婶子能够同意。” 王凤突然间伸出手，拉住了张桂英的手。 “啥……啥意思？” 王凤说的委婉也算是委婉，直白也是相当直白，不过张桂英还没完全听懂。 “卧槽！” 就在此时，率先反应过来的林阳激动的一个飞扑，叠罗汉似的压在了林山的身上：“老大你这狗日的上辈子做啥好事了，遇到王凤这么好的女同志。嫂子都主动开口要让你提前转正了，你傻愣着干啥？” 第167章 沙海撂狠话 “啥意思？” 此时的林山还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只是偷摸打量着王凤已经红扑扑的脸。 “大哥，你摔断的腿还是脑子。” “王凤姐的意思是，要和你结婚，你不表个态？” 林小花也激动地拉扯着林山的胳膊：“娘，大哥要结婚了！” “好，好！” 此时的张桂英也才回过神，她连忙拉着王凤的手，越看越觉得喜欢：“凤丫头，我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进我们家门，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一样不少！” “婶子，明天林山出院之后，我们去街道办办理手续。林山现在是药材厂的职工，办手续要到街道办。” “至于彩礼钱，过些日子你们和我爹谈。” “我……我先去厂子里开介绍信，明天早上十点街道办见。” 王凤说着，脸突然间就红了，她转身便出了病房。 “老大，你这狗日的命也太好了，这年头让人家女同志主动提出结婚，让你提前转正。你丫的能在你们药材厂吹一辈子牛了。” “我等会就去你药材厂给你开介绍信，明儿先把事情办了。” “给我未来的嫂子说清楚，先领证可以，但是彩礼一份不会少，回头咱们两家聚聚，找个黄道吉日给你俩风风光光的办了，保证你俩在咱们县城属于头一份的风光。” 林阳听到老大结婚，比自己结婚还要觉得高兴。 “小阳，凤丫头这事儿搞得咱们措手不及，刚才都忘了给个红包。” 张桂英这才反应过来，在原地打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娘，明天见了面再给。” “这钱我出。” 林阳笑道。 “老二，这钱怎么能让你出，算我借你的。” “等我工作稳定几年，陆续还你。” 林山连忙说道。 “到时候再说，先把咱们家头等的喜事办了。” 林阳说着，拍了一巴掌林山的腿：“老大，我这就去药材厂给你开介绍信，你还真是因祸得福啊，这腿早该摔断了。” “二哥，等等我，我也去。” 看着林阳急匆匆的出了门，林小花也喊了一嗓子，紧随其后。 兄妹俩出门直奔药材厂，林阳轻车熟路直接找到了黄团结。 副厂长出面，开个介绍信分分钟的事情。 回到医院商量了一下，张桂英今晚上陪过夜。 林阳和林小花赶着天黑回到了红山村生产队，准备拿户口本子，明儿一早就送县里街道办，准备抬着林山去街道办登记结婚。 晚上九点。 林阳刚准备睡觉，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阳，我是你马叔，开个门，有事儿跟你说。” “马叔，这么晚了你咋过来了？” 林阳打量着马福明的表情，着急是着急了点：“不会是婶子……” “你婶子没啥事，吃了你钓来的鱼，现在身体好得像一头牛似的。” “明儿早上十点半，公社集合。” 马福明进了院子，没进屋，递给林阳一根烟。 “干啥？” “副队长不用去开会吧。” 林阳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点上烟吸了一口。 “谁让你去开会了，是让你去给我们红山村生产队争光！” “今天下午县里刚批准的，公社书记让文书和民兵去各个生产队送信，报名参加全公社狩猎比赛的同志，明天上午在公社集合，书记要发表动员讲话，然后直接进山。” “你小子家伙事儿带得齐全点，我听说这次要一天一夜。” “陈大牛那边我已经通知到了。” 马福明叼着烟，拍了拍林阳的肩膀，笑道：“不过我相信咱们公社下面的这些生产队，除了孙家湾的庞彪之外，应该没啥人能比得过你，守山人这营生你可千万给我们拿下，这是集体荣誉，认真点！” “马叔，这么巧吗？” 林阳嘴里叼着烟，眉头紧促有些为难。 “有困难，克服！” “走了。” 马福明拍了拍林阳的肩膀，转身就出了门。 “二哥，马叔来说啥了？” 此时在上房看电视的林小花也听到了外面的窃窃私语，隔着窗户伸出了脑袋问道。 “明天要进山狩猎，老大领证这事儿我是赶不上了。” “明儿一早咱们一起走，你带着东西进城，顺便带上50块钱的红包，让娘给大嫂给上。” “咱们老大结婚，也是我们林家的脸面，得重视。” 林阳说着，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也行，明儿进山之后好好搞点山货，等老大结婚办酒席那天，来一场山货烟，周围生产队人数得都喊过来，给大伙儿瞧瞧，这才是我们老大的排面！” 第二天一早，兄弟俩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在公社路口，放下林小花上了去城里的班车，林阳才悠哉游哉地进了公社的大门。 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好家伙，这么多人？” 林阳扫了一眼，至少三十多个，都拿着家伙式儿，不过背枪的没几个。 一眼就能看到赶山人之光，孙家湾队长庞彪正在向他招手。 在众人的瞩目下，林阳走到了庞彪的面前，直接热情地来了一个大熊抱：“彪哥，来得够早的，你和霍叔这次看来是蓄势待发，要拿第一名啊。” “我们孙家湾打猎，第一名还不是手把掐。” 霍老四咧了咧嘴，话锋一转：“不过兄弟，我看有人来找你麻烦了，这一趟进山可不太平，咱们要不还是联盟的好。” “林阳，咱们这一趟得好好的算算账了！” 林阳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一转身便看到沙海和大个子两个人迎着走了过来：“沙海，你这是干啥？专门过来给老子撂狠话？” 第168章 尾随的代价 “沙海，你有啥事冲我来，别为难我兄弟！” 庞彪不愧是公社赶山人之光，为人就是豪爽。 沙海还没开口，他就把林阳和陈大牛挡在了身后，眼睛死盯着沙海：“我孙家湾打猎队的也算是在公社有些名声，今天当着咱们公社各个生产队的赶山代表，我敞开了说，红山村的林阳是我拜把子兄弟，这一趟赶山我们两个生产队的联盟，有什么歪歪绕绕不上台面的把戏，有本事就冲我来！” “小阳，彪哥确实够意思啊。” 陈大牛轻轻地捣了捣林阳的胳膊，声音略低，语气却显得格外的激动。 谁不想有个大哥护着。 而院子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或担忧，或震惊，更多的是捶胸顿足的懊恼。 不少生产队是赶鸭子上架。 只要进山抓过野兔的都算是赶过山的，为了能拿到守山人这种为人民服务的荣誉岗位，队长强行选他们出来参加狩猎比赛。 还特意交代了。 不行就傍上孙家湾打猎队的庞彪，有庞彪在，赶山就算排不到名，也能搞点山货为生产队做贡献。 这下倒好。 庞彪亲自宣布了联盟的人选，让不少猎户的计划落空。 团结就是力量这口号深入骨髓。 但和谁团结，这才是重点。 显然，庞彪这一波操作，让大家伙都开始嫉妒羡慕恨林阳了。 “彪……彪哥。” 沙家帮这帮人确实没把其他生产队的人放在眼里，但看着庞彪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沙海开了口，还是喊了一声庞彪：“林阳这小子之前冒充你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人，我被他在山屋捆了两次，这仇你不打算报，我得报，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那你试试。” 庞彪盯着沙海一直看着，让沙海浑身感觉不舒服，连忙将眼神落在了林阳身上：“林阳，这一趟公社组织狩猎比赛，你小心点。” “哦。” 林阳看着强压着怒火的沙海，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沙海气的头都快炸了。 有种一脚踹在了棉花上，自己没站稳，劈叉扯了蛋的感觉。 “书记来了。” 就在此时，公社的文书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从屋子里出来的孟有德身上。 比赛前总动员，孟有德作为书记，驾轻就熟。 先讲原则，接着讲注意事项，最后是动员大家用一切富裕起来的手段，珍惜这次赶山的机会，富裕起来，为各个生产队争光。 动员大会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伴随着孟有德一挥手，喊了一嗓子进山，大家伙两两组队出了院子。 “小阳，咱们一道。” 庞彪拍了拍林阳的肩膀，笑道。 “能成。” 林阳清楚孙家湾打猎队的实力，尤其是庞彪和霍老四两个人亲自参加比赛，跟着他俩赶山，有肉吃。 虽说孙家湾的活地图金锁没有来。 但林阳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金锁把哪里能搞到山货已经给庞彪说了。 总之，实力加躺赢。 不争第一，保第二是没问题的。 “林阳，你等一下。” 四个人刚准备出院子，身后孟有德喊了一声。 “彪哥，你们门口等我。” 林阳嘱咐了一声，转身重新进了院子，走到孟有德面前的时候已经摸出了一根烟递了上去：“孟书记，有什么最新的指示，我保证贯彻落实。” “你小子，滑头。” 孟有德接过烟叼在嘴里，林阳顺手掏出打火机点上：“就是交代你一句，沙家帮的那几个是个狠角色，在山里别闹的不愉快，受了伤就不好了。还有，要是能搞到山鸡，我买。” “明白。” 一听山鸡，林阳心里就有数了。 孟有德的侄女精神状态不太好，山鸡烤干磨成粉冲服，能压风。 前些日子，给他搞过几只。 这玩意，想要痊愈，得坚持。 “别逞能，咱们这一趟狩猎比赛看数量也看质量，别硬上黑瞎子之类的，多搞些其他的山货一样的。” “再说有庞彪在，你们两个生产队拿到守山人的名额肯定没问题。” 孟有德笑道。 “孟书记，我心里有数。” 林阳笑了笑，转身迅速出了门。 “小阳，书记单独找你谈话，有啥小道消息？” 看林阳出门，陈大牛好奇的问道。 “没啥。” 林阳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两个人正在路边徘徊等着，其中一个就是赵二喜。 他一挥手。 赵二喜带着旁边那个细狗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赵二喜，你干啥来了？” 陈大牛不知道赵二喜已经找过林阳，戒备地问道。 “阳哥，带上我俩呗，这是我弟赵三喜。” 赵二喜笑道。 “彪哥，这是王家庄的赵二喜，之前放贷的，洗心革面要赶山当个守山人，他说他知道哪里能搞到更多的山货，咱们一道呗。” 林阳说道。 “你觉得行，我没问题。” 庞彪打量了一眼赵二喜，之前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号痞子，这还是第一次见。 “行，咱们快点，落到后面了。” 六个人一道，跟着前面浩浩荡荡的赶山队伍就往大青山的方向走。 这次狩猎比赛划定了范围，就是公社后面这一片，横向差不多30公里的范围。 两天两夜，后天中午十二点在公社集合清点山货，选出六组守山人。 很快，二三十号人就浩浩荡荡地进了山。 一进山，大家伙就两两组队，或者是两个生产队的一道开始找一个方向开始挺进大青山。 “阳哥，庞队长，咱们往那边走。” “大概五公里，肯定有山货。” 进了山的赵二喜，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看着像是地图，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林阳瞄了一眼，看不明白。 但赵二喜却信心十足，指着远处的两个大山头：“前年有个生产队借我钱的小杂种跑山里躲债，我和我弟弟追进了山，就在那边，确实有不少的山货。” “小阳，你真信他？” 陈大牛怀疑了一路，看赵二喜这么信心十足，小声嘀咕道。 “反正都是碰运气，试试呗。” 林阳说着，抬头看向了庞彪：“彪叔，沙海那两个狗日的可尾随我们一路了，这两个狗日的是抢山子，难保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咱们得想个办法甩了才行，或者说，恶心他们一把。” “你说咋弄？” 庞彪微微转头，眼睛的余光果然看到了三百米外晃悠的沙海和大个子。 “我听说霍叔这吊路子的陷阱做得不错，咱们搞个陷阱，恶心他们一把呗。” 林阳咧着嘴笑道。 “小阳，好主意啊。” “不过咱们怎么弄？” 一听要恶搞沙海这两个日吧歘，陈大牛挽起袖子，来了兴趣。 “瞧前面那树，我看着好像有个马蜂窝。” “蛰他们一脸，应该死不了吧？” 林阳抬头，用眼神示意五十米外的那片树林，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霍叔，这事儿对你来说轻车熟路，咱们搞搞？” 第169章 穿山甲 霍钢铁好歹四十来岁了。 用马蜂窝的方式来折腾两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多少是觉得尴尬了一些。 他犹豫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庞彪：“老庞，你说句话，你是队长。” “沙家帮的这几位，害得金锁和你侄子被胖揍了一顿，还两次三番地给我兄弟林阳找茬，我觉得得教训教训。” “至少能拉开距离，不能让这两个人捡了漏。” “抢山子干的营生，本来就丧良心，咱们孙家湾之前也没少吃亏。” 庞彪没明说，嘴里叼着烟转身远眺着前方的沙海和大个子：“这个沙海手里还有一把枪，真要是遇到值钱的山货，这狗日的红了眼在我们背后放冷枪，咱们可不怎么安全。” “成。” 霍老四一听就明白了庞彪的意思：“林阳，你小子说怎么整，我配合你。” “咱俩去搞个陷阱。” “最好是能让沙海这两个人捅了马蜂窝。” “彪哥和大牛四个人在这里先停停，打个掩护，别让沙海这狗日的察觉到我们的目的。” 林阳说道。 “行。” 霍老四的挂包鼓鼓的，都是吊路子的家伙式儿，隔着包一个突出来的物件，光看外形就知道是弓角夹，专门夹脚的。 “大牛，留心点赵二喜这两兄弟。” 临走之前，林阳趁着给陈大牛递烟的功夫，搂着脖子小声说道。 看林阳的眼神。 陈大牛默默地心领神会，微微点头，用眼睛瞥了一眼赵二喜兄弟俩：“这个赵二喜不是放贷的吗？他哪里来的赶山的地图，感觉比金锁还要专业，总觉得不对劲，等会我趁机问问，看他是不是在放屁。” “彪哥，大牛，赵二喜，等会我喊一嗓子你们就快速往这边跑，假装遇到了山货！” “霍叔，咱们走。” 林阳远眺了一眼沙海，和霍老四快步往树林的方向走。 远处。 一直在观察的大个子开始双手比划。 “你说得对，他俩估计是发现什么山货了。” “不过看这个架势，庞彪这四个人在放风，在防着咱们，咱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跟着到了晚上再动手。” “庞彪这狗日的，是咱们公社出了名的赶山人，身手不错，要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就凭咱们，得被他们六个揍成日吧歘。” 看着大个子的手势比划，沙海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奔向树林的林阳和霍老四：“他俩这是发现啥了？飞龙还是山鸡？” 隔得远。 就一个望远镜，上次在山里被林阳还拿走了，光靠肉眼，看得不清楚。 沙海心急如焚，但也不敢靠近。 就在此时。 霍老四和林阳已经到了树底下。 林阳抬头看着脑袋大小的马蜂窝，周围还有几个蜜蜂在嗡嗡的飞舞：“霍叔，咱们就在这里搞个陷阱，等会沙海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把马蜂窝砸他们旁边就行，这些蜜蜂蜇人，但应该毒性不大，不至于要了命。” “这简单。” 别看霍老四一把岁数，上树比林阳都利索，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然后从挂包拿出一个绳子，小心翼翼地套在了支撑马蜂窝的那根树枝。 接着。 林阳仰头看的时候，霍老四抽出腰间的镰刀开始缓慢的切割那根树枝。 树枝有小孩胳膊粗细，光靠一根绳子是弄不断的。 霍老四的动作很轻，没引起马蜂窝的异常，不过林阳看着很揪心：“霍叔你小心点，别被蛰成猪头了。” “你小子，会说话吗？” 霍老四说话的功夫，已经把树枝切割了一半，马蜂窝微微有些晃动。 他把绳子扔在了地上，自己顺着树爬了下来。 林阳迅速上前，一巴掌拍死了霍老四身上的蜜蜂：“霍叔，你刚才看了没？这马蜂窝的蜂蜜多不多？咱们搞回去，喝水的时候弄点蜂蜜，拉屎不塞屁眼。” “一年才吃几次肉，饭都没油水，真没体验过大便塞屁眼。” 霍老四说话的功夫，绳子一根接着一根盘错开来，分别盘在了地上的几个浅坑里面，然后上面有杂草和小石头覆盖：“行了，这五根绳子都连接着树上那根，只要踩一脚就能把马蜂窝拉下来。” “霍叔，把握大不大？” 林阳看着被杂草覆盖的绳子，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但要是急头白脸地过来，确实不容易察觉。 尤其是这几个浅坑，是霍老四在原有土坑的基础上，浅浅地挖了几下，弄好的。 踩一脚狗吃屎容易，崴脚应该不会。 “你也不打听打听，孙家湾搞吊路子的，谁能比我厉害？” “接下来就看你怎么能让他们过来了。” 霍老四自信地抽出一根烟点上。 “有霍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林阳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看着远处的沙海两个人：“巧了，看样子除了沙海两个人，还有一个生产队的赶山人。” “霍叔，你瞧好。” 林阳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扯着嗓子就喊：“彪哥，陈大牛快点，发现了一只大青羊，咱们这运气爆棚！” 话音刚落，庞彪四个人转身就跑。 林阳看着四个人逼近，连忙比划手势不要靠近右边。 庞彪是个经验丰富的赶山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地上有吊路子的陷阱：“小心地上，跟着我跑。” 陈大牛和赵二喜，赵三喜三个人紧随其后。 四个人和林阳汇合之后，互相看了一眼，铆足了劲往前跑：“就在那边，快追，别让大青羊跑了！” 这一嗓子声音很大。 沙海两个人一听，当即蒙头就追：“快，追上去！” 看沙海两个人跑，另一个生产队的两个也跟了上来。 “小阳，行不行？” 前面的几个人呼哧带喘地跑，陈大牛问道。 “啊！” “我草他妈的，是马蜂窝！” “林阳，你这个狗日的，老子的脸！” 陈大牛话音刚落，身后两百米外就传来了沙海的怒骂和惨叫声。 林阳一扭头。 便远远的看到沙海和大个子在树林子疯狂地挥舞着衣服驱赶蜜蜂，跟着过来的另一个赶山队的两人被蜜蜂追着撒腿就跑：“沙海，你们沙家帮的狗日的，搞什么玩意？” “爽!” 看着沙海四个人往回跑，陈大牛激动地打了一个响指：“这几个狗日的，还想抢咱们的山货，这次估计被蛰成猪头了！” “小阳，快来。” 就在四个人一边往前跑，刚穿过树林到达一片靠山的碎石滩的时候，前面的庞彪突然停住了脚步，蹲在地上招手。 “彪哥，咋了？” 林阳迅速上前，蹲在地上，一眼就发现了一处小山坡下面的蚂蚁窝：“蚂蚁窝？这附近还有好几个蚂蚁洞穴，不过这地上摩擦的痕迹是……” 两人缓缓抬头，顺着地上的印记往前看，十几米外竟然有一个山洞。 山洞光滑没有杂草。 还没等林阳反应过来，霍老四一小铲子就从旁边的松土下面翻出了一坨翔，还恶心地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臭味，让离得最近的赵二喜捂住了鼻子：“什么味道，这么臭？” “老庞，看来是了。” 霍老四转头看着庞彪，眼神里闪烁着激动的神色。 “霍叔，发现啥了？”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彪哥，霍叔，难不成是穿山甲？” 第170章 诱捕 “嗷呦？” 听林阳一开口，庞彪和霍老四震惊地对视了一眼。 “咋？我说的不对吗？” 林阳刚才也只是猜测，看庞彪两人脸上略带笑容，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尴尬地挠头。 “你小子，当我兄弟有资格！” “你家里也没有赶山的传承，咋判断出来是穿山甲的？” 庞彪好奇的问道。 “小阳，你咋知道的，我也好奇。” “咱们一起上的学，凭什么你懂得比我多？” 陈大牛有些羡慕。 “少吃零食多读书。”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笑道：“也没啥，就是猜的，这地方这么多的蚂蚁洞穴，再加上松土下面翻出了粪便，旁边就是一个光滑的洞，我猜是穿山甲。” 要说怎么猜到的。 前世林阳执行任务的时候，确实见到过穿山甲。 判断洞穴是不是有穿山甲，也是听特种作战队的一个战友说的。 战友出身贵州大山，小时候还跟着爷爷进山打猎。 林阳只是没想到，自己刚才随便对照了一下，竟然引起了庞彪和霍老四的震惊：“不过这穿山甲怎么弄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说真的。 总是要给庞彪和霍老四一些表现的机会的，毕竟这两个是资深的赶山人，公社的赶山人之光。 林阳再怎么牛逼，资历还比较浅薄，总得给他俩一个上课的机会。 “我也想知道。” 此时的赵二喜也算是尝到了甜头，按照刚才进山之前说的，见者有份，三组平分山货。 穿山甲是啥样子，他不知道。 但赵二喜又不是智障，没见过穿山甲，但听过这玩意很值钱的。 真要是搞一只回去。 公社抽一半，留一半给赶山人，这也得不少钱，比他放贷可赚的多太多了，而且还光荣。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怎么把穿山甲给弄出来。 “看着洞口的大小和里面的深度，这穿山甲不大。” 庞彪不愧是赶山人之光，他拿着手电筒趴在洞口看了一眼：“这山洞深入一点就开始拐了弯，咱们想要直接抓出来，除非把这山坡用锄头给凿开，但这下面我看着是有大石头的，咱们没日没夜的也得一两天，而且还不知道洞穴的底部在啥地方。” “彪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伙都等着跟你学呢。” 林阳趁机递上一个眼，先拍一把马屁。 二哥就是二哥。 二哥都这么见多识广，林阳突然间对庞彪说的大哥充满了好奇。 “三个办法。” “第一，让霍老四在这里挖坑做陷阱，用弓角夹。” 庞彪严肃地说道。 “我看行，霍叔的吊路子那是一绝。” 赵二喜趁机拍了一把马屁。 “你咋还叫上霍叔了，很熟吗？” 陈大牛白了一眼赵二喜，咧着嘴笑道：“霍叔，我看行，这次你出手，咱们还真逮不到。” “……” 林阳看着陈大牛拍马屁的嘴脸，一阵无语：“要是这个办法行，彪哥就不说有三个办法了。” “这办法熬人，要是穿山甲三天不出来，咱们就得蹲三天。” “第二个办法也是，弄些蚂蚁或者是昆虫放洞口等天黑。穿山甲是野性动物，不过还是要蹲。” 庞彪说着，把嘴里的烟放底下一扔，目光开始扫视旁边：“咱们直截了当一点，弄些柴火来，烟熏。” “愣着干啥，搞柴火。” 庞彪话音刚落，赵二喜突然给自己的弟弟三喜脑袋上一巴掌：“庞队长，阳哥你们歇着，我们兄弟俩去搞，我们也没啥赶山的经验，属于赶鸭子上架，总得表现表现，不然等会分的时候也不好意思。” 看赵二喜俩兄弟转身进了树林去折树枝，林阳才给陈大牛一个眼神：“大牛你去盯着点，这两个人不知道靠不靠谱，别引来别的生产队的人了，尤其是沙海那几个，估摸着这会快缓过劲了。” 没一会，三个人抱着一些柴火过来。 林阳抓了一把草塞在了石洞里面，掏出打火机点上。 等火焰冒起来，几个人连忙把树枝放上去，增加燃烧的持久性。 接着，烟雾就开始腾空。 “网兜！” 庞彪趴在地上听着石洞里面的动静，突然抬手挥手：“里面有动静，咱们争取一把抓住，别让它跑了！” “大牛，快！” 林阳一听，迅速从背篓拿出了之前捕鱼的网兜，几个人隔着燃烧的山洞半米的距离拉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浓烟滚滚的山洞…… 第171章 新晋活地图 “小阳，怎么还没看到穿山甲出来？” 几个人铆足了劲，精神紧绷盯着洞口大概三四分钟，连呼吸声都尽量的压低，还是没看到穿山甲的影子，陈大牛有些急了。 “要不……再加把火？” 赵二喜问道。 “叽叽！” 就在此时，洞穴里面突然传来了尖锐刺耳的声音，这是穿山甲处于惊恐状态时才有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听着已经快到了洞口。 林阳连忙拉紧了网兜的一个边角：“都精神点，穿山甲要出来了，记得别碰它的身体，它身上的甲片比较硬，搞不好蜷缩起来容易划伤手。” “出来了！” 林阳刚交代了一句，庞彪就压低声喊了一嗓子。 “狗日的，看着长得真丑！” 眼瞅着穿山甲惊恐地从山洞里钻出了脑袋，陈大牛皱着眉喊了一嗓子。 林阳也是第一次看到穿山甲的实物。 要说这玩意，确实丑了点，属于是丑萌丑萌的那种。 眼前这只目测有100厘米长，尾巴就有40厘米，这个长度应该是雄性的穿山甲没跑了。 体型狭长，身体呈现流线型，有点加长超跑的味道。 因为离得近，再加上穿山甲探出脑袋之后在观察，所以林阳几个人看得比较清楚。 它的头是圆锥形的，眼睛比李荣浩的还要小点，吻尖，耳朵小，头骨光滑得就像是鹅卵石一样。 要说大家伙听到诱捕穿山甲显得兴奋，就要说它这一身鳞甲了。 瓦状排列的鳞甲，从额头到背部，四肢，尾背，腹部都有，呈现深棕色。 因为是趴着，看不清腹部的鳞甲，只能瞧见背部的鳞片是菱形的，分布怪有规律。 林阳知道这玩意很珍贵。 穿山甲的鳞片据说可以通经下乳，消肿溃痈，搜风通络，是不可多得的中药材。 肉质可是相当的紧实鲜美。 虽然没有鹿科和虎科的动物那么珍贵，但相比较大青羊，那就不知道珍贵多少倍了。 或许是看到了林阳几个人在洞口，穿山甲显得格外的局促，想要缩回去又因为洞穴里浓烈的烟味，让它不得不伴随着“叽叽”的声音往前窜。 “没想到这玩意还是个小短腿，更丑了。” 陈大牛瞄了一眼，穿山甲慌乱的四肢粗短，前爪长且大，尤其是擅长挖掘的第三爪相当的长，比老奶奶的命都长。 “你丫的少说话能死啊，捕来是卖钱的，又不是让你结婚入洞房的，你管人家丑不丑干啥？” “彪哥，霍叔，你们从后面弄点动静，这玩意感觉要缩回去。” 看着穿山甲趴在洞口，想要调转方向钻进去，林阳连忙说道。 “砰砰！” 蹲在洞穴后面的庞彪和霍老四互相看了一眼，拿着树枝就在地上抡了几下。 果然，听到后面的动静，穿山甲吓得“呼呼”了一声，迅速往前窜。 “快，兜起来！” 眼瞅着穿山甲逃窜，林阳连忙喊了一嗓子。 四个人各自拉着网兜的一个角，迎着穿山甲就扑了上去。 稳准狠。 穿山甲也是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兜进了渔网兜里面。 林阳眼疾手快，迅速把网兜隆起来扎了口子防止穿山甲逃走。 “这么容易，咱们运气可是太好了！” 看着渔网兜里面缩成一个球的穿山甲，陈大牛蹲下身，用手里的镰刀在它的后背上轻轻敲了敲：“挺坚硬的，这鳞片真这么值钱啊？” “这玩意在干啥？” 就在几个人松了口气，互相递烟，歇歇的时候，赵三喜突然指着脚下的网兜。 “要是猜得不错，这是在切割网兜。” 林阳点了根烟，看着地上的穿山甲：“这是穿山甲的本能，遇到危险时会利用身体的肌肉让鳞甲进行切割。” “鱼网兜还是不牢靠。” 就在此时，庞彪拎着一块大石头走了过来，抬手狠狠地抡了下去。 砰！ 这一石头下去，刚才还在窜动的穿山甲当场就没了动静。 “庞队长，这就打死了？” 赵二喜看着舒展开的穿山甲，瞠目结舌。 “打晕了而已，哪有这么容易死，我又不是大力士。” “等会让霍老四用祖传的打结手法捆起来，扔在背篓就行，免得影响咱们接下来的狩猎进度。” “这穿山甲是金贵值钱，但是架不住咱们人多。六个人分下来，还没人家两个人打一只大青羊值钱。” 庞彪说着，递给霍钢铁一个眼神。 霍老四从挂包拿出细绳就开始捆绑穿山甲，林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注视。 霍老四一抬头。 林阳回过神，咧着嘴笑道：“霍叔，我学习学习，学习让人进步。” “你小子，有觉悟。” 霍老四嘴角叼着烟，吐了口烟，也没觉得自己这祖传的打结手法被人偷了去，光明正大地把穿山甲捆绑好：“现在怎么整？我估摸着沙海和其他生产队的也快到这里了，这穿山甲约莫5公斤，谁带着，咱们路上换着背。” “我来吧。” 还没等赵二喜主动开口，林阳把穿山甲就塞进了大背篓之中。 “小阳，累了吭一声，我来。” “阳哥，我也行。” 陈大牛和赵二喜说道。 “行，到时候再说，没那么虚。” “男人，不能说不行！” 林阳说着，一巴掌拍在了赵二喜的肩膀上：“赵二喜，进山之前你说你带我们去找山货多的地方，现在怎么着？是不是该你表现了。” “包在我身上。” 赵二喜从衣服里拿出了那个鬼画符的笔记本上看了好久，才指着前面的山头：“翻过那个山坡，大概5公里左右，咱们就能到地方，不过现在有没有那么多的野猪就不知道了。” “行啊，你比我们生产队的金锁还有搞头，王家庄生产队也有活地图了？” 庞彪笑道。 “我一直好奇，你这东西哪来的？” 林阳指了指赵二喜手里的笔记本。 “前些年有个欠债的人给的，我不在，我们家老三赵三喜收来抵债，但是气得我，还给老三一顿胖揍。” “现在觉得老三高瞻远瞩。” 赵二喜笑着搂住了赵三喜的脖子，不爱说话的赵三喜只是嘿嘿一笑。 “行，那就跟着赵二喜往前走吧。” 庞彪的一根烟吸完，踩灭，收拾好东西几个人就跟着赵二喜走。 林阳故意慢了半步，他注意力逐渐集中，背篓里的穿山甲就扔进了小空间：“之前还没试过，小空间能不能装货物，先用这穿山甲试试。要是能，以后把苍鹰和命硬丢进小空间，赶山的时候岂不是方便许多？” 第172章 搂军火? 赵二喜的笔记本像一本天书，除了他确实没人看得懂。 不是他保密工作做得好，实在是打字不是一箩筐，全靠自己能看懂的符号标注。 所以说。 预测的5公里就能到野猪扎堆的地方，等走了五公里之后发现是个断崖：“赵二喜，你丫的靠不靠谱，你带我们英勇就义当英雄啊，老子就赶山比个赛，刚才差点不留神踩空掉下去。” “三米高，死不了。” 林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下面，不到三米的一个浅坑而已：“赵二喜，你是不是被人给诓了，这本子是瞎几把编的？” “没道理啊。” “前年真来过，追着那个躲债的。” 赵二喜看着林阳背着53式步骑枪，上面有望远镜：“阳哥，你望远镜借我用用，我瞅瞅，兴许真是在哪走错了地方，这附近的山长得都大差不差的。” 庞彪和霍钢铁没说话。 年轻人打嘴炮，他俩没啥参与的兴趣，倒是一个劲地看着四周的地方，有没有山货的粪便或者是皮毛之类的。 老赶山人了，经验足，总能通过山里的一些琐碎的东西，追踪到山货。 这一路上。 就凭观察，霍老四抓了一只野兔。 “你快点，眼瞅着还有两个小时太阳落山了，咱们人手一只山货都没有。” 陈大牛催促道。 林阳没说话，把枪给了赵二喜。 赵二喜端着枪，瞄准望远镜开始乱转。 枪口瞄准林阳的时候，林阳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小心点，枪口别对着人。” “我看存心的……” 陈大牛嘟囔道。 “那边！” 就在此时，赵二喜放下了枪，指着东北方向的那两个山头：“咱们之前走错了，我就记得右侧的半山坡好像有一小片的树林，我向伟大的领袖保证，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彪哥，咱们过去呗。” “你刚才路上说的孙家湾打猎队搞的山屋，好像距离那边也不远。” “等会怎么着天就黑了，咱们就别冒险了，山屋里过一夜。” “咱们搞不到多少山货，其他人也不一定搞得到，别太卷了。” 林阳说道。 “行，往那边走走。” 几个人跟在赵二喜的身后，开始向东北方向的山头挺进。 “你们先走，拉泡尿！” 穿过一片石滩，进了林子，眼瞅着快到山底下，林阳一阵尿意。 刚才喝水有点多。 腰子嘎嘎好，排泄快。 “我们放慢脚步先去探探，距离不远，二百米左右，跟上。” “有事儿喊。” 庞彪嘱咐道。 “小阳，我等你，霍叔说这地方当年可是乱葬岗，杀过土匪死过人的，别碰到鬼！” “我根正苗红还怕这个？你先走，我等会就来！” 看着几个人走在前面，林阳才转过身冲进右侧的林子，拉下裤子就往前喷射了两米远：“别说，之前没怎么观察，宿主这腰子确实杠杠的，年轻就是好，尿得远。” 一泡尿结束，林阳提着裤子，舒服地叼了根烟，转身就向大部队的方向走。 “咔嚓！” 他刚走了没两步，突然脚下一软，传来了木头碎裂的声音：“卧槽，踩到地雷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只觉得一阵失重，林阳一个踉跄就掉进了坑里。 他不停地翻滚，这好像是一个斜坡的暗道似的，刚好能让一个人滚犊子。 “砰！” 大概五秒钟，林阳被晃得天旋地转的，一个屁股墩坐在了生硬的地上，屁股都快成两半了：“玛德，老子的翘臀……” 他疼得咬着牙，感觉眼前有点黑。 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四周黑漆漆得伸手不见五指。 林阳迅速摸着内衬口袋：“还好，打火机还在。” 刺啦！ 煤油打火机点燃，一抹光照亮了周围，隐约在墙上还能看到自己的巨大投影，乍一看还挺恐怖的：“这啥地方？” 他集中注意力，从小空间拿出了煤油灯。 这是上次在供销社买的。 红山村生产队虽然通了电，但电压极度不稳定，三天两头停电是很正常的，弄几个煤油灯备着以防后患。 煤油灯是有灯罩的那种，高档货。 林阳把煤油灯点着，盖上灯罩，周围就亮了起来。 山洞不大，大概两米高，大概十五个平米左右。 “箱子？” 空间不大，一眼就能瞄到全部。 借着煤油灯的光，林阳很快就发现了山洞里面靠山壁位置的三个箱子，上面好像是有字，不过因为长时间的潮湿已经看不清了。 一个很大，不高。 另外两个四十公分大小，看材质和腐朽的程度，至少有十来年了。 在山里，看到地道里的这玩意，林阳瞬间就来了兴趣：“玛德，不会是什么大清朝老慈溪跑路的时候埋下的准备复国的金子吧？不对，老慈溪不走西北路线的。” 他好奇地上前，把煤油灯靠近。 对未知礼物的好奇，让林阳有些好奇。 “砰！” 掀开箱子的那一刻，一股灰尘进了鼻腔，呛得林阳一个劲的咳嗽。 他挥着手，驱散眼前的灰尘。 朝着箱子里瞄了一眼，林阳一个哆嗦，连忙把煤油灯往后拿：“这……这么多手榴弹？” 眼前的箱子里，赫然躺着八颗手榴弹。 刚才煤油灯要是翻了，他就被炸死在这里了，尸骨都找不到。 他得成79年忠县神秘失踪案的原主。 不过。 单从手榴弹的成色来看，能用的概率不到1成。 毕竟这个箱子外面已经烂了，而且里面也没有防潮的措施，常年藏在底下难免损坏。 “彪哥说这地方之前剿过匪，难道这地方是藏军火的地方？” 林阳一把掀开了旁边的箱子，赫然里面两颗比胳膊粗的炮弹映入眼帘：“53式82毫米迫击炮弹！” “还真特么的捅了军火库了？” 看着这两发炮弹，林阳激动的嘴角比ak47还要难压，有了这玩意，再有一门53式或者是67式的迫击炮，一炮弹下去撂翻一窝的老虎都没问题。 他稍稍一愣便回过神，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长匣子上：“玛德，这里面不会是53式的迫击炮吧？” 第173章 暗河肥鱼 “哐啷！” 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林阳顺手就打开了长匣子。 随着匣子打开，林阳先是一愣，接着噗嗤笑出声来：“玛德，真是想屁吃呢，谁能把迫击炮藏在这里，真要是有，当年剿匪的时候早就拿出去干仗了！” 四十年代末剿匪的各路人马，除了正规军，还有一些草班子。 沙家帮当年就是草班子。 这种迫击炮在正规军眼中已经算不上什么重火力了，毕竟在喀秋莎的面前，这玩意和一个玩具差不多。 但在沙家帮这样的草滩班子眼中，这玩意就是强大的火力压制器。 一门迫击炮，可能就能剿匪。 看着里面空荡荡的没啥东西，不过匣子里面确实有53式迫击炮的字样，林阳也松了口气：“算了，至少还有几个手榴弹，还有两发迫击炮，也算是没亏。” 八颗手榴弹，能用的有几颗，林阳暂时不清楚。 这黑灯瞎火的，下面空气流通也不好，闷得难受。 他现在就想尽快的出去。 “差点忘了，马福明上次给我撑腰的时候好像抬了一架迫击炮，当时光顾着激动了还没有认真看，那口迫击炮是多大口径的。” “如果是82毫米的，我有炮弹，他有炮筒，这一组合就是王炸啊。” 林阳转念之间，心里乐开了花：“先上去，把这一趟狩猎比赛完成了，回头到了生产队问问马福明。” 他站在两个木箱子前，集中注意力。 “收！” 下一刻，眼前的两个箱子就尽数出现在了小空间之中。 搞完这些东西，林阳拎着煤油灯仰头看着刚才掉下来的方向，这是人工挖掘的地洞，有台阶的，只是常年失修有不少已经塌了。 在通道旁边有一根绳子，是借力用的。 林阳好歹是个特种兵，这种攀岩的技能驾轻就熟。 他拉着绳子，像个猴子一样迅速地爬了上去，脚踩在台阶上，没一会就爬出了地洞。 “卧槽……这地方怪吓人的。” 爬上来之后，林阳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点了根烟，才看清楚刚才掉下去之前踩碎的是一个木板，是地洞的入口。 本来应该算是结实，但是长时间的雨水浸泡，木板已经腐朽了。 他也是踩了狗屎运，一脚踩碎了木板，掉进地洞，白捡几发炮弹。 “小阳！” “林阳兄弟！” “阳哥，你在哪，听到喊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陈大牛几个人的声音。 林阳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抓起掉在旁边的背篓盖好上面的布，顺着声音的方向赶去。 “你这狗日的，跑哪去了？吓死老子了！” 冲在最前面的陈大牛，看着林阳从树林出来，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快步上前就给他胸口轻轻的一拳头。 “睡着了。” 林阳没告诉其他人地洞的事情，毕竟人多眼杂，私藏迫击炮这事儿要是让公社知道了，保不齐又得上缴。 这玩意，他可有大用处。 不管是炸鱼，还是遇到大型凶兽开一炮，这可都是重火力，的嘴巴严实一点，就算是陈大牛也得到用的时候才能让他知道。 “你小子真是心大，这地方还能睡着？” 霍老四笑出声来，看着林阳浑身是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进哪个吊路子的陷阱里了。” “哪能啊。” 被霍老四一语中的，林阳心里慌得一批，连忙挠着头：“让大家伙担心了，以后我注意。对了，发现啥了吗？” “野猪是没发现，不过……发现了一条暗河。” 林阳转移话题果然有效，赵二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前年我来的时候还发现了几头野猪的，这次庞队长说这地方连野兽的粪便都没有，更别说是野猪了。” “暗河是咋回事？” 听赵二喜这么一说，林阳反而来了兴趣。 要是放在刚重生那会，肚子咕咕叫，野猪肉可是美味。 但现在家里顿顿吃肉。 吃过鹿肉和大青羊之后，野猪肉又柴味道又大，确实不怎么好吃。 能不吃就不吃。 倒是提到的暗河，林阳觉得有些兴奋。 “前面那两个山连接的地方，有个天然的石洞，里面有一个小池塘。” “彪叔说那水是活水，下面应该有一条暗河，说不定就是通往咱们忠县洮河水库的水。” “我们等你一起来了进去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睡着了，我们找了你半个小时。” 陈大牛说道。 “彪叔，你觉得暗河里面能摸到鱼不？” 林阳好奇地问道。 “说不准。” “不过咱们上去不是去那岩石旁边的冰溜子摸鱼嘛，我想着这下面搞不好是通的，有鱼也说不好。” 庞彪提到鱼，眼睛也是放光的。 79年，水产在生产队可不多见。 尤其是潘家公社，没什么溪流湖泊的，生产队的社员想搞点水产比弄点牛羊肉还困难。 就算是城里国营厂子的工人，吃鱼也不容易。 有票买不到鱼，好不容易有了鱼，没票。 “阳哥，我也算是误打误撞给大家伙立功了，等会要是能摸到鱼，咱们能不能晚上在山屋烤一条先解解馋，我都特娘地好就没尝到肉味了。” “行，咱们先去看看。” 几个人折返，穿过树林翻过两个山头，终于到了两山连接处。 这里果然有一个天然的山洞，大概只有一米五高。 几个人依次钻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不大，和刚才的地洞差不多。 不过岩洞里面确实有一个小池塘。 林阳目测了一下，半径大概只有三米左右。 因为山洞里光线弱，这水看着有点发黑。 几个人拿着手电筒一照，山洞里面亮了不少，这水看着也波光粼粼的，有点清澈，是正儿八经的山泉。 林阳从陈大牛手中拿过手电筒，蹲在池塘边上照着水面，缓缓挪动。 突然，一条肥肥的鱼就擦着水面，嗖的一下消失在了眼前。 “有鱼！约莫五斤左右的大鲤鱼！” 林阳兴奋地转头看着几个人：“咱们谁水性好，拉根绳子缠腰上，下水先探探。” “我来吧。” 庞彪说着就要脱衣服。 “庞队长，要不给我个机会。” 就在此时，赵二喜开了口。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林阳的身上：“阳哥，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在我们灌溉渠里面扎猛子，憋气能憋个三分钟。” “！！” 看着赵二喜自信的笑容，林阳稍稍迟疑了片刻，挥了挥手：“成，先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吹牛逼！” 第174章 顺手牵羊 林阳五个人站成一排，看着疯狂脱衣服的赵二喜 赵二喜这身板像个麻杆似的，看着精瘦。 他利落的脱得只剩下一个红裤衩。 24岁的本命年，红裤衩兜底才能平平安安。 “我说，裤衩就不用了吧。” 就在此时，背着对几个人的赵二喜双手拎着裤衩的裤腰，就准备拉下去。 林阳见状连忙喊了一嗓子。 “赵二喜，你还喜欢裸着啊？” 陈大牛差点笑喷，从后面隐隐间已经能看到赵二喜的屁股缝：“咱们可都是一帮老爷们，对你这身材没啥意思，不用这么的。” “二哥，过分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三喜也忍不住的开了口。 “忘了，没穿线裤。” 赵二喜尴尬地挠了挠头，把霍老四递上来的绳子绑在腰上：“三分钟要是过了，你们就拉我，我保证把刚才那条鱼给咱们弄上来，晚上烤着吃。” “你再废话，大鲤鱼早跑了。” 林阳白了赵二喜一眼：“你们放贷不都是狠角色吗？啥时候像你这样是个话痨。” 砰！ 赵二喜嘴里叼着一把匕首。 一个猛扎就进了池塘，绳子开始不停地往下涌动，这小子竟然在下潜，动作娴熟的能送到国家游泳队了。 “小阳，你和大牛两个人在这里守着。” “刚才在外面我发现了一点猫腻，凭我多年的经验，这附近应该有山鸡之类的野味，我和霍老四出去看看，半个小时左右咱们就在这山洞集合，完事儿一起去山屋过夜。” 等赵二喜进了水，庞彪才说道。 “行，那你们小心。” “有危险开枪，我们过去。” 林阳说道。 “阳哥，我去把风。” 等庞彪和霍老四，赵二喜离开之后，陈大牛一屁股坐在绳子的那一头，点了根烟：“刚才接了六根绳子，差不多也有120米，赵二喜这小子三分钟能一个来回不？” “别光顾着抽烟，大概算这点时间，别让赵二喜淹死了。” 看着绳子还在不断地往水池里卷，就证明赵二喜还在往那边游。 水下三分钟的闭气。 前世林阳在特种部队的时候也能做到，但这具身体的肺活量不行，估摸着最多一分钟就得晕。 他蹲在池塘边上，观察着水流的方向，应该是朝着南边去的。 正南方向几十公里之后，正好是洮河水库附近。 这暗河就是支撑洮河水库大部分蓄水量的关键。 林阳一只手拉着绳子，一只手夹着烟，心里默默地在倒计时。 约莫两分半。 林阳拉了拉绳子，随后扭头看着陈大牛：“赵二喜这狗日的不会有啥事吧？怎么绳子松了。” “这绳子确实不下了。” 陈大牛看着没啥动静的绳子，也慌得站起身朝外面喊了嗓子：“赵三喜，你二哥说三分钟靠不靠谱？怎么没啥动静了，咱们不行往上拉吧！” “噗通！” 赵三喜听着里面的声音，迅速进了门。 还没开口，寂静的池塘突然间水花四溅。 赵二喜从池塘里浮了上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水，举起了右手，赫然匕首上面插着一只肥大的大鲤鱼：“阳哥，不辱使命，这鱼让我给逮到了，它钻进了石缝里面，让我一刀就插中了！” 说着。 赵二喜一甩手，直接把大鲤鱼扔在了岸上。 “哥，我拉你上来。” 赵三喜跪在地上伸出手。 “先上来再说。” 赵二喜这地图没啥用，但水性还是牛逼的，也算是一个赶山的好手了。 林阳同样伸出手，准备拉赵二喜一把。 “阳哥，先不急。” “我刚才游过去的时候耽误了点功夫，送大鲤鱼过来顺便倒口气，我刚才看到了暗河下面有光亮，这山里应该还有一个泉口，我游到那边看看，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 “我速度快，应该差不多！” 赵二喜说完，还没等林阳开口，一头就扎进了水里像一条鱼一样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这狗日的疯了！” “三分钟的闭气时间，一百五十米的剧烈，这都快赶上孙杨了。” 林阳内心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要是出事儿：“你俩在这里等着，三分钟一到就开始快速拉绳子，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泉口，去照应一下。” “小阳，带上绳子，小心。” 陈大牛扔过来一个绳子。 林阳拿着一盘绳子就冲出了山洞，迅速往南边的山走。 这地方算是平坦。 大概两百米左右，果然发现了一个被郁郁葱葱的青草覆盖的泉眼。 泉眼不大，直径大概一米五。 林阳跑过来的时候算了时间，差不多用了四十秒。 他迅速把绳子系在身上，一头找了附近的一棵树系紧，趴在地上拿着手电筒照着泉眼，想要看看泉眼下面的动静。 一旦发现泉水动了，那就证明是赵二喜。 “陈大牛，听得见不？” 林阳铆足劲喊了一嗓子。 “听得见！” 很快，两百米外的山那边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声音。 “两分半了，快拉！” 林阳默默地算着时间，连忙喊道。 “好！” 陈大牛应了一声，林阳跪在地上紧张得要死。 赵二喜这些年确实不干人事，但要是淹死在这里也是挺憋屈的，都是为了吃口饭而已，没啥深仇大恨的，总不能死了。 “小阳，不好了，绳子卡住了，拉不上来！” 时间刚到三分钟左右，陈大牛的声音从山洞传来。 “艹，要出事！” 林阳集中注意力，从小空间拿出镰刀咬在嘴里，拿着手电筒就扎进了泉眼里。 还好刚才在泉眼上面感受了方向。 扎进水里，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手电筒在熄灭的那一刻，正好发现了在水里挣扎的赵二喜。 林阳憋了一口气冲了过去，看着肚子圆鼓鼓的，不断灌水的赵二喜，抄起镰刀就迅速切割腰间的绳子。 此时的赵二喜也看到了林阳，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大概十秒钟。 林阳连切割带拽，终于割断了绳子。 他一把拽着赵二喜的胳膊就往泉眼的方向游。 灌了水的赵二喜至少胖了四五斤。 林阳这身子骨也不算是结实，两个人眼瞅着没劲了，终于顺着绳子到了泉眼上面。 “走你！” 林阳内心喊了一声，一把将赵二喜推了上去，然后自己扒着泉眼也冒出了头。 “卧槽，什么玩意，脑门被啃了一口！” 着急救人的林阳确实没注意泉眼附近有啥东西，他刚冒头就感觉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在脑门上舔了一下，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被拼命爬上泉眼的赵二喜一脚重新踹到了水里。 等他一抬头，隔着十厘米，一只大青羊直勾勾地盯着它。 大青羊显然被吓坏了。 来喝口水，从泉眼里冒出来两个头。 “咩咩！” 大青羊吓得刚准备转身跑。 “玛德，送上门还想跑，当老子这个特种兵是白当的啊！” 反应迅速的林阳抄起旁边的绳子，抬手就在大青羊的脖子上缠了几圈。 用力一拉。 大青羊扑通前蹄跪地，脑袋压在了林阳的肩膀上…… 第175章 烤的真香 “呕！” 两世为人，林阳这还是第一次和一只大青羊亲密接触，重生初吻都差点没了。 大青羊的口气，怎么说呢，一口气能干掉半个师。 要不是为了能吃到肉，林阳现在凭借意志力都没办法坚持。 被牢牢地套着脖子的大青羊，四肢不停地挣扎，想要挣脱。 林阳的身体，肩膀以下还在水里，根本借不到力气。 大青羊强大的求生欲，一边挣扎一边退，竟然把林阳从水里拉了上来。 “谢谢啊！” 脚踏实地的感觉是真特么的爽。 眼瞅着大青羊的脑袋从绳套中挣脱出来，林阳后脚发力，一个飞扑就把大青羊摁在了地上，接着抄起赵二喜旁边散落的匕首，就朝着它的脖颈狠狠地捅了三刀。 这三刀正准喉咙，鲜血瞬间滋出来。 大青羊痛得不停跳脚。 林阳刚刚下水捞起赵二喜，本身也没了力气，只能凭借自身的重量死死地把大青羊的后腿摁在地上。 “咳咳……” “阳哥。” 就在这个时候，吐了两分钟水的赵二喜终于抬起来头。 看着林阳摁着大青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他踉跄地冲了过来，一屁股就坐在了大青羊的脖子上。 强大的挤压力，让大青羊的伤口瞬间喷血，喉咙里传来放气的声响，接着就没了动静。 两人靠在大青羊暖洋洋的肚子上，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劲地大喘气。 “玛……玛德，你……你这狗日的不要……不要命了。” 林阳勉强坐起身，尽量调整着呼吸。 “谢……谢阳哥。” “以后跟你……跟你混了。” 赵二喜咧着嘴一笑，想想刚才就后怕，装逼没成功，绳子卡住了，第二条鱼没有捉到，差点人交代在大青山里面。 “小阳！” “二哥！” 就在此时，陈大牛和赵三喜哭喊着跑来：“小阳你丫的别吓我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没钱给你凑份子钱啊。” “放你娘的屁，盼着老子死了是不是？” 林阳的呼吸也算是捋顺了，看着陈大牛的身影，他艰难的竖起了大拇指。 “你特码得吓死老子了！” 陈大牛看两人没事，连忙伸手：“赶紧的起来。” “让我缓缓，有烟吗?” 林阳伸手。 “我有。” 此时的赵三喜也扶着赵二喜坐起身来，连忙从口袋摸出了烟盒，抽出两根。 叼着烟，点上，深吸一口，过肺，吐出来。 劫后余生的愉悦，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半根烟下去。 陈大牛才拍了拍两人身后还热乎的大青羊：“这又是咋回事？” “不知道。” 赵二喜摇了摇头：“我刚才有意识就已经上了岸，不知道这大青羊咋来的。” “这畜生来喝水，我正好把赵二喜拉上来，还舔了老子的脑袋一口。” “你说，老子能放它走？” 终于，林阳伸出手让陈大牛拉了起来：“赵二喜，你咋样？” “没事。” 赵二喜也站起身，感激的看着林阳：“以后阳哥就是我亲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这下面还有鱼吗？” 林阳指了指泉眼。 “有，刚才追的紧，没想到绳子卡住了。” 赵二喜说道。 “大牛，回去把鱼网兜拿来放下去，咱们今晚上去山屋过夜，明早过来看，估摸着能收获几条。” 林阳说道。 “行。” 话音刚落，远处刚才山洞的位置就传来了霍老四的声音：“林阳，你们几个人去哪了？看看我们搞到什么东西了？” “走，去和彪哥他们汇合。” “这大青羊你俩抬上。” 林阳这才仔细地瞄了一眼大青羊，胖乎乎的，不愧是开了春的山货，大概55斤左右。 四个人刚走。 远远的就看到沙海和大个子，还有另外一个生产队的人，猥琐的露出了脑袋：“咱们就守在这个地方，天亮的时候来把网兜里的鱼给带走了，明天随便搞点山货，咱们两个生产队的肯定能拿到守山人的名额。” “沙海同志，咱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守山人一个月8块钱的工资，不要了？” …… 孙家湾打猎队的山屋，两三代人搞下来，差不多遍布大青山，至少十几公里就有一个。 靠近这两座山头的，要走差不多四公里，在一个树林的斜山坡上。 这地方靠着山，视线好，最主要的是安全。 随着最后一点光亮被远处的黑夜吞噬，林阳六个人扛着东西进了山屋。 路上，趁着其他人不注意。 林阳把小空间的穿山甲弄到了背篓里。 按照打猎的规矩，到了山屋休息之后是要盘点今天的收获的。 山屋里面的陈设简单，和之前的差不多。 霍老四轻车熟路地搞起了火，翻出一个煤油灯，照亮了山屋。 随着炉子里的柴火燃烧，屋子里也暖和了不少。 林阳脱得只剩下一个裤衩钻在棉袄里面，靠在炉子旁边烤着火。 他的衣服用两根长木棍挑起来，赵二喜亲自帮忙烤干。 炉子上。 庞彪从外面搞了一些树枝进来，把那条大鲤鱼烤上，正在滋滋冒油。 六个人聊着天，把刚才的事情复盘了一遍。 “彪叔，还得是你啊，你和霍叔两个人竟然搞了一只小野猪回来。” “加上刚才小阳打的大青羊。” “咱们现在应该是最丰盛的队伍，这才第一天，还有一天半呢。” 陈大牛竖起了大拇指笑道。 “我看这天，今天搞不到山货，明天费劲了。” “等会你和赵二喜，赵三喜出去多搞点柴火回来，明早去泉眼那里搞点水，咱们明天可能要在山屋窝一天了。” 林阳看着窗户外面的天。 一轮明月的周围，肉眼可见的一道白色的光圈。 “咋了？” 陈大牛和赵二喜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小阳说得对，月亮周围一个大圈，这是风圈，不出意外后半夜就要刮大风，估摸着明天还有雨，咱们等会吃完了把窗户加固一下。” “山屋里有木板和预留的长钉，要是风把窗户吹烂了，咱们可要遭罪。” 庞彪抽着烟，缓缓地道。 “这么说，两天的狩猎比赛，其实也就看今天了？” 赵二喜诧异的问道。 “差不多。” 庞彪说着，把鱼一翻：“鱼差不多了，咱们各自带了干粮，你们霍叔还带了点酒，咱们今晚上打打牙祭，总不能亏了自己。到了公社，这玩意一半要充公的。” “吃鱼，吃鱼。” 一说吃鱼，几个人来了劲。 烤鱼，虽然没有任何的调料，但味道喷香。 就在山屋里吃得正热闹，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接着门就被推开了，两个年轻的男同志把脑袋探了进来：“林阳同志，庞队长，你们这肉能分我们两点不？不怕丢人，烤得真香，真是闻着味儿来的。” 第176章 吴国荣投诚 “你们也是参加这次公社狩猎比赛的？” 看着探进脑袋的两个人，看着是两个机灵的小伙子。 细看，长相有点贼眉鼠眼。 不过，眼神还是清澈。 晌午在公社的院子里，只顾着和沙海较劲了，确实没有仔细留意其他人。 林阳一开口，两个人就顺势进了门，前面那个大眼睛高个子的男同志指了指旁边的陈大牛：“陈大牛，我认识你。” “你朋友？” 林阳看了一眼陈大牛。 陈大牛一脸懵逼，挠了挠头：“我不认识啊。” “你姥爷是不是叫刘瓜皮。” “我叫吴国荣，是刘家镇生产队的，就住在你姥爷家旁边，小时候我们还一起抓过泥鳅。” “你忘啦？” 吴国荣说着，还比划，顺手把旁边的小个子有点黑的少年退了过来：“这是黑墩，咱们小时候一起玩的，还给你当大马骑的。” “你俩？” “好些年没见了，变样了。” 陈大牛一听这两个人自报家门，脸上露出了笑容：“彪叔，小阳，这两个人我认识，确实是刘家镇生产队的。吴国荣他爹就是刘家镇生产队的队长。” “你爹是吴铁头？” 庞彪看着吴国荣的长相，微微点头：“贼眉鼠眼的，确实得你爹真传。” “我哥俩进山半天了，什么也没捞到。” “这不，看着山屋里亮着灯，听你们说话才知道是你们，就进来了。” “当然了，我们兄弟俩不白吃，我们是有情报的。” 吴国荣连忙掏出了一盒大前门开始人手一只。 在生产队卷烟横行的年代，作为生产队队长的儿子，有大前门也不奇怪。 “啥情报，我倒是好奇。” 林阳说话的时候，撕了一块鱼肉递给了两人，还递上酒壶。 两人早已经开始咽口水。 吃了肉喝了口酒，黑墩这才擦了嘴，憨憨地说道：“之前我们遇到了沙家帮的沙海两个人，沙海说你们用蜜蜂窝搞他们，他们要报复。” “沙海让我们和他们一道，我俩也不认识其他人，只能跟着。” “刚才我们看到你们搞到了大青羊，还在泉眼放了网兜。” 吴国荣说道。 “这么说，你们和沙海是一伙的？” 陈大牛一听，气得脸都白了。 “大牛哥，误会误会了。” 吴国荣说着，突然挺起了胸膛用力地拍了拍：“我们哥俩可不愿意和沙家帮这几个狗日的同流合污，刚刚沙海说后半夜快天亮的时候让我们和他一起去泉眼弄网兜，把你们捞的鱼都拿走。” “我俩不是这样的人！” “是吧，黑墩。” “是！” 黑墩迅速点头，两人像是在说双簧似的，旁边的霍老四都笑了：“老庞，想不到吴铁头那个愣头青还有这么幽默的一个儿子。” “比他爹强。” 庞彪说着，扔给两人半个杂粮饼：“所以你俩这是来揭发的？” “对！” 吴国荣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了林阳的胳膊：“阳哥，在公社大院我听庞队长说你俩是拜把子的兄弟，我打听了一下，说你赶山都盖了房子，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我想和你们一道！” “反正不和沙海混。” 黑墩憨憨地补充了一句。 林阳一听，眼睛微微上挑，看样子是来投诚的。 “咋样？可信吗？” 林阳转头小声对着陈大牛嘀咕道。 “谁知道啊，我这有小十年没见过了，他们的革命信仰有没有动摇，我不清楚啊。”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留点心眼，搞不好是他们和沙海搞的鬼，想让我们去泉眼那边，他们好趁机把咱们的山货弄走，这种营生沙家帮的可是驾轻就熟。” “哎呦，会用成语了，不错！”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这才侧着脑袋，让吴国荣点上烟：“行啊，你俩觉悟挺高的，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明后天跟着我们赶山可以，当不了守山人，搞点山货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但是你们总要表现一下。” “哥，你说咋弄吧，我们听你的。” 黑墩拍着胸口，那厚重的手掌看着有点分量。 “彪叔，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林阳小道。 “你们年轻人折腾，我和老霍守着这点山货得了。” “沙家帮那几个狗日的，啥手段我知道。” 庞彪的意思很明白，他俩在山屋守着，你们年轻人随便折腾。 “那就妥了。” 林阳再次撕给两人一小块鱼肉：“这样，咱们明天早上四点多去泉眼那边蹲点，我们几个站的远点，你俩趁着沙海他们来偷鱼，黑蒙他们一把，一顿胖揍，我们就带你们赶山，咋样？” “成！” “保证完成任务！” 吴国荣和黑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掷地有声地应了下来。 “陈大牛，给两个兄弟搞点酒。” “六个小时后，咱们到泉眼那里蹲个点，打一顿沙海晨练晨练助助兴！” 第177章 套袋暴击 四月末，开春已久。 老话说日头长了起来，亮得也早。 林阳叼着烟站在山屋外面，仰头看着启明星，多少还是有一丝凉意。 “小阳，咋醒这么早？” 陈大牛睡眼惺忪，提着裤裆出了山屋，往右边走了几米，挺在了一棵歪脖子大树旁边，就是一阵滋啦。 林阳一扭头。 借着山屋的光亮，能看到陈大牛面前冒的热气。 后半夜逐渐得起了风，这泡尿撒的都被风吹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差点回敬陈大牛一口。 随着陈大牛身体一个哆嗦，舒舒服服地拎起了裤子，林阳才递上一根烟：“睡个屁，老子昨晚上一眼没眨，赶紧把吴国荣和黑墩喊起来，咱们该到泉眼那地方看看了。” “没必要这么早吧？” 陈大牛裹紧了外套，刚从暖和的山屋出来有一丝的失温：“沙海和那个哑巴精神头就这么好？” “大哥，人家是抢山子，做的就是这个营生。” “你猜人家能不能起来？” “费什么话，赶紧的，带上家伙事儿，免得遇到其他赶山队的，咱们要是起了冲突不能怂，得猛干！” 林阳看着慢悠悠向着山屋走的陈大牛，气得从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你丫的能不能快点，要是泉眼里的鱼被杀害掏了，老子把你的蛋也掏了。” 一根烟抽完。 陈大牛带着吴国荣，黑墩，还有赵二喜出了门。 赵二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斧头拎在手里，在找手感。 “你拿这玩意干啥，砍柴啊？” 林阳好奇的问道。 “阳哥，沙家帮这帮狗日的可是尿性的很，要是抢红了眼，搞不好是要干仗的。” “我也没枪，这斧头傍身，真要是动起手来我就轮斧头猛干！” 赵二喜说道。 “赶山而已，搞得和土匪进村似的。”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还在扣眼屎的吴国荣和黑墩身上：“你俩等会最好是和沙海熟络闲聊几句，趁着不注意套麻袋一顿胖揍。” “阳哥，这要是暴露了，以后沙海不会报复我俩吧？” 吴国荣有些担忧，讪讪一笑。 “怕死的可不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一听林阳这句打鸡血的口号，吴国荣和黑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坚定了信仰和眼神：“行，等会有来了明的，让沙家帮的这两个狗日的知道，我们刘家镇生产队的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 “干他！” 黑墩已经摩拳擦掌，兴奋的不行了。 “行了，赶紧走。” 五个人拿着手电筒溜下山坡，朝着山泉的方向走。 隔得不远。 几个人到山泉附近的时候，天刚刚鱼肚白，有了光。 “你俩去看看。” 林阳让吴国荣和黑墩靠近泉口，他们三个人躲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陈大牛，赵二喜，咱们小点声，注意周围，看看有没有沙海的影子。” 53式步骑枪上面有望远镜。 林阳拿着望远镜在四处观察。 就在此时。 吴国荣和黑墩两个人已经蹲在了泉眼边上，两人迅速把下面的网兜给拉上来。 “阳哥，我看这两人的动作，沉甸甸的，看来是捞着了。” 陈大牛眯着眼睛远远地看着，有些兴奋。 很快。 吴国荣转过身，抬手示意。 “四条，不错。” 看吴国荣伸出四根手指，林阳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趟咱们赶山收获不小，要是今天下一天的雨耽误行程，咱们可能是猎了山货最多的。” “那咱们有口福了，昨晚上彪叔说他搞的那条兔子，今天咱们在山屋吃了。” “晚上咱们再熬个鱼汤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大牛压低声音笑道。 “别说话，沙家帮的人来了。” 陈大牛话没说完，林阳就手动让他闭麦。 三个人顿时缩在了大石头后面，正对着的树林里两个身影蹑手蹑脚，偷感十足地出现在视线中。 “海哥。” 吴国荣和黑墩也听到了动静。 看着沙海和大个子迅速走来，吴国荣拎起了渔网兜：“你们来得正好，我和黑墩提前来蹲个点，一共四条。” “你俩王八蛋，昨天不是不干吗？” “海哥，这不是想清楚了嘛。海哥你们经常进山打猎，我俩没啥经验，跟着你们有肉吃。” 听吴国荣这么一说，沙海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接过吴国荣手里的网兜，看着里面大小四条大鲤鱼，嘴角比ak47还难压：“不错，你俩现在想清楚也不迟，今天就跟着我俩赶山，保证你们刘家镇生产队的能搞到一个守山人的名额。” “对了，你俩来的正好。” “昨晚上我俩在其他生产队那里搞了一头大青羊，还有一只野狗，你俩帮个忙扛着。” “回头咱们回公社之后，给你们分。” 看吴国荣两个人这么听话，沙海顿时乐了起来。 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至于出了山怎么分，那是他说了算。 “海哥，包在我们哥俩身上！” 黑墩拍着胸口，舔得斩钉截铁，一把从沙海手里拿过了渔网兜：“海哥，这几条鱼我帮你们拿着，咱们先离开这再说，免得林阳那帮人过来，他们人多，我们可要吃亏的。” “你小子，有点意思。” 沙海拍了拍黑墩的肩膀，还主动递上两根烟：“跟上，前面有个小山坳，大青羊和野狗都在，咱们扛着山货继续往前走。” 眼瞅着沙海和大个子走在前面。 吴国荣迅速和黑墩眼神交流，然后从背篓里拿出了两个大袋子。 两人一点头，迅速扑了上去。 一个弹射起步，蛇皮袋就套在了沙海和大个子的身上：“马勒戈壁的，吴国荣你俩干啥？” “干你丫的！” 吴国荣一脚将沙海和大个子踹倒，两人骑在身上就一顿重拳出击。 刹那间，沙海两人的惨叫声响彻了清晨的深山。 “爽！” 远远瞧着的陈大牛和赵二喜互相看了一眼，竟然还击掌了：“阳哥，沙家帮的这帮狗日的平时没干啥好事，抢山子这事儿让他们做的，各个生产队都是咬牙切齿的，今天总算是如愿了。” “小阳，我都想上去踩一脚了。” 陈大牛挽起袖子，摩拳擦掌。 “踩个屁啊，跟我走干正事。” 林阳站起身，抄起地上的53半自动就转身走：“赵二喜，你在这里接应吴国荣和黑墩，你们三先把沙海这两个人给拖住。” “干啥去？” 陈大牛不明白，但还是本能的起身跟上。 “没听到沙海说吗？前面的山坳有他俩抢的山货，咱们总不能便宜了这两个人，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扛回来，冲业绩。” 看林阳和陈大牛要走，赵二喜连忙喊了一声：“阳哥，我们怎么才能把他俩拖住？” “嗯……” 林阳远远的看着还在挨打的沙海两人：“虽然但是有点不道德，不过为了守山人这份为人民服务的营生，你们要不换着打，别打坏了就行，主打的就是一个拉长战线！” 第178章 山中过雨天 “这特娘的比我放贷的时候还要狠！” 看着林阳和陈大牛绕路往对面山林里钻，赵二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反正以后要跟着林阳混了，干他娘的！” “老吴，黑墩你俩缓缓，让我抡一斧头！” 伴随着一道大嗓门，赵二喜拎着斧头就冲了过去。 正被当牲口骑在身下，闻着黑墩的大屁股浓烈味道的沙海，听着有人拎着斧头来了，吓得一阵尿意，双手隔空挥舞：“兄……兄弟，误会，别搞这么大。我要是抢了你们的山货，我还回去就完了，千万别动斧头啊，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而就在此时。 林阳和陈大牛两个人已经穿过了山林，沿着沙海过来的方向一路向北。 约莫走了小两公里，两百米外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山坳。 “小阳，是不是那里？” 陈大牛踮着脚尖，远眺了一眼。 “像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没几分钟，两人就进了山坳。 山坳不大，像是山里发了洪水冲刷形成的。 林阳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一堆的柴草和树枝，树枝的断面还是新的，一看就知道是沙海两个人为了屯藏山货弄的。 陈大牛瞄了一眼林阳，迅速上前用手里的镰刀拨开了上面的柴草：“沙海这狗日的行啊，不知道是抢哪个生产队的，这一头大青羊可比霍叔他们打的那一头还要肥，就是可惜了这只狗，看是被石头敲死的，要是活的，带回去训练训练，可能和命硬有一拼。” “已经死了，说个屁啊。” 林阳把鬣狗扔进了背篓里，指了指旁边的大青羊：“扛着大青羊，咱们回山屋，这天气可不太对，风越大了，而且黑云都笼上脑门了。” “不是，为啥每次我扛最重的？” 看着林阳轻松地背着鬣狗向前走，陈大牛在后面扯了一嗓子。 “锻炼锻炼，不是要娶婆娘吗？” “你这身子板，入洞房那天别在炕上一分钟就结束战斗了。” 林阳没回头，挥了挥手。 “有道理！” 陈大牛一愣，越发觉得林阳说得对。 要是娶个婆娘，炕上那点事儿被嘲笑传出去，他在生产队可就出了名了。 为了避开和沙海正面遇见，两人迂回了一公里。 沿着山坡上去，等瞧见山屋的时候，陈大牛就气喘吁吁，脖子里全是汗：“麻辣隔壁的，小阳你上次搞的鹿血还有吗？回头我买点，我得补补啊！” “砰！” 两人进了山屋，陈大牛才把大青羊扔在了地上，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你……你们三……” “倒口气再说。”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地上的渔网兜：“怎么着？沙海和大个子这两个狗日的，今天是不是挨揍挨爽了。” “他爽没爽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舒服了。” “打红眼了，要不是吴国荣拦着，差点一斧头干上去。” “我们走的时候，那两人还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骂人呢。” 赵二喜今天胖揍一顿沙海，感觉神清气爽，洗心革面似的，浑身充满了建设社会主义的力量。 “……” 林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赵二喜这个莽夫，越看越不像是一个放贷的。 论混社会的能力，比到赵辉差远了。 论放贷，穷得揭不开锅，还要舔着脸跟着赶山。 “轰隆隆！”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惊雷作响，感觉是从头顶上滚过去的大石头一般，山屋都被震得响。 狂风大作，乌漆抹黑，大雨漂泊。 好在昨天几个人用木板加固了山屋的门窗，门板被风吹得一个劲地晃，却也没什么损坏。 “还早，今天怎么着？” 庞彪有一块怀表，像是二三十年代的产物，有点古董的意思，不过能走字看时间就行：“这才早上十点钟，这雨估摸着一时半会停不了，就算是停了，山里也有山洪，咱们得明天才能走。” “霍叔，你昨天打的那只野兔放着也是放着，要不咱们今天资本一把，烤了算了。” 几个人赶山带的都是口粮和水，只有庞彪这个老赶山人有经验，用扎口的香囊袋子弄了一把盐疙瘩，否则昨天晚上的烤鱼确实也没啥味道。 搞不到孜然烧烤料的年代，一把盐就是好厨子。 “行，吃了。” 霍老四大方，一挥手，顿时引起了赵二喜和陈大牛充满的掌声。 “先说好，咱们喝酒悠着点，毕竟是山里。” 庞彪在这个山屋还藏了一台苞谷酒，自家酿的，喝着肯定没有烧刀子和绿脖子那么爽口，但是在这种条件下，一口下肚，28度的轻微酒精在肠胃里翻滚，然后顺着骨肉散开，暖暖的很贴心。 但这毕竟是深山，要是喝多了，真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那就是纯纯的给山里的野兽送人头。 “我……我不喝酒。” 赵三喜讪讪地挠着头：“一口喝不了。” “都悠着点。” 外面电闪雷鸣，雨水倾盆而下。 开了春的阵雨，恶劣得很。 不过山屋里干得确实热火朝天。 一只兔子，剥皮，开膛破肚，用外面的雨水洗刷了内脏。 庞彪作为赶山人之光，不仅赶山的经验丰富，山里面生活的经验也不差。 他简单地就搞了一个烤架，和昨晚上的烤鱼一样，亲自掌勺，滋滋冒油。 下了雨，屋子里就没了时间感了。 除了偶尔出去撒尿，顺便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啥动静，都在屋子里吹牛逼，喝酒吃肉，感觉像是一帮被逼上梁山的好汉。 “老霍，闲着也是闲着，之前赶山的时候给我讲的聊斋，你给这几个后生也说说。” “天眼瞅着黑了下来，这个时候讲聊斋的女鬼最得劲了。” 庞彪给大家伙发了烟，几个人围着炉子盘坐在一起，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只有赵三喜一个人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人或者是野兽靠近。 “对对对，我喜欢什么聂小倩。” 赵二喜一听，连忙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 “你还懂这个？” 陈大牛震惊的看了一眼林阳：“小阳，没想到咱们这帮人里面还有文化人。” “来，给大家讲讲。” 要说霍老四这讲故事的能力确实一流，连林阳都听进去了。 他连说带比划，门口的赵三喜都开始脑补聂小倩的美貌。 “行，撒尿得赶紧撒尿，咱们等会讲陆判官换头。” 霍老四的成就感也不错，一拍大腿，叼着烟起身晃动着腰身，蹲得久了是有点麻。 “我去拉泡尿。” 林阳接过陈大牛的小半根烟，给自己引上一根，就往门外走。 他右手刚抓着门把手，打开了里面的门栓，只是打开了一条缝。 突然，整个人当场杵在了原地：“都……都别动，快抄家伙！” “小阳，咋了？” 庞彪那个方向，也隐隐间看到门缝外面有一个庞然大物正立着。 多年的赶山经验，让庞彪迅速地拿起了墙边的猎枪，拉栓上膛，端枪，瞄准。 “艹！” “黑瞎子啥时候也喜欢听聊斋了！” 此时的林阳一动不敢动，看着距离不到六十公分的黑瞎子立在门口，呆萌呆萌地看着自己，一股恶臭从黑瞎子的嘴里喷出来，直冲他的面门：“彪哥，霍叔，兄弟的命可以在你们手里了，你俩要是一击不中，死的就是兄弟我了！” 第179章 赶山的原则 “小阳，你说的，敌不动我不动，一动不动是王八！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俩死磕！” 一听山屋外面竟然有黑瞎子听墙根，陈大牛迅速站起身，手里紧握着镰刀。 其他人也紧张了起来，能抄起的家伙都握在手里。 “哥，我有点怕。” 赵三喜第一次赶山就遇到了黑瞎子，他那个位置不比林阳远，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黑瞎子。 仅仅是一眼，他就吓得双腿发软，说话都开始含糊其辞。 “别动！” 赵二喜紧握着斧头，蹑手蹑脚地靠近：“庞队长，咱们怎么弄？你赶山经验丰富，咱们都听你的。” “你和陈大牛躲在左右两侧，我数一二三一起开门。” “老霍，你扔镰刀，我开枪。” “看准点，别扎在林阳这小子的屁股上。” 庞彪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猎枪，缓缓转移方向，绕开了林阳的后背。 “彪哥，屁股不屁股的，哪里也不能扎啊。” “陈大牛，我的枪在你旁边，端枪。” 林阳嘴唇没有动，眼睛盯着黑瞎子也不敢眨眼，嗓子微微蠕动。 陈大牛的酒劲也过了，抄起旁边的53式，拉栓上膛，端枪靠进了门后面：“彪叔，我们听你的。” “三。” “二！” 随着庞彪压低声音的倒计时，陈大牛和赵二喜的一只手摸在了门板上。 “一！” “哐啷！” 随着庞彪的一声低喝，陈大牛和赵二喜迅速拉开了门：“干他娘的！” 山屋里六个人，只有两把枪。 一把在庞彪的手里，一把在陈大牛的手里。 两人迅速瞄准黑瞎子，刚要扣动扳机。 “嗷！” 门口的黑瞎子吓得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乍一看还以为是大号的土拨鼠，竟然转身迅速奔向了山脚下。 砰！ 就在此时。 伴随着霍老四扔出去的镰刀，赵二喜扔出去的斧头。 庞彪和陈大牛也在同时开了枪。 四个人扑了个空。 只有林阳，左右两侧子弹擦着耳朵不远处射到了门外面，气流炸裂的声音让他的耳朵生疼。 眼瞅着黑瞎子跑路。 林阳也顺势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他才发现自己的腿在打颤：“麻辣隔壁的，老子前世在特战队干的时候，见过的世面多了，也没和黑瞎子这么近距离地四目相对过，老子差点尿了。” “小阳，没事吧？” 陈大牛和霍老四连忙把林阳给拉了起来。 “没啥事，就是把尿憋回去了。” 林阳摇了摇头。 “咱们追不追？” 就在此时，赵二喜看着消失在夜雨之中的黑瞎子，有点激动：“我听我们队里的老人说，黑瞎子可值不少钱呢，我们要是能抓住，咱们三个生产队肯定能拿下守山人的营生。” “算了。” 庞彪摆了摆手，严肃地说道：“这黑瞎子来的蹊跷，如果是平常日子咱们也就追出去了。不过这天气下了一整天的雨，山里难保不会滑坡泥石流的，咱们别因为赶山把命丢在这里。” “彪哥说得对，命重要，人在财来。” “今晚上两个人一组轮流值班，明儿一早咱们在山里转悠转悠，有没有收获都下山。” 林阳现在才算是缓过劲来。 “行，那我们两兄弟先值夜。” 赵二喜自告奋勇，这可是难得的表现的机会。 经过黑瞎子听聊斋这事儿，大家伙都谨慎了许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都没发生啥事儿。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六个人穿梭在大青山深处，折返的方向走，除了逮到两只山鸡之外，确实没别的收获。 “小子，你年轻眼睛亮，你看看那地方是不是塌了？” 就在几个人折返准备出山的时候，霍老四拍了拍林阳的肩膀。 “哪里？” 林阳端着枪通过望远镜，顺着霍老四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是塌了，看着像是山体滑坡，昨天的雨不小，还好咱们半夜没出来。” “等等！” 随着枪身微微转动，林阳突然一怔：“彪哥，你们看那边的泥石流里面栽着的是不是昨晚上那只黑瞎子？” 第180章 救援黑瞎子 听林阳提到了黑瞎子，庞彪连忙从挂包里拿出了望远镜，抬手顺着林阳枪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别说，要不是这望远镜，还真是看不清楚土疙瘩里面竟然载着一只黑瞎子，不过是不是昨晚上的那只，只有你小子最清楚，我们都没看到。” “还活着吗？” 陈大牛把手隆起来，做个一个万花筒状放在眼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隐隐间是能看到是一只黑瞎子。 不过这只黑瞎子的皮毛泛着一点点棕色，和周围的泥土有点长天一色的味道，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迅速奔向昨晚上泥石流滑坡的地方，果然一只黑瞎子栽在泥土里面，只露出了脖子的地方。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 这只黑瞎子并没有表现出可恶，反而显得慌张又无助，可怜的小眼神一直盯着林阳。 “还真是昨晚上听聊斋那只，不光是人，看来这黑瞎子也知道进步了。” 隔着十米的距离，林阳打量着黑瞎子的脑袋。 昨晚上那只黑瞎子距离最近，林阳也看得清楚。 它的脸上有树枝刮的一道长条伤疤。 “彪哥，霍叔，你们赶山的经验富足，这黑瞎子看着心智不太成熟的样子，是未成年吧？” “三岁左右。” 霍老四叼着烟，踩着软软的泥土靠近了一些，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一眼：“看着样子，身长差不多90厘米左右，有个100斤出头的样子，咱们怎么弄？” “霍叔，那还等什么，昨晚上这畜生把我们吓得够呛的。” “今天咱们运气好在这里碰到了，就是咱们的运气。” “一只活的黑瞎子，加上一只穿山甲，还有两只大青羊和两只野兔，一条鬣狗。” “咱们这一趟肯定能成为公社狩猎比赛的前三名，守山人这营生咱们是要定了。” “8块钱一个月，不少了。” 赵二喜跟着林阳赶山，除了能吃点肉，最主要的就是想要成为赶山人，搞个正经的营生，娶婆娘。 黑瞎子的含金量，自然不用说。 “小阳，你咋想的？” 陈大牛也是按捺不住，上次跟着林阳，庞彪进山就搞了黑瞎子，可是分了不少钱。 这一趟要是弄回去，就算是公社分了一半。 他也能含泪血赚几十块钱呢。 但看着林阳眉头紧蹙，并没有感觉到兴奋，陈大牛小声问道。 隔得最远的是吴国荣和黑墩两个人。 这两人昨天才跟着林阳一起赶山，暴打了沙海算是投名状了。 至于这黑瞎子怎么处理，他俩确实没资格说话。 毕竟。 昨天吃肉喝酒，就属他俩睡得最香。 聊斋没听几个，黑瞎子来的时候睡得天昏地暗的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帮上忙。 今儿一早。 听赵三喜说，吴国荣和黑墩才感觉羞愧，给林阳道了一路歉。 “对，小阳你啥想法？” 庞彪注意到了林阳，递上一根烟：“这黑瞎子跑是暂时跑不了了，等这里的土再结实一点，黑瞎子挣脱不出来只能在这里等死。” “救了吧。” 林阳回过神，抬头看着庞彪，又扫了一眼摩拳擦掌的赵二喜兄弟俩：“打猎的规矩我不太懂，但咱们靠山吃山这道理我是知道的，要是咱们赶尽杀绝，以后咱们到了大青山可就没啥营生了，可持续发展才是硬道理吧？” “小阳，啥是个可持续发展？” 陈大牛挠了挠头，这几个字他都懂，但这话他没听懂。 “就是……别搞过头了，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这黑瞎子还未成年，昨晚上估摸着就是肚子饿，也没啥敌意，咱们也不能下死手。” “等黑瞎子大点，繁衍生育，咱们再猎也不迟。” 林阳这倒不是圣母，而是长远考虑。 大青山再大，靠山吃山的人不少，七八年的光景山里的山货就得少四五成。 不放过小的，哪来的成年的山货，哪来的口粮。 赵二喜两兄弟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还是调整好了心态：“阳哥，反正我们哥俩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说不能搞就不能搞，我们听你的就成。” “你这狗日的还真是转了性子。” 陈大牛诧异地打量着赵二喜，第一次主动递上一根烟：“之前是我看错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小阳，就昨晚上你点评霍叔讲聊斋的时候那句，什么十万大山？”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林阳无语地白了一眼陈大牛，“让你多读书，一天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娶婆娘，抱着大腚热炕头。” “老霍，你啥意见？” 就在此时，庞彪向蹲在前面的霍老四喊了一嗓子。 霍钢铁慢悠悠地站起来，转过身笑道：“老庞，你和林阳这小子能拜把子看来是真有缘分，打猎这一套规矩你俩都差不太多。咱们孙家湾打猎队立的规矩，豺狼虎豹这种凶兽山货，只搞大的，不捕小的，要不听林阳的。” “行，小阳，那咱们一起搭把手把这小家伙给弄出来再说。” “老霍先下个套把这小家伙捆起来，免得弄出来之后受了惊吓，扑咱们身上，搞一身伤。” 庞彪说道。 “霍叔，我们帮你。” 吴国荣和黑墩互相看了一眼，冲上去就帮忙。 霍老四的吊路子是一绝，很快就把陷在泥土里的黑瞎子捆好。 几个人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挖泥土，约莫一个小时左右才把小黑瞎子从淤泥里给挖了出来：“你们走远些，老庞把枪准备好，以防万一。” 林阳和霍老四两个人拉着黑瞎子走远了一些。 两人这才折返回来。 随着霍老四手中的活扣麻绳一拉，就给黑瞎子松了绑。 几个人紧张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黑瞎子，只是微微翻了个身，也没啥动静，这才松了口气：“行了，看这小家伙在淤泥里折腾了一晚上估摸着没啥子力气了，咱们放心回。” “时间差不多了，公社规定的是中午，三个小时左右咱们正好下山。” “前面有脚印，应该是其他生产队的人陆续已经下了山。” 庞彪说着，搂着林阳的脖子走在六个人的最前面：“等会咱们到了公社也别分太清楚，咱们算三个生产队的，至于吴铁头他儿子那一队，那只鬣狗给他俩的了。” “我没意见。” “赵二喜那兄弟俩贡献不小，差点人都没了，咱们平分了得了。” 林阳了解庞彪的性格，做事儿讲究公平。 吴国荣和黑墩两个人组队迟，也没啥贡献，主要是送来了沙海要撅了渔网兜的消息，送一只鬣狗已经是很不错了。 “我和你霍叔之前商量了一下，也是这个意思。” 庞彪接过林阳递上来的香烟，话锋一转：“对了，过几天跟我进趟城呗。” “干啥？” “上次咱们结拜的时候，我说还有一个老大哥，咱们结拜的时候算在里面了。” “过些日子我要去找他有点事儿，正好带你去认识认识。” 庞彪笑道。 “行，我也想见见这个神秘的大哥到底是啥人物，能让我彪哥心甘情愿地当破老二。” “你小子！怎么感觉像是骂人！” “彪哥别误会，真是好奇。” 一行八个人，浩浩荡荡的很快就离开了大青山的地界，直奔公社。 两天两夜的狩猎比赛落下了帷幕，是时候去搞个守山人的荣誉称号，领着工资赶山了。 第181章 你是真日吧歘! 接近两点，一行八个人才到了公社。 还没进大院，就听见里面一帮吹牛的，什么遇到了老虎的，差点干掉了大青狼的，就差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屠过龙了。 不过也有几个赶过山的同志，一直在骂沙家帮的杂碎，好不容易搞得大青羊，在眼皮子底下被偷了。 陈大牛好奇地加快了步伐，扛着一只大青羊站在院子门口，扫了一眼里面：“我还以为都是一帮厉害的主儿，敢情都是吹牛。” 林阳也瞄了一眼。 这一趟赶山比赛一共三十多号人，加上公社的人，院子里满满当当的。 但脚下的山货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最大的，看着是一只鬣狗，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山鸡野兔，还有掏了鸟窝的，几只麻雀就这样格格不入地躺在地上。 打了麻雀的那位，吹得最凶，说自己单挑老虎，老虎跑路了。 “在孙家湾赶山这么多年，习惯了。” 庞彪看出了林阳眼眸之中的诧异，在他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声：“这帮人要是有我们孙家湾打猎队那几个后生踏实，也不至于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口肉。” 要说孙家湾生产队，可能是整个潘家公社最富裕的生产队了。 一帮老少爷们能吃苦，能赶着集体劳作不忙的时候进山，给自己家里的爹娘和婆娘，碎娃搞点肉吃。 三代人积累的赶山资本，可不是其他生产队能比的。 果然。 没等林阳开口，庞彪扛着大青羊，手里拎着两只野鸡进了院子之后，所有人瞬间闭嘴，目光纷纷看向了林阳几个人。 “庞队长不愧是咱们公社打猎队的榜样，这可比你们吹牛强多了，你们谁搞到大青羊了？” “孙家湾打猎队啥实力，用得着你说？” “不过吴铁头的儿子，他们俩怎么和庞彪一道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鬣狗，看来跟着孙家湾打猎队的人进山，次次不跑空啊。” 院子里顿时叽叽喳喳的全是说话的声音。 林阳没搭理这帮人，啥年代有实力都能让其他人闭嘴。 人群里没少听到对他的质疑声。 林阳只是把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拎出了穿山甲。 “卧槽，这小子搞到了穿山甲？我没看错吧。” “这可比大青羊强多了。” “林阳，你小子可给你们生产队的马福明长脸了。” 这帮人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穿山甲，一个个围了上来，不停地给林阳竖大拇指。 “和彪哥他们一起搞的。” 林阳看了一眼庞彪和霍老四，也不贪功，有一说一。 “大家伙都到了！” “我去喊书记。” 文书看着差不多人到齐了，喊了一嗓子进了屋。 “不对啊，怎么感觉还差两个人。” 就在此时，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阳哥，沙海和大个子没看到，昨天在山里挨了打又遇到了大雨，不会出啥事吧？” 吴国荣悄悄站在了林阳身后，压低声音有些担忧地说道：“他俩要是出点啥事儿，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 “放心，沙海干的就是抢山子的营生，他能不知道下了雨去哪躲躲？” 林阳话音刚落，眼神的余光突然间就瞥到了两个身影，气喘吁吁的拉着什么东西往院子里来。 “小阳，是沙海那狗日的。” 陈大牛眼尖，指着院子门口。 “沙海，你特么的啥意思，我们好不容易抓了一只大青羊，你就给偷了。” “我们打的鬣狗，也是被你偷的，还回来！” 看沙海回来。 秦家湾生产队和毛家庄生产队的迅速围了上去，就要找沙海找个说法。 “放娘的屁，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偷了，没本事就是没本事，还泼脏水了。” 这种场面，对沙海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他肯定不承认。 “东西呢？” 毛家庄的两个刺头越想越生气，就要翻沙海和大个子的背篓。 但当两人绕到身后，突然就愣住了：“黑瞎子？你们竟然搞到了黑瞎子？” 院子里的这帮人一听黑瞎子一拥而上。 就连刚出门的书记孟有德也被吸引了，垫着脚尖张望：“沙家帮的这两个小子从哪搞的黑瞎子，我怎么看着林阳和庞彪那几个人的脸都黑了，不会是抢他们的吧？” “书记，咱们这一趟主要是也没规定不能抢。” 文书小声提醒道。 “这倒是。” 孟有德站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此时的沙海感觉在熠熠生辉，他第一次体验到搞到一只黑瞎子之后带来的荣光，甚至他听到了很久没有的夸奖。 还有喊他海哥，求他带着赶山的。 毛家庄和秦家湾生产队的一看，也看到自己的山货，也尴尬地挠着头道歉：“海哥，大意了，可能真是我们弄丢了。” “问问红山村的林阳不就完了。” “他们这一趟收获不小，鬣狗也有，大青羊也有，说不定就是偷你们的。” 一进院子，沙海就看到了林阳那帮人。 这帮墙头草属于是谁厉害，谁说得有礼，纷纷看向了林阳几个人。 “麻烦了，这下矛头到咱们身上了。” 赵二喜皱了皱眉，挽起袖子：“庞队长，阳哥，等会要是沙海这畜生撕咬着咱们不放，你们就把脏水泼我身上，我主动承认是我偷的山货，反正我放贷的名声也不好，也不差点这点了。” “大牛，我们去看看。” 此时的林阳没有搭理赵二喜。 刚刚隔着三十多米，在人群的缝隙里他瞄了一眼，看到了木筏上的黑瞎子。 “不会是刚才咱们放掉的那只吧。” 陈大牛紧跟着林阳直奔人群。 “老庞，火药味足了。” 霍老四抬头看着旁边的庞彪，小声说道：“这个沙海名声不好，和咱们孙家湾也不对付，不过不得不说这小杂种的运气真好，心也狠，那黑瞎子感觉已经死了。” “天生欠揍的玩意，这也就是沙家帮的人，如果是我们孙家湾打猎队的，以后就别想着再进山了，啥规矩也不懂。” 庞彪说着，也跟在后面往人群挤，他们想看看那黑瞎子到底是不是刚才放掉的那只。 “阳哥，就是那只。” 挤进人群，吴国荣和黑墩互相看了一眼，再三确定之后才说道：“沙海这王八蛋捡漏了，黑瞎子好像是被直接一锄头开了瓢！” “林阳，怎么样吧？” 此时的沙海还得意扬扬，他也没想到因祸得福，下山的时候碰到了躺在地上的黑瞎子，简单一锄头就搞死了。 看林阳挤进人群拉着脸，沙海还在挑衅：“你和孙家湾的这帮人不是挺牛的嘛，怎么着？以后咱们公社赶山第一人是不是还得是我？” “沙海。” “嗯？” “砰！” 听林阳叫他，沙海刚抬头，迎面一脚就直接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你特么的真是个日吧歘，你也不怕遭报应！” 第182章 急头白脸咋了 沙海是万万没想到，林阳会在公社的院子里，当着书记的面给他一脚。 他一个踉跄就四仰八叉，像一个翻过身的王八一样。 “林阳，你这个王八羔子，你敢打我？” “大个子，你特么的是不是也瞎了，还不弄他？” 和他一起的大个子看到这一幕，反正也不会说话，就拎着拳头冲了过来。 不等林阳动手。 紧跟着过来的陈大牛一个助跑借力起飞，一胳膊肘直接把大个子给顶了出去，也是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麻辣隔壁的，我们看着这黑瞎子还没有成年，好不容易从泥巴里面拉出来，你这狗日的竟然一锄头给弄死了，你丫的缺了大德了！” “我跟你们拼了！” 翻起身的沙海眼瞅着要动手，就在这关键时刻孟有德远远地喊了一声：“行了，这里是公社，你们要闹哪样？要不要让公安的同志带你们去劳改所待几天？” 院子里的所有人纷纷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背着手的孟有德，大气不敢喘。 “书记，你刚才可是见了，这小子……” 沙海刚要告状，却被庞彪一把搂住了肩膀：“沙海，你这王八犊子最好别太跳，是不是想和我们孙家湾直接闹掰了，你要是想，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大不了书记的面子我不给，回头我补一份检讨就行，但你是个啥后果，你考虑好。” 看着庞彪和霍老四阴沉的脸，沙海冷哼了一声，撇过了脑袋没说话。 孟有德也没有追究刚才的事情，走了过来，看着各个生产队搞来的山货：“这次的狩猎比赛是我们和林场一起搞的，我们生产队的情况我现在了解了，就以猎杀的山货的数量和价值算。” 身后的文书一听，连忙拿出了笔记本，从胸口的衣服抽出钢笔拧开，准备记录。 “老庞，你们这怎么算？” 看着庞彪和林阳面前的这一堆山货，孟有德抬头说道。 “鬣狗是刘家镇这两个小子搞的。” “剩下的这些，我们孙家湾，还有林阳他们红山村生产队，还有王家庄生产队的赵二喜兄弟俩一起弄的，我们平分就行。” 庞彪严肃地说道。 “彪哥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此时的林阳内心还憋着一口气，尤其是看着沙海两人面前的黑瞎子。 有人靠山吃山，懂得长久营生。 有人靠山吃山，干的是一锤子的营生，说白了沙海就是深山的搅屎棍，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行。” “大家伙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我们生产队有三组守山人的名额，沙海搞了一只黑瞎子属于第一名，除此之外就是孙家湾生产队的庞彪，霍老四，还有红山村生产队的林阳和陈大牛。” “没意见的话，我们就这么上报了。” 孟有德说道。 “孟书记，那我们这山货咋弄？” “林场会有人来收，都留在公社，卖了钱之后公社会兑换成米面油或者是直接给钱，分你们一半。” “现在散了吧，有消息我会喊你们各个生产队的队长。” 孟有德说道。 很快，热闹的院子里就没了几个人。 林阳拎着唯一的一只山鸡递给了孟有德：“孟书记，这是我给你搞的山鸡，你带回去用。” “给你钱。” “不用，山鸡值多少钱，我这会气得不行，我先出去泄泄火。”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沙海和大个子勾肩搭背的背影。 “你小子别胡来，你有你的想法，沙家帮的也是为了过个好日子，没啥错，以后少打交道就是了。” “老庞，这小子我交给你和霍老四了，别搞出什么事来，否则我可保不住。” 孟有德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庞彪，嘱咐道。 “书记，我有数。” 林阳递给孟有德一根烟，寒暄了几句，几个人才出了公社。 刚到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同志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地来了。 “小阳，是小花妹子。” 看着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的身影，陈大牛笑道：“对了，你不是说前天山哥领证嘛，是不是出啥事了？” “小花，你这急头白脸的咋了？” 林阳这才想起来前天老大林山和王凤约了要去扯证的，看林小花这么着急，他心头也是一紧。 第183章 大嫂霸气侧漏 “哥，你们比赛结束了？是不是第一？” 林小花几乎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来一趟公社，看看二哥林阳从山里回来没，她也想等个结果。 “公社还没公布，要和林场一起研究过后才能告诉我们。” “你这急头白脸的，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老大和王凤扯证的事情办完没？” 林阳现在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林小花支支吾吾地没说话，连忙催促道。 “小阳，那我们就先走了。” 庞彪一听是林阳家自己的事情，打了声招呼，几个人先行一步。 “小花妹子，你二哥急成啥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陈大牛也催促道。 “大嫂住家里了，这事儿大不大？” 林小花那双大眼睛明晃晃的，目光在林阳和陈大牛的身上来回转悠，随即瞥了一下嘴：“不过说真的，老大上辈子肯定是积德了，两人的婚礼还没办，彩礼啥的都没有送过门，她就住家里，照顾大哥的起居了。” “山哥这脚崴得挺是时候啊，这样的婆娘还没有没，我也想要一个。” “晚上咱们到你家急头白脸地吃一顿，我去供销社买个酒，庆祝一下山哥结婚，顺便看看嫂子长啥样，让嫂子给我也介绍一个。” 陈大牛听到林山崴了脚这么享福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嫉妒羡慕恨。 “是要庆祝一下。” “刚才我顺手拿了一只山鸡，准备给老大补补的，那晚上到我家喝酒。” “小花，咱们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三个人进了供销社，买了不少的东西。 林阳骑着自行车。 前面的横梁上载着林小花，后面载着手里拎着东西的陈大牛，三个人一溜烟的就回了村。 “我先回趟家，晚点过来。” 在村口分开之后，林阳和林小花才骑着车到了院子门口。 隔着院墙，能看到新房子已经快成型了。 还剩两间房盖起来，最后把院子箍起来，稍微消停两三天就能进家具，拎包入住。 这年头，家具都是实木，没啥甲醛。 “娘，二哥回来了。” 两人进了院子，林阳还在停自行车，顺便逗逗扑过来的小藏獒命硬。 林小花拎着东西就急匆匆地进了上房：“我和二哥在供销社还买了点东西，等会大牛哥他们要来，说是要祝贺大哥和大嫂领了证。” “行了，自己玩，老子还有事儿。” 命硬几天没见林阳，缠着他奔奔跳跳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命硬，林阳掀开门帘进了门，就看到张桂英正用一个小案板在切大白菜。 靠近窗户的炕沿。 王凤戴着围裙和袖套，头发用发卡抓得高高的，正在做手擀面。 炕上。 林山的面前放着一个烟灰缸，旁边还有瓜子，他正叼着烟痴迷地看着擀面的王凤：“大哥，大嫂这还没有正儿八经风风光光过门呢，和厂子请了假来照顾你，你这嗑着瓜子，让嫂子擀面，不合适吧，咱们家娶媳妇，也不是为了出苦力的。” “老二回来了？” 王凤听着身后的声音，很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了笑容，手底下却不慢：“娘说你们公社组织了赶山狩猎比赛，争当光荣的守山人，老二应该能行吧？” “这个……” 听着王凤喊自己老二，像是过门多年的老嫂子，林阳着实有些不习惯。 他扭头瞄了一眼张桂英。 张桂英笑得合不拢嘴，对王凤这个儿媳妇有一百个满意：“小阳，你大嫂跟你说话呢。” “不是，就是突然间有些不习惯。” 林阳连忙摆手，免得王凤误会自己不热情：“嫂子，等老大的腿好了之后就给你们办婚礼，新房子的家具我已经让木匠去打了，你要是有啥要求就说。回头让老大带你去城里买三转一响，别省着，怎么喜欢怎么来，你到我们家，这是我们家的大喜事。” “行，不跟你客气。” “你大哥说了，你赶山赚钱，我俩刚到厂子里上班没啥钱，就跟你拿了。” “回头等我和你大哥存点钱，还你。” 王凤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也不假客气，感觉像是一家人好多年了。 “小花，擀面，让你嫂子歇会。” “我去把山鸡给烫了。” 林阳说着，要出门。 “我来吧，我在生产队当知青的时候干过，你和你大哥聊会。” 王凤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提着刀就从林阳手中拎着山鸡出了门。 “不是，这事儿嫂子也行？” 隔着窗户，看着王凤手递到落，鸡头掉落，林阳震惊地看着林山：“老大，你就说我给你撺掇的这个婚事咋样吧？” “好！” 林山也笑得合不拢嘴。 “娘，嫂子是个实干家，以后老大的日子肯定能过得红火，我估摸着以嫂子的性格，咱们家就算是我不在，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那是！我的儿媳妇，肯定好！” 王凤的动作很快，杀鸡拔毛，开膛，剁块，爆炒。 林阳和林山两个人没啥能插上手的，只能一边说赶山时候发生的事情，一边抽烟等饭吃。 晚上。 陈大牛一家三口也提着东西进了门。 两家人窜在一起吃饭，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连陈刚和刘丽都忍不住地夸林山找了个好媳妇。 差不多晚上八点。 陈刚和陈大牛爷俩互相搀扶着，喝得八分醉：“嫂子，这事儿咱们可……可说好了，给我介绍个和你一样能干的媳妇，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一样不差。” “行，我给你留意，你和刚子叔慢点。” 等陈大牛一家三口离开之后，王凤和林小花开始收拾桌子，洗锅抹灶。 “小凤，你也休息会，这一天忙前忙后的。” 张桂英越看王凤这个儿媳妇越喜欢，倒不是因为能干活，而是觉得这个性格挺好的，为人大大方方的，婆媳俩能交心。 “娘，我没事，倒是你，歇歇。” “哎呦，大嫂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娶了媳妇都不让人知道，也不办婚礼。要不是隔壁的老赵说，我们还都不知道呢。” “新媳妇入门，怎么也不知道去给奶奶和我这个婶娘敬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没礼貌。”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道酸溜溜的声音。 林阳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婶子杜秀秀搀扶着老太太秦淑贤，身后还跟着二叔林勇就这么明晃晃地进了院子，距离上房不到八米。 “老大，等会可要护着你媳妇。” 林阳说着，起身掀开门帘准备把几个人怼在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 王凤突然从林阳身边掠过，一阵小跑冲出了门，站在了他面前：“我婆婆和男人，还有我小叔子，小姑子都没挑我的不好，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的？” “卧槽！” 林阳整个人杵在了原地，转头和坐在炕沿上的林山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戳戳地竖起了大拇指：“没看出来啊，这大嫂还挺牛叉的，新媳妇进门硬怼老不死的！” 第184章 当家做主 “娘，哥，大嫂好厉害！” 林小花连忙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杵在门口的林勇三个人，捂着嘴笑出声来：“二叔他们估计没想到，大哥的媳妇这么厉害的，非但没有给个下马威，还被唬住了。” “你大嫂好歹是粮油加工厂的职工，又不是咱们生产队的女同志，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老大，我突然间为你有点担心，以后不会被大嫂打得抱着头到处乱窜吧。” 林阳抿着嘴笑道。 “哪有。” “小凤对我可好！” 林山连忙拄着拐杖从炕上下来，一蹦一跳地到了门口：“娘，我出去给小凤撑腰。” “对。” “小凤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更是你的婆娘，我这个当婆婆的都没说啥，你二叔他们怎么能给立规矩，你的女人你要自己撑腰。” “别学你爹似的，活着的时候让我愚孝，死了十几年了，我被你奶奶和你二叔一家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张桂英手里还拿着洗锅抹布，她就直挺挺地迎着门站着，外面看得到里面，里面看得到外面。 “大嫂，你这个新过门的儿媳妇嘴皮子好厉害啊，林山受得了吗？” “你不给立规矩，将来这个家你就说了不算了。” 杜秀秀看到了屋子里的张桂英，嘴角一撇，说道。 “婶子，我们家没有给新媳妇立规矩的毛病。” “再说，这是我们家的事情，和你有啥关系。” 有了婆娘，这责任担子更重了。 林山出了门，一把搂住王凤的胳膊，腰板挺得比穿骨头的钢板还要硬气：“奶奶，二叔，你们要是来恭喜的进来吃个喜糖，改天我们办婚礼的时候可以喊你们。你们要是存心恶心人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孝的玩意，真是不孝顺啊。” “老大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看看你的后生，一个个丧良心的。” “老大，你带我这个老娘快走吧！” 眼瞅着连屋都进不了，秦淑贤就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了一个人的表演。 这波操作。 在原主的记忆中，已经上演了十几年了。 只要张桂英一家子不听她的，秦淑贤就要来一波强行孝顺。 “秦淑贤，你够了。” “想死就死在你小儿子的家里，我们家可没有给你摆灵堂的地方。” 林阳着实有些看不下去，出了门。 “张桂英，你听听你儿子在说什么！” “这个家到底你是当家做主的，还是林阳这小子，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林阳要是我儿子，我打死他！” 林勇的脸色一沉，看向了张桂英：“我们来也是为了看看这个新媳妇，顺便给说点规矩，免得你以后受苦，你别不识好人心！” “这是二叔是吧？” 还没等张桂英说话，王凤突然间靠近了一些，抬头看着林勇：“听说二叔在公社的小学当老师，我听林山说过你，怕老婆，黑白不分，你这个老师趁早别干了，免得误人子弟。” “你！你！” 林勇气得快当场晕过去了，眼前感觉有点黑。 “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刚过门就像个泼妇似的，要不要脸？” 杜秀秀气得直跺脚，指着王凤的鼻子就骂。 “啪！” 就在此时，王凤突然抬手狠狠地在杜秀秀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声音巨响。 杜秀秀吃痛地叫了一声，缩回了手。 林阳一巴掌拍在林山的肩膀上：“老大，看出来没？以后你要是敢有什么花花肠子，我这个大嫂可能真的会把你打得像个猪头。” “我是那种人吗？” “我这婆娘维护咱们娘，维护咱们家，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林山咧着嘴笑道。 “你们听好了。” 哥俩话音刚落，怼在前面的王凤开了口，声音掷地有声：“我娘性子比较软让你们欺负了半辈子，以后这个家有了我，你们别想欺负我们家的人一下。娘不行，我男人不行，我小叔子不行，小妹更别想！” “你……你这个城里的泼妇！” 秦淑贤一个裹脚小老太太，要不是林勇扶着，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 “老太太，我这个泼妇倒也没有你这个偏心眼的老悍妇厉害。” “离开我家，现在！” 王凤眼睛一扫，顺手就从墙边拿起了锄头：“以后没有娘的允许，你们敢踏入我们家一步，我跟你们拼了！” “行，这事儿我们家记住了！” “娘，我们走。” 林勇看着王凤这个虎娘们真的要干一锄头，碍于面子聊了一句狠话，三个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院子。 “二哥，大嫂好厉害啊。” 林小花激动地拽着林阳的胳膊：“以后家里有了大嫂，我看这日子更有奔头了。今天是二叔一家子吃了瘪，要是马大哈和马小花点子背赶上了，估计也要被大嫂一榔头给打出去。” “没想到王建国的闺女这么彪悍的，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林阳点了根烟，双手插兜，看着这出好戏。 以后家里有了王凤这么厉害的女人，娘和小妹也不至于被村里的长舌妇再说闲话。 老大这身体本来就不好。 有王凤一起过日子，两个人在城里当工人，迟早分房子，这日子光景肯定越来越好。 “大嫂，以后你可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等林勇几个人离开之后，林阳才向着王凤竖起了大拇指：“明天我和陈大牛去一趟洮河水库搞点东西，完事儿过几天就给你和老大风风光光的办婚礼，保证人所有人都没借口说你的闲话！” “是不是去摸鱼？” 王凤一听，撂下手里的锄头：“老二，明天能带上大嫂一起不？我还没有摸过鱼，顺便我想亲自给你打个搞一条鱼熬汤补补身体，喝鱼汤骨头好得快。” “老大，你丫的上辈子还真是积了德了。” 突然间被大嫂喂了一百斤狗粮，林阳也是向林山翻了一个白眼，接着笑道：“成，只要老大同意，明儿我带着大嫂和小花，咱们去洮河水库钓鱼！” 第185章 水库垂钓 “我没啥意见。” 听王凤想要去感受一下水库摸鱼，林山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新娶的婆娘。 林山现在还处于激动和男性的荷尔蒙喷发额状态，他不懂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能做好几宿才是后半辈子的归宿。 王凤说啥，林山就支持啥，也算是把婆娘宠上了天。 张桂英是过来人，半辈子过得清苦。 看着自己的儿子对婆娘这么好，心里没有不平衡，反而是有些欣慰。 “嫂子，洮河水库的守库人是我们小时候的同学，我们上次已经说好了，除了每周的周三，都可以去洮河水库偷摸钓鱼。” “咱们明天一起去看看，要是能钓来几只，咱们不仅能吃，还能养着卖。” 林小花挽着王凤的胳膊，笑道。 “费那个劲干啥。” “真要是个长久的营生，我给咱们家送到国营饭店，我爹不至于不收。” “而且我们粮油加工厂的食堂，也缺鱼。” 王凤说道。 “差点忘了，国营饭店的经理是嫂子的爹。” 林小花咧着嘴嘻嘻，眨了眨眼睛：“二哥，那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我等会去给大牛哥说一声，让他别起晚了。” “能成。” 林阳点了点头。 “娘，面擀好了，我切面，咱们吃醋溜手擀面。” ……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背着竹篓，手里拿着简易的鱼竿出门。 张桂英追了出来，给王凤的背篓里放了不少的吃的，干粮，还有肉干，水壶，一个劲地嘱咐一定要吃好。 林阳和林小花看了一眼，嫉妒羡慕恨：“二哥，感觉大嫂才是娘亲生的。” “这就对了，婆婆帮媳妇，收拾儿子日子才能过得安稳。” “就是苦了老大了。” 林阳耸了耸肩膀话音刚落，就听到张桂英开始收拾林山：“老大，你也不知道给小凤准备点吃喝，早上睡到现在，你一个老爷们你能不能有点担当。” 看着老大无辜的眼神。 林阳和林小花对视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 “老二，我们走吧。” 王凤感受着背篓里满满当当的爱，看向了林阳。 “娘，老大，你们回吧。” “晚上咱们熬鱼汤，吃点鱼汤泡饭，美得很。” 三个人出了院子，很快就在村口和陈大牛集合：“你小子，买自行车了？” “你丫的……说是要给我问问自行车票的，这都多久了。” “我倒是想买，关键人家供销社卖吗？” “我借马叔的。” 陈大牛递给林阳一根烟，白了一眼：“等会嫂子坐我车，顺便给我讲讲你们厂子有没有单身的女同志。” “行。” 王凤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稍微有些踉跄地上了陈大牛的自行车。 “今天从洮河水库回来，记得提醒我，咱们去黑市找赵辉或者是奎三问问。” 林阳这才想起来，早早地就答应了陈大牛搞自行车票，这都快一个月了。 以忠县为中心，洮河水库和红山村生产队正好是正南北的方向。 晌午刚过。 四个人到了洮河水库的门口，大门从里面用锁子上了锁。 陈大牛跳下自行车，用手用力的拍打着铁门，哐啷哐啷地响：“朱豪，开个门！” “谁啊。” 朱豪这工作确实清闲，睡到现在才起床，正端着水缸子在刷牙。 听外面的动静，他从屋子里钻了出来：“林阳，陈大牛，小花？” 剩下的一个他不认识，没喊人。 “朱豪，今天我们带着嫂子来钓个鱼，方便不？” 林小花仰着头，笑眯眯地问道，眼睛都挤成了月牙，一度让朱豪稍稍失神。 “小阳，朱豪这小子对小花可不太一样，得小点心。” “老朱家十个葫芦头，将来这弟妹和嫂子可不好当，能累死人。” 陈大牛小声的说道。 “我看认准，以后我帮你挑男人。” 王凤轻轻的拍了拍林小花的胳膊，露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嫂子。” 林小花话音刚落，朱豪就开了门：“昨天水利局的领导刚走，今天没啥事儿，能钓鱼，我这里也有鱼竿。” “那敢情好。” “不白拿，调到了一斤给你2分钱的抽成。” 林阳递给朱豪一根烟。 “阳哥说的，我当然相信。” “你们现在就钓？” 朱豪笑着接过烟，问道。 “早点吧，我们还要赶回去。再说钓鱼这事儿可不是山里猎杀大青羊，只要有，就能一枪一个，垂钓需要耐着性子，耗时间。” “洮河水库也不是专门搞水产养殖的，数量不怎么多，我们能不能钓还另说呢。” “今天就是过来带我嫂子体验一下。” 林阳把王凤和林山的关系一介绍，朱豪肃然起敬：“王凤姐，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到时候来吃喜酒。” 王凤大大方方地邀请了朱豪。 朱豪反而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我去给你们准备鱼竿和渔网兜，你们在那边等会，那地方比较低，我经常在那里钓鱼。” 很快，四个鱼竿和渔网兜就准备好了：“阳哥，你们先钓着，我要进趟城买点东西，我出去把水库的门先锁了，一两个小时就回来。” “行，你忙你的。” 等朱豪离开之后，四个人才开始垂钓。 79年垂钓，没有专业的鱼饵，鱼竿也是竹竿做的，没有什么碳纤维。 主打的就是一个艰苦朴素。 在鱼钩上挂了一点面疙瘩，林阳一甩手，鱼线就飞到了三米开外，扎在了水库里面。 其他三个人学着林阳的样子。 前几次没成功，最后还是成功地把鱼线扎进了水库。 四个人坐着小板凳，顶着越来越大的太阳，晒得有些眼前发黑：“小阳，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是钓鱼吗？我感觉像是寺庙出家当了和尚，一动不动的，我腰都快废了。” “摸鱼这营生一点也不比赶山轻松。” 林阳刚点上一根烟起身准备活动活动筋骨，突然旁边林小花的鱼竿动了。 林小花吓得连忙抓紧了鱼竿：“二哥，下面有东西挂上了，好像在扑通，咋办啊？” “什么咋办，鱼上钩了，拉杆啊。” 林阳迅速夺过林小花的杆子，用巧劲往上一拉。 下一刻，一条肥美的虹鳟鱼就咬着鱼钩从水库里拔了出来…… 第186章 收获颇丰 “二哥，逮到了！” 看着鱼线上一条肥美的虹鳟鱼上了钩，林小花开的比评了生产队的劳模都开心。 “小阳，快！” 陈大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肥美的虹鳟鱼，连忙拎着背篓就怼了过来，生怕上钩的虹鳟鱼跳脱了，一头扎进水库里。 林阳也知道这年头在水库能搞到一只八九斤的大肥鱼着实不容易。 他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顺着鱼线迅速捋了过去，双手抓着滑嫩的虹鳟鱼就扔进了背篓里面。 看着肥鱼进了筐，陈大牛迅速地盖上了半个盖子，露出一小半缝隙让大家伙观摩：“小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鱼，你刚才叫它啥来着？” “虹鳟鱼，红烧一绝！” “这也算是咱们旗开得胜了，晚上清蒸还是红烧？” 林阳笑道。 “红烧吧，我拿手，到时候喊刚子叔和婶子一起来吃。” 林阳话音刚落，王凤就瞄了一眼背篓。 “差点忘了，嫂子的爹可是国营饭店的经理，做菜手艺应该绝了。” 林小花眉开眼笑：“嫂子你是不知道，我们公社其实没几个能搞到鱼的地方，年底公社分吃食，也没水产，我和娘都不会弄，只能熬汤。” “行，那晚上红烧。” 王凤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抓着自己的鱼竿：“我这杆子啥时候才能有个动静，一个王八也行啊，王八汤对男人好。” “噗！” “小阳，山哥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陈大牛扑哧笑出声来，压低声音道。 “我哪知道！” “现在我们家大嫂掌舵，她说老大不行，那老大就不行。” 林阳抿着嘴，小声说道。 “那倒是，你二叔林勇他们吃瘪的事情在生产队传开了。杜秀秀本来想诉诉苦的，没成想队里的人都把他们两口子当日巴欻，现在成了全队的笑话。” “怎么说呢，你大嫂是正儿八经的工人阶级，咱们队里肯定相信她，不相信你二叔他们！” 陈大牛坐在水库边上，一边握着杆子一边给林阳递烟。 “老二，你们别聊了，我这一杆子好像有动静了！” 就在两人聊得正嗨时，隔着林小花那边，王凤激动得突然站起来就开始拉杆。 “大嫂，我帮你！” 林阳刚起身，王凤一个人就把鱼竿给拉了起来。 “还真是王八！” 看着挂在鱼线上的王八，陈大牛惊了，“山哥是腿不行，难道第三条也不行？” “陈大牛，想啥呢，帮我拽杆子！” 就在此时，林阳的鱼竿也动了。 回过神的陈大牛连忙帮忙，两人用力一拉，一条六斤左右的大鲤鱼也被钓了上来。 很快。 大鲤鱼和王八入了背篓，林阳这才再次下杆：“今天托大嫂的福，除了陈大牛，咱们三竿都没跑空，搞不好还能搞几条，要是一筐十几条，咱们顺路留给建国哥送去！” “玛德，为啥老子的鱼竿一动不动？” 陈大牛羡慕地看着背篓里的水产，都快流下羡慕的口水了，“不行，老子得加把劲。要是今天钓不到，我住水库了！” “好家伙，嫂子今天这运气爆棚！” 陈大牛的竿子还没有焐热，王凤的鱼竿就动了。 还是一条鲤鱼，不过没有之前的大，约莫三斤左右，煲汤是最好的。 “二哥，你杆子动了！” “我的也动了！” 接二连三地，林阳和林小花的鱼竿动了。 足足两个小时，三个人加起来钓了五条鱼，两个大小王八。 陈大牛嘴里叼着烟，蹲在水库的边上考虑了许久，起身收了杆。 “大牛哥，你咋不钓了？” 林小花正玩得起劲，准备今天把背篓给装满了，看陈大牛沉着脸起身，好奇地问道。 “我等着吃就行了。” “今儿点背。” 陈大牛撇了撇嘴，从背篓里拿出了渔网找了个地方随手撒了下去：“听天由命吧，等会朱豪回来之后咱们就回去吧，到城里还要去一趟黑市找赵辉呢，我最近运气不好，可能和没有买自行车有关。” “……”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继续钓鱼。 约莫半个小时。 朱豪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阳哥，陈大牛，小花，你们钓得咋样了？” “收获不少。” 林小花激动地拿着背篓就给朱豪看：“三条鱼，两个王八，就是刚刚这一小会没啥收获了。” “继续钓呗。” 朱豪看着林小花，微微有些出神。 “不了，等会大牛哥到城里还有事儿，我们等你回来把这水货算算账，我们就走了。” 林小花笑道。 “朱豪，按照咱们之前说的，一斤给你2分钱的利。” “咱们到你屋子里称一称，给你算钱。” 林阳递给朱豪一根烟。 朱豪连忙停好自行车接过烟，笑道：“这第一次就算了，就当是给林山和嫂子结婚的份子钱了，下次再算也不迟。” “这哪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大牛，上称。” 林阳也不是那种占便宜的人，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陈大牛知道林阳的性格，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三下五除二把水货放在了屋子里的秤上：“高高的，一共25斤。” “5毛。” 林阳从口袋拿出五毛钱放在了桌子上：“咱们以后要长期合作，这钱得算清楚，我们也不能白占你便宜，没有这么当同学的。” “成。” “那我收下了。” 朱豪应了一声，把5毛钱装起来：“你们有事儿就不留你们了，以后你们来之前提前说一声，我安排，今天这地方还是有些明显。我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 “明白。” 林阳给朱豪把烟点上：“行了，你忙你的，我们就走了。” 四个人推着自行车很快就离开了水库，没一会便进了城。 “老二，这水货怎么弄？要送到国营饭店的话，我拿过去，我正好想去看看我爹。” 眼瞅着距离国营饭店不远，王凤从陈大牛的自行车上跳下来。 “这点水货，拿回去自己吃了得了。” 林阳停下了自行车，说道。 “行，那等会你们到国营饭店接我，我去找我爹。” 王凤说道。 “嫂子，你带上我，我不想去黑市，乱七八糟的。” 林小花也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姑嫂两人穿过了对面的街道。 “走吧，去黑市。” “给你找赵辉那狗日的问问，能不能搞到自行车票。” 第187章 赵辉下狠手 陈大牛说起来还是第二次去黑市。 跟着林阳，看着云淡风轻无所谓，实际上紧张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刚到石头人黑市，他的眼珠子就左顾右盼地转悠：“小阳，赵辉那狗日的是不是已经知道咱们来了，连放风的人都给撤走了，完事儿别咱们进了黑市，被围了。” “想啥呢。” “79年了，都快立夏了。” “黑市这玩意除了倒卖那些属于明令禁止投机倒把行为的货品，大部分的货品联防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过些日子搞不好是要随着个体户经济的萌芽，推陈出新，给这些小商贩子办理合法的营业执照的。” “你说，要什么把风的？” 改革春风吹满地，说的就是79年开始全国陆续的个体户经济开始蓬勃发展，农村的土改包田到户提上日程，不再进行大规模的集体劳作耕种，实现了农民阶级的粮食自种自足。 不过就目前而言。 春耕的种子还是要公社发放的。 忠县的街道上，一路上多了不少的小商贩，干啥的都有。 街边理发的已经排起了长队，还在公安局门口。 “差点把改开这茬给忘了。” 陈大牛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两人说话的功夫，很快就进了石头人黑市。 下午的黑市比较热闹，规模也比之前大不少，除了几个蹲在地上抽着烟贼眉鼠眼，搞投机倒把买卖的之外，其他的都是乐呵的。 黑市上的散户多，顾客也不少，戴口罩捂脸的也少了一大半。 两人穿过接近300米的黑市，大小商贩有几十号人，愣是没有发现赵辉那帮人。 “赵辉这狗日的不会进了局子吧。” 林阳扫了一眼，刚嘟囔完肩膀上就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小林同志，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是有些日子了。” 林阳一转身，便看到奎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奎三还是和往常一样。 只要林阳来黑市，他就知道自己能赚一票大的，比卖袜子可要赚得多不少。 “这兄弟也眼熟。” 奎三连忙从衬衣口袋里面摸出了烟给两人发了：“小林同志，这次有啥需要，尽管说。现在我们这些小商贩子的营生环境比之前宽松了不少。” “自行车票能搞到不？” 林阳吸着烟，指了指旁边的陈大牛：“我兄弟最近赶山搞了点钱，想着买一辆自行车，你要是能给搞到票，好处费也不用给赵辉了，直接给你也成。” 说起来，奎三比赵辉还要大一些。 不过论人脉关系，赵辉似乎要大一些。 79年的自行车票还属于控制严格的票证，想要搞到，还能不怕被查，就得找靠谱的人，对号口径。 真要是有人举报投机倒把，也能搪塞过去。 “这还有些难办了。” “我们黑市上前些日子帮忙倒卖自行车票的，被人举报了，抓了一个正着，都进去了。” 一听林阳要搞自行车票，奎三眉头一簇有些为难：“小林同志，真不是我不帮你，确实这段时间严打的比较频繁，我这虽然光棍一个也不想留下进劳改岁的记录，以后找婆娘更难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不？” 陈大牛连忙追问道。 “对了，差点忘了，赵辉前些日子来黑市上转了一圈。” “他说要搞什么小市场，让大家伙一起搞，临走前我听他提了一嘴，他要把自己的自行车给卖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奎三说道。 “哥！” 听着有二手的凤凰牌自行车要出手，陈大牛连忙拽住了奎三的胳膊笑道：“您要帮个忙，带我们去找找赵辉呗，真要是成了，这事儿少不了你的好处。” “兄弟，那你是找错人了，说白了我们在赵辉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商贩子。” “这也就是改开了，政策变了，搁在以前我们见了赵辉那大兄弟还要点头哈腰的，人家一个不高兴你在这地方讨生活的资格都没有。” 奎三连忙摆手，顺便挣脱开了陈大牛的胳膊：“再说了，小林同志和赵辉比较熟，他出面比我要管用得多，你守着这一尊大佛不用，我是真帮不上。” “谢了。” 林阳从口袋摸出了5毛钱拍在了奎三的摊子上。 “这咋好意思，也没帮上忙。” 奎三看着五毛钱有些发呆，钱不多是个意思，林阳的做人是这没啥毛病。 “算是给了消息。” “好好摆摊，以后这卖袜子裤衩也能搞个店面，明后年的事儿。” 林阳递给奎三一根烟之后，拽着发呆的陈大牛就走。 “小阳，你和这个赵辉很熟吗？” “我记得就打过两次啊。” 离开石头人黑市，陈大牛推着自行车有些好奇。 “你没在那天，又打过一次，算是熟悉了。” “上次那缝纫机就是他送过去的。” 林阳骑上自行车，挥了挥手：“行了，别愣着了，搞不到全新的自行车，能搞个二手的也行。赵辉那自行车我听说买了不到半年时间，九九新，不差，价格还便宜，关键不要票。” “那倒是。”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心巴兴奋地在怦怦跳，马上要有属于自己的自行车了，这特么的得多骄傲。 赵辉搞的那个赌博的院子，林阳算是轻车熟路。 刚到门口，就看到大门敞开着，里面几个老少爷们正在搬东西，看着像是收废品的。 赵辉嘴里叼着烟，双手叉腰站在院子中间在指挥：“马勒戈壁的，你俩能不能长点眼睛轻一点，这自行车是老子半年前新买的，平时擦得锃光瓦亮的，也没有剐蹭，刚才被你在墙上蹭了一下车胎，这钱你赔啊？” “辉哥这是准备跑路还是干啥？” “这院子都敢敞开门见人了。” 林阳站在门口看着在里面指挥的赵辉，喊了一嗓子。 “哪个王八蛋挤兑老子？” “老子要改行了，不搞这种不上台面不入流的营生了，打麻将找别人，别来烦老子。” 听身后有人喊，赵辉气得骂了一句。 “赵辉，看样子是要金盆洗手，这下手够狠的啊。” “你谁啊，关你屁事啊！” 刚转身，便看到林阳和陈大牛进了院子：“哎呦，这不是我林哥嘛，您这是……” 之前见到林阳，恨不得把他摁在地上摩擦。 但自从上次送了缝纫机过去。 赵辉突然间意识到，林阳这哥们是真敞亮，给钱也痛快，关键是眼界长远。 劝他改行，搞点正经营生刚没几天。 这院子差点被公安局的点了，还好门口有放风的跑得快。 那一岔之后，赵辉痛定思痛，竟然觉得林阳说得有道理，又打听了一下改开之后的政策，这不才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改行，当正经人！ 所以瞧见林阳进门，赵辉连忙小跑了过去，迅速递烟：“林哥你这是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不是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正经营生，稍微投机倒把一点也没事儿，您尽管说！” “小阳，这啥情况？” “你怎么还在城里混成大哥了？” 看着赵辉殷勤的样子，陈大牛震惊的盯着林阳的侧脸，小声嘟囔道。 “瞎说，这叫革命同志不分高低。” 林阳接过赵辉递过来的烟，抬手拦下了旁边搬自行车的人：“今天来，就是给我兄弟搞这辆自行车的，你诚心开个不吃亏也不占便宜的价格，我们拿下。” 第188章 被男人甩了? “同志，这自行车我们已经是说好的。” 一听有人要插手抢自行车，拎着自行车出门的两个老爷们不干了，弱弱地说了一句。 “放下，滚蛋。” 没等林阳说话，赵辉冲上前就把自行车夺了过来，然后从口袋数了110块钱扔给了其中的一个哥们：“没别的，我林哥要，你们都靠边，不服的你动老子一个指头试试。也不打听打听我赵辉是什么人，老子还没改行呢。” “得得得，惹不起我们躲得起。” 两人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赵辉在忠县的黑市小霸王的名号，也只能嘟囔一声转身就走。 “你也太莽了。” “好好说话是会死啊，搞得我理亏似的。” 听着走远的两个人骂骂咧咧的，林阳抬头瞪了一眼赵辉。 “林哥，我下次注意。” 赵辉咧着嘴，挠了挠头，乖顺的真像一个小弟：“那啥，这自行车从现在开始就是这小兄弟的了，价格你们看着给，我就是把钱盘算盘算凑一凑，准备带着几个靠谱的兄弟搞个铺面，找找关系能不能让相关部门批准我们搞搞个体，想把石头人黑市给搞正规些，我看这趋势，以后个体户可能是咱们国家的主力军，不丢人。” “我还以为咱们县走在了前面，要批准个体户的经营牌照了。” 听赵辉说完，林阳也是长松了一口气。 79年国务院才转批了第一个有关发展个体经济的报告，提出各地可以根据市场需求，在相关部门批准之后，让一部分有正式户口的零散人员从事一些服务业，修理和手工业行业。 不过全国第一张正式营业执照要到80年。 甚至不少地方，80年代被定性为“投机倒把分子”的无证商贩子就有好几千。 “林哥，你是不是知道啥消息？” 听着林阳的喃喃自语，赵辉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我知道个屁啊我。” “和我兄弟谈谈价，这自行车多少钱，而且对外要说是送的。” “这玩意在你们城里常见，在我们公社可是稀罕货，要是被眼红的人盯上举报了，公社定一个投机倒把个体买卖的罪，那可麻烦死了。” 林阳抽着烟，说道。 “林哥你放心，这事儿我有数，就说我无偿转让给了我兄弟不就完了。” 赵辉说着，主动向陈大牛伸出手：“陈大牛同志，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真羡慕你跟着林哥赶山混的比我可强多了，这自行车100块你推走，咋样？” “成交！” 一听100块钱拿下一辆99新的自行车，陈大牛哪里还有犹豫的心思，当即从内衬口袋掏钱，数了10张塞在了赵辉的手里：“辉哥，咱们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车。” “能行！” “你是林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我把黑市规整规整，搞得正规了，你来买东西，我罩着你。” 赵辉拍着胸口，爽快的笑道。 “行，自行车买了，我们就先走了。” “等你把石头人那市场搞顺溜了，我们过来转转。” 林阳拍了拍赵辉的肩膀，给陈大牛一个眼神：“愣着干啥，推着你的自行车走啊。” “你们两个人三辆车咋回去？” “要不要我喊个兄弟帮你们骑回去？” 赵辉追出门，看着门口还放着两辆自行车。 “不用，我们还有一个队的，能骑回去。” 陈大牛现在推着自己的99新自行车爱不释手，恨不得骑着绕着县城转悠三圈，哪能舍得让赵辉再碰自己的自行车。 “林哥，进了城招呼，下次一起喝点。” 赵辉讪讪地收回了手。 “行，没问题。” 陈大牛单手骑着自行车，单手推着另一辆。 两人三辆车，在县里的路上回头率极高。 好不容易到了国营饭店门口，林阳看着陈大牛下了车，笑道：“大牛，你这狗日的今天算是捡漏了，等会不得在国营饭店摆一桌庆祝一下啊，票我有，钱可是给你省了不少，拿出10块钱我们吃到翻白眼。” “大嫂的亲爹在这里当经理，还要掏钱？” 陈大牛撇了撇嘴，接着豪爽地拍了拍胸口：“行，等会摆一桌，感谢我阳哥帮我低价拿下一辆自行车。” “这还差不多。” “进去点菜。” 两人把自行车锁好，刚走到国营饭店门口，还没来得及迈进门，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同志哭着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陈大牛：“让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我招谁惹谁了？” “这娘们谁啊？” 陈大牛被撞得差点一个踉跄跌倒，看着女人的背影，吃痛地揉着胸口：“老子的奶奶啊，差点被蹭掉了！” “别特么的扯犊子。” 林阳连忙捂住了陈大牛的嘴，眼神示意王建国和王凤已经迎面从饭店出来：“这特么的是老大的大姨子王琴，忠县药材厂人事科的，这是受了啥刺激了，被男人甩了？” 第189章 守山人名单 一听是林山的大姨子，陈大牛的脑筋很快就转弯过来，连忙手动闭麦。 就在此时。 王建国和微微有些跛脚的王凤追了出来。 两人眼瞅着王琴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花，咋回事？” 也不知道啥时候，林小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林阳身后。 陈大牛趁机扭头小声问道。 “刚才大吵了一架，嫂子的爹差点和王琴姐干起来，要不是嫂子拦着，一巴掌就扇在王琴姐的脸上了。” “这么严重？” 林阳感觉自己刚才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名场面，诧异地看了一眼王建国的背影，暗自喃喃道：“没想到王建国平时看着脾气挺好的，也被自己的闺女气得半死。” “啥原因？”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小阳，你们自行车买到了？” 还没等林小花说话，王建国收回了目光，转过身看向了林阳和陈大牛。 “运气好，九成九的二手新鲜货，给这小子拿下了。” “刚才是……” 林阳用目光眺望了一眼已经没了踪影的王琴。 “女大不中留，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王建国接过林阳递上来的香烟，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我就不招待你了，气得快岔气了，我回去还要和小凤的娘商量一下这事儿咋办，这要是传出去，王琴这败家玩意今年厂子里的先进肯定没了，能保住工作就不错。” “不急，慢慢处理。” 见王建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林阳也没有让陈大牛在这里请客的打算，大不了买点东西晚上回去到刚子叔家里吃酒：“陈大牛，小花，咱们先回去。嫂子，要不你先待几天，家里我说。” “老二，那你们先回去。” 王凤也正有这个打算，听到林阳主动提出来，也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出了门。 一人一辆自行车，林小花骑的生产队马福明的那辆：“大牛哥，现在咱们队里除了马叔之外，就我二哥和你有自行车了，你俩现在差不多是咱们生产队的排面了。” “小花妹子，你是有眼光的。” 陈大牛嘴里叼着烟，美滋滋的嘴角上扬：“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山哥的大姨子到底咋了？我听小阳说，他不是在药材厂人事工作嘛？怎么还有保不住工作的风险。” “小……小产了。” 林小花看了一眼四周，没啥人听墙根才说道：“和我还不一样，王琴姐好像前年和他们一个单位的男职工结婚，婚都定了，国家突然间恢复高考了，这个男的变了卦参加了高考，考上就去上大学了，两人这事儿就崩了。” “那和小产有啥关系？” 林阳也突然间来了兴趣，他明明知道打听这种私事不道德，但是还是按耐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那男的今年算是大二，好像有个什么实验回咱们市里了，两人偷摸在过年前见了个面，就……就……” 林小花说着，脸颊突然间红了：“反正挺丢人的，这是作风问题。嫂子的爹差点就动手了，说让王琴断了和那个男的的关系，王琴不干，刚才你们就见着了。” “这确实不好搞。” 林阳一听皱了皱眉。 79年算是摸索改开的元年了，但有些制度还是在的。 国营厂子很看重个人作风问题，这是要被当作考核内容之一的。 一旦有这种作风问题，闹开了。 批评教育是轻的，搞不好是要被开除的。 怪不得王建国刚才那么生气，就算王建国和药材厂的黄团结是发小，这事儿闹大了，也不好搞。 “回去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别给娘和老大说。” “陈大牛，回去别碎嘴子。” 林阳知道这事儿要是从他们这里传开了，以后两家人的关系可就不好搞了。 说白了。 王建国大女儿的事情，关他屁事。 “对了，那哥们叫啥？” 快到村口的时候，林阳又多了一句嘴。 “雷翔。” 林小花说道。 “这……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 林阳暗自喃喃了一声，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吼：“林阳，陈大牛你俩小子终于回来了，晚上赶紧的到我家里来，有正事儿。” “马叔，晚上吃过饭就来。” 看着马福明在村子里，似乎是刚从他们家出来，林阳远远的喊了一声。 吃过饭。 林阳和陈大牛一道，推着马福明的自行车就进了院子：“马叔，你的自行车给你放下了。” “你小子也有出息了，下午我瞧着你也买了一辆？” 马福明光着膀子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乘凉，手里拿着蒲扇。 5月，忠县暖和了不少，这两天竟然还高温天气了，实在是日吧歘。 “送的。” 没等陈大牛说话，林阳开了口：“前些日子我和大牛赶山的时候救了一个人，他正好有一辆破自行车就送大牛了。” “那你小子这运气好啊。” 马福明也是看破不说破，话锋一转：“行了，说正事儿，下午书记喊我们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去了一趟公社，把这次你们狩猎比赛的成绩公布了，还确定了守山人的名单，在小桌子上，你俩先看看。” “这么快就下来了？” 陈大牛兴奋地拿起桌子上的名单瞄了一眼：“小阳，这个字咋读？” “狩猎的狩。”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迅速扫过名单：“和之前猜的不差，还是让沙家帮的那两个狗日的钻了空子，要不然赵二喜他俩兄弟应该能搞到这个营生。” 潘家公社一共三组入选名额。 第一组是沙海和大个子。 第二组是孙家湾的庞彪和霍老四。 最后一组就是林阳和陈大牛两人。 “沙海那犊子的事情我在公社听说了，不地道但是没毛病，反正你俩拿到这个名单就完事儿，我们红山村生产队也算是有了一份贡献。” 马福明说着，从摇摇椅上站起来，背着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书记让我传达一下精神，这个月10号守山人就得上岗，两个人轮岗或者一起上岗，每个人每个月8块钱的工资，得住在山里，而且守山人的屋子，林场出木料，公社出工资，你俩得自己搭房子。” “住山里？” “自己搭房子？” 陈大牛和林阳互相看了一眼：“马叔，为社会主义奋斗终生可以，但是终身住在山里可影响奋斗的积极性啊，敢情找了个吃力不要好的苦差事？” 第190章 渣男是干哥? “注意态度啊。” 马福明听着陈大牛率先开始吐槽，白了他一眼：“守山也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赶紧丢掉享乐主义，在我这里说说就完了，出了门别给别人落下话柄，免得到公社告你们一状。” “马叔，我就是随口说说，不至于。” 后知后觉的陈大牛咧了咧嘴，连忙递上香烟：“咱要是在山里待半年可不行，还有啥法子不？” “马叔，我倒是有个提议。” 林阳已经打好了算盘：“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俩这守山人的工资和钱，找个队里生活条件困难的，身体不太对付的，让他顶替我们平时去山里守着就完了，领导要是检查的时候，我俩再去也不迟，两全其美。” “亏你小子想得出来。” 马福明笑骂了一句：“不过你别说，今天我去公社出来的时候听王家庄的张龙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可不是给赵二喜两兄弟减轻负担，是想给自己的儿子谋个赚钱的营生，他儿子生下来就少一条胳膊，工分赚得不多。” “这么说能成？” 陈大牛眼睛亮了：“马叔，你是咱们生产队的队长，你说话谁敢不听。再说我和小阳这不也是为咱们队里的老弱病残谋福利嘛。” “你还学会了谋福利这个词儿？” 林阳诧异地看着陈大牛。 “小阳，你别打岔，先说正事儿。” 陈大牛一阵无语。 “马叔要是点头，我没意见。” 林阳参加公社和林场组织的狩猎比赛，原本是想这个营生给林小花的，一个月8块钱还算是可以，至少能混口饭吃。 除此之外。 有守山人这个名头在，就算是这地方封山育林了，他和陈大牛也能借着这个名头继续赶山。 说到底。 一切就是为了赶山的时候能方便一些。 政策一年变一年，紧跟形势还是很重要的。 大青山说到底是归林场管的。 守山人这个身份，算粗糙一些也算是进了林场系统。 但一听要常年待在山里，林小花一个女同志确实不合适，也只能按照陈大牛说的，8块钱的工资不要了，保住个名头就行。 赶山的营生干起来，一个月眼睛闭上赚的都比8块钱多。 还能回家吃饭睡觉，夏天热不着，冬天冻不死。 “你俩是非要把我这个队长撸下来才算是高兴。” 马福明把林阳和陈大牛两人都瞪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这事儿别跟别人说，我完事儿合计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书记暗地里打个招呼，也算是有个保证。” “成，马叔出马，肯定行。” “对了，今天我俩还搞了两个王八回来，等会我让小花送来。都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大补的玩意，记得熬汤给婶子补身体，眼瞅着没两月要生了。” 林阳笑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 一听有王八汤给婆娘补身体，马福明咧着嘴一笑：“行了，你俩回吧，老子要睡了。” 两人在村路的路口分开。 林阳才哼着歌悠哉游哉地进了院子。 “娘，你们说啥呢，这么开心的？” 林阳掀开门帘进门，就听到张桂英，林山和林小花三个人在乐呵。 “没啥，就是明天公社要放电影，我想去看。” 林小花笑道。 “老二，队长找你啥事？” 林山拄着拐杖下了地，缩着一条腿。 “这次狩猎的结果出来了，我和陈大牛算是为我们生产队争光了，顺利拿下守山人的名额。” “过些日子应该会按照打猎所得给我们分钱。” 林阳说道。 “这好事啊。” 张桂英喜出望外：“再怎么说，也算是混了一个公社的营生，比咱们队里的库管还能多赚钱。” “得常年守山，住在山里。” “所以这营生我和陈大牛合计了一下，名头我俩盯着，这营生找个其他人干，这钱我们不赚了，赶山每个月赚的都比8块钱多，我就是借个名头，以后能方便点。” 林阳蹲在凳子上，拿着茶缸子，咕咚咕咚。 “常年住山里，这可不成，冬天不得冻坏了，那啥条件，家里啥条件。” “找个人另外干我觉得行。” 张桂英一听林阳要常年进山，也是心疼得不行。 “二哥，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 “以后咱们要是有条件，借助守山人这个名头在山里搞个小营生，让娘颠勺当大厨，说不定城里国营厂子的那些领导还能来山里吃野味呢。” “守山这名头不能丢。” 林小花正在缝衣服，听着林阳的想法，随口就说了一句。 “农家乐？” 林阳一听，连忙给林小花竖起了大拇指：“小花，你还真是提醒我了，守山人这名头以后用处还挺大！” “啥是农家乐？” 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明觉厉。 “没啥，以后就知道了。” “反正事情就这么个事儿，过几天等马福明想好了对策，我们再碰碰。” 林阳岔开了话题搪塞了过去。 现在个体户的经济还处于探索阶段，要到了明年才能发放营业执照，忠县才可能出现个体户的商户。 进城搞个体户，林阳没啥兴趣。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要是以后有这个条件，让娘颠勺，在山里搞个野味农家乐，那还真是不错的主意，也算是一条龙的产业链了。 “老二，你嫂子他们家真没事？” 就在此时，林山突然话锋一转，盯着林阳。 “能有啥事，你老丈人可是王建国，人家精着呢。” 林阳瞄了一眼林小花，林小花迅速摇头，这才接着道：“老大你真是被人照顾上瘾了，人家王凤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过门呢，咱们讲究的是明媒正娶，结婚的流程得走吧，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悄咪咪地跟着你过日子，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 “我就问问，没事就行。” 林山被一顿数落，尴尬地挠了挠头：“麻辣隔壁的，这驴蹄子摔的真不是时候，要不然这混事儿趁早办了得了。” “娘，你瞅瞅，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主儿。” “老二，你可别离间我和娘的关系啊，没这回事啊。” “老大，老二就是开玩笑，不过老二说得对，咱们得准备准备彩礼了。” 张桂英说着，突然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看向了林阳：“对了，今天雷家庄生产队的人来咱们队里，说你干爹雷干劲给带个话，明儿要来咱们家一趟，说有事求咱们。” “雷干劲？” 听着这个名字，林阳吓得突然间一哆嗦，手里的烟头都掉在了地上：“草他妈的，我说雷翔这渣男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这狗日的不是雷干劲的儿子吗，貌似还要称呼一声哥！” 第191章 雷干劲借钱 要说雷干劲和原主死去的爹能成为干亲，还是因为一个女同志。 年轻的时候和别的老爷们抢婆娘，最后如愿以偿和潘家公社公认长得最好看的女同志结了婚，当时的嘴角，据娘形容，恐怕是加特林都难压的那种。 而和雷干劲抢婆娘的老爷们，就是原主的爹。 说起来，也是情敌变成了亲家，属实有些炸裂。 但好景不长。 雷翔出生的时候，干娘大出血就没了。 后来，原主的爹才娶了张桂英，生了老大林山。 雷干劲上门恭喜，提出认干爹。 雷干劲这二十来年一个人拉扯雷翔长大，没有再娶婆娘。 高考刚恢复的那年，就给雷翔一顿皮带炒肉非要让他参加高考，说只有文化人才能出头。 雷翔也算是争气，竟然考上了。 整个潘家公社参加高考的不多，雷干劲也算是公社头一份出了大学生的，祖宗八辈子脸上都有光。 日子过得虽说清苦了一些，但是他们雷家庄生产队是养羊大户。 雷干劲一直是生产队的放羊倌，日子也算是能过得去。 林阳翻着原主的记忆，陷入了沉思：“原主的记忆里，这个雷翔也不算是个人渣，怎么出去上了大学回来，就把人家王琴的肚子给搞到了，还流产了。” “小阳，你想啥呢。” 看林阳沉思，林山用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正好咱们家今天有鱼，明天干爹来了给他做炖鱼吃，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干爹了。” “成。” 雷干劲对他们兄妹三个还是挺好的。 那几年刚熬过饥荒，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原主的爹去世之后的那年，时不时地就送点吃得来。 所以给雷干劲搞点肉吃，林阳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他隐隐觉得明天雷干劲上门说的事情，八成和雷翔这事儿有关：“老大，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刘家镇的化龙池泡泡温泉吧，对你这个腿的恢复有好处。” “哥，不是干爹要来吗？” 林小花也不明觉厉，忽闪着眼睛。 “就是，你这孩子改天不行啊。” “娘，我和老大去去就回，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搞两条鱼，给干爹带回去，很快就回来。” 见林阳坚持，张桂英也没有再坚持：“也行，你雷翔哥前年考上大学我们也没有去恭喜，这次你干爹回来带一条鱼回去，也算是我们补个礼了。” “老大，明天收拾收拾咱们早点出发，早点回。” 林阳才懒得去泡温泉，有这个功夫，不如赶山。 他的带着老大避开。 否则这事儿影响最大的还是老大和王凤。 “成。” 林山倒是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老二为了自己尽快好起来，连忙点头：“快点好了我和王凤就尽快把婚礼给办了，也免得人家大姨子在厂子里见了我，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人家能看顺眼就怪了。” 林阳暗自喃喃了一声，自己谈个对象流程走得不对，作风问题再加上流产，看哪个新婚小两口都不顺眼，何况是自己的亲妹妹。 第二天一早，林阳就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山出了门，还带了一天的干粮。 “老二，你带这些吃的干啥，温泉过夜啊？” 林山背着包，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吃的。 “长身体，饿得快，条件好了，就要多吃。” 林阳胡乱搪塞了一句，就骑着车和林山出了生产队，直奔刘家镇的化龙池。 到化龙池快中午了。 林山在泡温泉，林阳叼着烟在假装钓鱼，不过还真让他捞到了一条三斤左右的鲤鱼。 眼瞅着太阳西斜。 林山从刚开始泡温泉的嘻嘻，到现在的不嘻嘻：“老二，咱们差不多了吧？现在赶回去可就七点多了，干爹还在家等着呢。现在爹不在，干爹来了有啥事，我们得帮娘拿主意啊。” “行，差不多了。” 一天下来就钓了一条鱼，主要还是消磨时间。 估摸着晚上七八点才能到家，林阳舒舒服服地收拾好了东西，把老大从温泉里拉出来：“走，回家，希望干爹还没走。” “就咱们这个墨迹劲，干爹估摸着早走了。” “好些日子没见了，本来还想和干爹喝一口的。” 林山坐在自行车的后面，吐槽着。 摸黑回到了生产队，林阳进了院子听着上房没啥动静，才算是松了口气：“娘，小花，干爹咋走了？今天钓鱼不太顺，这才钓了一条，看来只能下次给干爹送过去两条了。” 上房除了张桂英和林小花，没见到雷干劲的身影。 “小点声，你干爹在你们屋子里睡觉呢，应该是受了风，说有点头疼，等了你一天扛不住了。” “这才吃过晚饭躺下没两小时。” 张桂英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二哥，你来。” 此时的林小花脸色也不太对，拽着林阳出了门，小声说道：“二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搞到王琴姐肚子的那个雷翔，就是干爹的儿子，我们只知道他的乳名。要不是今天听干爹说，我都不知道。” 林小花的话音刚落，厢房的门就响了：“小阳，你俩兄弟终于回来了。听你娘说，你们去钓鱼了，你俩小子有本事啊，一个当了工人，一个赶山赚了不少啊，缝纫机自行车电视机都有了。” “干爹，睡了一觉感冒好些没？” 林阳见浓眉大眼的大个子雷干劲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主动递上一根烟。 “感冒死不了，但是你哥雷翔这事儿搞不好，是要进劳改所的。” “干爹也没求过你们啥，不过这次是真遇上困难了。” 接过烟的雷干劲，长长地叹了口气：“小阳，你能给干爹借100块钱不？干爹回头连本带息地给你还，我给你雷翔哥娶个婆娘，这次是非娶不可了。” “娶媳妇？” 林阳一愣，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林小花就脱口而出：“干爹，雷翔哥不是让王琴姐流产了吗？国营饭店的王建国叔叔能同意啊。” “我去！” 林阳感觉眼前有点黑，拍着脑门转过头向林小花瞪了一眼：“老三，你说话过一下脑子行不行！” 第192章 预约打猎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事儿你俩都知道了？” “老子这脸真是让这小王八蛋给丢尽了！” “这要是让他们学校知道了，轻一点搞个处分是肯定的，严重了说不定就被开除了！” 听到林小花脱口而出，雷干劲的老脸都烧得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驴蹄子扇了一巴掌，气得他一个劲地吸着烟。 林小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了嘴：“那啥，我先去帮娘做饭，干爹你和我二哥先聊着。” “干爹，你刚才说谁？王琴？” 林小花刚准备进上房堵住林山，没想到林山偏偏在这个时候从上房出来了：“是忠县药材场的王琴不？” “小山，你认识？” 雷干劲一听，眼睛亮了，拨开林阳就走了过去。 林阳连忙挤眉弄眼。 “老大，你眼睛咋了？要不要让娘去找点安风散。” 林山没明白林阳的意思，他只是在屋子里听到了大姨子王琴的名字，这才出了门想要问问清楚：“干爹，我就在忠县药材厂啊，王琴现在也算是我的大姨子了，我和她妹妹王凤刚领了证，想着办婚礼的时候再喊你来吃酒席的。” 完犊子！ 听到林山一股脑的把关系交代清楚，林阳就拍了一下脑袋，感觉眼前有点黑。 要说借钱。 就凭雷干劲和他们家的这关系，五百块都能借。 但清官难断家务事。 雷翔和王琴干的这点事儿本来就不上台面，这要是把林山和自己牵扯进来，那就更麻烦了。 一面是干爹，一面是林山的老丈人，怎么站队。 说白了。 暂时而言，林阳搞点山货主要还是要卖给王建国呢。 要是因为雷翔这狗日的，把自己和王建国的关系给搞臭了，这不就相当于断了自己的财路。 “小山，真的假的？你娘一下午了可是一个字都没提啊，嘴够严的。” “我说嫂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给我说一声。” 雷干劲愣了愣神，扯着嗓子朝上房喊了一嗓子。 “干爹，这不是想着等办婚礼的时候再说嘛。” 林阳连忙拽着雷干劲出了院子：“干爹，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家新盖的院子，顺便和你说说雷翔哥的事情。” “成。” 雷干劲咧着嘴一笑，感觉心里松了口气：“这兜兜转转的都是亲戚，我们家也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就是缺个媒人拉拉关系，至少能和王琴同志的爹说上话才行，这下有数了。” “干爹，出去说。” 林阳生怕娘因为这事儿担心得吃不香睡不着的，连忙拉着雷干劲出了院子，在新房子附近转悠：“干爹，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让老大出面帮个忙这事儿我觉得还是算了。” “为啥？” 雷干劲刚一开口，就看到了林阳尴尬的表情，他稍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尴尬的点了点头：“你看我这脑子，只顾着雷翔这混小子了，差点忘了小山和王建国的二女儿刚领证，这要是插一手，闹得鸡飞狗跳的。” “老二，你娘说你转了性子，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看还真是，想得比干爹周到了。” “这样，你看你能帮干爹个忙不？” 雷干劲说道。 “干爹你说。” “公社搞狩猎比赛这事儿我们生产队也参加了，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是个打猎的好手，要不你这两天挑选个日子，带干爹进山搞个山货，我去给王建国送去，也显得重视。” “老子现在就一个目的，雷翔这狗日的做出来这种事情，我雷家怎么也得对王琴这个丫头负责！” 雷干劲拍着胸口，态度相当端正。 “行，那后天咱们在公社门口见，我带你赶一趟山。” 雷干劲是个明事理的人，也没为了雷翔的那点屁事儿，耍无赖非要让林山和林阳出面牵线做媒的。 作为干儿子。 雷干劲亲自赶山搞山货这请求，林阳还是能答应的。 再说。 家里现在除了两条鱼之外，也没啥肉了。 趁着这几个月节气适合，多搞点山货，年底尽快成为万元户才是首要任务。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给你娘说一声，我就先走了。” “干爹，这黑灯瞎火的，要不住一晚上。” “不了，看你们两兄弟这么有本事，我一想到雷翔干的这点事儿就操蛋，回去抓紧打一顿再说。” 雷干劲接过林阳递过来的一百块钱揣在裤衩的兜里面，转身出了新院子。 目送雷干劲离开，林阳突然翻出了原主的记忆：“差点忘了，原主小时候好像跟着雷干劲去过他们生产队后面的击雷山，那地方听老一辈的说好像有老虎，搞不好这趟进山能碰到！” “小阳，你干爹找你啥事儿，咋神神秘秘的。” 送雷干劲离开，林阳点了根烟才进了院子。 刚进了上房，张桂英就堵在了门口。 林山和林小花两个人面面相觑，看样子已经是知道了雷翔和王琴之间的事情。 “没啥。” “就是借钱，说要给雷翔找个媳妇。你也知道我干爹这个人从不求人，所以一下午了在你面前没提，我借了钱给他。” 林阳含含糊糊的就搪塞了过去。 张谷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却也没有追问：“你干爹前些年对咱们孤儿寡母的挺照顾的，现在咱们家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能帮就帮一把，毕竟是你干哥的终身大事。” “娘，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 “明儿咱们进趟城给老大复查一下，顺便去国营饭店下个馆子。” “天也热了，让老大问他老丈人要两张澡堂子的票，你们去澡堂子享受享受。” 林阳笑道。 “娘，咱们明天要去澡堂子了，我还没过去呢。” 林小花一听要进城洗澡，激动的拽着张桂英的胳膊，兴奋地在跳脚。 “娘，你们先看电视，我去找陈大牛一趟。” 林阳叼着烟出了门，直奔陈大牛家里。 他得去找陈大牛合计一下，后天去击雷山的事儿，搞不好还要撺掇上队里的几个人组个赶山的队伍，那地方虽然是大青山的一部分，悬崖峭壁的不少，真碰到老虎，人多力量大嘛。 第193章 击雷山探路 晚上，生产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剩下林阳嘴里叼着的烟有一丝火星在呼吸。 出了院子走了几步，他才从口袋里摸出了传三代的生锈手电筒。 这年头，啥玩意都主打一个耐用。 爷爷辈淘来的上海牌的手电筒，用到了他这一代，只需要换个电池就行。 手电筒的光不强，略显昏黄。 林阳拎在手里，随着手臂的晃动，光圈在乱窜。 偶尔照射到空中，黑漆漆的夜空能打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光照，似乎能直通上弦月。 “哎呦卧槽！” 生产队是个十字路口的布局。 他拎着手电筒刚转过路口，就看到一个人头在五六米外窜动，吓得他这个特种兵一个哆嗦，坚定的唯物主义差点就给整破防，喊一声有鬼啊。 “玛德，哪个小王八蛋，吓死老子了。” 没等林阳说话，对面的人拎着裤子走了过来。 “马叔，你好歹是个队长，在人家寡妇门口拉尿，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婶子锤死。” “婶子怀孕这几个月，你憋不住了啊。” 听声音是马福明的，林阳这才松了口气，调侃着走了过来：“再说了，明明是你吓到了我，怎么还骂人呢。” “滚犊子，谁蹲人家寡妇门口拉尿不干好事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和陈大牛的事情。” “本想着明天去找你，竟然碰到了，就在这里说。” 马福明把裤裆提起来，顺手拿下耳朵上的烟递给林阳：“来一根。” “我抽我的。” 林阳皱了皱眉，这老男人太粗鲁，拉尿的手递烟，这味不敢想象：“是公社孟书记同意了我们雇人的事情？” “算是。” “不过这事儿悄悄地干，不能让林场的人知道。要是林场哪天哪根筋不合适，让巡逻员查，碰到了就说是临时帮几天忙。” “你程婶子的老公公，程学明煞气大，一个人守山没啥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赵二蛋的爹赵祥，给你家春耕过，也是把好手。” “他俩你觉得行不？” 马福明抽着烟，用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程寡妇的院子。 “马叔你说定了就行。” 马福明刚才说起程学明的时候，林阳的记忆里就翻出了这号人。 老爷子六十出头，身体却和四十来岁的人一样坚朗。 在70年代，人均寿命六十多岁的年代，程学明这身子骨之所以这么硬朗，连儿子前些年死在矿上都没有压倒他，完全是因为程学明年轻的时候跟着沙家帮的剿过土匪。 放在几十年后，这也算是一号英雄。 程学明和程寡妇两个人，现在也算是公公儿媳妇相依为命了，还有个十岁的小孙子，日子过得也算是清苦。 至于赵祥就更不用说了，春耕的时候是个踏实人。 他俩代替守山，能搞点经济，也靠谱。 “你要是同意，明后天就去一趟击雷山先探探路，找个盖房子的地方，到时候我喊几个年轻的去帮你盖山房。” “击雷山知道吧，雷家庄生产队的后面，距离咱们也就15公里左右。” 马福明一巴掌拍在林阳的肩膀上，笑道：“你小子之前和书记打好关系还是有好处的，我听说沙海那两个狗日的被弄到了离家30公里外的山里，够这两小子喝一壶了。你俩算是离得近的，好像和孙家湾打猎队负责的那块地方不远。” “击雷山，这么巧？” 听守山这地界在击雷山，林阳诧异地抬头：“书记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怎么前脚打算去击雷山，后脚就被分到了击雷山这块地方。” “什么蛔虫，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就这么办了。” “你和陈大牛两个人这两天在击雷山找找木料啥的，这个月就得把山房搞出来，开始走马上任。” “老子回去睡了。” 一根烟抽完，马福明一口吐在地上，背着手哼着歌往家里走。 “还真是缘分。” 看着马福明渐行渐远的背影，林阳嘴一咧，直奔陈大牛家：“还特码地找什么木料，盖房子剩下的那点，直接用小空间弄到击雷山不就完了。以后等个体经济腾飞那几年，靠小空间搞个运输链，岂不是比顺丰还要顺丰。” 第二天。 林阳一家四口进了趟城。 除了帮林山复查，还让娘和小妹林小花去澡堂洗了澡。 本来要去国营饭店吃饭的，但林山打死都不去，生怕碰到王琴，只能随便在路边吃了一碗凉皮就回了村。 明天要去击雷山，林阳这一下午都在倒腾装备。 53式步骑枪要定期的拆卸擦拭，保证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卡壳。 顺道还训练了一下命硬。 自从上次实验过，小空间可以储存活物之后，林阳就偷摸训练命硬在小空间随便闪送。 命硬这狗东西适应性极强，已经熟练了。 而且林阳有种感觉。 这小空间的时间流速似乎和外面不太一样，这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命硬的身体大了一圈，感觉有七八个月大，狩猎能力和灵敏度也提高了不少。 击雷山算是大青山地界内，比较危险的山，据说里面还有一个吃人谷。 带着命硬和苍鹰进山，有备无患。 隔天。 雷家庄生产队。 林阳按照之前的记忆，很快就到了雷干劲的院子门口。 院子门是敞开的。 远远地就瞧见雷干劲掂量着手里的镰刀，背着背篓，学着赶山人的样子，还有模有样的，知道在腰间挂一盘绳子：“干爹，上车，咱们出发。” “小阳，进来喝口水吃点馍呗。” “大牛，好长时间没见了。” 看林阳和陈大牛骑着自行车在院子门口，雷干劲很快出了门。 “雷叔，确实好些日子没见了，身体看着还硬朗得很。” 陈大牛挥手打招呼。 “干爹，就不进去了，咱们早去早回。” “公社和林场组织的守山人的政策下来了，我和大牛以后要在击雷山这一片巡逻，队长让我们这几天赶紧来找个地方，尽快把山房搞起来，要被公社和林场报备。” “今天除了赶山还要探探路。” 林阳一脚踩着地面，从上衣口袋掏出烟直接塞给雷干劲一盒：“对了，你在这一片住，你知道击雷山有啥地方安全一些，能盖个山房不？” “要说安全，还真有。” “死人谷知道不？那地方就不错！” 雷干劲接过烟，在全身口袋摸火柴盒，开口说道。 “死人谷？干爹你别逗我了，这要是能成，我的名字倒着写！” 第194章 渣渣兔遭雷劈 看着林阳一本正经的样子，雷干劲稍稍一愣：“你小子别亏你先人了，你干爹我知道还是你懂，这可是是雷家庄生产队。” “就是！” “击雷山就在雷家庄生产队后面，听雷叔的肯定没错，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陈大牛拿着一根烟放在鼻子前面轻轻掠过，深吸一口气，仰着头感受着尼古丁的味道，乍一看还以为是老上海的精英，搞了一根古巴雪茄似的。 “……” “好人都让你做了。”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干爹，那咱们早点进山，赶山搞点山货，顺道去死人谷踩个点，要是能有合适的地方，我俩还得自己盖山房，还要月底前盖出来，时间也是紧。” “到时候让你干哥雷翔帮你，这瘪犊子读个大学读到狗肚子里了，老子严重怀疑让资本主义侵蚀了，能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 “总之，还是缺乏群众层次的锻炼，吃点苦就老实了。” 雷干劲屁股一挪坐在了自行车的后排，提起雷翔就气的牙痒痒，一口气半根烟，这是老烟民赶时间或者是生气的骚操作。 三个人穿过雷家庄生产队，走了约莫三公里就进了击雷山的地界。 眼瞅着前面的山峦叠嶂，林阳道：“干爹你歇歇，我和陈大牛把自行车藏起来先，前面这路要翻山越岭的，这家伙事儿是个累赘。” “成。” 雷干劲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从口袋摸出一把瓜子熟练的磕着，一边看着林阳和陈大牛找树枝掩埋自行车。 “干爹，我听我们队里的老人说死人谷有野人吃人，是不是真的？” 陈大牛一边忙，一边抬头瞄了一眼雷干劲。 林阳倒是没好气。 什么野人，又不是神农架。 老一辈的人传死人谷有野人吃人，就像城里的家长为了震慑孩子，开口就是警察叔叔要带你走。 不过原主的记忆力，提到击雷山死人谷，第一反应就是野人吃人，也算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瞎几把扯淡。” “不过十几年前有老虎啃人而已，这十来年也没听过谁在死人谷被吃了。” 雷干劲拜了拜手，站起身跺着微微麻酥酥的脚说道：“我们雷家庄生产队可是公社的先进生产队，真要是后山有野人，我们队长能放过？” “杀野人？” 林阳好奇的插了一句。 “杀？” “以我们队长的尿性，真要是有野人，能抓回来搞一个知青野人下乡，参加集体劳动，还能给算工分，为建设社会主义和尽快实现祖国四化做出贡献。” “公社的思政课都得一次不落的给他补上，野人也得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雷干劲笑道。 “干爹，你还挺幽默。” 林阳扑哧笑出声来。 “要不是雷翔着狗日的干出这种事儿，我比现在还乐观。” “今儿最好是运气好点，能搞到山货。” 雷干劲裂了咧嘴，扔掉烟头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咱们走快点，着天气就像是尕娃的脸说变就变，看样子是有白雨，咱们得到前面的山洞先躲躲，免得被雷劈了。” 林阳知道，白雨就是阵雨的意思。 快入夏了。 忠县的阵雨说来就来，比较频繁。 但着遭雷劈的行当，林阳着实好奇，自己又不是渣男，雷还能劈了不成：“干爹，这地方遭雷劈吗？” “不然呢？” “说起来也是邪性，只要下白雨电闪雷鸣的，这地方肯定有树遭殃，你以为为啥叫击雷山。” 雷干劲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桃花林：“等会穿过那片桃林的时候你们悄悄，哪个没被雷劈过。” “雷击木？这好东西啊。” 林阳眯着眼睛，左眼微微出现一丝波动，一个光点就落在了桃树上，视线变得更清楚了一些。 桃木辟邪，雷击木更牛逼。 “轰隆隆！” 三个人刚穿过桃林准备爬山，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突然间电闪雷鸣，远处一道闪电横跨半个天空，风也造作了起来。 “小阳，这击雷山确实邪门，以后咱们要是在这里守山还得留意别被雷劈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看林阳开口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陈大牛白了他一眼，加快了步伐，跟在雷干劲身后。 “操，瞎搞。” 林阳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跟了上去。 雷干劲在生产队干过放羊倌，击雷山的外围他也算是熟悉。 这地方的山屋不是孙家湾打猎队搞的，而是雷家庄生产队组织人箍起来的，为的就是放羊倌躲雨。 眼瞅着雨落下，三个人及时进了山屋。 山屋的门刚关上，外面就下起了漂泊大雨，一片乌云开始过境。 没等两人说话，一道闪电感觉落在了刚才的桃林里：“干爹，还好咱们走得快，不然还真要遭雷劈了。” “上次在桃林劈死了生产队的一只羊。” 雷干劲说道。 “那等会雨停了咱们去桃林看看呗，说不定那只倒霉蛋的山货就被劈了，咱们也是白捡。” 陈大牛一听还有劈牲口的，当即建议道。 “我看行。” 林阳也觉得这击雷山邪门的很，应该是磁场的原因引起的，招雷。 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半个小时就拨云见日，放了晴。 山屋外面空气格外的清新，空气之中除了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三个人一合计，就往回走。 这地方距离桃林不过八百多米，十来分钟就能到。 “好家伙，这片桃林造了什么孽了，又被劈了。” 三个人刚到桃林，陈大牛就看到其中一棵被劈掉了几根树枝，上面有黑色的印记，散落在地上，隐隐间还有烧焦的味道。 “桃树造没造孽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这兔子肯定是个渣渣兔。” 正当雷干劲和陈大牛围着那棵桃树唏嘘的时候，林阳弯腰，一只毛发焦黑的兔子被他拎着耳朵提了起来：“陈大牛你丫的嘴是开过光吗？” 第195章 天上龙肉地下驴 “我娘说小时候有个游方的和尚抱过我，说我是有缘人，难道给我的嘴开了光？ 看着林阳手里拎着的长耳朵灰兔，陈大牛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开过光。 “想多了，人家只是为了化缘。” 眼瞅着陈大牛的手伸过来，林阳一个侧身躲开，把长耳兔递给了一旁错愕的雷干劲：“干爹，你不是说好长时间肚子里没油水了，这长耳兔你带回去，能吃好几顿。” “你发现的，我带回去算咋回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兔子，雷干劲已经脑补出了各种做法，烤全兔，爆炒，炖汤，但却没有伸手。 “雷叔，你就拿着吧，我和小阳吃过不少。” 陈大牛笑了笑。 “干爹，给你你就拿着，这一趟我和陈大牛主要是来探路找个盖山房的地段的。” “顺道帮你赶山搞点山货。” “一只野兔没啥肉，能打打牙祭。” 林阳说着，把野兔直接扔进了雷干劲的背篓里面：“再说了，我俩可没勇气去死人谷，还要麻烦干爹给我们壮个胆子，退一万步讲，帮我们破个迷信，别真遇到野人了。” “你小子。” 雷干劲知道林阳这话是为了让他心安理得的拿下这只兔子，笑了笑：“行，这兔子我收着，等你们以后盖山房的时候，我来帮忙，保证给你们弄得结结实实的。” “雷叔出手，结实那肯定是没跑了。” 陈大牛还是挺会说话的，逗得雷干劲嘴角就没有下来过：“走，带着你两小子去死人谷瞅一眼，哪有那么可怕，我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教员说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你小子，会说话以后多说点。” 看着雷干劲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在前面，林阳趁机搂住了陈大牛的脖子，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声：“开过光的嘴等会祈祷一下，今天咱们能碰到啥值钱的山货。” “牛马驴？” 陈大牛抬头，兴奋地看着林阳。 “玛德，说你开了光，你还真会就坡下驴……”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紧跟着雷干劲的步伐，顺手把背后的枪握在了手里。 按照刚才雷干劲的说法，翻过前面那个断崖山头，就算是进入了击雷山的中部偏深处的范围，这地方在老一辈人口中相当邪门，是有野人传说的。 但林阳知道，野人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有没有大型的凶悍山货就不知道了。 手握钢枪，底气足一点。 击雷山的桃木林挺多的，这季节正是桃花骨朵马上盛开的时候，甚至还能偶尔碰到几朵绽放的。 青山绿草，桃花点缀。 要不是有死人谷的名头在，这地方还真适合踏青。 “雷叔，还有多久啊，要不咱们歇歇。” 沿着山挺进两公里，中途翻过两个不高的山梁，陈大牛又累又热，抬头看着烈日擦着额头上的汗，从腰间摸解放壶。 “到了。” 就在此时，走在前面的雷干劲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拿着镰刀抬起指着前面：“小阳看到没？再走一里的那座像被斧头劈开的山涧，穿过那地方就是死人谷，你们要盖山房，随便选一个山涧的山梁就行。” “这倒是鬼斧神工。” “咱们去看看。” 林阳拿着望远镜瞄了一眼，确实是两座不高的山头，中间有约莫宽100米左右的山涧。 南北山头上面应该很宽，平坦，还有几排没开花的桃花树。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山涧。 山涧很长，大概有四百米，穿过山涧还是一片广阔的山野，算是融入到了大青山的地界。 地上是有一些骨头，不过看着应该是动物的，连个死人脑壳都没有发现。 “上去看看。” 三个人沿着山脊上了北面的山梁，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台，怪平顺的，半径能有10米：“别说，这地方还真适合搞个山房。” “雷叔，这地方看着确实不错，要是在山梁上盖山房，也不怕野兽上来。” “就是这是不是离我们生产队远了点？” 陈大牛眯着眼睛眺望了一眼，嘴里叼着烟，皱了皱眉。 “这是从我们雷家庄方向进来，当然远了。” “要是从你们那边过来，能缩短一半的路程，约莫五公里，地势还平坦。” 雷干劲站在山梁边缘，抬手指着东边的方向：“你们看，沿着那个方向一直往下走，三公里左右就能看到王家庄生产队，过了王家庄不就是你们李家村生产队嘛。” “小阳，你快看！” “我说什么来着，老子这嘴真的被那和尚开了光了。” “是不是野马？” 就在此时，顺着雷干劲手指的方向，陈大牛突然兴奋地拽着林阳的胳膊喊。 “哪里？” 雷干劲一听有山货，眼神连忙扫。 “你这狗日的嘴确实开了光了！” “不过去找潘兽医看看眼睛吧，这特么的是驴，不是马。” 林阳都没有用望远镜，目测直线距离只有300米不到，确实有一头野驴在低头吃草。 “小阳，山里看到野驴可是不常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地上……” 陈大牛瞄着吃草的野驴，话到嘴边奈何文化不够，急得直跺脚。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 “多读书。” 林阳说完，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趴在了山梁边上：“干爹你帮忙拉着我的腿，保护一下我，我瞄一下这个角度和距离能不能一枪拿下。” 300米的距离，虽说也在53式步骑枪的射程范围之内。 但风阻，光线各种影响，精准度不算很高。 尤其是野驴吃草的地方还有不少的树，一枪打不死，等他们再跑下去追，估摸着野驴就跑路了。 他得用金手指瞄一下，只要光点能准确地锁定目标闪烁，就能够得到。 “放心，交给我！” 此时的雷干劲也兴奋的不得了，真要是能拿到一头野驴当彩礼，去找王建国商量儿子的婚事，成功率自然要大一些。 等雷干劲和陈大牛在身后拽着他的腿，林阳的半个身子才爬出了山梁，双臂悬空端着枪，眼睛瞄准望远镜，将视线拉近到了150米，开始集中注意力。 三秒左右，一个红色的光点开始汇聚，在野驴的脑袋上开始闪烁：“干爹大牛你们抓紧我，这枪有后坐力，咱们争取一枪拿下这头野驴！” 林阳的拇指缓缓地放在了扳机上，目光死死地盯着藏在树木后面的野驴，只要野驴一露头就秒！ 驴肉火烧，可太香了！ 第196章 生扑野驴 雷干劲和陈大牛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拉着林阳的一条腿，重心向后，屁股距离地面不到四十公分，正好视线可以看到野驴吃草的那片树林：“这野驴是饭桶吗？低着头吃了五分钟了，树后面是有白面馍还是有大肘子，往前挪挪把脑袋露出来不行吗？” “就你话多，你要是饿急眼了估计比驴都难拉。” “抓好我的腿，别废话让我分心。” 此时的林阳聚精会神，拿出了特种兵的十二分精神来。 这要是搁在前世，装备精良。 别说是300米，就算是3公里，给他一架无人机就能把野驴给秒了，狙击枪都不用申请。 现在53式在手，有光点锁定。 没无人机那么精准，但也有九成九的把握，只等野驴吃饱了露头。 “嗷！” 正当林阳透过望远镜瞄着，眼瞅着野驴的脑袋要露出来，突然死亡谷之中传来了一声狼叫。 正低头吃草的野驴惊了，转身就跑。 “艹！这个节骨眼上捣什么乱！” 看着野驴撅着屁股在树林里往回窜，林阳抬手瞄准瞬间扣动扳机。 这一枪下去，能不能弄死不知道。 但他知道，要是不开这一枪，这野驴就要跑了。 到嘴的驴肉火烧飞了，这种吃亏的营生，林阳可不干。 “砰！” “砰砰！” 林阳连续三枪，第一枪擦中了树枝打偏了。 第二枪擦着野驴的头顶掠过。 最后一枪，一发子弹入魂，直接贯穿野驴的大屁股。 奔跑的野驴一个踉跄，驴失前蹄，隔空栽在了地上，然后再次翻起身一拐一拐地往树林里跑。 “干爹，大牛，你俩先追！” “回头咱们再收拾死人谷里的这头灰太狼，草特娘的，关键时刻搞事情！” 林阳翻起身，蹲在地上再次瞄准。 眼瞅着野驴要奔出有效射程，他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枪属于高段位，子弹贯穿野驴的后腿。 眼瞅着野驴再次瘫在地上，林阳把枪甩在身后，小跑跟上了已经奔出十几米外的陈大牛和雷干劲。 三个人迅速从山脊上连跑带滑下来，直奔三百米外的树林。 “小阳，这畜生还挺硬的，流了这么多血，还是跑了。” 等林阳赶过去，陈大牛扶着树呼哧带踹的指着地上的血迹。 “应该跑不远吧？” 雷干劲抬头看着眼前：“再说往前走那地方是个十米高的悬崖台，咱们追过去肯定能围起来，到时候搞不好能活捉。真要是能活捉了，秋收的时候家里多个牲口还能省点劲。” “断崖？那能行！” 本来林阳都已经没信心了。 野生的牲口生命力相当顽强，尤其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爆发出超日常的求生欲。 别看野驴屁股和腿上分别中了一枪，估摸着现在奔跑的速度比日常也差不多了多少。 求生面前，疼痛都是其次的。 但一听到前面是个断崖，林阳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神色：“干爹，这一趟看样子咱们是捞着了，等会你搞个活套，咱们看能不能把野驴活捉了。完事儿咱们再去死人谷走一趟，你要是扛着一只大青狼去找王建国，雷翔的事儿八成有转机。” 刚才死人谷传来的那一嗓子，百分百是大青狼的。 这一趟来探路，算是捞着了。 “走！” 三个人一合计，顺着鲜血就开始狂追。 这一追就接近三里地。 “小阳，雷叔你们快看，那牲口果然在悬崖边上瘫了。” 陈大牛一抬头，就看到野驴侧身躺在断崖边上，脑袋时不时地往下面看，身子下面还有血迹。 “小阳，别开枪，咱们尽量抓活的。” “这野驴干爹要了，多少钱你们合计一下，回头秋收下来去粮站卖了粮，我还你们。” 雷干劲挽起袖子，也算是人如其名，干劲十足。 他手里拿着一个做好的活套，随时准备套在野驴的脖子上。 只要活套套上去，拉紧绳子，野驴就能被控制住。 大不了，一顿树枝抽，总能驯服。 79年包田到户，生产队开始分农用工具，公分多能分到牛地，春耕秋收的时候也能快一点。 雷干劲只分到了两把锄头。 这驴要是能拉回家，无论是帮忙种地还是送给王建国，都是不错的选择。 林阳端着枪，瞄准了野驴。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了，难保野驴不会发疯。 这里还是悬崖，不小心要是把人给顶下去，那真就光荣了：“干爹，陈大牛你俩小心点，别靠太近，小心别掉下去。” “有数。” “你干爹我没啥别的能耐，套绳还是一套一个准的。” 雷干劲掂量着手里的活套绳，两人蹑手蹑脚地缓缓靠近。 眼瞅着快和野驴不到八米的距离。 趴在地上的野驴紧张地发出刺耳短促的叫声，突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 “干爹，小心！” 站在后面的林阳连忙瞄准，拇指放在了扳机上。 “我看你往哪跑！” 就在此时，雷干劲一甩手，绳子飞了出去竟然精准的套在了野驴的脖子上：“快，大牛帮忙拉绳子！” “雷叔，你这手法真准，要不跟着我们赶山吧！” 陈大牛眼睛都直了，喊了一嗓子就帮雷干劲拉住了绳子。 野驴惊了，拼命地挣扎，绳子越来越紧。 两人屁股下坠，尽可能地压低重心拼命往后拉：“玛德，开了春水草肥，这畜生吃的力气真大，快收拾不住了！” “小阳，帮忙！” 雷干劲铆足了劲，像拔河一样，脸都憋红了。 林阳见状，把枪甩到身后就冲上来拉绳子。 就在此时，还没等林阳抓住绳子。 断崖边上的野驴突然间发出一阵高亢的声音，不知道哪来的蛮力一个转身就跳下了悬崖。 强大的下坠力量直接拽着陈大牛和雷干劲往悬崖边上滑，速度快到林阳都愣住了：“干爹，陈大牛快松手，你俩要被拖下去了！” “雷叔，松手！” 两人眼瞅着快到悬崖边上，迅速松开了手。 雷干劲块头大，摩擦力大，堪堪停在了距离悬崖不到30公分的地方。 而陈大牛一个惯性的力量，就像是坐了滑梯似的，四仰八叉的翻下了断崖。 “大牛！” 雷干劲眼疾手快，一伸手拽住了陈大牛的衣服领。 他的半个身子也差点送出去，还好关键时刻用左手撑住了地面才没有被惯性的力量掉下去：“撑住，把手给叔！” “艹！” 林阳吓得人都麻了，冲过来趴在地上一把抓住了陈大牛隔空挥舞的手：“你特娘的别慌，用点力，脚踩在石头，我们把你拉上来！” 而就在此时。 突然间下面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像是生产队过年杀年猪的声音。 抓着林阳和雷干劲的胳膊，惊魂未定的陈大牛向下一看，突然间笑出声来：“小阳，卧槽，这驴英勇就义了不说，掉下去的时候好像砸死了一头野猪！” 第197章 驴蹄子正骨 “野猪？” 林阳一听，还真是有了兴趣，伸长脖子向下瞄了一眼：“今天这特么的出门是研究了黄历吗？怎么都是捡漏的局，这搞得有点想躺平的感觉。” 赶山这营生本来就不是什么精细活，十次的有六次跑空。 平时搞点野鸡野兔的，都要靠运气和吊路子的本事。 真要是遇到老虎，大青狼这样的，有命碰到，也得有那个本事逮到。 保不齐，就成了野兽的一盘菜了。 很少有赶山人能像今天这样捡漏的。 先是雷劈死一只兔子，接着是逼着野驴跳崖，正巧碰到了路过的野猪仔。 野猪死没死，隔着十五米，还被野驴压在下面，确实看不清。 但这头猪，肯定是跑不了了。 回头还能到死人谷碰碰运气，搞不好还能干掉一只大青狼。 这满打满算，就算分一半给干爹雷干劲。 他俩也能赚不少。 一趟赶山，能顶其他赶山人小半年的收获。 “小阳，啥是躺平？” 陈大牛被吊在悬崖边上，仰头看着林阳，好奇的问道。 “先拉上来再说。” 雷干劲连忙打断了两人的话茬，稍稍一用力，两人才把陈大牛给拉了上来。 三个人坐在悬崖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真是太惊险了，要是我和干爹动作慢点，你小子就光荣了。” “死不了。” 陈大牛接过雷干劲递上来的烟，吸了几口，右手还在哆嗦。 他往下探出头瞄了一眼：“小阳，这两个畜生我怎么看着都在动，都没死啊，别等会缓过劲让它们给跑了，否则老子这一趟挂悬崖岂不是白在鬼门关走一遭了。” “还真是在动。” “野猪还在哼哼。” 雷干劲跪在地上，小半个身子往前倾：“小阳，咱们要不下去看看，那野驴要是还能走最好是活着弄回去，不然咱们三个想要把这两个牲口拖回去可不容易。” “雷叔，你在上面拉着绳子，我和大牛下去看看。” “我俩年轻，身手快点。” 林阳把烟头随手弹下了悬崖，接着下面就听见野猪的惨叫声：“小阳你这手法啥时候练的，烟头刚好扔在了野猪的奶奶上，烫得那畜生一哆嗦，感觉都生龙活虎了。” “成，你俩小心点。” 雷干劲岁数大了，也没啥赶山的经验，他只能把绳子盘在自己的腰上，拽着旁边的一棵树充当人肉钉。 林阳背着枪，外套套在手上，顺着扔下去的绳子熟练地滑了下去。 “小阳，你这姿势感觉在民兵团练过啊。” 看着林阳这么顺溜，上面的陈大牛喊道。 “回去再拍马屁，先下来。” 障碍训练，绳索降落，当兵的基操而已。 相比较林阳，陈大牛的动作就慢了许多，索性也能下来。 陈大牛拎着一把镰刀：“小阳，我看这野驴问题不大，就是摔晕了，苦了下面的这头野猪了，脑袋砸在石头上已经出了血。” “活不了了。” 林阳眯着眼睛打量着被压在身下，还在乱叫的野猪，抬手近距离就扣动了扳机。 砰！ 这一声巨响，吓得陈大牛又哆嗦了一下，耳朵都嗡嗡作响：“你丫的下次开枪的时候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我的耳朵！” “愣着干啥，把野猪喉咙剌开，先把血放了。” 林阳没搭理陈大牛，他蹲在地上检查野驴，除了后蹄子有点向外拐，貌似没受什么重伤。 他把枪立在一边，跪在地上，双腿夹住了野驴的后腿。 “你干啥？” 看林阳拿起了驴蹄子靠近脸，陈大牛一脸错愕：“你恶不恶心，生啃驴蹄子啊，这上面还有驴粪呢。” “啪！” 陈大牛话音刚落，林阳双手一用力，外拐的驴蹄子就归位了：“说了让你找潘兽医看看眼睛。” “你还会正骨？” 看着林阳这一手，陈大牛震惊的不要不要的，抬头向悬崖上的雷干劲挥手：“雷叔，你这干儿子出息了，现在打枪的不要，玩正骨了，以后公社的牛要是崴了脚，我感觉他能顶替潘解放的营生，当个兽医。” “我干儿子，有本事，比雷翔这狗日的强多了。” “老子现在恨不得给这王八犊子一顿皮带炒肉！” 悬崖上的雷干劲，越看转了性子的林阳越顺眼，恨不得当亲儿子一样，把雷翔这个丢人现眼的孽障玩意一脚给踹洮河水库里去。 此时的野驴被林阳这一扭，痛得直接撅了起来，一个劲地叫。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 林阳从挂包里拿出了一盘绳子，一个活套直接拉紧脖子，然后迅速地缠绕野驴的左前蹄和右后蹄，手法熟练的让人心疼。 野驴回过劲想翻起身，扑通一声就栽在了地上。 林阳拍了拍手，从口袋掏出烟盒叼了一根，一脚踩在野驴的背上，朝上面的雷干劲喊了一声：“干爹，搞定，你弄好绳子也下来，咱们先把野驴给训了！” 在野的牲口，兽性比较足。 想让这野驴听使唤，还得抽，否则旁边这头野猪是怎么说也扛不回去的。 第198章 击雷山野人? “雷叔，慢点。” 约莫五分钟左右，看着雷干劲顺着绳子慢慢地从断崖上爬下来，陈大牛用肩膀顶住了他的腚，缓缓的放了下来。 “干爹，这野驴你会训不？” 林阳拉着活套做成的缰绳，指了指还在只哇乱叫的野驴：“老话说得好，倔驴倔驴，这玩意还真是倔驴，真要是把蹄子上的绳子给拿下来，我估摸着它能把我们踢飞。” “野生的牲口就这样。” “我来。” 雷干劲嘴角叼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气，自信地接过缰绳在手腕上缠绕了两圈，然后顺着手背再缠绕一圈，紧握在手中：“年轻的时候我在生产队训过骡子，骡子是驴和马配种的畜生，都是一个习性，就是欠抽。” 看雷干劲熟练的动作，林阳就知道是个行家。 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刺头，而且懂得不少，感觉是个斜杠老青年。 “不应该是慢慢驯服吗？” 陈大牛看着雷干劲在解开野驴脚上的绳子，往后退了一步：“雷叔你小心点，这驴的路子野得很，别把你给踹了。” “啪！” 他的话音刚落，雷干劲突然间一绳子就抽在了野驴的背上，声音巨响：“麻辣隔壁的，它还想踹我？牛马又不是狗，就得鞭子抽才能懂事！” 看雷干劲一脸的凶相，林阳咧了咧嘴：“怪不得几十年后打工仔要自称牛马，雷干劲这样的要是放在几十年后肯定是万恶的资本家，牛马上班这模式，敢情是从训驴研究出来的。” 这一鞭子下去，野驴几乎是弹射起步的，两只后蹄子都快起飞了。 它朝着雷干劲嘶吼。 雷干劲丝毫没惯着，一顿绳子猛抽。 野驴开始挣扎奔跑，雷干劲一边放长绳子增加被拉拽的缓冲，然后迅速拉紧绳子，隔着两米多就给野驴一鞭子。 不多时。 野驴的身上就十几条印子。 陈大牛缩在一边，用胳膊捣了捣林阳的肩膀：“小阳，你干爹平时看着挺好的一个人，训驴的时候是真狠啊，还好是驴，不是人。” “迟早会。” “缰绳不会套在人的身上，但是会牢牢地套着人的灵魂。” 看雷干劲训练相当的有一套，林阳也没闲着：“陈大牛，帮忙，咱们把这头野猪先吊起来，血放干净了，这血时间长了就把肉搞臭了。” “小阳，这野猪咋整？咱们带回去还是送给雷叔。” 两人一边用绳子拖着野猪挂在歪脖子大树上，一边问道。 “给干爹切一个后腿，剩下的咱们带回去。” “这不快清明祭祖了，搞点肉上坟。” 林阳说道。 这一趟主要是来探查一下盖山房的地方，顺道给干爹雷干劲搞点山货。 一头野驴，很厚重了。 剩下的山货，得带回去卖钱，早点成为万元户。 “我看成！” 一听要把野猪带回去吃，陈大牛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等野猪的血放得干干净净，两人靠在一起昏昏欲睡的时候，就感觉一只手在拍自己的肩膀：“小阳，大牛，醒醒。” “雷叔，这驴……” 陈大牛睁开眼睛，看着被雷干劲拽着缰绳，乖巧跟在身后的野驴，兴奋地站起身绕着转悠了一圈：“雷叔你可真有本事，这才短短一个多小时，这牲口老实多了！” “只要抽得好，驯服得就快。” 雷干劲被这么一夸，呵呵直笑。 “干爹，那咱们把野猪驮背上，往死亡谷走走，寻摸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只大青狼。” “成，老子还没见过大青狼的，正好跟着你们开开眼。” 雷干劲略显兴奋，三个人把百来斤的野猪放在野驴的背上，用绳子捆好便顺着断崖下面的路往南面走。 这一路上是个峡谷，峡谷不算是宽，大概二十五米左右，很长，两侧都是山。 大概几百米，终于到了刚才三个人来过的死亡谷的山涧里面。 “听声音，应该是从那边传来的。” 林阳辨了辨方向，指着右侧的那乱石滩：“干爹你跟在我们后面，别拉开太大的距离，我和陈大牛在前面，大青狼这畜生速度快，我怕你反应不过来。” “听你的！” 雷干劲也没啥赶山的经验，也没见过大青狼，他也是好奇，真要是说猎杀野狼，他可不是吃这碗饭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小阳，这次能让我开一枪不？” 两人走在前面，踩着乱石滩上的小碎石，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以后我娶婆娘的时候，我也能吹吹牛，说我一个人干掉了一只狼。” “行。” “趁着这几个月天热多赶山，给你搞点钱买一把二手的。” 林阳说道。 “太行了！” “以后咱俩就是红山村双枪赶山人，带上队里的老少爷们在大青山扫荡，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的。” 男人的执念，除了女人，就是枪。 陈大牛兴奋得不得了。 “嗷嗷！” 就在两个人吹牛的时候，隔着一个山头，一声狼叫声传来。 “干爹快点，大青狼出现了！” 听声音，离得不远。 林阳喊了一嗓子和陈大牛加快了步伐，就往乱石滩尽头的山坡上爬。 “砰！” 正当两人爬到山坡中段的时候，一声枪响炸破，距离林阳五米外的地上一块石头瞬间给子弹打穿了一个孔，石屑打在身上，有一点生疼。 “什么情况？” 枪在陈大牛手中，他迅速端枪。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从山坡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双管猎枪，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感觉有两个月没有洗过，衣服也是补丁。 林阳瞄了一眼，乍一看有点像是死人谷传闻中的野人。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野人”迅速冲下山坡，一杆枪隔着五米就瞄准了林阳三个人：“你们三个哪里来的？闯到我的地盘上干啥，把那驴和野猪放下滚犊子，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们仨，给我的狼当饲料！” “嗷！” 野人的话音刚落，山坡上赫然出现了一头大青狼缓缓地逼近，最后匍匐在了“野人”的脚下，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阳三个人。 “小阳，雷叔，你俩听过养狼的没？” 此时的陈大牛，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三米的野狼，吓得双腿打颤，枪都拿不稳了。 “玛德，确实是个狠人！” 林阳也是第一次见到驯服狼给自己当队友的狠角色。 他的眼睛一撇，看到了隔着四十公分的53式步骑枪，嘴唇微微蠕动：“别特么的抖了，尿都要抖出来了，把枪给老子！” 第199章 老守山人 “小杂种，别动！” 林阳只是一个眼神就被野人给察觉到了，他端着双管猎枪逼近了一米，死死的盯着两人：“你俩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把你们全部撂翻在这里，这击雷山死人谷，死几个人也没啥大不了的！” “小阳，现在怎么办？” 陈大牛手里的枪还没有上膛，等他上膛的功夫，别说是这“野人”动手，大青狼扑上来都能把他的心脏从胸腔里刨出来。 “老爷子，你这是走的抢山子的路子？” 林阳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至少让这看不清脸的老头别太莽，要是真的扣动扳机。 这双管猎枪的威力可不小，有点模仿霰弹枪的意思。 这个距离，能把他俩穿透，搞不好还能误伤后面的雷干劲。 而此时。 拉着驴的雷干劲微微蹲下身，从下往上想要看清楚这老头的脸，总觉得有点熟悉。 “放屁，抢山子是个啥玩意！” “老子住在这里十几年了，这地方是老子的地盘，你们闯到我的地盘上抢山货，还说我是抢山子，小东西真不要脸！” 老头一听林阳给自己贴了一个抢山子的标签，气得手里的枪一抬，拇指放在了扳机上：“你特码地再看不起老子，老子让大青咬死你们！” “小阳，大清不是亡了吗？” 陈大牛现在吓得已经含糊不清，智商断崖式下降。 “说的是狼的名字。”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接着道：“老爷子，你也别误会，这大青山也是人民的，我们赶山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再说公社和林场最近下发了个文件，选了一批守山人，我俩是其中一组，分到了击雷山这地方，我们是来选山房位置的。” “不行！” “你们换个地方，就算是县长老倌来了，也不行！” 老头一听，看样子是急了，就要开枪。 “王德发，是不是你？” 就在这个时候，蹲在地上一直观察的雷干劲突然喊了一嗓子。 老头一愣，连忙拨拉着脸上的长头发，露出了一张被紫外线晒得黄黑的脸，皱巴巴的皱纹不少，看着有六十岁出头：“你认识老子？” “你还活着？” 这次轮到雷干劲震惊了，他拽着缰绳迅速往前走，丝毫没有害怕王德发手里的双管猎枪：“我，雷干劲，小时候去你家还摘过果子呢，被你一顿追着打。” “干爹，你认识？” 林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交叉。 “熟人就行，能不能先让这狼回去，我腿软。” 陈大牛长松了一口气，眼瞅着要摔倒，被林阳从后面撑住：“看看你的这点胆子，这特么的是狼狗，不是纯种的狼。” “狗？” “是狼狗！” “那到底是狼还是狗！” 看着陈大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林阳也懒得搭理：“你说是狼就是狼，是狗就是狗，总之没有这老头的命令，它不会咬你。” “那你不早说！” “老子也是刚才才发现，这是狼狗的。” 林阳说完，看向了雷干劲：“干爹，这老爷子你很熟？” “熟。” “我们之前雷家庄的队长，失踪好些年了，全队的人都以为是死在了死人谷，没想到还活着。” 雷干劲越说越激动，双手抓着王德发的胳膊上下打量：“德发叔，你说你还活着你咋不回家，你失踪那会我们全队来进山寻你来着，除了找到你的解放壶，啥也没找到，我们还以为你被狼吃了。” “雷子！” 王德发撩开头发，靠近仔细地打量着雷干劲，终于认了出来。 “德发叔，是我。” 雷干劲笑出声来，旋即指了指王德发的眼睛：“你的眼睛……” “走，先到我住的地方再说。” “大青，带路。” 王德发看样子也是很久没和人接触过了，说话都略显结巴。 “小阳，大牛，咱们一起。” 很快，三个人跟在王德发的身后便进了死人谷深处，然后进了断崖上面的一个木屋。 木屋陈设都简单，基本上的锅碗瓢盆。 碗还是木头做的，看着有点小精小致。 “德发叔，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林阳和陈大牛。” “林阳是我的干儿子，他爹你见过。” 进了屋，坐在小凳子上，雷干劲就开始介绍。 王德发打量了一眼林阳，点了点头：“小林的儿子，这么大了，有点像。” “德发叔，我们雷家庄生产队之前的队长。” “苦命人。” 雷干劲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顺手给王德发给了根烟。 王德发摆手：“自从幺狗走了之后，不抽了，酒也不喝了，我就守着他娘俩就行。” “干爹，德发叔这是……” 林阳听出来了，王德发也不是纯纯的野人，就是住在这里年头长了。 外面老人传的死人谷就吃人的野人，搞不好就是王德发。 雷干劲缓缓地把王德发的事情说了一遍。 十一年前。 王德发赶山两天没回来，他的婆娘放心不下，带着十二岁的儿子进了山寻他。 没想到遇上了老虎。 等王德发回家没看到娘俩，再次进山寻的时候，就出了事。 一天死了老婆和孩子。 王德发的心态崩了，一夜就在生产队消失了，进了山守着老婆孩子，这一躲就是十几年。 林阳稍稍出神：“那刚才说的十几年看来不是吹的。” 而此时。 陈大牛听着王德发的遭遇有些难心：“小阳，我说我们过来的时候为啥那旁边有两座坟，敢情是德发叔的婆娘和儿子的，中年丧子又丧了儿子，一般人确实受不了，躲在这山里不出去也能理解。” “德发叔，现在外面的情况不一样了。” “你可能不知道，国家宣布改革开放，咱们农民包田到户了，自己种粮自己吃。” “要不这次你跟我们出去咋样？” 雷干劲拉着王德发的手，耐心的把这几年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德发听得认真，像是在听戏。 但让他出山，他果断摇了摇头：“习惯了山里的日子，出去不习惯，我还得守着他们娘俩。” “干爹，德发叔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挺好的。” “不过……” 林阳说着，拉着凳子靠近了王德发：“德发叔，我们这趟进山是要搞个山房，我看你这个地方就不错，我想着你能不能替我们当个守山人，一个月一个人是8块钱的工资，我俩直接给你16块，你也有点钱，也算是帮了我俩？” 现成的山屋，老道的守山人，还能给王德发给点钱改善一下生活。 这一箭三雕的好事，林阳怎么着也得争取一下。 第200章 扭角羚 “什么？” 王德发在击雷山一待就是十一年，要不是偶尔还能偷摸看到来赶山的猎户，顺道吓唬吓唬。 加上一个老爷们，能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十几年，内心本来就强大。 换做别人，此刻别说是思维迟钝，恐怕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德发没明白林阳的意思，扭头看着雷干劲。 在这三个人这种，他信任的就是雷干劲了，虽说也有十来年没见面。 “德发叔，小阳是想雇你替他当个守山人，平日里就是在山里面巡逻巡逻，别出现着火的事情，是这个意思吧？” “他给你钱，一个人是8块钱的工资，你一个人顶替林阳喝陈大牛两个人，一个月就给你16块。” “你在山里待久了需要适应适应才能走到外面，趁着这段时间能攒点钱，以后就算是回到我们雷家庄生产队生活，手里也能有俩钱过日子。” “小阳，是这个意思吧？” 雷干劲解释了一遍，又看向了林阳，想着让他再补充补充。 “德发叔，小阳就是这个意思。” “捎带脚的要是能给我们给点消息，指点我们赶山搞点山货回去，就再好不过了。” 陈大牛和林阳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林阳一打定王德发的主意，他就知道了目的。 一方面是真想帮王德发，让老年生活过得顺畅一些。 另一方面。 王德发在击雷山这地方这么多年，别说是击雷山地界，整个大青山恐怕没有人比他还熟悉。 几月份有什么山货，在哪有值钱的中药材。 要说红山村的程学明和赵祥两个人，确实人老实憨厚，能帮忙守山，但却没有王德发这么的“活地图”。 孙家湾的金锁，在王德发面前恐怕连弟弟都算不上。 林阳刚刚也有考虑。 按理说，让马福明帮忙问了程学明和赵祥有没有当守山人的打算，这事儿就不好反悔了。 但击雷山这地方邪门的很，感觉凶兽也不少。 这两人没啥赶山经验，在大青山其他地方还行，要是放在击雷山难保不会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 这俩，还要另作打算，也不能让队里的俩老头心寒。 人，不是这么做的。 “守山行，给你们说说去哪搞山货也行，带着大青就能找到。” “不用给钱，在山里也没啥用，等我死了让野狗啃了就是。” 王德发捋顺了乱糟糟的头发，眼神毫无精神可言。 “德发叔，钱还是要给的。” “深山老林用不到钱，难保哪天想要出去看看，过些日子就是清明了，给婶子和你儿子去供销社买点吃的喝的，祭奠祭奠也得用钱。” 林阳说着，从内衬口袋摸出了20块钱塞给了王德发：“德发叔，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是一个月的工资，多出来的4块钱算是给婶子和那兄弟的一点心意。” “德发叔，我干儿子是个有心的孩子，很有本事，在击雷山你多帮帮。” 雷干劲笑道。 “行。” 王德发已经对钱没啥概念了，只是木讷地放在了桌子上：“公社想让你俩在这里当守山人，有点难，最近来了个厉害的角色，大青这腿都差点断了，我蹲了几天，枪没子弹，跑不动，也弄不死。” “德发叔，我们有枪啊，啥东西这么凶，连你这个老守山人都没脾气。” 陈大牛一听击雷山有大家伙，和林阳互相看了一眼，激动的问道。 “羚羊！” 王德发说起羚羊的时候，表情有一些惆怅。 “德发叔，你说啥？羊？” “羊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兄弟几个这一年可是猎了不少的大青羊，就算是没有枪，搞个吊路子也能拿下。” “再说大青不是狼狗吗？它还能被羊给干废了？” 听王德发说击雷山死亡谷来的凶兽竟然是羚羊，差点笑出声来。 “叔儿，这羚羊有啥可怕的。” 雷干劲不清楚羚羊是个啥，不过想着也就是一只羊而已，攻击力还没有生产队的狗凶猛。 “大，体型比老虎还要大，攻击性很强。” “感觉是羊又不是羊，又有点像牛，说不清。” 王德发摇了摇头说道。 “小阳，德发叔是不是在山里待久了，这眼神……什么叫牛不是牛，羊不是羊，姜子牙的四不像呀。”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德发叔，你说的这个山货在啥地方，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不？” 听王德发的介绍，林阳心里大概猜到了几个物种，不过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前世在秦岭那一带魔鬼训练的时候猎杀过的那玩意。 真要是那玩意，卖肉都能值不少钱。 当然，捕杀的难度也不小。 一枪不能爆头的情况下，肚子上挨上几枪，不仅不能放倒，搞不好还能提升这玩意的怒气值和爆发力。 “知道。” “带你们去看看。” 王德发把挡视线的头发撸到后面，起身就出门。 “干爹，要不你在这里歇着，我们跟着德发叔去看看。” “我也去，我也想知道什么羊这么厉害的，难道还真是传说中的神仙坐骑不成。” 三个人跟在王德发的身后，狼狗大青在前面开路。 从山屋离开，大概走了四公里到了一个悬崖，夕阳的余晖就洒在了下面的山谷。 王德发示意大青别喊，招呼林阳三个人蹲在断崖边上，指着下面的山谷：“等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就能看到它们过来。” “它们？几只。” 林阳好奇的问道。 “这一个月我见到的就有三只，这个山谷里的一些山货都跑了，原来我在这里面打猎的。” 王德发说道。 四个人坐在断崖上，林阳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下面。 约莫半个小时，日落的余晖快被黑夜吞噬。 林阳的望远镜里终于出现了三道身影，两大一小，晃晃悠悠的走来。 他仔仔细细的瞄了一眼，激动的一把拍在陈大牛的大腿上：“操，还真是让我给猜对了，是扭角羚！” 第201章 围杀前奏 “乖乖，这畜生看着体型是真的魁梧，要是被顶一下子，我感觉我的肠子都得被他给拽出来！” 看着扭角羚一家三口慢悠悠地在夕阳下散步，越靠越近，巨大魁梧有力的身形，让陈大牛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 “小阳，你认识？” 雷干劲看着这玩意，有点像牦牛。 在夕阳的余晖下。 金棕色的毛发从脊背倾泻而下，泛着熔化的黄金一样的黄泽。 前肢隆起的肌肉在厚实的金色毛发下鼓起，每一根肌腱都紧绷，彰显着强大的力量感。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扭角羚的那双螺旋角，这是扭角羚最有攻击性的武器，从头顶生出，先向后弯曲像满月，然后在螺旋角的末端扭动上挑，相当的锐利。 一雄一雌两个分别接近500斤的庞然巨物中间，小的扭角羚显得瘦小了一些，毛发还有没有褪去的奶黄色，正靠近雌性扭角羚，显得有一丝的乖巧。 “在哪看到过。” 林阳支支吾吾搪塞了一句，难不成还要告诉三个人，前世特战队在秦岭集训的时候，杀过一头？ “德发叔，别说是你养的这只狼狗了，就算是大青狼来了，没五六只想要把扭角羚拿下，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有这玩意在，咱们想要在死亡谷这地方安稳地当个守山人，怕是难。” “别看扭角羚一副力大无脑的样子，脾气可相当暴躁。” 前世秦岭那一次，要不是狙击手一枪爆头，就凭他们的空包弹是根本搞不定的。 这玩意在国内算是攻击性最强的羊亚科食草动物了，不吃人，但惹急了能顶死你丫的。 “小阳，那咱们怎么整？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飞了？” 眼瞅着扭角羚一家三口晃晃悠悠地拐了个弯消失在峡谷，只剩下三个大屁股在夕阳下泛起慌忙，陈大牛急了。 “这种体型不好搞。” “咱们得两手准备，吊路子和响山子都要备好，以防万一。” “再一个多小时天就黑了，咱们别冒这个险，今天先把吊路子的陷阱给布置好了，晚上在德发叔的山屋住一晚上，明天咱们摸一摸这路数。” 林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分别给几个人发烟：“德发叔，你在击雷山待的时间比较长，扭角羚这个方向去哪里？” “大概两公里，翻过一个山梁，有一个松林，大概要穿过松林之后走个七八百米的一个峡谷。” 王德发对击雷山的情况一清二楚，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行。” “咱们去山屋把装备带齐了，趁着天还没有黑，在那片松林布置几个吊路子的陷阱。” 林阳说道。 四个人折返回到山屋，带了几根麻绳和一把锄头就直奔王德发说的松林。 死亡谷的深处，感觉像是大青山的原始森林，植物茂密。 四个人进了松林，看着被踩踏的地方：“咱们就在这里布置，这是扭角羚的必经之路，明天咱们得想办法让扭角羚落单，否则就凭咱们几个和一把枪，对付三头暴怒的扭角羚，和找死没啥区别。” “小阳，你怎么说，干爹怎么弄。” 雷干劲第一次体会到了赶山的乐趣，笑道。 “我也是。” 王德发显得就淡定了许多，他只是觉得扭角羚的出现打破了这里的生物平衡，搞得他打猎困难了不少，吃饭都成困难。 并没有想着，猎杀一头扭角羚能赚多少钱。 “德发叔，你在一旁歇着，给我们放风就行。” 王德发的岁数大了，这种挖坑的体力活就不用他做了：“干爹，你和大牛在这个地方挖几个坑，大概深一米左右就行。” “林阳小子，你还会做锁套？” 看林阳熟练地用两根绳子开始打锁套，坐在一旁搓着狼狗的王德发略显诧异：“你这种手法好像在哪见过，年头有些长了。对了，是不是孙家湾那个叫庞……” “德发叔，孙家湾的庞彪是小阳的拜把子兄弟，这手法就是庞彪教的。” “别说是扭角羚，就算是号称百兽之王的老虎来了，只要被这锁套套牢了腿脚，也得趴在地上。” 拿着锄头挖坑的陈大牛支起腰身，缓着气，笑道。 “怪不得。” 王德发起身，带着大青往前走：“你们先干着，我去前面挖点野菜，晚上对付几口。” “干爹，德发叔还真是一个传奇人物。” “一个人在击雷山这么多年，说话还能这么流利。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感觉思维也跟上了。” 看着王德发远去的背影，林阳说道。 “要不是遭了变故，王德发可比现在厉害多了。” 雷干劲长长地呼了口气：“大牛，咱们爷俩加把劲，天黑之前把这几个坑挖好。” 接近晚上七点。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下，吊路子的陷阱才布置好。 林阳把锁套固定好，绳子以集散式的方式，最后汇聚在一处，到时候只需要一个人操控末端一拉，所有的锁套都能一起束缚。 也可以拉其中一根，只拉紧一个锁套。 对付这种体型的猛兽，弱点就是腿。 只要摔倒在地，笨重的身体想要翻起来需要时间，这就给了赶山人猎杀的机会。 “德发叔，晚上就看你的手艺了，大家可都饿了。” 看着王德发手里拎着一捆野菜折返回来，林阳笑道。 “行。” 四个人摸黑回到了山屋，吃过饭，就挤在一起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天刚亮，四个人就出了门。 林阳出门之前检查了枪，其他三个人都拿着镰刀和匕首。 一个多小时，便到了昨晚上布置陷阱的松林。 林阳先是检查了一下陷阱：“扭角羚还没有来过，吊路子完好无损，咱们按照昨天说的就位，德发叔你带着大青离得远一点，在那个山坡上，拽着最远那根麻绳，要是前面拦不住，就看你的那根拦截绳了。” “干爹，你到那边拉着绳子，还是按照昨天说的，一次性全部拉锁套。” 考虑到扭角羚强大的冲击力，这几个坑的锁套未必能困得住。 林阳最后还布置了一个拦截绳。 只要能让扭角羚摔倒，就行。 “大牛，等会小心点。” 看着趴在一旁草窝里面的陈大牛，林阳嘱咐了一声：“只要扭角羚的蹄子被锁住，你就在它屁股上捅一下，我去制高点，准备击杀。” “放心，没问题。” 陈大牛自信地做了一个手势。 很快，林阳就爬上了一棵树，这个位置刚好能俯瞰陷阱的位置，而且树干比较粗，稳定性好，能架枪。 不到50米的射程，76毫米口径的子弹贯穿，只要不偏就能把扭角羚爆头。 搞陷阱，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毕竟，扭角羚是组团出行的，林阳再牛逼，不可能一枪一个，在十秒之内精准爆头三只扭角羚，他又不是狙击手出身，而且这玩意皮糙肉厚的，攻击点只有脑袋。 四个人各就各位，松林顿时安静了下来。 约莫半个小时，陈大牛着实有些趴不住了：“小阳，你看看那畜生来了没？我感觉全身僵了，还想拉尿。” “嘘！” 就在此时，林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端着枪通过望远镜，果然看到雄性的那只扭角羚晃悠着魁梧的身体朝这边走来，距离不到200米：“大家伙认真起来了，扭角羚来了，准备！” 第202章 恐怖如斯 “终于来了，老子都等不及了！” 陈大牛趴在地上，依稀能够感受到，随着扭角羚的靠近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 五百斤的庞然大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尽量把自己缩在草丛里面，手里拿着一杆用木棍和匕首简单制作的长矛，只要能够刺中扭角羚的屁股就行。 “大牛，等会到了你那个位置，你就刺。” “等扭角羚慌了，更容易掉进坑里，到时候我就算是一枪打不死，还能很快补枪。” 50米的射程对于林阳来说是小儿科。 但难保剩下的两只扭角羚不会紧随其后，他得在保证这只扭角羚必死的情况下，保护好陈大牛三个人的安全。 扭角羚真要是发起疯来，玩起追逐战。 陈大牛和雷干劲可能还能跑路，岁数大一点的王德发搞不好要被踩成肉饼了。 “知道！” 陈大牛应了一声，随即就听到呼哧呼哧的扭角羚逼近。 蹲在树上的林阳端着枪，眯着眼睛的同时，金手指自动开挂。 下一刻。 一个红色的光点就开始在扭角羚的脑袋上面闪烁，不过随着扭角羚的移动，偶尔会跳到螺旋角上面。 与此同时。 林阳还要时不时地观察身后的情况，如果剩下的两只扭角羚紧随其后，就得按照第二套方案，由大青引开跟上来的扭角羚。 这种攻击性极强的野兽，落单杀一只都费劲。 要是让它们三个成团，近距离的埋伏，风险巨大。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做好准备的时候，扭角羚终于钻进了松林，出现在了距离吊路子陷阱不到五米的地方。 扭角羚的听觉一般，四个人一动不动，都分别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四个人之中，就属陈大牛最为兴奋和紧张。 他离得最近。 扭角羚的蹄子距离他不到三米，甚至能够闻到一股牲口的臭味。 扭角羚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感。 趴在地上的陈大牛最能感受到，粗壮的大腿，腱子肉拉紧的视觉冲击，他的嗓子在微微蠕动。 “准备！” 林阳微微开口，竖起了三根手指：“三，二，一！” “啊！” 陈大牛看着林阳最后一根手指落下，迅速从草丛里面跳起来，双手抓着长矛冲到了扭角羚的身后，对准它的屁股就刺了进去。 “哼哼！” 陈大牛这一长矛好巧不巧的戳进了扭角羚的屁眼，直接来了一把长矛爆菊，痛的扭角羚发出一声嘶吼声，全身挣扎，后蹄子抬起。 “大牛，让开！” 林阳也没想到扭角羚的力量这么大，直接把陈大牛连带着长矛给挂到了半空。 他喊了一嗓子却已经迟了。 陈大牛被阵痛的扭角羚一蹄子踹飞，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日……老子差点被踢死了。” 看陈大牛还能站起身，其他三个人暂时长松了一口气。 “这畜生力气真大。” 雷干劲手里紧紧地拽着绳子，随时准备拉锁套。 “哼哼！” 此时的扭角羚，屁股里还插着长矛，已经剌出血。 它庞大的身体在拼命地扭动，想要把长矛给甩出来。 “干爹，德发叔，做好准备。” 眼瞅着扭角羚挣扎的同时，进了埋伏的区域，林阳端着枪瞄准，光点开始汇聚。 扑通！ 就在此时，扭角羚的前蹄突然间就掉进了坑里。 “干爹，拉！” 林阳见状，喊了一嗓子。 雷干劲迅速拉紧了锁套，绳索瞬间勒紧了扭角羚的前蹄。 扭角羚一个踉跄就栽在了地上。 “砰！” 林阳没有多考虑，他看了一眼身后没有其他的扭角羚出现，瞬间扣动扳机。 就在枪响的同时。 前蹄跪在坑里的扭角羚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直接往前拱。 因为位置挪动。 本该贯穿脑袋的子弹硬生生的打断了扭角羚的螺旋角。 “哼哼！” 扭角羚彻底暴怒了，在四个人震惊的目光下，竟然站了起来就往前跑。 紧紧拽着绳子的雷干劲一个狗吃屎，被拖拽着从旁边的杂草堆里往前窜，眼瞅着肚子就要撞在一根凸出来的树木上：“干爹，快松手！” 雷干劲迅速松开了绳子。 在这关键时刻，缓过劲的陈大牛冲上去从侧面用力地拽住了雷干劲的腿。 雷干劲一个侧滑，小腹正好顶在树枝上，差一点就被捅进了肚子里。 而此时的林阳也顾不得许多。 他端着枪瞄准，看着扭角羚奔向最后一道防线：“陈大牛，快，帮德发叔。” 他们低估了扭角羚的力量。 雷干劲的锁套都控制不住，王德发要是被拽倒在地上，一旦造成踩踏估计命都没了。 “好！” 陈大牛应了一声，迅速冲上去帮王德发拉住了绳子。 五米。 四米！ 一米！ 两人合力一拉绳子，一根麻绳从底下窜了起来。 扭角羚撞了上去，一个狗吃屎就栽在了地上，强大的冲击力让陈大牛和王德发都坐在了地上。 要不是陈大牛用脚顶住了一棵树，现在两人估计就翻了下来。 看着倒地的扭角羚，林阳果断站起身端着枪瞄准：“这一枪，必定干你！”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扭角羚的脑袋上一个血窟窿，鲜血飘飞。 “哼哼！” 扭角羚痛的在地上打滚，竟然还有力气翻起身。 “麻辣隔壁的，这狗日的真厉害！” 陈大牛见状，一把从王德发手中拿过双管猎枪就冲了下去：“德发叔，你的枪我用用，我干死这个王八犊子！” “陈大牛，你小心点！” 眼瞅着陈大牛冲过去，林阳再次开枪。 这一枪打中了扭角羚的脖子，让本来要翻起身的它再次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 陈大牛端着枪已经逼近了五米外，他端着双管猎枪果断扣动扳机。 树上的林阳也开了第三枪。 砰砰！ 伴随着两道枪声，扭角羚躺在地上浑身颤抖了一阵，这才没了动静。 “艹！” 看着扭角羚死的不能再死，鲜血顺着脖子和脑袋流出来，林阳才发现自己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玩意是真生猛，一枪爆头还能挣扎，用恐怖如斯形容差不多！” 他顺着树下来，直奔扭角羚。 惊险是惊险了点。 这一波，500斤的扭角羚，可是赚大了！ 第203章 出山 “德发叔，干爹，没事吧？” 等林阳走过去的时候，王德发三个人已经围在了扭角羚的身边开始端详。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扭角羚，多多少少是有些好奇。 “差一点。” 雷干劲掀起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印记，是刚才树枝顶到的：“要不是大牛拉了我一把，我倒是一死百了，也不用操心雷翔这个孽障了。” “干爹，说啥呢。” 林阳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揉着胳膊的陈大牛：“等会下山我带你去卫生院看看胳膊。” “不用。” “就是拽了一下，可能是拉倒筋了，去什么卫生院。” 陈大牛活动了一下胳膊，还是有些呲牙咧嘴的：“小阳，咱们这一趟算是捞着了，一只野猪，一头野驴，还有一头扭角羚，这要是送到王建国那里，咱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是要发财。” 林阳给雷干劲和陈大牛发了烟：“不过搞这一头扭角羚不容易，干爹都差点要了命了，卖了钱咱们还是平分。” “不用。” “我就要那头驴就行。” 雷干劲摆了摆手，见林阳还要说话连忙打断：“小子，听干爹的，干爹这一趟进山也是为了搞个山货去解决你雷翔哥的事情，不是咱们的钱，咱不贪心。” “分一成。” “给德发叔也分一成，不然这钱我和陈大牛拿着也不得劲，就这么定了。” 雷干劲笑着点了点头。 王德发只是蹲在地上观察着扭角羚，对于钱没啥概念，也不感兴趣。 这山里开了春就有野菜，能吃到入冬。 时不时的搞点肉，确实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要是大牛同意，这野猪也给干爹。” 野驴拉回去春耕的时候当劳动力，野猪扛着去找王建国谈雷翔和王凤的事情，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我没意见。” 陈大牛爽快地摆了摆手。 500斤的扭角羚，就算是按照市场上猪肉的价格卖，也能卖400块钱，这还不算是皮子。 怎么着这一头也得500块钱打底。 除掉两成，也就是100块钱。 剩下的400块平分了，也能赚200块。 何况这还是他按照猪肉价格预估的，扭角羚的肉没有鹿肉贵，但应该比市场上的大肉价格高。 至于能给多少，等送到国营饭店之后就知道了。 “成！” “咱们想办法把这扭角羚先拉到山屋那里。” 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林阳确实犯了难。 如果是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这么大一只野兽。 但现在这个形式，如果是他一个人，直接扔在小空间就完事儿。 “剩下的两只不弄了？” 陈大牛错愕地问道。 “之前说什么来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咱们又不是盗猎队的，赶山吃口饭得了，你还想赶尽杀绝啊。” “回头咱们找人把德发叔山屋附近搞几个吊路子，再圈个围栏院子问题应该不大。”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林阳小子。” 听林阳说的这番话，胡子拉碴的王德发隔空竖起了大拇指：“你之前说的那个守山人的营生我替你干了，你随时来击雷山打猎，我带着你。” “德发叔，谢谢。” 听王德发这么直白地应了下来，林阳咧着嘴一笑：“回头我给你送些米面油和菜过来，吃了十几年的野菜和野味了，总得搞点不一样的，汽水，花生瓜子都给你整点。” “成，你看着弄。” 经过今天这一趟生死捕猎，王德发和林阳几个人的感情也算是熟络了不少：“咱们做个木筏子，把扭角羚先弄到我山屋再说。” “行。” 王德发在山里十几年，野外生存能力相当强，就连林阳这个丛林特战队的都比不了。 镰刀在他的手中就像是第三条胳膊似的。 手起刀落，树枝就砍了下来。 这些树枝看着不粗，但是架不住多，几百根加起来，很快就做成了一个木筏。 用麻绳固定了四个角。 四个人合力用锁套把扭角羚拉到了木筏上，然后一起拉着往山屋的方向走。 中午。 在山屋简单的对付了一顿，林阳和陈大牛，带着雷干劲帮山屋加固了一下门窗，又搞了三层木桩院子，还布置了几个吊路子的陷阱，加强了山屋的防御性。 下午两点多。 三个人才拉着木筏下了山。 路上，林阳就在盘算：“以后赶山要是一个人还好，人多了小空间一点都用不上，回头还得研究一下小空间的其他用途，既然能储存活物，不知道能不能种点菜，这样就算是入了冬，家里也有新鲜的菜吃。” 这地方距离王家庄方向近，三个人拉了快两个多小时才依稀看到王家庄。 陈大牛快累瘫了：“小阳，你和雷叔在这里歇会，我去王家庄找赵二喜那狗日的借个牛车。” “行。” “时间还早，等会我俩辛苦一点直接送到国营饭店，免得夜长梦多。” 看着陈大牛小跑直奔王家庄，林阳才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两人点了根烟：“这一趟下来，怎么着也应该能敕封一个两千元户了吧，距离万元户可是又近了一步！” 第204章 敕封两千元户 五月的忠县，正午热得暖洋洋的。 林阳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撑着脑袋，翘着二郎腿，高举的脚轻轻转动，阳光照耀在肚子上热乎乎的，正儿八经纯天然的日光浴。 一旁的雷干劲正拉着缰绳在继续强化训练这头驴。 赶山一趟，带了一头有劳动能力的野驴回来，这要是回了村估摸着能被拍出马屁来。 再加上一头野猪。 要是能解决雷翔没管住裤裆惹的祸，那就烧高香了。 “小阳，来了。” 接近一点钟，雷干劲刚拿着解放壶在喝水，视线中远远地看到陈大牛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地走来，还隔空向他们挥手。 听见远处喊他名字的声音，林阳也站了起来：“陈大牛，你丫的能不能搞快点，这样下去等我们到了县里，国营饭店的门都关了。” “还不是赵二喜，听说要进城，非要嚷嚷着一起来，我是好说歹说才没有带他一起。” “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搞了一头扭角羚，还不炸了锅。” 陈大牛从牛车上跳下来，缰绳栓在了旁边的歪脖子大树上，从口袋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稍稍缓一阵子，让我来一根，有点难受。” “这是啥？” 就在此时，林阳看到了牛车上面的一张纸。 “哦，差点忘了。” 看林阳拿起了纸，他说道：“这是我从王家庄生产队出来的时候，一个提着公文包骑着自行车的男人给的，好像是咱们县里皮革厂的人，专门下乡收皮子的，见我就给了一张宣传页。” 林阳迅速地看了一眼。 确实是忠县皮革厂的宣传，主要是皮革厂收购皮子的类型，价格没写，应该是面议。 其中。 排在收购最前面的皮子种类，是羊皮，牛皮，狐狸皮，猪皮，以下的就是省略号。 大概意思明白。 只要是带毛的皮子就收，成色越好的，价格越高。 而且不用送到皮革厂，皮革厂的工作人员会定期到不同的公社收，只需要各个生产队的社员把自家的皮子拿到公社就行。 国营厂子的收购营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咋样？” 见林阳看得这么认真，陈大牛好奇地道：“在这之前我可是没见过皮革厂的人到咱们生产队宣传，收购皮子的。” “当然。” 林阳把宣传页折好装起来：“这是改开了嘛，包田到户的政策都有了，皮革厂开始向群众个人收购皮子这事儿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改开之前。 各个生产队每年的牲口，皮子，粮食都要上交公社。 按照工分统一分配。 现在不同了，按劳分配，皮革厂这一步也算是夸得大，算是在整个忠县的国营厂子走在前列的，倒是不怕步子大了扯到蛋。 “那我这猪皮是不是也能成？” 雷干劲听得那叫一个真切，连忙问道。 “应该行，不过猪皮的价格估摸着不高。” 林阳转身看着雷干劲，说道：“要是干爹你有这个魄力，找两个人先在咱们公社低价收皮子，然后卖给皮革厂，应该是个赚钱的营生。” “这像什么话，这不是投机倒把嘛。” 雷干劲的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当场一口回绝。 “干爹，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林阳知道雷干劲的思想武装比较硬，也没有往下说：“那咱们先把扭角羚给弄上去，然后我和大牛进趟城。干爹，雷翔的事情我看你明后天再去找王建国吧，咱俩别一起。” “行。” 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扭角羚弄到了牛车上。 拉着500斤的东西，老黄牛也是吭哧吭哧的。 快到王家庄的时候，三个人才分开：“小阳，那你们小心点。要是你们以后要加固击雷山王德发那个山屋，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春耕完也没啥事儿。” “行。” 看着雷干劲拉着野驴，驮着野猪渐行渐远，陈大牛才说道：“小阳，你刚才说的那个皮子的营生要不咱们搞搞？” “回头抽空问问孟书记，要是能碰到你说的那个皮革厂收皮子的人最好。” 林阳心里也有这个打算。 这都5月份了，再过五六个月就冷了。 皮革厂现在囤积皮子就是为了赶制冬天的棉服，需求量应该很大。 只要不是严重的投机倒把，这营生能干。 赶山打猎，肉卖给王建国，皮子囤起来给皮革厂，也算是多了一个门路。 两人赶着牛车，盘算了一路今年怎么发财，争取年底成为万元户。 大概四点半左右，终于进了城。 还没到饭点，饭店没几个人，小刘坐在柜台前面嗑着瓜子喝着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厂子的科长呢，自在得很。 “小刘，建国哥呢？” 林阳轻车熟路把牛车从后门赶进了院子，然后从后门进了前厅。 “阳哥，你啥时候来的，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刘回过神，迅速起身迎了上来。 “这不显得你工作认真，忘我嘛。” “建国哥呢？” 林阳问道。 “中午和药材厂的黄副厂长在饭馆喝了，在里面睡了一下午，估摸着还没醒。” 小刘指着后院犄角旮旯的办公室。 “大中午喝成这样？啥事。” 林阳大概猜出了一些，不过还是想问问小刘。 “好像是他闺女王琴的事情，具体的不知道。” 小刘话音刚落，眼神闪躲，隔着林阳喊了一声：“王经理，阳哥他们来了，看样子是送山货的。” “看到了。” 就在此时，王建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一转身，便看到王建国有些疲惫的走来，还拿着烟：“建国哥，你这喝不少啊。” “也算是暂时保住了王琴那丫头的工作。” 王建国指了指院子：“走，后面说，顺便看看你送来的山货。” “小阳，今天王建国的心情不太好，会不会压价？” 陈大牛跟在身后，压低声音提醒道。 “等会看。” 林阳加快了步伐，跟上了王建国，心里也在打嘀咕：“这一趟能不能敕封两千元户，还要看王建国的心情，改天还真要问问皮革厂那营生，也给自己留个退路。” 第205章 小空间试菜 “好家伙！” “这啥玩意，还是第一次见！” 正当林阳还在琢磨，是不是等会要去一趟皮革厂碰碰运气，找点后路的时候。 进了后院的王建国，奔到了牛车旁边，抬手就掀开了上面的布。 看着蜷缩在牛车上的扭角羚，王建国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小阳，你从哪里搞的这山货，看着有点像是成了精的羊，又看着像是牛。” “这是扭角羚，羚牛的一种。” 来的路上，林阳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玩意很少有人认识，毕竟不是常见的山货。 王建国这个国营饭店的经理，见过的山货也不在少数。 眼前这扭角羚，也是第一次见。 听林阳这么解释，王建国才点了点头：“确实是个罕见的玩意，真要是羚羊的一种，可值老鼻子钱了，这身架看着少说有四五百斤。” “建国哥，为了搞到这玩意，我和小阳的命都差点丢了。” “扭角羚发起疯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可得给个好价格啊。” 陈大牛开了口。 “那是当然。” “咱们两家这关系，不外道。” 王建国说着，递给林阳一根烟：“你小子确实是个赶山的好料子，自从你开始送山货过来，我们国营饭店来的客人，只要大小是个副科长以上的领导，都点名要吃山货，这头扭角羚，应该能维持饭店的山货餐食一段日子。” “建国哥，你是我哥的老丈人，不过咱们还是各交各的。” “你别让我赚少了，你也别赔了，和之前一样。” 林阳叼着烟点上，笑眯眯的说道。 “老规矩，先过秤。” 王建国盯着扭角羚看了许久，旋即倒吸一口凉气：“老子看这东西都觉得有压迫感，也不知道你俩是怎么搞的，想想都危险。” “赶山这营生，和刀头舔血的土匪差不多，靠运气，靠命硬。” 林阳调侃了一句，看着小刘在门口伸长脖子看：“小刘，把秤拿过来。” “马上。” 很快，几个人把扭角羚上了秤，一百斤的秤砣挂了五个才算是勉强平衡：“540斤左右，这么大的扭角羚皮子少说也占了10%到20%左右，就按照10%算，除掉皮子，连肉带骨头，给你按照500斤算咋样？” “建国哥你是行家，你说500斤就500斤。” 林阳心里也舒服了不少，看来王建国没有因为王琴堕胎的事情，公私不分。 扭角羚大一点的要1000斤左右。 皮子差不多就得200斤。 这只比较小，差不多500斤出头。 真要是按照20%的皮子算，连肉带骨最多400斤。 王建国一口价就开到了500斤，足足涨了100斤，就算是按照猪肉的价格算，也是多给了他68块钱左右。 “建国哥，扭角羚可不常见，这单价怎么算？” 商量好了斤数，接下来就是商量单价。 林阳也好奇地看着王建国，看看他能给多少钱。 “我说实话，之前还真是没遇到过这种野味山货，要不……按照9毛钱一斤给你们算，咋样？” “比市面上的牛羊肉价格肯定是高不少。” 王建国迟疑片刻，开了口，同时眼神开始观察林阳和陈大牛的表情。 “小阳，你拿主意，我也不懂。”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行，就按照8毛钱一斤算。” 林阳其实也不知道扭角羚大概值多少钱，市面上压根就没有参考的标准。 79年的供销社猪肉价格是7毛钱一斤，王建国这是按照猪肉的平均价格，涨了2毛钱算的。 “行。” “老规矩，你俩先吃饭，我去一趟信用社取点钱。” “你小子只要一来，我就得去信用社。现在上面有了规定，饭店不能放太多的现金，每天要轧账送到信用社存起来，保证国有资产的安全。” 王建国拍着林阳的肩膀，三个人转身进了饭馆：“小刘，让后厨给你阳哥和大牛哥弄两个小菜，记在我的账上，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经理。” 等王建国骑着自行车，拿着公文包离开之后。 陈大牛看着进了后厨的小刘一眼，这才拉着凳子靠近林阳，压低声音：“小阳，没想到王建国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这攀上亲戚就是不一样。” “人家一个国营单位的职工，凭啥和你当亲戚，说白了还是有价值。” 林阳和王建国接触这些日子，知道王建国是个爽快的人，不过也有如意算盘，从不做吃亏的营生。 就拿今天的扭角羚来说。 看似9毛钱一斤的单价，还多算了100斤的肉钱。 实际上。 羊毛出在羊身上。 他多给的钱，转头就能割一波国营厂子那些小领导的韭菜，从他们手中拿回来，而且还能赚得更多。 山货野味这玩意，市场上没个调控的明确价格，还不是王建国说了算。 在帮国营饭店盈利的时候，自己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吃过饭，见王建国还没有回来。 林阳就在饭店里开始瞎转，正好把位置也让给进来吃饭的同志。 他俩在后院抽烟。 林阳眼睛一瞄，就发现了后院不知道啥时候犄角旮旯的地方用木板围了一个小小的菜园子。 说是菜园子，还没有五个平米大小。 “我回来了。” 就在林阳端详的时候，王建国从后门骑着自行车进来，公文包看着鼓鼓囊囊的全是钱。 “500斤，按照9毛钱一斤算，一共450块钱。” 王建国直接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点点。” “那不用。” 林阳把信封塞在了怀里：“建国哥，刚才忘了说了这皮子我想着带走，今年冬天正好给家里搞个皮袄穿。” “行。” 王建国对皮子本来就没啥兴趣，要是黑瞎子的皮子或者是鹿皮，他还愿意去皮革厂或者是纺织厂跑一趟。 扭角羚的皮子，他也懒得跑一趟。 “还有，建国哥你种的这个菜瓜，有种子没？能给我一把不。” 林阳刚才看到这菜瓜，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小空间在赶山的时候用处不大，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种出一些菜瓜。 真要是成了。 以后小空间就能种菜，搞不好以后还能养鱼，种种药草。 至于这皮子。 林阳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先放在小空间，等着皮革厂的收货员来生产队，用这个皮子试试水，看看能不能把倒卖皮子的营生也搞起来。 第206章 老潘换粮 “别人来没有，你来就有。” “等着，去给你拿。” 很快，王建国就从库房里拿出了两个巴掌大小的小纸袋子：“左边这个是菜瓜的种子，右边这个是辣椒的，菜瓜炒辣椒才好吃，至于能不能种出来就看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这关系现在也算是亲上加亲，抛开山货买卖的私下生意不说，送点种子还是容易的。 三个人寒暄了一阵。 陈大牛赶着牛车，林阳盘腿坐在上面，两人哼着歌才离开了县城：“小阳，这一次咱们可真是赚了，45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咱们两天就到手了。” “干爹说那一成，他不要了，野猪和野驴够了。” “抛开王德发的那一成，还有400块钱，咱们分分。” 林阳现在全身上下还有1920块钱，加上这次卖扭角羚的钱，已经可以敕封两千元户了。 79年，两千的存款，估摸着和县长的存款差不多了。 “还是老规矩，我3成。” 陈大牛也不贪心，赶着牛车迅速扭头看了一眼林阳：“差不多一辆自行车的钱，加上上次你帮我买自行车省的一百块，我能给我娘给搞个缝纫机了。” “看你小子这么孝顺，再加上这次搞定扭角羚的时候出了大力，算你四成。” “回头搞张票，给婶子安排一台缝纫机。” “有了自行车和缝纫机，今年再攒个几百上千的存款，咱们公社未婚的女同志还不得把你们家的门给踏破了。” 林阳抬手一巴掌拍在了陈大牛的后背上：“到时候你这狗日的可得请我坐主桌！” “啥？喊你爹？” 赶车的陈大牛，正巧旁边一辆卡车鸣笛路过，没听清楚。 “滚，老子可没有你这个好大儿！” “我说结婚坐主桌！” 林阳说着，两人就看到了公社：“要不咱们去供销社搞点花生瓜子，晚上喝一杯？”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拍即合，在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些吃的和汽水，赶着牛车才到了队里。 “小阳，汽车，看来是刘知青想你了。” 刚到村里，远远地就看到军绿色的吉普在林阳家门口。 “你先去王家庄把牛车还了，晚上到我家喝酒。” 林阳从牛车上跳下来，提着东西整理了一下衣服，加快步伐直奔家里。 刚到门口。 林阳突然停住了脚步，稍稍发愣：“不对，刘青青一来，我怎么这么高兴？” “林阳同志。”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宋阳从上房走了出来。 “小同志到家里来送东西，就喝了一口水，也不等着吃完饭就着急走，你帮我劝劝。” 紧着宋阳的步伐，张桂英三个人从上房出来。 “宋哥，怎么这么着急，吃了饭再走呗。” “我们有规定，就不吃了。” 宋阳说着，指了指屋里面：“青姐本来要来看你们的，突然间有任务暂时脱不开身，让我送一些米面油过来，你们用得着。” “这还让刘知青惦记着，怪不好意思的。” 林阳笑道。 “我走了。” 两人握了手之后，宋阳开着车就扬长而去。 “二哥，人家刘知青心里真有你。” “你看看这米面油，都是二十斤装的。” 等林阳折返进了上房，林小花就抿着嘴笑：“要不等大哥的婚礼办完之后，二哥你抓点紧和刘知青把事儿定了呗，这么好的媳妇去哪里找。” “这就是感谢咱们家的，又不是感谢我一个人的。” 林阳支吾了一声，话锋一转：“娘，我和大牛这一趟去击雷山探路搞了点山货，刚到城里卖了钱，咱们家现在身价也有2000块了，买了点东西晚上喝两杯庆祝一下。” “好好！” 一听林阳有两千多的存款，张桂英激动地不停点头：“那把剩下的那点猪肉给做了，吃红烧肉。” “我先出去一趟。” “好了喊我。” 林阳出了上房，在院子的墙角拿了锄头就直奔村后面的土地。 红山村生产队的土地算是比较肥沃的，但比孙家湾和王家庄的略微差了点。 按照原主的记忆，林阳找到了马福明家分的那块地。 作为队长，分到的土地肯定是最肥沃的。 林阳挽起袖子就用锄头开始刨地埂的土壤，很快就搞了一箩筐。 他看着四下没人。 从口袋里摸出了王建国给的菜瓜和辣椒的种子，撒进了土壤里，又盖上了两层肥沃的土壤。 “完事儿。” 林阳眯着眼睛集中注意力，眼前这一堆土壤瞬间就转移到了小空间：“等会回家搞点水进去，隔三岔五的浇灌一下，看看多久能长出菜瓜和辣椒，真要是成了，这小空间用处可就大了。” “二哥，吃饭！” 小空间种菜的活刚搞完，就听见村里传来林小花的大嗓门。 “好家伙，之前怎么没察觉到老三的嗓门这么大。” 林阳拍了拍身上的土，拎着竹筐和锄头才离开了地头。 “小子！” 距离院子还有十来米，林阳被身后的声音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潘叔，你怎么现在走路没声音？” 看着是兽医潘解放，林阳苦笑了一声。 “岁数大了，没你们年轻人有力气，再说肚子饿，这步伐也轻飘飘的。” 潘解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林阳仔细一看，在落日的余晖下看得很清楚，潘解放是比之前还瘦了一些：“队里的奶牛去你那里看病，你不是还搞点牛奶喝嘛，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都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改开，包田到户，生产队的一些劳动工具都分了，奶牛也分了。” 潘解放搓着肚皮，尴尬地笑道：“这不老子厚着脸皮来找你，想要用个小玩意换点米面油。” “啥东西，先瞧瞧呗。” 换粮这事儿在生产队常有，林阳也没觉得不妥，他好奇的是潘解放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换粮。 “你看这个，能换十斤面粉不？” 潘解放从口袋摸出了一个小玩意。 “这……确定只换10斤面粉？” 看着潘解放手里的东西，林阳的瞳孔猛然紧缩…… 第207章 十年老参 “正儿八经的老参，是不是赚了？” 潘解放显然是提前已经猜到了林阳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这玩意可是好东西，要不是家里没了米面，我还想着自己去城里的药材厂卖了换钱呢，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潘叔，真要是这么值钱，你只要十斤面粉？” 眼前这玩意，林阳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正所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全国人民，谁不知道人参这玩意，有着让人活王八年份的功效。 虽然是鼓吹，但药用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就这么粗的一根。 不能说价值连城，换一袋子米面简直是绰绰有余。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我不换了。” 听林阳话语之中捎带一丝质疑，潘解放转身就要走。 “潘叔，我是没啥见识，不知道是个啥好玩意，没说不换啊。” “再说，真要是好东西，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 “十斤的面粉哪能够，再怎么说也得再搭一点胡麻油和小米才行。” 忠县属于是面食之乡。 城里的职工家庭，吃面的时候还能搞两小菜。 到了生产队。 老百姓一年也搞不到新鲜的蔬菜，除了偶尔能炒一盘土豆丝盖面，最有特色的一道菜就是醋溜子凉面。 简单说。 熬制的熟醋，在煮熟的面条上浇给，就是一顿。 潘解放换面，就是想用醋溜子凉面过日子。 谈不上生活条件，只能说填饱肚子。 毕竟。 这年头米面油这些民生的物资，还是需要粮票的。 生产队没票，靠工分换的粮吃不了多久。 再加上今年刚刚包田到户，生产队不按照工分发粮食，队里得到了秋收才算是有新粮。 其他家里几口人赚工分，屯的粮食能挺挺。 潘解放老光棍一个，没赚到几个工分，就饿了肚子。 “好东西，当然是好东西，老子是兽医，也算是半个大夫，还能不认识这玩意？” 潘解放说着，摊开手里面的老参靠近林阳开始讲解：“老子给你这小子好好讲讲，怎么判断是老参。” 林阳确实不懂药材。 “判断人参的年限最主要看的就是芦头，就是这玩意。” “再看看主根，最后是须根。” 潘解放讲得头头是道，林阳听着竟然觉得学学中药材的知识也挺有趣的。 按照潘解放的解释。 芦头位于人参的顶端。 一般来说，人参的年限越长，芦头就越大。 芦碗的数量越多，而且排列很紧密。 而一年的人参芦头短还细，芦碗也不明显。 像潘解放手里这颗，芦头粗壮，芦碗清晰，而且根据芦碗数量的大小大概可以断定，他手里的这颗应该在8-10年左右。 其次就是主根。 老参的主根粗壮，表面纹理细密而且深。 3-4年的人参主根有2厘米左右。 “所以你看看我这根人参，主根粗细至少有4厘米，这绝对是10年左右的老参。” “至于须根就简单了，年限越长，须根越长，这和老头的胡子差不多。” “所以我说你小子是真的赚了。” 潘解放说得滔滔不绝，林阳一个劲地点头，随后才开了口：“潘叔，我现在相信你手里的是老参，不过这玩意是个什么行情？” “不清楚，几十块还是有的吧。” 潘解放摇了摇头。 林阳倒是没有完全相信潘解放的话，这老头日常说话就有三分不靠谱，这摆明是在夸大。 以79年的物价水平，这颗老参十几块钱应该是有的。 “你小子换不换？老子饿死了。” 两人距离林阳家不远，屋子里的饭香味飘了出来，潘解放的肚子在咕咕叫。 “换！肯定换！” “不过潘叔，你这老参是哪里搞到的？” 见潘解放饿得急了眼，林阳连忙补充一句：“只要你告诉我哪来的，不仅给你换粮，等会就到我家吃饭，晚上还喊了陈大牛一起喝点的，一起闹一口。” “程学明的儿媳妇包芳芳捡的，昨天来我家里面给他们家的猪崽子抓腹泻的药，顺手给我抵要钱的。” “她还以为是党参。” “至于她在哪弄的，我不知道。” 潘解放说着，闻着屋子里的饭香：“你小子能不能靠点谱，先让老子吃一碗饭。” “行，进屋。” 林阳暗自琢磨了一阵，就带着潘解放进了屋。 晚上。 陈大牛一家子也来了。 一屋人急头白脸地吃了顿饭，一盘红烧肉连盘子都被面条裹得干干净净的，真正的光盘行动。 “潘叔，我送你。” 酒喝得差不多，潘解放上了头，林阳搀扶着他出了门。 把潘解放送回家，林阳拿着手电筒叼着烟才往村尾的方向而去。 “砰砰砰！” “程叔，是我，林阳。” 林阳敲着程学明的门。 “来了。” 很快，院子里亮了灯。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程学明开了门。 别看程学明六十岁左右，身子骨硬朗，背不驼腿不疼的，走路很稳健。 开门，看到林阳，程学明脸上露出了笑容：“小阳，马队长已经把那事儿跟我说了。” “程叔，守山的那事儿我肯定给你办成，不过今天我来是找芳芳姐的。” 林阳伸长脖子，刚好看到包芳芳抱着睡熟的孩子往厢房走：“芳芳姐，找你问点事儿。” “快进来屋里说。” 包芳芳看林阳找他，有些好奇。 “不了，门口说就行。” 和寡妇进屋说，难免遭人非议，还是门口说得清。 “那你等我会，我把孩子放下。” 等包芳芳进了厢房，林阳才递给程学明一根烟：“程叔，芳芳姐是个好儿媳妇，这些年也算是相依为命了。我回头就帮你把守山的事情落实，也算是帮你们改善一下经济。” “小阳，你可真是欣赏，我谢谢你。” 程学明感动地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都是一个生产队的，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包芳芳出了门。 “行，那我先进去了。” 程学明吸了口烟，转身进了上房。 “小阳，啥事儿？” 包芳芳显然有些拘谨，毕竟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 林阳家里买了自行车，电视机还有缝纫机，也算是大户人家了，难免有些不对等。 “芳芳姐，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前给潘解放的人……党参，是哪里捡的？” “我哥不是崴了脚嘛，我想弄点给他补补。” 人参两个字到嘴边，林阳感觉有点烫嘴，急忙撤回。 “大风谷知道不？离得很近，我就在那边捡得。” 包芳芳一脸真诚的说道。 “成，那我知道了。” “这个给孩子的。” 林阳临走之前，还给包芳芳塞了2块钱，算是答谢。 真要是在大风谷发现十几根老参，那可是几十块钱能衡量的。 要知道。 他有小空间，能储存活物，搞不好可以养殖老参。 第208章 大风谷 一夜刚过，太阳像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刚刚跃上半空，才散发着热量，温暖着大地和人心 躺在炕上四仰八叉的潘解放还在做梦。 只听到砰的一声，感觉自己的房子倒了一样，被惊吓到从炕上弹起来。 “林阳，你这狗日的，造反啊！” 看着自己唯一的一间厢房的门板轰然向内倒在地上，还砸到了桌子。 潘解放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昨天吃饱喝足，一觉醒来，房子被林阳这狗日的给拆了。 “潘叔，抱歉，力气大了点……” 看潘解放一个弹射起步，跳下炕蹲在地上研究着门板还能不能抢救一把，林阳尴尬地挠着头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们家这门板这么不结实，我就是轻轻的推了一下。不过换个角度考虑，要不是我推倒，改天一不小心砸到了你，你一个老光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等发现你都臭了。” “艹！” “老子用那么好的东西给你换粮食，你这鳖孙占了便宜不说，还拆我们门，你说说怎么赔吧？” 别看潘解放岁数大，起床气不小。 老童子之身，还是小孩子的脾气。 “一只山鸡咋样？” “外加把你的门修好。” 林阳竖起了一根指头。 “成交。” 林阳的话音刚落，潘解放一把握住了他的指头：“啥时候给？这门我自己修修就行，习惯了。” “老家伙，你趁机讹我啊。” 潘解放一愣，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伸手从林阳的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你小子跟我一个老头子计较个啥，你可是拿了我一根老参。” “行行行，一只山鸡。” 看着潘解放点上烟，正在回味，他一把搂住了潘解放的肩膀咧着嘴笑道：“潘叔，山鸡我可没有现成的，要不咱们进趟山一起搞一只。” “我这把老骨头了，不去。” 谁承想潘解放果断拒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一斤肉票。” 林阳今天来找潘解放就是为了让他跟着去大风谷。 要说中药材这一块，可谓是术业有专攻。 林阳肯定是没有潘解放在行的。 既然在大风谷能捡到老参，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中药材，日常普遍的中药材也行，只要能搞到一些放在小空间种植一段时间，搞不好能大面积收成。 林阳又不是傻子。 搞到十年老参靠的运气。 真要发家致富，还得那些普遍好种植的药材才行，价高也玩不过量大。 这就是赶山的群众路线，底层逻辑是一样的。 “真的假的？” 听到粮票，潘解放的眼睛亮了。 “现在就给。” 林阳了解潘解放，一般是占不到便宜不松口的。 所以昨天拿着老参来换粮食，让林阳着实有些诧异，也难为他这么大岁数了还吃点亏。 “走，现在就走，大风谷。” 潘解放把粮票揣在兜里，推着林阳就出门。 “潘解放，你这个老不死的不是说不知道在哪捡到的吗？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老子今天给你再搞一个老参不就完了，用得着骂人吗？小时候老子可是给你看过病的！” “别提小时候，小心我把粮票拿回来。” “得，你是爷！” 出了门，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潘解放就往红山村外面走。 在快到王家庄附近的路口，潘解放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边有个小路，岔过去一直往前走，大概四公里左右就能到大风谷口子上。” “老潘，你轻车熟路啊，上次是不是你和人家包芳芳进的山。” 林阳嘴里叼着烟，扭头问道。 “瞎几把说，别毁人家寡妇清誉。” 潘解放眼珠子快速转动，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感觉心虚：“老子一个兽医时不时地就来大风谷搞点治疗腹泻的中药材，还不是为了我们生产队的集体财产着想。不过那地方风大，沙尘经常有，搞不好还下暴雨，我一般也就在大风谷的口子上采摘药材，里面没进去过。” “潘叔，大风谷有野兽吗？” “没进去过，我咋知道。不过你小子刚才答应了我一只野鸡，你得兑现。” “行，只要能搞到野人参，我把我的鸡剁了给你吃。” “滚犊子，真恶心！” 两人从回了一路牛逼，林阳甚至还八卦起了潘解放当了几十年的老光棍，到底还能不能拉出童子尿。 快晌午，两人就到了大风谷。 “潘叔，你别说，这地方确实够邪门的，刚到山谷口就感觉到这小风劲劲的，还有点冷呢。” 两人推着自行车，看着百米外的山谷。 从山谷里面有阵阵冷风吹来，在5月份竟然让人感觉穿单衬衫有点冷得起鸡皮疙瘩。 “那就是我采摘的药草。” 潘解放指了指山谷口两侧密密麻麻的杂草：“这玩意不值钱，不过配合几个药材，可以给牲口治疗腹泻痢疾。” “生产队之光。”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啥光？” 潘解放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儿，好奇地问道。 “没啥。” “咱们进去看看。” 林阳昨晚上向包芳芳答应了，她是前几天去大风谷挖野菜，顺便找找能不能采摘到野蘑菇才进去的。 看一根像娃娃的树根就捡了。 刚回村就碰到了潘解放，被潘解放拿走抵了债，也算是错失了十几块钱的巨款。 两人推着自行车，顶着风就进了大风谷深处…… 第209章 惊现龙胆草 “这咋感觉和积累山的死人谷有点像。” 进了山谷，林阳环视四周。 除了风有点大，基本上和死亡谷没啥区别，非要挑出一个不同点，那就是草木更茂盛，地势更平坦，风更大。 这风，少说有五级。 吹得林阳单薄的裤裆凉飕飕的，鸡儿冷。 “老潘，看你这驾轻就熟的方向，不是要去松针林？” 正在欣赏风景的林阳，一转头就看到了潘解放嘴里叼着烟嘴，哼着《东方红》的曲子，向着巨石那边的戈壁滩走。 这位置，林阳刚才正准备要问问潘解放，找找看的。 大青山很大。 就拿死人谷和大风谷来说，距离红山村生产队并不是很远，但林阳也没来过。 昨晚上多了个心眼。 刚从包芳芳家里离开后，林阳又折返大概问了一下方向和发现老参的地方有啥特征。 包芳芳说过。 进了死亡谷大概走十分钟左右，左手边有一块巨石，沿着巨石的方向一直走，约莫半个小时就是一片松针林。 老参，就是在松针林发现的。 “那啥……瞎诌的。” 潘解放刚刚迈出去的脚步稍稍一停留，头也没回，胡扯了一句就加快了步伐。 “老潘，你满嘴跑火车啊。” 林阳哪能不知道潘解放是在胡咧咧，小跑追上去从后面摁住了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来过？你要是今天不说实话，我把你埋在这里。” “你当抢山子啊？” 潘解放白了林阳一眼。 “你试试。” 林阳指着旁边的那个自然形成的坑：“这地方背靠巨石，风水上说也算是给你找了个靠山了，把你埋了算是厚葬。” “你小子。” 潘解放咧了咧嘴，笑道：“包芳芳那丫头给我人参之后，我也问了问，前些日子自己来过，不过也没发现啥。” “……” 听潘解放来探过路，林阳也是一阵无语：“早知道和陈大牛一起来了，至少不坑爹！” “走嘛。” “答应我搞一只山鸡的，松针林肯定有。” “再说，或许这几天有老参呢？” 潘解放生怕林阳反悔，拽着他往山里走。 “放屁！” 林阳没忍住骂了一句。 啥叫老参，就是有些年头的野人参，这才值钱。 前几天没有，这几天凭空出现，当卡bug呢。 不过既然进了山，空着手回去也不是他的性格。 林阳甩开了潘解放的胳膊，径直地沿着巨石的方向往前面走。 刚才潘解放那话说得不错。 松针林里要是没有野人参，搞不好还有一些山货野味，能搞点回去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上次公社组织的狩猎比赛。 名次是出来了。 搞的山货也没见公社分，也没见折算成米面油或者是直接给钱，家里的荤腥确实见了底，没几天存货了。 “这就对嘛。” 看林阳往前走，潘解放拿着烟嘴紧随其后：“小子，给我一根大前门抽抽。” “我给你个大鸡巴啊。” “没有！” 林阳气的直接爆粗口，加快了步伐：“你要是不想碰到黑瞎子死在这里，就跟上。” “哎，你小子能不能尊老爱幼，你慢点。” 看林阳脚下生风，潘解放三步并作两步，勉强跟紧。 除了上次寻找老参之外。 潘解放是一次也没进过大风谷，主要是胆子小，生怕遇到厉害的野兽变成一盘菜。 包芳芳的描述大差不差。 以林阳的脚程，大概二十五分钟就看到了松针林。 人参是喜阴的植物，主要生存在湿度在40%的真阔叶混交林之中，土壤要肥沃松软。 而且在出苗的时候，温度要达到10度左右。 这玩意别说是野生的，在70年代就算是人工培育的也算是名贵药材，当然和几十年后炒成天价没法比，那水分确实虚高。 大风谷的松叶林条件刚合适。 “小子，要不咱们低头找找，说不定真有老参。” 潘解放呼哧带喘地跟了上来，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林阳手动闭麦：“别喊，有山鸡。” “哪呢？” 潘解放支吾了一声，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悠。 很快。 松叶林之中，一只山鸡摇晃着身体正在地上找吃的，还没有发现林阳和潘解放出现：“小阳，山鸡，你答应我的……” “少说话。” 林阳松开了手，迅速把枪端在手里。 开保险。 拉栓上膛，通过望远镜瞄准，一气呵成。 一百米的距离，拉近到了五十米。 随着林阳眯着眼睛，金手指开挂，光点闪烁。 “砰！” 林阳果断扣动了扳机，子弹出膛，巨大的声音让潘解放的耳朵发懵。 丛林之中的山鸡当场便被子弹打穿了脖子，倒在了地上。 “小子，枪法不错啊。” 潘解放竖起了大拇指，迅速奔向山鸡：“今晚上可有肉吃了，好久没吃过油水了，真等不到晚上了。” “昨晚我家的红烧肉，就属你吃了一半。” 林阳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看着蹲在地上的潘解放一言不发：“老潘，端详啥呢，老光棍见了母鸡都兴奋吗？” “咱们这一趟不一定能搞得到野人参，不过应该能找到这个。” 潘解放拿着一根绿植站了起来，放在林阳面前：“这是从山鸡的嘴角发现的，没吃完，距离这里应该不远。” “这是啥东西？” 林阳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鸡屎味，还夹杂着一丝苦涩，你从鸡屁股拿出来的吧？” “你懂啥。” “这是龙胆草！” 潘解放白了一眼林阳，从他手中拿过来又端详了一番：“我虽然认识的药材不多，但肯定比你强，这绝对是书上说的龙胆草无疑，这玩意要是搞个几斤，送到县里的诊所或者是药材厂，能卖个好价钱。” “龙胆草？” 林阳嘟囔了一声，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名字里但凡是带了龙或者是胆的，应该都差不了：“真值钱啊？” “老子还能骗你不成。” “少说一斤能有七八块。” 潘解放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特么还等什么，赶紧的带我找！” 一斤七八块，要是能搞几十斤放在小空间培育成一亩地，那一年不得赚个上万块。 到时候，万元户只是起点罢了！ 第210章 皮革厂来人 “那这山鸡……” 潘解放拎着手里的山鸡，掂量了一下，少说也有四五斤。 他一个老光棍，每天少吃一点，能吃小一个月。 “归你行了吧。” 一斤龙胆草七八块钱，一只山鸡才几个钱。 真要是能搞到大批量的龙胆草，还吃什么山鸡，搞点正儿八斤的走地鸡不比山鸡香。 野味虽好。 山鸡，大青羊的肉还是比较柴，搞不好还有一点酸涩感。 赶山成为万元户，就是为了吃好喝好，不是为了天天吃山鸡。 “痛快。” 潘解放笑得眉开眼笑，把山鸡用一根绳子捆住了腿，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走，咱们往前看看，书上说龙胆草喜欢凉爽的环境，多半是生长在河滩，灌丛和树林里，咱们往前走肯定能有发现。” 两人加快了步伐，眼睛像是雷达一样不停地看着松叶林的地上。 大概走了五百米，快穿过松叶林。 龙胆草没有发现，不过还真是发现了一些野生的蘑菇。 林阳有野外生存的经验，知道这些野蘑菇没有毒性，顺手就采了一些扔进了筐里。 回家。 让娘搞一锅野蘑菇肉面片，再用水焯一盘野菜放上辣椒和醋。 这一顿不比吃一顿肉还要美。 出了松叶林，林阳刚低头拉着衣服，防风点了根烟。 走在前面的潘解放就挥着手，扯着嗓子喊：“林阳你小子快点过来，还真是让我发现了龙胆草！” “有多少？” 林阳叼着烟加快了步伐，跟着潘解放很快就到了一块岩壁下面。 这周围全是草地，远处还有不高的灌木丛。 靠近岩壁的方向，潘解放顺手拔出了一根草：“你瞅瞅，这玩意就是龙胆草，和刚才在山鸡的嘴里发现的一样，不过数量不多，不到一斤。” 林阳蹲在地上，看着眼前不到五个平米的龙胆草。 龙胆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眼前这茬不高，约莫40公分左右高。 根茎直立，是黄绿色的。 潘解放手里的那株，须根粗壮还略带肉质。 龙胆草的叶子是对生的，叶片是卵形的，边缘还带着毛茸茸软骨质的细齿，上面暗绿色，下面淡绿色，两面光滑无毛。 其中有十几株开了花，花冠是蓝紫色的。 在阳光的投射下，感觉还挺好看。 林阳靠近闻了闻，有一股特殊的鱼腥味。 “你尝尝。” 潘解放看着林阳好奇的模样，怂恿道：“这玩意可是好东西，野生的很难得。这玩意有清热燥湿，泻肝胆火的功效，治疗惊风抽搐，阵痛，消炎都有用。” “呸！” “好苦！” 林阳尝了一口，吐了出来，眉头紧蹙。 龙胆草不是一般的苦，和黄连都差不多了。 “这玩意真的值钱？” 林阳对中药材一窍不通，好奇地抬头看着潘解放：“老潘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说实话。” “肯定值钱，不过这么点，卖个三四块钱就差不多了，数量太少。” 潘解放一本正经地说道。 “信你一会。” 林阳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所有的龙胆草带着根茎和泥土拔了出来，用细绳捆起来，扔进了背篓里：“蚊子再小也是肉，回头送到城里的诊所卖点钱补贴家用。” “我不跟你抢。” 潘解放白了一眼林阳，转身就走：“这风越来越大了，看鬼天气感觉要下阵雨，咱们还是赶紧走。等会到山口我弄点给牲口的药材，咱们迅速下山。” “行吧。” 林阳本想再往前走走的，这天气确实不太对劲，大风谷的风名不虚传。 不过这地方，林阳多看了几眼，记在了心里。 改天带上陈大牛几个人，再来探探。 大青山绵延上百公里，里面暗藏原始森林，除了山货野味之外，应该还有珍贵的中药材。 老参能发现一株，就能搞到其他的，只是需要时间探探。 两人顺着原路折返。 在大风谷的山口，等潘解放采摘了一些中药材之后，两人才骑着车往家里走。 刚离开大青山，远远的就瞧见大风谷那位置乌云密布，闪电雷鸣的，竟然下起了局部的阵雨，看着还挺大，从黑云之中倾泻而下的水汽肉眼可见。 “二哥，有啥收获没？” 回家。 进了院子，林小花正在洗衣服。 “没老参，就是一把龙胆草，回头去城里的老中医黄葛那里问问，能值几个钱。” 林阳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凤从上房端着切板出来：“嫂子，你啥时候来的？” “今天周日休息，我来看看你哥。” 王凤说道。 “老二，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明后天你陪我进趟城，置办点结婚的东西呗。” “你嫂子说日子定在了下个月10号，是个黄道吉日，把婚礼给办了。” 听到动静的林山也掀开门帘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到时候我给你写个欠条，等我的工作稳定下来发了工资，我每个月还你点。” “还钱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三五百对于现在的林阳来说不算是什么大钱，毕竟龙胆草要是培育成功了，一年就能赚几千上万的。 但老大成了家，有了王凤。 一家人多少还是要区分点。 王凤还是个要强的国营厂子的工人，林阳也不能豪爽的直接为老大结婚的彩礼买单。 “那我等会回去，跟我爹说。” 王凤一听，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 第二天早上，林阳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刨了马福明家的地埂的土壤，把龙胆草给种植在了小空间。 不到一斤的龙胆草，卖到药材厂或者是诊所，值不了几个钱。 他要用仅有的这点龙胆草，扩大生产。 等种好了龙胆草，林阳就听到林小花这个大嗓门在生产队里喊他吃饭。 回家端着饭碗，一家四口吃着晌午饭：“娘，老二，小花，我们明天进城买点结婚用的东西，后天我就去上班了。” “收皮子了，羊皮，牛皮，猪皮，狐狸皮！” 林阳刚放下碗，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了吆喝声。 “小阳！” 还没等他出门，陈大牛急匆匆地进了屋：“皮革厂那个收皮子的老毕来了，上次咱们弄的那皮子卖不卖？” “卖啊！” 林阳本来打算下去进城去皮革厂踩个点，打听一下皮子的价格的，没想到皮革厂的收货员这么快就上门了：“等我去拿皮子，你先去喊住那什么老毕！”vv 第211章 打听二道贩子 “收皮子的？我也去看看是个怎么回事？” 一听生产队来了皮革厂收货子的人，林山也来了兴趣。 “老大你就别折腾了，这脚还没好利索，能休息一天是一天。” “伤筋动骨都一百天呢，扭了脚也不能这么折腾。” 看林山摸向了拐杖就要出去凑热闹，张桂英说道。 “娘说得对，大哥你别折腾了，要是再摔了，我怕大嫂反悔。”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笑道。 “那是。” “不去了。” 一听王凤要反悔，林山瞬间老实了下来：“老二你悠着点，别被人骗了。” “放心，脑袋又不是夜壶。” “你们在家待着，我去看看是个怎么回事？” 林阳假模假式的到了库房，从小空间拿出了皮子放在了独轮车上：“小空间放了几天，都没缩水，感觉像是今天才剥下来的新鲜皮子，这上百斤可重。” 推着车出了门。 林阳就看到村里的几个同志放快脚步，手里拿着猪皮和几张兔皮就往场上跑。 场，是生产队用来秋收打磨粮食用的地方，很大。 推着车还没到，就看到挤满了人。 不过大部分都是满怀期待的来，失望而归。 那种放了小半年的皮子，都快变成腊肉了，皮革厂也不会收。 等林阳推着车过去的时候，场上就没几个人了。 隔着十米左右，就瞧见了皮革厂的老毕。 从模样看，四十岁左右，是个面善好说话的人，浓眉大眼的，和陈大牛说话的时候还能看到两个酒窝。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一双胶底鞋。 这种鞋子应该是皮革厂自己制造的，除了放在供销社卖，自己的职工也穿，属于是职工服的一部分。 可能是蹬着自行车来有点热，象征皮革厂的蓝色工服外套打在自行车的把手上。 在自行车的两侧有两个木头大箱子，是用来放皮子的。 “小阳，快来。” 陈大牛一抬头就看到推着独轮车的林阳，连忙招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皮革厂的毕云同志，这是林阳，就是他有扭角羚的皮子。” “你好。” 两人隔着两米点了点头，毕云的目光就落在了独轮车上：“我能先看看这皮子不？” “随便看。” 林阳把独轮车放好，抽出一根烟递了上去。 “抱歉，我不抽烟。” 毕云谢绝之后，陈大牛伸手拿过烟点上，两人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嘀咕道：“刚才我看了一下咱们生产队来卖皮子的不少，不过皮革厂对成色要求很高，只收了两个兔皮。” “国营厂子，严格点正常。” 林阳不担心扭角羚的皮子卖不掉，这玩意摸着还软乎，像是新剥下来的。 此时的毕云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地上铺上了一个大大的帆布，然后把皮子从独轮车上拽下来，展开。 很快，一张完整的扭角羚的皮子就出现在了面前。 “这皮子的毛发不错。” “皮子也完整。” “说实话，我在皮革厂收了几年皮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扭角羚的皮子。上次见到还是在我老家。” 毕云看着眼前的皮子，满意地点头。 “您老家哪的？” “秦岭那一带。” 毕云也很健谈，笑道。 林阳一听是秦岭附近的，就明白了。 扭角羚这种生物，就属秦岭扭角羚攻击性最强，最具有代表性。 “这皮子你想卖什么价格？” “我这里只能换钱，换不了票。” 毕云话锋一转，看向了林阳。 “说实话，这皮子我也没个数，你们皮革厂就是搞这个的，只要不糊弄我这个贫下中农，都好说。” 林阳笑道。 “领导，给个好价钱呗，你要是知道这扭角羚就应该清楚，我们哥俩为了搞这么一头，差点命都丢了。”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50块钱你看咋样？” “这皮子主要是毛发好，再加上比较大，要说珍贵，还是鹿皮和黑瞎子的皮子好。” “这价格不少了。” 毕云说道。 “六十吧。” 林阳想了想，开口说道：“皮子虽然没有鹿皮和黑瞎子的皮子值钱，但这么完整又大的皮子也不多见，再说我们哥俩干的就是赶山的营生，以后有的是皮子，我们换点钱，您也能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行。” 毕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阳：“你这个小同志，感觉比我还老成。上次去孙家湾收皮子，我听孙家湾的庞彪队长说，红山村有个小兄弟叫林阳，也是赶山的好手，有皮子，我这才来的，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彪哥说的啊。” 一听这营生还是庞彪介绍的，林阳心里嘟囔道：“正好过两天去找庞彪说说守山人的事情，顺道谢谢他，确实够兄弟。” “那行，我带走了。” “陈大牛，帮忙。” 林阳和陈大牛帮忙把皮子折起来，装进了帆布袋子，然后塞进了木箱里。 这皮子百来斤，压得自行车都往一边倾斜。 “这是六十块钱，收据，你收好。” 毕云把钱和收据给了林阳，推着自行车就准备走：“以后每个月1号和15号我来你们红山村收皮子，要是有，囤一点，尽量保持湿润，能卖个好价钱。” “行。” 林阳看毕云要走，连忙说道：“毕哥，我有点事儿想要问问你，就当是闲聊了。” “你说。” 毕云把刚踩在自行车上的脚放下来，好奇地看着林阳。 “毕哥，现在改开了，提倡个体经济。” “我们哥俩想着靠皮子也赚点钱，你说我们俩要是定期把我们生产队的皮子收一收，到时候打包卖给你，赚点差价，这事儿能成不？” “就是二道贩子。” 林阳的声音很小，毕竟现在对投机倒把的定性的边界感还比较模糊。 要是毕云翻脸，林阳只能说自己开个玩笑而已。 要是能成，也是个买卖。 程学明和赵祥两个人当不了守山人，一个月分别给8块钱，帮忙收皮子也不错。 “这事儿……我不好给你说。” “总之，我只认皮子，不管出处。” 毕云皱了皱眉，想了许久才开了口。 “毕哥，那我心里有数了。” “路上小心点。” 林阳一听，就知道这事儿有希望，应该不会被定性为投机倒把，毕竟山货的皮子也不是什么统一调配的东西。 “再见。” 等毕云离开之后，陈大牛才挠着头一脸问号：“小阳，刚才那个老毕是啥意思？” “二逼……” 林阳白了一眼，转身便推着独轮车往家里走：“明天你先问问程学明和赵祥愿不愿意当收皮子的二道贩子，我没时间，我要带老大进城去置办结婚的东西。” 第212章 三转一响 第二天，林山起了个大早，开始对着镜子刮起了胡子。 林阳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凳子上，看着对着镜子臭美的老大，手里的烟缓缓燃烧：“我说老大差不多的了，就是去城里的供销社看看大件，又不是今天就举行婚礼，你怎么还把你压箱底过年的衣服给穿上了。” “你就让你大哥穿吧，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结婚是个大事儿，从置办婚礼到结婚，都是喜事。” 张桂英端着荷包蛋进了屋：“老大，不过你抓紧时间，吃了饭进城就到晌午了。买结婚用的东西可不少，咱们都要挑选的。” “娘，我知道了。” 林山刮了胡子，看着精神了不少，转过身显摆着自己的成果：“老二，怎么样？” “自恋……” 林阳白了林山一眼，起身看了一眼窗户外面：“差不多可以出发了，小花把陈大牛的自行车借来了。” 四个人，得两辆自行车。 “娘，大哥，二哥，出门了！” 果然，林小花这个大嗓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走。” “毛正宏前几天说，最多一星期我们的新房子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乔迁之喜的那天就给老大举行婚礼，也算是新人入住新洞房了。” 一家四口今天都是乐呵的不行。 婚姻大事，人生四大喜事，感觉林山的腿脚都比之前利索了不少。 快晌午。 四个人才进了县里最大的供销社。 一进门，上次的女售货员就认出了林阳：“同志，这次过来需要点什么？” “大哥结婚，买点结婚用的东西。” 林阳笑道。 “这事儿我在行，昨天刚有一对铁道部的同志来买东西要结婚。” “我照着那个给你们拿行不？” 红布，花生瓜子鞭炮这些不需要多少钱，只是需要一些布票而已。 上次林阳从王建国那边顺过来的票，还有几张布票，结个婚布置个婚房绰绰有余。 至于新郎的衣服就不用买了。 药材厂新发的制服就行，还能让别人知道林山是光荣的工人阶级，这比穿什么中山装可要牛逼多了。 “老大，上次让你问问你们厂子，有没有手表的票和收音机的票，搞到没？” “厂子里没搞到，不过小凤昨天给我拿来的，说是偷他爹的。” 林山尴尬的挠着头。 “老大，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遇到这么个媳妇，以后可要享福了。就是王建国可惨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小棉袄竟然漏风了。” 林阳拿过林山从口袋摸出来的票，“同志，咱们这里有手表和收音机吗？要大牌子的，有票。” “同志，你们来的是正巧。” “一个小时前刚送来的上海牌的手表，只有一只，120块钱，要不要？” 售货员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崭新的一块手表。 “一百二十块钱？这也太贵了吧。” “同志，有没有再便宜的。” 张桂英一听一块手表就顶得上一辆自行车，着实吓得不轻，连忙摆手：“老大，咱们家的条件也不是太好，要不这表就买个便宜的算了，不用非要买上海牌的。” “老二，我觉得娘说得对，我戴这么贵的表干啥。” 林山也连忙摇头拒绝。 他在药材厂的后厨，一个月工资只有23块钱，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不吃不喝才能买一块表。 “老大，又不是给你买的。” “是给你媳妇买的。” “三转一响，是给人家女方的彩礼，你惦记什么。” “你想买表，等发了工资攒攒钱，自己买就是了。” 林阳白了一眼林山。 “那得买！” 一听是给王凤买的，张桂英和林山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凤这丫头是个好姑娘，懂事，没有办婚礼就领了证，还照顾老大。” “这表一定要买，这钱算娘的。” 张桂英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哥，你的嘴都合不拢了。” 林小花咯咯笑道。 “自己的婆娘，要疼。” “这钱我先借老二的，等赚了钱我就还给你。” “还有收音机。” 林山说着，目光落在了柜架高出的收音机：“收音机也要最好的，这钱我一并到时候还给老二，我结婚不能让老二出钱。” “行了，先买，还钱的事情等你以后再说。” “怎么着？咱们亲兄弟你还要写个借条？”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说道：“同志，那收音机都是啥价格？” “咱们忠县只有蝴蝶牌的收音机，40块钱。” 售货员抬手就把柜台上的收音机拿下来：“你们要是买，等会给你们调试一下，看看质量。” “要了。” 林阳把两张票拍在柜台上，然后从内衬口袋拿出了160块钱放在了桌子上：“你数数，一共160块钱。” “没问题。” “国营厂子当领导就是好，结婚三转一响都配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女同志，这么好的福气。” 女售货员说不出的羡慕，她的工作光鲜亮丽体面得很，实际上却没有多少钱。 “剩下的结婚用的东西，你就按照之前你说的那对新人的，配一套就行。” 两千元户就是财大气粗，林阳都不带挑的，直接让出一个套餐就行。 没一会，大包小包的东西就拎到了供销社地上：“老大，怎么着，要不要到时候再给你组个自行车队？” 第213章 紧急任务 七十年代结婚，家里能有一辆自行车那才是外人能看到的排面。 城里的年轻人结婚，要是男方的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能搞到六辆或者是八辆自行车，那排面，和现在结婚头车用劳斯莱斯差不多了。 不过放在生产队，一般都是用独轮车推新娘回来。 稍稍条件好的，脚蹬三轮车就已经是排面了。 自行车这玩意，在生产队除了队长能拿到公社分配的一辆之外，其他人可是没这个条件，因为搞不到票。 听着林阳要组个自行车队。 林山稍稍一愣，看向了张桂英，似乎在询问母亲的意思：“娘，我想着要不算了，我这刚刚上班没几天，还是个颠勺的厨子，要是搞得太夸张以后在药材厂可能会被人穿小鞋吧。” 科长没有，普通工人有，这是大忌。 贯穿上下五千年，就算是那迷人的老祖宗来了，也得遵守。 “二哥，我觉得大哥进了厂子没几天变了，考虑周全了。”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 “老大的心思一向都周全，哪像你啊。”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接着话茬说道：“小阳，你大哥说得对，自行车队还是算了，咱们自家有一辆，我觉得够了。当然了，这个意思我觉得改天让老大给小凤也说说，小凤那丫头懂事。” “行，那就不弄车队了。” 林阳原本是打算给老大给足排面的，也算是彻底击碎生产队那些常年在背后指指点点造谣的长舌妇响亮的一个大嘴巴子。 既然林山觉得张扬，林阳也不勉强。 “那咱们拿上东西，去路边下个馆子简单吃点。” 林阳抱着最重的收音机就要出门。 “外面多浪费钱，还要票，回家我给你们做。” 张桂英心疼钱，毕竟老二赶山是个辛苦的营生，还有风险。 要不是这次老大要结婚，张桂英都不想来城里。 这地方，来了就花钱。 刚才林阳买了几瓶汽水，就花了几毛。 “那行。” 林阳知道张桂英的顾虑，也没有坚持，一家四口骑着两辆自行车就回了家。 下午两点。 四口人围在一起刚吃过饭，陈大牛就叼着烟进了门。 “大牛，婶子给你盛饭。” “婶子，我吃过了，还是荤腥菜。我找小阳有点事儿。” 陈大牛刚要开口，林阳一个眼神就拦住了。 倒卖皮子这事儿，还是暂时不要让娘知道的好，说白了真要是有人找茬想追究，这也属于是投机倒把了。 不过改开之后，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皮子也不是什么管制品。 但就怕人霍霍。 “出去说，正好消消食儿。” 林阳揽着陈大牛的肩膀就出门。 “你这孩子，让大牛喝口水啊。” “婶子，我不渴，那会刚喝了汽水。” 很快，两人就出了门在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苗，点了根烟：“你打听了，他俩是啥意见？” “程学明没啥问题，答应得很快，而且程学明年轻的时候还给生产队杀过牲口，剥皮啥的额一流。” “晌午我去的时候，他还给我看了他的杀猪刀，贼光瓦亮。” 陈大牛鼻子和口腔缓缓地喷出烟雾来：“就是这个赵祥……” “咋了？” “一口咬定这事儿是投机倒把的行为，说会影响他儿子的民兵身份，8块钱说什么也不赚，还让我问问你守山人的事情咋样了？” “我看赵二蛋的爹是铁了心要当守山人的。” 陈大牛说道。 林阳听着，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头：“守山人这事儿既然答应了，就要落实，回头我问问庞彪，他们孙家湾不是也要顶替吗？看看能不能匀出一个名额来。” “那收皮子的事情，让程学明一个老头一个人搞是不是不太行？” “要不我带着搞？” 陈大牛问道。 “你收个毛的皮子啊，费时间不讨好，咱们赶山不好吗？” “这样，晚上你问问候关，那小子我觉得行。” 林阳说道。 “候关不靠谱吧？那小子嘴里没几句实话，要是偷摸得把收的皮子自己倒腾了，咱们往哪里说理去。” “还是要有个靠谱的自己人。” “其实赵二蛋可以，但是这小子的思想觉悟比他爹还高。” 陈大牛摊了摊手。 “二哥，大牛哥说得对，收皮子这营生还是要自己人盯着才放心。” 就在此时，林小花的声音脆生生地在身后响起。 “你咋出来了？” 林阳看着林小花出现在身后，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别让娘听见，我怕她担心得睡不着觉。” “哥，那你让我干呗，要不然我就告诉娘。” 林小花眨着眼睛，一副抓住了林阳把柄的样子。 “你？” 林阳之前还真没想到让林小花去收皮子。 “我咋了？” “我回家快小半年了，总不能一直吃家里的不干活吧。” “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可是伟大的领袖说的，你想反驳啊。” 林小花仰着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小阳，我倒是觉得行。” 陈大牛小声在林阳的身后说道：“而且我还想起来了，如果候关不干，可以问问王家庄的赵二喜那两兄弟，上次赶山比赛，我觉得他俩比候关靠谱。” “行，你都抬出伟大的领袖了，我还能说啥。” “不过这事儿你先保密，谁也不要说，尤其是别告诉娘。” “等我和你大牛哥研究清楚了，再弄。” 林阳知道，要想把收皮子这营生做起来，团队很重要。 “拉钩。” 林小花伸出手。 “多大了，还玩这个。” 林阳白了林小花一眼，但还是伸出手拉了钩。 晚上。 一家四口还是和往常一样在看电视。 快到晚上九点的时候，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了拍门的声音：“林阳，你小子在不在家？快开门，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的大事儿！” “咋了这是？” 被马福明冷不丁地拍门，几个人吓得一个激灵。 “我去。” 林小花出了门，很快就听到马福明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接着他就进了门，喘着粗气，脸色看着严肃又紧张：“他马叔，出啥事了？” “小子，赶紧收拾你的装备，在村口和陈大牛集合。” “公社的卡车马上就到，拉你们还有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 马福明说道。 “这大晚上的进山干啥，公社的狩猎比赛还有紧急集合这一条？” 林阳一脸懵逼。 谁家好人大晚上的进山，这不是找死吗？ “紧急任务。” “县里林场那边的几个职工开车到大青山砍椽子，一整天了没信，估摸着是遇到什么野兽的围攻了。” “林场和我们公社联系了，书记说让你们几个进趟山，务必要把林场的那几位安全的带出来！” 马福明说着，还没等林阳开口，就拽着他出门：“赶紧的拿枪带装备，公社的卡车我听着已经在鸣笛，快到村口了！” “这事儿整的，林场的人在山里被野兽围了，这不搞笑吗？” 第214章 野猪群 “你小子说风凉话也不挑个时候，再怎么说你俩现在也是守山人，拿着林场工资的。” 马福明白了一眼林阳。 “得，就知道这守山人没好事。” 嘴上虽然在吐槽，林阳手底下的动作可不慢。 到自己的厢房穿上了厚外套，库房把背篓那一套装备带上，然后吹了个口哨：“命硬，跟我晚上去加个班，捞人了。” 毕竟是大半夜。 带上命硬这个小藏獒，还是安全一点。 人的眼睛可不如狗。 命硬听到哨声，从自己的狗窝飞扑了过来，在林阳身旁转悠。 等马福明带着林阳到了村口，一辆卡车的大灯把这条路都照亮了，旁边还站着陈大牛。 看陈大牛的模样，应该是刚睡着被拉起来的：“小阳，这八块钱是真不好挣啊，上次咱们赶山打的猎也没有给我们分，就给派活了。” “谁说不是。” 两人刚吐槽完，一个看着有点林场小领导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过来：“这位就是林阳同志吧？这次可就要靠你们和庞队长他们了。” “彪哥？” 林阳这才注意到卡车的后面两个人正在招手：“彪哥，这大晚上的也是被拉起的吧。” “赚这份钱，没办法。” 庞彪歪腰伸出手。 两人被庞彪和霍钢铁给拉了上去。 “庞彪，你可保护好林阳和陈大牛这俩小子。” 马福明挥手。 “放心。” 庞彪点了点头，这才道：“刚才那个就是林场305小队的队长姜振邦，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就是他们305小队的几个毛小子进山砍伐椽子，早上进去到现在没回来。” “哦。” 林阳站在车兜里，叼着烟看着上了车的姜振邦：“这帮狗日的阶级区别还挺大的，让我们几个去救援他们林场的正式工，让咱们坐车兜里吹冷风，他在车厢。” “国营厂子，咱们比不了。” 霍钢铁笑道。 “怕个屁，以后这林场能不能存在还不一定呢。” 九十年代的下岗潮，林场这种没有什么效益，纯养闲人的单位，肯定是转型的第一批。 “庞队长，小林同志，你们坐稳了。” 就在此时，姜振邦从窗户里伸出了脑袋喊了一嗓子。 “嗡！” 卡车一脚油门，四个人差点四仰八叉，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狗日的，不把我们生产队的人当人啊，开这么快要死啊！” 坐着卡车，大半夜赶山。 别说是林阳了，就算是庞彪这个老猎户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不过林阳还是能适应。 前世野外拉练，动辄就是深夜说走就走。 只是霍钢铁天生吃苦的命，坐不了车，在山里被颠了几下就趴在那地方吐。 同样吐的，还有命硬。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卡车停在了一个山坡上。 姜振邦从车上下来：“庞队长，小林同志，车只能开到这里了。我们林场的那几个同志今天就是来这一片地，估摸着往里面走个一两公里就能到，我在这里等着几位。” “你不跟我们一起？” 陈大牛晃的威力翻江倒海的，听姜振邦底气中足的分配任务，有些恼火。 “我就不了，不专业，去了也是给你们添乱。” “走吧。” 林阳也懒得搭理姜振邦这种虚伪的人，扛着枪就往前走。 姜振邦尴尬的一笑，目送林阳四个人逐渐消失在眼前的树林里，才点了根烟：“希望没啥事，真要是有一个人出了事，我这个队长就算是到头了。” “那狗日的，看着就来气，刚才怎么不打一顿。” 一路上，陈大牛都在吐槽。 “对了，刚才忘了说，真要是遇到了山货，归谁？” 林阳这才想起来，刚才被一车拉过来，忘了问问姜振邦山货的归属了。 不能人救了，山货也带走了。 那他们岂不是白瞎了。 “来的时候我问了，归咱们。” 庞彪说着，目光一抬看向了远处：“你们看，那边好像有灯光，看着像是车灯。” “艹，姜振邦那小子不是说卡车开不进去吗？” 陈大牛一愣。 “那是胆小，不想进来。” 霍钢铁缓过劲来，缓缓地说道。 “真日吧歘！” 陈大牛扭头看着身后远处的车灯，气得吐了口口水：“都是爹生娘养的，不是说人人平等，工农联盟吗，现在分出三六九等了，老子的命也是爹娘的疙瘩肉。”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这次要是能捞到山货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大家留点神看看四周，别有什么野兽趴在树林里，大半夜的光线弱看不清。” 林阳及时制止了陈大牛，然后搓了搓命硬的狗头：“命硬，去！” “汪汪！” 命硬喊了一嗓子就往前冲。 四个人跟在命硬的身后，顺着车灯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五百米左右。 冲在前面的命硬折返回来，围着林阳一个劲的转悠，然后往前走：“彪哥，咱们跟上，命硬说前面有山货。” “你听得懂狗话？”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 “说得好，下次别说了。” 四个人加快了步伐，出了树林就是一片戈壁乱石滩。 “好家伙！” 就在此时，一辆卡车映入了四个人的眼睛，车厢内挤着五个人，惊恐地看着周围的这几头成年大野猪：“彪哥，咱们这一趟算是赚了，4头野猪，一人一头！” 第215章 搏杀猪王 “忠县林场这帮人，还真是酒囊饭袋。” “那小子手里拎着一杆枪，和烧火棍似的，五个人缩在一个车厢里，也不怕谁放一个臭屁都给光荣了。” 四个人距离林场的卡车不远。 借着卡车的灯光可以看得清楚，卡车的车兜里装满了椽子，五个年轻的男同志全部缩在车厢里，车窗户高高地拉起来。 其中一个男同志的手里握着一把步枪。 不过从他紧张的动作来看，感觉像是一个新兵蛋子似的，把步枪成功地当成了木头棍。 虽说不知道开没开过枪。 但作为林场的伐木员，山里遇到山货也是常有的事情，能吓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没谁了。 这要是传出去。 他们305伐木小分队的脸，恐怕在整个林场都丢尽了。 林阳没说话，只是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着这野猪。 野猪的体格要比家养的大，而且有着家猪没有的獠牙，浑身黑色的毛发竖立，看着确实有点瘆人。 四只野猪像是提前训练过似的，分别徘徊在左右两侧，不停地朝着卡车的门扒拉，还发出哼哼的声音。 “这卡车应该是坏了。” 霍钢铁用手卷成筒，透过缝隙打量着车身：“上次书记怎么说来了，叫什么抛锚了。” “彪哥，小阳，咱们还等啥呢，直接开枪干掉就完了。” “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开一枪，我先把最近的那一头干掉再说。” 陈大牛见三个人没动静，急了。 “急什么，投胎啊。”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蹲在地上端着枪靠近了庞彪：“彪哥，我总觉得有点问题就是说不上来。” “你小子看出来了？” 庞彪和霍钢铁互相看了一眼笑道。 “啥问题？我咋没看出来，我就看出林场的那五个爷们快吓得尿裤子了。” 陈大牛又端详了半天说道。 “大牛，你看车厢里中间的那两个男的，是不是一直往后看。” 霍钢铁说道。 “那咋了？” 陈大牛瞄了一眼，确实有两个男的时不时地往后看，表情有些紧张。 “有猪王。” 就在此时，庞彪缓缓地抬手指着卡车车兜的位置：“咱们这个角度正好看不到车兜的全貌，再加上这四头野猪像是训练过的状态，这车兜后面应该还有一只野猪，比这四只还要大一点。” “哼哼！” 庞彪的话音刚落，果然一只庞然大物直接从车兜跳上了车厢的顶部，用嘴里生出来的獠牙不停地敲击着前挡风玻璃。 “卧槽！” “这猪王也太大了点吧！” 野猪王的身形不小，比下面的四只野猪至少大了一圈，獠牙都粗壮一些。 它每一次敲击玻璃，都能发出沉闷的响声，感觉挡风玻璃也支撑不了多久。 下面的四只野猪也围着卡车一个劲地晃悠，显然是一副吃定了这帮饭桶的架势。 “野猪王的脾气暴躁，力气大。” “咱们想要把林场的人救出来，就得先解决野猪王。” “不过这玩意皮糙肉厚的，一枪打在身上暂时是要不了命的，反而会激怒野猪王，五只野猪要是一起扑上来，咱们手里两把枪可不好搞。” 庞彪说道。 “霍叔，大牛，你们带着命硬先到那边埋伏好，防止这四只野猪逃窜。” “我和彪哥解决野猪王。” “等会响了枪，剩下的四只野猪肯定会逃，你们带着命硬堵住，能堵住几个算几个。” 林阳端详了片刻，便说道。 “行。” “大牛，跟我来。” 霍钢铁也是老赶山人了，瞬间就明白了林阳的意思，他带着陈大牛还有命硬绕到了另一边的树林里猫了下来，端着枪瞄准了车头附近的那只野猪，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命硬，等会听我口令，我说扑就扑。” 陈大牛轻轻地搓着怀里的命硬。 命硬经过林阳这段时间的训练，能听懂话，它似乎也知道几个人是在潜伏，没有喊出声来。 见霍钢铁和陈大牛就位。 林阳这才端着枪换了个方向，单膝跪在地上，用肩膀顶住了枪身：“彪哥，咱们怎么弄？” “一起开枪，就打脖子和脑袋。” 庞彪的枪上面也放了一个望远镜，这还是受到林阳的启发。 两百米的距离，在望远镜的加持下不到只有一百米。 但这也很考虑枪法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打中野猪王，这么近的距离，小孩哥端着枪一阵突突也能多少打中几枪。 但想要精准射杀，这就需要技术了。 “行，那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开枪。” 林阳对准望远镜，眯着眼睛。 下一刻，一个红色的光点开始闪烁，最后定格在了野猪的脑袋上。 只要扣动扳机，九成九的把握，能直接把野猪王的脑浆给打出来。 庞彪再辅助一枪，保证能死透。 吊路子和抢山子差别还是很大的，如果现在用陷阱和大砍刀去偷袭野猪王，八成是没啥效果的，除非花时间做一个好的陷阱。 显然，现在没这个时间。 随着野猪王用獠牙敲击挡风玻璃，玻璃上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痕。 “准备！” 庞彪一开口，林阳的拇指就放在了扳机上。 再不开枪，等挡风玻璃碎了，林场的这几个人就归西了。 “三！” “二！” “滴滴滴滴！” 庞彪还没有喊出一，突然车里的人紧张得不停摁喇叭。 “一！” 就在此时，倒计时结束。 两人瞬间扣动扳机。 但刚才卡车鸣笛的声音，吓得野猪王一个转身往后躲。 庞彪这一枪擦着车顶，子弹直接给弹飞。 林阳这一枪虽然瞄准了，但是因为野猪王受到鸣笛声的影响，转变了方向，只是打在了野猪王的肚子上。 “救命啊！” “同志快救救我们，我们是忠县林场的！” 听到了枪声之后，车里的人打开了玻璃的一点缝隙就朝着林阳这边挥手呐喊，比看到自己的亲爹还要热情。 “哼哼！” 此时的野猪王也发现了躲在草丛里的林阳和庞彪，直接从车顶上跳下来，发出一声怒吼带着四只野猪迅速地扑了过来。 “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林场这帮狗日的还不如野猪！” 眼瞅着藏匿的地点暴露，原本该被击毙的野猪王发疯一般的冲来，林阳气的气不打一处来，迅速站起身端枪瞄准：“霍叔，快开枪吸引几个野猪，我和彪哥先把野猪王给干掉！” 作为特种兵重生，林阳深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面对移动速度极快的野猪王，想要一枪爆头的难度有多大。 这年头，可没有红外线瞄准器！ 好在，有外挂！ 第216章 你说老虎? 眼前这头野猪王，少说有两百斤左右。 长长的獠牙就像是两把匈奴弯刀一般，身后四只野猪跟随，迅速奔来。 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地面随着野猪王的奔跑能够感觉到很明显的震动。 虽说被一枪打中了腹部，有鲜血流出。 但野猪王皮糙肉厚的，除了激发它更为狂野的兽性，没有任何作用。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右侧两百多米外的霍钢铁端着枪就扣动了扳机。 这一声枪响，贯穿整个深山，撕裂着黑夜的网。 狂奔在最后面的一只野猪，被霍钢铁一枪打中了后腿，噗嗤就摔在了地上，连带着撞翻了前面的那只，妥妥的就是猪队友。 被撞翻的野猪只是哼哧了一声，翻起身就调转方向，和后腿有伤的一道朝着霍钢铁和陈大牛袭来。 “命硬，冲！” 本来霍钢铁和陈大牛是作为伏兵的，等会要拦截趁机逃跑的野猪的。 计划不如变化。 林场这几个怂比，慌乱之下摁了喇叭，打乱了整个节奏。 “来，草他妈的！” 陈大牛放出了命硬，手里拎着一把镰刀：“霍叔，打腿，老子补刀！” 要是一般的镰刀，想切开野猪的皮子还是差点意思。 但陈大牛这把磨得相当锋利，裤腰上还有一把斧头，这是生产队之前剁肉的，砍死一只野猪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 眼瞅着两只野猪被吸引了过去。 林阳抬手瞄准了最前面的野猪王：“彪哥，野猪王交给我，剩下的那两只野猪就靠你了。这一趟咱们高低也得让这几个畜生死在这里！” “一个人对付野猪王，行吗？” 庞彪说话的功夫，抬手就是一枪。 砰！ 第一枪没打中。 庞彪迅速调整状态，开了第二枪。 这一枪效果明显，打中了一只野猪的脖子。 显然这野猪没有资格当野猪王，是因为太脆。 子弹穿透脖子的时候，野猪趴在地上就一个劲地哼哧，四肢不停地颤抖，脖颈大动脉的血像是泉眼一样咕咚咕咚地往外流。 此时的野猪王距离林阳还不到三十米。 林阳眯着眼睛通过望远镜，虽然视线有些暗淡，但有光点锁定。 就算是有烟雾弹的干扰，他也能一击必中。 “干！” 眼瞅着野猪飞奔不到25米，林阳果断扣动扳机。 这一枪下去。 枪口冒烟，子弹飞射而出。 林阳迅速卸掉了后坐力，在三秒之内开了第二枪。 连续两枪。 原本脑袋中枪的野猪，还没有匍匐在地上，脑袋上又中了一枪。 两发子弹，精准入魂。 旁边的庞彪看着都傻眼了：“你小子，神枪手啊，两枪都爆头！” “砰！” 说话的功夫，庞彪又是一枪。 这一枪当场撂翻了剩下的那只野猪的脖子。 “彪哥，趁他病要他命！” 林阳迅速把枪甩到了背后，从腰间抽出匕首就冲了上去。 庞彪的动作也不慢。 野猪王是头部中枪，剩下的两只野猪都是脖颈中枪。 想要让野猪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还得补刀，这样稳妥。 林阳一个箭步冲到野猪王面前，抬手就给野猪王的脖子上补了几刀。 皮厚，肉厚。 匕首直刺才是最快解决野猪王的方法。 七进七出，野猪王的脖子都被扎成了蜂窝煤，林阳这才喘着粗气起身，从背篓拿出了一块布擦着手上和匕首上的血迹。 和他一道。 庞彪也完成了补刀。 “杀！” 就在此时，一声呐喊声从两侧右下方传来。 林阳和庞彪双双扭头，便看到陈大牛拎着斧头直接骑在一头倒地的野猪上就砍。 锋利的斧头，三下五除二地便砍断了野猪的脖子。 另一只，被命硬死死地摇着头。 霍钢铁上前近距离对着脑袋就是一枪爆头。 枪声过后，这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不远处卡车摁喇叭庆祝的声音。 “你小子狠啊。” 林阳走了过去，看着脖子上血肉模糊的野猪，扔过去一张布：“擦擦你脸上的血迹，等会要是把林场的那几个正式工吓尿了，林场把你守山人的资格给撤了。” “你们几个，瞎几把摁什么喇叭！” 陈大牛擦着脸上的血迹，扯着嗓子朝卡车喊了一声。 “算了，别和林场闹僵了。” 庞彪说道。 “走，过去看看。” 几个人稍作休息这才走向卡车。 卡车上的五个年轻的同志也松了口气，纷纷下了车：“同志，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车咋了？” 看着手里拿着枪的这个年轻职工还算是懂点人事儿，知道给他们发烟，林阳好奇的问了一句。 “坏了，打着火不走路。” “我们还以为今年要交代在这里了。” 年轻的同志讪讪笑道。 “你手里有枪咋不用？” 陈大牛没好气的说道。 “这……开过一枪，卡壳了。” “对了，我叫董长江，叫我小董就行。” 扛着枪的年轻人连忙伸手：“以后要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林场招呼。” 其他四个人也是迅速点头，看着很像是林场的新兵蛋子。 这谦逊的态度，让几个人的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林阳。” 林阳简单介绍了四个人之后，才道：“行了，你们305砍伐队的队长姜振邦在前面，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不过……等会帮个忙，把这几只野猪帮我们送到红山村生产队。” “这没问题。” “哥几个搭把手，先把野猪抬到卡车上，等林场的修车员修好了车，我们第一时间送到红山村生产队。” 董长江一挥手，五个人加了把劲，很快就把野猪给弄到了卡车上。 “彪哥，那我们就先撤了。” “林场这么大的单位，也不会为了贪污几头野猪，欺负我们贫下中农。” 林阳说道。 “我保证，肯定给你们送到红山村生产队。” 董长江一听林阳这话就是在敲打他们，对于救命恩人，董长江连忙拍着胸口保证。 不过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年轻同志附在董长江的耳朵上嘀咕道：“董哥，这几位看着应该是有经验的赶山人，那个庞彪是孙家湾打猎队的老猎手了，要不让他们好人做到底，把刚才碰到的老虎给收拾了，以后咱们来这区域伐木也就安全了。” “你刚才说什么？” “老虎？” 刚准备走的林阳迅速转过身，看着董长江旁边的那小同志， 作为职业赶山人。 听到有老虎出没，那是真兴奋！ 这特么的都是钱啊，是成就万元户的一块又一块的基石！ 第217章 赶山不是莽 “是啊，老虎，这么大！” 董长江连忙用手开始比划，还活动了起来，尽量能把老虎的大小给描述得精准一些：“我们就是遇到老虎的时候开了一枪，开第二枪的时候卡壳了。” “老虎追着我们跑，我们开着车就跑，没想到半路上卡车抛锚出问题了。” “老虎是没追上来，不过遇到了野猪。” “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可能就没了。” 一说起这一天的惊魂时刻，五个人的脸色看着都不是很淡定：“我们是刚到林场没多久，伐木没几趟经验，就遇到了这种野兽，吓死了。” 听着这五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描述。 陈大牛靠近了林阳一些，压低声音道：“小阳，咱们既然已经来了，反正回去也睡不着觉，要不往前探探，把这只老虎给拿下了再说。” 老虎的价值可远比野猪高多了。 一张虎皮就能卖好几百，成色好一点，品种珍贵一点的老虎皮能卖到上千。 就算是四个人平分，每个人也能分上百块。 “林阳同志，赶山你们有经验，伐木我们有经验。” “咱们都是为了建设社会主义，过上好日子，这老虎确实吓人，要不你们帮帮忙吧。” 董长江笑道。 “彪哥，霍叔，你们的意见呢？” 林阳没急着回答，而是转身询问两人。 这俩有着多年的赶山经验，前些年也猎杀过一只老虎，算是有经验。 “庞队长，你的大名我们可都知道。” “只要您出马，肯定没有你拿不下的老虎。” 还没等庞彪开口，董长江笑道。 “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庞彪没着急答应，也没拒绝，而是问了具体的位置。 “那边。” “大概有了两公里左右，那附近有一个山路，是我们林场开车来伐木的一个土路，后面是一个山梁。” “我们发现的时候，老虎就站在山梁那里。” 董长江连忙指着身后南边的方向说道。 因为天黑，隔着这么远别说是土路了，两百米外伸手不见五指。 “行，知道了。” 庞彪应了一声，给林阳递了个眼色：“那我们去看看。” “庞队长，林阳同志，你们放心，这几头野猪我肯定给你们送到红山村生产队，要是你们没回来，我就放在你们队长家里。” 一听庞彪要出手解决大老虎，董长江几个人可高兴坏了。 今年他们305砍伐队划定的区域就是这一片。 他们几个年轻人是第二次来这里，没想到先遇到了老虎，又遇到了野猪。 要是林阳和庞彪能解决，以后来伐木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危险了。 四个人拿着装备，沿着董长江手指的方向，很快就摸出了丛林之中。 借着手电筒的光。 四个人要么手里，要么嘴角，烟头猩红的火光像是呼吸一样闪烁，驱散着深夜山里的寒意和瞌睡。 “彪哥，差不多了吧。” 林阳转身看着董长江几个人的方向，只要关了手电筒肯定是发现不了他们的：“咱们沿着那边下山。” “彪哥，小阳，咱们不是去抓大老虎吗？怎么下山了？” 陈大牛刚才还沉浸在打猎的快感中。 毕竟这算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杀了一只野猪。 他的兴头正好呢，还想着等会见到了老虎火拼一把，没想到才走了不到五百米，林阳就要下山。 “刚才林场那几个小子，把老虎出现的位置跟我们说了，找到它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不是现在。” 庞彪抽着烟，目光缓缓的观察着四周，这是作为老赶山人的警惕。 “为啥？”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这黑灯瞎火的，还没等咱们发现老虎呢，老虎已经潜伏在一旁把我们给扑倒了。” “再说我们杀野猪的时候身上都沾了血。” “老虎对血的气味很敏感。” “深夜赶山，优势在野兽，不在我们。” 林阳看陈大牛一副懵逼的样子，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咱们先回去，完事儿明后天找个时间，带上了装备，白天来。” “赶山不是莽，要动脑子才行。” “老虎可不是野猪，不是闹着玩的，你开枪的速度可能还没老虎奔跑的速度快。” “一旦进入三十米的范围内，老虎肯定比你的枪快。一枪打不死，死的就是咱们。” “除非你有手榴弹。” 霍钢铁也笑着说道。 “明白了！” 陈大牛只是没啥经验，再加上刚才肾上腺素飙升。 林阳几个人一分析，他就冷静了下来。 赶山是个危险的营生，别搞到最后有命赚没命花。 “行了，咱们就回去睡一觉。” “这里距离我们生产队近，彪哥你和霍叔两个人也到我家对付一宿。” “我估摸着天刚亮的时候，野猪就得送过来，到时候咱们先分分。” 林阳说道。 “行，岁数大了，瞌睡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庞彪和霍钢铁不是矫情的人，满口答应下来，四个人换了个方向很快就下了山。 安排两人住下之后。 林阳才到上房和担心了一晚上的娘，老大，小妹报了平安，这才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等醒来还是被老大叫醒的：“老二，林场的人来了，卡车上拉着四五只野猪，马队长正盯着他们往咱们家院子里搬呢。” “这么快？” 看墙上的挂钟，才早上八点半。 林阳翻起身，感觉身体有些疲惫，毕竟昨晚上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他出了门，到了对面的厢房：“彪哥，霍叔醒醒，野猪被弄回来了，咱们分肉！” 第218章 分肉 正四仰八叉躺在炕上打鼾的庞彪和霍钢铁，一个激灵，翻身爬了起来。 “几点了？” 庞彪下了炕，一边穿鞋一边问道。 “快九点了。” “林场这帮人还算是守信用。” 三个人出了院子，就看到张桂英和林小花两人也在观望。 “二哥，五头大野猪，就算是生产队过年的时候都没有杀过这么多的猪呢。” 见林阳出来，林小花激动的说道。 “小子，长脸啊！” 马福明一转身，看到林阳三个人出来：“老庞，这次你们几个人不仅救了林场的人，又和林阳这两个小子搞到了五只野猪，其中一头还是野猪王，这要是传遍公社，咱们两个生产队倍有面儿，明年年底我们两个生产队肯定是先进生产队。” “我兄弟是一个赶山的好手，他这枪法一瞄一个准，比咱们公社的民兵团的还厉害。” 庞彪说道。 “庞队长，林阳同志，这一次行动你们虽然是辛苦了点，不过也算是赚了啊。” “看着都觉得羡慕。” 就在此时，林场305伐木队的姜振邦走了过来，说话酸不溜溜的。 “这狗日的嫉妒羡慕恨。” “昨晚上他躲得远远的，刚才话里话外都想白拿一头野猪。” 林阳听着身后有人说话，一个激灵，转身才看到是陈大牛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身后：“你这狗日的大白天当鬼啊，吓死老子了。” “我早来了。” 陈大牛无语地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的身上还有野猪的臭味，刚才帮忙抬野猪了。 “姜队长这话说的，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冒着生命危险进的山。” “要不是公社书记发了话，我们赶山人有规矩，半夜是不进山的。” 霍钢铁开口直接怼了回去。 “是。” “不过我听说大家伙都是林场记录在册的守山人，说起来拿了林场的工资，为林场出点力也是应该的。这五头野猪也算是你们白捡了，要不给林场带走两头，回头我给厂长那边说点好话，以后你们赶山也能方便些。” “先说好，我是为了你们好，我没有想要贪污野猪的意思。” 姜振邦一脸正义地举手发誓。 “姜队长这么正义，要不向这个发誓？” 庞彪不紧不慢地从内衬口袋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红色语录小本本，举过了头顶。 “这……这个……” 姜振邦看着语录，略显尴尬：“那啥，我就是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没意见。” “姜队长。” “组建守山人是林场主动联系生产队发起的，不是我们上赶着求着要当守山人的。” “再说，还没发工资呢。” 就在此时，林阳叼着烟大步站在了姜振邦的面前，又看了一眼他身后不远处的董长江几个人：“你们305伐木队的工人在山里有危险，你作为队长躲在外面等消息，现在还要教育我们，这事儿是这么整的吗？” “林阳同志，我要纠正一下……” “行了，没时间听你叭叭。人给你救出来了，东西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没等姜振邦说完，林阳高声打断。 “行！” 姜振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昨晚上得知林阳四个人杀了五只野猪，他后悔地捶胸顿足，要是昨晚上稍微有点勇气跟着一起进山，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些。 在林场工作这么多年。 姜振邦知道赶山人的规矩，只要出了力，见者有份。 大口吃肉，无论是城里还是生产队，在79年都算是奢侈。 眼瞅着两辆卡车离开。 陈大牛才气的骂娘：“这狗日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错啊，啥时候学的文化？”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话锋一转：“彪哥，霍叔，咱们现在商量一下怎么分。” 马福明几个人也围在旁边，看着热闹。 这是林阳四个人赶山得到的山货，其他人可没有权利。 就算这是公社布置的救援任务，也没说山货得上缴公社或者是生产队一部分。 “小阳，还是按照咱们之前的规矩。” “四只就平分。” “五只就按照贡献大小。” 庞彪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野猪王：“这野猪王是你干掉的，归你，剩下的四只野猪我们四个人再平分。” “这哪能，我一个人拿两头？” 林阳摆手。 “规矩就是规矩，咱们亲兄弟明算账嘛。” “老霍也是这个意思。” 庞彪说着，眼神示意霍钢铁。 霍钢铁当即拍着胸口，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按照老庞的想法分了得了，以后咱们还要一起赶山呢，为了一头野猪闹得不可开交像什么话。” “我同意。” 陈大牛不是个贪心的人，他连忙举手：“我就要这头，我杀的。” 自己杀的，有成就感。 能回家和爹娘吹一年。 “别看我，你们搞的，和我没啥关系。” 马福明连忙摆手。 “老马你看看眼睛，谁看你了。” 庞彪和马福明也算是熟人了，怼了一句。 “额……” 马福明尴尬地吸了吸鼻子，蹲在墙根抽着烟：“不过你们收获这么大，不得请我吃一碗肉啊。” “马叔，放心，少不了你的。” 林阳看着马福明，咧着嘴笑道。 这特么的晚点还要去找马福明搞点装备呢，总不能空着手，搞个猪腿过去也是个意思。 “你小子，像话！” “那你们分，我先走了，看着眼馋！” 马福明满足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哼着歌悠哉游哉地离开林阳家的院子。 “彪哥，霍叔，那我就不推辞了。” “我家里的独轮车你们先用，把野猪弄回去。” 见三个人都没啥意见，林阳也不推辞。 这两头猪加起来少说四五百斤，放在家里吃肉都能吃半年。 这年头，谁会嫌弃家里的猪肉多。 “行。” “那我们先拉走，过两天合计一下进山去找那只老虎的时候，我把独轮车给你带上。” 几个人大概定了再次进山寻老虎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 把猪一分，又帮陈大牛把野猪送到他们家，被陈刚两口子夸了半个小时，林阳才回家。 一家四口把小的那头野猪利落地烫毛，刮皮，分肉。 下午饭点。 张桂英和林小花正在剁肉馅，晚上包饺子。 林阳扛着一条准备好的猪腿出门，直奔马福明家里。 这猪腿不白送。 林阳这一趟，是来借轰山装备的。 第219章 借你的迫击炮用用 “马长生，怎么好长日子没见你了。” 扛着猪腿一进门，林阳就看到马长生在院子里捣鼓什么东西。 “阳哥。” 见林阳进门，马长生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还不是小花不让我去你家，听我爹说你们进山搞了野猪回来，我羡慕地流口水，正在磨镰刀呢，下次进山带上我呗。” “成，过些日子带你进山。” “你爹呢？” 林阳问道。 “在上房躺着听收音机呢，感觉翻来覆去的在等啥。” 马长生说道。 “马叔在等我，准确地说在等这个。” 林阳一听就知道马福明现在心急如焚，望眼欲穿地在等着野猪肉呢。 他进了上房。 躺在炕上的马福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快，给小阳倒水。” “婶子不用忙，这肚子看着没多久就要生了。” “就下个月的事儿。” 林阳和刘丽寒暄了几句，这才把裹着报纸的猪腿放在了桌子上：“马叔，婶子，这是我们昨晚上赶山打的野猪，给你们送一条后腿来。” “你这小子，我就是随口一说。” 看这么新鲜的猪腿放在桌子上，马福明穿着鞋下了炕，咧着嘴笑道。 “算我孝敬你的行不？” 林阳知道马福明也就是表面上客气一下，“婶子，你和长生把猪腿保存好，这段时间天越来越热了，别放坏了。” 这年头还没有普及冰箱。 一条猪腿要是放坏了，那就是缺大德了：“马叔，咱们说点事儿呗。”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不过看在这条猪腿的份上，给你这个机会。” 等刘丽和马长生拿着猪腿去库房储存，上房就剩下林阳和马福明两人：“你小子这么殷勤，主动送一条猪腿过来，憋什么坏呢？” “我能有啥坏。” “就是问你借一样东西。” 林阳咧着嘴笑道。 “笑得这么吓人，借钱可没有啊？” 马福明连忙摆手。 “马叔，你看我像借钱的人吗？我这大半年赶山是白瞎了吗？” “就是问你借一下那迫击炮。” 林阳笑道。 “迫击炮？” 听到这个大件，马福明的眼睛都直了：“你小子借我迫击炮干啥，你打算轰谁啊？这可不行，再说也没炮弹啊，就是个假把式。” “巧了，我之前赶山的时候捡到了一颗炮弹。” 林阳压低声音附在马福明的耳朵上说道。 “啥？” 马福明吓得眼珠子在乱颤：“你小子别乱搞啊，你要是轰死了人，老子这个队长别想干了。而且让公安的知道这迫击炮是我借给你的，我也得进去，你婶子可马上生了。” “马叔，你看你又急。” “我！社会主义接班人啊我！我勤劳致富我啊！我老实巴交啊我！” “我怎么能干出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呢！” 林阳看马福明急了，要出门，连忙拽住。 “你老实巴交？” “放屁！” “不借！” 马福明铆足了劲就要出门。 “等婶子生了，我买两袋奶粉！” 林阳急了，连忙开始加价。 马福明一听，有些动心了。 70年代的生产队生了娃，娃吃的都是母乳，奶粉这玩意也算是个奢侈品。 至少在红山村生产队，能吃上奶粉可不容易。 “马叔，我跟你说实话。” 林阳把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福明听完，若有所思：“这么说咱们大青山出现了一只老虎，你要为民除害？” “对喽。” “扯淡，谁不知道你想搞一只老虎去卖钱。” “也对。” 林阳也没有否定，直接竖起了一根指头：“迫击炮就当是你入股了，等我们拿下老虎卖了钱，给你50块咋样？” “我不是为了钱啊，就是想让你为民除害。” 马福明一听，当即应了下来：“走，现在就去给你拿！” “马叔，你冷静点。” 看马福明拽着他就要出门，林阳也是哭笑不得：“那玩意全重53公斤，你就算是拆卸成炮身，炮钣，炮架三大件，我也一次性拿不走啊，而且这天没黑呢，目标这么大。” “你说咋整？” “我这几天就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过来推着独轮车过来拿行不？” 林阳说道。 “行，到时候提前说一声。” 马福明说着，又嘱咐道：“你小子可得答应我，这个玩意你去轰山搞一只老虎不要紧，千万别对着人！” “马叔你放心。”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 “你小子，别忘了你刚才说的奶粉和50块钱。” “忘不了。” 林阳说完，接过马福明递上来的一根烟叼在嘴里出了上房。 “阳哥，喝杯水再走呗。” “不了。” 和马长生聊了两句，林阳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黄昏。 热气腾腾的饺子就端上了桌：“老大，你明天要去上班？” “对，明天去报道。” “那天你嫂子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她给我们药材厂带个话了，明天去报道。” “上班几天，休息了大半个月，也说不过去。” 林山吃着饺子，说道。 “不过这段时间也算是没闲着，至少跟着娘学会了颠勺，去了就能上手。” “搞不好以后还是一个大厨。” 林阳调侃了一句，话锋一转：“明天我和你一道去，我正好进趟城把上次搞的那根老参拿给黄葛那老头看看，值不值钱。” “行！” 林阳这一晚上突然间兴奋得不得了，凌晨四点多就醒了。 听着旁边林山的呼噜声。 他翻起身趴在炕上，点了根烟，消磨着时间。 “忘了，看看小空间的龙胆草咋样了？” 龙胆草种植在小空间两三天了，还没看过。 他集中注意力，就看到了小空间里面的东西。 龙胆草长得挺好，比之前稍微高了一点点，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小空间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真的不一样，能够加速植物的生长。 反正重生之后半年了，小空间自从出现之后也没啥说明书，全靠自己瞎捉摸。 等他准备退出来的时候。 突然右侧的那一方土壤竟然冒出了几根绿芽：“卧槽，这菜瓜和辣椒的种子这么快就发芽了，这才多长日子，这小空间真能加速种菜？” 第220章 千元预定野味 林阳生怕自己看错了。 还从小空间退出来之后，重新集中注意力再次进了小空间。 看着只有一厘米左右高的小萌芽。 林阳确定了三次之后，激动的坐起身，一巴掌就拍在了林山的后背上：“特娘的，以后咱们家能有吃不完的新鲜蔬菜了！” 这一突破性的发现，算是解锁了小空间的新技能。 除了能储物之外。 还能搞种植，而且时间要比外面的快一点。 最主要的是。 小空间里的温度应该是适宜的，就算是到了冬天也能种植出新鲜的蔬菜来。 这样一来。 到了今年冬天就不用天天吃大白菜和土豆了。 而且能种植蔬菜，那就肯定能种植中药材。 一想到以后大把大把的钱堆积成山，林阳想想都激动，这才一巴掌拍在了林山的后背上。 “啊！” 睡得正香的林山被一巴掌痛得只哇乱叫，像挺尸一样直接坐起身，蜷缩着身体：“老二，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刚才我觉得有什么东西给老子一巴掌！” “额……没事，可能白天想太多了，明儿还要去药材厂报道呢。” 回过神的林阳，才发现自己这一巴掌差点送走了自己的亲哥，胡扯了一句。 林山刚才也睡得懵逼，没多想翻了个身就打起了呼噜。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过林阳醒来的时候却是被林山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拍在了后背上，报应的回旋镖落在了他的身上。 “卧槽，好疼，你打我干啥？” 林阳直接弹了起来。 “你小子昨晚上发疯打的我，还说我鬼压床了，老子只是让你还回来。” 睡醒的林山也是考虑了许久，才觉得昨晚上这事儿不对。 “……” 林阳也没掰扯，看了一眼钟表：“赶紧收拾东西，吃点早饭准备进城，送你进厂上班得了。” 哥俩吃过早饭。 张桂英早早地准备了一些家里的吃食给林山带上。 79年代，一周休息一天。 再加上马上要结婚了，回生产队的机会越少了。 作为母亲，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带上，正应了那句话，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啊。 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山。 “老二，今天你进城，不顺道去找我老丈人把野猪给卖了？” 林山这才想起来，昨天林阳落下了两只野猪。 一只留着家里吃。 野猪王还躺在后院呢。 “你这一口一个老丈人，叫得挺顺溜的，人家给你改口费没？” 林阳故意岔开了话题。 他这一趟进城也不是闲逛，就是想着把野猪王给卖了。 昨晚上。 野猪王早就被林阳扔进了小空间，这种便携式的外挂，少用一次都觉得吃了大亏了。 万一这金手指有保质期。 一两年之后没了，岂不是亏大了。 趁着能用，抓紧薅羊毛赚点钱才是正经事儿。 林山也没有追问，只是咧着嘴笑道：“都领了证了，喊老丈人没啥。” “好女婿。”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哥俩闲聊着，很快就进了城。 “好好工作，有事儿找黄团结。” 把林山送到药材厂门口，林阳才骑着车到了县城中心。 在老地方。 林阳左顾右盼，见四下没人才把独轮车和野猪王给弄出来，然后推着进了国营饭店。 刚进门，就看到王建国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小阳，你可算是来了，我这一早上望眼欲穿的就等看看你的野猪王了。” “建国哥，消息灵通啊。” “那是，孙家湾的庞彪和霍钢铁刚走，也送了野猪来。” 王建国连忙拉开上面的蛇皮袋，看着野猪王的真容：“野猪王就是不一样，死了也就派头。” “建国哥，那就走流程吧。” 在国营饭店卖山货，林阳是驾轻就熟。 先过称，然后商量单价，最后结账。 8毛钱一斤。 野猪王一共320斤，比之前林阳预估的两百多斤竟然还重了点。 “建国哥，我们家商量了，婚礼就在饭店办，按照正常国营厂子职工的标准办。” “一桌十块钱的标准，外加两瓶绿脖子。” “就是这票……” 山货搞完，林阳顺口提到了林山和王凤的婚事。 “票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闺女结婚，商业局怎么也得给我搞点福利吧。” “以后你可得喊我一声叔儿了。” 王建国笑道。 “还是各叫各的……” 前后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林阳揣着256块钱就出了国营饭店。 他推着自行车，嘴角扬起青春的笑容：“加上之前扭角羚的钱，现在也有2700块钱的家底了，等龙胆草收了一波给药材厂卖了，立夏的时候估摸着就能到5000元户，今年这万元户是没跑了！” 这还没算过两天准备进山猎杀的那只老虎。 这个月底，冲击三千元户，包的！ 离开国营饭店，林阳第二个目的地就是老城墙下的诊所，找黄葛。 一根老参，算是名贵的中药材。 但70年代还没有炒作起来，不至于价值连城，所以没有去药材厂的必要。 先到黄葛的诊所打探打探价格。 以后要是能多搞到一些老参，批量卖，也能心里有点数儿。 “黄大夫，你这诊所开得和录像厅似的，除了你在看电视，没一个患者啊。” 林阳进门，就看到黄葛一个人坐在摇摇椅上在看电视。 “小林同志。” “这不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嘛，哪有什么人。” 黄葛看到林阳进门，连忙朝着里屋喊了一声：“团结，林阳这小子来了，你刚才不是还念叨呢嘛，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念叨我干啥？” 林阳有些懵逼。 “吱。” 话音刚落，黄团结迅速从里屋出来。 看林阳杵在诊所门口，他加快步伐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林阳的胳膊：“我听董长江说，你们寻思着过几天要进山猎杀老虎，我代表我们药材厂先跟你预定了怎么样，一千块！” “？？” 林阳听着黄团结的话，迟疑了片刻：“我说黄副厂长，你这消息也够灵通啊，不愧是王建国的发小。不过你刚才说一千块钱预定老虎，真的假的？” 还没进山呢，就有大厂高价预定山货，也是头一遭了。 第221章 神秘大哥 “这能有假？” “咱们好歹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国营大厂呢。” 面对林阳的疑惑，黄团结拍着胸脯，爽朗地应承道。 “黄副厂长别急，我并非怀疑咱厂子的能耐，实在是有些喜出望外。” 本想着来黄葛老翁这儿出手一根老参，不料还意外接到了一单山货的预约，这让林阳心中不禁萌生了一个新奇的想法：“待我回去与庞彪他们合计合计，把两个生产队的采山人手拢一拢，合力组建个大的赶山队伍，接单赶山不挺好的。” 皮革厂需要羊皮，就进山猎杀大青羊。 药材厂需要鹿茸，就进山找驯鹿。 这样一来，能提前拿到订金，拉个队伍大家伙也有干劲，还能做大做强，做成一个产业。 这比到城里搞个个体经济开个店铺要好多了。 不过这想法也就是在他脑海中有个雏形，真要是搞，还要回去好好商量。 “那等会跟我去一趟厂子，咱们简单地签个协议。” “然后我亲自带你去财务那边先预支订金。” 黄团结笑道。 “黄副厂长，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啊？” “你小子是那种人吗？再说你们家老大还在我们厂子里呢，你跑了，我找你们家老大。而且听说你们家老大和王建国那老东西的小女儿已经领了证，以后咱们关系可就亲了，你能干出这种事儿？” 黄团结听出了林阳是在开玩笑，也顺道调侃了一句。 “那不能。” “不过你和董长江咋认识的？” 林阳话锋一转。 “外甥。” 黄团结一开口，林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怪不得。” “咱们去厂里。” 老黄已经等不及了，生怕林阳反悔似的。 老参在他手里都没有卖出去，就被黄团结拽着出了诊所。 兜兜转转一个多小时，又回到了药材厂。 保卫科老董看林阳又来了，连忙打招呼：“小林同志，你早上刚来，咋又来了？” “老大恢复得差不多了，回来上班。” “以后要赚钱养老婆了。” 林阳给旁边的黄团结解释了一句。 进了药材厂。 在黄团结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办公室的主任亲自盯着协议盖了章子，由黄团结带着去了财务科。 中午。 蹭了一顿药材厂的饭，又交代了林山几句，林阳才揣着一千块钱出门：“这年头赚钱也稍稍容易了点，就是这老虎是我和彪哥说好一起要进山的，这钱还不能动。要不然，老子距离四千元户都差一步之遥了。” 一千块是定金。 按照合同约定，看老虎的大小和皮子的成色，最高还能补偿500块钱，和上次差不多。 5月初的天不错，暖洋洋的，今天又是个大晴天。 过些日子要迎来第三次农田灌溉。 城郊的几个村子已经有人开始在修缮沟渠。 林阳叼着烟骑着自行车，顶着暖阳慢悠悠地穿梭在通往公社的路上，沿途的青山绿水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鼻息之间还能闻到青草的香味。 “小阳，你这是刚从城里回来？” 快到公社通往红山村生产队的岔路口，林阳的前面就传来了惊喜的声音。 “彪哥，霍叔，你俩这是抢供销社了？” 看着两人的车把手上全是吃的喝的，还有几瓶酒：“你俩哪来的这么多票？” 这里面的不少东西，是需要票证采买的。 霍钢铁看了一眼庞彪，笑道：“这得问老庞了，老庞只要进趟城都能搞点票回来。” “你小子不会是去卖野猪了吧？” 庞彪停下自行车，走了过来。 “王建国说，你和霍叔也刚走，咱们前后脚竟然没碰上。” 林阳递给庞彪和霍钢铁一根烟：“彪哥，正巧我有点事儿想找你说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赚了不少，买了酒，到我家喝点？” 庞彪笑道。 “还是到我家吧，正好你婶子这些日子正念叨你呢。” 霍钢铁说道。 “成，那我就蹭一顿。” 闲着也是闲着，喝点小酒吹会牛逼，日子也算是过得美滋滋。 世道在变，不过吃喝二字嘛。 “兄弟还说这个干啥，走。” 三个人骑着自行车很快直奔孙家湾生产队。 忠县的生产队的屋子都一个结构，清一色的土砖房。 像庞彪和霍钢铁这样条件好一点的，砖瓦房外面还有草皮泥抹了一层看着光滑平整一些。 路过庞彪家院子的时候，还看到墙上“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这是队长家的荣耀。 “婆娘，加副碗筷。” 拎着东西进了院子，霍钢铁就喊道。 “又加谁的碗筷，咱们家又不是地主家？” 何翠花气呼呼地从上房出来，身上戴着一方围裙。 “婶子，我来蹭个饭欢迎不？” 林阳咧着嘴笑：“要不我交个粮票也成，闻着你锅里的肉挺香的，肚子都饿了。” “小林！” “你来肯定有饭吃，交什么粮票！” “赶紧进来。” 看到林阳来家里做客，何翠花格外热情：“老霍，你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就准备了两个菜，我再炒个酸菜土豆片。你们先聊着，喝着。” 庞彪是霍钢铁家的常客了，径直地进了上房，盘腿坐上了炕：“翠花，先上一盘你腌的酸菜，我们三先喝点。今儿我和老霍去城里卖了野猪，卖了一百块钱，回头让老霍上交。” 三个人上了炕。 林阳的眼睛盯着炕沿边上的炉子上冒着热气的水壶，腾空的水汽都挡住了远处墙上的教员画像。 一盘酸菜，两杯酒下肚。 林阳率先开了口，把今天黄团结支付定金的事情说了一遍：“彪哥，霍叔，我想着咱们要不把两个生产队赶山的好手规整规整，拉起一个大一点的队伍，分工明确一点，咱们接任务赶山，这样是不是方便点？” “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投机倒把的意思？” 霍钢铁说着，目光落在了庞彪的身上：“老庞，要不你问问老牛？” “老牛是谁？” 林阳听着两人打哑谜，有些好奇。 “就是上次和你小子结拜的时候，我说的那个神秘的大哥。” “我在供销社买东西的票，也是从他那里摸的。” 庞彪端起酒杯，三个人一碰。 “这神秘大哥是哪个单位的，在县里能拍板？” 林阳越发的好奇了，能搞到票，还能定性是不是投机倒把的，全县的部门是真没几个。 第222章 收皮子的一把好手 “饭好了，先吃饭。” “小林第一次到我们家做客，总不能让人家把酸菜吃饱了。” 就在此时，何翠花的饭菜也做好了。 赶山人的家里吃喝要比普通社员家庭强不少。 一碟盐巴花生米，一盘酸菜土豆片。 还有一盘野菜，最后是重头戏红烧肉。 看肉的成色不像是野猪肉，应该是哪里搞的票在供销社买的家猪，闻起来就比野猪肉要香不少。 “婶子，一起。” 等何翠花盛了几碗素面条，林阳连忙让女主人上炕。 “老庞，我家男人说的那个老牛是不是叫牛志轩。” “是他。” 听庞彪应了一声，何翠花才主动给林阳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碗里：“要是我记得不错，牛志轩应该是咱们县里商业局的吧？” “彪哥，没想到咱们拜把子的大哥还是商业局的一把手？” 林阳也没想到，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拜把子大哥竟然老头这么大。 70年代的商业局可是香饽饽单位，比国营厂子强太多了，属于是体制内。 商业局分三级，市商业局，县商业局，最后是街道处或者是区级的商业科。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商业局主管范围涵盖了生活物资的调配，国营企业运营，物价管控，市场监管等等。 供销社的猪肉多少钱一斤，票证的严格把关发放，严厉打击投机倒把这都是商业局的业务范围。 商业局下属的单位很多，包括国营的百货公司，副食品公司，饮食服务公司，五金交电公司等等。 王建国上班的国营商店就是忠县商业局主管的。 “不是一把手。” 庞彪端着碗吃得倍香，抽空说道：“老牛是业务管理科科长，要是不出意外到了下半年应该能当了二把手。” 看庞彪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林阳突然间就来了兴趣：“彪哥你跟我说说呗，你咋认识这一号人物的，按理说咱们公社和人家商业局也八竿子打不着啊，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老庞可是咱们公社的传奇人物。” “七八年前还到煤窑背过煤的，那时候正是动荡的年代，那个牛志轩也被下放到煤窑背煤。老庞算是当时他们那个挖煤小队的小队长，煤矿塌方的时候把牛志轩从里面挖了出来，救了一命，两人就拜了把子。” “前些年牛志轩兜兜转转回了城里，家里有县政府上班的，就把他安排到了商业局。” 霍钢铁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捣了捣庞彪的肩膀：“老庞你别闷着光吃饭啊，给小阳说说你当年的传奇故事呗。” “苦日子有啥可回忆的。” 庞彪吃了一大碗饭，端着酒杯和林阳一碰：“总之过些日子我去找他一趟，咱们约着在国营饭店吃个饭，顺便介绍你给老牛认识。老牛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咱们问问你说的赶山的那事儿，看看商业局那边是个啥政策，要是行，咱们就干。” “彪哥，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期待的。” “那咱们过两天进趟山，先把药材厂预定老虎的这事儿给搞定了，咱们抽空去商业局找牛哥吃个饭。”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林阳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除了预订山货赶山这营生，他顺道可以问问收皮子的营生。 83年之前还是人民公社制度，商业局的地位可不低。 要是牛志轩能当上县里商业局的二把手，以后搞点皮货和野味的买卖营生，也算是朝中有人了。 第一次到霍钢铁家里吃饭，林阳求稳，喝了二两就借口撤了。 骑着自行车，风一吹。 酒没有53度，风有，整个人连带着自行车蛇形走位，勉强才到了家。 进门。 林阳把自行车往墙角一放，进了厢房倒头就睡。 “老二，你快醒醒，你妹妹出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间耳边就传来了张桂英着急的声音。 “小花咋了？” 林阳猛地坐起身，外面的日头西斜，正好通过厢房的窗户撒了进来，照得炕上金灿灿的。 “你赵祥叔儿刚从公社回来，说看到小花去了公社卫生院，脸都花了。” “这孩子大早上的神神秘秘地要出门，一天没回来，我感觉就要出事儿！” “这丫头咋就这么不省心呢！” 张桂英越说越着急，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娘，你先别着急，我们去卫生院看看。” 听到林小花的脸都破了，林阳心头也是一紧，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林小花的前夫那狗日的干的。 娘俩迅速出门，骑着自行车直奔公社的方向。 林阳骑得飞快。 还没到公社的岔路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姑娘推着独轮车从路口下来，推着沉甸甸的车往前走。 上面是什么东西，因为隔得远看不清。 不过看着应该是有不少东西，挺重的，独轮车都在左右的晃动。 “老二，是小花，是小花！” 张桂英用手挡着夕阳的余晖，终于看清楚了迎面推着车来的正是林小花：“小花！” 几百米外的林小花。 听到张桂英的声音，抬头一看，添了把力气，独轮车都快了几分：“娘，二哥，你们咋来了？” 此时的林阳骑着自行车已经奔了过去。 双方在一个桥头碰头，林阳和张桂英跳下车。 看着林小花脸上蹭破的皮，灰头土脸的，张桂英的心瞬间揪了一下：“你这丫头这是咋搞的？你赵祥叔说你被人打了去了卫生院，你怎么还跟人打架了，你看看这脸，留了疤咋整？” “娘，没事，大夫说不留疤。” 林小花不以为然地笑道。 而此时。 林阳抬手掀开了独轮车上的破布，眼睛一怔：“老三，这些都是你搞的？” 看着这一摞的皮子，羊皮，兔皮，还有一张牛皮。 林阳的第一反应就是：老三应该是收皮子的一把好手！ 第223章 妇女能顶半边天 听老二说话，张桂英才注意到了独轮车上的皮子。 兔皮居多，大概有十来张。 羊皮有三张。 还有一张牛皮。 从皮子的成色来看，大部分都是近期剥下来的皮子，毛发看着还挺柔软的。 再加上这皮子应该是经常蘸水的缘故，还能软。 “小花，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的皮子？” 张桂英看着这些皮子，一整个蚌埠住了。 当娘的哪能不知道儿女的性格，说句夸张的放一个屁都能知道要拉什么样的翔。 但林小花的这波操作，着实让张桂英眼前一亮。 她觉得，自从林小花离了婚在家待了半年，这性格变得也坚韧了许多，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娘，当然是我收的。” 林小花说着，看着林阳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二哥，我本来打算是偷摸回去藏起来不让娘发现的，现在怕是瞒不住了。” “老二，咋回事？” 一听两人有事儿瞒着自己，张桂英脸一沉。 “娘，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没想好怎么弄，所以暂时没说。” 林阳简单地把上次皮革厂来人收皮子的事情说了一遍，看张桂英的脸色略显担忧，他连忙说道：“娘你放心，庞彪有个好朋友在商业局当领导，昨天刚问过，不算是投机倒把，能搞。” “不是投机倒把就行。” “你们这几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尤其是小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还跟人打架了，你瞧瞧这脸，看着都让人心疼。” “你老实说，咋回事？” “要是有人欺负你，娘去给你理论！” 张桂英一开口，本来还不用觉得委屈的林小花突然嘴角一撇，投进了张桂英的怀里，眼泪在眼眶打转：“娘，有你真好。” “娘，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是让别人看到老三这脸，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闲话来的。” “咱们回家说。” 此时的林阳还沉浸在林小花收皮子的壮举之中，他迫切地想知道林小花是怎么收来的皮子。 如果没人教，这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走，回家。” 摸黑进了家门，张桂英连忙热剩饭。 林小花在厢房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就看到林阳正叼着烟在端详着每一张皮子：“二哥，这些皮子的成色咋样？能值钱不？” “还行。” 看得出林小花是个新手，这些皮子的成色还算是不错，不过其中有几张兔皮有破损，而且毛发泛黄，至少放了一个月左右。 只是听到有收皮子的，在水里浸了许久。 这种皮子拿给外行人，外行人看着也新鲜，但是时间一长就能看到皮子里面的内膜出现了干裂的痕迹，像是戈壁滩的裂土，一块一块的。 “你这伤是咋来的？” 林阳站起身，进了上房：“正好，娘也想知道。” “还不是于大雪那个女人！” “整个就是一个男人婆。” 林小花提起这事儿，气得也是咬牙切齿的：“不过她也没捞着好处，被我抓烂了脸！” “还说！”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还学着在外面打架！”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好在也没算吃亏。” “？？” “娘，你这不教育老三，怎么还给撑腰了。” 林阳诧异地看着转了性子的张桂英。 刚重生那会，张桂英的性格属于那种老实巴交，任人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的。 这才半年时间，变化够快的。 “老大现在在国营厂子当了工人，家里也不缺钱，你还是副队长。” “你二叔和你奶奶一家子也捞不着好处。” “娘现在不硬气，难道还当你们的拖油瓶啊。” “再说你妹妹不能打架，咱们关起门来该批评批评，为的是怕她吃亏。她没吃亏，我们还教育啥。” 张桂英一本正经地说道。 “娘，你真好。” 林小花听到娘为自己撑腰，乐呵地搂着张桂英的脖子：“我就知道，我娘对我最好了。” “娘，你是这个。” 林阳咧着嘴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赶山赚钱，让老大有机会当工人，不就是为了家里人不受鸟气，能直起腰杆做人吗？ “别岔开话题，赶紧说说咋回事？” “那个于大雪又是谁？” 张桂英拍掉了林小花的手，问道。 “一个收皮子的女人，我听陆家穴生产队的人说，这个于大雪家里是个猎户人家。” “她这两年一直收皮子。” “我今天去陆家穴收皮子，碰到了她，她说整个公社的皮子都是她的营生，几句话说不好就开始掐我，就打起来了。” “要不是陆家穴的那几个男同志拦着，我非要撕烂她的嘴。” “这都解放多少年了，还称王称霸的。” 林小花越说越生气，嘟囔道：“二哥，你抓紧时间问问赵二喜他们俩兄弟要不要一起收皮子，再加上程叔，拉个队伍，就算是碰到于大雪咱们也不怕。” “皮子是人家自己的，人家乐意卖谁就卖谁呗，主要是看收皮子的价格。” “他们于家村生产队的人就这么牛哄哄的，以为自己是资本主义啊。” 看着林小花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林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 “二哥，你盯着我做啥？我脸上有花啊。” 林小花被林阳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 “此刻，妇女能定半边天这话，具象化了。” “娘，没想到啊，咱们家老三还有这暴脾气呢。” 林阳笑出声来，竖起了大拇指：“第一次去收皮子不仅打架没输，还搞到了这么多的皮子，以后这收皮子的营生我看你能拍板了。等老大结婚那天我喊赵二喜他们来吃席，顺道给他俩问问这事儿，回头咱们就把这营生做起来。” 于大雪是谁，林阳不知道。 但能偷摸收两年的皮子，看来这收皮子的营生也是个来钱的活儿。 只要能和皮革厂的人对接好。 县里各个生产队的皮子，还有他们赶山猎杀的山货的皮子，一股脑地加起来，一个月也不少呢。 一个月赚不了千八百的，赚了几十块上百块的，也算是让林小花有个经济来源，不至于这么大了还在家里坐吃山空。 第224章 金手指新模式 “娘，你啥意见？” 听到林阳的认可，林小花感觉自我价值瞬间飙升，目光急切地落在了张桂英的身上。 张桂英在林小花的手里塞了一碗饭：“你哥都没意见，娘有啥意见。娘只有一个条件，可不能把自己再搞成这个样子。” “我可以向教员保证！” 张桂英没有反对，林小花可是乐开了花，右手握着放在太阳穴的位置，眼神的坚毅程度比如入党的时候还要笃定。 “行了，赶紧吃饭。” 吃过饭，张桂英和林小花一边洗锅一边看着电视。 林阳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点了根烟：“娘，后天我和彪哥他们约了要进山一趟，我现在去一趟马叔那边要点装备。” 推着独轮车。 林阳穿过半个生产队，摸黑进了马福明家的院子。 “谁啊？” 听着大门的巨响，马长生喊了一嗓子，同时打开了院子里的灯泡：“阳哥，你咋还推着独轮车来了？” “马叔呢？” 林阳问道。 “喝酒去了。” “阳哥你找我爹啥事儿？” 马长生问道。 “你喊你爹回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儿，等给我办完了再去喝酒。” “成，你在屋子里待一会，我马上回来。” 等马长生出了门，林阳才进了上房。 上房里没有刘丽的影子，林阳自己倒了杯水，翘着二郎腿嘟囔道：“马福明的心真的大，下个月老婆就要生了，还带着老婆去串门喝酒。” 大概十分钟左右。 听着门外的动静，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门帘掀开的时候，人还没进来，一股酒味就冲了进来，熏得林阳连忙手动更换面前的空气：“马叔，你这酒量不行啊，马长生说你才去了半个小时就喝成这样了？” “哪能！” 马福明脚步有些飘，进了门拽着林阳的胳膊就走：“走，你这个副队长也该和大家伙打成一片了，跟我去喝酒。” “马叔，炮，先把炮给我。” “回头我找个黄道吉日再喝。” 林阳连忙拉住了马福明。 “爹，阳哥找你有事儿，你先清醒清醒。” 马长生也扶住了马福明。 “长生，把……把后院那个箱子给……给你阳哥。” 马福明说完，倒在马长生的怀里就打起了呼噜。 “这酒量……在咱们公社的十几个生产队的队长里，能排倒数第二部？” 林阳看着昏昏欲睡的马福明，尴尬地摸着鼻子。 “倒数第一。” 马长生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阳哥你等会，我把我爹放在卧室，再给你拿东西。” “我自己搬吧。” 林阳推着独轮车进了后院，很快就找到了破旧的大木箱。 打开木箱瞄了一眼，是拆卸掉的迫击炮。 林阳才把箱子搬上了独轮车，推着从后院出来。 “阳哥，你要这迫击炮干啥？” 看着独轮车上的箱子，马长生诧异地道。 “有点用。” 林阳说着，目光突然上下打量着马长生。 “咋……咋了？” 马长生被盯着感觉有些发毛，吞吐道。 “你跟老子说实话，你还想追我们家小花不？” 林阳问道。 “追！” “肯定要追，我非小花不娶，就是……就是小花不让我去找她。” 马长生尴尬地挠着头。 “今天小花一个人干起了收皮子的营生，我想着给她拉几个人组个队伍，一起收皮子。” “你要是愿意的话……” 林阳话没说完，马长生激动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阳哥，我愿意，为了小花我做啥都愿意！” “成，那就等信儿。” 看马长生眼神如此的真诚，林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推着迫击炮就离开了院子。 相比较家里有几个亲兄弟的朱豪，马长生还是比较适合当妹夫的。 有没有本事另谈，主要是心里有林小花。 回到家。 林阳把迫击炮抬到了自己的厢房，扯着嗓子给娘和妹妹喊了一声之后，把门反锁，开始捣鼓。 这种迫击炮，林阳在前世也只是在博物馆见过。 实操却是第一次。 组装，瞄准，装弹都需要练习。 况且林阳只有两发迫击炮弹，也不能找个地方实操练习，只能根据自己多年的军旅生涯经验开始进行视觉和感知模拟。 “试试金手指。” 倒腾了半天，终于学会了组装和装弹。 到了瞄准这一关键的步骤，林阳模拟了很多次，突然间想起了自己裸眼机瞄的金手指。 他蹲在迫击炮前面，眯着眼睛，然后缓缓移动目光，最后锁定炕上摞起来的被子。 下一刻，惊掉他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端枪锁定目光，只会在射程范围内，对瞄准目标形成一个光点的金手指，竟然在迫击炮上出现了些许变化。 从迫击炮到炕上摞起来的被子之间，竟然出现了一个光点汇聚的抛物线。 随着林阳缓缓移动迫击炮，这个抛物线也开始移动，偏离了炕上的被子。 “卧槽，这金手指还能因为不同的装备发生不同的变化？” 迫击炮最主要的就是坐标的瞄准。 金手指可以根据宿主使用的武器装备，自动变化，形成一个可视的抛物线。 随着迫击炮的高低调节。 抛物线也会移动，如果是能够精准击中目标，就会在目标位置出现一个眼睛大小的红色光点。 一旦便宜目标，就会在目标的四个方向出现不同高速闪烁的光点。 林阳好几次转移迫击炮的位置，再三确定之后，才震惊地抬起了头：“玛德，这金手指原来还能这么玩？这玩意不就是精准制导吗？” 如果给他一辆坦克，岂不是能轰碉堡了！ 他确实没想到。 刚才只是突然间的想法，竟然被他发现了裸眼机瞄金手指的多形态用法。 以此类推。 以重生之后两个金手指都没有说明书的尿性，恐怕小空间也只是被他使用了冰山一角。 “得研究一下小空间了，说不定还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惊喜。” “明天再研究一天，争取熟能生巧，后天推着迫击炮进山猛干！” 第225章 丁皮子上门 开发出新技能，林阳兴奋得一夜起身好几次。 不是出门拉尿。 是几次都在捣鼓架在屋子里的迫击炮，三番两次的实验新技能：“娘的，都想干一炮了！” 到了后半夜。 林阳趴在炕上，盯着迫击炮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晌午。 林阳和林小花端着一大盆面条出了门，到了后面的新房子。 毛正宏正带着七八个毛家庄的爷们在安装门窗。 “毛叔，喊大家伙一起吃饭了。” 林阳抬出西厢房的地桌，林小花把盆子和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大家伙手底下的活停一停，先吃饭。” 毛正宏从木架子上爬下来，伸手接过林阳递上的烟塞在耳朵后面：“小阳，你们家老大啥时候结婚来着？” “这周周日，到时候毛叔你们一家子也过来。” “那差不多，再四天时间房子就能完工，到时候咱们把打好的家具搬进去，周六你们就能布置新房了。” 毛正宏蹲在地上，接过林小花盛好的一碗面条说道。 “毛叔，这么说我们还有几天就能住新房子了？” 林小花听着可激动了，眼睛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早在盖房子的时候，她就看好了一间朝南的厢房，也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卧室，不用和娘再睡一间了。 “差不多。” “这几天有些家具就能进了。” 毛正宏说着，突然抬头目光落在了林小花的脸上：“这丫头的脸咋了？” 林小花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其他的人也围了过来，连忙放下碗筷吐了吐舌头：“二哥，你和毛叔他们聊着，我先去吃饭了，你快点啊。” 眼瞅着林小花出了新院子。 林阳才摸出一根烟点上，坐在旁边的红砖上：“老三昨天偷摸去陆家穴收皮子，遇到了丁家村生产队的丁大雪，两个人因为收皮子的事情干了一仗，脸被抓花了。” “陆家穴？” 毛正宏一听，微微点头：“咱们公社要说养殖，孙家湾生产队的牛是最多的。陆家穴生产队的兔子是最多的，听说陆家穴的兔子每年兔毛都能有不少的收益，给公社可增光添彩了。” “怪不得。” 林阳的记忆里没有这些。 听毛正宏说起陆家穴生产队竟然是养兔子的生产队，才明白林小花为啥要去陆家穴。 “不过还是让小花小心点，真要是干收皮子的营生，找几个厉害点的爷们一起跟上。” “丁皮子可不是好惹的。” 毛正宏吃着面条，嘴里嘟囔道。 “丁皮子是谁？” 听毛正宏话里话外，对丁大雪好像是有些了解的，他趁机问了句。 不管是为了林小花的安全，还是为了以后拉起队伍收皮子这营生能顺利进行，也得搞清楚这丁皮子的尿性。 “丁家村生产队，九成九的人都姓丁，相当团结。” “嗯……差不多就和沙家村的沙家帮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的蛮横。” 果然，毛正宏吃过的盐比林阳吃过的饭还要多。 “毛叔，你详细的说说呗，这个丁皮子是个什么人物。” 林阳笑道。 “丁皮子是丁家村生产队的副队长，他哥就是队长。” “这老小子脾气大，心眼小，是公社出了名的。” “年轻的时候也是赶山打猎的一把好手，后来进山被啄了一只眼睛，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不过这老小子转头就搞起了收皮子的营生。” “这些年丁皮子的名声在整个公社，甚至是咱们县里都有名的，他们收的皮子都送到了皮革厂或者是服装厂。” “他可是咱们公社为数不多的自己买了自行车的。” “你说的那个丁大雪，估摸是丁皮子的闺女。” “总之，让小花小心点就是。” 毛正宏说完，一碗饭就吃得干干净净的。 林阳接过碗，亲自帮盛了第二碗：“毛叔，谢谢，我心里有数了。” 看着毛正宏几个人吃得香，林阳也肚子饿了，若有所思地回了家。 “老二，你想啥呢？” 看林阳心事重重进门，张桂英好奇地问道。 “没啥，刚才毛叔说再三四天我们就可以搬到新房子了，这几天咱们把东西收拾一下。” 林阳属于是报喜不报忧。 丁皮子的事情，他没说。 张桂英听说要住新房子了，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这不是巧了嘛，咱们搬进新房子，隔天你大哥就和你嫂子办婚礼，到时候把朝北的那间厢房收拾出来，好好布置布置。” “成。” 林阳说着，目光一扫：“小花呢？” “刚才长生来了，喊小花出去，说有事儿。” “这孩子挺好的，就是小花这脾气，离过婚的女人了，心里没点数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张桂英嘟囔道。 “娘，离过婚也不丢人，又不是小花的错。” “马长生这小子还行，不过两人能不能谈得来，还是他俩说了算。” “先吃饭。” 娘俩的饭都吃完了，还没看到林小花回来：“老二你去看看你妹妹，这是说啥呢，这么长时间，面条都坨了。” “成，我出去看看。” 喝了口水，林阳起身出门。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马福明快步走来：“你小子，怎么招惹上了丁皮子这个老不死的。” “嘘。” 一听丁皮子，林阳就知道这老小子可能找上门了。 他连忙拽着马福明走远了一些，压低声音道：“马叔，咋回事，先别让我娘听见。” “丁皮子带着丁家村的几个人找上门了。” “马长生这小子为了保护小花，给丁皮子结结实实地给了一个大逼斗。” “现在这帮狗日的向我要个说法。” 马福明说着，话锋一转：“我倒不是心疼马长生，既然这小子对小花有意思，老爷们保护自己的婆娘也是应该的。不过丁皮子这比沙家帮的还要难缠，你招惹了，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帮狗日的，土匪？” 听丁皮子把马长生和林小花堵住，还打了马长生，林阳的脸色一沉：“马叔，丁皮子在啥地方，你带我去，本来想着找个时间去找他谈谈，既然是个欠收拾的主儿，老子也不惯着！” 第226章 逼脸不要 “村口。” 看林阳沉着脸，握着拳头，马福明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小子等会悠着点，等我，我去喊人，咱们红山村生产队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而且打的还是我的儿子。” “马叔你放心，我有数。” 论打架，林阳可从来没怕过谁。 谁特么怕死了还当兵。 之前是因为原主这身体素质不行，经过这半年的高蛋白质摄入，再加上经常的锻炼，不夸张的说林阳差一点就要练出八块腹肌了。 丁皮子再牛逼，也是个老不死的。 围他妹妹，打他未来的妹夫，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而且从毛正宏的话语中可以听得出，丁家村生产队的丁皮子带着人，已经算是垄断了县里的皮子生意。 除了皮革厂的人敢名正言顺地收皮子，其他人收皮子，怕是都要经过这一遭才行。 早晚都要干，今天干了得了。 等马福明离开之后，林阳快步直奔村口。 一拐弯，正好碰到了杜秀秀：“这不是林阳嘛，你们又闯什么祸了，让人家堵在那里了，是不是小花和马长生那小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家发现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离了婚，也不知道检点。” “闭上你的狗嘴，滚犊子。” “老子今天是要打人的，不介意先给你两个大逼斗练练手。” 林阳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贴脸开大倒闲话的婶子杜秀秀，加快了步伐直奔村口。 “你们这一家子，迟早完蛋！” 坐在地上的杜秀秀气得直跺脚，转念就开始怒骂自己的男人：“林勇这个窝囊废，还是老师呢，老娘三番两次的被林阳这一家子狗日的欺负，屁也不敢放一个，我要回娘家！” 很快。 林阳便到了村口。 除了七八个生面孔之外，红山村生产队的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 嗓门最大的就属陈大牛了：“你们丁家村的这帮狗日的，再动一下我妹子和马长生试试看，我们红山村生产队打群架还没有输过！” “有我在，你们别想进我们生产队一步！” 赵二蛋作为民兵，此刻端着枪，整个人感觉都在发光。 “林小花，你这个贱女人，皮子生意一直是我们家的生意，你低价收购皮子破坏规矩，我们是来讨个说法的！” 林阳远远地便看到，人群之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看面相四十岁左右。 实际上也就三十岁出头。 无论男女，只要肥胖就显老。 这个丁大雪不仅看着油腻肥胖，双手叉腰看着也是相当的蛮横。 在丁大雪身后，有一个光头的老汉，眼睛斜着，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手里还拎着一把镰刀。 林阳一眼就断定，这就是丁皮子。 丁皮子身后的几个老爷们，也是一个劲的和陈大牛这帮人骂仗。 “马福明呢？让马福明滚过来！” “我闺女被打成这个样子，马福明这老小子作为红山村生产队的队长，跑这么快？” 就在这个时候，丁皮子开口了，一张嘴，就是一排被烟熏得泛黄的牙齿，看着都反胃。 林阳加快了步伐，眼神还在观察。 马长生捂着头，头顶上还有一块纱布，看样子是被打破了头，正被林小花扶着。 他俩前面。 陈大牛，赵二蛋，赵祥，候关四个人正在对峙。 “阳哥！” 赵二蛋眼睛一撇，就看到了林阳快步走来，连忙喊了一嗓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丁皮子几个人也看到了林阳。 “小阳，这帮狗日的刚才打破了马长生的头，对面这娘们还把小花扇了一巴掌。” 陈大牛喊了一嗓子。 “二哥！” 看到林阳出现，林小花的眼泪如同滚烫的珠子落了下来。 “二哥？” 听到林小花对林阳的称呼，丁大雪隔空指着林阳就怒骂道：“狗日的怂男人，你给老娘滚过来，给老娘一个说法，我这脸被抓成了这样，没有五十块钱是绝对解决不了的！” 此时，林阳已经走了过来。 他没有搭理丁大雪，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林小花。 看着林小花火辣辣红的脸颊，又看了一眼捂着头的马长生：“你俩有啥事不能在家里说，非要挨这一顿打。” “阳哥。” 马长生话没说完，林阳就开口打断：“有话等会再说，小花你扶着马长生，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小阳，咋回事？” 此时的陈大牛也凑了过来，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刚才也只是听到呼喊声出来的，对于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 “等会往死里干。” 林阳用眼睛瞥了一眼对面的丁皮子几个人，目光落在了赵二蛋的身上：“赵二蛋，等会别开枪就行，只要不弄死人，他们没地方去说理，毕竟是他们动手在先。” “成！” 陈大牛几个人一听，就知道等会要干一架，一个个开始摩拳擦掌的。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你老妹抓了我的脸，给我赔五十块钱这事儿就算完事。” “而且以后少特娘的打收皮子的主意，这营生是我们老丁家的！” 看林阳没搭理他，丁大雪仗着自己是个女同志，冲上前就从后面撕扯住了林阳的肩膀。 “砰！” 就在此时，林阳迅速抓住了丁大雪的胳膊，一个过肩摔。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 双方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人想到，林阳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动手。 “啊！” 丁大雪毕竟是个女人，林阳的标准过肩摔，直接让她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嘶吼声。 “大雪！” 此时的丁皮子，看着自己的闺女竟然被打了，脸顿时沉了下来：“你们这帮红山村的杂碎，敢打我的闺女，老子跟你拼了！” “啪啪啪！” 丁皮子话没说完，林阳迅速冲了过去，抓着他的衣服领，抬手就是一顿大逼斗左右开弓：“你麻辣隔壁的，脸都不要了，那老子现在就给你卸下来！” “干他娘的！” 陈大牛看着都兴奋了，扯了一嗓子，几个人冲上去就和丁家村的几个人撕扯在了一起。 第227章 丁皮子开枪 要说干仗，林阳这帮人都没怕过事儿。 否则。 丁皮子带着人在村口闹事的时候，陈大牛，候关，赵二蛋三个人也不至于挡在前面。 再加上丁皮子带着的这七八个人，除了两个年轻人，剩下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夕阳红代表团。 再牛逼，力气还是不如陈大牛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 对面人多，还有家伙式儿。 架不住陈大牛和候关，赵二蛋三个人身子骨结实，硬抗了几棍子，风向就变了。 陈大牛追着一个小五十岁的全脸胡老爷们，一顿在屁股上踹。 赵二蛋和候关也没闲着。 尤其是候关这小子，主打的就是弹弓打得准，要不然也看不到金寡妇洗澡，娶了金寡妇。 见丁家村生产队的两个年轻人朝他过来。 候关从口袋拿出弹弓。 一弹弓一个，专打下盘。 对面稍微年轻一点的一个小子，被候关一弹弓打中了小鸡鸡，痛的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裤裆，一个劲地破口大骂。 但老爷们干仗不像是女同志骂口水仗，全靠“退退退”的全国通用咒语。 对方骂得再狠，候关都不以为然。 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弹弓一拉就打了过去，痛得对方的两个年轻人呲牙咧嘴的。 四对八。 人数悬殊的群架，硬生生被打成了单方面压制。 尤其是丁皮子这老头，看着凶神恶煞的，力气也不小，看着是个练把式。 但在林阳面前就是个弟弟。 几个大嘴巴子抽在脸上。 丁皮子扯着嗓子就开喷：“狗日的，你敢打老子的脸，老子今天捏爆你的卵！” “啊！” 丁皮子话音刚落，陈大牛在后面突然袭击，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裤裆下面。 丁皮子痛得惨叫一声，被林阳一把推倒在地：“陈大牛，你丫的也太狠了，玩这种阴招，咱们是干仗，又不是绝后。” “五十岁了，留着这玩意有啥用，硬也硬不起来。” “再说那婆娘就是他的卵生的，你看看那不要碧莲的样子，这玩意早就应该被踢废了。” 陈大牛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目光看向了躲在远处哭喊喊救命的丁大雪身上。 “……” 林阳没说话，眼瞅着对面几个人被打得屁滚尿流的，他才开了口：“行了，别闹出人命了，给他们长点教训得了。” 听林阳说话，三个人才停手，不过多少是有些意犹未尽。 “候关，你这个妻管严，没想到硬气啊。” 赵二蛋叼了根烟，笑道。 “放屁。” “老子那是尊重老婆。” 候关总算是过了一把硬汉的瘾，从赵二蛋嘴里夺过烟点上：“民兵这么没眼色吗？有烟先给群众抽！” “快，快跟上！” “敢冲到我们生产队打人，弄死丁家村这帮狗日的。” 就在四个人准备歇歇，等丁皮子几个人缓缓再上思想教育课的时候，马福明纠集了几十号人拿着家伙式儿就乌央乌央地冲了过来。 “马叔，结束了。” 陈大牛看着带头冲锋的马福明，隔空挥了挥手。 “小阳，没事吧？” 人群之中，冲在最前面的还有林阳的大伯，林山虎。 林山虎是个老实人。 但听说林阳和林小花有危险，撂下饭碗提着锄头就冲了出来。 “大伯，我没事，就是小花受了点委屈。” 林阳摇了摇头。 “小花，你等着，大伯给你报仇，老子把这帮狗怂的脑浆刨出来！” 看林小花红肿的脸颊，林山虎拎着锄头就要冲上去。 “大伯，好了。” 林阳见状，连忙从后面抱住了林山虎的腰。 大伯是个老实人，不过对他们还是不错的，有事儿是真的上。 但是这一锄头干下去。 丁皮子的脑浆肯定是要翻出来了，打个架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小子，咋样？” 马福明看着捂着头的马长生，纱布都渗出了血。 “爹，我没事。” “只要小花没事，就行。” 马长生这顿打算是挨着了，林小花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害死的安全感。 林小花白了一眼马长生，破涕而笑：“谁……谁让你冲前面了，你要是出啥事，我怎么跟马叔交代。” “你俩差不多的了，现在不是你们腻歪的时候。” 林阳打断了两人的话，看丁皮子被丁大雪扶起来，这才往前走了几步：“丁皮子，我妹妹去陆家穴收皮子，是你闺女丁大雪先动的手，你们咋好意思到我们生产队找茬，还打伤了人。” “皮子是我们家的营生，凭什么你们收？” 丁大雪扶着自己的老爹，冷着脸怒骂道。 “放你娘的屁！”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大青山就只能孙家湾打猎队的进山狩猎了，其他人都得饿死？” 陈大牛的脾气也不好，刚才还没有尽兴，气的他挽起袖子：“老子越看你这个女人越觉得生气，尼特娘的再逼逼一句，老子把你的嘴撕成逼！” “你叫啥？” 就在此时，丁皮子沉着脸盯着林阳。 “丁皮子，你想干啥，这里是红山村生产队，林阳还是我们队的副队长！” 看丁皮子一副凶狠的样子，马福明站了出来。 “马福明，少拿什么生产队吓唬我，我哥也是生产队的队长！” “你以为闹到公社，公社会搭理这种破事？” 面对马福明，丁皮子一点都不害怕。 皮子生意，就是丁皮子一家人的主要生活来源。 之前整个公社的皮子都是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 现在林小花也做起了收皮子的营生，这就相当于动了他们的蛋糕。 丁皮子带着人来，给自己闺女要说法是其次的。 主要是为了震慑红山村这帮人，别打皮子的主意。 没想到遇到了林阳这几个狠人，二话不说就干仗。 按照之前的尿性，知道他丁皮子的名号，就没人敢动手，所以这次也没带多少人来，都是一起收皮子的老兄弟。 鬼知道，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现在面子都折在红山村生产队了。 突然。 丁皮子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把双管短柄的猎枪，卡卡卡一顿上膛，迅速端起来瞄准了马福明和林阳几个人：“跟我丁皮子抢收皮子的营生，老子跟你们玩命！” 其他人看到短管猎枪，瞬间杵在了原地，后背发凉。 这特么是枪，又不是玩具。 以丁皮子的尿性，惹急了说不定真的会开枪。 “丁皮子，别乱来！” 马福明看到黑漆漆的枪口，吓得脸都白了。 赵二蛋见状，也端起了枪。 而就在此时。 林阳突然间从马福明身后闪身冲了上去，一个侧身，抬手抓住丁皮子的胳膊往上一扬。 砰！ 丁皮子在这一刻扣动扳机，隔空就是一枪，声音震耳欲聋。 这老东西，来真的！ 第228章 哑巴亏 “你这老东西，真开枪啊！” 生产队的大部分人，都只是见过枪，也是头一遭看见开枪的，吓得一个个抱着脑袋就往后退。 远远看热闹的妇女们，吓得尖叫声不断，钻进了院子里。 马福明感觉耳膜都被穿透了，针刺一般的疼。 “二哥！” 林小花眼瞅着林阳离得最近，吓得魂都要没了。 就在此时。 林阳一个反手扣住丁皮子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让丁皮子瞬间松手。 林阳用脚接住了掉落下去的双管猎枪，一脚将丁皮子踹倒在地上。 “快！摁住他！” 马福明大喊了一声，陈大牛，候关几个人冲上去就把丁皮子摁住。 “爹，你们放开我爹，你们这帮狗男人！” 丁大雪确实不像个女人，一句话不带脏字貌似是不会说。 “滚你妈的！” 陈大牛被惹恼了，一个大逼斗把丁大雪扇倒在地上。 “都别动！” 见丁家村生产队剩下的几个人要冲上来，赵二蛋拉栓上膛。 和马福明一道来的一帮老爷们定了定神，迅速把这几个人围在了中间：“麻辣隔壁的，在我们红山村生产队开枪，找死啊！” 还想爬起来的丁皮子，被几个人用膝盖摁在地上。 候关气的一巴掌抽在丁皮子的脖子上：“老不死的，刚才要不是阳哥及时出手，你特娘的现在想要打死谁？你打死我们生产队的人，老子送你进局子吃枪子！” “丁皮子！” 丁皮子还想挣扎，突然听到林阳喊他。 他一抬头。 林阳用脚稍稍上扬，脚背上的双管猎枪就被林阳拿在手中。 哐啷哐啷！ 接下来就是震惊全场的名场面。 林阳盯着丁皮子的脸，双手如同开了挂，仅仅十秒钟的功夫。 丁皮子的宝贝疙瘩，双管猎枪就被拆成了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 “你……你当过兵？” 看林阳的这一手骚操作，丁皮子的眼神紧缩，震惊不已。 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把枪拆了，没有几年的正规兵是根本做不到的。 林阳没搭理他。 把枪管扔在地上，然后拎着丁皮子的衣服就拉了起来：“皮子这营生，你们能干，别人照样能干！老子原本是想要找你谈谈的，咱们划个道，井水不犯河水，都留口饭吃，但是你这个老东西不当人！” “林阳，你这个狗怂，你打女人！” “你不要脸！” 丁大雪翻起身，指着林阳的鼻子跳脚就骂。 “啪！” 就在此时，林小花钻进了人群，抬手就给丁大雪一个大逼斗：“我二哥不能打女人，我能不能打，你们丁家村生产队的是强盗吗？你们能干皮子的营生养家糊口，别人就不能端这碗饭了？要是马长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撕了你的嘴！” 马福明等人看着林小花彪悍的样子，也是一阵懵逼：“完了，我儿子这次遇到泼妇了，真要是结了婚以后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姓林的，今天老子栽在你手里，你说啥就是啥！” “但这皮子的生意，我们丁家村在整个县里都是出了名的。你们想要沾染一指头，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有没有人愿意卖给你们！” 听丁皮子的语气稍稍的松软了一些，林阳才松开了他的领口：“丁皮子你给老子听好了，收皮子这碗饭我家端定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凭本事收，不过你要是敢像今天这样胡来，老子弄死你！” “大牛，松开。” 林阳给陈大牛一个眼神。 陈大牛几个人才从丁皮子的身上离开。 丁皮子吃痛地翻起身。 以他五十岁的年纪，能扛得住这顿打，也算是号人物。 “走着瞧！” 丁皮子知道今天自己是要吃亏了，徒手拆枪的狠人，就凭他们几个是惹不起的。 而且还在红山村生产队的地盘上。 再不走，只能硬接林阳的大逼斗。 “走！” 丁皮子招呼上丁大雪几个人，一瘸一拐地往村子外面走。 “这事儿闹得，差点出人命了。” “丁皮子这个老王八羔子，比沙家帮的沙海还要硬。” 看着丁皮子几个人离开，马福明才松了口气：“大家伙有没有受伤？” 见所有人摇头，马福明才挥了挥手：“行了，都回去吧，以后见到丁家村生产队的人多留点心眼子，这个生产队的人都是疯狗。” “二哥，对不起。” 等所有人散了，林小花才委屈地拉了拉林阳的胳膊：“我就是想着能搞点什么营生，给家里也出一把力，没想到……” “这事儿不怪你。” “就算不是你，以后我们拉队伍收皮子，这营生迟早和丁皮子干一仗。” “不过这个丁皮子确实是个狠角色，以后怕是麻烦事儿不少。” 林阳皱了皱眉。 以他多年特种兵的经验，丁皮子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以后摩擦不少。 “行了，你俩兄妹先别聊了，先把长生弄到卫生院，我感觉脑浆都被干出来了。” “爹，哪有那么夸张，就是蹭破点皮。” 马长生痛得呲牙咧嘴，感觉脑袋还晕乎乎的。 刚才被拍了一板砖，有点轻微脑震荡。 但在林小花的面前，他还是硬撑着，这样显得爷们。 “行了，别装了，赶紧去卫生院。” 找来牛车，把马长生放在板车上。 几个人一道到了卫生院。 好在只是破了皮而已，大夫在病房帮马长生缝针。 外面。 林阳几个人在卫生院墙根晒太阳，叼着烟。 “小阳，我刚才听马长生给小花说，要搞对象。” 陈大牛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这小子真会挑时候，这就表白了？” 林阳一听，诧异地看着病房的方向，隐约还能听到马长生鬼哭狼嚎的声音：“小花，刚才马长生要跟你搞对象，你咋想的，跟二哥说说。” 第229章 背炮进山 “哥，谁……谁同意了！” 此时的马小花正靠在白墙出神，头顶还是“全心全意为人民”的大字。 她听着病房里马长生的惨叫声，心也揪住了。 脑海中，不断翻滚着刚才村口发生的事儿。 要不是马长生及时挡在她面前，现在被开了瓢的就是她了。 就在此时。 林阳的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林小花是个女孩子，矜持，哪怕是芳心微微掀起了一丝涟漪。 “小花，马长生这小子虽然没有你二哥和你大牛哥有本事，但也是真爷们。” 陈大牛补充了一句。 “二哥，大牛哥，我……我不理你们了！” 说着，马小花就低着头红着脸快步往卫生院外面走。 “小花，去哪？” 林阳喊了一声。 “去供销社，马长生救了我受了伤，我总得买点东西。” “我……我不想欠他的。” 看着林小花小跑离开卫生院，林阳和陈大牛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得，这事儿八成是有着落了，就差我打光棍了。” “不是还有我吗？” 林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扯什么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刘知青前几天刚给你送米面油来。” “你小子挺能装的。” 陈大牛白了一眼林阳，旋即起身隔空挥了挥手：“马叔，你去哪了这是？” “公社找孟书记。” 马福明叼着烟进了院子，听着马长生缝针的哭喊声：“丁皮子这老牲口让自己的闺女，给我儿子开了瓢，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书记说了，他出面找丁家村生产队的队长谈话，50块钱的医药费我得要到手！” “马叔，有一套啊。”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放心，里面有小花的一份。” 马福明说道。 “马叔，这还没过门呢，对儿媳妇就这么好。” 陈大牛调侃了一句。 “去！” 马福明抬脚轻轻地在陈大牛的屁股上踢了一下：“你俩先回去吧，缝针后还得输液，估摸着得很晚了。”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 林阳知道待在这里也没啥用，倒不如回去之后赶紧再练习一下金手指的新技能。 和庞彪他们约好，是明天进山。 搞好装备，明天见到了大老虎心里才不会慌张。 林阳和陈大牛骑着自行车离开卫生院，直奔生产队：“大牛，明天早上早点，咱们进山干大老虎。” “行。”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兴奋得不得了：“等把老虎拿下，凑凑钱我也能买一把猎枪了。” “存了两千块？” 林阳好奇的问道。 “哪能，不到一千。” “不过我找了个门路，能搞到一把二手的步枪，五百块左右。” 陈大牛笑道。 “你小子，捡漏王啊。” “自行车让你捡漏，枪也让你捡漏了。” “明早早点到我家，我们把装备带上，我一个人扛不动，” 林阳说道。 “啥装备？” “明儿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林阳家，厢房。 陈大牛看着放在炕上的迫击炮，揉了揉眼睛：“老子是不是没睡醒，你哪来这玩意？” “马叔那里借的。” “好家伙，你准备拿着迫击炮去干大老虎啊，可是咱们没有炮弹啊。” “谁说没有。” 林阳神秘一笑，指着旁边的箱子：“两发，咱们省着点用，我还有一颗手榴弹，争取一颗手榴弹拿下。如果非要用到迫击炮，一发入魂就行。” “沃日，你哪里搞到的炮弹，你要起义啊？” “不会说就别说话，找死啊，好好的日子不过起义干什么？” 林阳迅速把迫击炮拆成了两份：“搭把手，抬到自行车上，等和彪哥他们碰头之后咱们换着扛，到时候先摸点，然后架炮。上次野猪的事儿搞得我现在心有余悸，命最主要，能远程干掉的山货，咱们就不近战逞英雄了！” “行，等会进了山让我开一炮！” 一想到要用迫击炮猛干野兽，陈大牛一整个兴奋住了。 把装备搞到自行车上，两人才骑着车出门。 前几天林场的伐木工被困的地方，地势平坦。 按照卡车去的方向。 两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林阳把自行车放好，看着之前击杀野猪的地方，地面上还有留下的血迹。 “小阳，大牛。” 一根烟的时间，庞彪的声音就从两人身后传来。 “翠花婶子，我霍叔呢？” 看到庞彪和何翠花两个人出现，林阳还挺诧异的。 击杀老虎是个危险的营生，竟然让何翠花一个女同志来了。 虽然何翠花是个赶山的好手，但真要是遇到危险，无论是力量还是韧性都要比霍钢铁稍微差点。 “上次和你们喝完酒，你霍叔拉了两天肚子，现在腿还软呢。” “没啥事吧？” 林阳问道。 “找大夫看了，没啥事儿。”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走了过来。 庞彪一眼就看到了陈大牛自行车后面的炮筒：“迫击炮？你们把马福明的宝贝铁疙瘩给弄来了？” “小阳弄的，我早上看到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陈大牛用眼神示意林阳。 “你小子有点本事啊，没少给马福明那个老东西好处吧。” 庞彪还是了解马福明的。 林阳咧着嘴一笑：“马叔人挺好的，主要是为了支持我们生产队的赶山营生蓬勃发展。” “思想站位挺高啊。” “你小子哪里搞来的炮弹？” 庞彪伸手掀开了林阳自行车后面的布，露出了装着炮弹的袋子，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儿……说来话长。” 林阳支支吾吾也没想说，话锋一转：“既然咱们人齐了，抓紧去一道粱吧，早点把老虎的位置摸清楚，轰一炮完事儿。” 第230章 领地之争 要去董长江所说的一道梁，自行车也只能推到半道。 四个人全副武装，拉着迫击炮这样的重武器。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远远地就看到了一道梁。 大青山绵延上百公里，地形地貌特征相当全面，击雷山，死亡谷，还有这一道梁都是不可复制的天工造化。 “这就是一道梁啊！” 陈大牛看着几百米外一道笔直，贯穿南北方向的陡峭山脉，就像是一道天堑一样，绵延好几公里。 一道梁的地貌很奇特。 山梁的腹部没有任何的草木，全是裸露的岩石。 但是在这绵延的横梁之上，清一色的白杨树，看着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林场的人为了做做样子，搞了一排排树苗，看着规整。 但从庞彪一路上的介绍，林阳知道，一道梁之所以在大青山属于比较有名的地方，就和这地貌有关系。 孙家湾的一个山屋，就在一道梁上。 “从那个方向走两公里左右，就是我们孙家湾的山屋，老庞说过些日子要加固改造一下，弄成守山人的山房。” 何翠花说道。 “婶子，这么说一道梁属于是你们巡山的范围？” 林阳好奇的问道。 “是。” “要不是林场的那几个小子，我们还不知道一道梁竟然有老虎出没。要是不清理掉，以后不管是谁在这里当守山人，遇到老虎可就麻烦了。” 庞彪抬手挡住阳光，眯着眼睛看着一道梁：“林场的董长江说的应该是一道梁的后面，我还没去过，不过看地形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山谷，要是有老虎出没，一道梁的后面作为他们的领地，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还等啥，咱们赶紧翻过一道梁去看看。” 陈大牛已经迫不及待了。 今天这一趟要是能收获一只老虎，他就能有钱买一把二手的步枪了，往后进山也不用跟在林阳他们的身后，帮不上什么忙。 “眼睛放亮点。” 四个人把自行车停靠在陡峭的一道梁下面。 林阳，陈大牛，庞彪三个人分别背着二三十斤的迫击炮的零件，就开始爬山。 何翠花只背着一把猎枪，腰间挂着鼓鼓的解放包，爬得很快。 “抓紧绳子！” 别看何翠花是一个女同志，身形相当灵活，几分钟就爬上了山。 她从解放包拿出一盘绳子，一头拴在了白杨树上，一头顺着三个人趴着的方向扔下去。 有了绳子的抓力。 林阳三个人也就省了不少力气。 “呼……” 上了山顶，陈大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背后的炮架卸下来揉着胳膊：“好家伙，这玩意背着走觉得没多少斤两，爬山的时候差点把我累岔气了。” “彪哥，歇会。” 林阳也卸下了炮筒和两发子弹，活动着肩膀，顺便打量着一道梁的后面：“彪哥不愧是老赶山人了，靠着一道梁的地形就猜到了，后面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一眼望不到边，不过这地方咋还起雾了？” “不能吧？” “这都要立夏了。” 听着山里起了雾，何翠花有些诧异地走了过来：“还真是起雾了，感觉咱们在云上面，看山谷里面的光景模糊得很。” “一道梁挺高的，下面的山谷如果树木多，湿气重，是能窜出一股雾气的。” “等会咱们得小心点。” 庞彪叼了根烟，拿着望远镜打量着山谷说道。 “大牛，等会别瞎几把地往前冲，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咱们要是真进了老虎的领地，可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阎王殿，稍有不慎就成了老虎的一盘菜了。” “这年头人肚子里没油水，牲口也不一定吃得多好。” 林阳转过身，看着踮起脚尖张望的陈大牛，特意地嘱咐了一声。 上次救援林场那几个人，陈大牛拎着一把刀猛捅野猪那场面，林阳可是历历在目。 他了解陈大牛的性格。 这半年跟着他是赚了不少，自行车也买了，存款也有小一千。 但正儿八经没亲自干掉过几头山货。 所以这小子心里一直藏着事儿，总觉得自己赚的和付出的不成正比，总想着好好表现一把。 但这是老虎窝，不是大青羊。 羊吃草，老虎吃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有数。” 陈大牛冲锋的心思被林阳看透，搞得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强装镇定。 “歇够了没？趁着雾气还不重，咱们早点下去。” 就在此时，庞彪的一根烟思考时间结束。 他把烟头扔在脚下，使劲地踩到土里，直到看不见火星：“玛德，自从干上这个守山人的营生，一分钱的工资没见着，还得注意防火。” 三个人都被庞彪突然间的幽默给整笑了，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顺着一道梁平坦些的山路下了山。 一进入了望不到边的山谷，眼前雾蒙蒙的，能见度都不到二十米。 而且林阳明显感觉到。 一股湿气扑了过来，身上的这件衬衫都贴在了身上，潮湿得有些难受。 四个人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立，往前推进，每个人负责观察一个方向。 随着脚步迈进，脚底下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这是去年冬天被积雪掩埋的落叶，到现在还没有分解成肥料。 “小阳，这安静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四个人向前走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安静的气氛夹着一股心慌开始蔓延。 “前面是一个树林，咱们小心点。” “老虎要是生活在一道梁的后面，那就意味着这地方除了老虎之外还有其他的山货。遇到野兔野鸡的不要紧，要是碰到大青羊那就麻烦了。” “等会不管遇到了什么东西，二话不说先来一枪。” “打不中没关系，野兽害怕枪声的高暴，先震慑防止扑过来造成伤害。” 庞彪端着枪走在前面，时不时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看着前面。 “等等。” 几个人继续向前走了五分钟。 突然间。 陈大牛猛然驻足，一把抓住了林阳的胳膊：“小阳，你看那是什么？” 林阳一扭头。 隔着几十米外的水雾之中，有一道四肢动物的轮廓若隐若现。 因为视线的遮挡，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足够让林阳端起枪，瞄准，准备扣动扳机了：“小心，陈大牛的正前方有野兽！” 庞彪和何翠花迅速调转方向，枪头对准了陈大牛正前方的那东西。 “吼！” 就在此时，一声咆哮声穿透整个山谷，震得四个人全身紧绷：“快开枪，是老虎！” 林阳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四个人开枪。 紧接着一道老虎的怒吼声从庞彪的右前方传来：“不好，这边还有，咱们不会是被老虎给围了吧！” 但下一刻。 陈大牛正前方的老虎像是感受到了威胁，转身就跑。 接着，另一只身形巨大的老虎追着前面那只狂奔而去，阵阵怒吼声渐行渐远。 “小阳，这……这咋回事？” 陈大牛吓得不轻，刚才老虎距离他不到五十米。 如果发动突袭，以老虎的顺势爆发速度，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就成一盘菜了。 “彪哥，我怎么觉得这两只老虎不像是一个领地的，倒像是在争夺领地！” 林阳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沉着脸的庞彪：“咱们要不要追上去，来一个坐山观虎斗，今天搞不好咱们能干掉两只！” “走！” 庞彪作为一个老赶山人，经验丰富。 林阳一开口，他便明白了。 刚才的两只老虎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双方。 争夺领地，这是野兽之间常有的事情。 尤其是老虎，豹子，狮子这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山中之王。 林阳和庞彪带头，陈大牛和何翠花紧随其后，四个人沿着刚才老虎追击的方向，迅速追了上去…… 第231章 坐山观虎斗 “陈大牛，老子怎么跟你说的，别特么的冲锋！” “小心还有其他的老虎埋伏！” 一听说要冲上去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陈大牛的速度贼快，都快赶上国家队的长跑运动员了。 其他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陈大牛拎着一把镰刀就冲到了最前面。 眼瞅着进了迷雾看不清身影。 林阳迅速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一把从后面拉扯住他的领口：“刚才跟你交代的事情，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啊，老子又不是李世民，你只要争取一字并肩王的名号吗？急什么！” “那啥，忘了哈。” 陈大牛被一把拽回了现实，尴尬地咧着嘴笑道。 “上后面去，和翠花婶子断后，留神。” “等这一趟结束换了钱，你搞一把枪，以后老子给你殿后！” 林阳踢了一脚陈大牛，脚上的力量还挺大的。 这一脚可不是埋怨陈大牛，而是让他长长记性，为了这条小命。 赶山又不是过家家，闹着玩啊。 老虎争夺领地，都在气头上。 真要是被盯上了，就算是有两三杆枪都不一定放得倒。 “你小子，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冲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庞彪看了一眼陈大牛，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前面：“小阳，咱们脚步轻一点，老虎的耳朵可灵敏。咱们背着炮走起路来脚步本来就沉重，只要沿着老虎留下的爪印跟上去就行，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行。” 赶山这一行当，林阳从不充大个，这毕竟不是他专业的。 庞彪和何翠花有经验，听他俩的准没错。 “大牛，跟着婶子别乱跑。” 何翠花也不忘安置一句陈大牛。 四个人放缓了脚步，两个人看着迷雾中的树林，观察有没有隐藏的野兽。 两个人低头在找老虎留下的脚印。 这种视觉情况下，要不仔细地寻找还真是找不到。 而且庞彪特意交代过。 越是这种迷雾天气，越不能开手电筒增加亮度。 远处可以根据手电筒的光点快速锁定四个人的位置，要是被其他的野兽盯上，那就麻烦了。 能在一道梁这山谷生活的野兽，对这种迷雾早已经习以为常，适应性比他们四个人要强。 若是遇到狼群这种的群居动物围过来。 除非他们有重型机关枪，否则绝对是搞不定的。 这山谷湿气重，脚底下的土壤也松软湿润。 再加上老虎这种重量级的动物，很容易就能在地面上留下脚印。 沿着脚印走了大概三百多米。 林阳蹲下身捡起了一根黄色的毛发，然后沿着前面看了几米：“彪哥，看这毛发应该是老虎留下的，前面那树叶上有血，估摸着两只老虎在这地方发生了撕斗。” “从周围这些树木上的抓痕和地面上的划痕看，在这里发生了一场争斗。” “脚印的大小判断，两只老虎的体型还是有些差异的，至少差50斤左右。” 何翠花蹲在地上研究了半天脚印的大小，抬头说道：“老庞，小阳，从这里发现的痕迹看，只有两只老虎，不过咱们可不能大意，我记得我们村老一辈的赶山人说过，老虎争夺领地，至少一公一母，所以……这地方应该有四只老虎。” “四只！” “那岂不是咱们一个人可以拿下一只！” 陈大牛一盘算，眼睛都亮了。 抛开老虎的肉没啥价格，老虎的皮子，虎骨，爪子可都是值钱的玩意，这些加起来不得一千五六。 加上之前攒的钱。 这一趟下来怎么着也能冲击2000元户。 “小阳，咱们要是把这四只老虎都给杀了卖了钱，我一次性就能凑齐三转一响，给家里盖个新房子，娶婆娘了。” 陈大牛越想越兴奋。 “醒醒。” “你应该庆幸只有两只，如果是四只，就算是咱们有迫击炮，老虎也不会乖乖地聚集在一起，等着让你轰。” “还每人一只，真要是遇到了，咱们每个人都能当盘菜。” “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集中注意力。” 林阳当然清楚，如果能够捕杀四只老虎，肯定是赚麻了。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多一只，风险就是成倍的增加。 “吼吼！” 林阳刚教育完陈大牛，树林的深处就传来了阵阵怒吼声。 老虎的咆哮声，隔着这么远，都让人心头一紧。 “小心，咱们快碰到老虎了。” 庞彪提醒了一句，放缓脚步弓着身端着枪沿着声音的方向小跑。 林阳三个人紧跟身后。 大概七百米左右，四个人离开了树林，眼前的迷雾竟然散了不少，能见度达到了三百米左右。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戈壁滩，靠南边还是一个巨大的石壁，有点像是地震或者是洪水多年冲刷形成的地方。 三米高的巨石就有七八个。 两米左右的更是数不胜数。 “沃日！这就是老虎相斗？” 陈大牛一抬头，便看到两百米外，两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分别站在一块巨石上正对峙着。 左边的身躯更高大一些，右边的显得小一点。 它们金黄的皮毛在阳光的斑驳照耀下闪烁着光芒，额头上那标志性的“王”字，此刻更增添了几分威严与霸气。 林阳连忙抬手示意大家躲在两米高的巨石后面，悄然从右侧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着两只老虎：“彪哥，右侧石头上的那只的脖子上有抓痕和血迹，咱们路过遇到的应该就是这只留下的。” “看体型，和大牛面前出现的那只差不多。” 何翠花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这只受伤的老虎应该是闯入了左侧这只老虎的领地，被发现了，才会被追逐。” “你小子还是命大。” 此时的庞彪也放下了望远镜，扭头看着蹲在自己身后的陈大牛：“要是换做左边那只，咱们闯入它的领地，它可不会像刚才那样隔着几十米看着你，你现在早已经光荣了。” “后怕。” 此时的陈大牛亲眼看到两只巨型猛兽对峙，后背渗出了冷汗，才知道刚才在迷雾之中看到那只老虎，距离死亡有多近。 “老庞，你经验吩咐，咱们怎么弄？” 何翠花问道。 “彪哥，现在两只老虎在对峙，正是机会。” “咱们要不直接瞄准，一枪爆头咋样？” 陈大牛果然又开始出馊主意。 林阳白了他一眼：“先不说咱们能不能一枪爆头，这两只老虎是为了领地而争斗，但这是它们同族之间的事情。一旦我们打不死，两只老虎一致对外，咱们怎么办？” “小阳说得对，不能急。” “这玩意隔着这么远都觉得心有余悸，要是冲过来，我和小阳还要护着你和你翠花婶子，咱们没啥胜算。” 两人手里这玩意就是个步枪，又不是狙击枪。 子弹穿透老虎的脑袋还行，要是穿不透，迎接他们的就是老虎的利爪和牙齿。 就算是组装迫击炮，也得需要时间。 “吼吼！” 就在此时，对峙的两只老虎突然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一个匍匐，强劲有力的巨大身躯隔空相互扑了过去，就滚落在地上撕咬起来。 林阳迅速端枪瞄准，通过望远镜看着这一场猛虎之争：“翠花婶子，这两只老虎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在这里盯着。” 林阳把枪顺手给了何翠花：“彪哥，大牛，咱们找个制高点把迫击炮架起来，既然带来了就不能不用，而且我隐隐间觉得等会这两只老虎的娘们也会来，真要是四只老虎缠斗，咱们能一锅端了最好！” 第232章 突变 “小阳，彪哥，先等等。” 就在林阳和庞彪起身准备寻找一个制高点，安置迫击炮的时候，陈大牛迅速抓住了两个人的胳膊。 “咋了？” 庞彪问道。 “反正这两只老虎争斗也得一段时间，咱们先看看呗，这机会可难得。” 陈大牛呲着牙笑道。 林阳和庞彪互相看了一眼：“彪哥，你经验足，你说。” “其实我也想看看。” 庞彪略显尴尬的笑道。 两只猛虎缠斗，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见，而且这种大型凶兽之间的斗争可不是分分钟能够解决的，少说也得二三十分钟。 “成，那看看。” 林阳这才注意到远处一个回合分开的两只猛虎。 刚才还站在上风，体型巨大的猛虎好像因为大意，被那只受了伤的老虎攻击了一把，头上有一条深深的抓痕，头皮都渗出血来了：“玛德，你们下手轻点，要是这皮子被抓成翔，可就不值钱了。” “小阳，要不婶子帮你劝劝它们？” 看着重新躲在石头后面的林阳嘴里碎碎念，眼睛里满是心疼的样子，何翠花压着声音差点笑出声来。 “婶子，你就别打趣我了，这是真金白银啊。” 林阳苦笑道。 “动了。” 就在此时，陈大牛握着拳头激动的盯着前面，感觉像是在看无限制的格斗赛似的。 林阳定眼一看。 两只猛虎相隔十米左右，来回徘徊寻找对方的弱点。 接着。 那只被偷袭的大老虎微微弓着身子，雄浑的背部肌肉紧绷，就像是一张弓一样，蓄积着全身的力量。 它的眼睛犹如灯泡一样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十米开外体型较小的老虎，浑身都彰显着这一片领地霸主的气质。 对面的老虎也不甘示弱，大口一张，獠牙便露了出来，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震得几个人身后的树林里哗啦一声，七八只小鸟轰散。 “吼！” 电火花之间，体型较大的老虎率先发难。 它的四肢蓄积力量，强大的肌肉紧绷，一个弹射起步窜出好几米，就像是一把箭矢一样飞扑了过去。 随着前爪扬起，锋利的爪子像是裂刀一样的锋利，已经逼近体型较小的那只。 对面的老虎虽然是主动入侵这片领地，还受了伤，但它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攻击，它一个侧身闪躲，然后一个回旋绕到大老虎的身后，纵身一跃就扑在了身上。 刹那间， 两只老虎扭打撕扯在一起，地面上的石子飞舞，灰尘四起，与光同尘。 每一次厮杀，都带着低沉的怒吼声，犹如坦克的咆哮。 这场面，别说是陈大牛握紧了拳头。 就连林阳也感觉热血沸腾：“山中之王真是名不虚传，不敢想象要是我落在它俩任何一只的手底下，是不是分分钟被撕成椒麻鸡了！” 这两只老虎都是领地之王。 缠斗几个回合之后就拉开了距离，不仅是恢复体力，也是重新寻找新的攻击点。 短短的七八分钟，两只老虎交手了三四次，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 林阳一边震惊，一边心疼皮子，恨不得冲上去当个和事佬劝个架。 “行了，热闹也看了，赶紧去布置迫击炮。” 林阳收回了目光，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 “小阳，我觉得迫击炮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等这两只老虎撕咬得差不多，咱们一枪一个，不行就拉开距离多开几枪，总能拿下。” 陈大牛说道。 “你说的也没错，但如果还有别的老虎支援，咱们两杆枪对付四只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咱们布置好迫击炮，要是没别的老虎支援，咱们先开枪也不迟。” 庞彪说道。 “成。” 陈大牛点了点头。 “老何，你小心点。” “知道，你们快去。” 交代了何翠花一声，三个人背着迫击炮的零件折返迂回，很快就在三百米外找到了一个山坡。 这地方还有一块天然的石头，少说五十多斤，正好可以压住迫击炮的炮架，防止在开炮的时候因为晃动，导致准头出问题。 “这玩意怎么装？” 看着三部分零件，陈大牛犯了难：“小阳，就算是装好了，你会用不？” “别废话，要是我不会用，我带进山干啥。” “翠花婶子一个人在那边盯着，很危险，咱们抓紧时间。” 在林阳的催促下，三个人很快地组装好了迫击炮。 林阳开始专业地调整角度。 有了金手指的加持，他蹲在迫击炮前不断地调整炮口的方向。 果然。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抛物线。 随着迫击炮角度的变化，抛物线的方向也跟随变化。 在锁定两只猛虎的位置时，一个光点就在两只老虎中间那块大石头的方向聚焦。 “行了，等会直接装弹开炮，应该差不多。” 53式的迫击炮用的是82毫米的炮弹，最大射程是3040米，有效杀伤半径是15到25米。 所以在这个范围内。 只要开炮，两只老虎不死也得重伤。 但布置迫击炮，林阳也不代表着非要用。 如果只有两只老虎厮斗，趁着它们重伤，开枪射杀是最省钱和最有效的方式。 “小阳，彪叔，那边，你们看！” 三个人刚刚布置完迫击炮准备折返下山，眼前的陈大牛突然间拽着两个人蹲在地上，抬手指着山下的方向：“完了，我这个乌鸦嘴真让我说着了，左右两侧下来了两只母老虎，它们好像已经看到了翠花婶子！” 林阳和庞彪这才注意到。 在树林的两侧果然出现了两只母老虎，看两只老虎的凶相应该是敌对的。 但当它们看到背对着，藏在石头后面的何翠花时，同时锁定了猎物的目标。 从它们放缓脚步，压低身体来看，是要偷袭何翠花。 “小阳，彪哥我们怎么办？” “现在翠花婶子在四只老虎的夹击之中！” 眼瞅着两只母老虎距离何翠花不足两百米，陈大牛急了。 “这帮狗日的！” 庞彪说着端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左侧距离最近的那个：“小阳，左边这只我有把握，右边那只距离太远，我不一定能打得中。而且一旦开枪，这两只老虎肯定向我们冲来，咱们得想个两全的办法！” 第233章 合作扑杀 “彪哥，你经验丰富，我听你的。” 林阳也没想到，三个人出来安装迫击炮，竟然给了两只母老虎可乘之机。 但以他对何翠花的了解。 孙家湾赶山的队伍里，女的少得可怜。 何翠花能在整个公社出名，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她的手里有一把53式步骑枪，就算是遇到了老虎，开一枪震慑老虎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 何翠花现在处于前后夹击中，一旦解决不了后面的两只母老虎，惊动了前面的两只公老虎。 几百米的距离。 何翠花是没有任何胜算的，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得想办法解决后面的两只母老虎，同时要对前面争夺领地的两只老虎也进行阻击或者是击杀。” “咱们现在缺就缺在装备上，要是咱们再有一把枪，那就妥当了。” 庞彪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视着母老虎的行径方向：“小阳，你的枪法准一点，我觉得还是你开枪比较好。” “彪哥，这枪还要你自己开。” “咱们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眼瞅着两只母老虎不断地逼近何翠花，林阳咬了咬牙，一巴掌拍在陈大牛的肩膀上：“你这狗日的不是想要冲锋吗？你的机会来了。” “小阳，彪哥，你说我怎么做？” 陈大牛知道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四只老虎把何翠花围在中间，只要打草惊蛇，何翠花的命就没了。 就算他们能够击杀四只，那也得等何翠花被老虎咬死之后。 老虎可不是大青羊，给一枪就能丧失战斗力。 “彪哥，最近的那只你有多大的把握？” 林阳问道。 “九成九。” 庞彪这么多年的赶山经验，不能说是神枪手，但是百米左右爆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成！” “等会我先操作迫击炮，随时调整方向。” “我们数三二一。” “你先给最远的那只一枪，只要能打中，什么位置都行。这是给翠花婶子一个反应的机会，我相信以翠花婶子的经验，肯定能转身补枪。” 林阳说道。 “小阳，我呢？” 陈大牛问道。 “你拿着你的剁肉的斧头随时待命，等彪哥一枪打中之后你就往下冲，你展现你近战功夫的时候到了。放心，翠花婶子肯定会再次给那只老虎补枪，你只需要在老虎倒地的时候在它脖子上疯狂地砍就行。” “彪哥你在开枪打中第一只的时候，迅速解决离我们最近的这只，一定要一枪爆头。” “而我，得给翠花婶子断后，解决那两只猛虎。” 林阳很快分析完，就按照上战场的方式布置完了任务。 “行！” 陈大牛一只手握着斧头，一只手已经渗出汗水。 “等一下。” 就在此时，林阳假装从挂包取东西，实际上从小空间拿出了上次留下的那只手榴弹递给了陈大牛：“使用方法不用我教你，如果翠花婶子没打中，老虎向你扑来，扔手榴弹争取逃生机会，等我开了炮，我来支援你。” “有了这玩意，老子才不怕。” 手榴弹握在手中，陈大牛明显淡定了不少。 “准备。” 眼瞅着母老虎不断地逼近，林阳蹲在迫击炮前瞄准了方向。 随着眯眼睛凝视，眼前出现了抛物线。 因为两只老虎撕斗出现了位置挪动，林阳也稍稍的调整了一下炮。 25米的极限爆破半径。 林阳要做到在击杀或者重伤老虎的时候，尽可能的保留皮子的完整性。 “三！” 随着林阳的倒计时，庞彪端着枪瞄准了远处两百米外的那只。 “二。” 陈大牛紧紧地握着斧头，已经做好了冲下去的准备。 “一！” “开枪！” 随着林阳一声低喝。 庞彪瞬间扣动扳机，伴随着一声巨响，远处那只母老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彪哥好枪法，打中腹部了！” “翠花婶子，后面有老虎，开枪，开枪弄死它啊！” 陈大牛见状，扯着嗓子一边往下俯冲，一边喊。 蹲在前面的何翠花全神贯注着猛虎的领地争斗，也被身后的枪声吓了一跳。 等她听到陈大牛的怒吼声。 何翠花瞬间意识到身后有危险。 她迅速转身，端着林阳的53式补枪。 当她看到两只老虎，一只趴在地上重新站起身向她冲来，另一只也加快了步伐的时候，何翠花吓得脸都白了。 “砰！” 就在这个时候，庞彪再次扣动了扳机。 离得最近的那只老虎，脑袋瞬间被子弹贯穿，鲜血肉眼可见的狂飙，然后扑通倒在地上不断地往下滚。 “不好。” 庞彪也不确定这只死没死，但是滚落的方向正好是何翠花的位置。 他迅速起身端着枪往下跑，追着那只疯狂的补枪。 此时，何翠花也反应过来了。 看着肚子上中枪的老虎，她拉栓就是一枪。 这一枪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不过也打中了老虎的前腿，让它扑通跪在了地上。 “婶子，快开枪！” 陈大牛一边往下冲，眼瞅着距离老虎不到五十米，他继续扯了一嗓子。 “啊！” 何翠花已经被吓傻了，她再次开枪。 砰砰砰！ 连续的三枪，一枪打偏，剩下的两枪都打中了老虎，最后一枪直接打穿了老虎的脖子。 “吼吼！” 母老虎躺在地上发出嘶吼声，颈动脉不断地涌动出血，已经翻不起身来。 就在此时。 陈大牛冲到了老虎面前，他抡起手中的斧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对着脖子一顿猛砍。 第234章 炮轰 一斧头下去，鲜血直接泼在了陈大牛的身上。 伴随着陈大牛的怒吼声，七八斧头落在了母老虎的脖子上。 何翠花也在这个时候冲了过来，端着枪近距离地盯着母老虎的脑袋，迅速扣动扳机。 与此同时。 追下山的庞彪继续补枪。 两枪下去，脑袋中枪的老虎趴在血泊之中，嗓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逐渐地便没了动静。 “陈大牛，你这狗日的好样的！” 解决了自己的这只，庞彪看着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陈大牛，隔空竖起了大拇指。 “一般般吧。” 陈大牛看着自己的杰作，都成了翘嘴，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地谦虚了一把。 “婶子，没事吧？” 看何翠花的脸色有些煞白，浑身在轻微的颤抖，陈大牛连忙扶着。 “没事。” “还好……还好你喊得快。” 何翠花摇了摇头，看着脚下这个庞然大物，回想起来头皮都感觉一阵发麻。 “彪哥，陈大牛，翠花婶子，别聊了，往回跑！” “那两只猛虎来了！” 就在此时，蹲在迫击炮前面的林阳起身喊了一嗓子。 接着，两道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传来。 几个人一转头，便看到两只猛虎疯狂地袭来，速度快如闪电。 “快走！” 庞彪端着枪隔空就是一枪。 这一枪没击中老虎，不过却给陈大牛和何翠花争取到了往山坡上撤的时间。 三个人迅速转身往后退。 庞彪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不过隔着三四百米，准头不够，也只能让老虎暂时的驻足。 但这两只老虎，看着自己的婆娘都倒在血泊之中，明显是怒了。 “吼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两只老虎出奇地放下了成见，一起狂奔袭来。 “玛德，没子弹了！” 庞彪还想开枪阻止，却发现枪里没了子弹。 而此时的何翠花已经吓得浑身发软，背着枪根本抬不起来。 陈大牛迅速把何翠花扛在肩膀上，就往林阳的方向跑：“小阳，快，快开炮，不然我们就真的成一盘菜了！” “彪哥，快回来！” 此时的林阳全神贯注着眼前抛物线的方向，心里计算着老虎的移动速度。 15到25米的杀伤范围，他还要确保皮子值钱，这是个难搞的活。 庞彪把枪甩到身后，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虎啸声，不停地狂奔。 林阳的右手疯狂地抡，不断的调整着炮筒的倾斜角度。 “就是现在。” 看着三个人爬上了半山腰。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光点的方向，迅速填装炮弹：“蹲下，捂着耳朵！” 三个人迅速趴在了地上，捂住了耳朵。 “轰！” 这一声巨响，山摇地动，远处的乱石滩乱石狂奔。 随着一沉灰尘。 林阳目送一只老虎原地起飞，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另一只，也伴随着一声惨叫声，滚落到了一旁。 “打中了！” 林阳迅速起身，溜下山，从何翠花身上拿下步枪。 端枪，瞄准，一气呵成。 他必须要确保这两只老虎都死了才行。 林阳眯着眼睛，光点不断地闪烁。 他在等烟尘散尽，他才能锁定目标。 很快。 伴随着眼前的烟雾散开，林阳迅速集中注意力，右手拇指放在扳机上准备补枪，哪怕是已经死翘翘的，也得补枪。 “艹！” 就在他通过望远镜瞄准的时候，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咋了？” 此时的三个人也冲到了他的身边，陈大牛好奇的问了一句。 “少了一只，那只小的不见了！” 第235章 陈大牛的格局 “不见了？” 林阳一提醒，刚刚定神的三个人才齐刷刷地看着几百米外被迫击炮轰炸的地方。 隔着一块大石头，只能看到一只老虎的上半身，一动不动。 再看周围，除了碎石之外，没有另一只老虎的影子。 “走，看看去。” 庞彪顺手拿下耳边的一根烟叼在嘴里，“小阳，给两发子弹。” 林阳迅速退掉弹夹，从里面弄出来两枚递了过去。 庞彪一边往下走，一边盲装，熟练装弹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老手。 “婶子，你在这里等着。” 陈大牛刚才徒手砍死了一只老虎，手里拎着斧头，胆子正肥。 他嘱咐了一声，紧随其后。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了炮弹的爆炸点，确实炸得不像话。 好在林阳的炮打得不错，精准地卡在了24米左右。 弹片对老虎的皮子伤害不是很大，只有三四个窟窿，致命伤在脖子和头部。 维护领地的大老虎躺在碎石滩上，鲜血顺着脖子和脑袋的血窟窿流了一地，都能汇聚成一条小河了。 “留点神。” 看陈大牛要冲上去，林阳拉扯了一把，自己端着枪蹑手蹑脚地靠近。 庞彪隔着几米端着枪，随时做好防范。 面对这种大家伙，还是要小心为上，免得老虎临死之前还带走一个垫背的。 靠近，蹲下。 林阳近距离的观察着老虎的胸腔和呼吸，确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这才长松了口气：“没问题，死得很透彻，皮子也算是完好。” “我和翠花婶子搞的那只，脖子血丝呼啦的，皮子怕是要掉价了。” 陈大牛咧了咧嘴，笑道。 “一把斧头干掉一只大老虎，牛逼得很啊，我的兄弟！” 庞彪竖起了大拇指。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别特娘地装了。” 林阳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这才环视四周：“确实没有看到另一只老虎，咱们留点神往周围看看，小心老虎埋伏反扑。” “成。” 庞彪和陈大牛往西边，林阳往东边。 这地方的南边是高耸的石壁，除非老虎成了精能腾云加入或者是土遁穿透，否则肯定是过不去的。 北面是刚才开炮的位置。 只有东西两边才是老虎可能埋伏的地方那个。 三个人兵分两路，很快林阳就发现了地上的血迹，这个方向正是通往一道梁深处的方向。 “小阳，发现啥没？” 另一边的陈大牛和庞彪一无所获，隔空挥手喊道。 “往这边跑了。” 林阳拿着枪折返，几个人在死翘翘的公老虎旁边集合。 “咱们怎么整？趁他病要他命？” 陈大牛掂量着手中的斧头，兴奋地擦了一下鼻子：“兴奋的老子鼻涕都快下来了，以后队里的人还有谁敢惹我，我可是徒手干掉老虎的人。” “小阳，咱们见好就收。” 庞彪沉思了片刻说道。 “我看行。” “三只老虎已经是意外收获了，而且咱们不能保证逃走的这只老虎还有没有什么家庭成员。刚才那事儿太惊险了，翠花婶子差点就没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别赶尽杀绝了。” 林阳说道。 “我听你俩的。” 陈大牛虽然迫切，但也不是那种固执的人，当即点了点头。 “走，看看婶子。” 三个人折返回到了何翠花的面前：“翠花婶子，有没有受伤？” “没。” 此刻的何翠花总算是缓过劲来，她接过庞彪递过来的水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才长松了口气：“这是你俩第二次救我了，回头让你们霍叔好好的感谢一下你们。” “这不见外了嘛。” 林阳咧着嘴一笑，顺手搂住了陈大牛的肩膀：“我们大牛同志团结同志，见义勇为，值得鼓励。” 陈大牛心里美滋滋的：“彪哥，小阳，三只老虎咱们怎么分？” 他的一句话算是切换到了正题。 要是四只老虎，那没的说。 一个人一只，相当于一个人含泪血赚1500块钱。 别说是79年，就算是85年，队里能拿出1000块存款的那都是顶天的。 但眼下只有三只。 “我不要。” 就在此时，何翠花摆了摆手：“要是没有你们，尤其是大牛，老娘这条命都交代在这里了，有命赚没命花多不值得，我的那份给大牛了。” “我看成。” “我们孙家湾的规矩，救命要回报的，这事儿就这么办。” “回头我给老霍和老何两人分点，别跑空。” 庞彪作为孙家湾打猎队的队长，对何翠花的决定双手赞成：“还是老规矩，我打的规矩，最大的那只老虎给林阳。” “我不同意。” 庞彪刚拍板，陈大牛举手表示拒绝。 三个人齐刷刷地盯着陈大牛。 林阳嘴角上扬，微微点头，他倒不是认为陈大牛觉得分给自己的少了，应该是这小子坚定的思想站位要发挥作用了。 果然。 陈大牛下一句话让庞彪和何翠花都瞠目结舌：“要说那只老虎，要不是翠花婶子开了几枪打中，我也没有机会拿斧头砍死它，一码归一码，我和翠花婶子分那一只，剩下的两只小阳和彪哥分了就行。” “婶子，你别说了，我陈大牛也不是那种人。” “你要非要感谢，回头帮我搞点打猎的装备，你们孙家湾肯定多。但是这只老虎咱们必须平分！” 看陈大牛的态度坚决，庞彪和林阳相视一笑：“老何，既然大牛都这么说了，那你俩平分就行。” “成，那婶子就不客气了。” 一只老虎一千五，半只就是七百五。 就算母老虎没有公老虎体型大，皮子还受了损，算下来一整只也得一千二三。 能拱手让出半只老虎。 陈大牛在这一刻身上散发着大格局的光辉。 “行了，那翠花婶子一边休息，一边帮我们把风吧。” 分账的事情搞定，也就该走接下来的流程了：“咱们也没想到能搞到三只老虎，要是早知道，推着架子车来也行，现在咱们得搞点树枝弄木筏子了，不然弄不出去。” 忙活了两个小时，下午一点才把三只老虎放在了木筏上，背着迫击炮准备下山。 又是两个多小时。 眼瞅着远处能够看到轮廓的红山村生产队：“彪哥，翠花婶子，那就按照刚才说的，我把老虎送到药材厂，卖了钱开了单据给你们送去。” “你俩真行？” “这可是三只老虎。” 庞彪有些犯难。 “放心，这里距离我们生产队近，大牛来回半个多小时搞个牛车，我们就能拖回去。” “婶子受了惊吓，彪哥你先带着回孙家湾。” 林阳不是不想让庞彪帮忙，而是三只老虎确实太重了，他现在累得胸腔都在冒火。 “那行。” 庞彪也没有坚持，带着何翠花就骑着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林阳才道：“大牛，你去弄车，我等着。” “成。” 陈大牛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的直奔生产队，准备借队里的牛车。 眼瞅着陈大牛的身影消失在几百米外。 林阳才长松了一口气：“玛德，组团进山真是不容易。” 他眯着眼睛集中注意力。 下一刻，眼前的木筏连带着三只老虎，还有迫击炮的零件全部被都进了小空间。 收拾好东西。 林阳才骑着自行车折返去公社转转，总是要消磨点时间，要是前后脚的回了村，被陈大牛堵住，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顺便去供销社买瓶酒晚上用酒精擦擦肩膀关节，不然明天都抬不起胳膊。 第236章 一夜四千元户 没一会。 林阳就到了供销社。 天热，供销社最热销的就是汽水，林阳也来了一瓶。 买了一些东西，他才推着自行车准备回村。 按照时间，陈大牛应该借到牛车了，他也想好了说辞。 “林阳？” 就在此时，林阳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一转身，就看到书记孟有德推着自行车，把手上挂着公文包：“孟书记，这是要下队啊？” “去城里开个会。” 孟有德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林阳车把手上的东西：“你小子现在是我们公社最有钱的主儿吧。” “哪有。” “还是多亏了孟书记关照，否则我这种行为不就是投机倒把嘛。” 林阳连忙打开一瓶汽水递了上去：“书记来一瓶，解解暑，这还没立夏了，天气热得离谱。” “你小子。” 孟有德笑着白了一眼林阳，结果汽水很快干掉了半瓶：“没有改开之前，赶山就不被列为投机倒把，尤其是我们公社很支持社员除了参加集体劳动之外，能够自主解决生计，发展农副产业。这都改开了，赶山又不是倒卖粮票，怎么能算投机倒把？” “有书记这话，我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回头我想让我们家小花找几个人搞搞皮子的生意，书记到时候支持一下。” 林阳顺口提起了倒卖皮子的事情。 “行。” 孟有德也没有细问，当即点了点头，然后道：“对了，我本来还想明天让文书给马福明送东西过去呢，既然你来了，就带过去。” “啥东西？” 孟有德很快从公文包拿出了一张纸，还有一个信封递了上去：“这是上次林场和公社组织的狩猎比赛的奖励，按照你们打的山货的价格，林场和公社两头出钱，除了奖励你们队长的一点钱，还有你和陈大牛的。” “哦。” 林阳接过东西，点了点头。 “你小子哦什么，这什么态度？不高兴啊。” 孟有德诧异地看着林阳，笑骂道：“知足吧，补贴了你20块钱，你们队长马福明才10块。” “高兴，高兴！” “高兴个der！” 林阳嘴上说着高兴，心里一个劲地吐槽林场吃人不吐骨头。 就他们搞的那些山货，能卖一百多。 转头就给他补贴了20，估计陈大牛只有十几块。 谁能高兴的起来。 “这态度才对！” 孟有德刚要走，突然折返回来：“对了，听说你和你们之前的刘知青很熟？” “算是吧……” 林阳一愣，不知道孟有德为啥突然间提起刘青青。 一说起刘青青，林阳才发现也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了。 “明天我让文书把刘知青之前在你们大队知青点剩下的一点资料，还有用品给你，你带给她。” “她们这种保密单位，我也找不到。” “就当是和刘知青搞好关系了。” 孟有德说完，便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林阳打开那张纸看了一眼：“艹，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子20块，陈大牛12块钱！” 不过有一说一，蚊子再小也是肉。 作为生产队的副队长，至少还帮生产队喜提了一个公社的表彰，也算是赚了。 他把东西收拾好，骑着车很快就到了生产队。 眼瞅着几百米外一辆牛车刚从马福明家里冒出个头。 林阳迅速回家，把三只大老虎放在了后院的草圈，用草盖上，然后翻墙从后面离开，直奔马福明家的方向。 “小阳，你咋来了？东西呢？” 正火急火燎赶着牛车的陈大牛，看着林阳出现，惊呆了。 “你刚走，就碰到了公社的车，正好来各个生产队送东西。” “我蹭了一下。” 林阳支吾道。 “那打了老虎的事情岂不是被发现了？” 陈大牛跳下车。 “没事儿，正好碰见了书记，我坦白了，书记支持我们个人发展农副产业。” 林阳说着，连忙打断了动脑子的陈大牛：“还有，我们上次狩猎比赛的补贴下来了，这是书记给我的，你赚了12，老子20，马叔奖励了10块，咱们去找马叔。” “玛德，这么点？还不如老虎的一根毛啊。” 一听上次的狩猎比赛才赚了12块钱，陈大牛的脑子瞬间宕机了，跟着林阳去马福明家的时候，骂了一路，也没再追问老虎是咋送回来的。 走在前面的林阳也是长松口气了，暗道：“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容易骗，刚才就不回家了，还把老虎藏在了草圈，回头再臭了。” 放在小空间，放几天都新鲜。 但这种鬼天气，放在外面半天肉都得馊了。 两人在马福明家里，对林场一顿吐槽之后才叫上马福明一起喝酒。 搞到老虎的事情，两人心有灵犀的一个字没说。 晚上在陈大牛家里喝了酒，林阳才回家。 第二天一早。 他借来了队里的牛车，假模假式地在上面放了一堆草，盖上了布，装作放着老虎的样子，驱车往公社赶。 快到公社，看四下无人，才把牛车直接送进了小空间。 林阳赶上进城的班车，在城郊的忠县药材厂下车。 和之前一样。 从小空间弄出牛车，老虎放在上面，盖上草和布，和保卫科的老董闲聊，等黄团结来接他。 中午一点左右。 林阳赶着空荡荡的牛车，身边跟着拉着瘸腿的林山才出了院子：“老大，这两天好好的准备一下，周日就结婚了，到时候把你们厂子的领导和朋友也叫几个。” “成。” 林山咧着嘴一笑：“我马上开工资了，开了工资先还你一部分彩礼钱。” “歇歇准备上班吧你……” 林阳白了一眼老大，赶着牛车出了药材厂，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一伸手，一摞子钱就出现在了手里：“加上刚才我那只最大的老虎卖了1600块钱，老子存款4500，也算是一夜步入了四千元户，距离万元户又进了一步！” 第237章 宴请名单 中午。 孙家湾。 按照上次的记忆，林阳提着罐头和点心进了霍钢铁家的院子。 掀开上房的门帘，上半个身子探了进去：“霍叔，婶子，你们怎么这么点才吃晌午饭，学城里人一天三顿啊？” 村里都是一天两顿。 十点一顿晌午饭，四五点一顿下午饭，最早的16+8轻断食。 “小阳，快进来。” 看着林阳在门口，霍钢铁连忙喊道。 何翠花连忙接过林阳手中的东西：“你这小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这不是听说我霍叔病了，而且翠花婶子昨天进山受了惊吓，顺道来看看。” 林阳坐在了沙发上，半起身双手接过霍钢铁递上来的烟盒：“你俩现在都没啥事吧？” “上岁数了，肚子不结实。” “你婶子也还行。” “我还准备过些日子亲自去谢谢你呢，这倒好，让你先慰问上了。” 霍钢铁有些尴尬地说道：“快，给小阳盛饭。” “肚子正好饿了。” 看着是散饭，还有研制的酸白菜和野菜，林阳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霍叔，婶子，我刚才进城把老虎给卖了，你抽空喊一下彪哥来，咱们把钱分分，这么多钱攥在我的手里面，我怕被贼惦记，到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就划不来了。” “行，我去喊。” 林阳进门，霍钢铁两口子就知道了来意。 何翠花起身出了门。 “听你婶子说，这周末你们家老大结婚？” “对，到时候在城里的国营饭店办几桌，你和婶子一起来，我这一趟来也是为了请你们，还有彪哥。” 林阳吃得满嘴香，嘟囔道。 “肯定去。” 两人闲聊了一阵，庞彪就进了门：“这就吃上了？散饭，给我也来一碗。” 其他家还没有脱贫。 赶山人的家里算是过得比较好的，上次卖了山货兑了米面油，日子不紧吧。 要是别人家。 都是按人头做饭的，你去还要自带口粮。 不是抠门，实在是没吃的。 不过这日子马上就好。 毕竟今年已经宝田到户，等秋收之后农民上交了公粮，就有余粮了。 三下五除二。 林阳放下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这才叼了根烟，从内衬口袋拿出了票据和钱：“彪哥，霍叔，婶子，这是忠县药材厂给我开的单子，还有钱，你们过过目。” “这有啥看的，都是兄弟，还不相信你？” 霍钢铁连忙摆手。 林阳和陈大牛三番两次地救了他的婆娘，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亲兄弟明算账嘛，是吧，彪哥。” “对。” 庞彪接过收据看了一眼，又递给了霍钢铁两口子。 两人看到上面的钱，互相看了一眼，也是有些吃惊和欣喜：“1200块钱？” “对。” “两只母老虎都给了1200块钱，把皮子，肉，虎骨啥的都算在一起了，我觉得也不少了。” “按照昨天咱们的约定。” “彪哥的1200块钱囫囵给他，你和大牛平分。” “这是钱。” 林阳说着，就把准备好的两个信封分别递给了庞彪和霍钢铁：“还是那句话，亲兄弟明算账，钱当面点清楚。” “成！” 庞彪也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 虽说这些年赶山打猎也赚了不少，但这些年家里的开销也不少，毕竟有好几个娃。 1200块钱，清一色的都是10块一张的，整整120张，数着是真鸡儿过瘾。 霍钢铁也沾了沾口水，数了一遍。 两人齐刷刷地点头：“小子，钱没问题，有了这笔钱，至少两年不用愁吃喝了。” 600块，平坦到每年是300块，相当于城里国营厂子普通职工的年收入。 而庞彪一趟就赚了国营大厂厂长一年半的工资。 “怎么说？” “晚上到我家，我做东，喝点？” 拿到了钱，庞彪心情大好，拍着胸口。 “酒就不喝了，上次拉肚子。” 霍钢铁连忙摆手。 “那算了，从老牛那里搞来的茅台……” “我喝！” 没等庞彪说完，林阳和霍钢铁两个人齐刷刷地抓住了他的左右手。 开玩笑。 这可是茅子。 7块钱一瓶的茅子，要说价格也能买得起，关键是这玩意需要批条子，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不过牛志轩毕竟是商业局，业务管理科的科长。 他要是搞不到茅子的票，就没人搞得到了。 不过茅子在全国都属于紧俏货，各地的票也少，就算是牛志轩也不可能每天都能搞得到，这也是碰运气。 再说。 县里这么多的大佬等着喝茅子，牛志轩一个业务管理科的科长，能偷摸留一张也不容易。 可见。 牛志轩和庞彪的关系铁得要死。 话又说回来，庞彪确实是个豪爽的人，茅子这种酒不存着当传家宝，竟然愿意拿出来喝。 有钱买和有钱买不到是两回事。 庞彪让金锁去红山村生产队，给张桂英带了个话。 三个人到了庞彪家里就开整。 一瓶还整不醉。 黄昏时分林阳就回了家。 “二哥，你咋才回来？白天王经理来了。” 林阳进了屋，林小花就端着一杯水递了上去。 “王建国？他来干啥？” 林阳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 “喝酒喝傻了……” 林小花抿着嘴笑出声来：“娘，你给二哥说。” “老大结婚的事儿，不是后天嘛。” “王建国同志今天登门也算是咱们正式见过了，不过王经理人挺好的，按理说应该是我们男方上门的。” “我们说了说婚礼的事儿，包括陪嫁啥的，他竟然给老大和小凤陪嫁一台电视机。” 张桂英越说越开心。 “电视机？” “这老小子这些年没少靠着山货的生意赚钱啊，估摸着至少有了一两千的存款。” 要不是这年头很多东西需要票才能买得起。 以王建国的大几千的存款，能在县里资本起来。 “对了，这是亲家给你的。” 张桂英说话的时候，对王建国的称呼都变了，她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好像是他们女方家要请的人，按照传统，娘家其中的一桌酒席钱要我们出的。” “出，这肯定要出，这是老大的面子，也是嫂子的面子问题。” 钱这方面，林阳现在不缺，他打开笔记本看着上面的女方所有名单，亲戚加上朋友一共30个人，差不多四桌。 但当他的目光往下挪，突然眼睛亮了：“牛志轩竟然也在被宴请的名单里，这么说老大的婚礼上，搞不好还能见到我这个素未谋面的结拜大哥？” 看着牛志轩的名字，林阳的脑子疯狂地运转。 不行。 他的捋捋，怎么样才能给这牛逼大哥第一面顺眼一些。 除了带上庞彪，敬酒递烟聊天。 搞不好婚礼结束了，晚上得单独吃个饭，或者问问牛志轩有没有啥需要帮忙的事情，顺道解决一下。 商业局有人，以后搞营生才能高歌猛进了！ 第238章 大哥牛志轩 接下来的两天，林阳家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忙着老大结婚的事情，还有新房子乔迁的大喜事。 红对联，还要请村里的老教书先生写对联，为新家添置家具。 老大林山在国营厂子上班，再加上腿脚也没好利索，干不了重活。 搬家具的事情全靠林阳一家子，还有陈大牛，赵二蛋，候关几个兄弟们。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到的风声。 赵二喜两兄弟也来帮忙，这倒是让新家布置起来快了不少。 乔迁之喜在林山结婚的前一天。 晌午十点多，毛正宏说的黄道吉日吉时，好几串鞭炮噼里啪啦地炸红了院子的内外。 张桂英穿着红色的衣服，感觉像是过年似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因为隔天就是林山的婚礼。 这一天林山也回了家，张罗着大家伙吃了顿杀猪菜。 这猪是生产队的。 林阳昨天晚上花钱买的。 全村吃杀猪菜，也是热闹了一天。 晚上。 等其他人散去之后，张桂英在每一间房子里来回转悠，眼神之中满是欣喜和满足。 等她到了林山的婚房，看着墙上的喜字，还有保温壶上面的喜字。 只要是桌椅板凳都贴了喜字，喜庆的不得了。 “老大，明天你就结婚了，等小凤娶进家门，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 “要是有人欺负小凤，你不能学你死去的爹，一口一个孝顺，一口一个我老娘。以后陪着你过日子的还是婆娘，而且说白了，你和娘争执两句，娘不会放心上。” 张桂英拉着林山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几句，才拉住了林阳的手：“老二，咱们家能买电视，买缝纫机，买自行车，盖新房子，都是你的功劳。” “老二，爹不在，这个家按理说是我应该撑起来的。” 林山喝了点酒，有点落泪。 “娘，老大，你们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咱们一家人呢，分那么清楚干啥。” “行了，婚房布置得差不多了，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都是新的，保证让咱们嫂子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我晌午去了趟城里找王建国商量了，明天去娶亲然后直接到国营饭店举行婚礼，吃过酒席再带新媳妇回家，没问题。” “明晚可能要来一波女方的亲自，咱们给老大把面子撑起来。”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等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分房子了，带老娘进城享受享受。” “我向教员保证！” 林山举起手，眼神笃定。 “行了，只要你们三个过好，娘都行。” 张桂英把三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肩膀，目光还在崭新的房屋里看着：“老汉你地下有知看看，老大要结婚了，老二最出息，老三也好起来了，咱们家的日子和国家一样，越来越旺了。” …… “娶媳妇了！” 第二天一早，随着陈大牛手里的烟点着长长的鞭炮。 四辆自行车队，车的横梁上卷着红纸就浩浩荡荡地出发进城。 马福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卡车，由民兵赵二蛋开车，拉着村里关系好的五十多号人就进城，乍一看还以为是要去参加什么大型的活动。 实际上，就是参加一个婚礼。 林山的婚礼，别说是在生产队，放在公社，乃至整个县里那就是独一份的。 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一百块的彩礼。 自行车队。 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大家伙高兴的时候，林勇一家子站在门口，看着只能干瞪眼。 作为林山的亲二叔，连请帖都没收到，更别说有资格进城吃席了。 娶媳妇的环节，几十年没变过。 林阳带头撞门，找鞋，背媳妇，去饭店。 国营饭店早早的就准备好的丰富的酒席，一桌都是按照10块钱的标准办的。 林阳这边就有5桌。 加上娘家那边一共11桌，一顿酒席一百多块钱就花出去了。 婚礼举行完，开始大吃大喝。 这年头，可不常见这么丰盛的酒席，还有野味山货，绿脖子。 林阳尝了一口，看了一眼正在被敬酒的王建国一眼：“老王怪不得要收山货，这味道被他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热闹的婚宴，林山和王凤也开始敬酒。 林阳放下筷子，拍了拍旁边庞彪的胳膊，指了指那边：“彪哥，包厢里的那桌好像是商业局的，咱们的大哥牛志轩同志在不在？” “我原本想跟你说的，又想着这是你们家老大的婚宴，就没开口。” “你要是想认识，这是个机会。” 庞彪看林阳有这个意思，也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我本来想着婚宴结束之后，咱们单独聚聚，顺便介绍一下，要不……现在？” “行。” 林阳点了点头。 庞彪起身，也不知道和王建国说了什么。 王建国隔着几桌看了一眼林阳，然后进了包厢。 没一会，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矮个子男人就出了门。 不高，很瘦，浓眉大眼。 看面相是个好说话的人，不过侧背的头发多少是有点领导的气质。 他顺着王建国的目光一扫，就看到了招手的庞彪，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快步走了过来：“老庞，咱们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还能一起参加婚宴，你这是男方？” “男方的朋友。” 庞彪伸出手，笑道。 “我女方，建国同志是我们商业局下属国营饭店的经理，我主管，我得来啊。” “这男方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听说排面很足啊。” 牛志轩的声音略带一点嘶哑，像是声带受过伤。 “这你就问对人了。” 庞彪说着，一把将林阳的肩膀搂着：“之前跟你说了，有个小兄弟救了我，我结拜的时候把你也一并结拜进去了，这位就是，老三林阳。” “结婚的就是他大哥林山。” 庞彪说着，突然间凑近牛志轩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前两天我们刚进了一趟山，干掉了三只老虎，这小子的能耐不小，你可别给老子摆什么领导臭架子啊，小心老子抽你丫的。” “牛科长你好，我是林阳。” 林阳大概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笑道：“早就听彪哥说我有个神秘的大哥，没想到今天在我大哥的婚宴上碰到了，这必须要认识一下。” “叫什么牛科长？” 此时的牛志轩也开始打量着林阳，绷着的脸突然间露出笑容，主动伸手握住了林阳的手：“老庞认的兄弟那肯定是数一数二的，以后叫牛哥就行，你这个老三我认了！” 第239章 守山人到岗 “牛哥！” 林阳本想着还要拍拍马屁，没想到庞彪认兄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个牛志轩看着很有领导气质，却没有领导的做派。 79年的国营厂子的科长，那可是能用下巴看人的存在。 面对一个生产队的社员，能主动伸手喊一声老三，确实难得。 “这就对了。” 牛志轩听着这一声称呼，感觉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你这兄弟以后我认了，要是有什么不违反原则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商业局的业务管理科找我。” “老三还真有点政策方面的事情要问问你。” “不过今天我看就算了，毕竟是他大哥的婚宴，晚上要不咱们别走了，就在这里喝点？” 庞彪开口开始增进感情，铺垫晚上的饭局。 “自家兄弟，不搞吃饭这一套。” “再说明天早上周一要开例会，喝多了不少，改天找个时间你们都来，我做东。” 牛志轩爽朗地笑道。 “行，那就改天，等牛哥有空。” “今天我代表我家，代表我个人，先给牛哥敬三杯。” 林阳说着，端起了酒杯和瓶子。 “喜酒要喝，要喝的。” “来，牛哥，小阳，我也陪一个。” 三个人连续地干了三杯，大概寒暄了一下。 看着牛志轩进了包厢，林阳才收回了目光，拿起桌子上盘子里的散烟递给庞彪一根：“彪哥，改天约牛哥你上点心，我请客，我这刚认识也不好直接喊，都是老爷们，喝一场就熟悉了。” “没问题！” 林山的婚宴办得相当的热闹有面子。 晚上，王凤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到了红山村，进了新房子都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这年头，在生产队盖全新的砖瓦房，七间房的排面。 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面子足足的。 王建国喝的大醉，握着张桂英的手一个一个亲家，搞得林阳都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建国哥，这不是差辈了嘛。 快到前半夜，王凤家的亲戚才离开。 简单一打扫，关灯睡觉。 林山的终身大事儿就算是这么办完了。 第二天。 林阳还在厢房里睡得正香，林小花就拍他的肩膀：“二哥你快起来去上房看看，新媳妇进门，和娘争执起来了。” “啊这？” 林阳也觉得好奇，以王凤的性格，不应该啊。 兄妹俩出了门，就听到上房里张桂英和王凤在争执谁做饭的问题，还能听到林山的劝解和笑声：“老大这咋回事，婆媳吵架，他笑得添油加醋？” “娘，大嫂，这是咋了？” 林阳进门，看着张桂英和王凤正在争夺手里的擀面杖，吓得连忙冲上去：“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老大，你咋搞的，还在那边笑。” “老二，你听听就知道了。” 林山喝着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林阳一看这情况，好像不是啥矛盾：“娘，咋了这是？” “老二你来得正好，你评评理，娘不让我这个过门的新媳妇在家做第一顿饭。” 王凤略微有些生气。 “？？” 林阳看向了张桂英。 张桂英噗嗤笑出声来：“这不是咱们县里有规定，结了婚的新媳妇要在婆家做第一顿饭展现厨艺嘛，要是做不好婆婆要教，以后家里的饭菜都得儿媳妇做。” “啥年代了，这不是封建吗？” 林阳脱口而出。 “小凤你听听，小阳也是这个意思。” “以后你们好好上班，好好工作，娘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了，这规矩别人家我管不着，我们家不好使儿。” “你俩上班够累了，还让你做饭像啥样子，家里的饭娘做，娘不做，你让娘闲着干啥。” “现在也不用集体劳动了。” 张桂英趁着王凤不注意，夺过了擀面杖。 林阳这才听明白，这是婆婆疼儿媳妇，暗自松了口气：“老大，你真是傻人有傻福，遇到我大嫂，你就偷着乐吧。” “大嫂，娘说得对，以后咱们有空帮一把就行。” “但不用按规矩，非要今天做饭，咱们家又不是啥地主家庭。” “今天这饭，我看……老大做，顺便检验一下老大在药材厂食堂的成长。” 林阳想了想，抬手指着林山。 “对，大哥做。” 林小花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拍手。 “咋就我了？” 林山一脸懵逼，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我看行。” 张桂英和王凤也噗嗤笑出声来，把擀面杖塞给了林山：“赶紧做饭，全家都饿得咕咕叫呢，看看你在国营厂子上班有没有偷懒。以后小凤工作忙，怀了娃，你不得做饭啊。” “行行行，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看着林阳挽起袖子冲过来，林山连忙拿着擀面杖起身。 晌午。 大厨林山的一顿饭刚吃过，两人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结婚，就给了三天的假。 筹备期一天，结婚一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林阳和林小花骑着两辆自行车，把老大两口子送到公社，看着坐上班车才回村。 刚到村口。 马福明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不停地招手：“赶紧的，收拾……收拾东西和陈大牛去……去击雷山。” “咋了？出啥事了？” 看马福明慌张的样子，林阳心头一紧。 “刚才公社来人说，林场的人明天要去击雷山地区视察，看看守山人的工作情况，顺便发第一个月的工资，你俩别露馅了。” 马福明捯了一口气，才说完整。 “艹，工资不高，屁事儿挺多啊。” 第240章 虎入阳口 “你这是搬家啊？”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林阳简单的收拾了一床被褥，带了两三天的口粮，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门。 在村口刚点了根烟，就看到陈大牛骑着一个三轮架子车走来，后面放着一堆的东西。 “不是要去守山吗？” 陈大牛一脸错愕地看着林阳身后的自行车，就用绳子绑了一个纸箱子，纸箱子的上面卷着一床单薄的被褥，连特娘的被单都没有准备。 “是应付林场的检查。” “8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打发叫花子，你来真的啊。”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不早说。” 陈大牛调转方向就要把三轮车还回去。 “等会。” 林阳见状，将他喊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上去：“昨天我去了一趟药材厂，前两天我去药材厂把老虎给卖了，这两天老大结婚忙得不可开交，把你的这份忘了给你。” “这……这得多少啊？” 看着信封里厚厚的一摞钱，陈大牛就要抽出来数。 林阳连忙把他拦住，用眼睛瞥了一眼村里乱窜的几个妇女：“一共1200块钱，够你买枪娶媳妇了，回家数，财不外露。” “明白！” 陈大牛眉开眼笑，连忙把信封装进内衬口袋，还拍了拍免得掉下来，这才推着三轮车往回走：“阳哥你等我一下，马上来。” “玛德，现在知道叫阳哥了。” 没一会，陈大牛骑着自行车学着林阳轻装上阵。 接近中午。 两人才到了击雷山，为了防止这里的天气变化太大，被雷劈，两人没有任何的停留，直奔上梁山的小屋。 路上，林阳打量了几眼。 山屋附近的吊路子陷阱还在，而且还多了几个，应该是王德发加固的，这些日子应该是没有野兽出没。 “德发叔，远远的就闻到了肉香，你这烤肉的手艺不错啊。” 两人把自行车停好，进了屋就看到王德发正在烤半只兔子。 “小林，大牛，你们咋来了？” “一起吃。” 王德发也是许久没见过几个人了，看着两人突然到了击雷山，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两人一条腿，吃得嘴角冒油。 “德发叔，这是上次咱们赶山的钱。” “这50块钱是你的，你用不用是你的选择，但是我得给，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 林阳把上次赶山卖了山货的钱，按照约定拿出了一成给了王德发。 王德发这次没有犹豫，把钱压在了床铺下面：“行，那我收着。” “还没问，你俩咋来了？” 兔肉吃了一大半，王德发来开了口。 “林场搞什么突然袭击的检查，所有守山人都要到岗，我和大牛来应付两天。” “不是今天，就是明儿。” “完事儿我们就走，这一片就麻烦德发叔多转转，上上心了，只要不要着火就行。” 林阳刚伸手递给王德发一根烟，才想起来他早就戒了，转手送给了陈大牛。 陈大牛两只手油滋滋的还拿着肉，侧着脑袋示意。 林阳白了他一眼，把烟头插在他耳朵后面。 “那吃完咱们一起转转，前两天在那边的山窝里发现了一窝兔子，咱们再搞两只，这几天就当是过年了。” 王德发说道。 “成。” 吃饱肚子，三个人拿着家伙事儿才离开了山屋巡山。 王德发不愧是击雷山的活地图。 约莫下午四点回来的时候，几个人就逮住了两只野兔，还有一窝乳鸽。 乳鸽是热性的，大补。 晚上炖了鸽子汤，林阳和陈大牛两个血气方刚的雏儿，一碗刚下肚就面面相觑地流鼻血。 “小阳，你说林场的这些领导们啥时候来，也不给个准信儿。” “他们一天不来，我们就待一天？” “我想我们家的大炕了。” 晚上，三个人把两个简易木床拼在一起。 听着王德发的呼噜声，陈大牛看了一眼稍稍出神：“说起来德发叔也是可怜，年轻的时候爹妈没了，中年没了老婆和孩子，一个人在这里能过十几年，让我，我死了算了。” “扯什么犊子。” “赶紧地睡觉，明天以饱满的精神欢迎林场的领导莅临指导。” 林阳侧过身，闭上了眼睛。 “8块钱让你觉悟这么高？明儿是不是还要鼓掌？” 陈大牛碎碎念了一句，下一秒就开始打呼噜。 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左右两侧打呼噜，林阳整个人都精神了，睁着眼睛到了前半夜，心里和挠痒痒一样，恨不得给陈大牛一个大逼斗，让他强行开机。 “艹，失眠了，想不到79的人也会失眠，又不是牛马时代。” 林阳看着捡漏的房顶瓦片，注意力一集中就进了小空间。 先数钱。 再看里面放着的一些设备。 最后研究了一下种植菜瓜和辣椒的那块地：“看势头不错，苗已经高了不少，这里面种植植物果然要比外面快，至少短一个周期。就是这龙胆草，看着生长速度有点慢。” “吼……” 正当林阳研究龙胆草的生长路径时，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道轻微的低吼声。 “你丫的，打呼噜能不能正常点，学老虎啊。” 林阳退出了小空间，在陈大牛的屁股上来了一记清亮的巴掌声。 陈大牛蹭的坐起身：“小阳，你也听到了？” “不是你打的？” “我打个屁啊，我从不打呼噜。我被尿憋醒了，刚想去尿尿就听到窗户外面的低吼声，我还以为是德发叔的呼噜声特殊呢。” 陈大牛一本正经的说道。 “别出声！” 此时的林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借着窗户外面的月光，似乎有一道魁梧的身躯在晃动， “出啥事了？” 陈大牛心头一紧。 “拿着家伙，脚步轻点。” 林阳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从墙边拿起了53式步骑枪。 陈大牛也紧随其后，手里紧握一把砍刀。 林阳伸手轻轻地打开了门，隔着门缝他一眼看过去，一阵凉意直窜后背：“艹，这不是前几天我们和彪哥赶山，逃走的那只老虎吗，这特娘的缘分啊，主动送上门了！” 第241章 你玩养虎为患这套? “这么扯？” 听林阳一说，陈大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蹲下身凑近透过门缝看着十米开外，趴在地上正在啃食兔子骨架的老虎：“瞅着好像是有点像，不过没这么巧合吧？” “是它，错不了。” 林阳端着枪瞄准，透过望远镜，隐约间能够看到老虎身上的几个伤口。 这些伤口一看就是弹片贯穿造成的，星星点点的有好几处。 但没有一处命中要害。 “怪不得上次能让它给跑了，这玩意的运气是真的好，炮弹爆炸的碎片竟然没有命中一处要害，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可惜了这一张皮子。” 林阳小声的嘀咕道。 “还好今晚上咱们没有喝酒，本来是想明天林场的那帮人来不要挑出什么把柄，没想到给自己留了一条活路。” “真要是睡死过去，咱们可就被老虎给吃了。” 陈大牛感觉裆下凉嗖嗖的，他不敢想象睡梦之中被老虎一口咬掉老二的滋味，感觉一阵蛋疼。 “既然送上门，那就干掉它！” 林阳轻轻地拉栓上膛，免得惊扰了正在吃骨头的老虎。 就在他的拇指刚要放在扳机上时，后脖子一阵凉意，让他一哆嗦：“你俩小子大半夜不睡觉看啥呢？” 两人一个激灵。 “德发叔，嘘，老虎！” 陈大牛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着外面压低声音道：“你老人家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刚才喊你们没反应啊，应该是声音太小。” 孟德发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突然间一愣：“大狗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大狗？” 听着孟德发对老虎的称呼，林阳和陈大牛瞠目结舌：“叔儿，要不带你去卫生院看看眼睛吧，这是老虎，怎么成狗了？” “我知道。” 孟德发习惯性地撩了撩挡在眼前的长发，不过上次被林阳几个人绞了之后，这也就是个假动作：“大狗是我给起的名字，散养了6年了，时不时的就来山屋蹭吃蹭喝，我一般都给它留点骨头，它还有个婆娘呢。” “叔儿，你玩养虎为患那一套？” “6啊！” 听着孟德发平淡的语气，林阳这个特种兵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前世听说过有人养狗熊的，有人养蟒蛇的，就是没听过有人养老虎的。 今儿算是开眼了。 “叔儿，那天我们……” 陈大牛刚想说前几天进山猎杀老虎的事情，林阳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拉着他往后退：“德发叔，既然这大狗是你散养的，咱们今天打的兔子你扔出去一只给它的了，看着受了伤，我俩就不去了，不熟，容易攻击我俩。” “你俩待在山屋里别乱跑。” “大狗的脾气也不好。” 在林阳和陈大牛震惊的目光中，王德发拿着一只野兔出了门，打了个口哨。 趴在地上啃骨头的老虎立马做了戒备的动作。 等它看到是王德发的时候，竟然缓缓地趴在了地上，低沉地嘶吼了一声，似乎在诉说前几天差点被迫击炮给送走的委屈。 王德发也没靠近太多。 七八米外，把兔子扔了过去：“大狗，你婆娘呢？” 老虎咬着兔子，看了一眼王德发，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此时。 山屋里躲在床边的两人面面相觑：“刚才你捂我嘴干啥?” “王德发在山里这么多年，住在这里相安无事，估摸着和这只老虎有关系。” “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前几天刚把大狗的婆娘给枪杀，还卖了钱，还指不定王德发怎么难受呢。” “大狗也算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咱们当个人。” 林阳说着，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场面，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什么年代都有狠人，能和老虎和平相处，不愧是击雷山的活地图，这十一年没有白待。” “这么说，德发叔才算是这里的山林之王？” 陈大牛总结了一句。 “精辟！一针见血！”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王德发打着哈欠进了门：“时候不早了，早点睡，明天带你们去掏鸟蛋。” “叔儿，你给我们说说呗，你和这大狗的传奇故事。” 陈大牛来了兴趣，坐在了床上点了根烟。 “呼呼……” 林阳也刚有兴趣想要听听是怎么驯服老虎的，没想到躺在床上的孟有德翻了个身就秒睡了。 “秒睡是有原因的，心大。” “有领地之王护着，怪不得咱们之前布置的吊路子陷阱一个没有损毁，谁敢来这里？” 林阳看着王德发的后脑勺，喃喃道：“大牛，以后咱们就跟着德发叔赶山，咱们应该不会跑空。” “我看行！” 两人聊了一根烟的，倒头就睡。 第二天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林阳同志和陈大牛同志在吗？” “谁啊？” 陈大牛第一个坐起身，擦着眼角的眼屎，伸了个懒腰问道。 “我们是林场的巡逻员。” 听着外面的人自报家门，陈大牛一巴掌拍在林阳的翘臀上：“小阳，林场的人来了，咱们好像睡的时间有点长。” “德发叔呢？” 林阳慢悠悠地坐起身，看着山屋里就只有他俩。 “不知道。” 两人下了床打开了门：“好家伙，视察工作的领导不少啊。” 清一色林场工作服。 五个人之中还有林阳打过照面的姜振邦：“姜队长，又见面了。”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林场安全生产科的科长吴小平科长。” “这位是林阳，这是陈大牛，是击雷山这片区域的守山人。” 姜振邦连忙给林阳两人介绍这个地中海发型的老男人。 吴小平背着手，挺着啤酒肚，眼睛淡淡的在两人身上掠过，直接进了山屋：“整改，必须要整改。林阳同志，陈大牛同志，你们两位能够在比赛中脱颖而出成为守山人，你们要珍惜这样的机会，所以林场和你们公社联合下发的文件你们要掰开，揉碎，吃透！” “啥文件，白面馍做的？”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你！” “林场的文件怎么说的，让你们一定要搞好山房的建设，你们这山房合格吗？” 吴小平气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姜振邦你记录一下，林阳同志和陈大牛同志态度不端正，这个月的工资扣2块钱，责令他们一星期之内重新修缮加固山房，到时候我再来视察！” 看着吴小平官里官气的转身就走。 林阳淡淡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在盒子上敲了敲：“我说吴科长，你说这山房不合格，那你倒是出钱出力的修啊，当喷子能把这房子改成水泥砖瓦房不成？” 第242章 恶心谁呢 “林阳同志！” 虽说姜振邦是个老油条，但林阳几个人毕竟大半夜的进山把他们伐木队的工友给救了出来，也算是让他暂时的保住了队长的位子。 听林阳直截了当地质问吴小平，姜振邦挤眉弄眼，连忙打断。 “什么？” 本来要走的吴小平，听到身后林阳的质问，诧异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林阳和陈大牛。 “小阳说得对，你们林场说这山房不合格，那倒是出钱出力帮我们修缮啊。” “说大话谁不会。” 陈大牛也站了出来，挺起了胸膛，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这两位小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顶撞领导？” “你们公社，你们生产队就是这样教育你们的，你们平时学的思想教育我看也不怎么牢固！” 吴小平气得捋了一下自己的那几根毛，手指在林阳和陈大牛的身上来回转悠：“检讨，必须要写检讨，我对你们的安全思想的牢固性表示严重的怀疑，每人一份检讨，明天我要看到放在我的桌子上！” “你算个鸡毛的领导啊。” 吴小平的这波骚操作，把林阳给逗笑了：“你也知道我们是公社生产队的，不是你们林场的职工啊，你这老小子平时在你们林场摆谱是不是习惯了，谁都得捧你的臭脚？给人扣帽子一套一套的，前些年动荡，你老小子靠这个爬上科长的位子的吧？” “你！” “你们这两个坏分子！” 吴小平气得脸都绿了。 “林阳同志，你们少说两句。” “林场安全生产科的来检查，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山里毕竟有野兽出没，比较危险的。” 姜振邦连忙出来打哈哈：“吴科长，林阳同志和陈大牛同志是个粗人，没读过书，说话可能没分寸，你别放心上。” “滚开吧你，等着在这里装逼呢你？就你读过书！” “和你很熟吗？” 就在此时，林阳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姜振邦：“自己伐木队的工友生死不明，自己怕得要死，现在来这里当好人。”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姜振邦被推了一把，差点摔在地上，脸上也挂不住了。 “吴科长是吧，你还当是那几年呢？随便给我扣坏分子的帽子？” “我是不是坏分子，我们公社孟书记说了算！” “你算什么玩意？” 林阳一把摁住了吴小平的肩膀：“老子当初当这个守山人是因为公社的文件，不是因为你们林场的。8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要不你来干？” “你这个同志，粗鄙！” 吴小平看着胳膊上肱二头肌发达的林阳和陈大牛把他围住，吓得也是没了脾气。 在林场耀武扬威惯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硬茬。 而且林阳和陈大牛说的没错。 他俩不是林场的职工，也拿他们没办法。 “你们和孙家湾的庞彪，一样的野蛮无礼！” 听吴小平这么一说，林阳和陈大牛互相看了一眼笑出声来：“敢情你们在彪哥那边也吃了瘪，跑我们这边来撒气摆威风了？” “总之一句话，这山屋必须要整改，否则你们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吴小平沉着脸，最后挣扎了一下。 “行，你敢扣你就扣，你看我整不整你就完了。” “老子一大早的醒来，本来想和你们林场的心平气和地聊聊，他妈的一个比一个装逼摆谱，滚犊子！” 林阳一把将吴小平向后推了一把，然后转身进了山屋拿着53式步枪。 “咔咔！” 上膛，端枪瞄准。 “走！” “回去再说！不要和这些没文化的农民见识！” 吴小平眼瞅着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姜振邦几个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砰！ 就在几个人到了半山腰，身后一道枪响，吓得吴小平一个跟头从半山坡栽了下去：“我跟这帮人没完！我要上报厂长，取消他们守山人的资格！” 而就在此时。 林阳吹着冒着烟的枪口，看着陈大牛折返回来，手里拎着一只山鸡：“小阳，咱们这算不算开门红，骂了林场的这帮杂碎，还搞了一只山鸡。” “就是咱们得罪了林场，以后赶山会不会被为难？” 陈大牛接着道。 “怕啥。” “从吴小平那个老家伙的猥琐样子来看，守山人的山屋修建应该是拨了款的，不知道被哪个狗日的给带头贪污了。” “他们觉得咱们为了8块钱言听计从的，能自己花钱花精力修建山屋。” “没想到咱们和彪哥一样刚。” “回头找机会打听打听，我怀疑吴小平这狗日的没少贪。” “他要是敢继续找茬，老子不介意让他喝一壶。” 以林阳敏锐的第六感，他隐隐间觉得吴小平亲自带人来催促山屋的建设，就是为了能够把贪污修缮山屋专款的事情给搪塞过去。 否则。 他一个安全生产科的科长，亲自跑山里，闲的？ “刚才咋枪响了？” 两人话音刚落，就看到王德发背着背篓从山的另一边回来。 “没事，搞了只山鸡。” 不等陈大牛说话，林阳开了口：“德发叔，你大早上去哪了？” “给你们搞点野菜，早上吃野菜团子。” “对了，你们林场的领导来了没？” 王德发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了猪耳朵草。 这玩意做菜团子，做凉菜是一绝。 “来过了，送来了8块钱。” 林阳说着，从口袋拿出8块钱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德发叔，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这钱给你。” “前几天不是给过了吗？” “我俩的，上次是陈大牛的，这次是我的。” 不等王德发说话，林阳再次打断：“德发叔，你教我做菜团子，我等会带点回去给我娘和小妹也尝尝。” 这玩意，50年代闹饥荒的时候可救了不少人。 二三十年过去了，倒是成了一道美味。 “小阳，咱们不回队里？” 简单吃过饭，林阳和陈大牛才离开了击雷山。 “我去公社给刘知青打个电话，孟书记说有刘青青的一些资料和东西没带走，我问个地址送过去。” “顺道，咱们得去哭喊一场。” 林阳骑着自行车，两人直奔公社的方向。 “哭啥？” “哭我们前段时间出生入死，赚了1200块钱？” 陈大牛叼着烟，好奇地问道。 “……” 林阳扭头白了一眼陈大牛：“吴小平回去之后肯定添油加醋地告状，咱们得把这事儿给书记说说，告状谁不会，看谁能恶心死谁？” 第243章 大小姐丢了 “那话咋说来着，就你之前说的什么黑？” 听到林阳率先发难的主意，陈大牛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像是嘴唇上打了麻药。 “腹黑。”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老子这不叫腹黑，这叫为人民当家做主争取权益。狗日的一个忠县林场，过些年改革第一个解散的地方，给老子装13！” “你说啥就是啥吧，我已经准备好哭了。” “我保证用平生所学的思政课，把这事儿给咱们说的委屈的阎王听了都要哭着让我们长生不老的那种。” 陈大牛拍着胸口，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 两人骑着车到了公社正好是晌午吃饭的时候，刚进门就看到文书拿着饭盒准备去公社食堂。 “文书，孟书记在吗？” “在，就在办公室，我正好去给书记和李厂长打饭，你们有事儿？” 文书看着林阳和陈大牛来，好奇的问道。 这两人可是公社的红人，现在谁不认识。 “李厂长？哪个李厂长。” “就是咱们忠县林场的李厂长。” “他来说啥了？” “那不知道。” 文书好奇地看了一眼林阳，加快了步伐去打饭。 林阳和陈大牛互相看了一眼，就进了公社。 刚到孟有德的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砰的一声，是一拳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孟有德，这事儿你要是不抓紧处理，我跟你没完！” “李长福，你拍什么拍，这是公社，不是你们林场！” 接着，孟有德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啥情况？不会是吴小平那个秃头去告状，他们厂长亲自来书记这里闹事，要处理咱们吧？” 听着里面的争吵声，陈大牛缩了缩脖子，转身就要走。 “上哪去？” 林阳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领。 “写检讨啊。” “胳膊拗不过大腿，工人阶级万岁。” 陈大牛说道。 “写个屁啊，他们又不是坐卡车来的，骑自行车这个点估摸着也刚到县里。” “李长福来，估摸着还不知道我们在山里怼了吴小平的事儿。” 林阳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逼近。 “哐啷！” 办公室的门就被拉开了，沉着脸的孟有德伸出了脑袋喊：“文书，赶紧的，去红山村生产队把林阳那小子给我喊过来，就说十万火急！” “书记，我在这。” 林阳弱弱地举起了手，笑道。 “你咋来了？” 孟有德一愣，这才注意到左侧墙根的林阳和陈大牛两人。 “心有灵犀呗，我掐指一算就觉得书记有事儿找我，我就来了。” 林阳说着，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坐在里面背对着自己的李长福：“忠县林场的李厂长啊，他来干啥？是不是守山人的事情？” “你俩进来。” 孟有德憋着笑，一把拽着林阳就拉进了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陈大牛吓得有些拘谨，悄然拉了拉林阳的袖子：“等会要是真为了刚才那事儿，咱们该低头低头，我看孟书记也不一定保住咱们，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是咱们县里林场的李厂长。” 就在此时，孟有德开始介绍。 李长福起身，转身。 林阳这才看清楚。 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大背头，身材魁梧，一米八的大高个子，从身上的气场来看应该是当过兵。 值得注意的是。 他的左手的袖子晃动的，空荡荡的。 林阳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个李长福应该是上过战场的，而且一条胳膊没了，是个人物。 “李厂长。” 林阳和陈大牛连忙点头。 “这小子就是林阳，我刚才跟你说过的。” 孟有德的话音刚落，李长福突然伸出手。 林阳没反应过来是啥意思，但是握手就代表着不是追究刚才的事儿，连忙伸出手：“李厂长，有事儿你说。” “我要我闺女。” 李长福说起自己的闺女，钢铁硬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着急和心疼。 “李厂长，天地良心，你们林场的吴小平科长带着人到击雷山视察工作，我们是起了点争执，但是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你闺女啊。” 陈大牛慌了，一股脑的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有病啊你。” 林阳恨不得把陈大牛一脚踢出去。 这货说聪明也聪明，说智障也智障。 本来没有的事儿，非要自己抖出来。 “啥争执？” 李长福一愣，看着两人：“小林同志，我说的不是这事儿。” “我来说吧。” 孟有德在此时插了一嘴，简单地把事情说了。 听完。 林阳皱着眉再三确认：“李厂长，你刚才是说您闺女昨晚上和你吵架赌气，大清早的拿着一把枪进了山，还给你留了字条，说要证明给你看，她将来能接你的班当厂长，证明她不是个参加高考的料？” “李厂长，您闺女还挺有性格的。” 陈大牛一听，笑道。 “大牛。” 孟有德瞪了一眼陈大牛，陈大牛连忙捂住了嘴巴。 “对。” “早上我让公安局的同志帮我打听了一下，根据可靠线索，李璐璐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你们公社的供销社买了汽水。” “我估摸着是进了你们这片的大青山。” “赶山是个危险的营生，我怕璐璐有危险，所以才来找老孟的。” “你俩要是能帮我找到我闺女，要啥我给啥。” 李长福急切地说道。 “这片我们熟，包在……” 陈大牛的话没说完，就感觉胳膊被林阳捏了一下：“李厂长，这事儿吧，我哥俩能行。不过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我俩现在摊上事儿了……” “你俩又惹啥祸了？” “刚才你们说林场的吴什么……咋回事？” 孟有德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有事儿发生。 “孟书记，李厂长，你们说咱们说的工农联盟为基础，团结各族人民这话，在林场还算数不？” 林阳问道。 “别扯犊子，瞎说啥呢？” “有事儿说事儿！” 一听林阳开始质问政策，吓得孟有德连忙踢了他一脚。 “作数，出啥事了？” 李长福一听，就知道这波是冲着他来的。 “不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光荣的工人阶级剥削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了！” “天杀的吴小平啊！” 还没等林阳说话，陈大牛突然间拍着大腿直接瘫坐在地上，像个泼妇老娘们一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李厂长，孟书记，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些守山人命苦啊，今天吴小平科长……” 看着陈大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开始讲述今天的事儿，还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林阳一整个不好了，脑瓜子嗡嗡的：“玛德，这狗日的真是个演技派，这么玩是吧？” 第244章 救援准备 陈大牛这波操作。 别说是林阳没想到，孟有德作为公社的书记听着都有些生气。 陈大牛一边说吴小平的做派。 孟有德就一个劲地盯着李长福。 作为林场的厂长，李长福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差不多了。” 看陈大牛入戏太深，连忙强行将他拽了起来，尴尬地笑道：“李厂长，孟书记，不是我们哥俩要像个婆娘似的在这里哭天喊地，实在是命苦啊。” “李长福，你们林场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公社头上了。” “那叫什么吴小平的老小子是个什么来路，是你大舅子还是县长的大舅子，工农阶级联盟这是我们社会主义的基石，他怎么还能看不起我们农民阶级。” “这事儿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别说老子不顾及咱们俩多年的兄弟感情！” 孟有德气得咬牙切齿。 作为公社的书记，下面的社员被人指着鼻子耀武扬威地骂，这就相当于在啪啪啪打他的脸：“你李长福知道我的脾气，你也不去县里打听打听，县里下面的几个公社的书记，谁敢和县长拍桌子！” “咱们孟叔这么厉害吗？” 听着和县长拍桌子，陈大牛擦着眼泪，小声问道。 “很有可能，他现在不是跟李长福在拍桌子吗？” 林阳大概也从两人的话语中听出了关系。 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要么是战友，要么就是一起干活过的兄弟。 “老孟，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我回去肯定好好调查清楚。” “我在这里以我的名义保证，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一定会给林阳同志和陈大牛同志一个合理的交代。” “而且说实话，我们林场内部是开过会的。” “第一个月除了8块钱的工资，还要给每个地区的守山人50块钱用于修建山屋，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守山人的安全，也是我们林场伐木工临时的庇护所。” “清河公社下面的那两个地方，钱都发下去了。” 李长福越说越来气，本来是来公社求人办事儿找闺女的，没想到被上演了一场贴脸开大。 贪污公款这事儿，就被赤裸裸地拎出来嚷嚷了出来。 他这个厂长的脸都要被打完了。 “李厂长，有你这句话我们哥俩就放心了，要不然这个守山人我们是真的当不了。” 见陈大牛的演技不错，林阳也不甘示弱，强行挤出了一些委屈。 “老孟，一星期时间，我保证给你们公社一个交代！” “胆敢破坏政策，破坏工农联盟的坏分子，我们林场绝对严肃处理！” 李长福说着，话锋一转，握住了林阳的手：“小林同志，但是我闺女璐璐的事情还要拜托你们，她要是有了三长两短的，我这个当爹的怎么活啊。” “小子，李长福都给你表态了，你也表个态吧。” 孟有德又不傻，刚才看得出陈大牛和林阳这一唱一和的是在演戏，他也是助推了一把。 有了李长福的承诺，这事儿百分百能解决。 “李厂长你放心，我们尽力。” “就是……有照片吗？” 林阳问道。 “有！” 李长福说着，连忙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递给了两人：“这就是我闺女李璐璐。” “还挺好看的。” 陈大牛瞄了一眼，双马尾，穿着白色的衬衫，白白净净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敢自己进山的女同志，倒像是邻居家的乖乖女。 “把口水擦一擦，丢不丢人？” 林阳小声嘀咕了一声，才把照片装起来：“李厂长，这照片我先拿着，等找到了你闺女之后一并还给你。” “行！” “那你们啥时候进山？” 李长福现在心急如焚，山里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遇到了野兽，一分一秒那都是有可能陷入危险的。 “对了，有什么李娜娜同志用过的东西吧，比如发卡，头巾，外套。” “还得让卡车送我回家一趟，我去把我养的狗子给带过来。” “进山找人这事儿，狗鼻子可比人的眼睛还灵敏得多。” 林阳说道。 “有！” “还好公安局的朋友提醒了，这是娜娜昨天穿的工作服。” 李长福说着，把一件衣服递给了林阳，然后说道：“老孟，用一下你们公社的卡车，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看着李长福的样子，林阳把衣服扔给了陈大牛，转身出了门，喃喃道：“这林场还真是邪门，三天两头的丢人，还现眼！” 第245章 子弹擦过命根子 潘家公社的绿皮卡车，是年初刚调配来的。 其他公社就没有这个待遇。 谁让潘家公社占据有利的地形地貌特征，守着一大片的红土山，搞了一个潘家公社的砖厂。 70年代的砖厂可不得了，一点都不比皮革厂差，属于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基石行业。 原本潘家公社砖厂是要命名为忠县砖厂的。 不知道公社和县政府怎么合计的，还是说上一任的公社书记据理力争，砖厂姓了潘。 有砖厂，公社就有钱，经济效益也好。 上面分配一辆新的卡车不是什么大事儿，问就是砖厂运输红砖需要卡车。 这也是让其他公社咬牙切齿，嫉妒羡慕恨的地方。 陈大牛的爹就在砖厂搬砖。 虽说属于是生产队的社员，不算是工人，但至少砖厂管饭。 司机小侯驾驶技术熟练，速度贼快。 在公社和红山村生产队一个来回，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 下午两点。 卡车送几个人到了公社后面的山脚下，这里也属于大青山的角落，翻过这座山走几里的就是雷干劲所在的生产队雷家村生产队。 “你俩小心点。” 孟有德从衬衣口袋掏出了两包完整的烟，分别扔给了林阳和陈大牛。 “书记，今天局气啊。” 林阳拿着烟，笑道。 红山茶，属于中等的烟草，比大前门要贵，一包要五毛钱，不算是大众烟。 “借花献佛，你们李厂长送的。” 孟有德用眼神瞥了一眼站在旁边急着搓手的李长福。 李长福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林阳的手：“小林同志，大牛同志，我闺女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安全地把她带出来，到时候你们随便提条件，想要这红山茶，我给你们搞。” “李厂长，烟我们还买得起。” “吴小平科长我们可惹不起。”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李长福笑道。 “放心，我回去肯定抓紧调查，一经发现严肃处理，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长福拍着胸口，斩钉截铁的说道。 “命硬，咱们走。” 林阳吹了一个口哨，乖巧蹲在旁边的命硬“汪汪”了几声，如同闪电般冲进了山里。 “书记，我们走了。” 林阳打了声招呼，和陈大牛扛着枪就进了山。 “我看看照片。” 进了山还没有二里地，陈大牛就咧着嘴笑，问林阳要照片。 “你这狗日的，发春啊？” “命硬都没有发春呢。” 林阳和陈大牛从小穿一个裤衩子长大，陈大牛一抬屁股，林阳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从孟有德的办公室看到李娜娜的照片到现在，陈大牛一直心不在焉的，估摸着已经被沦陷了。 不过有一说一。 李长福这闺女长得是挺好看的，从照片看像一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安安静静。 但干出的这事儿，确实有点反常。 “放屁，我就是多看两眼，牢牢地把模样记在心里，等会别救错人了。” 陈大牛心虚了好一阵，加快了步伐追着命硬往前走：“命硬，你家主人估摸着是看上人家李厂长的闺女了，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给兄弟连一口汤都不给，回头告诉刘知青。” “尼玛的！” “别教坏命硬。” 林阳追着骂了一路，两个人从大青山的外围逐步突进，同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约莫一个小时。 人没有找到，陈大牛拿着林阳的53式步枪，瞎猫碰到死耗子，竟然一枪射杀了一只长耳兔。 “你就说这枪法怎么样吧？” 陈大牛拎着兔子的耳朵，得意的都要用下巴看人了。 “二十米，你浪费老子一颗子弹，你说你枪法咋样？” “小阳，你特娘地夸我一句是会死吗？” 陈大牛的话音刚落。 跟在林阳身边的命硬，突然间汪汪了一声，调转方向朝着九点钟的方向扑了过去。 “别废话，跟上，有情况。” 林阳加快了步伐，追着命硬跟上去。 陈大牛把野兔扔进背篓，顺势把枪甩到身后，也追了上去：“你俩等等我。” “发现啥了？” 等陈大牛跟过来，就看到林阳和命硬正蹲在地上端详着啥。 他凑近一看。 “帽子？这样式还挺新颖的，不像是咱们皮革厂出的，应该是上海货。” 这年头，在忠县这个地方能看到大圆礼帽确实不多，忒时髦。 “应该是李娜娜的。” 林阳拿着帽子顺手扔给了陈大牛：“别说阳哥没给你机会，这帽子不便宜，是个紧俏货，咱们黑市上都还不一定有，等会见到了李娜娜你送过去，说不定能加个微信。” “微信？” “啥玩意。” 陈大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 “额……就是留个地址和联系方式。” 林阳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嘴太快了：“这是个舶来词，书上看到的。” “啊！” 还没等陈大牛详细的追究。 突然远处深邃的树林之中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叫声，接着就是一记枪声。 “这娘们的嗓门真大，比枪声还响。” 林阳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命硬已经冲出了五十米外，就知道李厂长的千金算是找到了。 “小阳，都什么时候了，咱们革命友谊的女同志遇到了危险，咱们作为爷们得冲上去啊！” 陈大牛拿着大礼帽，跟在命硬的身后就快步冲了过去：“李娜娜同志别慌，我们是你爹喊来救你的，我叫陈大牛，今年23岁，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去当兵了……” “日吧歘啊！” 看着缩成一个黑影的陈大牛扯着嗓子介绍自己，林阳也是一阵无语：“要是你俩能成，我把我求歘了！” 林阳不慌不忙地跟在身后。 命硬可是藏獒，尤其是这段时间放在小空间好像猛长了，攻击力可不低。 再加上陈大牛手里有枪。 估摸着不用自己动手。 “别开枪，自己人！” 就在林阳刚追上陈大牛，隔着二十米距离的时候，只听到陈大牛惊慌的喊了一嗓子。 砰！ 接着一道枪响。 站在前面的陈大牛应声，双膝跪地。 “大牛！” 林阳被吓了一跳，这要是被一枪打死，他怎么跟陈刚叔交代。 林阳一个箭步迅速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陈大牛的肩膀：“伤哪里了？你这狗日的倒是说话啊！伤口呢？” 此时的陈大牛吓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缓缓地挪移开了捂着裤裆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一个肉眼可见的破洞，当即软瘫在了地上：“玛德，就差一点点，老子的命根子就没了，这娘们枪法这么准吗？” 第246章 耍流氓还是结婚，你选 见陈大牛只是裤裆破了，林阳当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长地松了口气：“你这狗日的，没听过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以后肯定死在女人手里。” “那不如死在肚皮上。” 陈大牛也是稍稍才定了定神，咧着嘴笑道：“李娜娜不仅枪法准，而且真的挺好看的。” “刚才怎么没一枪把你老二带飞了。” 林阳拉着陈大牛站起身，这狗日的现在已经彻底迷失了，竟然觉得开枪干他老二的女人挺好看的。 “是……是好看。” 听着前面拉栓上膛的动静，林阳这才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林阳都有些稍稍出神。 重生大半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白净的女孩子。 双马尾。 眼睛大大的，樱桃小嘴，看着好像还抹了点唇红。 一件粉红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不过看着那格格不入的皮鞋，林阳就能百分百断定。 这个李娜娜是有点赶山的经验，但是不多，谁家好人穿着皮鞋打猎。 且不说跑步跑得快。 走的山路多了，都得磨出泡来。 再看她还拉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箱，林阳差点笑出声来：“李娜娜同志是吧，你这是来山里旅游啊还是赶山？” “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此时的李娜娜脸颊有些绯红，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跑了一路大喘气造成的。 看着林阳迈出一步，她抬手端着56半自动。 厂长的闺女，也算是高干子弟了，家里有一把56半自动不奇怪。 毕竟孟有德说了。 李长福受伤复员之后，进了林场也是扛枪进山打猎的，单手持枪那可是真本事。 李娜娜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但不多。 “你们是哪个道上的？” 李娜娜眯着眼睛，戒备地看着五十米外的林阳和陈大牛，拇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 “哪个道上的？” 林阳瞥了一眼四周，也没看到划分超车道还是行车道：“非要说是哪个道上的，那就是社会主义道路上的有志青年。” “糖衣炮弹对我没有用！” “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抢山子，专门抢夺赶山人的山货，还调戏女同志的！” 李娜娜端着枪，不停地往后退，好像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 林阳和陈大牛互相看了一眼：“陈大牛，你刚才干啥了，老子这么一表人才堂堂正正，浑身散发着建设社会主义正能量气质的新时代青年，怎么就成了调戏妇女的山货了。” “是女同志，不是妇女！” 李娜娜还专门强调了一下。 此时的陈大牛看着李娜娜已经出了神：“小阳，你不觉得李娜娜同志认真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吗？” “卧龙凤雏，一个眼睛有问题，一个脑子有问题，你俩搞不好真能成。” “就看你有没有跨越阶级这个命了！” 林场厂长的千金，妥妥的工人阶级，和陈大牛这个土鳖中间差着一个不大可能跨越的鸿沟。 “真能成？” 陈大牛只听到了这三个字，仰头看着林阳咧嘴笑出声来。 “小心！” 就在此时，林阳突然间从陈大牛手中拿过枪。 端枪，瞄准，拉栓上膛。 开枪！ 一气呵成。 “啊！” 听着耳边传来一声巨响，端着枪的李娜娜吓得把枪一扔，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你们别打死我，我爹是林场的李长福！” “原来是装的。” 林阳看了一眼陈大牛，用眼神示意：“赶紧的上去解释一下，老子的名声可不想这么毁了。” 两人迅速上前。 陈大牛弯腰伸出了手：“李娜娜同志你好，我叫陈大牛，今年23岁，我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我还没有对象……不是，那啥，我俩不是抢山子。” 李娜娜缓缓抬头，畏惧地看着眼前的陈大牛。 见陈大牛笑容满面，裤裆还破了个洞，她连忙捂住了眼睛，生怕长针眼：“你们真不是抢山子？” “是你救命恩人。” 就在此时，林阳从身后过来，手里拎着一只鬣狗：“刚才你丢帽子的地方我就发现了一坨狗毛，你干掉了一只，剩下的一只潜伏着伺机而动，要不是我刚才那一枪，你现在光荣了。” 李娜娜明晃晃的大眼睛在自己脚下看了一眼打死的鬣狗，又看了一眼林阳手中的，确定不是同一只才松了口气：“你们真不是抢山子？” “见过这么有素质的抢山子吗？” 林阳把鬣狗随手扔在地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你爹现在就在我们潘家公社书记孟有德的办公室，这是你爹让我带的，你的工作服，我们带狗子闻着味来找你的，你爹快急死了，跟我们回去吧。” “就是，有啥不能好好说。”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你们不懂……” 李娜娜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打转，紧握拳头的时候。 林阳明显看到了她的胳膊肱二头肌微微隆起：“卧槽，萝莉的脸，程咬金的胳膊，这要是和陈大牛成了，陈大牛这个细狗估计要被一拳给打死了。” “李娜娜同志，你有什么事儿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陈大牛盯着李娜娜，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帮个屁啊。” “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带你回去的，大青山野兽多，你拉着一个皮箱不管是在这里度假还是要体验生活，等带你回去之后，你和你爹回家说。” 林阳从后面给陈大牛给了一脚。 这种私事，问个屁啊，又不熟。 “我要去南方闯，我听说上海那边有人倒卖小商品赚了钱，我爹不同意。” “我来山里就是想打一只老虎卖了钱，换钱去南方。” “我不想去火柴厂上班，我想去南方做买卖。” “就算是去不了，我也不想去火柴厂上班，我不想被我爸妈掌控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我说了算！” 李娜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笃定，嘴角微微上扬，坚毅之中的那点委屈直戳陈大牛的心窝子，把这王八犊子都给搞心酸了，眼眶都红了：“李娜娜同志，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要不……” “你瞎几把同情个der。” “别胡整。” 林阳拽着陈大牛的衣服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别多管闲事，你要是给钱把李娜娜给放走了，李长福要你的命，别自找麻烦，这不是我俩该管的事情。” “麻烦问一下，你俩谁没有对象？” 就在此时，李娜娜擦干了眼泪，问道。 林阳隐隐间感觉到不好，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刘青青的身影：“玛德，怎么感觉这是为刘青青守身如玉，咋搞的？” 就在此时。 陈大牛还愣在原地没有开口，李娜娜突然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陈大牛，你现在已经抱了我，现在就两个选择，要么我去公安局报警说你耍流氓，要么我俩登记结婚，你选！” “？？” 林阳看着这一幕，一整个懵逼：“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陈大牛的狗屎运，林场大小姐……骗婚了？” 第247章 陈大牛的狗屎运 女同志投怀送抱，这事儿就算是放在八十年代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陈大牛站的比林阳还要挺拔。 他双手举过头顶，像一个投降的伪军：“李娜娜同志，这……这话不是闹着玩的，是你扑上来的，我可没有动手，我可以向教员发誓，我没有耍流氓，林阳可以作证。” “我不掺和。” 林阳连忙摆手，往后退。 以他局外人的经验，越看越觉得陈大牛和李娜娜竟然有点登对。 老话说得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或许，陈大牛的狗屎运真的要来了。 “到了公安局，你能说得清？” 李娜娜抬头看着陈大牛，说道：“你放心，你娶我肯定不吃亏，我读过书认识字，练过武，力气也大，枪法也不差，我跟着你赶山也行。” “真的假的？” 此时的陈大牛低头近距离的看着李娜娜这个女同志，坚定的信仰似乎有些动摇了。 “我也可以向教员发誓。” “只要能离开我爸妈的掌控，别说赶山，跟着你到生产队放牛都行。” 李娜娜的目光坚定，比建设社会主义的信仰还要坚定。 林阳点了根烟，蹲在地上远远地看着两人：“原来这就是吃瓜磕cp的感觉，确实比自己谈对象还要开心。” “林阳，你这个狗日的，你说话啊！” 陈大牛一动不敢动，扭头喊了一嗓子。 “李娜娜同志，陈大牛同志第一次看到你照片的时候就想跟你谈对象。你们要是这么着急非要跳过谈对象这个步骤直接结婚，你俩也得开介绍信去县里登记结婚啊。” “山里怎么整？结野婚啊，公社和街道办可都不承认的。” 林阳喊了一嗓子。 “你还是不是男人？” 还没等陈大牛开口，李娜娜就用了万能激将法：“我一个女同志我都不怕，我又不是大着肚子让你娶我，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还想咋样？” “怕？我陈大牛啥时候怕了！” “林阳说得对，我看你照片我就觉得有好感，我想让你当我婆娘。” “领证！” 李娜娜的这话直击陈大牛的软肋，他一把抓住了李娜娜的手：“谁不结婚谁是孙子。” “行！” 李娜娜看着文文静静的，内心还挺叛逆。 隔着几米外。 林阳都要被这两人给逗乐了：“陈大牛这狗日的还真是踩了狗屎运了，真要是能娶李娜娜回去，以后这日子过得肯定是噼里啪啦的红火，就李娜娜的肱二头肌，都能让陈大牛嗷嗷叫。” 这年头，第一次见面就结婚的大有人在，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大部分都是先结婚后恋爱。 其实也没啥恋爱，结了婚入了洞房得到了身子，责任感就上来了。 等生了娃，两口子就是亲人。 恋爱这个词儿，在79年还是一个比较羞涩隐晦的舶来词。 “现在就下山，去你们公社说清楚。” “敢不敢？” 李娜娜说道。 “这有啥不敢的。” 陈大牛此刻也上了头，两人真像一对欢喜冤家，收拾上东西拉着手就往回走。 “陈大牛，老子还在呢？” 看着两人小步子快跑，林阳起身跟在后面带着命硬：“等会到了公社见到了李长福，希望你小子也能这么硬气！” 陈大牛拽着皮箱，身后跟着李娜娜。 林阳远远地跟在最后面。 等到了公社门口，陈大牛突然停下了脚步：“李娜娜同志，要不……我还是先问问我爹娘，婚姻大事，自己做主了咋成？” “怂了？” 李娜娜抬头瞪了一眼陈大牛：“不是说新时代的青年要自己做主吗？” “谁……谁怂了！” “走就走！” 陈大牛支支吾吾了半天，拽着皮箱就进了公社的大院。 林阳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嘴里叼着烟，喃喃道：“等会李长福要是知道自己的闺女要和生产队的社员闪婚，估摸着要悔恨的捶胸顿足。” 他进了公社，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 身后的屋子就是孟有德的办公室。 为了不被波及，林阳还是选择在外面听墙根。 大概过了五分钟，悉悉索索的办公室里突然间传来了李长福爽朗的笑声：“好，行！我第一次看到这小子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同志，咱们当过兵的出身从不看女婿的家庭条件。再说了，工农本来就一家，而且还能当守山人，本事不小，这事儿我答应了。” “啥情况？” 外面的林阳没有听到办公室内的争吵声，迅速进了公社，刚到孟有德的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李长福不停地在拍陈大牛的肩膀，一脸的满足：“这狗日的，姻缘不会就这么来了吧？” “砰！” 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了。 李长福快步出来，一把抓住了林阳的手：“小林同志，你这一趟不仅救出了我闺女，而且还给我闺女给解决了终身大事，只要她在县里结了婚就不会胡思乱想的去什么南方，而且陈大牛这小子，我喜欢！” 林阳瞄了一眼里面的陈大牛和李娜娜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迟疑道：“这个……李厂长，婚姻大事不再考虑考虑，而且陈大牛的爹娘还不知道呢？” “没事。” “明后天找个时间，让老孟牵个线当个媒人，我请陈大牛的爹娘到国营饭店坐下来见个面吃顿饭，要是能把这两孩子的事儿定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长福拍了拍林阳的肩膀，长松了口气：“今儿真是双喜临门，痛快！我现在就回林场处理吴小平的事情，于公于私，这小子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 “娜娜，我们先回去。” 李长福喊了一声，李娜娜出了门，父女俩就消失在了林阳的视线中。 “你小子，还会当媒人啊。” “陈刚那老小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要娶林场厂长的闺女，李长福还答应要找机会给他调动身份，让他到林场当工人，估计都得跑到祖坟上磕头，告诉列祖列宗，家里出了光荣的工人阶级。” 没等林阳反应过来，孟有德也从办公室出来。 “不是。” 等孟有德也离开之后，林阳进了办公室看着咧着嘴笑的陈大牛：“刚才发生啥了？” “小阳，对不住，我可能要到林场当工人了。” “我是舍不得和你一起打猎的日子……” 陈大牛憋着笑，一副不舍得的委屈模样。 “这逼让你装的！” “有多远滚多远！”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拿着桌子上的文件就出门。 第248章 老毕来了 推着自行车出了公社。 林阳才瞄了一眼手里面的文件，这是刚才孟书记让他拿的，是一个档案袋，上面写着“潘家公社红山村生产队知青档案”，落款是刘青青的名字。 显然，这是一份刘青青着急忙慌没有带走的档案袋。 “正好明天进城给老大送些新被褥过去，顺便去邮局给刘青青打个电话。” 刘青青离开生产队返城的时候，给他塞了个纸条，上面是电话号码。 眼瞅着快两三个月了，要奔着半年的时间去。 除了上次赶山，刘青青以练习枪法的名义见过一面，还送给他几颗手榴弹之外，掐指一算也有月余没见过了。 “这狗日的，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真是让他给捞着了。” 林阳骑着自行车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陈大牛的呼喊声，一口一个阳哥，叫得那叫一个贱兮兮的。 “今天这一波也算是值了，吃了一波狗粮，还赚了两只鬣狗。” 林阳看了一眼安稳地坐在后座的命硬：“命硬，咱俩现在都是单身狗，别搭理陈大牛同志了，人家马上要去林场当工人了。” 眼瞅着陈大牛追上来，林阳才出发。 “阳哥，晚上到我家喝点呗，顺便给我做个证，不然我爹娘还以为我喝大了胡说呢。” 陈大牛单手骑着自行车，单手掏出了孟书记之前给的高档的红山茶香烟。 “陈哥马上就是林场的正式工了，这活我得干啊，以后还得陈哥多多罩着。” “等你坐上安全生产科科长的位子，给我这个守山人涨点工资呗。” 林阳接过烟笑道。 他倒不是嫉妒和小心眼子。 实在是陈大牛这狗屎运来得有点猝不及防，让林阳一时半会的有点消化不良。 “这话说的。” “我要是能顶替了吴小平，你就能顶替我未来老丈人当厂长。”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这倒是像句人话。” “晚上把烟酒肉都准备妥当了，我带我娘和我妹妹过去。” “指不定今晚上刚子叔和婶子能高兴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去给叔叔和婶子恭喜恭喜。” 林阳笑道。 “包的！” 陈大牛拍了拍胸口，两人骑着自行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在村口分开。 刚进了院子，就听到上房里传来切面的声音。 “二哥，你咋这么晚了才回来？娘刚才一直问我，公社的卡车来家里是取啥了？” 听着自行车的声音，林小花掀开门帘伸出了脑袋。 “小阳，回来的正好，洗手，等会吃饭。” 听着张桂英的声音，林阳进了门：“娘，面留着明天吃吧，咱们晚上去刚子叔家里吃好的。” “啥喜事？” 张桂英看着林阳这表情，就感觉有好事发生。 林阳把今天进山寻找李娜娜的事情简单一说。 林小花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城里的职工子弟思想都这么先进吗？这算不算是电影里说的一见钟情？”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羞。”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也笑得眉开眼笑：“没想到大妞这孩子竟然还有这份姻缘呢，对方真要是林场厂长的闺女，结了婚，大牛进林场当工人，以后说不定还能接他老丈人的班，你刚子叔家的祖坟上算是冒青烟了。” “二哥，那以后是不是没人和你一起赶山了？” 林小花开口就就扎心。 “你大牛哥那点赶山的技术，有没有都一个样。” 林阳叼着烟，从柜子里拿出了之前买的酥饼，准备带过去。 嘴上说是说。 但陈大牛这事儿毕竟是大喜事，作为兄弟还是要带点东西恭喜一下：“玛德，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害怕兄弟吃不饱，又怕兄弟开路虎了。” “你这孩子，你二哥和刘知青要是成了，也能进城。” “赶山毕竟不是个长久的营生，要是能进城当个工人还是稳妥，也轻松。” 张桂英说着，突然画风一转，扒拉了一下林阳：“你这孩子死脑经，人家大牛这么老是的孩子都能碰到林场的厂长的闺女，你抓紧啊，有时间就约刘知青进城逛逛，看个电影或者是看个戏啥的。” “娘，我有数，过些日子我还真要去找一下刘知青。” 说起刘青青，好长日子没见了。 警卫员宋阳都来送过两次米面油了。 于情于理，也得请刘青青下个馆子或者是看个电影表示一下，总不能软饭硬吃吧。 “娘，你就放心吧，我二哥优秀着呢，以后肯定不比大牛哥差。” 林小花笑道。 “娘，咱们过去吧，看看我刚子叔和婶子是不是现在笑得合不拢嘴了。” “他俩这事儿真要是成了，我们还得帮帮忙。” 现在的陈大牛可是千元户，彩礼和置办三转一响都不是问题。 如果李娜娜要求要盖新房子，该说不说还得帮一把。 一院子小点的砖瓦房下来，也得七八百，不是个小数目。 这一晚上，确实把陈刚高兴得前仰后合的。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喝的那叫一个热闹。 “小阳，明天你进城能不能帮我去邮局给幺娃投递一封信，我们要把他大哥要结婚这事儿告诉他，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和部队请个假来参加他哥的婚礼。” “说起来，幺娃去当兵两年都没回来了。” 幺娃是陈大牛的弟弟，二十岁，去外地当兵两年了。 该说不说。 70年代能当兵参军是荣耀，回来之后也能安排工作。 当时也是碰碰运气才报的名，没想到他们哥俩。 陈大牛被刷下来了，陈幺娃进了部队，去了边防。 “行，婶子，我明天正好要去邮局，给你投了。” “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幺娃了，这小子当个兵回来，估计胳膊比我大腿还粗。” 晚上喝到很晚，林阳一家三口才回家睡了。 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睡到几点钟。 林小花趴在窗户外面一个劲地敲着窗户：“二哥，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 “喝多了，再说会……” 林阳翻了个身，他现在脑海还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被林场厂长的闺女看上了，要跨越阶层。 “今天15号，皮革厂收皮子的那个老毕在咱们队里吆喝呢。” “昨晚上你不是叮嘱我，老毕来了一定喊你吗？” 林小花喊道。 “老毕来了？” 听到皮革厂的那一位来了，林阳猛地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上次在击雷山踩点的时候，杀了一只扭角羚，在毕云这里卖了50块钱呢。 这一趟，林阳手里只有昨天找李娜娜的时候猎杀的两张狗皮，卖钱是卖不了几个，主要是为了打听消息。 第249章 收皮子的底价 “二哥，能带上我不，我也想去看看。” 看着林阳一边系扣子从厢房出来，林小花凑了上来笑道：“娘都同意让收皮子了，二哥你可不能反悔啊。” “成，带你去打个照面，以后真要是做起来，你和皮革厂的人对接也好。” 有时候，不得不说女同志出马办事要比男同志方便一些。 林阳先去了一趟老院子，假模假式地从库房拿皮子，实际上是从小空间把鬣狗的皮子拿了出来。 小空间的时间规则，林阳现在还没有搞懂。 好像是活的东西都会加速生长，比如菜瓜和辣椒的种子，现在苗已经十厘米高了，就连命硬放进去几天出来，也长大了一圈。 但死的东西，似乎就时间静止的功能。 之前，扭角羚的皮子放在小空间七八天，拿出来的时候还和刚杀的一样，毛发新鲜，翻面的皮层还滑溜溜的，没有一点脱水皱巴的感觉。 这鬣狗的皮子才放在里面一天，新鲜程度那就更不用说了。 “哥，这就是你说的昨天去救李娜娜的时候猎杀的鬣狗的皮子？” 看着林阳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皮子出来，林小花好奇地摸着上面的毛发：“还挺软的，这皮子少说也得有十公斤吧？” “差不多。” 成年的鬣狗差不多50到80公斤，皮子至少也占体重的10%左右。 昨天李娜娜猎杀的是未成年的小鬣狗，差不多10公斤的样子，皮子也就1公斤左右。 林阳打死的那只，瘦弱是瘦弱了点，没有达到最低体重。 不过昨晚上在陈大牛家杀了吃肉，陈刚说有35公斤。 这皮子在手里掂量一下大概有4公斤的样子。 “收皮子，皮革厂正规国营厂子收皮子。” “收羊皮，收牛皮，收兔皮，收狍子皮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老毕的吆喝声。 两人拿着皮子刚出了院子，就看到毕云推着自行车，一个劲地吆喝。 从他推自行车的轻松模样看，这一趟应该是跑空了。 “毕哥，说15号就15号，挺准时啊。” 林阳双手抱着皮子迎了上去。 “小林同志。” 毕云对林阳有印象，毕竟他来红山村生产队收皮子，成色最好的就是林阳的。 “我妹妹林小花，这是皮革厂的毕云哥。” “毕哥，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以后我妹妹带头干了，你们以后常见面，所以今天我带她和你打个照面先认识一下。” 林阳笑道。 毕云微微点头，也没主动说林阳他们当二道贩子的事情。 现在县里对黑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皮子货这种二道贩子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投机倒把的行为，只是没有明确的政策，毕云也显得很小心，免得惹火上身。 他只收皮子，一概不问皮子的来源。 就算林阳把县长家的牛皮给扒下来卖了，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 “你这是啥皮子？” 毕云也没有多寒暄，他一眼就看到了林阳手里的两张皮子，一大一小。 “鬣狗的皮子。” 林阳把皮子摊开，放在地上：“毕哥你看看，咋样？” “挺好。” 毕云是皮革厂专业收皮子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张皮子，拿着称称了一下：“一共5公斤，按照5毛钱一公斤给你算，一共2块5毛钱你看行不？” “鬣狗的皮子啥价格，我确实不知道，您看着给就行。” 林阳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三块两块的，他现在不缺。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 毕云很快就把皮子收拾好装起来，然后掏出了2块5毛钱给了林阳：“行，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还要去王家庄生产队。” “毕哥你等等。” 林阳连忙拦住了毕云，笑道：“毕哥你一看就是皮革厂的骨干，收皮子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给你了，兄弟我之前说要拉个队伍收皮子打包卖给你们皮革厂赚个差价，就和丁家村的丁皮子他们一样，不过这不是没经验嘛。” “你的意思是……” 毕云一听林阳还知道丁皮子这个人，也认真了起来。 “毕哥，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咱们皮革厂不同皮子的价格，还有咱们皮革厂现在主要收的是什么皮子，我们也好有个目标不是。” 既然要搞收皮子的生意，就不能胡乱收。 要看皮革厂需要什么皮子。 这样林小花和赵二喜他们收皮子也有个目标，他赶山的时候也有个主要猎杀的方向。 “这个……” 毕云犹豫了片刻，从口袋摸出了一个笔记本打开，撕下一页纸：“这里面是我记录的我们皮革厂最近这几个月收皮子的价格，都是公开的，不算是机密文件，你照着抄一份吧。” 林阳拿过笔记本瞄了一眼，上面记录了好多种皮子的价格，除了规定的价格之外，还有皮子置换粮食的斤数和布料的尺寸。 这也是为了方便在生产队收皮子用。 毕竟这年代，进城买东西除了钱大部分还要票。 生产队不发票，直接兑换粮食和布料是最直接的。 “小花，愣着干啥，赶紧抄下来！” 看林小花盯着笔记本在研究，林阳连忙催促。 知道了皮革厂收皮子的价格，到时候在生产队收皮子的时候就能定个底价，方便赚差价了。 第250章 锦鲤体质 林小花机灵。 一边在空白的纸上抄写皮革厂的采购价格，一边和毕云搭话，话里话外都是关于收皮子的事情。 毕云刚开始还有所保留。 老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毕云在皮革厂干收皮子的工作已经有小十年，不仅能够收到好的皮子，而且由他亲自打的毛褥子，毛被子等一些生活用品，在皮革厂都是一流的。 平时除了收皮子，就是在皮革厂的车间当老师。 可惜是个踏实人，有技术有耐心，十年了还是个副科长。 他的徒弟倒是巴结上了副厂长，骑在了他的头上，师父一夜之间变成了下属。 但这样的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勤奋好学的。 林阳站在旁边抽着烟听着，时不时地插一句，内心却大为震撼：“没看出来，林小花这丫头还真是一个干皮子生意的好料子，竟然能让皮革厂的毕云都赞不绝口。” 此时的毕云正如林阳所说。 短短的十来分钟的交流，林小花凭借聪明劲儿，举一反三，让毕云的眼神连连变化：“林小花同志，你要是跟着我干皮子的营生，以后说不定真能端上这碗饭，当个手艺人，不管是进厂子还是学现在县里街道上的那些散户搞点皮料手工的营生，都饿不死。” “小花，还愣着干啥，还不叫师父。” 林阳一听，还有这好事儿，连忙提醒了一句。 “师父。” 林小花也不是傻子，这摆明就是给自己送机会，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是，我的意思是……” 等毕云冷静下来，已经晚了。 师父喊也喊了，鞠躬也鞠躬了，相当于是旧社会磕头拜师了：“看你这丫头干这个营生是有些天赋，不过打皮子可是个辛苦活，以后你常来县里我家里，只要你吃苦我就教你。要是皮革厂招临工，到时候我给你争取一下。” “谢谢师父。” 林小花连忙吐了吐舌头，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毕哥，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小花是你徒弟，她操盘的皮子营生你可得多多关照才行。” 林阳笑道。 “一码归一码，也得看皮子的质量。” “不过我会教你怎么收好皮子。” 毕云严肃的说道。 “是，师父。” “师父，到家里喝口水吃点馍，晚上就在家吃饭吧。” “不了，我今天还要赶回去，晚上要加个班。” 毕云看林小花把皮革厂收购皮子的价格表抄录完，才把自己的小本本装起来，和林阳握手：“小林同志，以后你们收了皮子可以随时让小花来找我。不过要是遇到丁家村生产队的丁皮子几个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丁皮子在皮革厂有人。” “谢谢毕哥提醒，我们记住了。” “你看你不抽烟不喝酒的，改天到了县里，我和小花请你吃饭，拜师怎么能不吃一顿饭呢。” 林阳握着毕云的手，笑道。 “改天再说。” 看着毕云骑着自行车朝王家庄的方向而去，林阳才收回了目光：“老三，你这运气挺好啊，看来我是锦鲤体质。” “啥鲤？” 林小花没听懂。 “没啥，这么好的事儿赶紧去告诉娘。” “对了，你把价格表先给我看看。” 林阳伸手。 “我这就去告诉娘！” 林小花把抄录的收购价格表递给了林阳，兴奋地直奔院子：“娘，我有师父了，以后我也有赚钱的手艺啦！” 林阳看着林小花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这特么的难道就是所谓的气运之子，真是该死又无处安放的魅力。” 自从他重生。 瘸腿的老大进了厂子当了工人，还娶了好婆娘。 陈大牛一眼定终生，还找了个厂长的千金。 现在林小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皮革厂老毕的徒弟。 林阳点了根烟，一边折返回家，一边看着价格表：“这丫头抄得还挺踏实的，竟然把下面的那张小子都抄录过来了。” 1955年到1977年，国内的畜产品执行的国家统一安排调整的价格，基本上没啥变化。 但毕云这份价格表是去年下半年调整过的，属于是省里面率先做出的畜产品重大调整决策。 按照抄录的价格表看。 黄牛皮从之前0.5公斤收购价的1.44元，调整到了2块钱。 还有猪大肠，每根由0.65元调整到了0.8元。 林阳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这里面基本上记录的都是牛羊猪的收购价格。 绵羊原肠调整到了7毛钱。 山羊原肠调整到了5毛6分钱。 “山羊皮子还挺值钱的。” 林阳瞄了一下最下面的皮子价格，最显眼的就是山羊板皮和青猾皮了。 山羊板皮从一张3块6毛9分钱，涨到了5块钱。 青猾皮涨到了4块4毛钱。 青猾皮就是青山羊的皮子，潘家公社这边的赶山人统一称之为是大青羊。 “怪不得丁家村的丁皮子那天要带着人来闹事儿，之前没怎么研究，没想到这皮子的营生赚得还挺多的。” “一个月要是能搞到10张山羊板皮，就能赚50块钱。” 林阳掐指一算，这可比国营厂子的职工赚得都多。 不过这年头，普通老板姓一个月想要搞到十张山羊板皮那是有困难的。 才改开第一个年头。 生产队各家各户能养几只鸡就不错了，可没几个人能养羊。 而且忠县这边山羊也不场面，发展畜牧业的生产队和公社也都以绵羊为主，绵羊是屠宰场和肉联厂主要面向市场销售的羊肉种类。 山羊肉柴，比大青羊稍微好一点，但比起绵羊就差了一大截。 不过山羊的板皮，要比绵羊的御寒强度高。 大概把这些皮子和肉类的价格记在心里，林阳也进了院子。 听说林小花拜了师父，要学一门打皮子的手艺，张桂英也是一阵欣喜，晚上就要包饺子庆祝一下。 第二天。 林阳吃过晌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出门，车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刘青青的档案袋，直奔县里的邮局。 他今天就两个任务。 除了帮刚子叔给远在边防当兵的陈幺娃寄一份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刘青青打电话约着见个面，把档案袋给她，顺道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 第251章 县城偶遇 今日5月6号，立夏。 整个忠县都被笼罩在艳艳烈日之下，衬衫已经不能满足日常需求。 进了城，就能看到不少人穿着短衫。 岁数大一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 忠县的夏天略带一丝湿润，湿热的感觉并不好受，衣服要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连村里之中没有大澡堂子洗澡的地方，都要每天睡觉的时候在屋子里放个大洗盆，坐浴。 “老伯，来根冰棍。” 到了邮局门口，林阳推着自行车正好碰到挑着扁担卖冰棍的老同志。 红色的背心，上面还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白色字体。 “3分钱一根。” 老同志从保温箱拿出了一根冰棍递了上去。 林阳嗦在嘴里，冰凉冰凉的，整个人都通透了。 这年头的冰棍花样不多，没有添加剂，也没有雪糕刺客。 这冰棍只有薄薄的一层纸，水和白砂糖，串一个棍定了型。 吊着冰棍，林阳才觉得清亮了不少：“老伯，这邮局看着怎么没啥人了？” “快到点下班了，你有啥事儿赶紧办。” “下午的两点了。” 这老同志一看就是邮局门口的钉子户小呼郎，对邮局的作息时间门清。 林阳没有手表。 听老呼郎一说，他咬着冰棍锁好自行车，掏出1分钱塞给了老头：“老伯，帮我看着点自行车，我去办点事儿。” “放心。” 林阳刚进了邮局，柜台上的女人就要起身，看样子是要收拾东西。 “同志，邮寄一封信，再打个电话。” 林阳趴在柜台上，笑道。 “下班了，下午再来。” “这不是还有五分钟吗？” 林阳抬头看了一眼邮局大厅的钟表，咧着嘴笑道：“我从潘家公社来的，这大热的天也没地方去，您给办一下呗。” “我说你这个同志听不明白是吧？我说下班了！” 女同志拉着脸，比驴脸还要长。 林阳也不生气，这年头在邮局这种国营单位上班的都这么吊炸天。 邮局，医院这两个地方，这种风气很常见。 得罪了，也没啥好处。 毕竟生活在这个年代，就要顺应时代的潮流，对着干能干啥。 “那行，晚点我再给兵工厂去个电话。” 林阳拿着档案袋准备出门。 要下班的大姐一听：“你说哪？” “金川市兵工厂啊。” “你这个小同志不早说，我给你办。” 一听是要给兵工厂打电话，大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还要往哪里邮寄信，一并给你办了，姐晚点去打饭一样的，别把你在外面晒坏了，都是革命同志，谁不辛苦。” “这封信去北疆的。” 林阳看破不说破，把陈刚写的书信塞进信封。 一个邮戳，三张邮票，邮寄完事儿。 “那我打个电话。” 林阳从内衬口袋拿出刘青青留下的纸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响了好一阵，没人接。 “咋了？是不是没人接？” 大姐还关心起来了：“同志，你在兵工厂上班啊，我听说兵工厂制作的棉服，靴子和雷锋帽可保暖了。你能不能帮姐搞一套，冬天我想给我娃穿。” “回头我问问，要是能搞到，我给你说。” 林阳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大姐竟然把他当做了兵工厂的员工。 省里的兵工厂分布在各个地市级很多。 金川市就有省里的兵工厂单位，主要是做棉服棉被这些军用物资的东西，算是半个保密单位，不过比起武装部这些还是差一大截。 刘青青就在金川市的兵工服装厂，至于干什么的，林阳也没有问过。 但从前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八成和刚刚结束没一个月的对越反击自卫战有关。 “大姐，回头要是这个电话打过来，你就说是一个叫林阳的有事找她，让她来找我。” 打不通刘青青的电话，林阳只能拿着档案袋出门，回头再找机会。 点了根烟。 林阳刚抬头就看到刚才卖冰棍的老呼郎站在街道对面，一个劲地给他手势。 “咋了？” 林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老伯，哪个狗日的扎我的车胎？” “五大三粗的几个，看着像是混子，不过我在县里没见过，搞不好是哪个生产队的，看着你有这么好的自行车，嫉妒了。” 老呼郎说着，挥了挥手：“自行车没丢啊，1分钱不给你退。” 说完。 老头挑着扁担，撒欢的消失在了这个街道上。 “这帮狗日的。” 林阳也没多想，这年头自行车被扎胎是常有的事儿，好在国营饭店那条团结路的街道上，有一个修鞋修车胎的铺子：“就当是破财消灾了，麻辣隔壁！” “叔儿，自行车胎被扎了，给修一下。” “2分钱。” “行。” 约莫二十来分钟。 老头凭借熟练的手艺，刚把车胎补好。 林阳伸手付过钱准备走，突然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叔儿，我的皮鞋底子脱线了，你能帮我缝一下不？” “同志，你这可不是765皮鞋，是上等的上海牌的牛皮鞋，我可搞不了，要是给你弄坏了赔不起啊。” “小本买卖，您见谅啊。” 林阳听着声音一转身，便看到扎着高马尾，穿着绿军装的刘青青，手里拎着一只皮鞋正站在墙角，没穿鞋的那只脚微微向后，生怕被人看见似的：“刘知青，这不巧了。” “林阳，你怎么在这里？你也修皮鞋啊。” 刘青青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林阳，眼睛骤然亮了。 她连忙将皮鞋放在地上，脚丫子踩了进去。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把我的自行车给扎了，来修车。” “好长日子没见，你咋来县里了，你这鞋又是咋回事？” 林阳指了指刘青青的脚，接着道：“我刚从邮局出来，给你去了电话没人接，这不……公社给的档案说是带给你。” “谢谢。” 刘青青没觉得惊讶，双手接过档案塞进了手提公文包里：“我们前阵子忙，你也知道咱们又打了一仗，这好不容易闲下来，给县里这边的一些单位送一些劳保鞋来，没想到刚才崴了一下，鞋底开了线，没法走路了。” 说起自己的皮鞋，刘青青的脸颊微微泛红，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林阳：“那个……要是你方便的话，能帮我去供销社买一双鞋不，千层底或者皮鞋都行。” “那你上来，我骑车带你去。” 第252章 约电影 “行……” 刘青青稍稍踮脚，屁股就坐在了自行车的后排。 林阳没扶稳，车头一晃往里拐，差点倒在地上。 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掌握的死死地：“抱歉，没……没摔吧？” 刘青青低着头没说话，微微摇头，双手拘谨地抓着车架子。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 她和林阳两人没名没分的，骑着一辆自行车去供销社买些，说两个人是纯粹的革命友谊，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坐稳。” 林阳一点都没有顾忌修鞋的老光棍杀人的眼神，骑着自行车带着刘青青就直奔供销社。 看着两人走远。 修鞋匠一脚把旁边的臭鞋子踹到了几米外：“就你谈婆娘了，活该自行车车胎被扎了！” 这里到供销社隔着几条街，约莫三里地。 刘青青双手紧紧地拽着林阳的衬衫：“刚才……我是不是太重了？” “啊？” 林阳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敢情刘青青还在为刚才自行车差点倒地的事儿耿耿于怀：“没那回事儿，轻得和麻杆似的，是我没有扶稳。” “等会你有……” 刘青青的话没说完，就被林阳打断了：“到供销社了。” “你刚才说啥？” 林阳捏紧了手刹，两人下了车。 “没啥。” 刘青青咬了咬牙，快步进了供销社：“要不你在外面等等我，我去买就行。” “成。” 看刘青青着急忙慌地进了供销社，林阳热得浑身冒汗，正巧碰到了刚才还在邮局门口的老呼郎：“叔儿，咱们今儿可是有缘分，再给我来两根呗。” “你这个小同志哪个单位的，不上班，我看你带着一个女同志瞎转，你对象啊。” 老呼郎递给了两根冰棍。 “要你管……” 林阳白了一眼老呼郎，一只脚刚迈进供销社，迎面就碰到刘青青穿着一双崭新的“765皮鞋”出了门，锃光瓦亮的还挺好看的：“给，吃冰棍。” “谢谢。” 刘青青接过冰棍轻轻地咬了一口，透心凉心飞扬，也让她重新抬头看着舔着冰棍的林阳：“我今天是外出办事儿，不用回单位。” “那我送你去汽车站，还能早点回家休息。” 林阳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说道。 “行。” 刘青青闻言，内心微微有一丝失落，乖巧地坐在了后座上。 “你在市里的兵工服装厂是干车间还是机关？” “机关。” “哪个部门？” “后勤部。” 林阳和刘青青快问快答，一直说着不相干的事情。 去汽车站要经过忠县的影剧院。 看着门口小黑板上的大字报和写的电影预告，刘青青暗自嘟囔了一声。 没一会，两人就到了汽车站，正巧碰到去市里的班车从车站出来。 林阳抬手招停：“一位去市里。” “那我走了。” 刘青青上了车，随着车辆缓缓驶离。 她迅速打开了车窗，朝着车外面的林阳招手：“林阳，这周日忠县的影剧院有电影，早上十点钟，你要是没事，我们一起看电影。” “好！” 看着刘青青招手，林阳也隔空挥了挥手，两人就这么瞩目着，渐行渐远。 “这特娘的就是窗户纸没捅破前的感觉？还挺甜。” 看着班车消失的方向，林阳叼了根烟，越琢磨越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林哥，谁家的窗户纸还没捅破，糖做的吗？咋还甜了。” 就在此时，身后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吓得林阳一个哆嗦，咬在嘴唇的一根红山茶掉在了地上：“艹，赵辉你这个狗日的什么时候钻出来的，老子的红山茶！” “我不嫌弃。” 赵辉肩膀上扛着一个蛇皮袋子，他咧着嘴一笑蹲在地上捡起了红山茶吊在嘴里：“云南的高档烟，之前见过几次，没抽过，这味道就是好。” “你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好些日子没见了。” 林阳打量着赵辉身后的袋子：“又干投机倒把的营生？” “哪能！” “投机倒把和赌博这营生我早不干了。” “市里前阵子开了会，提倡咱们各个县里的散户和待业知青先动起来，搞点不违法乱纪的小买卖。而且咱们县前几天开了个百货商店，在走廊过道的地方划了一块地方，让我们摆摊。” “我刚把那块地方给包下来，然后转租给散户，赚点差价。” “我也顺道摆了个摊，卖一些南方的女士化妆品。” 赵辉说着，从蛇皮袋里面拿出了一小盒油递给了林阳：“林哥，这个给你，给对象用。” “行，我收下了。” “你小子终于上道了，改天我去百货商店门口转转，支持一下你的营生。” 林阳掂量着手里的凡士林笑道。 “随时欢迎林哥过来。” 两人说笑了一阵，林阳才叼着烟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路过忠县影剧院的时候，他还特意地看了一眼周日早上十点的电影：“《小花》，忠县的影剧院竟然还能搞来这个新片子。” 这片子可有名了。 那可是新生代小奶生唐国强和刘晓庆主演的，被视为改开之后的“伤痕电影的开山之作，年轻人喜欢。 林阳默默地记下了时间，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走。 刚出城到下口子。 远远地就瞧见几个人挎在几辆自行车上，瞧那个架势不太像是正经人：“这些王八犊子怎么感觉是冲我来的。” 果然。 看到林阳出现。 几个人一挥手，疯狂蹬着自行车过来，分分钟就把林阳给围了起来。 “小子，这么快就把自行车的车胎给补上了，挺快啊。” 还没等林阳开口问这几个人是哪个道上的，丁皮子扛着一截子木棍就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 看到丁皮子的那一刻，林阳也是长呼了口气：“我说哪个王八犊子这么无聊扎我车胎，敢情是你们丁家村生产队的这帮杂碎，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不干人事，这是……带着人来挨打的？” 第253章 划地盘 “小子，说大话也不怕掉了满口牙！” 丁皮子拎着棍子，隔着两米站在林阳对面，目光扫过他旁边的几个年轻的男同志：“你也不瞅瞅，我这次带的这几个小子一个个都是打架的好手，就算是民兵团的来了，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六七个人，谁给你的勇气耍横的？” “梁静茹。” 林阳嘴里叼着烟，吧嗒吧嗒冒着烟，眯着一只眼睛开口说道。 “谁？” 丁皮子一愣，看了一眼丁家村生产队的这帮半大小子：“你们知道梁静茹是谁不？哪个道上的。” “没听过。”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纷纷摇头。 这两年在县里各个生产队收皮子，丁家村的一帮人也算是形成了一个小团伙，认识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县里那些混子，都是混不同道上的，多少听说过。 但这名字确实有点生疏。 “不知道正常，公安局的。” 林阳随口胡扯了一句，话锋一转：“扎胎的事情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赔个5块钱就差不多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饭，赶时间，不用这么刻意消磨日子。” “放屁。” “老子今天带着我们丁家村生产队的同志来，就是为了堵你。” “扎车胎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就不是车胎了，搞不好是点了你的新院子。” 丁皮子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林阳，开始撂狠话。 林阳一听，就知道丁皮子这几天也没闲着，看来是找人把他摸了一个透：“既然你找人打听过我，就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沙家帮的沙海那狗日的都被我搞得没脾气，你这个老不死的就不要招惹我了。” “还是那句话，以后咱们各做各的营生，井水不犯河水，良性竞争，如何？” 林阳说道。 “小子，这皮货营生本来就是我们的丁家村生产队的口粮营生，你凭什么插一脚？” 一个小子气愤地指着林阳怒斥道。 “就凭国家法律没规定，咱们县里的皮子指定让你收！” “就凭老子能一个人放倒你们这一帮杂碎，这个理由够吗？” 林阳摊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要说打架，林阳可不带怕的。 一个人对付七八个普通人，那不跟玩似的。 “狗日的，你这是找打！” 丁家村的这帮半大小子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丁皮子一声咳嗽给制止了：“林阳，我打听过你，确实是一个赶山的好手，今儿我还有两个办法想不想听？” “说。” “你赶山打猎，皮子我要了如何？” “山羊皮子给你最高的价格，2块钱一张，至于其他的狼皮或者是狗皮，我都按照最高的价格给你，咱们犯不着冲突。” 丁皮子说道。 “你这老小子倒是心黑，皮革厂一张大青羊的皮子收购价格是4块4毛钱，你特娘的直接给我砍半，你丫的挺黑啊。” “老子现在能拒绝中间商赚差价赚得更多，为啥要跟你合作。” 林阳差点笑出声来，这个丁皮子不仅是个狠人，心也是挺黑的，50%的利润，简直比万恶的资本家还要万恶。 听林阳开口就是行话，知道皮革厂的收购价格。 丁皮子也不装了：“行，你小子看来是非要跟我们丁家村生产队对着干。但是老子看在你小子是个人物的份上，咱们今天就盘盘道。” 盘道，是黑话，就是划分地盘的意思。 “盘吧。” 林阳双手插兜，淡淡地看着丁皮子，想听听这老小子能搞出什么名堂。 他又不傻。 丁皮子肯定是把好一点的地方圈给自己，皮子出货量少的地方给他。 林阳这么有耐心，不是闲着没事干逗老头玩儿，而是趁机打听一下整个忠县哪几个公社，下面的哪几个生产队的皮货量相对高。 要说潘家公社，林阳知道的就是孙家湾生产队和陆家穴。 陆家穴还是上次林小花去收皮子的时候，林阳知道的。 陆家穴的耕地少，土壤环境不太好，小麦的收成不高。 为了提高生产队的收益，不落后。 生产队大量搞养殖，而且呼吁各家各户也搞养殖，养一些鸡鸭兔和猪崽子。 至于孙家湾就不用说了。 县里最有名的三代传承的打猎队就是孙家湾的，赶山人多，山货的皮子也不少。 “别说叔儿不照顾你。” “咱们就以公社那地方划分，东边的所有生产队的皮子营生归我，西边的归你如何？” 丁皮子说道：“你小子最好是别得寸进尺，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当然。” “当然个屁！” 林阳呸了一口：“你这老王八蛋想得挺好啊，陆家穴那几个生产队都在公社的东边，公社西边的土地肥沃宽阔主要是种粮食，搞牧畜养殖的人屈指可数，你逗我玩呢？” “兄弟，别给脸不要脸！” 年轻的后生听林阳怒骂，拎着手里的家伙事儿走了过来：“我们丁家村生产队不想搞沙家帮那一套，但是你要是不接受，别逼我们动手！” “林阳，你是油盐不进啊！” 丁皮子一看林阳这架势，两个办法都不同意，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扎了车胎想给你一个教训，你这贱骨头非要挨打，正好把上次你推搡我闺女的帐一并算算！” 他往后一退，七个年轻的小伙子就围了上来，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家伙事儿。 “干！” 带头的小平头个子不高，看着挺狠的。 他抡起棍子就朝林阳的头上砸了过来。 就在林阳刚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棍子，然后一脚就把小平头踹倒在了地上。 在林阳错愕的目光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穿着绿军装，胸口别着一朵大红花的年轻同志就冲入了人群。 “捕俘拳！” “这兄弟是部队上的？看背影有点眼熟。” 穿军装的男人一动手，林阳就看出来了这正是七十年代部队上的常规训练科目捕俘拳。 捕俘拳是进展擒拿术，还有刺杀操，是拼刺刀训练。 伴随着几道吃痛的惨叫声，丁家村生产队的这帮人就只剩下丁皮子还站在原地，其他人全部倒在地上，捂着身体的不同位置，痛得翻不起身来。 “小阳哥，别怕，有我呢。” 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穿着军装的男人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鼻尖。 “是你小子，你咋突然回来了？” 第254章 幺娃转业 要不是陈幺娃摸鼻子的动作，再加上说话的声音。 林阳还真是没认出来，眼前这一位戴着墨镜装逼的选手就是陈大牛的亲弟弟，陈幺娃。 “小阳哥，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回来看看你们嘛。” 陈幺娃大步走到了林阳的面前，立正敬礼。 “你小子，挺像那回事啊，在部队这些年磨炼得不错，这身子骨也结实硬朗得很，性格也开朗了不少。” 在原主的记忆中，陈幺娃的性格和陈大牛截然相反，比较内向，从小不爱说话。 陈大牛能带头打架，陈幺娃只会哭。 但是从刚才陈幺娃打架这一幕，林阳明显的感觉到陈幺娃变了，部队果然是培养男子汉的地方，气质提升的不止一大截。 “小阳哥，你好像也变了。” 兄弟俩差不多有两年半没见面了，陈幺娃盯着林阳打量着。 “生活嘛。” 林阳简单的总结了一句，这才道：“你先等等，我先把那老不死的解决一下。” “成。” 陈幺娃站在一边，看着林阳的背影，推了推墨镜，尽量让自己看的清楚一点。 “林阳，你想干什么？” 看着林阳过来，还沉浸在陈幺娃身手的丁皮子连连往后退：“咱们就说，老话说得好，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没打算扇你。” 林阳笑着整理着丁皮子的衣服：“老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这收皮子的营生我们是干定了。你要是正当竞争让我们的买卖赔了，我心服口服。你要是敢搞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伤害我妹妹，你试试看。” “小子，有种！” “走！” 丁皮子拍掉了林阳的手，招呼上丁家村生产队的几个半大小子，推着自行车就匆匆消失在了林阳的视线之中。 “幺娃，戴个墨镜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留学回来的。” 林阳转过身，笑道。 “太阳太大。” 陈幺娃稍稍一愣，笑道：“小阳哥，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上车，回去的路上说。” “你小子回来之前也不知道给你爹娘和你哥来了信儿，我今天刚给你邮寄了一封信。你大哥陈大牛要结婚了，还是一眼定情的那种，对方是林场厂长的千金。” 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抱着皮箱的陈幺娃。 “大哥要结婚了？” “那我回来得刚刚好，我也是想给爹娘和哥一个惊喜。” 陈幺娃推了推墨镜，连忙转移话题：“小阳哥，这两年咱们县里变化挺大的，你给我说说呗，我家和你家这两年咋样？” “你要是问这个，我得给你吹一路。” 林阳简单地把这半年赶山的营生给陈幺娃说了一遍。 陈幺娃听着林阳家置办了这么多东西，盖了大房子。 连自己的亲哥陈大牛都买了自行车，还有小两千的存款，高兴坏了：“小阳哥，还是你有本事，以后你也带着我赶山呗，我也想赚钱。” “好好当兵，以后前途无量。” “赶山这种糙汉子干的营生，没啥前途。” 林阳以为陈幺娃是在开玩笑，也应付了一句。 哥俩有说有笑一路，很快就到了红山村生产队：“幺娃，那我就先不请你到家里了，你先回去给你婶子和叔儿一个惊喜，明儿到我家喝酒。” “小阳哥，我带了一些北疆的特产。” “今晚上你和婶子，小花姐姐到我家来呗，咱们好久没聚聚了，喝两杯，顺便我还有点事儿想要找你们出个主意。” 陈幺娃拉着皮箱，看着林阳笑道。 “那……行。” “晚点见。” 看着陈幺娃提着皮箱的背影，林阳皱了皱眉：“怎么觉得这小子心事重重的，不会是当了逃兵吧。” 回家。 刚进门，就看到张桂英正端着大洗盆佝偻着背，费力地出门倒洗衣服的水。 “小花，你也不知道帮娘一把，娘这岁数闪腰咋办？” 林阳连忙把自行车放好，接过张桂英手里的大洗盆，在门外面倒了水。 “二哥，你和刘知青啥时候见面啊？大牛哥都要结婚了，你得抓紧啊。” 进了上房，林小花就调侃道。 “今天在县里碰到了。” 张桂英一听，也来了兴趣：“小阳，那你咋这么早回来了，不知道约人家刘知青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 “人家有事儿，我们约了周日看电影。” “而且我回来的路上可是遇到了大惊喜，你们猜谁回来了？” 林阳故意卖了个关子。 “难不成是幺娃啊。” 林小花起身开电视，随口一说。 “就是陈幺娃回来了，穿着军装，戴着墨镜，人模狗样的，比走之前可是开朗了不少。” “我刚和他一道回来，晚上说让我们去他们家吃饭。” 林阳说道。 “真的假的？” 张桂英和林小花同时问出了声，笑道：“这孩子好些年没见了，他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正好能赶上大牛的事儿。” “娘，晚上咱们带点东西过去，今年没见幺娃了，我还挺想的。” 林小花兴奋地说道。 几个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感情深厚着呢。 快天黑，三个人收拾了一下才出了门。 林阳特意带了两瓶绿脖子，准备晚上好好的喝一杯。 “幺娃，我听你小阳哥说，你回来了。” 进了院子，张桂英就加快了步伐。 “这……这咋了这是？” 张桂英和林小花是先进门的，林阳因为拉尿在外面耽搁了一阵。 等林阳刚到上房门口，就听到张桂英的呼喊声：“幺娃这眼睛是咋了？” “幺娃，出啥事了？” 听着张桂英和林小花惊愕的声音，林阳突然间想到了白天陈幺娃戴着墨镜的样子，他迅速掀开门帘进了门。 一进门，正对着四方桌。 陈幺娃的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只有右眼忽闪忽闪着亮光。 “幺娃，咋回事？” 看着陈幺娃的左眼瞎了，林阳的内心咯噔一声。 他这才注意到陈刚和刘丽，陈大牛三个人的情绪都不高。 尤其是刘丽，直接趴在张桂英的肩膀上就开始哭。 “小阳哥，没啥大惊小怪的，好歹命在。” 陈幺娃乐观地站起身，拉着林阳坐在自己的旁边：“这不是回来了嘛。” “啥意思？” 林阳看向了旁边低着头抽烟的陈大牛。 “老二复员转业了。” 陈大牛抬头看着林阳，眼神也是一阵心疼：“这狗日的非要去当兵，把眼睛搞坏回来了，真特娘的……” 第255章 约牛志轩 “刚子叔，婶子，要是幺娃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幺娃说得云淡风轻，但是从陈大牛的话语之中，林阳听得出这事儿还是挺大的。 两年前一个完整的小伙子。 趁着吃完饭刘晓宇给猪、鸡喂食的功夫，李朱两位师傅又把池子里的水烧热了，四人好好的搓了一把热水澡。 谢玄目光落到青衣修士身上，稍微凝视了一下时，却是惊咦了一声，脸容上泛起出奇之色。他不得不奇怪，凝视着青衣修士看了一眼，心神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了对方的资料信息。 虽然韩俊并不担心，可是，为了让事情能更加的顺利。他头脑渐渐冷静的同时，却一样需要表现出“重视”来。 除了厅里的用具显得比较古老以外，厨房里，煤气灶、冰箱、抽油烟机，那是一应俱全。 毕竟从海里挖出来的石头，形状并不规则，垒好了院墙之后，再和这沙水泥修葺一番才能算完成，这会儿韩俊怀里的这块一尺见方的石块便是如此。 这轻轻一夹，居然就像是钢铁夹住了毒蛇的七寸，这柄本是变幻无方，精妙绝伦的神剑，此刻全然丧失了灵气，猛然颤抖了几下后，就再也无法动弹。 “浑蛋，你别想了。”没想到易嬴还敢亲自己的手，图莲终于用力甩开了易嬴，满脸羞叱道。 作为曾经的散修联盟之主，一度将半个境玄海域控制在掌心内的墨家七兄弟自然不可能不来参加这样的大事情。 “你就装糊涂吧！”师妃喧一看徐子陵的样子，恨不得揍他一拳，不过徐子陵死不承认，再说也无用。 “可是，你之所以会得罪他们，不也是为了我么”程梦说完之后，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脸上红晕更甚，偏过头，也不敢再看洛天幻。 “恩，做好来我房里一下。”他平静的看着她，就像没有涟漪的湖水一般与她讲话。 可其它遇到虫子的人显然就不是那么从容了，在第一波虫子出现以后，总共有九十六名士兵选择了脱离匹诺曹。 “诸位老少，咋们省点儿气力行么好长时间，也不见我那些兄弟转回来找我们，不知出了什么事，我们现在连腾出只手来喝口水的余地都没有……患难中人，大家好歹各让一步。”严师父幽幽地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西边。 这两个大男人，在凉国寒冷的天气下泡在温泉里，一杯又一杯地狂饮，好不滋润，若看在旁人眼底，肯定是迷醉的大荒唐，甚至犹有过之。 “刚毛线，他们人这么多，我们根本打不过。”洛天幻也感觉到非常棘手，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只见那个香客，上身的衣服还没来的急系上，就那样急忙的跑出了凤喜的房里。 “我才不管那么多，谁有虎符谁就是大王。”申公豹拿出自己手上的半块虎符，看向黄飞虎说道。 葛木子本来就聪明，想到团队的特殊性之后，立即觉得童雅静的话也有她自己的一番道理，瞬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公司会让童雅静来负责这个项目了。 “初生的和低级吸血鬼才怕，再说鬼街这里的阴气，浓的很，阴物都能在正午出没，更何况吸血鬼。”贺芸拉着顾一念去了另一家，又买了一件价值一千华夏币的衣服。 “这……这里埋着这么多人”铁万都没注意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在微微颤抖着。 就是因为这种不一样，才是吸引着他一直不断地想要靠近她，想要顺从她的意思，和她成婚。 战团联盟内部一直隐藏着元老院，元老院的职责是监察、管理战团联盟内部的各精英要员。 “老爷说了，既然你完不成任务，那也不需要留着你了，毕竟你知道的太多了。”说着，他便往前慢慢走着，步伐稳健，关楚这才察觉出这人功夫在身，是他打不过的，不由得心里发怵。 叶凡正在那里观察状况的时候，木雪寒他们已经坐下来聊了起来。 贺芸并没有为之前曾经喜爱过一段时间的宠物感到高兴，反而脸色有些沉。 神兽，多半是传说里，四大神兽就属于神兽，凤凰和龙生九子，麒麟等，都是神界来的神兽。 不同于萧美人的安静，陈淑珍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眼睛怒瞪着萧美人，脸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着。 唐恩转向树林，只园果然尴尬的走了出来，向他偷偷打了个招呼。 召唤一支食尸鬼军团为死亡骑士作战，持续40秒。这些食尸鬼会在该区域横冲直撞，嘲讽和攻击一切可针对的目标。在引导亡者大军的技能时，死亡骑士受到的伤害降低，其百分比数值相当于躲闪与招架几率之和。 白从鄂将钟相杨幺留下，以防上官云和柯青青逃走，他与陆荣翁、庄晏则告辞出宫。 第256章 老牛靠谱 “专供订单” “老三你具体说说，啥是个专供订单，我没懂你的意思。” 牛志轩听着这个陌生的名词，端着酒杯迟迟没有下肚，问道。 “牛哥，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做的思维导图。” 林少玲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对真相知之甚少，但她说的是真的。 那个时候，她就可以选择沉默，避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问题，若是两人相处，维拉同他谈话，有些事情，她可不知该怎么回答。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婴在火焰中被炼化成了团黄光，黄光一散之后，江夫人从此从世间形神俱灭，再无此人了。 整个部落都很恐慌，没有了粮草，他们此般贸然前行，只怕是凶多吉少，现在可谓是军心不稳。 “不必担心，我已经稳固了你的魂魄，你的意识不会再消散了。”酆都大帝出声道。 恩怨风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对方身上逐渐涨起来的气势，应该不是说笑。 陆羽离开突击队，身形闪动，眨眼间来到了一公里外的一座已经成为废墟的大楼附近。看着做大楼的外观，应该过去是一座当地规模颇大的酒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主人的行踪呢”白衣青年白了薛诰一眼，对于他刚才的问题表示十分的不屑。 “是我。我现在能死吗”因为这些人有胆量进来，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胆量付出代价。 根据大统朝和天宫的风闻，天外生物即将汇聚联盟，组织一场前所未有的庞大军力，要攻破天外战场，杀入天道世界肆虐。 虽然他拥有巨大的名声，可说到底，也一直在参谋本部任职，不像隆美尔这样的将领，可以有机会去一线建立战功。 “另还有一事，丈母，昨日听闻你们屡次求见此人，无缘得见。今日却是他主动来了，有什么事现在可说来。”王昊说道。 他们迅速派出了精兵强将，赶往了那个是非之地，并且在黄风岭上空的一百里布置了密不透风的阵法，想着要让唐三藏身上的味道，不要再四处飘散。 此时齐天寿已经有了气吞山河之势，虽然这名将领和他带来的人实力不弱，但是却不能让其轻易臣服。 痞子的头目原本的嚣张一下就变得荡然无存，如今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上的事情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死。 罚回头冰冷的看着魅，他的眼睛中没有瞳孔，而且不断闪动的电流。 二郎神杨戬怒了，突然用三尖两刃刀架开了灵吉菩萨的飞龙宝杖，身子迅速朝着唐憎的方向掠了过来。 进了琼海派后除了几位师兄，向泰阳虽然一直都在和她说两人是合作，但不否认从心底上来说，他算是她第一个以朋友相交的人。 望着角斗场内坐的密密麻麻的人，陈楚曼有些吃惊，自己一个新人怎么吸引了这么多的观众来捧场，而且她还发现这观众里面有不少是毫无修为的凡人。 过去这么些年，水心得作品只要播出，一定是当季度人气最高的动画，除了未闻花名那一年，后续三年，全年度人气动画冠军荣誉都是水心的！甚至还有一年四个季度，创作出四部作品是季度冠绝的壮举。 若是搁城池建立以前他们早就展开殊死搏斗了，不过如今他们也不得不顾忌无所不在的城卫军。 直到穿过重重地层回到地表之时，荀天才发现客栈已经不存在了。 “无妨，朱兄还是先回中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叶鲲微微一笑，对于朱乐他还是有好感的。 轮回王高高在上已经习惯，可以说，整个终极轮回都是他的地盘，就算是破壁者，他也无惧。 林牧只感觉一阵失重，脚下一重，身体轻轻一蹲，缓冲了一下，双手连挥，稳稳和站在地井底。 只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却又破涕而笑，这一笑却又是那么的娇艳温暖，如那面向骄阳绽放的向日葵。 单元剧的环节少了点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魔物没写，有点遗憾。不过为了不拖剧情，只能略过了。 周平也是从卢一帆的话里，想到了这些。努努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他想起了自己刚建立公司的时候，就是卢一帆找人帮助自己的，尽管那个时候，卢一帆远在b市的部队，但还是记挂着自己。 张凡没有理会他们，将恶魔果实提取出来之后，他二话不说，一扬手，将福克西丢上了高空。 当然杨林并没有告诉亚娜让她知道,自己手里刚好有母巢需要的那种能源食物。制造出战虫与生物战舰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而莫妮卡的那些妹妹们现在只是还没有苏醒过来罢了。 看到这么多人冲过来，拜勒岗皱了皱眉头，紧了紧提着斧头的手，就要将这些人拦下来。 突然，剑蟒在空分裂，化作了四把黑剑，其三剑与戮仙三剑缠斗，而另一把，直直朝落霞后心而来。 想到镇东侯确实没有收过许平这个弟子，虽然流言满城但贾明河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暂时也只有放下这个忧虑。 发布又谈几句，便打发他继续去值夜。想了一想，觉得似乎该去看看雪心，可是走过去一瞧，她的房间却已经黑漆漆一片，大约已经睡了。 “欧阳海天，你昨天晚上没事吧”韩宝宝走过来，关切的问男人道。 高衙内要是有前后眼的话，说不定在天庭哭的大鼻涕都能垂到凡间来，跟后代一比，自己太他妈窝囊了。 第257章 抬价? 两人骑车从县里出来后，直奔公社方向。 林阳回村里，就看到家家户户的炊烟滚滚，路过的几家都传出了饭香的味道。 这是醋溜凉面。 凉面的味道是闻不到的，但是熬制的香醋是忠县独有的，一绝，香飘十里，让人胃口大开，能干两大碗行面。 “娘，今天你这醋熬制得可太香了，我大老远的就闻到味道了。” 推着车进了院子，黄昏的夕阳把林阳的影子拉得修长。 狗棚里的命硬看着林阳回来，冲了过来，伸着舌头绕着他转。 林阳一把抱着命硬就进了屋。 刚好看到张桂英站在炕沿前面，炕上放着一张大大的切板，双手一拉，行面拉开在切板上拍打，声音越响，说明越劲道。 这面，是刘青青让人送来的，比公社生产队发的面要劲道得多。 听说，是北疆那边来的面粉。 “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 听到林阳的声音，张桂英转过身将一米多长的面条扔进了咕咚咕咚的铁锅里，用筷子搅散，又用勺给锅里加了点凉水，防止溢出来。 “小花呢？还没回来？” 林阳洗了手，这才发现电视机是开着的，但是没有林小花的身影。 眼瞅着快天黑。 想起上次的丁皮子带着人来生产队，要不是马长生帮忙，被打破头的就是林小花。 “回来两个多小时了，进了屋嘟囔了一声就到自己厢房了，不知道在算啥，反正看着挺不开心的，你去看看。” “叫她吃饭。” 张桂英说道。 “去黄家穴收个皮子，我也没见院子里有狗皮，怎么还郁闷上了。” 林阳好奇地出了上房，在厢房门口敲了敲门：“老三，干啥呢，我进来了。” “二哥，你进来。” 听林小花的声音，林阳才推门而入。 林小花正坐在小板凳上，趴在四方桌上在写写算算：“干啥呢，这么认真，这是要参加高考啊。” “啥啊。” 林小花抬头，撇了撇嘴：“我是在算咱们现在收皮子要多少成本？” “1块9毛钱一斤？” “你这牛皮的价格定得也太高了，都快赶上皮革厂了，咱们可赚不了钱。” 林阳瞄了一眼林小花手底下的本子，上面是各个不同牲畜的皮子价格。 “谁说不是呢。” 林小花站起身，拍着有些发麻的肩膀，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小本子：“今天我和大牛哥，还有程叔去黄家穴问问狗皮子的价格，也是高得离谱，一张大黄狗的皮子要2块钱，皮革厂的收购价才2块2毛钱。” 林阳看了一眼，上面记录的都是今天去黄家穴问的皮子价格。 黄牛皮子是1块8毛钱一斤，只比皮革厂的便宜1毛钱。 羊皮就更不用说了，一张山羊板皮4块7毛钱，比皮革厂的便宜3毛钱。 林阳看着林小花自己做的收皮子的价格目录，比这张抄录的普遍高1毛钱。 “怎么这么高？” 看着这触目惊心，没有任何利润可言的价格，林阳皱了皱眉。 “还不是丁家村生产队的那个丁皮子。” 林小花说着，从挂包里拿出了一张手写的大字报递了过去：“昨天下午到今天，丁家村生产队的人把这个收购皮子的大字报贴了半个生产队，连公社门口的电线杆上都贴了。” 看着大字报。 上面罗列的畜牧皮子的价格，和林小花抄录的一模一样。 林阳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么说你刚才誊抄的那一份是丁皮子他们的收购价格？” “对。” “现在知道的人，都拿着自己的皮子去丁家村生产队找丁皮子卖。” “而且我听说还是一部分给钱，一部分给米面油的那种。” “咱们这皮子生意还能做吗？” “大牛哥说，要做只能提高收购价格，我这不是在算利润嘛。” 林小花撇了撇嘴，坐在了凳子上，有些怀疑人生：“二哥，你说，我是不是这块料？” “丁皮子定的价格，和你的能力有啥关系。” 林阳拍了一下林小花的脑袋，说道：“行了，娘喊着去吃饭呢，先别想这些，咱们慢慢来呗。” “行吧。” 林小花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林阳把大字报折叠起来扔进了小空间，稍稍出神：“这个丁皮子确实是个狠人，没有资本家的资本，有资本家的头脑，还玩起了价格战，不过……是不是早点了，老子还没有拉起队伍正式收皮子呢，先让他出出血再说，比有钱，他还不行。” 接下来的两天，林阳和街溜子似的，到处乱转。 对于收皮子的事情，他提都没提。 不让丁皮子紧张起来出出血，林阳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二哥，明天就是周日了，你和刘知青准备看什么电影啊？” 中午吃饭，林小花问道。 张桂英也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看着林阳：“小阳，请人家女孩子看电影别光看电影，去供销社买点吃的喝的，看完电影再吃个饭。” “娘，我又不是木头，我知道。” 林阳苦笑道。 “你不是木头？”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笑道：“你看看人家大牛哥，昨天已经带着陈刚叔儿他们去城里，和林场李厂长他们见过面了，马上要谈婚论嫁了。我要是记得不错，当初刘知青走的时候，可是要带你进城的，是你没答应。” “所以你二哥就是木头。”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阳，笑骂道。 “娘……我这是舍不得你们。” 林阳无语地挠了挠头。 “林阳，你小子在家不？” 就在两人打趣林阳的时候，马福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快点出来，有好事找你。” “马叔，啥好事？” 林阳端着饭碗出了上房，就看到马福明身边跟着一个老头，看岁数约莫55岁，眉毛浓密还长，能扎小辫子了。 “这位是……” 林阳上下打量着老头，看气质大小是个村官。 “徐家村生产队的队长，许立仁。” “有豺狼虎豹，你干不干？” 第258章 请山前夕 “牛鬼蛇神我都不怕，何况是豺狼虎豹。” 听马福明的话，林阳大概猜到了，这是有人上门介绍山货营生的，和自己之前想的专供订单是有点异曲同工的味道：“不过咱们公社有徐家村生产队吗？我怎么没听过。” “小林同志，我们徐家村生产队是属于南坝公社的，不是咱们潘家公社的。” 许立仁连忙掏出自己的烟盒，给林阳和马福明递了烟。 “那这够远的。” 南坝公社和潘家公社之间，隔着差不多三十公里路，要是从县城的方向来一趟，接近50公里。 从许立仁裤腿上的泥巴看，他应该是抄近路来的。 “可不是，赶了一晚上的牛车。” 许立仁尴尬地笑道。 “老许，你有啥需要的就给林阳这小子说，这小子赶山的本事大着呢。” “和孙家湾打猎队的庞彪差不多，而且收费还便宜。” 马福明拍了拍许立仁的肩膀，两个人看样子好像是认识，关系还不错，否则也不可能喊一声老许，都得以革命友谊的身份喊一声许立仁同志，或者是许队长。 “收费？啥收费。” 林阳压低声音凑近马福明。 “你小子别忘了给我分点钱，我可是从我们公社门口给你截胡截来的营生，50块钱请你赶山，到时候分我5块10块的辛苦费。” “行了，你们聊，书记还给我派了任务，我整理一下，晚上开会。” 马福明说完，不等林阳说话就叼着烟离开了。 “许队长是吧。” “要不进来先吃完饭再说……” 林阳手里还端着饭碗，指着身后的新房子说道。 “吃饭就不了，我来的时候带了干粮，路上吃得饱饱的。” “小林同志，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要不您跟我走一趟，到了我们徐家村生产队带你看看情况，您要是觉得50块钱太低，我可以着急村里的人凑凑钱，给你加到60块钱。” “只要能除了那个祸害，别再撕咬我们生产队的同志就行。” 许立仁说着，突然就给林阳鞠了一躬：“小林同志，我知道你是林场选出来的守山人，你肯定能除掉我们后山的那个祸害畜生，您就别耽搁了，跟我走一趟吧。” “啥畜生，还吃人？” 林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许队长你稍等片刻，我把这口饭扒拉上，回屋给我娘打个招呼，我再喊个人一道去。” 50块钱的雇佣费，也不是小数目。 再加上山里有这么凶悍的野兽，要是能猎杀，搞不好能卖个好价格。 至于是什么。 许立仁看样子是不清楚，得去徐家村生产队问问当事人才行。 “成，那我在村口等你。” 许立仁连连点头，转身微佝背，迈着小快步离开。 “没想到参加林场和公社举行的狩猎比赛还有这好处，我现在的名声差不多都快赶上彪哥了，竟然有人这么远地来请我赶山打猎，还有额外的钱赚。” 看着许立仁的背影，林阳几口扒拉完了碗里的饭菜，进了屋。 “二哥，谁找你？” 林小花好奇地问道。 “娘，我等会要出去一趟，去南坝公社帮个忙，马叔交代的，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林阳没说有野兽咬人的事情，免得张桂英担心。 “成，那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喝的，你要小心。” 张桂英一猜就知道林阳是去赶山，连忙准备东西。 “娘，我先去喊大牛，等会过来拿。” “不用，等会我让小花给你送过去。” 林阳出了门，直奔陈刚家。 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大牛和陈幺娃两个人：“大牛，要是没啥事儿跟我出趟院门，给婶子和叔儿说一声呗。” “啥好事？” 陈大牛眼睛一挑，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道：“是不是要进山。” “知道还不去准备吃喝，得两三天。”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的嘞。等着。” 等陈大牛进了门，林阳才和陈幺娃聊起了天：“幺娃，你啥时候去面粉厂上班。” “应该就这几天，手续快过来了。” “到时候会有面粉厂的同志来家里通知我。” 陈幺娃说着，顿了顿，才继续开口：“小阳哥，你和我哥要进山，这一趟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去长长见识。之前我们在北疆的时候也在山里驻守拉练的，我不会拖后腿。” “行啊。” 林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只要陈刚叔和婶子同意，我没意见。” 陈幺娃好歹在部队上两年。 体能，枪法，格斗应该都学过一些，比陈大牛强。 这次徐家村生产队的大老远的来求助，显然山里这个畜生不是一般的凶悍，多一个人多一分保证。 “成，那我去给爹娘说。” 陈幺娃面露喜色，进了院子。 约莫十分钟左右。 兄弟俩背着筐走了出来，陈幺娃的后背上还有一杆枪：“你小子，哪来的56式？” “退伍的时候，一个老班长给的。” “不是部队的，是他自己的。” “不违反规定。” “我想着要进山，带着一把枪还是安全点。” 陈幺娃要比陈大牛心细：“刚才我检查了枪，没啥问题，就是没子弹。不过我哥说小阳哥你有，能不能借我几颗。” “借什么。” 林阳右手伸进挂包，实际上是从小空间拿出了十颗子弹递了上去：“等大牛过些日子也淘一把枪回来，咱们就是红山村的三个神枪手了。” “这个绰号好，霸气。”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行了，走吧。” 很快，三个人在村口和许立仁集合，互相介绍之后，才坐着牛车往徐家村生产队赶。 因为抄近道走的不是大路，路上颠簸，还有一段是下过雨的很泥泞。 花了差不多五个小时，才看到徐家村的村落。 “这就是南坝徐家村啊，早就听说南坝这边的地多还大，今天算是见识了，怪不得南坝生产队一直是咱们县里生产队的第一名，产量高啊。” 陈大牛看着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穗，感慨道。 “你还深沉起来了。”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要不你找个南坝的媳妇，到时候入赘，得也多。” “那哪成，我现在心里只有李娜娜同志一个人。” 陈大牛斩钉截铁地说道。 “放屁，不就是看上人家长得好看，要是长得和马小花似的，你还能这么坚定不移？” 林阳和陈幺娃笑出声来。 牛车刚到了村口的涝池，一个年轻的同志像民兵飞毛腿地跑了过来，紧张得上次不接下气：“许叔，莽子不行了，高烧不退浑身抽搐，神婆都没办法，说莽子的三魂七魄少了一半，要没救了，可咋整？” “这天杀的牲口啊！” “莽子要是没了，我怎么跟他爹娘交代。” 许立仁一听莽子要放命，急得直挠头：“小林同志，我先让这小子带你们去我家里休息会，我先去看看情况，完事儿来找你们。” “许队长，莽子就是被山里的野兽咬的吧？” “你带我们去看看，我们或许能帮上忙。” 林阳听着有人快不行了，还搞什么封建迷信那一套，他继续说道：“要是能找到安乃近，拿两三片来，我有用。” 第259章 放血救人 “小孙，快去问问谁家有安乃近，拿几片过来。 听林阳这么有把握，许立仁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许叔，这几位是……” 民兵孙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阳三个人：“这是城里大医院来的大夫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管这个干啥？” “赶紧的！” 许立仁骂了一句。 “这就去！” 孙杨缩了缩脖子，直奔村里里面而去，挨家挨户地敲门找安乃近。 “小林同志，你们跟我来。” 许立仁说道。 “许队长，你跟我说说那个叫莽子的是怎么中毒的？” 去莽子家的路上，陈幺娃说道。 在部队两年，紧急的救护他还是学过一些的。 林阳没说话，不过看着陈幺娃微微点头。 这才是一个当兵的应该有的下意识。 先问清楚病情和受伤的原因，然后再看看病人的伤口情况，结合之后就能判断出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 野兽就是野兽。 圈养的羊都有爆发布病的时候，一旦传染给人，在七八十年代那可是重则要人命的传染病。 布病的羊，就算是放在二三十年后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坑杀或者是杀了烧掉，防止病毒传染。 何况是野外的牲畜。 要是遇到眼镜蛇，传说中的七步流血而亡那也是真的。 深山之中的危险，可有千百种。 “这小子也是我们生产队的民兵，闲的时候喜欢进山去打猎，技术也算是不错。” “前些日子我们生产队的兽医进山采药被野兽也袭击了。” “生产队组织了一些人手进山，也是接二连三地遇到了野兽，因为是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是什么。” “莽子不信邪就一个人进了山，没想到找到的时候就躺在家门口，高烧不退。” “据他说，好像是蛇成精了。” 许立仁的脚步很快，很快就到了莽子家门口。 “被蛇咬了？” 陈大牛喃喃了一声。 “这就不是蛇，是成了精的蟒蛇，巨蟒。” 许立仁转身，纠正了一句便推开了门：“莽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阳，真要成了精的巨蟒，咱们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 陈大牛拽住了林阳的胳膊，小声说道：“真要是那么好对付，徐家村生产队的也不至于拿出50块钱请我们，咱们好不容易赚点钱，我这还没有结婚了，咱们仨要是折在这里，让咱们的爹娘怎么活？” “咱们北方有巨蟒吗？” “我只听过秦岭那地方出现过，不过也没有证实。” 陈幺娃在部队学到的还是挺多的，听完许立仁的话，他小声嘀咕道。 “你也应该去部队历练历练。”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什么成精的巨蟒，建国之后哪有成精的，无非就是大了点。再说咱们北方哪有什么巨蟒，巨蟒都盘踞在南方和西南地区，云贵川可能还有。” “那许立仁刚才说……” 陈大牛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进了门的许立仁急匆匆地出来，不停地招手：“小林同志，你们是赶山的一把好手，你们赶紧来看看莽子这是咋了，是中毒了还是中邪了，快没命了！” “这是被鬼附体了，快捆起来。” 林阳三个人快步进了屋子，就看到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炕上，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小子正在不停地抽搐，浑身滚烫发红。 一个老女人正拿着一堆黄纸燃烧，在莽子的头顶上不停地转悠，嘴里还念念有词，显得神神叨叨的。 跪在炕上的女人哭得泣不成声，趴在自家男人的怀里浑身颤抖：“莽子，你要是出了啥事，你让娘怎么活啊！” 屋子里，十几个男人在等着。 村里的规矩，要是一家人有人去世，无论两家有天大的仇恨，都要死者为大，帮忙抬埋。 这些人，是来准备给莽子办后事的。 见几个人拿着绳子准备把莽子绑起来，林阳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一个小伙子，从他手里拿过绳子扔在地上：“去他娘的鬼上身啊！” “你谁啊，黄神婆说鬼上身就是鬼上身，莽子要是出了事，你负责啊！” 被拉扯的小伙子顿时恼了。 “滚一边去！” “这是潘家公社红山村生产队的林阳同志，资深的赶山人，你们都给老子滚开！” “我干儿子要是出了事儿，我要你们好看！” 看着几个年轻人围了上来，许立仁一脚踹开了叫嚣的年轻小伙子：“小林同志，你给看看。” “许队长，你相信老婆子我，莽子就是鬼上身了。” 神婆还想说什么，就被陈大牛一把拉出了门：“放屁，打到牛鬼蛇神破除四旧的时候怎么把你放过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神婆骂骂咧咧的也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嘟囔。 而此时。 林阳和陈幺娃已经上了炕，两个人检查着莽子的身体。 “叔儿，婶子你们先别哭。” 林阳让莽子的爹娘安静一会，他才摸了摸莽子的额头，确实烫得吓人，至少有41度：“这么高的温度，这不是鬼上身，这是发烧到惊厥，讲点科学好吗？” “小林同志，还有救吗？” 一听林阳说得头头是道，莽子的爹着急地问道。 许立仁站在地上也说道：“小林同志，你说需要啥，我都给你弄来，只要你把莽子救过来。” “蛇咬的。” 就在此时，陈幺娃看到了莽子咬上的牙印：“两个伤口，看来还不是一只，或者是被一只蛇咬了两次。但是伤口没有发黑发紫，不像是中毒了，蛇应该没毒。” 林阳抬头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陈幺娃，两年不见确实长大了不少，懂得多了。 “大牛，把人摁住。” “拿个毛巾塞嘴里，小心自己把舌头咬了。” 林阳话音刚落，许立仁就吆喝。 两个年轻人掰开莽子的嘴，把毛巾塞了进去。 陈大牛摁住了身体，说道：“这小子劲还挺大的，到底是咋弄的？” “伤口发脓了，得把脓挤出来，这是感染了。” “这蛇虽然没毒，但是也不能确保伤口不感染，这肯定是受了伤之后伤口沾染了其他的东西。” 林阳说着，看着浑身滚烫的莽子：“许队长，找根针和蜡烛来。” “我去拿！” 莽子的爹跳下炕，很快就拿来了银针和蜡烛。 “小阳，你还会这个？” 看着林阳拿着银针在火苗上炙烤，陈大牛好奇的问道。 “多读书。” 林阳拿起莽子的手，银针依次扎进了十根指头，然后用力的把血挤出来：“来个人，使劲挤。” “放血疗法？” 陈幺娃看着林阳的这一手，一眼就看出来了。 人在惊厥高烧的时候，放血是一种迅速降温的方式。 “有酒吗？” “给我一瓶！” 看两个女人轮番给莽子的手指挤血，林阳伸出手：“酒精度高一点的酒拿来，然后快问问安乃近找到没？” 第260章 王锦蛇 “快，赶紧去看看孙杨那小子找得安乃近到了没？” 听林阳催促，许立仁作为徐家村生产队的队长，也扯着嗓子开始喊。 两个年轻小伙子出了门，扯着嗓子喊：“孙杨，你这个狗日的在哪，安乃近呢？莽子快不行了！” 就在此时。 莽子的爹拿着半瓶烧刀子进了门：“小林同志，你看这酒行不行？” “行！” 50来度的烧刀子，不要太行：“盘子，快点！” 看着莽子的脸色逐渐的平稳下来，林阳连忙开口：“继续挤血。” 两个妇女不停地挤压着莽子的手指头。 很快。 莽子的娘就从橱柜里面拿出了盘子递了过来。 林阳把烧刀子倒在盘子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煤油打火机点燃：“幺娃，你会不？” “会！” “酒精降温，我们在部队的时候学过。” 两人迅速用手触摸点着的酒精，然后开始在莽子的腋窝，腿窝，脚心开始擦拭：“大牛，找湿毛巾来，擦拭莽子的额头，太阳穴的位置。” “我来。” 许立仁挽起袖子，拧了一个湿毛巾就开始擦拭。 整整二十分钟。 林阳的胳膊都快酸了，突然人群之中发出了一声惊呼：“你们快看，莽子的脸色好多了，好像没有那么红了。” “还真是！” “这神婆子害死人，要不是红山村生产队的林阳同志赶来，莽子今天就死定了。” “王神婆呢？出去打一顿！” 听着几个人的议论声，莽子的爹娘也发现莽子的气色好了许多。 摸了一下额头，感觉温度有所下降。 林阳又用针在莽子的脚心扎了几针，挤出了一些血来。 “你们……你们继续，擦拭别停，等安乃近。” 林阳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撸麻了。 他下了炕摔着胳膊，点了根烟：“等安乃近到了再说。” 约莫又十分钟。 门外就传来孙杨气喘吁吁的声音：“许叔，安……安乃近到了……” 孙杨刚进门。 许立仁一把将他手里的一个小纸包接过来：“你小子怎么这么大的时间？” “队里没有安乃近啊，我是去隔壁的李家庄找的。” 孙杨看了一眼炕上的莽子：“莽子咋样了？” “烧开始退了。” 莽子的娘擦着眼泪，看着抽烟的林阳：“多亏了林阳同志，不然我娃就要没了！” “一颗碎成粉末，两颗喂下去。” 林阳在一旁指挥。 莽子的爹把一颗安乃近包在纸里面，用玻璃瓶很快就碾压成了粉末。 不等林阳说话。 陈幺娃接过粉末洒在了蛇咬的伤口上：“小阳哥，是这么用的吧。” “是。” 林阳笑了笑。 “幺娃，你还会这个？” 这次轮到陈大牛震惊了，当兵两年会的不少，都要超过他这个哥了。 等喂下两颗安乃近之后，林阳一根烟也抽完了。 他拍了拍手，长长地呼了口气：“行了，问题应该不大，睡一会就能醒。不过我建议明天早上还是送到你们南坝公社的卫生院看看，蛇虽然没有毒，但是感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高烧惊厥就是感染的一种表现。” “小林同志，谢谢你，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 莽子的娘一听自己的儿子没事，扑通就跪在了林阳三个人的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莽子的爹也要下跪。 林阳眼疾手快一把拦住，然后让陈大牛兄弟俩把他娘也扶了起来：“咱们新社会不兴这个，要是真要感谢，搞点饭，一天饿死了……” 说完，林阳的肚子咕咕叫。 “到我家吃，到我家！” 许立仁哈哈大笑，搂着林阳的肩膀：“小林同志，这次我去找你还真是找对人了，莽子这条命就是你救的，以后你要是在南坝公社有啥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公社的书记是我亲家，没问题的。” “这么说，我得提前谢谢许叔了。” 林阳也没想到，收钱来赶山，还让许立仁欠了这么大的人情。 既然潘家公社的收皮子营生被丁皮子给占了，何不从南坝公社的徐家村生产队下手。 很快。 几个人就到了许立仁的家里。 许立仁毕竟是生产队的队长，家底还是丰盛的还做了一顿红烧肉。 饭刚好。 莽子的爹就进了门：“老许，小林同志，莽子醒了。” “叔儿，我想问问莽子到底是被什么蛇咬了，听说是蟒蛇？” 陈大牛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林阳端着水杯喝着水，看着莽子的爹。 “我听莽子说有小三米长，这不是蟒蛇是什么？” “皮子的颜色有点像菜花。” 听莽子的爹这么一说，林阳瞬间就锁定了蛇的品种：“应该是王锦蛇，不算是蟒蛇，但……也算是国内体型最大的蛇之一了，没想到你们后山竟然有这玩意！” 第261章 铁皮石斛 “王锦蛇，这是啥品种，还是第一次听说？” 许立仁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奇怪的名字。 倒是陈幺娃，他凑近了林阳一些，压低声音道：“小阳哥，你说的王锦蛇是不是就是菜花蛇？” “你见过？” 林阳稍稍一愣，诧异地看着陈幺娃。 两年兵回来，眼睛是少了一只，但是见识可提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北疆巡逻的时候见过，不大，1米的样子，还烤着吃过，肉不错。” 陈幺娃说道。 “就是菜花蛇。” 林阳点了点头，说道：“许队长，按理说王锦蛇是没有毒的，而且一般的体型也就1米左右。但是也不排除有特别大的，能达到2米到2米5的样子，体重可以达到四五公斤。” “莽子没中毒，只是因为其他的东西感染了伤口，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明天我们进山去探探，你们送莽子去公社卫生院再观察观察。” 林阳说道。 “行。” “时间不早了，路上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你们早点休息。” “老婆子，南厢房收拾出来没？” 许立仁说道。 第二天一早，林阳三个人在许立仁家早早地吃过了饭。 “小阳同志，真的不需要我们生产队出几个帮手？” “我们后山也属于大青山的范围，不过我们公社叫这一片蛇山，里面的蛇不少，不过遇到体型这么大的还是头一遭。” “我怕你们仨有危险。” 许立仁看着背着背篓开始整理装备的林阳三个人，说道。 “许队长，人手就不用了，你给的这几包驱虫的药粉就够了。” 林阳伸出手和许立仁握手，然后招呼上陈大牛兄弟俩：“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争取天黑之前回来。” “地图，差点把地图忘了。” “这是我们生产队这些年绘制的蛇山的地图，之前遇到过毒蛇的地方都用红色地圈画出来了。刚才我去找莽子问了问，他遇到那条大蟒蛇的地方，我画了个叉，在一片松针林里，你们小心点。” 三个人刚出门，许立仁就追了出来，拿出了一个破旧的笔记本。 “许队长，有了这地图就方便多了。” 林阳和陈幺娃都当过兵，尤其是林阳还是丛林特种兵，有了这份地图就相当于自带了百度地图一样，能够更加轻松地避开一些不必要的地方，直捣黄龙。 没多废话。 林阳带着陈大牛和陈幺娃直奔徐家村生产队后面的那座郁郁葱葱的大山。 虽说都是大青山的一部分。 但是因为地形地貌和环境的问题，大青山里面的地貌特征复杂，几乎是囊括了全国60%的地形特征，而且这一片还有非常庞大的原始森林群。 林阳拿着地图一边走，张开嘴让陈大牛塞了一个点着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顺着鼻腔出来。 “小阳，这地图好使不？” 陈大牛是个粗人，不会看地图，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标志的地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哥，这地图很详细，应该是常年进山的人画出来的。” “我听许队长说，南坝公社靠近蛇山的有四个生产队，庄稼地里经常会有小蛇出现，他们生产队的人经常吃蛇肉，也觉得没啥稀奇的。” “这次之所以慌了，是因为从没遇到过这么大的蛇，还攻击了好几个人，莽子差点因为感染没命了。” “咱们有了这地图，不出晌午就能到莽子遇到王锦蛇的地方。” 陈幺娃检查着自己的枪支，三个人很快已经到了山脚下。 “幺娃，王锦蛇是个啥，昨天我还没问清楚，厉害不？” 陈大牛现在也觉得幺娃比自己见识广，好奇地问道。 “这个……你还是问问小阳哥，我就是吃过，没怎么了解过。” 陈幺娃也看向了认真看地图的林阳。 “小阳，闲着也是闲着，说说呗。” 陈大牛拍了拍林阳的胳膊。 “聊可以，先把药水粉在自己的裤子和鞋子上搞点。” 林阳说着，指了指手绘地图上的两个标记点：“要是这上面标记的没错，这蛇山还有眼镜蛇，要是被那玩意咬上一口，可就光荣了。” “眼镜蛇？” 陈大牛感觉脚踝麻酥酥的，他低头看了一眼只是被青草擦过，长松了口气。 看着陈大牛两兄弟涂抹驱虫的粉末药水。 林阳才把地图收起来，点了根烟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王锦蛇是咱们国内最大的蛇类之一，按照莽子的爹所说，蛇山这一条应该有接近5公斤左右，肉质不错，皮子能做皮革不过不算是什么高档的皮货，有药用价值。” “能卖钱不？” 陈大牛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卖钱，蛇肉这玩意，他从没尝过，也不敢尝试。 这要是放在云贵川。 王锦蛇就属于比较高端的野味了，和北方的大青羊差不多。 “不清楚。” 林阳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蛇，至于能不能卖钱，值不值钱还要看国营饭店那的王建国怎么说。 不过既然有药用价值，送到药材厂也行，搞不好价格会更高。 毕竟忠县药材厂也是财大气粗。 “咱们路上小心点，尤其是注意树上和岩石缝。”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大概快晌午时分，林阳拿着地图端详了许久：“穿过这片松针林，往前再走两公里，应该就到王锦蛇出没的地方了。” “小阳哥，你看那边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什么中药材。” 就在此时，陈幺娃指了指松针林右侧的一片石灰岩区域。 林阳顺着陈幺娃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七八平米的一块野草丛，只是这些野草丛是从石灰岩的缝隙之中生长出来的，而且生长得很旺盛。 “幺娃，你这两年兵是真的没有白当，第六感真准！”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三个人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陈大牛随手拔出一根，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小阳，这啥玩意，闻着确实有一股怪味，是猪儿草吗？” “你真是不认识好货。” “铁皮石斛听过吗？咱们这是要发财了！” 第262章 蛇窝 “铁皮石斛？ 陈大牛和陈幺娃俩兄弟，看着眼前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根茎植物，四目相对摇了摇头，显然是都没听过。 林阳也是暗戳戳的喃喃了一声：“要不是上一世执行任务的时候用到过铁皮石斛，那就真是错过了好东西。” “这个叫什么铁皮的很值钱吗？” 陈大牛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平米的铁皮石斛：“估摸着加起来也就三五公斤的样子，就算是一斤卖一块钱，也才10块钱。” “大哥，什么时候十块钱都不当钱了。” 陈幺娃诧异地问道。 他在部队上一个月的补贴加上边防的特殊补贴，一个月才30块钱。 10块钱相当于他十天的工资。 “你不知道，你大哥现在也是小两千元户了，财大气粗的。” “这一趟出山之后你狠狠地宰他一顿，让他给你买个上海牌的手表，到时候去面粉厂上班也有排面。” 林阳叼着烟，蹲下身打量着铁皮石斛说道。 “大哥，你这么有钱？” “还不是跟着小阳一起赶山赚的，我是小两千元户，你小阳哥估摸着已经有四五千的存款了。” “这事儿低调，你小阳哥说的，叫什么苟着发育，反正就是要像狗一样。” 陈大牛一本正经地开始教育见过世面的弟弟。 “……” 林阳抬头白了一眼陈大牛，一副嫌弃的样子：“谁特么的告诉你苟着是像狗了。” “那是啥？” “别扯那些没用的，先把这些铁皮石斛连根给拔了，我有用。” 对于铁皮石斛，林阳还是有些了解的。 “小阳哥，这个铁皮石斛能卖多少钱？” 陈幺娃一边生拔铁皮石斛，一边问道。 这玩意别说是放在七十年代，就算是放在2000年后也是相当的值钱，一公斤的铁皮鲜条市场价在800-1500块钱，组培苗在1块钱一株。 野生的铁皮石斛，在2020年后已经被列为了国家的二级保护植物，就是因为有很高的药用价值给采摘的差不多了。 铁皮石斛不依靠土壤生存，一般都是依靠树木的缝隙或者是石灰岩的岩壁缝隙，靠树木的腐蚀物和露水生存，生长周期和生长条件非常的苛刻。 一年成苗。 二年生苗。 三年生植株，达到成熟，茎部积累多糖，就可以首次采摘了。 也就是说，野生的铁皮石斛收割一批要三年时间。 采摘期一般都在11月份到次年的3月份。 林阳眼前的这一点铁皮石斛，有了成色已经不好了。 大部分正处于新芽萌发的状态，这些属于是幼苗，药用价值不太高。 但林阳有小空间。 现在小空间的菜瓜和辣椒已经挂在了藤蔓上，小空间对于植物的生长有时间加速的作用。 他采摘这一批回去，除了成色不太好的那一批能直接卖钱，其他的还要放在小空间种植。 以他对小空间的研究和了解。 三年采摘期可以缩短为一年。 听陈幺娃问，林阳顿了顿才道：“这玩意珍贵，我要是记得不错国家牌价应该是2块钱一公斤，比黄芪和党参要贵。” “不过要是放在黑市上，估摸着能达到8块钱一公斤。” 林阳一边拔，一边说道。 “那确实挺值钱的。” 陈幺娃连连点头，三个人很快就把铁皮石斛给全部拔掉放在了林阳的背篓里：“好家伙，沉甸甸的，确实有5公斤。” “小阳，回头让山哥问问药材厂，看看能卖多少钱。” “现在山哥好歹是药材厂的职工，应该能打听到。” 陈大牛笑道。 “成，咱们再往前看看，说不定还有。” 看着两人往前走，林阳用外套盖上了背篓。 趁着两人不注意。 背篓里的铁皮石斛就被他给扔进了小空间，这样能减轻不少的负重感。 三个人沿着地图的方向一路向北，走了两公里都没有发现其他的铁皮石斛。 “砰！” 倒是陈幺娃这个部队上的兵，抬手一枪下去，五十米外的一只长耳兔就应声倒地。 等陈大牛跑过去，拎着耳朵捡起来的时候，长耳兔已经凉凉了：“幺娃，你小子这两年在部队上没有白干啊，这枪法比我准。” “别听你哥的，你哥那枪法，五十米外人畜不分。” 林阳笑道。 “小阳，你当我弟弟的面给留点面子，虽然这是事实……” 陈大牛拎着兔子走了过来，白了林阳一眼。 “没事，在我心里哥是很厉害的。” “能赚一千米多块钱，就比我厉害。” 陈幺娃的情绪价值还是给的挺足的，挠着头笑了笑，这让陈大牛的虚荣心都快溢出来了：“这把我夸得都脸红了。” “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红了看不出来。” 林阳说着，下意识地抬头。 “我说小阳……” 陈大牛上前还想说什么，林阳突然间捂住了他的嘴，用眼睛示意上面：“小心，上面有蛇。” “小阳哥，我这边也有，还不小！” “有三条锦王蛇！” 陈幺娃定眼一看，左侧七八米开外的几颗树上，四只体型接近1米的锦王蛇盘踞在树上，吐着长长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沙沙！ 还没等陈大牛回过神，一只锦王蛇从脚下的草丛里快速的游走，从他的鞋面上爬过去，接触脚踝的时候一股冰凉感让他一阵尿意。 对蛇的恐惧，大部分人是从基因里自带的，很难克服。 不过这只蛇好像是受到了惊吓，陈大牛还没喊出来，就钻进了远处的灌木丛里，没了踪影。 而就在此时。 林阳的眼睛快速撇过四周。 四面的树上和灌木丛之中，大大小小有十条：“快，把许立仁给我们的驱虫的药粉洒在周围一圈，身上也撒一圈，小心蛇靠近！” 陈大牛连忙从挂包里拿出药粉，一边洒一边道：“小阳，咱们现在算不算是闯了蛇窝了。” “蛇山果然名不虚传，咱们这次应该是进了蛇窝了。” “清一色的都是王锦蛇，没毒，但是要小心有没有眼镜蛇。” 林阳端着枪瞄准最近的那棵树上的一条蛇：“先别动，观察一下再说，总觉得这些蛇盘踞在这里不对劲，应该是有大蛇在指挥。” “小阳哥，会不会是咬了莽子的那只大的就是蛇王？” 陈幺娃也端着枪，比陈大牛镇定不少。 “暂时不确定。” “不过咱们得先想办法穿过这片树林才行，这里的地形很容易隐藏着王锦蛇，咱们容易受伤。”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只有五十米外的树林边缘那几块巨大的岩石：“如果我是蛇王，我应该就在那边的岩石缝隙指挥！” 第263章 斩杀蛇王 看着林阳眼神示意的方向，陈大牛有些惊恐地看着四周盘踞的王锦蛇：“小阳，我知道你想说擒贼先擒王，但是我们怎么才能离开王锦蛇的包围，我感觉周围的王锦蛇越来越多了，我腿肚子有些发软。 “你怕蛇？” 林阳和陈幺娃不约而同地问了一句。 “瞧你们这话说的，好像我怕蛇有罪似的，不应该大部分的人都怕蛇吗？” “刚才一条蛇从我的脚背上划过去，凉飕飕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幺娃是当过兵，难道你也当过啊。” 陈大牛的目光在林阳和陈幺娃的脸上来回跳跃。 “许立仁给我们的药粉是硫磺粉，王锦蛇对于刺激性的气味是有天然的抵触性的，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否则刚才那只也不会一下子就滑溜走了。” 林阳眯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就这说话的几分钟，周围的王锦蛇越来越多，至少有十几条。 一个地方突然出现这么多的王锦蛇，其中还有30厘米左右的幼体，显然这地方就是一个天然的王锦蛇的蛇窝。 蛇，也是有领地的。 “小阳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就算咱们有枪，也不能杀了这么多的王锦蛇。” 陈幺娃比陈大牛要冷静不少，他端着枪看着树林外的几块岩石：“我刚才似乎瞄到了一个眼睛，瞳孔是黄褐色的，和我之前在北疆遇到的差不多。” “那就是了。” 林阳说着，假装从背篓里拿东西，实际上从小空间里拿出了一个小铁锅。 “你怎么还带锅？” 陈大牛看着林阳手里的家伙事儿。 “不是，还有鞭炮？” 接着，林阳又从小空间拿出了一串鞭炮：“你这是要过年吗？” “王锦蛇害怕刺耳的声音，咱们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而且鞭炮会散发出硫磺粉的味道，刺激性很大，我们可以趁机冲出生树林，直奔王锦蛇蛇王藏身的地方。” 林阳迅速把鞭炮放进锅里，然后交代：“等会我点着鞭炮之后会扔到前面，鞭炮一响咱们口往前跑，不过要注意蛇王的位置，不要靠近两米之内。” 王锦蛇的防御性范围是身上的三分之一。 换句话说。 如果莽子口中的这条王锦蛇有三米长，那它的攻击范围就是90厘米左右。 王锦蛇虽然没有毒，但是被咬上一口也不好受，但锯齿边缘会造成撕裂伤，而且在这种深山之中容易造成伤口的感染。 王锦蛇这玩意，价格并不高，抓一百条还没有一只大青羊值钱。 林阳这一趟进山，碰到了铁皮石斛就已经赚了。 击杀王锦蛇，就是为了给徐家村生产队一个面子，为以后能够在南坝收皮子做一个基石和垫板。 “小阳哥，我听你的！” 陈幺娃沉沉地点了点头。 “准备！” 林阳把鞭炮缠绕在铁锅的把手上，点了根烟缓缓靠近。 嘶！ 随着火线点燃，林阳轮手就把鞭炮和锅扔了出去。 砰砰砰！ 短短两秒钟之后，落在地上的铁锅发出了沉闷的炸裂声，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弥漫。 盘踞在周围的王锦蛇，被刺激的味道和巨响声吓得四处逃窜。 “跑！” 林阳喊了一嗓子，撒腿就跑。 陈大牛和陈幺娃紧随其后，大喊大叫给自己壮胆。 三个人一个劲地向前冲锋。 在鞭炮声结束的那一刻冲出了树林。 “小阳哥快看，好大的王锦蛇！” 还没等陈大牛喘口气，眼尖的陈幺娃看着几米外的王锦蛇，端起枪瞬间扣动扳机。 随着一道枪声。 接近三米的王锦蛇相当灵活，直接从岩石缝隙之中窜了出去，然后朝着岩石爬行。 八米的距离。 足以让林阳看清楚王锦蛇的大小。 “卧槽，这玩意已经超出了正常王锦蛇的体重，至少有8公斤！” 王锦蛇的头部是椭圆形的，和颈部区分飞铲四个的明显，吻端钝圆。 它的身上是有鳞片的。 前额鳞和鼻间鳞之间会有一个“王”字形状的黑斑，这也是菜花蛇叫王锦蛇的原因。 王锦蛇一边往前逃窜，一边往后看。 明显的。 它的眼睛是圆形的，很符合昼伏夜出的特性，不过在春夏季节也会在清晨晌午活动。 王锦蛇的蛇皮是呈现黑褐色的，还夹杂着一些黄色，所以也叫做菜花蛇。 再加上这里是王锦蛇的领地，所以大白天的才能看到这么多。 “幺娃，别开枪，王锦蛇动起来身体很灵活，速度很快，浪费子弹，咱们先追！” 眼瞅着幺娃要端枪射击，陈大牛拎着镰刀冲在前面，林阳喊了一嗓子。 就在三个人追了差不多一百米的时候。 在前面的陈大牛突然间一个紧急刹车：“卧槽，这玩意要攻击我们！” 林阳一看。 3米长的王锦蛇突然间抬起了扁平的头，颈部膨胀，身体的前段呈现s形状开始蓄力。 接着。 王锦蛇的嘴巴张开，露出了白色的喉咙，发出“呼呼”的声音，一股恶臭从肛门传来。 “让开！” 看着距离陈大牛不到两米的王锦蛇王做出这样的姿态，林阳就知道这是它的防御性攻击。 他迅速上前。 右手伸到背篓，从小空间拿出了一把镰刀。 就在这个时候。 王锦蛇闪电般弹射袭来，嘴巴直击陈大牛的面门。 陈大牛已经被吓软了。 他待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有小孩胳膊粗的王锦蛇朝他袭来。 在这关键时刻，林阳一把将陈大牛拉到了身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动镰刀横向劈了过去。 不过这一刀显然是没劈到。 因为王锦蛇弹射的距离和林阳之间有两米远，但这条王锦蛇的攻击范围只有不到一米。 王锦蛇落地的瞬间，再次呈现\"s\"形的攻击曲线，电火花之间朝林阳袭来。 “小阳哥，小心被缠住，王锦蛇会绞杀！” 绞杀是蛇类的本能攻击特性，利用身体的柔软性可以进行缠绕。 要是被勒住脖子，可以造成窒息。 林阳一抬头，看到王锦蛇再次袭来。 他一个后撤步稳住重心，在王锦蛇逼近的时候，一镰刀就切了过去。 下一刻，一股鲜血喷了林阳一脸，蛇头和蛇身分离，直接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264章 这下成英雄了 陈大牛就藏在林阳的身后。 蛇头被砍下，鲜血喷出来的那场面，他也是没有躲过去，整个就是一个大花脸。 尤其是看着林阳肩膀上，稳健落下的蛇头，黄褐色的眼珠子还在转动，陈大牛本能的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杵在原地不敢动。 不过鼻腔和嘴巴里的蛇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弯着腰就开始干呕：“小……小阳，王锦蛇这玩意的血也太恶心了，好腥臭！” “小阳哥，小心！” 还没等林阳说话，陈幺娃眼疾手快，几步就冲到了林阳的面前，抄起腰间的镰刀对着蠕动的蛇身，一刀砍了下去。 这镰刀是用磨石专门打磨过的，不能说削铁如泥，但砍断一条王锦蛇还是不在话下的。 陈幺娃的手法相当的准备。 老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这一镰刀下去，正好砍在蠕动的王锦蛇蛇身的七寸处。 随着鲜血溢出来，陈幺娃才用力把镰刀给抽了出来，长长地吐了口气：“小阳哥，你没事吧？” “你小子，下手稳准狠啊，比你哥强。” 林阳轻描淡写的一个弹指，把肩膀上的蛇头弹到了脚下。 接着。 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还好王锦蛇没有毒，要是有毒，你大哥陈大牛现在就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死翘翘了。” “大哥，你没啥事吧？” 陈幺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哥陈大牛，连忙问道。 陈大牛已经吐完了。 早上的饭都吐出来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站直了身体，继续擦拭脸上的血迹：“麻辣隔壁的，老子刚才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个野人，生喝蛇血，至少三天是吃不下饭了。” “不吃饭咋成，人是铁饭是钢，我们部队开饭前经常唱。” 陈幺娃信以为真。 “你听你哥胡扯，我敢保证到不了吃下午饭的时候，你哥的肚子就得饿得咕咕叫。” “今天早上许队长家的酸烂肉拌面，你哥吃了两大碗你是看到的，许立仁的女儿女婿都差点没饭吃了。” 林阳一边拍着衣服上的血迹，一边说道。 “小阳，好歹我弟现在回来了，你给我个面子，让我装一会。” 陈大牛一脸无语。 “装个屁啊，赶紧拿袋子把这蛇装起来。” 林阳指了指地上段成三节的王锦蛇：“咱们这一趟还算是顺利，中午刚过就砍死了王锦蛇，收拾一下可以下山了。” “这就算了？” 陈大牛和陈幺娃两人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小阳，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南坝公社有名的蛇山，不多溜达溜达搞点硬一点的山货回去，真是对不起这一趟。” “急什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再说就你的胆子，遇到蛇路都走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一见钟情呢。等啥时候你克服了蛇，啥时候再来蛇山。” “不过有一说一，这蛇山是大青山为数不多的原始森林，只要咱们耐心的探索几次，或者是找个熟悉蛇山的赶山人合作，保不齐真的能搞到之前的山货。” 昨晚上和莽子的爹闲聊的时候，他们家有个狐狸皮的皮甲，就是从蛇山里面弄到的狐狸。 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搞定皮货生意。 “大哥，我觉得赶山这事儿听小阳哥的肯定没错。” “要不是分配了工作，我也想跟着小阳哥赶山赚钱。” 陈幺娃收拾好装着十来斤蛇的袋子，扔进了自己的背篓里，笑道。 “你小子别动歪心思啊，小心爹娘收拾你。” “你都成这样了，要是不给你分配个工作，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我要是能到面粉厂保卫科当个工人，我也想进城，工人阶级最光荣！” 陈大牛一巴掌拍在了陈幺娃的后背上，倍儿响。 “嘶……” 陈幺娃吃痛地喊了一嗓子：“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下手轻点。” “绕开这片树林，咱们在天黑之前回去。” 看着俩兄弟打打闹闹的，林阳的内心也有一丝的欣慰。 在原主的记忆中。 陈大牛和陈幺娃这俩兄弟，和他的感情是最好的。 现在陈幺娃虽然没了一只眼睛，但是能安排到面粉厂当个工人，至少以后能越过越好。 三兄弟的感情，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纯粹。 绕路下山。 穿过层层丛林的时候，陈幺娃的一只眼睛比林阳和陈大牛的四只眼睛还要敏锐。 这是部队上长期训练的敏感度和警觉性。 只要是被陈幺娃看到的野兔山鸡，击杀率达到了80。 等出了山，看着日头快落下，晚霞泼了半边天的时候。 陈大牛的背篓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山货，四只山鸡，两只野兔。 “小阳哥，以后你们要是选择周日赶山，提前给我个信儿，我也来凑个热闹。” 陈幺娃递给林阳一根烟，笑道。 “成。” 林阳吸着烟点了点头：“铁皮石斛的事情……” “懂。” 不等林阳说完，陈大牛打了个响指：“咱们就把几条王锦蛇给许立仁扔过去，其他的东西咱们藏起来带回去。” “懂事！” “等会把山鸡和野兔给我，我给你们变个戏法，保证不会让他们发现。” 林阳笑道。 “小阳哥，你还会变戏法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徐家村生产队的后面耕地旁。 林阳假装把山鸡野兔和一背篓的铁皮石斛藏在草丛里，实际上趁着陈大牛两兄弟不注意，直接扔进了小空间。 天刚黑。 林阳三个人就推开许立仁家的门进了院子：“许队长，我们三兄弟回来了，不辱使命！” 听着陈大牛的吆喝声。 刚端着碗吃饭的许立仁把碗筷一放，迅速出了门，顺手拉开了院子里的灯泡。 昏黄的灯光照亮整个院子的时候。 陈幺娃把背篓往地上一放，然后顺势将里面的两条小王锦蛇，还有最大的那个蛇王给倒了出来。 “卧槽！” 许立仁看着这么大的蛇身，吓得也是一个激灵：“小林同志，你们可太厉害了，这还没一天时间竟然就把蟒蛇给剁了，你们仨可是我们全生产队的恩人啊。” “许队长，恩人就算了，我想跟你谈谈皮货交易。” “小林同志你们先进去吃饭，我马上去广播喊人，让全队的人都来看看这蟒蛇的模样，尤其是莽子他们，也让他们看看咱们生产队的恩人是什么模样！” 激动的许立仁根本没有听到林阳的话，喊着让自己的婆娘招呼三个人进屋吃饭，他拿着手电筒就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院子：“大家伙快来我家，潘家公社的林阳同志把那蟒蛇给杀了，大家都来看啊！” “小阳，这下成英雄了。” 陈大牛看着林阳，咧着嘴笑道。 “有个屁用。” 林阳皱了皱眉，扭头看着院门的方向：“老许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故意的，老子这一趟可都是为了皮货生意才帮他们杀的王锦蛇，不能让这条蛇白死吧！” 第265章 谈个买卖 林阳刚喃喃自语了一声。 许立仁热情的婆娘就拽着他们仨进了屋，满满当当的一碗醋溜凉面就给端了上来。 “怎么着？先吃吧。” “饿死了。” 陈大牛端着碗，看着林阳。 “吃饱了再说。” 林阳一点头，陈大牛就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就连刚吃过饭的许立仁的老婆都在流口水：“好家伙，还是你们年轻小伙子吃饭香，要不是婶子岁数大了胃口不好，也想再吃一碗。” “快进去，许队长说那条蟒蛇被杀了。” “这得多大的蛇！” “潘家公社的林阳这三个小子确实有一手啊，一天的时间就把蟒蛇给杀了，不愧是林场下了文件的守山人。” “他娘的，还真是粗，足足有三米长啊。” “这玩意成精了吧！” 就在三个人刚盛了第二碗面才吃了几口，院子里乌央乌央的全是人，叽叽喳喳的像是点了炮仗，都是围着王锦蛇评头论足的。 “小林同志，你们吃得咋样了？” “大家伙都到了。” 就在此时，许立仁带着莽子进了门：“莽子，这就是救了你的林阳同志，这两位是陈大牛和陈幺娃同志，幺娃可是当过兵的。” “扑通！” “砰砰砰！” 莽子约莫二十岁出头，也算是同龄人，不过长得着急了点，脑袋上有几个秃点，号称是鬼剃头。 他二话没说，跪在地上就猛磕了三个头。 与此同时。 莽子的爹娘也进了门，看着自己的儿子给林阳三个人下跪道歉，也是杵在一边并没有阻拦，反而眼神之中满是感激之情。 “这是怎么说？” “赶紧起来。” 林阳放下碗，拽着莽子就要拖起来。 谁知道莽子的屁股坠得像一个秤砣，林阳竟然没有拽起来。 “小林同志，这小子给你磕头是应该的。” “老话说得好，生你爹娘，救你后爹后娘。” “按照咱们县里的老传统，你救了这小子的命，这小子给你磕头都是轻的。你要是愿意，直接喊你一声干爹都行！” 莽子的爹递给林阳三个人三根烟，笑道。 “小阳，你年纪轻轻这么大的干儿子，可以啊。” 陈大牛小声咯咯道。 “滚犊子。” 林阳瞪了一眼陈大牛，连忙拽着莽子站起身：“莽子起来说话，我可不敢当你干爹，我怕折我寿。再说，许队长允诺给我们50块钱进山杀蟒蛇，顺道救了你，也算在这份钱里面，咱们老爷们别动不动地下跪。” “林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了。” “咱们其他不说。” “南坝公社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儿，当然，除了书记我摆不平，其他的事儿你招呼，我肯定帮忙！” 莽子看着块头挺大的，人也义气，开口就说到了林阳的心窝子。 有这份救命之恩。 以莽子的性格，以后要是在南坝搞皮货生意，就算是丁皮子来捣乱，估计莽子出手，也能把那老小子的翔给打出来。 这也算是在南坝公社找了个可靠的兄弟。 “行，有你莽子这句话就够了。” 林阳拍了拍莽子的肩膀，目光落在了许立仁的身上：“许队长，外面这阵仗着实有些大啊。” “大什么。” “杀了这条蟒蛇，以后咱们生产队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就是我们生产队的大恩人。” “还是那句话，有事儿招呼。” 许立仁格外的激动，他连忙拉着林阳三个人往门外走：“走，咱们先出去让我们队里的老少爷们看看你们仨的模样，我们徐家村生产队的人都不是白眼狼，以后你到了南坝公社只要是遇到困难，提我们徐家村生产队好使！” “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潘家公社红山村生产队的额林阳同志，陈大牛同志，陈幺娃同志！” 看着院子里几十号人纷纷鼓掌，陈大牛这个厚脸皮都一脸尴尬：“小阳，你之前说那个叫什么社活，啥的？” “社死。” 林阳说着，看向了一脸不解的陈幺娃：“社会性死亡的意思，就像现在，尴尬得要死。” “小阳哥，你的舶来词真多，向你学习。” 陈幺娃表现得要淡定许多，可能是在部队拉歌练出来的。 听着队里的老爷们一个个夸奖，林阳也有点受不了了：“许队长，要不咱们人少点聊，这也太尴尬了。” “放心，我们徐家村生产队有安排。” “你们几个，老规矩，打平伙！” “准备！” “把队里的猪杀一个！” 许立仁一开口，院子里的老爷们一哄而散纷纷出了门。 莽子是民兵，带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也出了门：“走，跟我去猪圈抓猪，今晚上打平伙！” “打平伙？” 陈幺娃皱了皱眉，好奇地问道：“平伙是谁？” “就是平摊费用，一起吃饭的意思。” 林阳差点说出了aa制三个字，否则又得解释半天。 “这么说，晚上有肉吃？” 陈大牛眼睛亮了。 “还有酒喝，今晚上咱们三个完了！” 林阳已经可以想象到，晚上的酒局何等的凶残。 三个恩人，面对全村几十号老爷们车轮战，这和作死有啥区别。 果然。 晚上九点钟，徐家村生产队和过年一样热闹。 大铁锅猪肉炖粉条子，连那条王锦蛇都做了汤。 靠近蛇山的几个生产队，做蛇肉有一套。 连陈大牛这个怕蛇的，都觉得蛇羹汤简直美味得不要不要的。 几圈打关下来，林阳喝得脸红脖子粗。 他看着许立仁趁机溜了出去，也紧跟着出了门，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撒尿，然后进了厢房。 “老许，你这不行啊，怎么跑了？” 许立仁刚倒在炕上一秒钟，被身后林阳冷不丁的声音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等看到是林阳，许立仁才松了口气，咧着嘴笑道：“小林同志，你咋出来了，我看你没喝好啊。” “许队长都跑了，喝个什么劲儿。” 林阳递给许立仁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许队长，那条王锦蛇我没要，你们全队集资的50块钱我也不要，我是想着和许队长谈个买卖。” “谈买卖？” 许立仁吸了口烟，稍稍的清醒了片刻：“小林同志，你这个人我是打听过的，有本事，不仅盖了新房子还添置了不少的家具，我们徐家村生产队一穷二白的，有啥你看上的营生？” “倒不仅仅是徐家村生产队，我说的是南坝公社。” “我听说南坝公社的书记是您的老舅。” 林阳一把搂住了许立仁的肩膀，咧着嘴笑道：“我听说南坝公社有不少养家禽的老乡，我想着能不能让你许队长出面给我们牵个头，我们想搞点皮货的营生。” 第266章 差点忘了约会 “皮货生意？” 许立仁听到这一门营生，微微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阳。 “咋了？” 林阳被许立仁看着有些心里发毛，问了一句。 “你小子胆子真大，投机倒把的营生都敢弄。” 许立仁说道。 “许队长，看你这话说的，啥叫投机倒把，我又不是倒卖米面油和钢铁，我这是皮货营生，属于畜牧业。” “而且我和皮革厂的毕云打听过，这不算是投机倒把。” “要不然，我们潘家公社丁家村生产队的丁皮子，这些年能称霸整个公社的皮货营生？” 林阳笑道。 “不是投机倒把就行。” “你要说皮货生意，我们南坝公社个人养殖牲口的户数可比你们潘家公社要多。” “就拿我老舅他们生产队来说，家家户户都养殖兔子。” 许立仁拍着胸口，说起南坝公社皮货的数量，那叫一个骄傲，乍一看还以为整个公社的皮货都是老许他们家的。 “许队长，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林阳知道许立仁在南坝公社的人脉，就凭他老舅是公社的书记，只要这些年公社还没解散，许立仁就能在南坝公社横着走。 让他出面带个头，吆喝一声搞点皮货的营生，还是稳妥的。 “行！” “这事儿我帮你打听，到时候我让莽子去你们生产队给你信儿。” 许立仁借着酒劲，拍着胸口沉闷的响。 “老许，还是你仗义！” “放心，你作为介绍人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阳继续给许立仁续上一根烟。 许立仁一摆手，相当大度：“我许立仁不干这种事儿，给你介绍就是帮你忙，没想着要什么好处。要是你用我们队里的其他人，比如莽子之类的，给他给点好处就行。” “那必须的！” “老许，继续喝一波呗，你可是队长，你要是怂了，你们生产队喝酒的大旗可就倒了！” 林阳一把拽着许立仁出了厢房，便冲进了酒场。 这年头生产队的老爷们都能喝。 不过有林阳和陈幺娃这个两个当兵的，还顿顿吃肉的主儿，加上陈大牛，三个人撂翻了一波徐家村的老爷们。 第二天一早。 许立仁还在打呼噜，林阳和他婆娘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陈大牛俩兄弟出了门。 在村后面，假装从草丛里拿出了背篓。 陈大牛和陈幺娃分别背着一个。 三个人徒步到了公社坐上班车，到了县城转了车，临近天黑才回到了村。 “小阳哥，今儿累了一天，回去早点歇着。” “估摸着这两天我就要去面粉厂报道了，走之前咱们再喝一场。” 陈幺娃说道。 “行。” 三个人在村口分开，林阳才拎着一只兔子和山鸡进了门。 “二哥，哪来的野味？” 听着大门的响动，正在做拉面的林小花掀开门帘伸出了脑袋。 看林阳手里拎着兔子和山鸡，她小跑出了门：“娘，咱们刚才还在念叨啥时候能吃个爆炒兔肉，真是说啥来啥，二哥打了野兔回来！” “娘，那你就先别下面了，我把兔子搞一搞，晚上咱们吃爆炒兔肉拌面。” 林阳喊了一声便进了厨房准备收拾兔肉。 “小阳，给你大哥和大嫂留点，他们周日下班了说不定回来。” 张桂英喊道。 “娘，我知道。” 晚上美滋滋的吃了一顿爆炒兔肉，拌了两份拉条子，林阳才搓着肚子拿着手电筒出了门去遛弯。 在村子后面找了一些石灰岩的岩板，林阳扔进了小空间，然后把铁皮石斛给放了进去。 要种植铁皮石斛，就要模拟它的生态。 铁皮石斛不依靠土壤生长，要么是依靠针叶林植物的缝隙，要么就是石灰岩岩板的缝隙。 “能不能成为5000元户，就看铁皮石斛的生长情况了。” 林阳从小空间出来之前还特意瞄了一下龙胆草，菜瓜和辣椒。 龙胆草的成色不错，最多一个月就能收割一波。 菜瓜和辣椒也结了果实，过些日子就能开吃。 搞完这一切，林阳才叼了根烟双手插兜，哼着歌往家里走。 “哥，明天你进城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 刚进院子，林小花就从厢房走了出来。 “我明天不去城里啊。” 林阳一脸懵逼，他还想明天休息一天，顺便改善一下钓鱼的装备，过两天去洮河水库再搞点鱼，看看能不能在小空间弄个小鱼塘。 不求卖钱，只求入了冬，家里就新鲜的蔬菜和鱼吃。 “你不是约了明天进城和刘知青看电影吗？” 林小花一脸真诚的问道。 “艹！”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被林小花一提醒，林阳的眼睛顿时亮了，一想到明天和刘知青要约会，他的心头微微有些痒。 第267章 她想当你婆娘 “娘，差不多了吧，我是去城里看电影，又不是去赶山。 第二天早上，红山村生产队，林阳家院子。 看着张桂英在挂包里不停地塞吃的东西，林阳站在一旁只能言语阻拦，却无能为力。 眼瞅着一小包的干炸兔肉，还有桃酥，汽水，瓜子花生全部塞了进去。 林阳还是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我和刘知青就是单纯地约着看个电影，是伟大的革命友谊，要是按照您这标准，以后要是给你带回来个儿媳妇，你还不把家里给掏光了。” “瞎说。” “别以为娘不知道，大半夜的在院子里瞎转悠，还不是高兴的。”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阳：“再说了，真要是给我带回来个儿媳妇，那也得是刘知青才行。我可跟你说清楚啊，别和其他的女同志走得太近，影响不好，容易伤了刘知青的心。” “噗……” 林小花蹲在一旁整理东西，噗嗤笑出声来：“二哥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和刘知青之间那点事儿，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就完事了，你一个老爷们磨磨唧唧的，趁着这次去城里看电影，把这事儿给定了，我还等着吃你的结婚酒席呢。” “边儿去！”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连忙从张桂英的手里抢过鼓鼓囊囊的解放包，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小花，你昨天说要让我进城帮你买个啥？” “凡士林。” 林小花笑道：“要是回来的时候能带点汽水就更好了，最近天热，娘也爱喝。” “你爱喝就爱喝，怎么还打着我的旗号。” 张桂英笑道。 “娘，看破不说破嘛。” “家里现在就我一个吃闲饭的，我也着急去赚点钱，不过二哥说皮货生意先不着急，我也只能这样喽。” 林小花说着，上前一把挽住了林阳的胳膊，咧着嘴笑道：“还好是我二哥，要是换做别人，估计要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一家人，搞这一套。” 林阳伸手从内衬兜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在林小花的手里：“走，带你进城逛逛，自己想买啥买啥，顺道你去给老大添置点东西，刚结婚还没发工资，估摸着生活也紧巴。” “二哥最好了！” 林小花把钱揣好，迅速进门换上了干净好看的外套，还在头发上卡了一个粉红色的发箍，跳上了自行车的后面座驾：“二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和我未来二嫂的约会。” “去！” 林阳瞪了一眼林小花，其实心里也美滋滋的。 他昨晚上确实激动地醒来了两三次。 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遛狗打发时间，可把“命硬”给蹂躏坏了，现在还在狗盆打呼噜。 “不用着急回来，去下馆子！” 看着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小花出了门，张桂英远远地吆喝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老二有本事，和刘知青的事儿八九不离十。也不知道小花有没有这样的好命。” 说着。 张桂英远远地就瞧见了马长生推着独轮车穿过村子：“长生这后生踏实可靠，就是这两个娃不对付。” …… 快晌午。 林阳和林小花才进了城。 在供销社的门口，林小花跳下车：“二哥，你和我未来二嫂好好看电影啊，等会我看完大哥就自己回去了，你不用管我。” “成！” 约的电影是中午十二点。 林阳骑着车到影剧院门口没几分钟，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停在了不远处。 宋阳先下了车。 林阳站起身眺望，便看到刘青青穿着一套蓝色的衣服，一头干练的短发，手里拎着一个小包从车上下来。 刘青青的目光快速覆盖影剧院的门口。 看到林阳的时候，她大大方方地招手，加快步伐迎了上来。 “剪头发了？” 看着刘青青走过来，身材曼妙高挑，而且这一头短发乌黑飘逸，有一种飒爽，和之前的刘青青宛如判若两人。 “短发工作方便点。” 刘青青撩了一下自己柔顺的短发，侧着脑袋，眼睛微微一抬，似乎含着桃花：“好看吗？” “好……” 还没等林阳说完，宋阳就不合时宜地走了过来，伸出手：“林阳同志，又见面了。” “是很久没见了。” “等会一起吧。” 林阳假装客气地指了指影剧院，这是个礼貌的问题，但内心却在呐喊：识相点，赶紧走。 要不说警卫员不是谁都能当的。 宋阳很有眼色。 他连忙拒绝：“领导还交代了我事儿要办，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等会把青姐送到车站。” “放心，没问题。” 看着宋阳开车离开，林阳才收回了目光端详着刘青青：“好看。” “啊？” 刘青青被林阳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一个大红脸，她双手拎着包扭捏地转身就走：“我……我去买票。” “我来。” 两人买了票进了影剧院。 《小花》这电影还是有点意思的，来看的基本上都是谈对象的小年轻，暧昧的气氛让林阳和刘青青两个人都僵住了。 林阳两世为人，到现在也是个母胎单身。 刘青青就更不用说了。 前些年一直在生产队改造，别说是谈对象，吃苦都吃不完。 这也是她头一遭主动约一个男同志看电影。 看着电影里的爱情名场面，刘青青的嘴唇轻咬，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林阳。 林阳也是。 电火花的四目相对，两人愣住了。 刘青青扣着手指，低着头，又抬头打量着林阳，接着低头，抬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刘青青同志，你想说啥你就说，我们是革命友谊的同志嘛，有啥不能说的。” 林阳说道。 “她看上你了，她想当你婆娘。” 就在此时，后排的一个女同志探着身，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来看电影的，不是来看你俩的，磨磨唧唧的，这都啥年代了，等着媒人介绍对暗号啊！” “同志，看破不说破，好尴尬。” 林阳尴尬地笑道。 “林阳，你跟我进城吧！” 就在此时，刘青青突然一本正经地看向林阳：“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只要你答应跟我进城，我马上就可以安排你进服装厂工作，我……我想和你结婚！” 第268章 黄团结求助 “同志你听到没？这位女同志想要和你结婚，你算是捞着了。” “你祖上八辈子算是冒青烟了，是不是清明上坟的时候许的愿实现了？” 刘青青这么直白的表白，林阳都没有有所表示，后排那个看着像是即将二婚的老婶子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一脸的八卦。 “婶儿，你看电影就看电影，你起哄什么？” 林阳白了一眼后排的婶子，刚好电影也进入了片尾曲的阶段：“刘青青同志，咱们要不换个地方说，不然就被人当猴戏给看了去了。” “行。” 此时的刘青青，要不是影剧院的光线昏暗，她如同蜜桃一样通红的脸颊肯定能成为整个影剧院的焦点。 起身，跟在林阳后面出门。 不敢抬头，轻轻拍着自己的嘴唇，后悔刚才太冒事，脑子飞快的运转，是不是吓到了林阳。 走在前面的林阳，掌心里的瓜子都快被浸湿了。 要说干仗，和雇佣兵搏杀，深山猎杀老虎，他都在行。 唯独在感情方面。 作为两世的母胎单身，此刻林阳的脑子运转得比ai大数据还要快。 接受，还是接受。 不进城还是不进城。 不进城又怎么去婆娘。 这是个问题！ 两人各怀心思，出了影剧院就被突如其来的刺眼的阳光给拉回了现实。 门口的人民广场是个环形。 两个人围着人民广场溜达了好几圈，愣是一句话没说。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市里了，明天还要上班。”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刘青青突然驻足，开了口。 “行……” 林阳挠着头，眼神闪躲：“今天的电影挺好看的哈。” “是好看。” 刘青青看了一眼林阳，心里略微有一丝失落。 去汽车站的班车路过。 刘青青快速的上了车，然后找了个座位拉开了窗户。 眼瞅着班车缓缓地从林阳的旁边掠过，刘青青突然双手笼在嘴巴前面，喊了一声：“林阳，我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我在你们生产队当知青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了，我等着你的答复！” “好！” 林阳应了一声，看着渐行渐远消失在目光中的班车久久没有回神。 “二哥，我看你是要打光棍了。” 就在此时，身后有冷不丁的冒出林小花的声音。 “你啥时候来的？” 林阳一个哆嗦，转过身看着抿着嘴小的林小花，迅速转移话题：“你去供销社买了东西，有没有去药材厂看老大？” “老二，我看你平时指点我的时候挺在行的，你刚才办的那叫什么事儿？” “摆在眼前去市里当工人的机会不要，刘知青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还有文化，家庭背景也不差。” “咱们不说别的，就凭这个，人家主动，你就应该接着，你还装起来了。” 林阳的话音刚落，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大，你不好好上班，你怎么和老三一起瞎晃悠，还听墙根。” 看着林山也出现在人民广场的报刊亭旁边，林阳着实有些诧异。 “我是出来采购食材，再说你和刘青青同志在人民广场转圈，我们还用得着听墙根。” “就是，刚才我喊你的时候，你都没听见。” 老大和老三一人一句，让平时淡定自如的林阳尴尬地摸着鼻子：“这事儿不要和娘说，我自有我的考虑。” 林阳之所以刚才没答应，不是想端着，当着渣男钓着人家刘青青。 前世接触最多的就是枪，是任务，是训练，一刻也不敢停歇。 这一世。 林阳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亲情，享受一下慢节奏的农村生活。 赶山打猎，吃肉喝酒，陪着娘唠嗑。 刘青青固然是个好姑娘。 但让他进城，这事儿林阳暂时并不想。 “行，看在二哥今天给了我一百块钱的份上，这事儿我肯定不给娘说。” “不过二哥你还是要抓紧点，像刘青青这样的姑娘身边的人都是大院的，别错过了。” 林小花说道。 “吃过了吗？正好老大在，咱们去老大的老丈人那里下馆子，总得便宜点吧。” 林阳递给林山一根烟，笑道。 “下馆子就算了，昨天刚和你嫂子吵了一架，我俩还没和好呢。” “再说过一会就得准备厂子里的下午饭了。” “要吃，到我们厂子里吃。” 林山说道。 “蹭你们厂子的饭不好吧，我们也没票啊。” 林阳笑道。 “你还要票？” “再说今天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黄副厂长，他问了问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顺道让我给你带个话，让你这两天去找他一趟，好像是有啥事儿找你。” “你的电影也看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去一趟呗。” “瞧瞧，我们厂子的运输车，蹭一段。” 林山指着路边的卡车，果然上面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忠县药材厂”的字样：“老大你小子行啊，现在出门都是专车接送。” “嘘！” “这是公家的，我专车接送个屁啊，别让人抓我小辫子，说我资本主义的尾巴没割掉。” 三个人说着就上了药材厂的卡车，说笑的功夫直接进了药材厂，到了食堂的后门。 食堂的工人开始卸今天采购的米面油，菜蛋肉。 “小花，你四处转转，我去找黄副厂长。” 林阳交代了一声，才叼了根烟直奔黄团结的办公室。 黄团结轻易不找林阳。 这次还让老大递话，搞不好是有什么赚钱的营生在等着他呢。 上次的一窝老虎，可是没少赚钱。 像药材厂这样富得流油的国营厂子，趁着利润还行，多薅羊毛才是王道。 刚到黄团结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黄团结怒骂下属的声音。 持续输出了五分钟，办公室才安静下来。 随着门打开，一个拿着文件夹的女下属哭着鼻子就快步冲出了门，还把挡在面前的林阳给一把推开。 林阳没看清楚女人的脸，但貌似有点小熟悉。 “黄副厂长，贵厂的女同志力道真不小啊，我差点被扔下二楼。” 林阳搓着胸口，悠哉悠哉地进了门：“刚才黄副厂长的滔天之怒，看把人家女同志给骂得都哭了，人家说下了班回去之后有你好看的，你下班了可别走正门啊。” “你小子。” 黄团结看林阳进了办公室，脸上露出了一道笑容：“我不走正门，我总得回家吧。” “黄副厂长的意思是……” “我婆娘，公事不能公办啊，回去就得挨收拾。” 黄团结招了招手，示意林阳坐下，亲自倒茶。 “这么说黄副厂长下班回家，是要被嫂子一顿暴揍了？” 林阳接过茶，笑道。 “那都不是啥大事儿。” “我正好你呢，帮我个忙。” 黄团结递给林阳一根烟，自己也点上，拉着凳子坐在了对面。 “啥忙？” “市里去年开始搞了个动物园，最近就要开园了，还缺一只镇院之宝，动物园的园长是我之前的老哥们。” “前几天我们喝酒的时候，我随口提起你干掉了老虎的事儿，他就托我来问问，能不能帮他搞一只老虎或者是其他的野生动物，价格好说。” 黄团结吧嗒吧嗒着香烟，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扔在了林阳面前的桌子上：“瞧瞧，整整500块钱的定金，早上亲自送到我办公室的，要的着急。” 林阳抽出里面的大团结数了数，真真切切的五百块钱：“黄副厂长，这么好的营生你想着我，你说你让我怎么报答你？” “你帮了我这个忙，让我还个那老哥的人情，就当是报答了。” “这事儿你应不应？” 黄团结问道。 “应！” “黄副厂长亲自发话了，还有钱赚，这么好的事儿我当然应承了。” “不过这次我有个条件。” 第269章 面粉厂的排面 “啥条件，你说。” 黄团结翘着二郎腿，弓着身子弹着烟灰：“只要不是去市里动物园上班，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帮你试试看。” “黄副厂长你大可不用担心，我对去动物园当观摩猴没啥兴趣。” “我只要几张票。” “全国通用的那种，最好是三转一响的票，我兄弟过些日子结婚，我想着让他置办一些有排面的家当。” “买电视机，缝纫机这些，钱是够了，就是没票。” 林阳笑道。 “就这事儿？” 听到林阳只是要几张票，黄团结略显诧异，紧接着拜了拜手：“票的事情你放心，就算是我们厂子里的名额凑不够，我让我老哥们想办法，他们动物园刚组建，政策宽松，搞几张票还是可以的，我顺道帮你多弄点米面油的。” “成。” “只要能搞到票，回头我要是进山能抓到老虎，黑瞎子之类的山货，价格可以便宜点。” 这年头，有钱不一定是有钱人，有票也不一定是地主。 有钱有票才是人上人。 林阳本想着麻烦一下牛志轩，但既然黄团结有事儿求他，这事儿不如让黄团结帮忙办了。 像牛志轩这个级别的人物，还是留着干点大事儿比较好。 投机倒把搞票的事儿，还是别整。 “小林！” “这事儿你放心上点，时间及任务重，他们上面的领导也催得紧，否则我那老哥们也不会找我想办法。” “半个月时间，够不？” 黄团结问道。 “我尽量。” “不过赶山这事儿没个准头，运气好明天进山就能抓一只老虎，运气不好半年都不见得碰得到。” 林阳说道。 黄团结微微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两盒没打开的烟扔给了林阳：“这烟你拿着抽，我老哥今天拿来的，总之你抓紧，钱不是问题，他们动物园有指标，比我们厂子的价格要高。” “行！” 林阳一根烟抽完，把信封还给了黄团结：“黄副厂长，这五百块钱你先收好，等我搞到了货再说，否则拿着也不安心，不过等会先蹭顿饭，没票，你得带我去食堂。” “行，用我的票。” “还有我妹妹。” “那用我两天的饭票！” 为了瞒着张桂英，今天看电影约会的进展不错，林阳特意在药材厂吃了顿晚饭，才骑着自行车和林小花悠哉悠哉地回家。 天刚黑，两人才到了家门口：“小花，嘱咐你的事儿别忘了，否则以后就断了你的天价生活费，收皮子的营生也给别人干。” 林小花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放心，二哥，我没啥别的优点，就是嘴严！” 果然。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张桂英从上房出来：“小阳，你和刘知青咋样了？” “娘，好得很！” 二哥和我未来二嫂好事将近，你就等着明年抱孙子抱到手软吧。” 还没等林阳说话，林小花笑着挽住了张桂英的胳膊。 张桂英一听，笑得前仰后合：“娘就说你二哥和刘青青那丫头挺般配的，他俩要是成了，娘做梦都得笑醒来，要是能把你的婚姻大事儿给弄妥了，娘也就没啥遗憾了！” “娘，好端端的怎么扯我身上了，不理你了！” 林小花嘟囔了一声，冲进了厢房。 “娘，我去找陈大牛一趟。” 林阳生怕张桂英多询问今天看电影约会的细节，刚准备出门，就听到外面陈尧娃的声音传了进来：“桂英婶子，小阳哥，你们都在啊。” “大牛，幺娃，你们这是……” 张桂英看着陈大牛和幺娃肩膀上扛着十斤的米面，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油桶进了门，迟疑了片刻。 “婶子，小阳哥，下午面粉厂来人了，让我明天去报道。” “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慰问品，我给你们送点过来。” 陈尧娃笑着便将米面油放在了墙根。 林阳凑近瞄了一眼，还真是忠县面粉厂生产的面粉：“幺娃，面粉厂给你的排面挺大的啊，这是给了你多少米面油。你拿来的这桶胡麻油，都够去年生产队给我们分的量了。” “没多少，五十斤而已。”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我爹娘说一定要给你们送来点，这不，分了一半拿来了。” “又不是看你的面子，瞧你嘚瑟的。” “幺娃你先进去喝水，我跟你哥说句话。” 林阳一把搂着陈大牛的肩膀出了院子，两人在院墙外点了烟：“大牛，今天接了一门市里动物园的山货营生，你干不干？” 第270章 大学生还是大冤种? “市里动物园能有啥山货营生？” “让咱们俩去当猴子吗？” 陈大牛还以为林阳是还在开玩笑，调侃了一句，转身就往院子里走：“走，幺娃明天就要去县里的面粉厂报道了，临走之前咱们仨兄弟喝一场。你们家老大，我们家幺娃都当工人了，就属咱们俩还是个泥腿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他进了院子走了几步，感觉林阳没跟上来，转过身打量着门口叼着烟靠着墙的林阳，快步折返出了院子：“小阳，你刚才真没开玩笑？” “谁稀罕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干，我去找彪哥他们一道也行。” “再说了，咱们生产队拉了个赶山的队伍就进山去了一两趟，人多力量大，你去不去的没关系。” 林阳把烟头往地上一吐，踩了一脚灭了星火，就要进院子。 “不是，阳哥，我的亲哥！” 见林阳来真的，陈大牛连忙拽着他的胳膊咧着嘴笑道：“赶山要是没有我陪着你，多没意思，这营生我干了，就算是让我活捉大老虎，我也保证第一个带头冲锋，绝对不给我阳哥丢脸！”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不第一个上，我一脚踢死你丫的。” 林阳笑道。 “艹！” “真活捉？” 看着林阳玩味的笑容，陈大牛一个哆嗦：“别闹，活捉大老虎，咱们有几条命。就算是咱们全村的老少爷们加起来，你问问谁敢活捉大老虎，这不是纯纯的找死吗？” “来真的？” 看林阳没说话，陈大牛咧了咧嘴，终于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行，跟着阳哥有肉吃，有钱赚，大不了豁出去我这条命！” “谁稀罕你的命，你在老虎的眼中白天是一盘菜，隔天就是一泡屎。” “再说动物园要死的野兽干啥，要的肯定是活的。” 林阳说着，一把搂住了陈大牛的肩膀：“你小子跟着我赚了快两千块钱了，如今李娜娜瞎了眼跟定了你，你这个林场厂长的未来女婿也该发挥一下你的作用了。” “你想干啥？” 陈大牛听林阳这话里话外的不太对：“你丫的等的就是这句话吧？” “不然呢。” “你小子马上就是林场厂长的女婿了，搞不好是要到林场当工人，以后接替当厂长的人。” “咱们这关系，不用用，岂不是划不来。” 林阳用手紧紧地扣着陈大牛的肩膀：“动物园这门营生之所以带你，不就是看中了大牛哥您现在身份特殊。” “你想让我干啥？” “没啥，牺牲点色相去找李娜娜看个电影吃个饭，顺道……问你未来老丈人借点工具。” 动物园这一趟营生可不好搞，价格应该也没得说。 就拿老虎来说。 药材厂这边给的价格达到了1500块钱，这还是死的。 如果是活捉，自然是水涨船高，毕竟是把脑袋当夜壶别在裤裆里，和老虎面对面地刚。 老虎又不是病猫，活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七十年代虽然有麻醉枪，但基本上都是一些特殊单位才能够申请到的。 所以。 想要活捉黑瞎子，老虎这样的大型凶兽，就得向林场借用工具。 “牺牲色相这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和李娜娜同志是属于革命友谊的升华。” 陈大牛皱了皱眉，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比自己还粗俗。 “升华个屁。” “明天就去约李娜娜看电影，打听一下能不能把大型的弓角夹和钢丝网借出来。” 林场的主要工作是伐木，不过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也会配备一些防御野兽的工具。 大型的弓角夹和钢丝网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工具。 林场的这两样工作，质量比起赶山人自制的要结实不少。 大型弓角夹的咬合力。 如果是野兔这样的小动物，触发之后是直接能夹死的。 所以就算是老虎这种爆发力极强的大型凶兽，只要被大型弓角夹控制，也无能为力。 有这两样东西，再找一个专业的吊路子赶山人。 只要能摸清楚大型凶兽的领地和兽径，活捉不是什么难事。 “看电影的票钱能报销不？” “报销你二大爷，我给你一逼锤行不？动物园这个营生卖了钱，你就说你要不要？”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 “阳哥，要不说咱们是兄弟呢。” “放心。” “我去家里拿酒，今晚上我请客，明天我送幺娃进城去报道，顺便去给咱们打听口风。” 一听有钱赚，陈大牛笑得比势利眼还要眼睛小。 “那愣着干啥，去拿酒啊！” …… 第二天一早，马福明还在生产队组织了一个欢送仪式。 陈幺娃是队里唯一的一个当过兵的。 大家伙在村口目送，直到陈刚一家四口上了面粉厂的卡车才散去。 林阳也收回了目光，进了之前的旧院子。 旧院子里一堆的竹竿工具。 闲着也是闲着，他在制作比较专业的钓鱼工具。 想要当一个资深的钓鱼佬，能在洮河水库搞到鱼来养，工具尤为重要。 快到晌午饭的时间。 正在制作专业鱼竿的林阳，就听见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是林小花的声音：“祥子哥，我二哥就在里面，你找他到底啥事儿，先跟我说说呗，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小花你别捣乱，你一个女人家家的，不懂。” 林阳一抬头，就看到林小花和一个四眼狗进了门。 四眼狗看着人模狗样的，穿着还挺时髦，不像是忠县这边的人。 但他就是。 “雷翔，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干爹花钱让你去上大学，就是让你这么看不起妇女的？” “我们家老三是个女人，但不是什么都不懂。” “至少，不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儿来。” 看着进门的竟然是雷干劲的儿子，那个便宜干哥雷翔，林阳的眉头微微一簇，有些不悦。 出去喝了点墨水，回来就看不起妇女了。 林阳突然间能理解了。 老大林山的大姨子，王琴，被雷翔搞到了肚子还流了产。 八成雷翔这玩意，从头到尾就没把女人当做平等的同志看待。 “就是。” 听林阳给自己撑腰，林小花顿时来了底气：“翔子哥，你不就是出去读了大学嘛，现在说话怎么这样，还看不起女同志了。你要是看不起女同志，那你自己解决啊，来找我哥干啥，你也是个老爷们。” 雷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问题，连忙道歉：“小花，翔子哥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太着急了，所以……总之对不起。” 见林小花没再追究。 雷翔才走到林阳面前，从衬衣口袋掏出烟盒递上一根。 “不错啊，出去上大学，都抽上红山茶这种高档烟了，干爹可是为了你差点砸锅卖铁。” 林阳接过烟端详了片刻，挂在了耳朵后面：“你不去上大学，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怎么，又闯什么祸了？” “小阳，说起来你还要喊我一声哥，你就帮一把哥，就当是帮我爹了。” “我被丁皮子给骗了！” 雷翔一把抓住了林阳的手，肉眼可见的着急：“这狗日的高价收皮子，我就撺掇全队的人把皮子给我，我去找丁皮子卖钱，想着赚点差价给家里补贴家用，没成想那老小子收了皮子赊了账，说三天给钱，现在一星期了还拖，还躲着不见我，我……我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你等等，你说丁皮子开始赊账了？” 林阳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着着急万分的雷翔，突然笑出声来：“你特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就你还大学生，你怎么成第一批大冤种了？” 第271章 给丁皮子送温暖 “大冤种是啥？” 雷翔听着这个舶来词，愣了许久，他在大学的图书馆好像都没有看到过这个词儿。 “先不说这个。” “小阳，我听我爹说你现在很有本事，你就帮翔子哥一把，帮我把这些皮子的钱要回来，否则我真是没脸见我们雷家村生产队的人了。” 雷翔央求道。 “就你和王琴的那点破事儿，你也好意思在咱们这里待这么长时间。我要是你，就赶紧回学校去反省了，省得让别人戳老爹的脊梁骨。” “干爹为了你来借钱，差点给我跪了。” “你真是个狗东西。” “逼本事没有，闯祸的本事倒是不小，觉得自己外面上一年大学就牛逼得不行，能指点江山了。” 林阳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竹屑，把那根红山茶点上：“你和我老大的大姨子王琴，事情咋样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快和我去一趟丁家村生产队，把丁皮子狠狠地教训一顿，先把赊的钱要回来，让我回生产队有个交代。否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我爹肯定饶不了我。” “算哥求你。” 雷翔拽着林阳的胳膊，着急的那叫一个卑微：“我保证下次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南方的点心特产，很好吃的！” “二哥，咱们是不是到时候了？” 就在此时，林小花眯着眼睛看着林阳，笑出声来。 “小花，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嘲笑翔子哥了。” “翔子哥，你这个脑子也就是个书呆子，还不值得我嘲笑，我和二哥在说别的事儿。”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直笑。 “没想到丁皮子这个老东西这么生猛，这才几天时间。” “看来上次你幺娃哥回来暴揍了他们一顿之后，丁家村生产队的这帮人已经疯了，才干得这么出格。” 林阳把棉线手套扔在一旁的木匣子上：“小花去准备点东西，咱们趁热打铁，喊上马长生，程学明，咱们去一趟丁家村生产队，该接盘了。” 丁皮子打下来的皮货生意的江山，一时半会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但是这一样让丁皮子吃一个波还是可以的。 跟一个重生者玩价格战，玩市场，玩供需，玩资本，这就是玩火。 “小阳，你这次可是帮了哥大忙了！” 雷翔虽然没听懂林阳和林小花在说什么，不过他听得懂，林阳这是要去丁家村生产队找丁皮子。 “雷翔，你丫的从我家滚出去！” 雷翔话音刚落，林阳的脸色一沉，拎起了旁边的一把镰刀：“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能坑爹，大学生就能不干人事儿？” “有这个做买卖的歪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你爹省省劲，别让你爹当孙子。” “滚蛋！” 不等雷翔说话，林阳一脚就把雷翔踹在了地上：“你这个狗日的，干爹来借钱的时候啥样子，干爹跟着我进山的时候忙前忙后的啥样子，你特码的眼睛瞎了吧你。就你这样的，趁早退学算了，别特娘的丢人现眼！” “林阳，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干哥，你凭啥打我？” 雷翔翻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脸上有些挂不住：“土包子，我不跟你这种没上过大学见过世面的见识，反正这钱你得给我要回来，否则我就让我爹来找你要。” “艹！” “还是欠揍！” 林阳甩手就把镰刀给扔了过去，直挺挺地插在了雷翔的脚下。 “把钱给我要回来！” 雷翔吓得喊了一嗓子，转身就跑。 “二哥，你说干爹这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林小花啧啧了一声，都觉得替雷干劲可惜。 “老天瞎了眼呗。” 林阳无奈地摊了摊手：“别管雷翔的这点破事儿了，赶紧去喊马长生和程学明，让马长生把他们家的牛车也套上，咱们去丁家村山货了，你这个收皮货老板的身份，今天就算是开始了。” 吃过晌午饭没多久。 马长生就进了院子：“小阳哥，小花，牛车套好了，就在村口。” “娘，我们下午晚点回来。” 林阳交代了一声，三个人出门到了村口，就看到大块头的程学明正拉着牛车：“小阳。” “学明叔儿，让你们当守山人这事儿回头我再问问，你先跟着小花和长生收皮子，一个月8块钱，有没有皮货生意都给你。” 程学明的家里不富裕，死了儿子死了老婆。 他这把岁数还要操心家里的儿媳妇和孙子的吃喝拉撒。 收皮子赶车这营生不累，也能补贴点钱，算是林阳积德行善了。 “小阳，叔儿听你的。” 程学明自然知道林阳的目的，也不说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走，咱们去丁家村搞点事儿。” 林阳跳上牛车，从身后拿出了步枪擦拭着，提前准备了起来。 毕竟是去人家的地盘上，打人家的脸，翻脸了指不定能打成什么样子，有一把枪在手心里稳妥点。 丁家村和红山村有点距离，赶着牛车大概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村口是个闲话坛，专供村里的老少爷们和长舌妇，没事干的时候在这里倒闲话。 “小阳哥，丁皮子家在那边。” 问了路之后，马长生跳上了牛车。 四个人赶着牛车，沿着村里的路走到尽头，就看到一个土墙上挂着不少破旧兔皮和羊皮的院落，从这个装扮来看，就是资深皮货大王丁皮子的家。 “对了，丁皮子叫啥？” 临进门之前，林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直称呼丁皮子，竟然不知道丁皮子叫啥。 不过他胖闺女就是薅了林小花脸的丁大雪。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门哐啷一声打开了，丁大雪端着洗盆出门倒洗衣服的水。 看着林阳几个人杵在门口，丁大雪这个女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你们几个来干什么，找事啊？” “你们的事儿还用我们找？” 林阳眯着眼睛透过身后的院门看了一眼院子里囤起来的皮子：“我跟你说不明白，让你爹丁皮子出来说话，就说红山村的林阳来了，给你们送温暖来了。” 第272章 老三这是下死手啊 “送温暖？以为自己是慰问演出队的啊。” “再说，你们能安什么好心？” 丁大雪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落在林小花的身上，两人自从上次在陆家穴生产队互相薅头发之后就结了梁子。 丁皮子出面带着她去红山村生产队想要把场子找回来，没想到两次三番地被推倒在地上，脸皮彻底挂不住了。 要不是看林阳三个老爷们护着一个林小花，丁大雪现在很想把这盆洗了裤衩的脏水泼在林小花的身上。 “让你喊就喊，废话真多，你们院子里囤积的这些皮子还想不想出了？” 林小花现在感觉有点皮子老板的架势，说起话来还带着冲。 马长生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林阳。 林阳没说话，但眼神告诉马长生，以后要是真当了自己的妹夫，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改不了就得忍。 “谁找我？” 还没等丁大雪说话，院子里就传来丁皮子的声音。 隔着门。 林阳能看到丁皮子从上房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刚睡了一觉。 “爹，红山村的这几个日吧歘找你。” 看丁皮子出了门，丁大雪开口就爆粗口。 “你才是日吧歘，你全家是日吧歘，再胡咧咧，我撕烂你的臭嘴！” 林小花骂了一句。 “林阳，你特娘的带着人来干什么？” “这可是丁家村生产队，不是你们红山村生产队，现在没有马福明罩着，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躺着出去。” 俗话说得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着林阳四个人杵在自家院子门口，丁皮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丁皮子，老子今天可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林阳说着，从口袋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烟：“来根烟，好说好量。” “这是几个意思？来认错了？” 丁皮子看着林阳这反常的举动，半信半疑地接过烟。 “什么意思，也得进院子里说。” 林小花有点小傲娇。 丁皮子没说话，转身进了院子。 林阳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进了院子：“马长生等会你看着点林小花，这丫头今天当皮货老板的劲儿有点大。” “小阳哥，我知道。” 马长生感觉现在自己在林小花面前，像个娘们。 “有事儿在这里说，屋里就不让你们进了。” 进了院子，丁皮子才说道。 “看来你这几天没少囤货啊，这些皮子少说也得有六七百多块钱的吧。” 林阳扫了一眼院子里的皮子。 皮子是按照种类分开的，最多的是兔皮，应该是从陆家穴几个养兔子的生产队搞来的。 接着就是猪皮和羊皮。 牛皮不多，5张左右。 按照丁皮子的收购价格，一斤黄牛皮1块8毛钱，一张黄牛皮子少说40公斤，一张就是小一百，纯牛皮就得小五百块钱的成本。 “关你什么事儿？” 丁皮子沉着脸很淡定：“林阳，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直说。” “雷翔是我干爹的儿子，是雷家村生产队的，听他说你已经拖欠七天的皮子钱了，现在还躲着不见。” “看来是皮子屯在这里，没有倒腾到皮革厂，手里没有现钱。” 就在此时，林小花站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了小本子和铅笔开始写写算算：“这些成本大概在600块钱左右，就算是你们几家凑钱搞的皮货生意，这些皮子放的时间越长，卖到皮革厂的价格就越低，你们赔的越多。”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想说什么？” 丁大雪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丁家村生产队收皮子从没出过错，这次还不是因为你们要搞皮货生意，我爹才想提高收购价格，没想到最近皮革厂暂停对个人收皮子，所以才……” “大雪！” 丁皮子怒斥了一声，但已经迟了，丁大雪一股脑地把皮子砸在手里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二哥，这皮子我们也不能要。” 林小花一听，连忙说道：“就算我们压低价格收了，皮革厂不要，我们送哪里去，也得赔了。” “你们要收我们的皮子？” 听林小花一说，丁皮子顿时来了兴趣：“你们想收，我们忍痛可以卖给你们，山羊板皮低3毛钱一张，牛皮一斤少2毛钱，兔皮一斤给你们少1毛钱，你们能吃多少？” “小阳哥，我觉得也不能要，这些皮子放的时间长了毛发不新鲜，卖的价格肯定低。” “要是这么好卖，丁皮子也不会被将在这里。” 马长生也小声说道。 “小花，我们都要，相信哥。” 林阳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皮子的质量和剥杀的时间有关系，越是新鲜皮毛越软，这就是丁皮子为啥着急出手的原因。 但对于林阳而言，这都不存在。 小空间对于存放死物没有时间流速，今天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年之后拿出来还是和新的一样。 “二哥，那我收了啊。” 林小花看着林阳笃定的眼神，心里也有了底气，她转过身看着丁皮子说道：“丁皮子，你们的皮子我们大发善心收了，不过牛皮要按照1块4毛钱一斤算，山羊板皮按照4块钱一张算，兔皮一张5毛钱，你要是卖，我们就收，不卖就拉倒！” 听着林小花开出的这个价格，别说是丁皮子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林阳也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老三这是要下死手啊，这个价格，丁皮子赔得估计连裤衩都不剩！” 第273章 抄底 “小阳哥，这个价格真的狠吗？” 马长生就是79年生产队的该溜子，仗着自己的老爹马福明是队长，平时日子过得不错，没怎么受过苦。 要不是遇到林阳，跟着进山几趟见了世面，现在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实人。 他收皮子也是为了林小花。 但对于皮子的价格，毛色质量一窍不通。 马长生就一个中心思想，干苦力，保护好林小花，适合搞个后勤工作。 听林阳倒吸凉气，马长生好奇地小声问了一句。 “你看丁皮子的脸色不就完了。” 林阳用眼神示意，马长生瞄了一眼，果然丁皮子听到这个价格之后脸色拉得比鞋底还要长：“林小花，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这是明摆着趁火打劫欺负人，这个价格我都收不来皮子！” “林小花，你要是诚心要咱们就好好说。你要是带着人来恶心我们的，信不信我现在撕烂你的这张贱嘴！” 丁大雪是个泼妇，她挽起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架势，伸着胳膊就准备抓向林小花的头发。 “干什么？” 就在这关键时刻，马长生一把抓住了丁大雪的胳膊，用力将她往后推了一把：“今天只要有老子在，你们就别想动林小花！” “丁大雪，你爹在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林小花一点都没怕，反而靠近丁皮子几步，笑道：“丁叔，这个价格按理说应该能从散户的手中把皮子收过来，不过你故意抬高价格，这是你的事儿。现在我给的就是这个价格，这也是我二哥的意思，你要是觉得行，这皮子我们今天就能拉走，要是不行，那就烂在这里吧。” 林阳没说话，递给程学明一根烟，俩人看着热闹。 老三这架势，还真是一个做买卖的料。 这要是给她一年，搞不好林小花能成整个县里最大的收皮子的私商。 “再加点？” 丁皮子犹豫了很久，竟然主动给林阳给烟。 “别看我，这营生是我们家老三的，我就是来充个人数。” 收皮子的营生，林阳目前还看不上，不过就是给林小花找点事儿干，顺道赚点钱。 丁皮子尴尬的收回了烟：“小花同志，再给叔加点，以后潘家公社的皮货咱们两家公平的收，我丁皮子说话说一不二，一个唾沫一个钉！” “在刚才的基础上再减一毛钱。” 林小花淡淡的竖起了一根指头。 “嘶……” 林阳微微吸了口凉气，眼神略带震惊：“果然心最狠的还是女人，强势压价啊！” “不了，就刚才你说的价格。” “卖了，卖了还不行吗？” 丁皮子也没想到，自己干了这么多年的皮货生意，竟然栽在了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他现在也没办法。 皮子压在这里时间一长，赔的更多。 最近欠债的几个生产队的天天来要钱，锅都给他砸了。 再还不上。 估摸着闺女都要拿去抵债。 “马长生，你和学明叔把这些皮子过称，装车。” 林小花颇有一副小老板的样子，挥了挥手。 “得嘞。” 马长生咧着嘴一笑，招呼上程学明：“学明叔，咱们干起来。” “二哥。” 看着两人和丁皮子一起过称，林小花才拽着林阳出了院子，紧张地吐了吐舌头：“刚才吓死我了，我第一次收皮子表现得还行吗？” “还行吗？” “麻烦把吗字取掉，是太行了。” “要不是改开了，你刚才那模样就感觉是藏在群众里的万恶的资本家做派。” “能硬钢丁皮子，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潘家公社的皮货生意怕都要归你所有了。”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 “二哥，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厉害呢。” “不过你说得对，回头就找人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以后潘家公社的皮子就归我了。” 林小花嘻嘻笑道。 “别嘻嘻。” “丁皮子在潘家公社这么多年的根基，不是这么一两次就能翻车的。” “再说，做生意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别搞得人家饿肚子，咱们又不是资本家。” 林阳说道。 “二哥，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 “这一趟我算了一下，要是按照皮革厂的收皮子的价格算，能赚100块钱呢。” “就是咱们怎么保存，回头你带我去皮革厂一趟，我想问问师傅。” 林小花拿出了小本本，展现了惊人的小学算数的功底，连林阳都自愧不如。 这要是没有经商的天赋，就凭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能口算两位数相加？ “保存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最近皮革厂不对私人收皮子，不过你师傅是皮革厂的毕云，明天你去找找看，问问啥情况。” “二哥，我等会就去，反正时间还早。” “行，让马长生陪你去一趟，我去把皮子放好。” 保存皮子有小空间，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 关键是，要卖出去。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院子里所有的皮子都装上了车。 林阳大概检查了一下。 丁皮子收皮子的眼光还是不差的，这些皮子的毛色质量都挺好。 “丁叔，以后要是有这样的好事，记得来我们生产队通知我啊。” 看林阳把几百块钱给了丁皮子之后，林小花还不忘挖苦一句。 “不送！” 钱一到手，丁皮子的脸色都掉进了裤裆里，他用力的关上了院子的门，气的在院子里一个劲的骂娘。 “二哥，那我和马长生去一趟县里。” “行，你俩小心点，早点回来。” 丁大雪趴在门缝上，看着林阳几个人赶着牛车渐行渐远，这才气得狠狠地踢了一脚大门：“爹，我们就这么算了？咱们家可是牵头搞收皮子的营生的，这一次不仅是咱们家赔了，还有大伯，三叔，还有咱们生产队不少同志，跟着赔了，咱们怎么交代？” “算了？怎么可能！” 这一波操作，本来想稳固自己在潘家公社的皮货地位。 没想到被林阳和林小花抄底，丁皮子这帮人赔了200块。 他是皮货生意的大头，一个人就赔了50块。 “上次咱们在公社遇到的沙家帮的沙海，我听说和林阳那狗日的有点过节。” “既然林阳这几个王八犊子想分咱们的皮货生意，还特娘的抄底恶心人，咱们也就不用给他们脸了。” “收拾东西，带点肉，去找沙海一趟！” 第274章 菜瓜成熟 丁家村生产队距离县里不远。 在通往县里的大路上，正巧碰到进城的班车。 “马长生，今儿咱们是恶心了一把丁皮子。以这老小子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和我妹去城里皮革厂问点事儿就赶紧回来，坐班车回。” 两人上了班车，林阳站在牛车上喊了一声。 “小阳哥你放心，有我在，小花没啥事儿。” 马长生拍着胸口，斩钉截铁的说道。 “二哥，谁要他保护了……” 林小花就是嘴硬，最近这几次下来，她对于马长生也没有那么抵触。 若是换做之前。 林小花宁可自己进城，也不会带着马长生。 马长生咧着嘴一笑，连连点头：“行，那你保护我。” “喂，你是个老爷们啊！” 看着班车渐行渐远，一直没说话的程学明点了根烟，呵呵笑道：“小阳，小花和马长生这小子还是挺般配的，两个人打打闹闹，没准能成。” “程叔，赶车吧，我不太会。” “得嘞，坐稳。” 两人赶着牛车很快就回了村，把皮子卸在老院子里，程学明才赶着牛车去马福明家里还。 林阳关上院子的门，他注意力高度集中。 眼前小山一样的皮子就瞬间消失在了院子里，等再次出现在的时候已经稳稳当当的躺在了小空间。 等收拾好皮子，林阳进了上房就看到张桂英在做手擀面，还挺劲道的，桌子上还有好几个菜：“娘，这是啥日子，挺丰盛啊，老大他们今天也不是休息日啊。” “你这孩子，自己的生日忘了，娘能忘？” 张桂英笑着白了一眼林阳：“今儿娘给你做了长寿面，吃了健康长寿，明天开始你就24岁了，是时候娶个媳妇了。你和刘青青那丫头到底咋样了，今年能不能把事儿给办了？” “娘，过生日能说点轻松愉快的不？” 林阳内心暖暖的，前世过生日都是战友一起，拉练的时候能吃个旺旺雪饼就算是有仪式感了。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母亲惦记着自己的生日。 “这咋就不是轻松愉快的话了。” “等会许愿的时候就许一个今年结婚的心愿，听到没？” 张桂英说道。 “好，听娘的。” 林阳感觉眼睛有些湿润，笑出声来。 “对了，你妹妹呢？” “哦，差点忘了说，小花和马长生进城去皮革厂了。上次老三不是认了个师傅嘛，今天我们去丁家村抄底了一些皮子，她去问问皮革厂的毕云，看看能不能倒腾出去。” “我想着有马长生陪着，而且也是她自己要搞皮货生意，让她自己去弄，以后也成长得快一些。” “估摸着傍晚就能回来。” 林阳生怕张桂英担心，连忙补充道：“放心，马长生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进了城没人敢欺负我们老三。” “那倒是。” “长生这孩子随了他爹，平时看着老实憨厚，真要是遇上事儿绝对不差事儿。上次丁家村的人找上门，要不是长生这个孩子，你妹妹就遭殃了。” “他俩要是能多走动走动，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张桂英说着，转身在洗脸架子上倒了盆水开始洗手：“那就等你妹妹回来了咱们一起吃，明年你们过生日的时候，娘进城给你们去弄个蛋糕，咱们也赶赶时髦。” “成。” 快傍晚时分，林小花才进了门，像一头几天没喝水的牛，拿着木勺在五斗水缸里挖了一勺水，咕咚咕咚一阵牛饮。 “小花，你慢点喝，别呛了。” 张桂英看着自己的闺女这副样子，破涕而笑。 林阳正在用搂勺从锅里捞面，过凉水，浇上炒土豆丝，喷香的味道让他的肚子咕咕叫：“你这是去皮革厂了，还是去运动场了，看着都要脱水了。” “从公社回队里，愣是没有碰到一个车。” “我和马长生走回来的，渴死我了，下次等我收皮子攒点钱，我也买辆自行车。” 林小花喝完一盆水才算是缓过神来。 “长生那孩子呢？” 张桂英掀开门帘，看着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扭头问道。 “回家呗。” 林小花忽闪着大大的眼睛。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也不知道喊人家来吃饭。”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 “他回他家，我回我家。” 林小花知道张桂英的意思，嘟囔了一句，也顾不得吃饭连忙拽着林阳的胳膊往外走：“二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这么神秘的，还不让娘知道。” 看着林阳和林小花出了门，张桂英伸长脖子喊道：“赶紧说，说完吃饭，你二哥今天过生日。” “咋了这是？” 林阳看林小花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趟皮革厂应该没白去。 “二哥，丁皮子这一趟估计要哭死了。” 进了厢房，林小花就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去找我师傅，师傅说皮革厂这段时间不收皮子是因为从散户手中收的皮子质量参差不齐，需要筛选一下。估摸着三天后就可以继续收散户的皮子。” “也就是说，丁皮子要是再耐心地等三天，他也不至于赔了本。” “我师傅说，三天后他亲自坐着小卡车来收咱们的皮子，就按照皮革厂的价格收，咱们这一趟不仅能赚小一百块钱，还能狠狠地气一把丁皮子！” 林小花兴奋地说道。 “老三，干得不错啊，还真是一个收皮子的好料子。” “以后搞不好就是咱们县里的皮货王了。” 林阳看着林小花得意扬扬的模样，也从内心认可林小花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这比之前在王家庄受苦受累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和有滋有味。 “二哥，皮子你放哪了？成色不好可卖不了钱。” 林小花追问道。 “放心，一个隐蔽的地方。” 林阳说着，下意识的集中注意力进入了小空间看了一眼皮子。 临退出的时候。 他的目光突然被右侧那块地给吸引了：“咦？倒是没注意，菜瓜和辣椒看着好像成熟了，明天貌似能炒一盘菜瓜炒辣椒解解馋了！” 第275章 大型弓角夹 老大没有到休息日，回来一趟也困难。 林阳这个生日，就简简单单一家三口过了。 长寿面，四个菜，半瓶酒。 林阳吃在胃里，暖在心里。 命运的齿轮兜兜转转，在前世没有体验过的场面，在这一世形成了命运的闭合。 吃什么喝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娘，有亲人。 第二天接近晌午，林阳背着背篓从院子外面回来。 林小花听着脚步声，迫不及待地出了门：“二哥，你真的去采摘菜瓜了啊？” “这还能有假？” 林阳背着筐进门，放在地上，看着正在做拉面的张桂英，从背篓里拿出了四个菜瓜，还有七八条绿油油的青椒：“娘，今天中午咱们吃菜瓜炒青椒呗。” “还真是菜瓜。” 看着这么新鲜的菜瓜，张桂英的眼睛闪烁着亮光：“咱们家可是好长时间没吃过菜瓜了，上次还是你们的爹去世的那年，你们马叔搞来的，这玩意前些年在公社都没有多少。” 忠县不比其他地方，广袤的土地产粮食，却没有种植蔬菜。 冬天都是屯的土豆和大白菜。 前些年没有改开之前，集体经济，公社按照工分兑换米面油蔬菜，常吃的蔬菜基本上是土豆，白菜和萝卜这些便于储存的。 像菜瓜这种从外省运来的蔬菜，好不利于长期储存，都紧着县里的工人阶级，很少能分配到潘家公社。 就算公社会给社员分配一些自留地。 像潘家公社这样的土质，也很少能够种植出绿菜。 “小阳，你在哪种的菜瓜？” 张桂英闻了闻，还挺新鲜的，有一股淡淡的菜瓜清香味。 “娘，这是个秘密。” “不过我想着等再成熟一些，把咱们的老院子改成一块菜园子，以后咱们多种一些应季蔬菜。” 看张桂英和林小花看着菜瓜有些迫不及待，林阳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老院子种植应季蔬菜，小空间种植反季节蔬菜，一年到头都有新菜的蔬菜吃。 种的多了，都能在家里开个菜铺，给村里人卖，娘也有个养老的营生。 “成，这两个留着，等你哥和嫂子回来了给他们做。” 张桂英说道。 “娘，你就别操心老大了，他在药材厂的食堂当大厨，还能饿着他？” “要不是有指标不能犯错误，老大还能给咱们带点其他的菜回来呢。” “不过没事，回头我问王建国要点其他的种子，咱们自己种。” 林阳说道。 “行，那咱们先吃。” “小花，揉面。” 晌午这一顿菜瓜炒辣椒，虽然是个素菜，却吃得比肉还要香。 连林阳都吃了两碗醋溜凉面。 “这啥味，这么香？” 菜瓜碟子快见底的时候，陈大牛赶巧进了院子，狗鼻子微微一嗅，快步走了过来：“菜瓜？这玩意你哪里搞到的，咱们县里的菜市场都不多见，我听说各大国营厂子都是通过商业局直接送到厂子的。” “问个屁啊，吃不吃？” 林阳也懒得和陈大牛说菜瓜的来源，总不能带他去小空间逛一圈吧。 “吃，这谁不吃，傻子才不吃。” 新鲜蔬菜在农村本来就是稀罕物，比肉还要稀罕。 陈大牛刚吃过饭，还是就着见了底的菜瓜下了一碗面。 “大牛，这一个你带回去，让你爹娘也尝尝。” 张桂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菜瓜递给了陈大牛。 “婶子，这……不好吧？” “不好别拿。” 看林阳伸手，陈大牛连忙拿过菜瓜揣在口袋里：“小阳，你这狗日的我就是假客气，你让我装一会，你这么小气干啥？” “你俩多大的人了，都要找媳妇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打打闹闹的。” 张桂英笑了笑，和林小花收拾东西：“你俩聊，我们去洗碗。” “是不是你准老丈人那里有动静了？” 林阳递给陈大牛一根烟，两人一边出门消食看看绿油油的麦浪滚滚，一边闲聊。 “没有那么快，李叔他们家还在挑日子，算生辰八字。” “还有彩礼啥的都没说呢。” “八成这几天就有信了。” 陈大牛一说起自己要娶李娜娜这个俊俏的厂长千金，笑得嘴角比ak47还要难压。 “谁丫的问你找婆娘的事儿了，我问的是你借的工具咋样了？” 林阳一愣，旋即笑骂道。 “你特娘的不早说。” 陈大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刚才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大型的弓角夹和钢丝网我都弄来了，现在就放在我家的院子里，这不喊你过去看看。” “你老丈人办事儿还挺效率啊，和一般的领导确实不一样。”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往陈大牛家里走。 “这还不是因为我的面子。” “对了，李叔让我给你带个话，上次安全生产科的那老王八蛋给处理了，我听说是直接开除，咱们公社和旁边的李家公社的守山人的山房，拨的款都进了这王八蛋的兜儿。” “李叔说山房的事儿咱们不操心，他找人弄。” 陈大牛跟在林阳的身后，说道。 “你算是遇到了一个好的老丈人，苟富贵勿相忘啊。” 林阳调侃道。 “你才是狗！” “哪有这么说兄弟的！” 陈大牛白了一眼林阳。 “多读书……” 林阳无语，两人说话的功夫很快就进了陈大牛家的院子。 “叔儿，婶子，我娘给你们带的菜瓜。” 林阳示意陈大牛把菜瓜递给了刘丽：“我种了一点，以后想吃让大牛来家里拿。” “这可是个稀罕货。” 刘丽看着手里的菜瓜，已经想好了晚上该吃什么饭。 “那边。” 林阳和陈刚简单聊了一会，才随着陈大牛进了车棚。 一进里面。 一个巨大的弓角夹就立在墙边，看着相当的霸气有力量：“卧槽，陈大牛你这狗日的把林场的镇厂之宝给搬过来了吧，别说是老虎，就算是玄武来了挨上一下，也得夹出翔来！” 第276章 改良装备 “玄武是啥？能卖多少钱？” 陈大牛咧着嘴笑了笑，明知道林阳这是在夸他牛逼，不过还是问了一个语出惊人的问题。 “成了精的王八，有价无市。” 林阳支吾搪塞了一句，像这种需要点文化储备的知识点，就不和陈大牛这种粗人讨论了：“你怎么扛回来的？” 眼前这只弓角夹看着像是改良版，准确的说这只弓角夹应该是用来砍伐树木的稳定器和增强器。 林场这只，长三米，上面都是用粗弹簧装置的，少说有两百斤。 打开弓角夹将粗壮的树木放在中间。 在伐木工利用锯子和斧头进行砍伐的时候，迅速触发弓角夹能够形成很强的咬合力，能够帮助伐木工人尽快放倒一棵粗壮的树木。 这玩意，算是忠县林场的专利，是上一任的林场厂长带人设计的。 因为需要的钢铁和弹簧比较多。 目前忠县林场也就这一个弓角夹。 林阳目测了一下，这玩意的瞬间咬合力应该要比狮子的咬合力还要强大一倍。 别说是黑瞎子和老虎这样的碳基生物，就算是放一块大石头进去，以它的爆发力，两三次就能让一块大石头碎成渣。 陈大牛能从林场借来这种装置，可见李长福对于陈大牛这个女婿的重视程度。 以后陈大牛搞不好真的能当厂长。 “林场那边的卡车顺路给我送过来的。” “李叔说就给我们借三天时间，三天一到，他就派人来取。” 陈大牛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感觉自个的脸上倍儿光荣，能够让林场亲自送大型弓角夹来，这事儿能吹一辈子：“咱们现在动身还是下午动身？” “去哪？” “进山啊，不是说市里的动物园要活的野兽嘛，有了这玩意，咱们守株待兔不就完了。” 陈大牛说道。 “说得轻巧。” “先不说老虎遇到这玩意，会不会当场给夹成两半，就咱们两个人怎么扛着进山。”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下午我去一趟马叔那里，先问他借个牛车，然后咱们选个比较容易运输的路径进山，而且选的地方也得有黑瞎子或者是老虎这样的大型凶兽出没的地方才行。” “击雷山咋样？” 听林阳一说，陈大牛便有了主意：“击雷山算是咱们俩分管的区域，而且王德发不是还喂养了一只老虎嘛，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把那只老虎给捉到市里的动物园，实在不行，咱们在那里布置弓角夹，既然有一只，说不定还有其他的。” “你这脑瓜子，关键时刻还挺灵的。” 林阳一听，觉得陈大牛这个办法是个好主意。 本来他想去救援董长江那几个林场职工的地方，一道梁。 毕竟在那个地方，杀了三只大老虎。 不过陈大牛的建议没错。 王德发在击雷山十来年，对那地方比较熟悉，再加上还有一只漏网的大老虎，说明击雷山深处应该还有老虎这种大型凶兽出没。 去击雷山有小路，正好牛车能过去，运输弓角夹也方便。 退一万步讲。 如果王德发同意，他散养的那只大老虎抓起来更容易，说不定都用不到弓角夹。 “等会你去找马叔借一下牛车。” 林阳说道。 “那你干啥？” “干啥？当然是稍微改良一下弓角夹的威力了，就以现在这只弓角夹的威力，哪个老虎能扛得住，咱们要抓活的，又不是死的。” “要是抓死的，费这个劲儿干啥，用枪不就完了。” 林阳抽着烟，端详着立在墙边的弓角夹，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运转，怎么才能在不破坏弓角夹的情况下，让弓角夹的咬合力至少下降一倍多。 换句话说。 如果一只老虎踏入弓角夹，如何能做到让老虎脱离不了，还能够保证老虎是活的。 “成，那咱们今天下午把进山前的准备工作做好。” 两人兵分两路，陈大牛去借车。 林阳宅在陈大牛家的车棚下面，端详着弓角夹的改良方式。 这一下午的时间。 快天黑的时候，林阳才把弓角夹给改良完毕。 说起来也简单，不过布置起来稍微有点难。 弓角夹是用钢铁锻造的锯齿，用弹簧装置触发，可以迅速收紧。 林阳用了两个方式降低咬合力带来的致命性。 第一就是松动弓角夹的弹簧落地，让弹簧的压力降低两倍多的样子。 第二就是利用破棉服对锯齿的位置进行包裹，减少锯齿对野兽的直接接触，从而能够避免弓角夹触发的时候，锯齿对野兽的致命伤。 不过在用棉服包裹锯齿的时候费了点功夫，林阳的针线手艺一般。 最后还是求助了陈大牛的老娘才把破棉服结结实实地沿着锯齿包裹缝合了一圈。 “行，万事俱备，就等明天进山了。” “今晚上早点休息，带点干粮啥的，指不定这一趟要去几天。” “趁着天没黑，我去一趟公社的供销社给德发叔买点吃喝。” 喊上陈刚和刘丽，四个人把弓角夹和铁丝网装上了牛车，林阳才拍了拍手准备出门。 “小阳，饭好了，吃完再走呗。” 听林阳要走，刘丽急忙说道。 “婶子，饭就不吃了，还有事儿。” 离开陈大牛的家，林阳回家骑着自行车直奔公社的供销社，踩着供销社下班的点，给王德发买了点吃的喝的，摸黑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两人赶着牛车带着装备便直奔击雷山。 和之前一样。 外面好端端的，深入击雷山不到五百米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 两人跳下牛车，在一块大岩石下面躲避雷电。 牛车上装着弓角夹，那玩意是铁做的，容易遭雷劈。 这地方的雷云雨水来得快，过得也快。 约莫十几分钟后，天就放晴了，要不是树木和地上有雨水，还以为刚才那一场是错觉。 接近晌午。 两人赶车牛车终于到了王德发的山屋下面。 陈大牛一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山梁上的人影：“小阳，你看德发叔干啥呢？” 隔得远，看不太清。 林阳只能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 这一看，着实让他吓得一个激灵：“德发叔，先别杀，我有用！” “咋了这是？” 看着林阳跳下牛车，不管不顾地往山上冲，还扯着嗓子喊，陈大牛不明觉厉，但是也紧跟着往上跑。 第277章 扛着老潘进山 正在磨刀的王德发，听着山下的声音微微一愣。 起身张望的时候，就看到林阳和陈大牛两个人气喘吁吁的爬上了山，没一会就冲了过来：“小林，大牛，你们咋来了？” “德发叔，你这是干啥？” 陈大牛瞄了一眼王德发手里锃光瓦亮的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虎，一脸错愕：“这老虎是傻了吗？就这么躺着等你杀了吃肉？” 林阳几步就到了老虎的旁边。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从老虎皮子上零星的几个黑点来看，这只老虎就是上次在迫击炮下面的那只福大命大的，也是王德发散养的那只。 上次见面，王德发还给这只老虎给肉吃。 这才短短十来天不见，王德发就磨刀准备霍霍。 “德发叔，这咋了？” 不过林阳细细一看，就觉得这老虎有些不对劲。 它侧着身躺在地上，胸口的欺负很大，鼻腔之中发出呼呼的声音，感觉呼吸有些急促。 全身四肢被动式的放松，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要死了。” 王德发这才注意到林阳已经蹲在了老虎面前，他把手里的刀拎在手里走了过来，走过来摸了摸老虎的脖子：“说起来这畜生也陪着我在山里好些年了，我想着给它一个痛快的，免得这么难受。” 说着。 王德发一个人用力地推着老虎，林阳见状帮忙，两人帮忙翻了个身。 “好家伙，这都起脓了！” 陈大牛眼尖，看着老虎的腹部两个碗底大小的脓包，深黑色。 他连忙和林阳对视了一眼。 林阳连忙摇头，示意陈大牛别扯犊子。 这碗底大小的两个脓包，显然就是上次被弹片击中的伤口，不知道是感染了什么东西发了炎一直没好，拖了十几天，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照这个样子下去，不出两天时间，这只老虎必死无疑。 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炎，打破伤风，输消炎药。 王德发是看着老虎这么难受，所以才想着把刀磨得锋利一点，给它一个痛快的。 “小阳。” 就在此时，陈大牛向林阳招手。 “咋了？” 林阳走了过去，两人离得有点远，免得王德发听到。 “咱们要是把这只老虎送到动物园，你看能成不？” “反正现在是活的，送过去之后死不死的，和我们就没啥关系了，只要能弄到钱就行。” 陈大牛小声说道。 “当个人……” 林阳无语地白了一眼陈大牛：“这营生是药材厂的黄团结介绍给我们的，动物园的领导是他的好哥们，咱们就算是要把这只老虎送过去，也得提前说明情况再说，咱们赶山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额……也是。” 陈大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阳，你觉得这只老虎还有救不？” “有没有救，得兽医来看看才行。” 林阳说着，和陈大牛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似乎想到了一块去。 “德发叔，这只老虎你先别着急杀，也不着急这一会，我去找个兽医来看看。” “要是不死，我帮你送到市里的动物园去，也能有个好归宿。” 林阳目光一抬，落在了远处的王德发身上。 “那我等着。” 一听老虎说不定还有救，王德发的神色略显激动，连连点头。 “德发叔，下面有我们赶来的牛车，上面有点东西，你帮忙照看着点儿，我们来回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两人交代一声，迅速下了山坡。 把牛车上的弓角夹和铁丝网扔在地上，简单地用杂草掩埋了一下，两人跳上牛车就走：“小阳，你说潘解放的水平行不行？” “这老小子给人看病不行，不过给牲口看病应该是有一套的。” “咱们绕路先去一趟公社，我打个电话。” 林阳说道。 牛车的速度比人的脚力快，约莫一个小时就到了公社。 林阳直接冲进了孟有德的办公室：“孟书记，我有点急事儿需要打个电话，您看方便不？” “你先打，等会正好有事儿跟你说。” 见林阳突然冲进办公室，孟有德也一脸的高兴。 林阳从口袋拿出小本本，拨通了黄团结办公室的电话：“黄副厂长，我是林阳。” 林阳刚要说明情况，又看了一眼孟有德。 孟有德起身拿着烟盒就出门：“你小子，搞得和特殊似的，老子出去还不行吗？” “书记，抱歉哈，改天给你带野味。” 等孟有德离开办公室之后，林阳才说道：“黄副厂长，你马上给动物园去个电话问问，我这边有个情况。” 林阳简单地把老虎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等着，三五分钟我给你回过来。” “你小子这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黄团结挂了电话大概五分钟左右，果然一通电话就回了过来：“你小子先找兽医给看看，动物园那边明天早上派车过来，一定记得消炎，先消炎！” “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林阳刚挂了电话，孟有德就进了门：“你小子着急忙慌的，这是出啥事了？天塌了？” “书记，不好意思，确实有点急事。” 林阳没有说动物园的事儿，连忙转移话题：“书记你刚才说要找我？啥事。” “算了，这事儿等我想好了怎么跟你说，到时候我去你们生产队找你。” 孟有德看林阳着急的一批，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行，那书记我先走了，还有事儿。”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要是去迟了，老虎挂了，那动物园的这营生就算是泡汤了。 毕竟，不费吹灰之力白捡的活的老虎，可不多见。 “小阳，怎么这么长时间？” 到了公社门口，陈大牛一鞭子下去，牛车就缓缓开始往前移动。 林阳纵身一跃跳了上去，接过烟点上：“书记找我有事儿，具体是啥没说，回头再说吧。先把眼前这事儿给解决了。” “你说咱们这一趟能不能赚个小两千，这可是活的老虎啊。” 陈大牛开始憧憬起来。 “这就要看潘解放给不给力了。” 两人架着牛车，二十来分钟就进了村，直奔潘解放的院子。 “你俩小子来得正好，帮老子一把，换个裤子。” 林阳两人进了屋，就看到潘解放歪着腰费劲地在穿裤子。 “潘叔，这是咋了？” “昨晚上拉尿，一脚踩在了土坑里，崴了脚。” 潘解放说着，看向了两人：“你俩一头大汗的这是去哪了，怎么有时间来我家了？” “找你看病。” “不去，没看到我这腿不行吗？” 潘解放也没问是给谁看病，直接摇头拒绝。 “大牛，兽药都在那边的库房，你去一股脑地全部打包到牛车上。” 林阳说道。 “成。” 陈大牛转身就出了门，接着那边的屋子里就传来瓶瓶罐罐的声音。 “不是，你俩小子这是疯了，打劫啊？” “你们别逼我啊，老子也是有脾气的，再说老子的脚都肿成馒头了，你俩就不能尊重地一下我这个老年人？” “怎么着？你们还想强迫我？” 潘解放说道。 “潘叔，你猜对了，不走也得走！” 林阳一把抓着潘解放的胳膊，一个旱地拔葱把他扛在了肩膀上冲出了门：“陈大牛你丫的快点，时间就是生命！” 第278章 消炎 “林阳，你这小王八蛋，你来真的啊！ “尼特娘的能慢点不，老子的脚！” 潘解放也没想到，林阳扛着他就跑，乍一看还以为是土匪进村重口味抢老汉呢。 陈大牛的动作也不慢。 他不认识这些瓶瓶罐罐的，找了个麻袋就装了一麻袋，直接扔在了牛车上。 此时的潘解放也被放在牛车上。 “你俩疯了是不是？放我下去！” 潘解放还想挣扎，陈大牛一鞭子，老黄牛惨叫了一声，带着牛车狂奔。 老潘差点从牛车上滚落下去，连忙抓住了林阳的胳膊：“你俩小子抽什么风？就算是孟书记生了病，老子就是个兽医，也看不好。” “潘叔，这次肯定专业对口。” 林阳连忙掏出一盒没拆封的香烟塞在了潘解放的手里：“你先抽烟，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你这次遇到的是什么角色，我保证你自豪感飙升。” 三个人赶着牛车，顺着捷路很快就到了击雷山。 “玛德，怎么又打雷？” 刚进了击雷山的地界，乌云密布又是闪电又是打雷，好在没有下雨：“潘叔，是不是冲你来的？” “放屁！” 潘解放瞪了一眼陈大牛：“要说被雷劈，也是你两个臭小子，天杀的玩意！” “潘叔，来都来了，你就别骂了。” 很快，牛车就停在了弓角夹的旁边。 “大牛，扛着。” 林阳把潘解放递给了陈大牛，陈大牛扛着他就往山上走。 林阳随手抓起麻袋跟在身后。 “刚才那是啥玩意？” 潘解放看着渐行渐远的弓角夹。 “潘叔，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你操心的在上面呢。” 林阳推着陈大牛的大腚，顶着他上了山，没一会就到了山屋门口。 “德发叔，怎么样了？” 林阳看着王德发蹲在老虎的面前，喊了一嗓子。 “还没咽气。” 王德发起身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陈大牛也把潘解放给放了下来。 “你俩这小兔崽子，你们把我弄山里干啥？” 潘解放骂骂咧咧的，目光一抬突然就愣住了：“王德发？你这狗日的是人是鬼？” “潘解放？” 两人显然是认识。 潘解放单脚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王德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神显得格外的激动：“你这个老东西啥情况？我以为你坟头的杂草都三米高了，你怎么还活着？” “没死成。” 王德发简单的三个字，是这十来年生活的浓缩。 潘解放的眼眶湿润，连忙掏出刚才林阳给的烟：“来来来，咱们哥俩多少年没见了，今天这两小子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抽烟抽烟。” “不抽了。” 王德发笑着拒绝。 “不抽好。” 潘解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总比你死了强。” “潘叔，你俩认识啊？”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年轻的时候一起在砖窑背过砖。” 王德发说道。 “潘叔，德发叔，你俩等会慢慢叙旧，先看看这老虎。” 林阳看着两人多年没见，有很多话要说，虽然觉得打断不合适，但是看老虎的样子情况不太对，也只能插了一句。 “老虎？哪呢？” “卧槽！” 潘解放一听，目光扫了一圈，等他看到脚底下这个庞然大物，吓得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还是王德发及时抓了一把：“老潘，没事，这畜生病入膏肓动都动不了。” 听王德发这么一说，潘解放才松了口气：“你两小子把我掳到深山老林，就是为了给这只老虎看病？” “对。” “潘叔你给看看，要是能瞧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10块钱咋样？” 林阳笑道。 “十块钱？把麻袋给我！” 一听有十块钱的劳务费，潘解放眼睛都亮了。 对于他来说，十块钱能过两个月。 林阳连忙把麻袋递了过去。 潘解放不愧是兽医，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一看就知道是发炎了，而且炎症很严重。 也不知道他瓶瓶罐罐里是什么药粉，外敷的，还有化成水喝的。 还用小刀把脓包给挖了。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快天黑的时候，潘解放才起身活动着身子。 “潘叔，咋样了？” 陈大牛着急地问道。 “伤口已经处理了，消炎的药也给用了，能不能活就看明早。” “现在我能和老王聊会天了吧？” 潘解放说道。 “聊，尽管聊。” 看着两人进了山屋聊天，林阳用绳子把老虎给栓结实，这才松了口气：“走吧，咱们下去。” “去哪？” 陈大牛一愣。 “你老丈人厂子借来的弓角夹还在下面呢，咱们得找个地方放好了。” “要是明早这老虎能活，这装备也就不用了，找时间给你老丈人还了。” 两人叼着烟拿着手电筒下了山。 林阳一抬手电筒，一道影子在光线中晃过：“陈大牛，咱们好像运气有点好，这弓角夹随便一扔，就夹住了一个山货！” 第279章 凡是要讲规矩 “还真是！” 陈大牛这才注意到山下的弓角夹上面有个东西在挣扎咕咚。 他拿着手电筒一照：“嘿！不错啊，一只野狗，回头烤着吃还是爆炒？” “你丫的就知道吃。”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凑近了弓角夹。 林阳蹲在地上用手电筒照了照野狗的四周：“弓角夹改良得不错，野狗的右腿被夹住了，看样子是骨折了，要是换做老虎或者是黑瞎子这种大点的野兽，估摸着伤不到哪里去。” “不吃，放了？” 陈大牛挠了挠头，没懂林阳的意思。 “找绳子封口，然后把四肢绑起来，趁着潘叔在，给这狗的腿正个骨。” “咱们把德发叔散养的老虎给骗走了，总得给他留个念想，一换一嘛，这野狗调教一下做个开门狗也不错，留着给德发叔解闷。” 两人三下五除二，先封了野狗的嘴，捆了四肢，这才扔在了一旁：“大牛，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把弓角夹往里面推一段，明儿说不定还能有收获。” “能成！” 两人在牛车上面栓了绳子，拖着两百多斤的弓角夹深入了约莫五百多米，找了个地方那个扔下，在上面铺盖了一些青草和树枝作为掩盖，这才折返。 把捆在地上的野狗扛在肩膀上，上了山。 “德发叔，刚才逮到了一只野狗，让潘叔给这狗子正个骨，以后留着你调教，解闷啥的都好事儿。” “这嘴先别解开，免得疯狗咬人。” 林阳把野狗随手扔在地上。 野狗的兽性比圈养的狗要野性一点，要是被咬上一口，搞不好会感染。 不过王德发在山里这么多年，遇到的野兽也不少，驯服一只野狗应该不在话下。 “德发叔，你咋还抽烟了？” 就在此时，陈大牛也进了门，看着王德发手里夹着的香烟。 “你管球啊。” 潘解放白了一眼陈大牛：“老王想抽一根咋了？” “我也没说啥……” 陈大牛缩了缩脖子，他嗅到了一股生气的味道。 “潘叔，把你扛到山里是我们兄弟俩不对，不过这不是也让你看到了德发叔嘛。” “这是你的诊金，就别生气了。” 林阳掏出十块钱塞在了潘解放的手里笑道。 “看在这钱的份上，老子不跟你们俩小崽子计较。” “搞点吃的，晚上喝点，就在这里睡了。” “我先出去看看那老虎咋样了。” 王德发在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肉。 林阳来之前还专门拿了一个菜瓜和几个辣椒，还在供销社买了点东西。 晚上四个人围坐在山屋里，烤着肉吃着菜，喝着酒，晚风习习。 门口还趴着一只老虎。 惬意之下就高兴，高兴之后就吹牛，吹牛逼过分了就喝多，喝多了就睡的像死猪一样。 第二天日上三竿。 林阳和陈大牛同时从地铺上坐起身。 床上的潘解放和王德发已经没了踪影。 “醒了？喝口汤。” 王德发在一旁烧汤做早饭，递上来两碗。 这是野菜汤，醒酒很管用。 一口下去，润喉，沁人心脾。 林阳舒服的一口气干完，擦了擦嘴：“德发叔，老潘呢？” “狗日的，当面叫潘叔，背后叫老潘，你俩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老子还不是大早上得起来看老虎了。” 话音刚落，潘解放嘴里叼着一个烟嘴进了门，没好气地骂道。 “潘叔，这就尴尬了。” 林阳尴尬地笑了笑，起身整理好衣服，伸长脖子往外看了一眼：“那老虎咋样了？” “有老子在，死不了，不过回头得养几天，最好是去医院打个消炎的针。” 潘解放说着，绳子一拽，从门外把捆着嘴巴的野狗拽了进来：“这狗腿我已经给接上了，没骨折，就是错位了，走两步就能撒欢地跑。” “潘叔，你是这个。” 陈大牛也咧着嘴竖起了大拇指。 “别拍马屁了，来了几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像是县里来的，找你。” 潘解放说完，一头扎在床上：“我先睡会，等会送我回村里。” “动物园的人这么快？” 山屋里没有手表，不过看日头大概就是晌午十点钟左右。 从市里到这里，开车也得三个多小时，这是大清早就出了门。 “阳哥，又见面了。” 刚出山屋的门，就看到六个人排着队走来。 带头的正是林场的职工董长江，这小子还是黄团结的外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动物园的同志，这一位是动物园动物管理处的周文涛处长。” “这位是我们林场的守山人林阳同志，这位是陈大牛同志。” 董长江介绍的时候，看到了山屋里出来的王德发。 因为不认识，他也只能作罢，没有介绍。 “先看看老虎。” 周文涛约莫四十岁左右，戴着一副圆形的光学眼镜，穿着动物园的工作服，背着双手。 他只是朝林阳点了点头，便吩咐后面的职工。 “小阳，这个周处长看着怎么比林场的那个安全生产科的还要拽。”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人家大小是个领导，在咱们泥腿子面前不装逼，难道要让人家在领导面前装逼啊。” 对于这种做派，林阳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要是真成了公仆，反而觉得不真实。 说白了，只要给钱，周文涛现在倒立看他都行。 几个职工看着有点专业，检查了好一阵才说道：“周处长，这只老虎之前受过伤，体内应该还有炎症，不过问题不大，带回去调养半个月就能好。” “行，带走吧。” 周文涛从背后伸出一只金贵的手，挥了挥。 几个职工很快就用专业的木箱把老虎装箱，往下抬。 “不是，不说价格就拿走了？” 陈大牛看着这一幕，小声嘀咕道。 “我们这么大一个国营单位，还能对你们这些小同志赖账？” 周文涛一听，皱了皱眉。 董长江尴尬的连忙打圆场：“周处长，林阳和陈大牛同志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 “也不是误会，之前说好的，我帮动物园搞一只活的野兽，动物园给钱。” “老虎你们抬走了，钱也得说说。” 林阳看周文涛一副质问的模样，索性也不打算给脸，几步拦住了抬着老虎的职工，将箱子摁在了地上：“周处长，凡事要按照规矩办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这么大的单位要是给不了一个合适的价格，这老虎你们还真是带不走。” 第280章 压价?砰!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 “你听不懂人话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们不支付你钱了？” 周文涛看着林阳一脚踩在木箱子上，脸色拉得比驴脸还要长：“这么说吧，市里面的领导很重视动物园这个单位，拨款不少，我们还能差你们这点？” “周处长，既然不差这点钱，那就拿出来看看实力。” “嘴上说，谁不会。” 林阳笑道。 “就是。” “你们单位要是给一百块钱，难道我们还真要白送啊。” 陈大牛嘟囔道。 “这位小同志，你这个思想就有问题，有点资本主义尾巴没有割干净的感觉。我回头把你的态度告诉你们县里林场的厂长，我看你这个守山人的工作还能不能干？” 周文涛听着陈大牛当面去蛐蛐他，气得拿出了官威。 “我怕死了。” 要是搁在之前，这个帽子可不小。 但现在陈大牛也不傻。 这都改开了，还割什么资本主义的尾巴。 民族资本主义也是资本主义。 而且林场的厂长是他未来的老丈人，有这么大的靠山。 他一个周文涛说了能算个屁啊。 董长江听着周文涛的话，想要提醒一下陈大牛的身份，还是忍住了。 “周处长，说说价格吧？” 就在此时，林阳开口打断了周文涛的话：“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大的单位来取老虎的时候，没带钱。” “没钱，支票也行。” 这年头常用的是现金，转账和支票不怎么流通，不过在大的国营单位还是很适用的。 “一千两百块钱，用不着支票。” 周文涛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动物园购买你们这只老虎的现金，你们最好当着面数数，我们走了之后概不负责，别说我们给少了。” “这里面是不是一千两百块钱先不着急证明。” “我想问问是谁叫你们这么压价的？是你们园长的意思，还是你抽了几百块。” 林阳没有接过信封，眯着眼睛盯着周文涛。 “林阳是吧？”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周文涛还做不出这种贪污公款的事情来。” “如果不相信，随时欢迎你到园里举报。” 周文涛一听，脸拉得更长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看样子不像是贪污了，倒像是给少了。”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靠在山屋门口的王德发嗑着瓜子，目光在周文涛的全身打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小阳。” 林阳顺着王德发的眼睛一看。 细看之下，这老小子胸口的内衬兜鼓鼓囊囊的，要么是塞着一堆擦屁股的纸，要么就是揣着钱包：“周处长既然这么信誓旦旦的，那我和我兄弟改天亲自把老虎送过去，请董长江同志做个见证，我向园长问问是不是一千二。” “你！” 周文涛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脸色变得舒缓了不少，招了招手：“小林同志，咱们和气一点，都是同志，犯不着这样。” “周处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就行了。” 林阳躲开了周文涛揽过来的胳膊：“要不先把您内衬兜里的钱包给放好，我怕钱太多被人盯上，你也知道这是荒山野岭的。” “这老小子吃回扣？” 关键时刻还得是陈大牛，他脱口而出，吓得周文涛连忙摆手：“你这个小同志别胡说，什么回扣，这么难听！” “小阳同志，这边说。” 周文涛强行拉着林阳走到一边，眼瞅着吓唬不了就只能来软的：“动物园确实批了1400块钱，我拿了200，但我保证不是为了个人，而是想着我这几个兄弟们，还有我们科室的其他同志也不容易，发给他们当奖金，我可以向你保证。” “周处长，你照顾你的下属这是你的事儿，你拿我应得的钱给你下属，这算怎么回事？” 林阳看着周文涛拿出来的200块钱，没有接过：“而且确定只有两百？” “这次我保证，园里只给了1400块钱。” “你要是不相信，今天可以跟我回动物园，我和你当面去问园长！” 见周文涛这么豁出去，林阳微微点头：“周处长，我相信。” “1400块钱全给你，这老虎我们抬走，合适吧？” 周文涛长松一口气，今天这个回扣吃不着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这事要是捅到园长那里，影响不好，今年评先进个人也就麻了。 “你们几个，抬走吧。” 见林阳转身进了门，周文涛把钱塞给陈大牛，招呼上几个属下就走。 “小阳，这就算了？” 陈大牛拿着钱追进了屋子，看着林阳在找什么东西，着急地问道：“1400块钱哪能成，之前我们冒险猎杀的老虎，死的，都卖了1400。” “谁让你拿钱了？”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一把拿起靠在墙边的枪出了门。 “你小子别胡来啊。” 王德发还以为林阳要开枪打人，连忙说道。 “德发叔，我有数。” 林阳拎着枪出了门，加快步伐挡住了周文涛几个人的去路：“周处长，你确定只有1400块钱？” “你……你想干什么？” “别胡来啊。” 看着林阳手里的枪，周文涛吓得不轻。 “阳哥，冷静。” 董长江也慌了，连忙给陈大牛使眼色：“大牛哥，你快劝劝，这要是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 “砰！”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突然间抬手。 拉栓上膛开保险，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枪响，周文涛几个人的耳膜都感觉要被穿透了，一个个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站在门口的王德发，看着林阳一枪瞄准老虎爆了头，手里的瓜子都扔在了地上：“林阳，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不会好好商量啊。” “小阳，你这干啥？” 陈大牛也回过神，看着脑袋流着血的老虎，整个人懵逼了。 林阳从陈大牛手里拿过装钱的信封塞在了周文涛的上衣口袋：“周处长，回去告诉你们园长，做买卖不是这么做的，既然你们喜欢压价，那就另外去找别的山货。这只老虎，老子宁可打死了去药材厂卖！” 第281章 地上驴肉 “林阳，你这是不讲信用！” “这是对国营单位的藐视！” “这是……” 回过神的周文涛，看着流了一地血的老虎，气得脸都白了，刚要继续给林阳扣帽子。 突然。 林阳端起了枪，隔空对准了周文涛：“这是什么？扣帽子扣习惯了？” “阳哥，别冲动！” 董长江吓得身体都僵住了，他这次是代表舅舅黄团结来的，毕竟他是林场的人，知道这地方怎么走。 没想到买卖没做成，差点还打起来。 面对黑漆漆的枪口，周文涛也没了脾气，他硬生生地咽下一口气：“行，这事儿我回去就汇报园长，我不跟你在这里废话计较！” “大牛，把老虎拉出来。” 林阳淡淡的说道。 陈大牛连忙从木箱子里把死翘翘的老虎给拉了出来。 “走！” 周文涛一挥手，拿着钱带着人就气呼呼地下了山。 没走两步，周文涛一边往回看，一边加快了步伐往下跑。 “阳哥，这事儿……我回去给舅舅说。” 董长江有些难为情，支吾了一声也加快了步伐准备下山。 “小董，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对，我们林场的卡车。” “那帮我把这只老虎送到药材厂，交给你舅舅，让他算了账交给我大哥林山。” 林阳说道。 “行。” 很快，林阳，董长江，陈大牛，还有王德发四个人就把老虎拖下山扔在了卡车上。 卡车里除了老虎，还有刚才那几个动物园的职工。 周文涛坐在副驾驶，点着烟，透过右侧的倒车镜看着林阳，气得牙痒痒。 把老虎放好。 林阳跳下车，给董长江递了一包烟：“小董，今天发生的事情，希望你如实说。” “阳哥，大牛哥你们放心。” 董长江是林场的人，三个人算起来也算是同事了。 再加上上次林阳救了他们的命。 董长江对林阳还是很尊重的。 “阳哥，我先走了。” 看着董长江开着卡车，带着动物园的这帮杂怂离开，林阳才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大牛，这事儿你觉得做得咋样？” “那叫一个霸道！” 陈大牛一拍手，咧着嘴笑道：“周文涛这狗日的看着人模狗样的，我还以为和林场那个安全生产科的吴小平不一样，没想到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官瘾大得很。最主要的是动物园的园长不当人，给的这个价格，当我们是乞丐啊！” “可惜了这只老虎了。” 就在此时，身后的王德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德发叔，我知道这只老虎你养了几年。” “但这老虎的腿脚不好，就算是活下来，放在山里，也是迟早被吃掉的下场。既然没命去动物园享福，索性造福我们。” “放心，卖了钱有你的一份。” 林阳这才想起来还有王德发，连忙递烟，宽慰道。 “我在这深山老林的用不到多少钱。” 王德发说着，指了指山顶上拴着的狗：“再说，现在还有大福，大福是我给那只野狗起的名，以后也是个伴儿。” “德发叔，一码归一码，多少的给你点。” 林阳说着，抬头看着山梁上的山屋：“不过话说回来，老潘这瞌睡是真的好，枪响了都不知道挪屁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光荣了。” “老潘年轻的时候就瞌睡重。” 三个人说笑着进了山屋。 潘解放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看来昨晚上的酒还没有醒。 三个人把没吃完的早饭吃完。 “德发叔，那你先休息会，我和大牛去里面探探。” 接近中午，看王德发要准备中午饭，林阳和陈大牛出了门。 沿着小路下了山。 两人直奔昨晚上放置弓角夹的山坳。 “瞧瞧，咱们今儿这运气，买个彩票得了。” 远远的几百米，林阳就看到一头野驴趴在地上，嗓子里时不时地发出哼哧的惨叫声。 “彩票是啥票？”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他只听过粮票，布票这些常规的票。 “没啥。” 林阳也懒得解释：“老话说得好，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今天周文涛这几个狗日的搞得老子一肚子气。这头驴把皮子剥了给小花去卖，肉咱们分了，给德发叔和潘叔也分点。” “成！” 这一趟进山收获也不算少，虽然被动物园恶心了一把，但是钱没少赚。 两人奔到弓角夹面前，就看到小驴的后蹄子被弓角夹死死地夹住，已经渗出了血。 看到林阳两人，野驴发出了刺耳的叫声。 “这驴不大，是不是上次给你干爹的那只驴的儿子？” 陈大牛端详了一下，说道。 “鬼知道。” 眼前的这头驴是小型驴品种的，而且还是幼驹，大概有50公斤左右。 林阳也不废话。 掏出腰间的刀，让陈大牛把野驴摁在地上，一刀就切开了脖子的大动脉。 随着野驴的挣扎和惨叫，逐渐地没了动静。 等血放干净。 两人才把驴从弓角夹弄了出来：“大牛，你去赶牛车过来，顺便叫潘叔和德发叔下山，带上工具，咱们现场把肉分了。” “成。” 没一会，林阳和王德发就赶着牛车过来。 三个人把驴扔到了车上，又把弓角夹放上去，赶到了山屋下面的山地上。 潘解放伸着懒腰，看着牛车上的驴，眼睛都亮了：“你俩小子还算是有良心，知道给你潘叔分点肉，这一趟没白来。” “对了，刚才那帮人呢？” “走了。” 林阳和陈大牛面面相觑，这瞌睡真是服了，怪不得头发浓密，这睡眠质量放在全球都能排得上号。 四个人三下五除二把野驴剥了皮，皮子归林阳。 连肉带骨头100斤。 王德发和潘解放分别拿了20斤，林阳和陈大牛分别拿了30斤。 “德发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分了肉，也到了下午两点多，是时候回去了。 新鲜的驴肉，晚上加了馍，就是简易版的驴肉火烧，香得很。 要是煮点菜，驴肉火锅更不得了。 趁着新鲜，林阳和陈大牛已经说好了，今晚上两家聚聚，吃一顿好的解解馋。 下午四点，到红山村。 先把潘解放和20斤的驴肉送过去，陈大牛才帮林阳把30斤驴肉送到了家门口：“小阳，那晚上我们再过来，我先去把牛车还了。” “行，记得给马叔切两斤，回头我给你两斤。” 林阳说道。 “咱们还计较这两斤三斤的，我给了就是了。” 陈大牛摆了摆手，赶着牛车拐了个弯，直奔家里。 林阳收回了目光，抱着新鲜的驴肉就进了门：“娘，小花快来帮忙，看我搞到什么了？”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听着林阳的声音，林小花从上房撒欢的跑了出来，也没注意林阳抱着沉甸甸的驴肉，直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二哥，我赚钱了，我赚了第一桶金，足足120块钱！” 第282章 黄团结带什么话了 “小花，你等会，我快散架了！” 林阳双手捧着三十斤沉甸甸的驴肉，还要被林小花摇晃着肩膀，眼前有点黑。 “你这丫头，你没看到你二哥手里拿着东西。” “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啊，多大的人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张桂英也笑着出了门。 闺女自从离婚之后快一年了，能凭借自己的双手赚到一百多块钱，当娘的当然很开心。 林小花这才松开了林阳，目光落在了肉上：“二哥，你哪里搞的牛肉？” “小屁孩懂什么。” “那句话听过没，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是驴肉，进山搞的。” “娘，晚上我喊了刚子叔他们到家里吃饭，咱们一起吃炖肉。” 林阳笑道。 “二哥，你赶紧把肉藏好，别让二叔一家子看到了。” “今天我和娘去老院子取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二婶，那叫一个殷勤，指不定整什么幺蛾子呢。” 林小花说道。 “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人，要是他们敢搞什么小动作，我有的是办法恶心他们。” 林阳说着，把肉放进了厨房：“娘，那晚上咱们吃驴肉包子呗，再炒几个菜。” “行。” “你给你刚子叔他们送点肉过去不？” 张桂英问道。 “我和大牛平分的，他们也有。” 林阳话音刚落，就被林小花拽着进了厢房：“二哥你先别说了，你快来看看我的第一桶金。” “看你着急的。” 林阳被林小花拽进了厢房，然后看着她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手帕，小心翼翼地掀开好几层，从里面拿出了120块钱：“这就是这一趟我收了皮子赚的钱，今天下午我师父坐着车来收皮子，按照皮革厂的价格收的。” “不是说还要几天吗？” “那不知道。” 林小花也没问皮革厂的内部清查怎么样了，直接递给了林阳20块钱：“二哥，这是我给你的，请你喝汽水。” “好家伙，20块钱喝汽水，财大气粗啊。” 林阳笑道。 “我哪有二哥有钱，二哥之前给了我好多钱，我想着一边赚一边还给你。” 林小花笑道。 “傻丫头。” “自家兄妹，还说这个？” 林阳抽出了其中的5块钱塞进了口袋：“我沾沾喜气，这5块钱我和你大牛哥进城的时候吃饭用，就当是你请我了。” “呼……” 林小花拍着胸口松了口气：“还得是我二哥啊，我还以为你真要拿20块呢。” “来来来，拿来。” 林阳假模假式的抢钱，林小花攥着钱冲出了门：“娘，二哥抢我的钱，你快帮帮我啊。” “你俩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是不是该说个对象了。” 听着屋子里做饭的张桂英提到娶媳妇和嫁人，林阳和林小花兄妹俩不约而同地一个拐弯，追出了院子外，暂时避开催婚的话题。 晚上，两大家子攒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驴肉，喝了不少。 “小阳，明天是周末，也不知道你哥和你嫂子回来不？” 等晚上陈大牛一家子离开之后，张桂英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我也想大哥了。” “老大娶了媳妇忘了娘。” 林小花嘟囔道。 “别瞎说，你哥好不容易参加工作，当了工人，工作重要。” “再说你大哥成了家，人家就有自己的小家了，时不时的来家里走动走动就行，你可别当着你大嫂的面说。”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 “娘，我就是随口一说。” 林小花嘟囔了一句，话锋一转：“二哥，明天我找马长生一起去一趟王家庄，问问赵二喜两兄弟要不要一起收皮子，我想趁热打铁多赚点钱。” “行。” “注意安全。” 林阳把大铁锅放在橱柜里面，接着道：“娘，老大明天肯定回来。” “是不是提前给你说了？” 张桂英一听，喜出望外。 “那倒没有，我猜的。” “睡觉去了。” 林阳故意卖了个关子，但是他敢百分之百断定，至于王凤回不回来他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晌午饭刚好。 果然林山和王凤就来了，还拿着东西，骑着自行车。 这自行车是王凤的陪嫁。 林山腿脚没有王凤方便，王凤多少还能骑一会自行车，两人回来一趟也着实不容易。 两人回来，家里面热闹得很。 张桂英临时加菜。 林阳昨晚的酒都没醒，又准备喝起来了。 王凤也没闲着，和自家人似的，帮忙做饭，和张桂英，林小花分享这段时间的趣事。 而林山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摸一摸上衣的口袋，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老大，出去抽根烟。” 林阳看着林山欲言又止，借口抽烟出了门。 两人点上烟，林阳才淡淡地说道：“黄团结除了让你带钱回来，还带什么话了？” 第283章 你要皮子不要 “老二，你可真是心大，这么多钱你要吓死我啊！” 听林阳开口就猜到了自己踌躇的原因，林山长松了一口气。 他一边从内衬口袋掏信封，一边扭头看着窗户里的王凤：“这事儿我都没敢告诉你嫂子，要是让你嫂子知道我身上揣着这么多钱，我可就惨了。” “千把块就把你吓尿了？” 林阳伸长脖子瞄了一眼，林山的内衬口袋还放着两个回形针封了口子，严严实实的。 别说是掉出来，就算是公安同志想要把信封拿出来，估摸着都要费一点功夫。 “你小子说得挺轻松的，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是咋过的，你嫂子想着要个孩子，昨晚上我都没同意，睡宿舍了，就怕这钱丢了。” 话音刚落，林山就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拍在了林阳手里面：“再说这可是你的钱，又不是我的，我要是丢了，你把我卖了也还不上，我一个月工资二十来块钱，你是知道的。” “怂。” 林阳打开信封看了一眼里面穷一色的全是大团结：“一共多少？” “黄副厂长让我清点了三遍，一共1450块钱。” “他让我给你说一声，这老虎的皮子成色不如之前的，但是体格子还是挺大的，所以只能给这么多，让你理解。” 林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林阳，这才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可以。” 听黄团结给出的这个价格，林阳还挺满意的，比动物园的那些牲口给的价格高多了。 死的，比活的还要多50块钱。 其中，恐怕是少不了黄团结有些愧疚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林阳不计较，只要给钱就行。 “不是，刚才你说你揣着钱不让大嫂知道，啥情况？” 林阳随手把信封揣进了兜里，实际上已经扔进了小空间。 “嘘。” 林山连忙做个一个禁声的动作：“你小点声，别让你大嫂听见了，不然回去我吃不了兜着走。” “你啥时候怕老婆了？” 林阳诧异地看着林山：“之前可没见你这样子，再说我嫂子不是挺贤惠的嘛，这年头婆媳能处成这样的也是少见。” “贤惠和一言堂能是一回事吗？” “你小子还是机灵，晚点结婚还是好。” “女人，结了婚就变了。” 林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咧了咧嘴：“我就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一共27块钱，3块钱交给药材厂的食堂作为伙食费，留下4块钱零花，剩下的20块钱要交给你嫂子保管，说是要存钱。” “这么惨？” 林阳看着老大要哭出来了，差点笑出声来。 他从小空间拿出了五十块钱塞在了林山的手里：“别说当弟弟的没帮你啊，给你点私房钱。” “你小子别害我！” 林山还是第一次对钱嫌弃，连忙还给了林阳，小声说道：“要是让你嫂子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结了婚的事儿，等你结了婚你再慢慢感受吧。” “围城？” 林阳饶有兴趣地看着拘谨的老大：“婚姻果然是个坟墓啊，不过嫂子这叫会过日子，你还不知足。” “啥围城？” “我只听过陕西有种吃的叫水围城。” 林山在药材厂的食堂待了一个多月，见识还挺广的，都知道秦川大地的水围城这道美食了。 林阳一愣，才想起来老大是个粗人，《围城》这种着作他是不知道的。 “没啥。” 林阳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黄团结还说啥了？” “他让我给你说声抱歉。” “说他联系了市里动物园那边，动物园的预算只有这么多，那边已经准备找其他人了。” “黄副厂长说有时间请你吃饭。” 林山说道。 “和我想的差不多。” 听老大这么一说，林阳心里也就明白了。 显然黄团结这个好兄弟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想着借助黄团结的人脉搞点便宜的山货去动物园当镇园之宝。 但林阳压根不在乎，他就是不想惯着这种风气，厂子的领导总觉得贫下中农就该舔着他们。 “成，我知道了。” 林阳拍了拍林山的肩膀：“钱不敢要，我前几天买了几盒烟，给你带走，也算是给你省钱了。你的4块钱生活费留着解馋下馆子吧。” “这行！” 林山咧嘴一笑。 “林山，老二，吃饭了。” 两兄弟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王凤的声音。 “嫂子，就来。” 林阳喊了一嗓子，朝林山抱拳：“老大，这婚姻的苦，我看你还是比我多受几年吧。” “滚犊子！” 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吃过晚饭之后，王凤就骑着自行车和林山一起返城。 临走之前。 还给两人带了一些驴肉。 两人结了婚，王凤和林山住进了药材厂的职工宿舍。 单身的两个人一间，结了婚的两口子一间，算是早期的公寓楼。 从家里带点驴肉，还有林阳在小空间种植的一颗菜瓜，一斤辣椒，才晃晃悠悠地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林小花嘟囔道：“娘，二哥，我怎么觉得我大嫂对我大哥呼来喝去的，和结婚之前不一样，我都觉得大哥这一趟回来委屈了不少。” “别瞎说。” “老大和王凤这丫头结了婚，日子是他们俩过的，人家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咱们不要插手，以后可别说这种话。” 张桂英是过来人，看着老大远去的背影嘟囔道：“要是娘当年有王凤这丫头一般的性情，也不至于被你奶奶欺负这么多年，我觉得家里女人厉害一点挺好，只要讲道理就行，你大嫂是个过日子的人。” “娘说得对，影响团结的话别说。” 林阳刚准备进门，突然就看到陈大牛带着一个年轻点的少年拐了个弯出现在视线里：“小阳，莽子来了，还好我碰到了，不然这小子就去王家庄了。” “阳哥。” 看着门口的林阳，莽子一改疲惫，加快了步伐走了过来。 “身体好些了？” “阳哥，我身体倍棒，还是多亏了你。” 看着莽子生龙活虎的样子，林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有事儿进屋说。” “小花，去烧水倒茶，我去做点饭，这孩子估摸着还没吃。” 看家里来了客人，张桂英也是格外热情。 进了屋没一会，先端上了馍馍，又热了一下刚才没吃完的驴肉：“小伙子你将就吃点，我给你再下碗面。” “婶子不用忙，我找阳哥说几句话就走。” 莽子说着，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驴肉上，喉结不争气地蠕动。 肉香，已经勾起了他的馋虫。 “有啥事儿吃饱了再说，完事儿睡家里，来回一趟可远了。” 林阳说道。 “成。” 莽子憨憨地挠了挠头，吃着馍和肉，狼吞虎咽，肉香激活味蕾，简直比神仙还要滋润。 张桂英和林小花去了厢房。 等莽子吃饱打嗝。 陈大牛才递上一杯水：“慢点吃。” “谢谢大牛哥。” 莽子喝了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 “莽子，你这走了一天，是不是你们许队长有啥事儿？” 从莽子出现的那一刻，林阳大概就猜到了，应该和皮子有关系。 “阳哥，我干爹让我给你带个话，你之前说的收皮子的那营生，他给你问了个人，他手里有小一百张皮子，问你要不要？” 第284章 虾仁饺子? “一百张皮子，都是啥皮子？” 还没等林阳开口，林小花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如果是一百张牛皮，那我岂不是要发财了。” “小花姐，哪有这么多的牛皮。” 莽子挠着头，尴尬地笑道。 “小花，你让莽子说完，急什么。” 林阳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一百张牛皮了。 牛在七十年代可是重要的生产工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杀的。 要是生产队死了几头牛，这可是大事儿，负责放羊的同志是要承担责任的，不仅要写检讨，而且还要扣工分。 闹大了，传到大队和公社，生产队所有人都得扣工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说有牛皮。 大部分情况下也是因为牛因为得病或者是意外去世，可能会留下皮子。 不过皮子也算是集体财产，是属于公社，属于国家的，由公社处理。 除非。 有人有能力养牛，会攒下几张皮子。 但是放眼整个潘家公社，能允许散户养牛，而且养得起牛的，也只是凤毛麟角。 丁皮子这种常年做皮货营生的二道贩子，上次皮子差点砸在手里，也才有四张牛皮，其中两张还是山牛皮子。 以现在皮革厂的收购价格，一百张牛皮岂不是要发财了。 林小花乖巧地点了点头，拉着凳子坐在旁边嗑着瓜子，准备旁听。 毕竟这收皮子的营生是她经营的。 自从上次尝过赚了120块钱的甜头之后，林小花现在对皮货营生兴趣可大了。 “莽子，你说说，你们许队长是怎么个说法？” 看林小花安静下来，林阳才示意莽子继续说。 “阳哥不知道听没听过，杜瞎子这个人。” 莽子说道。 “好像听过，不过……想不起来。” 林阳皱了皱眉，在原主的记忆之中似乎有这个印象，但是具体杜瞎子是做什么的，他还真是没记忆。 陈大牛和林小花也互相看了一眼，两眼一抹黑，摇了摇头。 “这个杜瞎子年轻的时候是个道士，是我们南坝公社杜家村生产队的人，算卦很准，走南闯北，专门给人看手相的。” “天生一只眼睛是瞎的。” “破四旧之后杜瞎子就不干这一行了，在杜家村生产队负责放羊牲口。他像是能算命似的，每一次进山放羊放牛，都能搞点山货回来。” “不过这人脾气怪，性格也怪，搞来的山货直接上交生产队，就是喜欢屯皮子，还喜欢自己弄个皮褥子，皮棉袄之类的。” 莽子说起这个杜瞎子，滔滔不绝，从年轻时候算卦的出神入化一直说到现在：“现在的杜瞎子有六十岁了，折腾不动了。我们许队长认识这个杜瞎子，所以才想着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营生，也算是给杜瞎子搞点吃饭钱。” “明白了。” 林阳听完莽子的话，微微点头。 一个怪人，可能还是个赶山的好手。 现在晚年了没啥钱，生活拮据，不过攒了不少的皮子。 许立仁想着一举两得，一方面帮林阳问皮货的营生，一方面能让杜瞎子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二哥，既然这个杜瞎子有这么多的皮子，不管啥皮子，我们去看看呗。” “这皮子的行情，我现在门清。” 林小花有些小激动，拽了拽林阳的胳膊说道：“二哥你不用去，让我和马长生，顺道叫上赵二喜他们一起去看看，能卖钱的我都弄回来。” “阳哥，大牛哥，小花姐。” “干爹说，如果你们感兴趣最好是明儿就去看看，他可以带着你们去。” “你们是不知道，这个杜瞎子是个臭脾气，早上说的话下午就能反悔。我干爹害怕你们去得迟了，他不卖了。” “小阳，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明儿要不我也去看看。” 陈大牛看着林阳说道。 “行，那明天你们和莽子一起去一趟南坝公社，先找许队长，让他带着你们去看看，把马叔的牛车借上，要是能当天拉回来，就拉回来。” “收皮子这营生，小花你看着办，我就不管了。” 林阳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这几天的小空间貌似发生了一些变化，植物生长的速度突然间加快。 原本还要一个月成熟的龙胆草。 在采摘了菜瓜和辣椒之后，似乎有了竞争意识，疯狂猛蹿，说不定明后天就能成熟。 林阳想白天把特制的鱼竿给加固改良一下，顺道研究一下小空间，摸摸小空间的规律。 这玩意，伴随着他魂穿来的，连个说明书都没有，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 再者。 收皮子这营生本来就是给林小花找的赚钱的买卖，她得挑大梁。 “二哥，那我明天去一趟。” 见林阳同意，林小花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行，那就这么办。” “莽子第一次到咱们生产队，咱们招待一下，把酒拿出来喝两杯。” …… 第二天一早，林小花和陈大牛，还有马长生三个人赶着牛车，带着莽子直奔南坝公社。 林阳送完四个人，就开始倒腾自己的鱼竿。 光靠赶山这营生，赚钱的速度有点慢。 而且眼瞅着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忠县这边就冷了下来，赶山的营生大幅度降低。 他要搞点钓鱼的活儿。 洮河水库只是一个跳板，等熟练了钓鱼的技能之后，贯穿整个省的大沙河才是他的主要目标，那里面不仅有鱼，搞不好还有河虾之类的。 完事儿再研究研究小空间，在里面搞个鱼塘，把水产养起来。 加上种点菜。 就算是到了冬天不进山打猎，家里的肉和菜不间断，今年也能过个肥年。 这一整天，林阳都钻在老院子里。 在院子里翻了一块地，种了一些菜瓜和辣椒的种子。 这是做给母亲张桂英和小花他们看的，毕竟没有种植蔬菜的地方那个，他凭空从小空间拿出源源不断的菜瓜也不现实。 下午。 林阳改良了一版鱼竿，一直研究小空间到黄昏吃饭的点儿。 “小阳，你干啥呢，喊你没动静。” 就在林阳稍微摸到点小空间门路的时候，陈大牛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吓得一个激灵：“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刚来。” 陈大牛皱着眉，看模样是有点生气：“先别研究鱼竿了，小花都被气哭了，老子都差点哭了。” “哭了？” 林阳不明觉厉，起身出门往新院子走：“咋回事？你俩也不是那种看人家过得苦，就感同身受的人。” “感同身受个屁啊。” “杜瞎子这个老不死的真是个臭石头啊，我们去收皮子，这老小子竟然给我们出难题。” 陈大牛接过林阳递上来的烟，跟在身后气呼呼的说道。 “啥难题？还能把我们牛哥给难住了，您现在可是小两千元户。” 林阳调侃道。 “二哥，你说杜瞎子这个老头是不是存心的，非要吃什么虾仁饺子才给我们卖皮子，否则就留着过冬的时候当柴火烧。” “虾仁是个啥，我听都没听过，他还说我头发长见识短！” 还没等陈大牛说话，林小花钻出了上房，气得一个劲地哭：“我咋就头发长见识短了，我长这么大，我怎么就没听过虾仁是个啥东西！大牛哥也不知道，莽子也不知道，许队长都翻白眼了！” “哼，不收了，我就不信没了杜瞎子的那些皮子，我这个营生就干不下去了！” 林小花跺了跺脚。 “虾仁饺子？” 听着杜瞎子的要求，林阳的眼睛微微一抬：“老三你先别着急哭，杜瞎子有没有说去啥地方搞？” 白天他还捉摸着除了洮河水库钓鱼和摸王八，能不能搞到一些其他的河鲜。 没想到，这个杜瞎子竟然知道虾仁。 知道虾仁，那就肯定知道在哪里可以搞到虾！ 这玩意要是养殖起来，以河虾的繁衍速度，以后家里不得顿顿吃河鲜，吃不完的都能在公社门口摆个摊卖了！ 第285章 还是个狗鼻子 “二哥，你知道啥是虾仁？” 看林阳一副着急追问的模样，敏锐的林小花突然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河虾剥了皮就是虾仁。” “这个杜瞎子看来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不是吹的，真是见过世面。” 林阳说着，突然间对这个杜瞎子有点好奇。 正所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虾仁饺子这玩意放在七十年代，就属南方沿海地区多一点。 其次就是东北了。 七八十年代东北包饺子的时候，有条件的家庭会在三鲜饺子馅里面放一些水发虾仁。 忠县这个地方是有水，但是不靠海。 鱼算是最普遍认识的河鲜了，要说河虾之类的东西，见到了都觉得有些害怕，别说是吃了。 这么说起来，这个杜瞎子的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说白了。 和莽子昨天说的一样，这个杜瞎子是故意找茬，显然是不想卖皮子。 “小阳，杜瞎子这老头的脾气怪得很，和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咱们搭理他干啥。” “咱们县下面有八九个公社，而且南坝公社也不是只有杜瞎子一家有皮子，再找呗，何必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上呢。” 陈大牛没听到林阳嘟囔的河虾，只是一个劲地对今天在南坝公社杜家村公社的事儿在大脑里转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来气。 “你懂个屁啊，我说的是皮子的事情吗？” “我说是河虾，比鱼可好吃多了，而且繁殖速度很快，咱们要是真能捞到河虾养着吃，今年过冬咱们一个个胖十斤没问题。”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拍了拍还沉浸在生闷气情绪里的林小花：“小花，二哥问你话呢，杜瞎子说了没，去哪里可以搞到虾仁？” 反正。 林阳在忠县的菜市场和供销社是没有见过河虾，要说水产也只有鱼，最多的还是大鲤鱼。 其次，稍微贵一点的就是金鳟鱼了，属于是有票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 “他好像说了，不过我们走了，没……没听到。” 林小花擦了擦眼泪，有些好奇地看着林阳：“二哥，杜瞎子说的虾仁是河鲜啊？” “虾仁饺子，一吃一个不吱声，和南方吃咱们的牛羊肉差不多。” “在咱们这边，是个稀罕玩意。” “要是能搞到一斤，我能给咱们量产，每天吃三顿。” 说起虾仁饺子，林阳的口水都开始分泌了：“不行，明儿你们跟我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找杜瞎子一趟，我得问问他能到哪里搞到河虾。” 河虾这玩意，虽说存在于大江大河之中。 但在忠县这边，确实不常见。 这年头的媒体渠道不多，电视也不普及，收音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村里人更是大字不识几个，报纸也看不懂，认知有限。 林小花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才觉得杜瞎子瞎编的，存心为难自己。 但在林阳眼中。 现在的杜瞎子是最可爱的人。 “二哥，真要去吗？那老头的脾气……” 林小花有些犯难，白天她被杜瞎子给怼怕了，有点怯，还有点厌烦。 “怕啥。” “带上一斤驴肉过去，你看他的脾气好不好。” 林阳说着，一巴掌拍在陈大牛的肩膀上：“大牛，明儿你自己去洮河水库搞点鱼回来，咱们也不能把朱豪也冷落了，该占便宜的时候要占便宜。” “我正有这个打算呢，好些日子没吃鱼了，去找朱豪搞点。” 陈大牛说道。 “成，那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我和老三去探探情况再说。” 等陈大牛离开之后，林阳才进了上房，看着正在做晚饭的张桂英笑道：“娘，晚上您辛苦一下呗，帮忙烙几张饼呗，就上次咱们吃驴肉火烧的饼子，明天我有用。” “行，娘等会烙。” 张桂英也不问林阳要烙饼干啥，反正只要是儿子闺女喜欢吃的，她就没有不答应的。 一家三口晚上烙了饼，做了驴肉火烧。 第二天早早的，林阳骑着自行车就带着林小花出了门。 林小花的手里面还捧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放着一个搪瓷盆，捂得严严实实的：“二哥，这一盆子的驴肉火烧真就给杜瞎子了啊。” “老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个杜瞎子手里不仅有你要的皮子，搞不好还有河鲜的下落。” “只要杜瞎子愿意开口，这两斤驴肉火烧算个啥。” 70年代的河虾的价格，林阳在前世的时候还正巧听老战友说过，一斤差不多在3毛到5毛之间。 取个中间值，算4毛钱。 要是能搞几斤，在小空间挖个河塘养殖起来。 就拿青虾来讲。 正常的青虾从幼崽到成熟，普遍需要三到四个月时间。 如果水温在25度以上，可以缩短到两个半月。 林阳不知道忠县这边能捞到的河虾是青虾还是罗氏沼虾，不过在小空间的加持下，一个月可能就能成熟一批。 以每年2次的产卵量算。 每次产卵1000到5000粒，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按照一斤4毛钱算，林阳现在都算不过来，能赚多少钱，反正是个周期短来钱快的营生。 所以林阳今天这一趟杜家村生产队是去定了。 兄妹俩骑着自行车，端着驴肉火烧大概走了三个小时，才在林小花的指引下到了杜家村生产队，杜瞎子的院子门口。 院墙很破，东墙都岌岌可危，实属危墙。 看着敞开的大门，林小花眉头一簇：“二哥，你先进，我……我不想见这个老头，说话太难听了。” “谁在外面，端的啥好吃的？” 还没等林阳说话，院子里就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感觉是烟抽多了，卡着一口老痰。 “这个杜瞎子不仅是个神算子，还是个狗鼻子啊。” 林阳从林小花手里接过搪瓷盆进了院子：“杜建云同志，听说你昨天把我妹儿怼哭了，我这个当哥的当然是来找你说道说道的。” 第286章 河虾位置 看着林阳进门，林小花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也跟着进了门 不过杜建云的嘴好像是淬了毒的。 昨儿差点没把林小花怼得当场打人，她只是跟在林阳的身后，不敢露头。 不过杜建云这老家伙眼尖。 穿着白色的先进个人大背心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左眼蒙着一块布，乍一看还以为是陈幺娃的老年生活。 连瞎的眼睛都是同一个。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藏在林阳身后的林小花：“是你这妮子，老头子还是那句话，你这没葱高的小丫头就别打我的皮子的主意了，没有虾仁馅的饺子，就算是忠县的县长来了，那些皮子也不卖。” “二哥，这老头说话太难听了，我还没葱高？他见过葱吗？” 林小花气得牙痒痒，指了指右侧的那个屋：“那个屋里就是挂皮子的，看着就是今年的新皮子，成色还行，猪皮兔皮多一点，有两张黄牛皮子。” “我以为喊了个什么人，这不毛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嘛。” 就在此时，杜建云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抠着鼻子看着林阳。 “老杜，你刷过牙没？” 林阳笑道。 “啥意思？老子刷不刷牙，和你有啥关系？” 看着杜建云的那黄牙，就知道没刷过牙，连农村最基本的用盐巴水漱口都没有搞过几次。 “我是说你嘴太臭，说话不中听。” 林阳说着，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了搪瓷盆。 在杜建云的瞩目下，从里面拿出了驴肉火烧。 虽然没了温热，但是肉香味还是很浓。 杜建云盯着驴肉火烧却没有动静：“你小子有点意思，算是个有脑子的，但是你拿这点肉想换我的皮子那是不可能的。” “老杜，你想啥呢。” 林阳把搪瓷盆放在长条凳上，从里面拿出两个火烧，递给林小花一个，自个蹲在一旁的台阶上大口朵颐，瞬间满嘴流油：“我说了，我今天是来给我妹妹出气的，就你屯的那一百张皮子，老子说实话，可有可无。” “吃啊，愣着干啥。” 看林小花呆若木鸡，看不懂这波操作，林阳催促道：“你不是说杜瞎子最喜欢的是虾仁饺子吗？没有南方人的命，还得了南方人的病，这驴肉应该是不符合他的胃口。” “驴肉？” 听林阳说起驴肉，杜建云直接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刚冲过来就看到林阳把搪瓷盆盖上：“老杜你想干啥，还要不要脸了，抢食儿啊。” “你放屁！” “老子本来就是南方人，年轻那会跟着爹娘过来的，虾仁饺子你们这里吃不上，我们南方老家过年就吃。” 杜建云看着林阳嘴角的饼渣，还带着驴肉的油，喉结不自觉地蠕动：“这么的，这驴肉先给我尝尝，这皮子的事情我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先给我妹儿道歉。” 林阳拿起第二个饼子往嘴里塞：“香，真特么的香。听说你脾气又臭又怪，这么香的驴肉，你能尝得出香味不？” 说着，林阳给林小花递了一个眼神。 林小花也是聪明，当即心领神会：“哥，跟他废什么话，咱们过来不就是告诉他，他家的皮子咱们不要了嘛。什么虾仁还是杀人的，咱们县里哪里这东西，他不卖，我们不买呗，反正不影响我买自行车。” “走。” 林阳拿起搪瓷盆的最后一块驴肉火烧捏在手里：“杜建云你这个老家伙你记住，老子的妹妹不是谁想骂就骂的，这皮货的营生，南坝公社也不是只有你有，别特娘的以为是大清朝呢，皮子是你的尚方宝剑，还什么虾仁饺子，我们这里哪有什么虾，我看虾仁猪心还差不多。” “你……你放屁！” “水草滩就有，要不是老子眼睛不好使，怕陷进淤泥里，我跟你们俩小兔崽子废这个话！” 见林阳和林小花当着他的面炫完驴肉，还出言嘲讽他，杜建云气得直拍腿：“有本事你俩去水草滩抓河虾，只要抓到十来只，这屋子里的皮子我送给你们了！敢不敢？” “艹，早说不玩了，撑死老子了！” “这一块给你了，就当是扶贫了。” 听杜建云说出了河虾的位置，林阳打了一个饱嗝，把最后一块卤肉火烧和搪瓷盆放在了凳子上：“老杜，这话是你说的，等我抓来河虾，你可别当日吧歘不认账！” “玛德，你俩小子炸老子？” 看着林阳和林小花转身出门，杜建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河虾的位置说了，皮子也亏了，最后就赚了一块烙饼驴肉火烧。 “这个小王八蛋，真鸡贼！” 杜建云气得直吹胡子，快步上前从搪瓷盆拿起驴肉火烧准备先填饱肚子，尝尝大块吃肉的滋味。 反正已经这样了，吃肉才是正经事儿。 不过真要是能弄来河虾，想想那美滋滋的虾仁饺子，就缺白面了。 他拿起烙饼一看，本来咽口水的喉咙突然一紧，里面竟然连一块驴肉都没有：“林阳，你这王八犊子，你耍老子！” 驴肉火烧没有驴肉，和生孩子没屁眼有啥区别。 而此时。 听着杜建云气急败坏的声音，林阳猛踩自行车，身后的林小花咯咯直笑：“二哥，今天可真是出了一口恶气，让他昨天挤兑我！对了，咱们现在去哪？” “水草滩，反正离得不远，咱们去探探底，看看杜建云说的是不是真的？” 林阳要做这忠县第一个养殖河虾的人！ 第287章 借尼龙网 “哥，不是要去水草滩吗？怎么眼瞅着快到洮河水库了。 两人骑着自行车离开南坝公社杜家村生产队，就一个猛扎向南走了十几公里。 林小花原本是不知道路线的。 但随着自行车在一个山道上转了个弯，远远地看到一汪明月般的水池坐落在山谷之间，就认出了那地方就是洮河水库：“二哥，咱们来找朱豪啊？” “借点东西，顺便看看你大牛哥在不在。” “去水草滩把他也带上，毕竟说远不远，说不远也得去忠县和义县的交汇处，那地方靠近团结草原，听说有狼，人多力量大。” 林阳一边蹬着自行车，嘴里叼着烟说道。 “还有狼？” 林小花一听，突然间才意识到：“那刚才杜瞎子说什么有淤泥，其实是害怕遇到狼吧？” “肯定。” “团结草原的周围都扎了一条钢丝绳，还立了牌子，除了附近几个生产队熟悉地形的人能进去，其他人不能进，有附近生产队的民兵巡逻把守。” “咱们要去的水草滩，就在团结草原。” 林阳知道水草滩的位置，还是因为陈大牛之前给原主说过。 说起来，陈大牛的舅舅还是个上门女婿。 他上门的生产队，就是靠近团结草原的团结村生产队。 带陈大牛去，相当于是带了一张通行证。 “二哥，你知道的真多。” 林小花看着林阳的侧脸，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佩服。 “突然间夸上了，还挺不好意思的。” 兄妹俩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洮河水库，刚到门口就看到陈大牛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看着是有所收获的。 一起出来的，还有朱豪。 看到林小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朱豪的眼神明显有些欣喜，快步迎了上来：“小花，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还在这里呢，怎么不问问我。” 林阳调侃道。 “人家男女同志聊天，问你干啥。” 陈大牛看林阳出现，也是颇为惊喜，两人把自行车停在一边点了根烟：“今天收获不少，四斤的黄河大鲤鱼，四条。” “你小子，可以啊。” 林阳打开车把上的布袋子看了一眼，鱼鳃还在活动，还是鲜活的。 “林阳，这不是女士优先嘛。” 朱豪被整的给尴尬的，掏出烟盒发了烟：“大牛刚才说你俩不来，怎么突然间过来了，要是钓鱼的话，咱们进去。” “钓鱼就算了，这四条够我们吃了。” “我来借点工具，进去看看。” 林阳搂着朱豪的肩膀往里面走。 “小花，你们那边啥情况了，看你哥的表情，应该是妥了。” 陈大牛看着林阳的背影，好奇的问道。 “大牛哥，二哥说要带我们去抓河虾，可别往外说啊。” 林小花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陈大牛听完瞠目结舌：“驴肉火烧没有驴肉，是你二哥能干出来的事儿，杜瞎子这老东西说话嘴臭，确实不适合吃肉，气气他挺好的。” 说话的功夫，两人也跟着进了屋。 “巧了，就要这东西。” 林阳一进门，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尼龙网：“还有吗？” “只有几个小的。” “我去拿。” 尼龙网是常用的东西，一般去供销社卖水果都会带尼龙网，俗称一网兜水果，就是用尼龙网做的。 这玩意粗细都有，捕鱼的时候也会用得到，用途广泛。 “二哥，你要这个干啥？” 见朱豪出了门，林小花好奇地问道。 “河虾可不是大鲤鱼，以咱们的技术想要钓虾，明年也吃不上。” “咱们搞点尼龙网制作几个手抓网，先试试。” 林阳说道。 “手抓网？那是啥玩意。” 陈大牛跟着林阳赶山小一年，三天吃九顿，而且也涨姿势。 林阳隔三岔五的就能刷新他的认知。 “林阳，你瞧瞧。” 就在此时，朱豪拿来了五个尼龙网，都是供销社装一些罐头瓶的，两个巴掌大小。 “我看行。” 林阳把尼龙网一股脑的塞进了自己的挂包里：“多少钱，我给你。” “这还要啥钱。” 朱豪连忙摁住了林阳的手：“小花，要是改天没事干一起去看戏呗，我听说市里来了一个南方的戏曲团，花鼓戏很好看。” 林阳和陈大牛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这特娘的是装也不装了，想要追求林小花。 “行，那改天有时间一起。” 林小花并没有察觉到异常，还以为是老同学见面约着出去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行！” 听林小花这么快答应，朱豪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长生咋办？” 陈大牛靠近林阳，小声嘀咕道。 “鬼知道。” “但我娘肯定是不同意小花和朱豪的，朱豪的兄弟都能有一个加强连了。” 林阳小声嘀咕了一声，连忙拉着林小花出门：“朱豪，我们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行，送你们。” 三个人在水库门口和朱豪分开后，才骑着自行车穿过忠县。 团结草原在忠县和义县的交汇处，离得远，要到忠县坐汽车，到团结公社下车，约莫要二十多公里路。 “今儿是回不去了。” 进了城，林阳叼着烟皱了皱眉：“你们先等着，我去邮局给公社打个电话，看看咱们队里有没有人去公社转悠，给我娘和你娘带个话，别让她们担心。” 等林阳给公社去了个电话，三个人才到了汽车站，把自行车放在汽车的顶上，坐着车约莫下午四点的样子到了团结公社。 “也是一年没见老舅了。”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团结公社门口的红色五角星，陈大牛有些感慨：“你说我老舅好端端的当什么上门女婿，上次我去看姥爷的时候，我娘一提到我老舅，我姥爷就气得要摔碗，爷俩这么多年没来往了。” “人各有志。” 这年头，上门女婿确实不是个好的称呼，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什么和平年代的太监，什么吃软饭的，什么不孝子。 陈大牛的老舅能干出这种事儿，确实也是破天荒的。 “行了，别感慨了，咱们能不能进团结草原去水草滩，还得看你老舅的。” “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咱们再去团结村生产队。” 林阳指了指对面的供销社。 “行吧。” 三个人前后进了供销社：“同志，我买点酥饼和绿脖子。” “等等，我先把这个醉汉给处理了再说。” 供销社的售货员是个老爷们，他挽起袖子走到门后面，将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爷们拉起来：“刘富贵，醒醒，要吐你出去吐啊。” “同志，你等等。” 听到刘富贵这个名字，陈大牛猛地转身走了过去。 “大牛哥认识？” 林小花好奇地问道。 “你大牛哥的老舅。” 林阳听到这个名字，再看陈大牛的表情就猜出来了：“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陈大牛的老舅，不过这样子……不会是被陈大牛的舅妈给赶出来了吧？” 第288章 制作手抓网 “你们不是团结公社的？” 听着林阳和林小花两个人窃窃私语，正在搀扶刘富贵的男人抬起头看着两人。 “不是。” “我们是来探亲的。” 看着林小花差点说出团结草原的事情，林阳连忙拽了拽她的胳膊，笑道：“我这个兄弟是刘富贵的外甥。” “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刘富贵有外甥。” 看售货员的态度，应该和刘富贵的关系不错，还知道把他搀扶到椅子上：“你这个外甥也是个没良心的，你老舅都快成我们公社的笑话了，你怎么才来。” “老舅。” “醒醒。” 此时的陈大牛顾不得许多，不停地摇晃着刘富贵的胳膊。 但是刘富贵喝的烂醉如泥，还不停地嚎啕大哭，都让林小花震惊了：“二哥，大牛哥这个舅舅怎么还哭上了，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行了，你们搀扶着去后院那个犄角旮旯的房子住下吧。” “今晚上老刘是回不去了，供销社后面的屋子都快成他的宿舍了。” 刘富贵说着，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下班，不停地叹气。 “大牛，先把你老舅弄进去。” “明儿醒了再说。” 林阳说道。 “大牛哥，我帮你。” 林小花和陈大牛搀扶着刘富贵进了后院，林阳这才收回了目光，趴在柜台上买了几瓶汽水，递给售货员一瓶：“叔儿，请你的。” “你小子会来事。” “我叫王大元，你喊我王叔就行。” 王大元也没客气，喝着汽水说道：“你们这是知道了？” “知道一些，不过只知道个大概，王叔你和我兄弟的老舅看着关系不错，您给说说呗，怎么就成全公社最丢人的人了。” 林阳这是想打听打听消息。 陈大牛是他的兄弟，他老舅现在混成这个样子，怎么着也不能当个旁观者。 虽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 “也没啥，就是他婆娘现在混得挺好的，看不上他了呗。” “要和他离婚。” 王大元说着，递给林阳一根烟：“闹了小半年了，刘富贵这狗东西就是一根筋，一闹就来喝酒，一喝酒就这个样子。公社的人都在传，他婆娘能当成团结村生产队的队长，是和大队的书记上了炕的。” “这和野史有啥区别。” 听着这种小道消息，林阳尴尬地摆手。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但谣言要是传开了，一个男人的脸上怎么能抹得开。 “搞不好是真的。” “刚才刘富贵喝醉也说了，他婆娘亲口说的，就是看不上他这个掌门女婿，窝囊废。” “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大元说着，半根烟就抽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你们照顾好刘富贵吧，最好开导开导离了婚回家算了，混成这个样子，在团结公社是混不下去了。” “谢谢王叔。” 林阳帮王大元收拾好供销社的门，才进了后院。 后院有两个房间。 一个是上了锁的仓库，一个是不大的卧室，好在里面有两张床。 “咋样了？” “没事，喝大了。” 陈大牛和林阳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吸着烟：“这才一年没见，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老舅之前不喝酒的。” 林阳把刚才王大元说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陈大牛听着就来气：“这个娘们逼脸不要，我老舅一个老实人，信了她的邪当了上门女婿。现在当个生产队的队长就了不得了，要离婚。” “这事儿咱们还是装不知道，否则你老舅更尴尬。” “回头把这事儿给你爹娘说说，他们长辈的事儿长辈解决。” 林阳知道，这种被扣了绿帽子的事儿，被小辈知道了更无地自容。 陈大牛一愣，旋即点了点头：“行，那今晚上咱们就知道在这里对付一宿了。” “也不是没事干。” “正好这院子里有不用的竹竿，咱们先把工具给做了。” “你这个便宜的舅妈还是个副队长呢，如果公社是谣传，你舅妈也就是强势一点而已，你这个大外甥要进团结草原，说不定还能行个方便。” 林阳笑道。 “明天看老舅怎么说吧。” 陈大牛看了一眼屋子里打呼噜的刘富贵：“小花，你二哥说要做摸虾的工具，咱们一起呗。” “来了。” 林小花刚从后面的茅房出来，听着要做工具赶紧凑了过来：“二哥，是不是要做你说的手抓网。” “对。” “先把这些尼龙网给拆了，咱们得做两个大的，这太小了。” 水里的东西都很灵活。 巴掌大的小网，连鱼仔都抓不到，何况是河虾。 院子里有一根竹竿。 趁着林小花和陈大牛拆尼龙网的时候，林阳用小刀把竹竿切断，六根40厘米的，六根30厘米的，正好可以做三个手抓网。 林阳找了细丝将两根40厘米的，两根30厘米的竹竿做成一个长方形的框架，然后固定一根一米的竹竿作为把手。 林小花和陈大牛的尼龙网也拆完了。 两人学着林阳的样子，把剩下的两个框架做好。 三个人开始重新编制尼龙网。 林阳的手法很快很熟练，看着林小花都呆了：“二哥，你咋会这个的，看着像是老手。” “我都怀疑你二哥是不是偷摸织毛衣，这手法比我娘的还要快。” 陈大牛撇了撇嘴。 “赶紧弄，天快黑了。” 编制渔网，这不是前世的常用科目嘛，还用得着学？有手就行。 手抓网的网格要细一点，防止河虾成为漏网之虾。 大概到了下午六点左右，三个人才把尼龙网编制好，固定在了框架上。 拿着手里的手抓网，陈大牛掂量了一下：“小阳，你小子会的真多，这玩意手感不错啊，明天进了团结草原到了水草滩，我一兜子下去肯定能抓到几十只河虾。” “吹吧你就。” “你这么有本事，给老子搞点吃的，饿死了。” 林阳白了一眼吹牛逼的陈大牛说道。 “这……这我上哪去弄？刚才怎么忘了没在供销社买点吃的。” “不行，撬仓库？” 陈大牛指着旁边的那个房间。 “行，你撬，明天我去局子里看你。” “你说你老舅和你舅妈在团结公社，还能把我们给饿死。” “你老舅喝大了，要不让你舅妈送点饭来。” 林阳咧着嘴笑道。 砰砰砰！ 就在此时，后院的门突然响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 陈大牛眼睛亮了：“肯定是刚才那个王叔回来了，给我们带饭了，团结公社还是好人多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打开门：“王叔，我就知道……舅妈？” 听着陈大牛的称呼。 林阳和林小花也杵在了原地，接着就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同志气呼呼地进了门。 不高，长得还挺好看，眼睛很大，虽然有岁月和奋斗的痕迹，但是依稀能看得出，当初刘富贵一拍脑门断绝父子关系都要入赘，是有考虑的。 而且气质很队长，冷着脸。 听陈大牛喊了一声舅妈。 白香只是看了一眼陈大牛，就冲进屋子里：“刘富贵你丢不丢人，还嫌不够丢人的，是不是也爷们？” “你嘴开过光啊？” 陈大牛看着屋子里的白香，拍了一把林阳的胳膊。 “我哪知道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林阳也是无语，真是碰巧他妈给碰巧开门，碰巧到家了。 砰！ 就在此时。 白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林阳三个人：“陈大牛你来得刚好，我要和你老舅离婚，只要你能劝你老舅同意离婚，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能不能送我们进团结草原？” 白香话音刚落，林阳率先开口。 第289章 草原狼群 “二哥，你怎么还同意上了？” 听着林阳满口答应，而且还提出了交换条件，林小花连忙拽了拽他的胳膊。 陈大牛诧异的看着林阳，刚想说话，就看到林阳对他眨眼睛。 两个人从小穿一条裤裆长大。 陈大牛瞬间就明白了，他连忙点头：“舅妈，等老舅明天醒来之后我们肯定会劝老舅的，要是老舅不答应，我就去找姥爷，让他说！” “当真？” 白香刚才也就是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没想到还真找到了解决办法。 “我可以向……向……向玉皇大帝发誓！” 陈大牛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敢搬出教员，竖起了大拇指。 反正破四旧了。 陈大牛也不相信什么鬼神的存在，发个誓而已。 “行。” 白香说着，从斜挂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卡片纸递了上去：“团结草原是你们要进的，在上面签个字，你们进去就行，不过不要闹出人命，也别放火。” “我保证。” 陈大牛拿过卡片，白香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我看看。” 林阳好奇地看了一眼。 卡片上面还有团结村生产队的章子，是个通行证。 团结草原里面危险，前些年就封了起来。 想要进入，需要给把守的民兵给通行证才可以。 一旦私自闯入被抓出来，那就是麻烦事儿。 “二哥，有了这张纸，我们是不是能进去了？” 林小花有些好奇地问道。 “差不多。” 林阳把通行证递给了陈大牛：“还没天黑，咱们骑着自行车去团结村生产队后面的入口应该还来得及。” 团结村生产队就在团结公社的边上，不到五公里。 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那我老舅……” “睡着呗，你还真想明天等醒了之后劝他离婚啊，你这是找抽啊。” 劝自己的舅舅离婚，这不是找抽是什么玩意。 “也是。” “收拾东西，走。” “到了团结草原看看能不能搞点山货吃，饿死了。” 三个人把手抓网收拾好，骑着自行车就趁着黄昏离开了供销社的院子，直奔团结村生产队。 穿过村子，问了人，终于看到了团结草原。 “这里的环境不错啊。” 团结村村后的耕地不远处，就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周围用木桩和铁丝网围了起来，一眼看不到边：“把这个草原围起来，也花了不少的钱啊。” “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大半夜的来这里干啥？” 果然，三个人还没说完两句完整的话，就看到两个扛着枪的民兵走了过来。 “同志，自己人。” 林阳连忙把通行证递了上去，然后递烟：“这是陈大牛同志，是你们团结村生产队队长白香的外甥，这通行证是白香队长给的。” 两人交换检查了一下通行证，这才道：“有通行证是可以进去，但是这大半夜的进去很危险，我劝你们明天再进去，而且不能长时间逗留。” “有急事儿。” 林阳笑着给两个民兵点了烟，这年头的民兵还是很牛逼的，尤其是有任务的民兵。 “行，那你们小心点。” 两人也没反对，打开了铁丝网网成的门。 “谢谢。” 三个人推着自行车迅速钻进了铁丝网：“同志，多问一句，这里面哪里有水，我们觉得水壶没水了。” “朝那个方向走，大概4公里左右就有一条河。” 其中一个民兵指了指山头的方向。 “谢谢。” 三个人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地往民兵手指的方向走。 草原就是平坦，一眼望不到边，骑自行车很带劲。 “二哥，天黑了，咱们还往前走吗？” 眼瞅着天黑了下来，三个人拿着手电筒一直往前骑车。 “天黑了就不走了，找个地方休息。” “那边我看有树，咱们今晚上可能要委屈一下，上树了。” 林阳指着右侧几百米外的方向，是一片杨树林。 “咋还上树？” “团结草原之所以围起来，是因为有狼群，咱们大晚上的不安全。睡在树上，就算是遇到狼群咱们也不怕，大不了开一枪，搞个野狼回去卖钱。” 有枪在手，林阳也不带怕的。 但这地方太平坦，没有遮挡物。 要是被狼群围住，那就麻烦了。 上树，是唯一的选择。 很快，三个人钻进了杨树林，上了树。 林小花的那一棵树挺粗的，上面有个三岔树枝，正好能托举身体，好像是一个天然的床，躺着还挺舒服。 林阳和陈大牛只能坐在树上：“大牛，咱们就别睡了，万一有狼群靠近，咱们也好应对。” “一晚上不睡觉，死不了。” 陈大牛和林阳点了根烟，看着已经睡着的林小花，静悄悄地看着四周：“别说，这个草原安静下来还挺可怕的。” “啥意思？你还想有点动静？” 林阳一边检查着手里的枪，一边说道。 “嗷嗷！”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一道狼叫声传来，吓得陈大牛迅速拿起了56半自动。 “二哥，出啥事了？” 刚睡着还没一个小时的林小花也被吓醒了。 “有狼，别说话，待在树上别动。”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阳，今天你这嘴真是开过光啊，说啥来啥，真的有狼！” “别出声，烟灭了！” 林阳迅速蹲在了树上，端着枪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黑夜之下，远处几百米外，似乎有两双绿油油的光点在晃动：“艹，咱们真是运气好，遇到半夜出来捕食的狼群了！” 第290章 啤酒我能喝一斤! “小阳，你说等会怎么干？” 陈大牛端起自己手中的半自动，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这枪还是陈幺娃的。 陈幺娃去面粉厂上班，也不能带着枪去，倒是便宜了陈大牛，不用花钱去买枪了。 前几天在供销社买了一些子弹。 现在的陈大牛是弹药充足，感觉能一个人对狼群发起冲锋，杀一个来回。 “急什么。” “你看看这架势，咱们能冲锋吗？” 林阳端着枪透过望远镜，眼睛凝聚光芒，很快就出现了十几个红色的光点。 裸眼开挂，视觉定位。 十二个光点，就代表着就十二条狼。 “嘶……” 大概半分钟左右，狼群在月光下渐渐地清晰起来。 看着十二条大青狼晃晃悠悠地在觅食，陈大牛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道：“小阳，咱们这要是下去岂不是给大青狼送福利了，咱们能一口气干掉十二条狼不？” “你说呢？”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示意别开枪：“小花你别紧张，等会别吭声，等狼群过去就行了。晚上视线不好，咱们不是狼群的对手，不能瞎搞。” 林小花第一次赶山，紧张得不停咽口水，整个人都僵住了，更别说是出声。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树上，连呼吸都变得轻微了不少。 果然。 五分钟左右，狼群在三个人的树底下经过。 林阳紧紧地握着枪，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如果一旦有大青狼察觉到他们仨。 他会第一时间开枪射杀最前面的那头白毛狼王。 狼王只要死了，群狼无首，对付起来可能容易一些。 还好。 这群大青狼没有察觉到树上的三个人，摇摇晃晃地渐行渐远。 直到狼群消失在视线中，约莫往前离开一公里左右，林阳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老三，没事吧？” “二哥，赶山也太危险了。” 林小花的第一反应就是心疼旁边那棵树上的林阳：“以后我肯定努力地做收皮子的营生，让你少进山，等我把皮货营生干大了，我养家。” “行啊，没白来。” 听着林小花暖心的话，林阳的内心暖暖的，笑出声来：“早点休息，狼群过去之后一般不会折返回来，我和你大牛哥两个人聊会天抽根烟，很快天就亮了。” 狼也是一种昼伏夜出的生物，尤其是这种狼群出没的场面。 到了白天，比较安全一些。 听着林阳和陈大牛两个人在瞎聊，林小花靠在树上拴着绳子防止掉下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亮。 林小花就被香味给馋醒了。 她低头一看，林阳和陈大牛不知道啥时候弄来了一只野兔，正在烤肉。 昨天下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林小花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她迅速从树上吊下来：“二哥，大牛哥，你们从哪里搞的兔子？” “说来也巧，天刚亮去撒尿，一脚就踩到一只。” 陈大牛美滋滋地扣了一块肉递给林小花：“小花尝尝，肉怎么样？” “熟了，挺好吃的。” 林小花尝了一口，笑道。 “那就快点出，我刚才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那条河了。” “杜瞎子说的水草滩估计就在附近。” “等咱们搞到河虾，晚上回去一起吃河虾喝啤酒。前几天我去城里的供销社看到了有卖啤酒的，河虾和啤酒才是绝配，搞点尝尝。” 啤酒这玩意，放在七十年代因为产能不足，而且不属于主要的热销产品，还需要计划调配凭票购买，所以各地的供销数量有限。 忠县在去年都没有啤酒卖的，要到市里才有。 这还是上次去供销社的时候，林阳看到了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北京啤酒少量供应”。 总之。 79年喝啤酒需要“看季节，凭票证，碰运气”。 “这啤酒是个啥味道，还真是想尝尝，搞得我都馋死了。” “以我的酒量，应该能喝一斤！” 陈大牛没见过啤酒，只是按照白酒的量测算。 “坐小孩那桌吧……” 林阳说话的功夫，小半个兔架子就下了肚：“你俩快点吃，我先去前面看看。” “为啥坐小孩那桌啊？” 陈大牛拿着兔子腿，看着林阳的背影，挠着头：“你二哥自从去年下半年和马小花退婚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一堆舶来词，反正没啥文化还听不懂。” “噗……” 林小花差点笑喷：“大牛哥，咱们边走边吃吧，别和二哥走散了。” 两个人把火灭了，背着挂包，手里拿着兔肉跟了上去。 “小阳，啤酒啥度数？” “你先别管啤酒的事儿，我想着咱们应该是到了杜瞎子说的水草滩，看这位置和水草的生长情况，我感觉那老小子说的是真的，那里面真的有河虾！” 林阳抬手指着一百米外一条蜿蜒曲折，宛如从天降下来的天河贯穿整个草原，在太阳光犹如一条金腰带，周围的水草茂密，迅速加快了步伐就冲了过去。 辣炒河虾，白灼河虾，虾仁饺子，烤河虾…… 此时，还没见到河虾，林阳的唾液就在疯狂的分泌。 这玩意，太特娘的好吃了！ 第291章 河虾大丰收 团结河很长很宽，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团结草原 林阳还没有靠近，就能感觉到微风之中带着一股湿润的水汽，扑在脸上有点小南方的湿润。 这一道的河流两侧都有一米高的青草，郁郁葱葱，很是浓密。 穿过青草，就能到河边。 林阳目测了一下，这条河至少有五十多米宽，水流不算是湍急。 在河流的边缘地带，还能看到砂砾和被水流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各种各样的鹅卵石。 “哇，这水好清澈啊。” 林小花是个女孩子，看着青草从之中点缀的小花朵，还有这清澈见底的河水，蹲下身，伸手在河水里面搅动：“二哥，咱们县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真是没想到啊。” “小阳，那是啥玩意？” 就在此时，眼尖的陈大牛指着不远处的河边淤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这玩意长得也太吓人了，怎么还有胡子呢？” “那就是河虾，咱们的运气真好。” “来，教你们先用手抓网。” 林阳拿着手抓网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从淤泥底下往上迅速一捞。 连带着淤泥，两只青虾就被捞了上来。 林阳一甩手，手抓网里的淤泥被甩在了地上。 接着。 在林小花和陈大牛怯生生的表情下，林阳伸手从里面抓住了两只青虾，然后在河水里洗刷干净：“看看，这就是河虾，没想到个头这么大，能赶上小花的一个巴掌了。” 青虾是北方常见的河虾之一，学名叫日本沼虾，属于是节肢动物。 林阳手里的这两只体形粗短。 整个身体是由头胸部和腹部组成的，头胸部粗大，腹部前部分比较粗，后部分逐渐变得细小。 叫青虾，是因为通常是青蓝色的，间杂有棕绿色的斑纹。 而林阳手里的这两只，体色就比较浅。 这和青虾生存的水质环境有关系。 团结河的水质比较清澈，透明度高，虾体的颜色就比较浅。 “小阳，你确定这玩意不是虫子，而且能吃？” 陈大牛一个老爷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河虾，有些不敢靠近。 “多看几眼，还挺好看的。” 林小花好奇地靠近端详了片刻，想伸手摸一下虾背，但是看着青虾胡须还是缩回了手：“二哥，我还是不敢摸。” “怕什么。” “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这玩意又不咬人，只是在咱们这边不属于常吃的肉类，没见过也正常。” “蒸熟，剥了壳，沾点酱油，味道很美味的，营养价值也高。” 林阳说着，小心翼翼地把两只青虾分别递给了陈大牛和林小花。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拿出了十足的勇气，才将青虾捏在手里。 “小阳，你别说这玩意还真是挺好看的，身体一节一节的。” 陈大牛抓着青虾的后背，看着青虾拱起来，有些兴奋地笑出声来。 “一共20节。” 林阳指了指大青虾，转头看着清澈见底的团结河：“咱们等会分开一些距离，主要看淤泥和石头缝里，捕捞的时候要像我刚才那样，从下面抄底，速度要快。” “行！” 两个人克服了新物种的恐惧之后，才在地上放了一块布，然后把两只大青虾放在上面，拿起了手抓网。 沿着团结河的南边河道，三个人拉开了距离，把鞋一脱，卷起裤腿就进了水，弓着身子用肉眼开始扫描，进入了捕捞的状态。 “二哥，你说这个杜瞎子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去过南方，怎么还知道虾仁饺子呢？” 林小花一边寻找河虾，一边问道。 “这老小子年轻的时候是个人物，见多识广，要不然他咋知道水草滩这里有河虾的。” “又两只。” 林阳说话的功夫，手中的手抓网快速地抄底，从石头缝里堵住了两只逃命的河虾，甩手就精准的扔在了岸边的布匹上。 “小阳，你这也太快了，你上辈子是南方人吧。” 陈大牛看着林阳一不留神就捕捉了四只河虾，羡慕的一个紧：“我刚才看到一只，刚下网就跑了。” “多练练就行。” 这种技能对于林阳来说，是基操科目，否则野外拉练的时候吃什么。 “哇，我捞到一只！” 就在此时，林小花兴奋地扯着嗓子尖叫。 “不是，你们兄妹俩自带这种技能吗？” 看着林小花手里的青虾，陈大牛那叫一个嫉妒羡慕恨，恨不得一头扎进河里徒手捕捞。 “陈大牛，别往里面走，这河水挺深的。” 看着陈大牛往河道里面挺进，林阳连忙喊了一嗓子。 “有了！” 团结河南边的水草滩，果然是河虾聚集地。 十来分钟，林阳就已经捕捞到了三十多只。 林小花也捕捞了十只。 就在此时。 陈大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一抬手，手抓网里就肉眼可见的三只大青虾：“小阳，老子也搞到青虾了！” “三只喊个屁啊，还不如我妹儿。” “赶紧的，咱们今天的任务是一百只，捞够了就走。” 此时的林阳正背对着两人，拉开了百米的距离。 趁着刚才两人聚精会神。 林阳把多余捕捞的十几只青虾扔进了小空间。 小空间有个小水盆。 林阳弄进去了一些河水，把这十几只青虾放在水里，打算在小空间进行养殖。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三个人齐刷刷地发力。 林阳身后的布袋上，已经堆积了七十多只河虾，小空间也有五十多只。 陈大牛和林小花也不差，岸边也有了不少规模的收获。 约莫到了中午十二点，烈阳散发着灼热的光芒，让三个人满头大汗：“二哥，好像……好像没有了。” “我这半个小时也没搞到一只。” 陈大牛一只手拿着手抓网叉腰，一只手夹着烟吸了一口，热得有些眩晕。 “今儿这温度确实离谱，应该三十度了。” “咱们见好就收，别中暑了。” 林阳一盘算，这一趟河虾收成不错，不仅回家有吃的，而且还在小空间可以搞点小规模的养殖。 五十只河虾虽然不多，但是经过繁殖之后，半年时间也能累积不少。 再说。 以河虾的生产周期，六七月份就是高产期，到时候再来几趟。 以这个速度。 入了冬之后，小空间的河虾繁殖应该能达到月产量几千只，到时候不仅能供应家里人的吃喝，还能拿出去卖。 冬天的河虾，价格可得提到一倍。 赶山，养殖，畜牧，本来就是一个产业链。 开春赶山，秋冬养殖，赚的都是稳妥的钱。 “多少只了？” 三个人很快收拾好自己身后的河虾，凑在了一起。 “三十二只。” 陈大牛数了数自己这次的劳动成果：“还行，能吃几顿。” “四十四只。” 林小花数完自己的河虾，开始盘算：“趁着今天还早，咱们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给杜瞎子二十只包饺子，顺便把皮子给顺回来。” “你这脑瓜子，还惦记皮子呢。” 林阳笑了笑，数完自己的河虾：“一共80只，晚上咱们回去之后教你们怎么吃河虾，绝对让你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说真的，已经流口水了。”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行了，收拾好准备回。” 林阳把河虾装好，三个人才按照原路折返。 “小阳，昨晚上遇到了大青狼，咱们不打算干一把啊？” “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河虾，不是大青狼，回头咱们喊上彪哥他们再来。” “二哥，大牛哥，我突然间想到咱们等会出去怎么说？毕竟是答应了大牛哥的舅妈白香，要劝大牛哥的舅舅离婚的。” 快到团结草原的边缘，林小花说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陈大牛瞬间驻足：“小阳，这事儿可不好办……” “办个屁啊，昨晚上就跟你说了，长辈的事儿别掺和。” “等会出了草原之后，咱们跑路就完了，你好真想劝你老舅离婚啊！” 第292章 两次抄底皮子 从水草滩往回走，三个人两辆自行车 要是有一个照相馆得拍一张，画面还挺唯美的。 约莫一个小时，三个人就到了铁丝围栏的出口，正好碰到了昨晚上巡逻的两个民兵：“同志，好巧啊，还要请你们开个门。” 这次陈大牛也学圆润了，掏烟。 “不抽了，刚丢了。” 其中一个民兵把门打开，记录了三个人出来的时间，这才道：“对了，刚才我们白队长来过了，说让你们出来之后去生产队找她，就在刚到村口的那个写着标语的院子。” “这还用你说。” “这位小同志不是白队长的外甥嘛，肯定来过。” 另一个女民兵说道。 “要不要我们陪着你们一起？” 男同志民兵看着陈大牛。 陈大牛下意识地看向了林阳，心里有些虚。 本来是趁机想要翻过铁丝围栏跑路的，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了团结村生产队的民兵。 “不用了。” “昨天我们来得着急，也没买东西，我们想着先去公社的供销社买点罐头啥的，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关键时刻，还是林小花脑子转得快。 “也是。” “那你们自便吧，我们还要巡逻。” “谢谢同志。” 看着两个巡逻的民兵离开之后，陈大牛才缩了缩脖子：“果然，人要是心虚了，会说不出话的。” “废什么话，赶紧走。” “没听见刚才那两个民兵说，你这个舅妈可是盯上你了。” 林阳连忙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小花，三个人迅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特意绕开了团结村生产队的路口，一口气冲到了团结公社。 “小阳，我老舅是真不管了啊？” 看着缓缓驶来的班车，陈大牛有些犹豫。 “我劝你少管闲事，真要是有事儿，你爹娘和你姥爷出面就行，别惹火上身。” 林阳把陈大牛推进了班车里面：“三个人，司机同志等我把自行车放在车顶上面。” 下午三点。 三个人才到了忠县的县城边上下了车，这个地方距离洮河水库不远，顺着这条山路往下走，可以抄近道去南坝公社的杜家村生产队。 “小花，等会我和你大牛哥就不进去了，就看你本事了，毕竟这收皮子的营生将来是你干。” 骑着车，远远地看到杜家村生产队，林阳说道。 “二哥你放心，等办完事儿我喊你们进来。” “就是这一百张皮子，咱们怎么弄回去？” 林小花说道。 “大牛你去一趟徐家村生产队找一下莽子，让莽子想办法，他们村和杜家村生产队相隔不到两公里，来去方便。” “以后要是在南坝公社收皮子，有莽子这个本公社的人在，也好办事儿。” 林阳说道。 “行，我去一趟，咱们在杜瞎子门口碰头。” 陈大牛调转自行车的车头，朝着徐家村生产队而去。 林阳和林小花骑着进了村，到了杜瞎子门口：“小花，杜瞎子这个老家伙嘴巴是淬了毒的，不过人还是有些本事，咱们要是干收皮子的营生以后免不了被人蛐蛐，平常心对待，只要能赚到钱就行。” “二哥，我知道。” 林小花从布包里面扒拉出了二十只青虾放在手抓网里面，转身便进了院子：“杜瞎子，我来收皮子了，你是长辈还是也男同志，昨天说过的话总不能不算数吧？” “又是你这个女娃娃。” “哎呦，河虾？” 听着林小花和杜瞎子在屋子里说话，林阳转身往前走了两百多米，蹲在沟渠边上挖着不大不小的石头不停地往小空间扔。 要建一个鱼塘，不仅要水，还要有石头。 这是河虾的生存环境，要模拟出来。 “倒是没注意，龙胆草看着好像能收割一波了。” 临退出小空间之前，林阳还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植物。 菜瓜和辣椒摘了一批，正在重新结果实。 那一片龙胆草看着这几天就要成熟，可以收割了，少说也得有三五十斤的样子：“回头问问黄团结，他们药材厂要不要，不要的话问问他爹，毕竟三五十斤对于一个药材厂不算什么，但是扔给一个诊所，还是量挺大的。” 林阳暂时不清楚龙胆草的价格，但是应该不菲。 只有铁皮石斛，看着没怎么长。 这玩意，生长周期本来就长，就算是放在小空间之中，在加速的情况下，半年能收成一波就已经不错了。 暂时，林阳也没想着靠种植铁皮石斛发家致富。 赶山还是第一位的。 其次，就是这龙胆草和河虾水产了。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林阳的耳边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声音：“小阳，你蹲在沟里干啥，拉屎啊？” “你才拉屎呢。” 林阳起身，意识退出了小空间。 莽子赶着一个驴车，带着陈大牛缓缓地走来：“阳哥。” “莽子，辛苦你了。” “许队长就和你说过没？以后我妹妹林小花在你们公社收皮子，你要是愿意赚点钱，就跟着一起干，一个月给你10块钱。” 林阳递上一根烟。 “干，肯定干。” 一个月十块钱的额外收入，在79年的农村还是不小的一笔钱，够全家五口人吃一个月。 “那就行。” 就在此时，杜建云的院子里传来了林小花的声音：“哥，你在哪？” “看来是办妥了。” 林阳三个人很快就进了杜瞎子的院子。 杜瞎子看着林阳，气得牙痒痒：“你小子真是鸡贼，驴肉火烧没有驴肉，要不是你妹妹凭本事弄来二十只青虾，我这一批皮子说什么都不会给你们。” “给？好像说的不给钱似的。” 陈大牛听着都乐了，怼了一句。 “是没要钱。”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杜叔说他留着这些皮子也没啥用，就当是买我的这二十只青虾了，给我们了。” “老杜，你这么好心？” “这些皮子加起来可不少钱呢。” 别说陈大牛，就连林阳也颇为诧异。 兔皮啥的就不说了，两张牛皮就值不少钱，就算是去年的牛皮价格低一点，可比这二十只青虾贵多了。 “老子愿意，老子看这女娃娃顺眼，不行吗？” “再说你妹妹说了，每个月给我供应二十只青虾，你们可得说到做到。” 杜建云说道。 “杜叔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按时送来。”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那我们就把皮子装车了。” “装，你们装完自己回就行，我要去做饺子了。” 杜瞎子说完，转身进了上房，还哼起了歌。 “大牛哥，你们帮个忙呗。” “莽子，来。” 几个人很快就把皮子装上了车，20张羊皮，2张完整的牛皮，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兔皮和狗皮。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车，林阳叼着烟啧啧了一声：“这个杜瞎子还真是怪脾气，这牛皮的成色就算是掉价，一斤也得1块钱，就按照40斤算，两张就是80块钱。” “这还不算20张羊皮，一张收购价是5块钱，这种成色的就按照2块5毛钱算，也是50块钱。” “剩下的这些皮子加起来也有10块钱。” “杜叔这一趟差不多让我白赚了140块钱，这二十只青虾真是值了。” 林小花在算账这方面天赋异禀，口算就算出了最低的利润。 “小阳，怎么感觉小花这皮子营生比咱们赶山来钱快？” 陈大牛有些羡慕。 “两次抄底，都是运气，正儿八经收皮子可没有这么赚，都是一张一张地收。” 林阳说着，看了一眼笑盈盈的林小花，也忍不住的说道：“不过你大牛哥说的不对，这两次你赚钱的速度我都羡慕了，今儿晚上你得给二哥和你大牛哥买两瓶好酒庆祝一下。” “那还待在这里干啥，抓紧回家，晚上吃河虾喝酒啊。” “顺道咱们去一趟县里的供销社，买那个什么啤酒尝尝！” 第293章 修建养殖区 79年的啤酒是个稀罕货。 北上广先不谈，至少在忠县这边是个新鲜玩意，上个月才开始供应。 之前县里喜欢喝啤酒的厂子职工，都要托人到市里买。 忠县的供销社供应的是两种啤酒，一种是五星啤酒，一种是北京啤酒。 陈大牛一眼就相中了北京啤酒。 这年头，没去过北京，能喝上北京啤酒也算是和首都沾边了，说出去也挺自豪的。 忠县供销社的北京啤酒是散啤。 四毛钱一升。 三个人杵在供销社的柜台前，看着散啤桶子，最后还是林阳买了两个暖壶瓶打了两壶。 付了钱。 三个人美滋滋地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小阳，让婶子别做饭，今晚上到我家。” “上次在你家。” “正好幺娃今天回来，咱们一起喝点聚聚。” 到了村口，陈大牛拎着两壶啤酒说道。 “行，让你小子也放放血，先喝白的，再喝啤酒，不然不够。” 啤酒没啥度数，林阳打算让娘和小花也尝尝味儿。 两壶啤酒，五六个人只能留个缝。 “下次去供销社的时候，带个十斤桶。” 反正有小空间，买上十斤桶放在里面，也不会失去新鲜的味道。 晚上。 两家人齐刷刷地在陈刚家里聚。 啤酒这个新鲜货，配上辣炒河虾，简直就是夏天的绝配。 其他人吃没吃爽不知道。 林阳是吃爽了，也喝爽了。 最后，又开了一瓶白酒才算是满足。 回家的路上。 酒没有53度，风有。 到了厢房，林阳倒头就睡，本来还想着再看看小空间盆子里的五十只河虾的情况，现在两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自然醒。 听着外面锅碗瓢盆的声音，知道是母亲张桂英在做饭。 林阳翻起身，拿着桌子上的茶缸子猛灌了一杯凉白开，这才感觉浑身舒服了一些：“玛德，以后这啤加白还是不能喝，粮食酒也不能这么整。” 他点了根烟，意识瞬间就进入了小空间。 看着盆子里的河虾还活奔乱跳的，好像个头比昨天还大了一点点，林阳才心满意足：“今天抓紧在小空间垒一个小池塘，把河虾放里面，算算生长周期。” “哥，醒了没？娘喊你吃晌午饭。” “来了。” 晌午饭是酸汤面，就是给林阳解酒的。 吃完饭。 林小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骑着自行车出门。 “小花，去哪？” 林阳正在洗漱，看着林小花要出门，好奇的问道。 “昨天和莽子说好的，今天去皮革厂把那些皮子卖了。杜叔那一批的皮子时间长了，没有那么新鲜，多一天就少一分钱，那不如早点卖了。” 林小花做起皮子的生意，还是很来劲的。 毕竟不到半个月就赚了接近小三百块钱，这份天赋，林阳都自愧不如。 “行，那你喊上马长生，小心点。” 林阳现在最担心的是丁皮子这个人。 自从上次被抄了底之后，这些日子没啥动作，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没憋好屁。 “二哥你放心，我有数。” 等林小花出了门之后，林阳也扛着锄头准备出门：“娘，我去地上看看庄稼咋样了，过些日子要灌溉了。” “行，早点回来。” 张桂英正在洗锅，隔着门应了一声。 林阳扛着锄头到了村后面，这地方是一个乱石滩，石头都不大。 老院子里面还放着几十块砖，这是上次盖新房子的时候留下的，正好用来在小空间盖一个简易的河鲜养殖区。 林阳花了两个小时，终于在小空间做了一个简易的养殖区。 面积不大，只有十个平米左右。 主要是石头和砖不够。 不过够深，大概有一米左右，养殖河虾是足够了。 “玛德，老子的腰。” 林阳支起了身子，活动着筋骨，顺手拿下耳朵上的烟叼在嘴里。 刚掏出打火机准备点上。 远远地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喊声：“小林同志，小林同志！” 林阳一扭头，便看到两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手里提着公文包在村口向自己挥手，旁边还停放着两辆自行车。 其中一个人，林阳认识。 正是药材厂的黄团结。 另一个，戴着眼镜，侧背的头发，年纪和黄团结差不多，不过个头挺高，有一米八几。 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能长大这个大个子，说明家庭条件也不一般。 林阳慢悠悠地点上烟，扛着锄头便往回走。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高个子男人身上。 “黄副厂长亲自下乡视察工作，我这还挺惶恐啊。” 这都不用想，另一位应该就是黄团结说的那个动物园的老朋友，市动物园的园长梅长风了。 第294章 天价预付款 “什么视察，就是来看看你，顺便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黄团结从林阳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丝不满意，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刚要开口。 林阳主动伸出手：“这位就是梅园长了吧，果然是从市里来的领导，这气质就是不一样，可比黄副厂长要气质好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当领导的。” 黄团结尴尬一笑：“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林阳同志，这位是我多少年的好兄弟梅长风，现在是市动物园的园长。” “林阳同志，我可是听黄副厂长说过你好几次。” “别说是你们公社，就算是放眼整个县里，市里，你也是公社社员里最有本事的。” 梅长风刚伸出手，林阳就把手缩了回来：“梅园长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泥腿子而已，没啥问题。要说有本事，就在我们生产队小打小闹行，到了外面就不行了，上次周文涛处长可是把我吓坏了，我现在做梦还做噩梦呢。” “这个周文涛，乱弹琴！” “小林同志你放心，我接到黄副厂长的电话之后就调查研究了，周文涛同志不团结贫下中农阶级，搞特权，这件事情性质非常严重，我保证严肃处理。” 梅长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林阳，梅园长亲自来了，你看这事儿……” 黄团结笑道。 “不是我不给黄副厂长面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林阳说着，扛着锄头就走。 从黄团结和梅长风出现的那一刻，林阳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估摸着这位梅园长想着找别人弄一些山货到动物园，没想到时间紧任务重，还没有人搞得到。 无奈之下，只能和黄团结亲自来红山村生产队，这是要求他继续帮忙。 现在的林阳，不能说是万元户。 但是加上之前卖的那只老虎，资产也达到了5500块钱。 他不可能为了什么园长的身份和面子，就这么轻易妥协。 玛德，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眼瞅着林阳要走。 黄团结连忙递给梅长风一个眼神：“老梅，现在不是你打官腔的时候，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这一趟要是办不成，以后我也没办法了，这小子可不是软柿子。” “林阳同志，稍等。” 听到黄团结的催促，梅长风迅速追了上去，也不管农村的土弄脏了自己的高档皮鞋，一个闪身就挡住了林阳的路：“小林同志，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我回去也自我检讨了，这次来也得给你道个歉。” “道歉就不用了，您可是园长，光荣的工人阶级，我算个啥。” 林阳嘴里叼着烟笑道：“我还有事儿，你们还是没别的事情就回去吧。” “黄副厂长，过些日子我给你送一些药材，你要不？” “要。” 黄团结一听是药材，眼睛亮了。 现在药材厂最缺的就是野生药材，两斤三斤不限少，三吨五吨的来者不拒。 “过几天我去。” 林阳说完，从梅长风面前绕行，加快了步伐。 梅长风咬了咬牙，继续追了上来，然后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小林同志，还是上次的那个事儿，不过这次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这不是订金，这是预付款！” 看着梅长风手里的信封，林阳才停下了脚步：“梅园长这是什么意思？” “一共1800块钱。” “你数数。” 梅长风连忙将信封塞在了林阳手中：“我就是想让林阳同志帮个忙，五天之内帮我再抓一只活的大型山货！而且我可以保证，以后你的家人要是想来动物园参观，免票！” “小林，你就当帮个忙。” 黄团结也凑了过来，在旁边帮腔。 “上次要是这么爽快，多好。” 林阳打开信封数了数钱，180张大团结刚刚好：“行了，回去等信就是了。要是给你搞不到，这钱一分不少的会还给你。” 第295章 半路杀出个沙海 黄团结和梅长风在后面说什么，林阳没理会 老黄是个好人，至少暂时看来是个爽快的人，老大的工作就是他和黄团结之间的交情换来的。 但梅长风这个逼，心眼子多。 用人的时候喊你同志，不用的时候喊你狗比的那种。 林阳阅人无数，看人基本上不会错。 这样的人，只能浅浅地当个交易的伙伴，还要提防被坑。 不过这一次，预付款到手，林阳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这就7300块钱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阳的意识进入了小空间，数着里面存放的一堆现金。 今天的1800块钱，加上之前的5500块钱。 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存款就达到了7300块钱。 这还不算是给家里添置了家具和盖了房子的钱。 要是都算在一起，他已经是万元户了，恐怕还是县里唯一一个生产队万元户。 要是县长知道了，都得给他亲自颁发个现金个人。 林阳叼着烟，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陈大牛家门口。 正巧，陈大牛端着大洗盆出来倒水：“小阳，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啊。” 林阳笑了。 “那倒是没有。” 陈大牛把洗盆里的水倒了：“到屋里说。” “我就在这里等你，顺便晒晒太阳补补钙。” “都晒成非洲人了，还晒……” 陈大牛嘟囔一声，进了院子把洗盆放下，这才拿着两瓶汽水出了门，两人坐在门口的一个椽子上：“看样子是有啥赚钱的营生。” “刚才黄团结和梅长风来找我了。” “梅长风是谁？” 陈大牛听过黄团结，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梅长风的名字。 “动物园的园长，那个日吧歘周文涛的顶头领导。” 林阳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了厚厚的信封，实际上是从小空间拿出来的：“一共1800块钱的预付款，让我们活捉一只大型的山货。” “这老小子，早干啥去了，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欠收拾。” 陈大牛拿出钱数了数，重新装起来扔给了林阳：“这么说，咱们要进趟山了？” “是有这个打算。” “不过我刚才看到生产队闲话摊墙上的大字报，后天要浇灌今天的三水，我还是准备让赵二蛋的爹帮忙，你家怎么弄？” 林阳问道。 “让我爹给砖厂请个假，浇灌呗，反正之前也是这么操作的。” “我这快订婚了，这一趟要是能活捉一只老虎回来，给我分点钱，我家也有底气。毕竟李娜娜同志是林场厂长的闺女，我俩身份还是有些差距的。” 陈大牛倒是一个比较看得现实的人。 “要不说你牛掰呢。” “既然要去，那明天你就得进趟城去找找你未来的老丈人，搞个票。” 林阳说道。 “赶山怎么还要票？” 陈大牛一愣，半天没有回过神。 “团结草原，上次是骗你舅妈给的通行证，咱们这一趟得想别的办法。” “林场管的就是咱们大青山这一片和县里的各个草场。” “让李长福写个条子，咱们绕开团结村生产队进去，那地方的狼群你也见了，抓一只是赚了，抓两只就赚大了，搞不好还有黑瞎子。” 刚刚和黄团结分开之后，林阳已经做了打算。 大青山太大，要是再去击雷山也不一定能搞得到老虎。 不过昨天去的团结草原，实打实的是有大青狼的。 梅长风要的是大型的野兽，大青狼也算是其中的一种。 一只大青狼可能没有老虎的价值高，要是搞两只，这1800块钱的预付款也能说得过去。 如果实力允许，多搞几只，距离万元户那就又进了一步。 “行，那我明天就去。” “你要是早说，今天早上小花和马长生去城里的时候，我就跟着一道去了。” 陈大牛一根烟抽完，一个弹指扔出了几米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今天家里大扫除。” “行，正好我也要去摇人。” 林阳回到家里，看着林小花还没有回来。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他骑着自行车出了院子，直奔隔壁的孙家湾生产队。 这一趟进山，本来是打算把自家生产队的赶山队伍拉起来的。 但考虑到团结草原有狼群，候关和赵二蛋这帮人经验不足，只能换人。 庞彪和霍钢铁是老赶山人了。 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团结草原，把握性更大一点。 “玛德，刚才怎么忘了没给陈大牛说，能不能把那个大型的弓角夹再借出来。” 林阳稍稍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算了，路途这么远的，那玩意太大了，回头还是带着锯子斧头之类的，让霍叔做个吊路子的陷阱，霍钢铁的吊路子在整个公社都是有名的。” 如果只是大青狼。 搞几个陷阱，用小的弓角夹埋伏，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 现在四个人都有枪，真要是吊路子没啥用，一枪打断狼腿再说。 只要山货是活的，腿断了可以接的。 在孙家湾，林阳待的时间不长。 简单地把这个营生说了一遍，庞彪和霍钢铁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孙家湾昨晚上刚刚结束了三水的灌溉。 庞彪和霍钢铁正准备带着人进趟山呢，没想到林阳就找来了。 听说还是个要活物的活，两人更感兴趣了。 “小阳，等这一趟回来之后咱们去找找老牛。” 庞彪送林阳到村口，说道。 “牛哥那事儿有进展了？” 林阳问道。 “嗯，昨天托人带话来，说之前咱们说的事儿有进展。我听那个意思，收皮子这营生肯定不是投机倒把的，这是在商业局已经问过的，所以让你妹妹大胆的干就行。” “至于你说的那个预定山货的主意，老牛说见面聊，估摸着是要给咱们推荐几个国营厂子。” 庞彪说道。 “这敢情好。” “回头我问问我们家老大的老丈人王建国，能不能搞到茅台。”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只要能对接几个国营厂子，赶山这营生就长久。 以后小空间的河鲜养殖规模扩大，也能给他们供应。 国营厂子财大气粗，结钱快，今年成为万元户还不是手把掐。 和庞彪闲聊了几句，林阳推着车一个助跑，一抬脚坐在了坐垫上，踩着脚踏板借着下坡路胜利，往家里赶。 比快即将落下山头的夕阳稍微快了一丢丢，在最后一抹霞光消失之前，林阳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听着上房里的声音，林阳一边停车一边喊：“小花老板这是满载而归啊，看样子是赚钱了。” “老二，你妹妹出事了。” 听着院子里林阳回来，张桂英戴着围裙出了门，用眼睛示意里面。 “咋了？” 隔着张桂英身后的空隙，林阳看到林小花正趴在桌子上抹眼泪，他加快步伐进了门：“老大，你人没事吧？” “阳哥，我们没啥事。” 话音刚落，犄角旮旯的地方，马长生正端着茶缸子在喝水。 见林阳进门，他站起身，衣服脏兮兮地像是在土堆里滚了一圈，浑身上下都告诉林阳，今儿狼狈了。 “出啥事了？” 林阳的目光在林小花和马长生的身上来回转悠。 “皮子被人给截走了。” 马长生嘟囔道：“不过你放心，小花没啥事，我护在身后。” “谁这么无聊，抢劫皮子？” 林阳说着，话锋一转：“该不会是丁皮子带着人干的吧？” “二哥，是沙家帮的沙海。” 林小花擦了擦眼泪，气呼呼地说道：“这个沙家帮真是土匪，二话不说就把我们堵在城郊，抢了皮子。马长生要理论，就被几个人给摁住了。” “沙海？” “这狗日的不是在深山老林当守山人吗？我还以为洗心革面了，他怎么知道你们今天要去卖皮子的？” 第296章 人之将死 “二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哦。” 林小花刚才都快被气的冲昏了脑袋，经过林阳这么一说，她瞬间也反应了过来。 “丁皮子！” “肯定是这个老狗。” 马长生的脑瓜子还是挺好使的，当即就反应了过来：“我说这次沙海这几个人没对我动手，目标很明确，就是驴车上的皮子，连莽子动手的时候，他们都没下狠手，肯定是奔着皮子来的。” “二哥，肯定是上次我们抄底了丁皮子的皮货，这个老家伙想要报复。” 林小花也反应了过来，气得牙痒痒：“我们明天就去找丁皮子对质。” “找丁皮子有啥用，这老小子能让沙海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情，肯定是做好后手了。” 就在此时，林阳不紧不慢地递给马长生一根烟，自己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找就得找沙海，沙家帮的这几个狗日的三番两次的搞事情，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了。” “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沙海这几个屎壳郎。” 马长生说起沙家帮的这几个人，也是气得牙痒痒。 沙家帮这三个字，二十多年前算是爷们硬汉，整个县里谁不知道。 现在就是臭名昭彰的抢山子。 “之前的沙海干的是抢山子的营生，也只能道德谴责，最多是打一顿。”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王八犊子估计都没搞清楚，这特娘的是抢劫，是可以进局子的。”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公社的方向，说道：“以后不管是赶山还是做皮货生意，这样的事情少不了，咱们这次就借着沙海的这点勾当，给其他的抢山子一个震慑，法律可不是摆在那里吓唬人的。” “小阳，你们可别乱来啊，你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的，娘怎么过？” 张桂英进了门，有些担忧。 “娘你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轻重。” 林阳说着，目光落在了马长生和林小花的身上：“明天早上咱们去一趟公社找姚振邦。” “姚振邦？” 林小花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那不是林场的305伐木队的队长吗？” “林场那小子叫姜振邦，不是一个人。” “上次你被王铁锤弄到王家庄的时候，出面解决的公安特派员，姚振邦。” 林阳说道。 “想起来了。” 一提到上次的事情，马长生第一个反应过来：“阳哥，你的意思是咱们报警？” “这种事情，报警才是最有效的。” “抢劫？看来是想吃牢饭了。” 虽说还没有到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期，打击黑恶势力最严峻的那几年，抢劫数额较大的要枪毙。 但真要是定性为了抢劫，几年的局子是蹲定了。 既然沙海非要这么跳，林阳也不介意给县里的赶山人解决一个抢山子的麻烦。 “公安好，遇到事情找公安就对了。” 听林阳要找公安特派员，张桂英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你们二叔家里送点吃的。” “娘，给林勇他们送什么吃的？” 林阳回神，看着张桂英手中的搪瓷盆，里面是蘑菇肉汤面条，还在里面窝了一个荷包蛋。 “二哥，奶奶可能不行了。” “刚刚二叔刚走，说奶奶感冒了好多天没好，可能是没几天了，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林小花这才说道。 “哦？” 林阳听着这个消息，略显震惊之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娘，那你去送吧。” “二哥，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林小花诧异地看着林阳。 “不管如何，生死是大事儿。” “再说，爹生前是孝顺的，替爹养老送终也是应该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儿。” 林阳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凭借老太太和二叔一家子对他们家平时的吸血，林阳这辈子都不想和林勇他们来往。 但牵扯到生死，死者为大。 就算是生前有再大的矛盾，深夜的一串鞭炮响起，也得放下个人恩怨来帮忙。 这不是愚孝，不是圣母。 这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是人性的良知。 以后。 母亲张桂英也有死的一天，到时候也得左邻右舍和林家本家的人喊号子，抬棺材，下葬。 说到底，是为了以后。 “小阳最懂事了，娘也不想去，但是既然我嫁给你了你爹，你爹走得早，最后这一份孝心我替你爹尽了。” “等你奶奶以后走了。我们和你二叔一家子，就老死不相往来。” 听张桂英这么想得开，林阳也松了口气：“娘，带上一点驴肉，人死归尘土，恩怨一笔勾销。” “行。” 等张桂英出门之后，林阳才续上一根烟：“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咱们去公社，这事儿咱们要让书记知道，说不定还能让孟书记抓个典型，好好整顿一下抢山子这个营生。” 整个县里，做抢山子这个不道德营生的大有人在。 只是有大有小。 沙家帮的名头最出名，再加上沙海这王八犊子下手黑，所以名气大一点。 枪打出头鸟。 干掉沙海这帮人，其他的抢山子再嚣张，也不敢这趟林阳家的营生。 晚上。 等马长生离开，林阳和林小花正在看电视。 张桂英进了屋，眼睛有些红：“娘，咋了这是，是不是林勇和杜秀秀欺负你了？” “你奶奶道歉了。” 张桂英擦着湿润的眼眶，笑了：“嫁给你爹快三十年了，没想到我还能等到你们的奶奶道歉的这一天。正是应了小阳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娘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 “娘，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欺负你，咱们的日子过得会越来越好。” 林阳轻轻地拍了拍张桂英的后背，安慰道。 “嗯。” “你奶奶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明后天你们要是愿意，也去看看。” “替你们的爹看看。” 张桂英说道。 “行，过两天就是周日，等老大回来。” 林阳说道。 ……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 林阳和林小花出了门，正巧碰到要进城的陈大牛。 “小花，事儿我听说了，需要大牛哥帮忙的，吱声。” 陈大牛和马长生遇到了，估摸着是马长生说了这事儿，陈大牛气得脸拉得比驴还要长。 “大牛哥，我们先去看看啥情况再说。” 林小花笑道。 “行，正好我要进城，咱们一道。” 四个人两辆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公社。 等陈大牛上了去城里的班车之后，林阳三个人才进了公社的院子。 刚进门。 林阳就看到穿着公安制服的姚振邦从茅房出来，正在提裤子：“姚哥，这么巧，正好有事儿找你。” 第297章 报警 姚振邦人如其名，长得就是一副要正兴国邦的样子。 年轻，浓眉大眼的，身上散发着正派的气质，确实是个当公安的好料子。 他和林阳很少见面，这算是第二次。 上次还是在王家庄解决林小花和王铁锤纠纷的时候。 不过姚振邦对林阳的印象很深。 再加上现在全公社，林阳和陈大牛是出了名的，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林阳同志，你们这是……找我啥事？” 两人上前握手，革命友谊的同志之间的日常问候。 “你小子咋来了？” “人不少啊。” 就在此时，孟有德推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看样子是刚上班。 “孟书记来的正好，咱们去书记办公室说呗，反正今天我们是来报警的。” 林阳笑道。 “报警？你小子又想搞谁？” 孟有德对林阳还是挺好的，开玩笑的说道。 “书记，这话可不能当着姚振邦同志的面乱说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是不代表着有人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就忍了。” “我可是相信公社，相信公安，相信我们法律的。” 林阳跟在孟有德的身后，一边进门一边说道。 “你小子，我就开个玩笑，你还上纲上线的，比我还会，这个书记你来当得了。”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就进了孟有德的办公室。 孟有德拿着水壶给几个人倒了水，示意坐下：“姚振邦正好在，你们要报警，说说啥事儿。” “这得让我妹妹说。” 林阳给孟有德和姚振邦发了烟。 孟有德是个老油子，自顾自地点上。 姚振邦就显得正派多了，一听有案子，手里捏着烟看向了林小花：“林小花同志，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说，我们公安会调查清楚的。” “书记，姚公安，事情是这样的。” 林小花和马长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孟有德听得入迷，脸也黑了下来，手里的烟灰半根长，折在了桌子上。 他这才回过神，一边用手擦着桌子上的烟灰，一边沉着脸：“这个沙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之前是看他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公社对他也是一忍再忍，还让他当了守山人，他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八成是觉得这和抢山子的勾当一样，道德可以谴责，实际上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马长生说道。 “放屁。” “这能一样吗？” 孟有德气得直拍桌子：“每个公社都有这样的蛀虫，没想到我们公社的蛀虫越发的过分了！” “小姚同志，法律你熟悉，你给判定一下。” 孟有德说着，看向了姚振邦。 此时的姚振邦神色凝重，听孟有德问他，才说道：“这和抢山子的营生肯定不一样，这属于明目张胆的抢劫！” “能判不？” 林阳最关心的是这个，别说一千道一万，最后就是写个检讨的事情，那费这个口舌干啥。 “能。” “根据我们国家的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抢劫公私财物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如果是证据确凿，我们忠县公安肯定能将他绳之以法。” 姚振邦说着，眉头微微一簇，看着林小花和马长生：“不过这事儿怎么判定沙海抢你们的皮子，可就是抢的，这个有点难断定。要么你们对这些皮子做了特殊的记号，要么得有人证。” “人证？” 林阳这才想起来，人证和物证加起来才是完整的证据链。 昨天光想着怎么收拾沙海了，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79年的法律和审查案件的制度，和几十年后的还是有区别的。 “小花，有没有？” 林阳问道。 “有，不过我不认识。” 林小花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 就在此时，马长生接了一句：“我要是看得没错，应该是吴国荣。” “吴国荣，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孟有德喃喃了一句。 “想起来了。” 林阳也是暗自喃喃了好几声，才突然想起来。 “这个吴国荣是刘家镇生产队吴铁头的儿子。” 刘家镇生产队后山的化龙池，林阳还去过，这个生产队是陈大牛姥爷的家。 上次狩猎比赛的时候。 吴国荣和黑墩两个人还帮忙收拾了一顿沙海，这个吴国荣胆子不怎么大，但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是这小子，有印象，前几天才见过他爹。” 林阳一提醒，孟有德就反应了过来：“既然这小子撞见了，要是让这小子出面作证，是不是能收拾沙海这小子，也能肃清我们公社的这种不正之风。” “能。” 姚振邦说着，起身拿出了小本本：“林小花同志，你先给我说一下这些皮子的数量和样式，我这就回县里把这个事情上报，组织公安同志去找沙海调查取证，同时我们也会派人去找吴国荣同志了解情况。” 很快，林小花和马长生做完了笔录：“姚哥，那就麻烦你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姚振邦说完，和孟有德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书记，那我们就先走了。” 接下来就是公安同志调查取证的时候，也急不得。 明天还要去团结草原一趟，林阳回去还得整理一下装备。 进草原。 苍鹰和命硬都要带上，下午回去抓紧集训一下才行。 “林阳，你小子先等等，上次有事儿没给你说，我有点事儿找你。” 就在林阳准备出门的时候，孟有德突然开了口。 “书记，啥事儿？” 第298章 老部队驻扎? 孟有德看了一眼林小花和马长生。 “小花，我们先出去等阳哥。” 马长生还算是很有眼色的人，看出来孟书记是要单独和林阳说话，他拽着林小花就出了门。 “马长生，你拽我干啥，影响多不好。” “我哪有拽你。” 听着两人打情骂俏般地出了办公室，孟有德才关上了门。 “书记，啥事这么神秘，不会是要我执行什么机密任务吧？” 林阳开玩笑的说道。 “你还真是说对了。” 孟有德说着，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档案袋，慢悠悠地打开封口的白线。 看着这种档案袋，林阳也来了兴趣：“书记，你来真的啊。” 以林阳对档案的了解，这种档案袋一般都是红头文件。 要么是县里的，要么就是其他地方的，反正比上次的狩猎比赛的文件要高大上许多。 “你看看这个。” 孟有德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硬纸，递给了林阳。 林阳接过。 果然是红头文件，不过让他震惊的是，这文件上面竟然还有国徽的钢戳，显得更加的高大上了。 “不是。” 林阳还没有看内容，就看到了下面的落款钢印，除了县政府的红色章子，还有潘家公社的章子，最下面还有一个章子“三一五团”。 看到这星目的四个大字，林阳的记忆瞬间拉回了前世刚刚被收编进了丛林特战队的时候。 “这不是前世我所在的特种部队的前身吗？” “真的假的？” 林阳也没想到，重生在79年代，竟然还会遇到自己特种部队的前身部队。 “三一五团”是一支钢铁队伍，成立当初就是为了解放前后的剿匪。 新中国成立之后，全国一片欣欣向荣。 这支部队的任务也发生了变化。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来担任过后备单位，维稳单位，后来经过改革之后正式和一些队伍合并，吸收和精选精英中的精英，成为了丛林特战队，代号“丛林狼”。 林阳前世就是在“丛林狼”特战队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的，那时候他还是队长来着。 看着这个熟悉的番号，林阳显得有些激动，手里的文件都在颤抖。 “你小子，激动个什么劲儿，又不是让你去当兵。” “征兵还没有开始呢。” 孟有德不知道林阳的激动点在哪里，只是说道：“上次因为还没有确定，所以没提前跟你说。这支队伍这半年要驻扎在咱们忠县的大青山一个区域进行野外拉练，三一五团和县里提前打了招呼，想着找个可靠的人，能够担任起运输任务，包括部队的柴米油盐和药品。” “负责和你对接，一起干这个任务的你认识。” 孟有德说着，故意卖了个关子。 “谁？” 林阳这才回过神，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他马上要见到了“丛林狼”特战队前身的首长，这可是之前在特种部队历史中学习过的人物。 这种缘分，前世今生，竟然形成了一次命运的闭环。 “就是刘知青。” 孟有德说着，笑眯眯地拍了一下林阳的肩膀：“你小子真是运气好，我极力的推荐你，上面批准了，而且说不定你和刘知青还能在革命友谊中更进一步。” “你小子发什么呆，你要是不想去，那我就让庞彪去了。” “我之前是考虑到庞彪岁数大了，才想着让你去。” “这可是我们公社的荣誉，也是你的荣誉。” 看着林阳发呆，孟有德说道。 “去，我去！” 林阳回过神，连忙点头。 能在这一世见到自己的老部队，老首长，林阳怎么可能拒绝。 这年头，人均战神的年代。 每一个兵，都是林阳的偶像。 “行！”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回去等消息。” “不过这事儿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的父母家人，毕竟驻地是机密的。” 孟有德嘱咐道。 “孟书记你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林阳说着，激动地抱了一下孟有德：“谢谢孟书记圆我这个梦！” 看着林阳转身出门，还激动地跳了一下。 孟有德嫌弃地拍了拍身上：“这小子，至于这么激动吗？不过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也不错！” 出了门。 马长生看着兴奋的林阳：“阳哥，书记跟你说啥了，这么开心？” “秘密！” 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小花：“走，去供销社买些吃的喝的，晚上我请客，在家不醉不归！” 第299章 二进团结草原 黄昏，刚日落。 林阳家的上房，刚刚四个菜上了桌，三素一荤，荤菜是驴肉。 马长生还是第一次吃驴肉。 闻着香味，肚子就已经咕咕叫了。 “小阳，吃肉不喊我啊？” 还没等林阳三个人动筷子，院子外面就传来了陈大牛的呼喊声。 三步并作两步。 为了这口肉，他恨不得飞进来。 “大牛哥，二哥刚才去找你了，刚子叔说你还没有回来。” 看到陈大牛进门，林小花笑道。 “小花，你们今天去公社咋样了？” 陈大牛问道。 “报了警，姚振邦同志说他会处理，让我们回来等消息。” 林小花说道。 “大牛，赶紧坐，我给你拿筷子。” “婶子，我自己来，我就不客气了。” 陈大牛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在橱柜的盒子里拿了一双筷子，一屁股坐在了马长生的旁边：“马长生，你这是头一遭来婶子家里吃饭吧，是不是和小花的好事将近了？” “要是能行，我倒是乐意。” 张桂英抿着嘴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林小花。 马长生尴尬的挠着头，眼睛的余光也同时撇向了林小花；“没……没这么快吧。” 这语气，像是在问林小花。 “大牛哥，你可别乱说啊，要不然你就别吃了。” 林小花脸颊一红，连忙说道。 “行，不说。” 陈大牛乐呵地一笑，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旁边抽烟的林阳：“小阳，介绍信开好了，还给了身份。” “你这未来的老丈人办事挺靠谱啊。” 林阳打开介绍信快速地浏览了一眼，上面不仅有林场的钢戳，而且还写了详细的内容，大概意思就是林场例行巡查。 值得一提的是。 这上面还特意批注了林阳，陈大牛，庞彪和霍钢铁四个人的名字，都给了林场巡视员的身份。 虽说是个虚名，但是拿着这个含金量极高的介绍信，团结草原还不是说进就进。 “二哥，你们真的不带我啊？” 看着林阳和陈大牛看着介绍信，林小花站起身瞄了一眼，有些委屈地说道：“我还想着去捞点河鲜的。” “这一趟你就不去了。” 林阳话到嘴边，危险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他是担心张桂英又失眠：“姚振邦那边正在追查沙海抢夺你们皮子的事情，你和马长生两个人这两天就待在生产队，万一有消息了，你们是当事人，公安那边肯定会找你们核实的。” “阳哥说得对，明天我想着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问问杜瞎子这些皮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要是能找到证据，就算是沙海赖账，我们也能让杜瞎子出面作证。” “我是觉得，吴国荣那小子不一定靠谱，他可没有他爹胆子大。” 马长生说道。 “马长生，那这事儿你就多帮忙盯着点。” “要是有不可控的事情，马上去找书记，可千万别吃亏。” 林阳端着酒杯，嘱咐道。 “阳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小花有危险的。” 三个人一碰杯，就开始急头白脸地吃了起来。 明天要进山，今晚上也就是点到为止的尝了两斤酒。 第二天早上。 林阳和陈大牛骑着自行车在村口汇合，直奔孙家湾生产队。 为了这趟进山。 林阳专门带上了命硬。 庞彪和霍钢铁早早地在村口等着，远远地就开始招手打招呼：“这是你婶子给你们做的白菜馅的包子，非要给你们带上，说路远，留着吃。” “谢谢婶子。” 看着霍钢铁递上来的一个饭盒，里面是八个大包子，林阳连忙接过挂在了把手上：“咱们距离团结草原还是有点距离的，今天肯定是回不来的，留着晚上吃。” “那咱们边走边说，林阳你去过团结草原，给我和你彪哥介绍一下情况。” 四个人骑着三辆自行车，在公社坐上去县里的班车。 晌午时分进了城，还买了几瓶汽水，才骑着自行车直奔忠县和义县交界处的团结村生产队。 “大牛，要不咱们还是绕道。” 看着马上到团结村生产队，林阳看了一眼陈大牛。 “我看行。” 有了介绍信，只要找到巡逻的民兵就能放进去，不用惊动村里的人。 不过按理说，林场的人来巡查是要生产队的队长陪同的。 但团结村生产队的队长可是白香，陈大牛的舅妈，还是能避开就避开。 “差点忘了问了，你给你爹娘说了没？” 四个人从团结村生产队绕开，到隔壁的马家庵生产队准备进入团结草原的时候，林阳才想起来。 “额……忘了。” 陈大牛尴尬地说道。 “大牛现在满脑子都是李娜娜同志。” 路上庞彪也大概听了一些前天两人来团结草原的事情，抽着烟缓缓地说道。 “没出息的玩意……”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这一趟回去之后记得给你爹娘说，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找到你的头上。” “成。” 说话的功夫，四个人就到了马家庵生产队后面。 穿过耕地之后，就是一片绿绿的草原，周围是有铁丝网围起来的。 远远地看见两个带着红袖章的绿军装的同志走来，四个人骑着车迎了上去。 “站住！” “你们是哪个生产队的，怎么这么眼生，你们来团结草原干什么？” “没有通行证不能进。” 其中一个女同志当即抬手拦住了四个人的自行车。 “同志，我们是林场的，这是介绍信。” 林场每年都会来几趟草原巡查，民兵也是习以为常。 检查了林阳递上来的介绍信之后，他们说话的语气都软乎了不少：“同志，既然你们是林场的，那直接进就行，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喊我们。” “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双方打了个官腔，四个人骑着自行车穿过铁丝网的栅栏门，就进了团结草原。 “第一次来团结草原，还真是绿啊。” 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霍钢铁不免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我也是八九年前来过一次，没想到这草原还是这么的广阔。” 庞彪眯着眼睛看着望不到边的草原，话锋一转：“小阳，之前你说遇到狼群的位置是什么地方，咱们直接过去，这一趟老霍可是带齐了装备，咱们趁着天还早，让老霍带着我们做吊路子的陷阱。” “霍叔，顺便我偷个师呗。” 霍钢铁的吊路子手艺可是全公社公认的，要是能学到一些皮毛，那也是受益匪浅的事儿。 “没问题，又不是啥技术活。” 霍钢铁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走，那边。” 林阳按照之前的记忆，四个人骑着自行车顺着平坦的草原一路向南，到了团结村生产队附近的地界，没一会就找到了上次三个人过夜睡觉的那个树林：“彪哥，霍叔，就是这里了。” “这地方不错，是个做吊路子的好地方。” 霍钢铁说着，把自行车上的背包扔在了地上，顿时里面一堆的工具散落在地上：“咱们来快点，争取两个小时把陷阱给做好，然后在附近也做几个，要是能搞到野味，晚饭就解决了。” “大牛，别愣着了，动手吧。” 林阳招呼上发呆的陈大牛，三个人按照霍钢铁的指导开始做吊路子的陷阱。 第300章 挖坑，坑舅啊 霍钢铁不愧是资深的吊路子高手，非常擅长按照现有的地形地貌来设置陷阱。 按照他所说。 草原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视线遮挡，只有身后这一片杨树林。 所以陷阱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外围提醒，一部分是地笼，一部分是吊篮。 外围就是以这片区域为中心，在周围四个方向大概三百多米的位置布置铃铛声。 这种铃铛声尤其是在晚上特别明显，只要是有动物触碰，铃铛的声音就会响起，让赶山人瞬间警觉起来，而且能判断是哪个方向来的。 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岁数大一点的庞彪。 毕竟。 地笼是要挖坑的，而且以霍钢铁的说法，这附近要挖至少八个坑，四个浅的，四个深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狼群聚拢，可以以陷阱来打断狼群的集体攻击。 八个坑是个体力活，庞彪是干不了多少。 所以四周的铃铛线就靠庞彪一个人完成。 这次四个人带的装备都比较给力，尤其是锄头。 “去！” 林阳给无聊的命硬下了个命令，去捕猎，搞点下午垫肚子的野味之后，这才再次扛起了锄头，给躺在地上歇息的陈大牛一脚：“起来了，才挖了两个坑，有什么脸睡，你看看霍叔这身子骨，比你强多了。” “这不就抽了根烟嘛。” 陈大牛不情不愿地起身，抡着手里的锄头。 好在团结草原的土质比较松软，挖起来不怎么费力。 只要找到了省力的节奏，一米深的坑，三个人一起挖，也只要二十分钟左右。 约莫两个多小时，眼瞅着快下午。 八个坑挖好了，都是围绕着树林方向的。 一个浅地，隔着七八米，设置一个深坑。 八个坑的结构是曲线形的。 这都是按照野狼的兽径规矩做的，是霍钢铁常年累积的经验。 一头成年的狼在奔跑的时候，一个弹射能跳出至少七八米。 所以坑和坑之间的距离设置为了八米。 霍钢铁在坑里面放上了小的弓角夹之后，三个人才开始伪装陷阱，在上面盖上了树条，然后在上面盖上土层和绿草。 霍钢铁的手艺确实不错，远远一看真是发现不了陷阱，感觉和草原的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你们怎么样了？” 等吊路子的坑做好，庞彪也回来了，满头大汗：“这鬼天气至少有三十度，热死了。” “还剩下树林里的吊篮没做，先歇歇再说。” 霍钢铁说道。 “我这里有汽水，还有翠花婶子弄的包子，咱们吃点。” 四个人坐在树林下面的阴凉处，简单的吃喝，抽了根烟。 看着夕阳快下山。 林阳翻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彪哥，霍叔，咱们继续呗，天黑之前把吊篮做好，等会搞不好命硬能抓来一只野兔，咱们晚上弄点肉吃，顺便在这陷阱附近弄点血，吸引狼群。” “来，搞起来。” “咱们这一趟能不能赚点钱，就看老霍的吊路子了。” 庞彪把烟头塞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脚灭了火星，防止把整个草原燃烧起来，这才拍着屁股上的土站起来：“我和大牛上树，老霍你和小阳在下面弄。” “得。” 吊篮子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利用网兜和浅坑制作陷阱。 约莫四十公分左右的浅坑。 在浅坑里平铺上网兜，网兜的收口是活的，用一根麻绳吊在树上。 只要是有动物踩一脚。 浅坑下沉就会带动里面的网兜收缩，下坠力能瞬间让麻绳拉起，收紧口子吊起来。 这里面还涉及专业的杠杆原理。 但这年头的人没啥文化，不知道什么叫做杠杆原理，只叫做跷跷板原理。 在霍钢铁的指引下。 四个吊篮子就做好了。 此时，天色昏黄，霞光万丈泼了半个天空，血染上苍的感觉，有点凄凉的唯美，还带着一丝壮阔波澜。 “小阳，来了，命硬回来了。” 做好陷阱之后，四个人刚准备歇歇，陈大牛就指着前面喊了一嗓子。 “小阳，你这个小藏獒还挺厉害的，这几个小时跑了不知道多远，真让它搞到了一只野兔。” 看着快速奔来的命硬，嘴里还叼着一只长耳朵野兔，庞彪笑道。 “养这个玩意，就是为了这一天。” 林阳招了招手，命硬就奔了过来，把咬死的野兔扔在了林阳脚下，然后蹦蹦跳跳地围着林阳的腿转圈，似乎是在邀功。 “干得漂亮。” 林阳从自行车的背筐里拿出了昨天准备的一点肉，放在地上给命硬吃：“霍叔，吊路子你是行家，烤肉还得看我，我这一趟还带了盐巴和花椒粉。” “这敢情好！” “我去剥皮，顺便弄点血洒在陷阱附近。” 霍钢铁拎着一把小匕首，三下五除二地就给野兔开膛破肚。 林阳在树林下面生了火，搞了一个简易的烤肉架。 随着炙热的火焰炙烤，野兔的油香肆意，再撒上盐巴和辣椒粉和花椒粉，那味道勾起了大家伙肚子里的馋虫。 陈大牛的肚子咕咕响，看着兔肉不停地咽口水：“要是再闹一口酒，那就更美了。可惜了，咱们这一趟要活捉野狼，酒误事。” “酒什么时候喝不行，赶紧吃，吃了咱们晚上轮流守夜。” 四个人吃得满嘴流油，骨头渣子都扔给了命硬。 命硬吃的翻着肚皮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吃完，天已经黑了下来。 按照上次的方式，四个人上了树，端坐在树杈上，叼着烟聊着天。 命硬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睡一会，就抬头看看四周，很敬职敬责。 约莫两个小时左右。 陈大牛是第一班岗，他已经快昏昏欲睡的时候。 突然树林外面传来了“哐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坑里。 “小阳，彪哥，有情况！” 陈大牛顿时精神了起来，他背着枪迅速从树上滑下来，奔向声音方向的时候，56半自动甩到了面前，拉栓上膛。 “大牛，慢点。” 林阳紧随其后跟上。 庞彪和霍钢铁也醒了过来，在树上端着枪占领制高点，从高处观察四周的情况，目光也落在了声音的方向。 林阳和陈大牛已经奔向了声音的方向，那地方正好是一个浅坑。 陈大牛端着枪瞄准，就要开枪。 林阳突然间一把摁住了他的手：“你丫的看清楚了再开枪，是个人！” “人？” 在月亮的余光下，隐约果然有个人在不远处劈叉，看着挺费劲的。 林阳拿出手电筒往前一照，眼前人的轮廓就看得一清二楚：“艹，大牛，赶紧的，是你老舅。挖坑挖坑，怎么还坑舅了！” 第301章 狼群出没 “老舅！” 借着手电筒的光，陈大牛也看到了半个身子掉进坑里的正是他的老舅刘富贵。 他吓得后背发凉。 刚才要是手快开了枪，现在老舅就成一具尸体了。 “老舅，你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你跑这里劈叉干啥？” “准备参加县里的文工团啊。” 陈大牛把枪甩到身后，快步冲了上去，就看到刘富贵双手撑着地面，两只腿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打开的劈叉状态。 刘富贵的下面就是坑，坑里还有两个小的弓角夹和一把立起来的匕首。 匕首正对的位置，距离刘富贵的裤裆不到五十公分。 至少撑不住，刘富贵掉下去，估摸着蛋蛋就要被穿透了。 林阳隔着几米，看着这场面，都觉得自己的裆下一紧，有些后怕。 “你小子咋在这里？” “先不说这个，快把我拉上去，撑不住了。” 刘富贵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的筋都隆起来了。 “小阳，帮忙。” 陈大牛喊了一声，和林阳两个人把刘富贵拉了过来。 刘富贵蜷缩在地上，抱着劈叉的腿，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听见动静的庞彪和霍钢铁也从树上下来，凑了过来：“这谁啊？” “陈大牛的老舅。” 林阳小声说道。 庞彪和霍钢铁互相看了一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今天来的路上，才听陈大牛说起前几天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深更半夜的竟然在这里碰到了。 “命大。” 庞彪沉默了片刻，开口说了两个字，目光落在了霍钢铁的身上。 “谁知道能碰到人。” 霍钢铁也是一阵无语，这吊路子的陷阱弄了一下午，山货没搞到一只，其中一个坑还被刘富贵给破坏了，差点闹出人命来。 “上次你的陷阱把你婆娘吊起来，还是林阳和陈大牛救的。” 庞彪说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钢铁白了一眼庞彪。 “刘叔，你咋样？” 看着刘富贵缩成一团，半天缓不过劲来，林阳扳直了他的双脚，拉了拉筋。 “好……好多了。” 刘富贵这次感觉舒服了一些，只是大腿根两侧火辣辣的像是被撕裂了似的：“你是……林阳？” “刘叔，看来还记得。” 林阳伸手把刘富贵拉了起来：“前几天我和大牛来过，在你们公社的供销社碰到了。” “你小子。” 就在此时，刘富贵突然轻轻地给陈大牛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我听你舅妈说，你要劝我跟你舅妈离婚？” “疼！” 陈大牛搓着后脑勺缩了缩脖子：“老舅，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和小阳就是为了换一张团结草原的通行证才勉强答应舅妈的，你俩的事儿我一个小辈参与啥。” “这还差不多。”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操心。” 刘富贵一副当舅舅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干啥？这坑你们挖的？知不知道团结草原是林场管的，不能随便挖。” “刘叔，我们就是林场给的介绍信，没事。” 林阳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庞彪，这是霍钢铁，都是一起的，我们有点事儿。” “打猎是吧。” 刘富贵看着几个人身上的家伙式儿，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那真是巧了，大牛，小阳，你俩帮老舅也搞一只山货回去，给老舅长长脸。” “老舅，你要山货干啥？” “吃肉啊。” 陈大牛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给你舅妈补补身体，整天说我没本事，说我围着锅灶转悠你不是男人。怀了老二了，还要跟我离婚，离的哪门子婚？” “下午刚吵了一架。我这不是气不过才进了团结草原，准备来搞点山货回去。” “谁知道刚才遇到了两只狼，要不然我能跑这里，还掉进你们挖的坑。” 刘富贵说起自己的婆娘，言语之中听起来好像是不服气，实际上处处都是宠溺。 林阳和陈大牛看了一眼，两人交头接耳：“还好没有牵扯其中，老舅和舅妈这关系就是一辈子的欢喜冤家，也不知道谁传的，我舅妈和大队队长纠缠不清，老子撕烂他的嘴。” “甭管。” “给你老舅搞点面子就行。” 林阳小声说道。 “你俩嘀咕啥呢？” 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刘富贵说道：“昨天你舅妈说起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原来你俩是真的来过，也不知道到家里。要是让你娘知道了，还说我这个舅舅当了上门女婿，外甥都不认了。” “老舅，上次不是特殊情况嘛，都在传你和舅妈……” 陈大牛没说完，话锋一转：“老舅你放心，既然舅妈怀了孕，我肯定帮你搞一只山货带回去，你就说是你打的，让你挺起腰杆做人。” “你小子，有良心。” 刘富贵满意地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 “刘富贵同志，你刚才说你遇到了狼？” 就在此时，旁边的霍钢铁插了一句。 “对。” 刘富贵说着，有些恐惧：“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估计都已经没了。” “刘叔，你在哪碰到的？” 林阳追问了一句。 这一次进山就是为了活捉山货，他们这陷阱都做好了，要是没有狼群出没，岂不是白干了。 关键是。 梅长风的1800块钱的预付款都收了。 进了口袋，还回去可不忍心。 “那边。” “约莫距离这里有个两公里。” 刘富贵指着树林后面的方向，说道：“团结草原就属狼多，我估摸着还有其他的狼。” “彪哥，看来咱们今晚上是要大赚一笔了。” 听着刘富贵的话，林阳看向了庞彪。 “刘富贵同志往这边跑，那几只狼我估摸着应该也得摸过来。” “咱们把这个坑重新弄好，上树，等着就行。” 霍钢铁说道。 “老舅，今晚上你看我的，给你弄回去一头狼。” 陈大牛咧着嘴笑道。 “你小子啥时候会打猎了？” 刘富贵一边往树林走，一边问道。 “跟小阳学的。” “回头再说，先上树。” 此时的刘富贵在陈大牛面前，完全像是一个新兵蛋子，被顶着屁股才爬上树。 四个人很快把刚才破坏的坑弄好，这才上了树，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四个人盯着四个方向，等着狼群。 约莫四十分钟左右。 树上的刘富贵刚刚起了呼噜声，林阳端着枪通过望远镜在观察的时候，突然间定住了：“大牛，把你老舅叫醒来，别出声，我的正前方五百米外，狼群过来了！” 第302章 刘富贵诚邀 “老舅，醒醒！” 陈大牛眼睛一抬，隐约间就看到几百米外的黑夜之中，有几双泛着绿光的光点闪烁，那是狼的眼睛。 他拍了拍刘富贵的肩膀。 刘富贵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咋了？狼来了？” “刘叔，别出声。” 林阳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刘富贵看着那几双绿色的眼睛越来越近，顿时屏息凝神，心都提到嗓门眼了：“乖乖，你们赶山这个营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远远地看着都感觉腿肚子发软。” 林阳四个人蹲在树上，早早地已经架起了枪。 一旁的刘富贵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小阳，你们不是有枪吗？直接开枪不就完了，这几个狼崽子要是冲上来，咱们有把握吗？” “老舅，这次我们要抓活的。” 陈大牛说道。 “活的？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听着陈大牛的话，刘富贵吓得直哆嗦，差点从树上摔下去：“这么一看，你舅妈可比这些凶残的大青狼要温和多了。” “……” 林阳听着刘富贵唐僧一般的碎碎念，无奈地开口：“刘叔，你稍微消停点，真要是活捉几只青皮子，让你带走一只，你找婶子去装个门面。” “我不说话。” 刘富贵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今天来团结草原也是吵了架，冲昏了头。 但是刘富贵知道自己的德行，伺候婆娘，洗衣做饭行，赶山这个行当是真脆。 “小阳，等会要做好开枪的准备。” “六只青皮子，不一定全部能掉进老霍的陷阱里。” “搞两只活的你去交差，剩下的弄死卖皮子就完了。” 眼瞅着这些青皮子距离树林不到三百米，庞彪端着枪瞄准，压低声音说道。 “彪哥，听你的。” 林阳压低声音，应了一声：“大牛，等会你照顾好你老舅，别从树上摔下去了。” “行。” 四个人一动不动，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眼瞅着六只青皮子不断地靠近，距离吊路子的陷阱还不到五十米。 突然间。 一声狼吼从远处传来。 六只青皮子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朝着声音的方向吼了一声，转身狂奔。 仅仅几秒钟。 近在咫尺的青皮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啥情况？” 已经做好开枪准备的陈大牛，看着青皮子消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帮畜生不会成精了吧，发现咱们了？” “不应该。” 霍钢铁皱了皱眉：“这些陷阱周围我都撒了兔子血，青皮子应该是闻着味来的。刚才那一声应该是狼王的呼喊，碰巧了。” “那咋整？” 陈大牛收起了枪，摊了摊手：“咱们忙活了一整天，白搭了？” “急啥。” 此时的林阳也将枪关了保险，给几个人发了烟：“今晚上看样子是没机会了，如果不是要捕捉活的，刚才就开枪了，看样子咱们明天得在团结草原呆一天，还得蹲一晚上。” “彪哥，你说呢？” 林阳说着，询问庞彪的意见。 “既然来了，哪有空手回去的道理。” “想当年我和老霍，何翠花几个人进山的时候，一去就是三四天，猫在雪窝里面互相取暖。” 庞彪从树上下来，火柴划破夜空的黑，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今晚上我守夜，你们先睡，都累了一天了，明儿咱们在草原转转，兴许还有其他的收获。” “别啊。” 就在此时，坐在树上的刘富贵开口：“这都到我家门口了，而且我外甥还在，我这个当舅舅的还能让你们睡在这荒郊野岭的不成？既然没啥收获，今晚上怎么着也得去我家住一宿。” 听到刘富贵的热情邀约，几个人面面相觑。 林阳三个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陈大牛的身上。 陈大牛瞬间明白了林阳的眼神，看着刘富贵尴尬地说道：“老舅，不是我这个外甥不上门，就是……你这个上门女婿不给舅妈打招呼就带我们去家里，你能做主不？” “瞧你这话说的，这点事儿还用得着问你舅妈？” “走，都到我家，喝一杯！” 刘富贵抱着树滑了下来，拍着胸口：“放心，我就是在外面怕老婆，其实在家里，我婆娘乖得和绵羊似的，我说啥就是啥。” “彪哥，既然刘叔这么热情，咱们去对付一宿？” 林阳看着庞彪，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总觉得这个决定不怎么得劲…… 第303章 刀子嘴豆腐心 “这还商量啥，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我外甥和朋友们来了，我要是让你们住在山里，回头让我妹儿知道了，还不得来骂我。” “走，赶紧的！” 看着几个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刘富贵率先把陈大牛的背篓扛在了肩膀上，搂着陈大牛的肩膀就走：“外甥，你先打个样，别让你老舅脸上没面子。” “小阳，彪哥，霍叔，那咱们就听老舅的吧。” 陈大牛心里虽然有一丝丝的抵触，不过也不能驳了老舅的面子，只能苦笑道。 “刘叔，那就打扰了。” 林阳尴尬一笑，几个人推着自行车带着装备就跟着刘富贵往团结村生产队走。 约莫晚上十点钟。 进了村，很快就到了院子门口。 大门是反锁的，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个屋子亮着灯，显然陈大牛的舅妈白香应该是早早地睡了。 农村没有啥夜生活，偶尔喝点酒可能晚一点。 基本上八九点就睡了。 “老舅，这……” 陈大牛看着从里面锁着的门，支吾道：“您都进不去，要不我们还是算了，舅妈还怀着娃呢，别因为我们几个生气。” “怕啥。” “你老舅好歹是个男人，我带我外甥来住一宿，你舅妈还能说啥？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她。” 刘富贵说道。 “刘叔，不至于，现在男女平等，别搞大男子主义那一套。再说婶子不是还怀着肚子呢，别胡来。” 林阳知道刘富贵的性格，他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被白香拿捏，还被生产队的人造谣，说白香和大队的书记上过炕。 刘富贵这是当着别人的面，硬撑的。 “等着。” 刘富贵从旁边的小树林很熟练地拿出了一个梯子，让陈大牛扶着很快就翻过了院墙，从里面打开了门栓：“你们先到南厢房对凑一晚上，我们家就三间房。” 林阳瞄了一眼，确实只有三间房。 几个人进了院子，就听见上房传来了翻身的声音，显然是惊动了白香。 “刘叔，要不给婶子打个招呼？” 林阳迟疑道。 “对，应该打个招呼。” 庞彪和霍钢铁也点了点头：“我们这来得也突然，没带什么东西，空着手来挺不好意思的。” “给婶子买点营养品。” 林阳连忙拿出了五块钱塞在刘富贵的手里面。 “你看这事儿闹的……” 刘富贵假装推辞，不过还是装进了口袋：“你们早点休息，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明天早上我让我婆娘给你们做早饭，到时候再打招呼也不迟。” “行吧。” 林阳给三个人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的进了南厢房，连灯都没有开：“彪哥，霍叔，咱们今晚上就悄悄地对凑一晚上，明儿早点出门，别影响了人家。” “成。” 庞彪刚拿出烟盒，又揣进了兜里，上了炕：“大牛，你这个舅妈看样子是把你老舅拿捏得死死的。” “上门女婿，多半都这样。” “不过我这个舅妈是厉害了点，我和小阳上次见过，她能当生产队的队长，一点都不委屈。” 陈大牛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别想这些没用的，早点睡早点走。” 四个人连被子都没拉，就这样穿着衣服躺在炕上。 折腾了一整天，躺在炕上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啪！” 就在此时，上房里传来了一声摔东西的声音：“刘富贵，你带人来家里为啥不跟我说？” “老婆，我……我这不是跟你说了嘛。” “我外甥他们，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你看看，小阳还给我们给了5块钱，说是给你买营养品的。” 刘富贵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卑微，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稀罕这5块钱了。” “你真是个窝囊废，窝囊了半辈子，你拿我当什么？” 听着上房里传来的争吵声，陈大牛气得直接翻了起来就要下炕。 林阳一把拽住了他：“狗日的，你要干啥？” “我去理论两句，我老舅好歹是个男人，被一个婆娘指着鼻子这么骂，我看不过去！” 陈大牛气呼呼的说道。 “你理论个屁啊。” 庞彪也翻起身压低声音说道：“人家两口子吵架，你凑什么热闹，你还是个小辈，上来睡觉。” “老庞，要不咱们走吧？” 霍钢铁坐起身。 “现在走了，大牛老舅的脸更没地方放了，咱们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明儿在团结草原要是能搞到山鸡野兔，出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一只，就当是过夜费了。” 庞彪说道。 “听到没？睡觉。” 林阳强行把陈大牛拽上了炕，几个人合着衣服听着上房里的吵闹声约莫十来分钟平息下来，才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伴随着一声鸡打鸣的声音。 林阳睁开了眼睛，叫醒了几个人：“彪哥，霍叔，大牛，咱们收拾一下出门。” “行。” 四个人穿鞋的时候就是轻手轻脚的，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厢房的门，排成一字型往院门口走。 “这是去哪？” 就在林阳的手刚抓到大门的把手，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了白香的声音。 “婶子。” 林阳四个人一转头，就看到白香穿着围裙站在上房门口。 陈大牛气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刚要说话，就被林阳狠狠地捏了一把胳膊：“你丫的闭嘴，别添乱。” “婶子，不好意思，昨晚上打扰了。” “我们这就走。” 林阳三个人憨憨一笑，显得有些紧张。 毕竟是没给女主人打招呼，擅自来家里过夜的，让人家说两句也是应该的。 “陈大牛，你们当这里是招待所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就在此时，白香走了过来，站在了陈大牛面前问道。 “舅妈，你什么意思？” 陈大牛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问了一句。 “你老舅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当我这个舅妈是老虎，会吃人吗？” “上次你们两个就跑了，这次还准备跑。” “你是到你老舅家里，我这个舅妈是怀了娃，是忙了点，但是一顿饭还是能准备的。你说说你老舅是不是头不对，不知道提前跟我说，让我给你们准备晚饭吗？” 就在此时，白香气得直翻白眼，转头对上房喊了一嗓子：“刘富贵，我就说你烂泥扶不上墙是个窝囊废，外甥来了你就这么招待的，搞得跟做贼似的。我这个舅妈的名声是不是非要搞臭了，你才开心？” “老婆，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刘富贵从上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看样子是在做手擀面。 刘富贵当上门女婿这些年，家里的饭就会都是他做的，属于男主内，女主外的那种。 “我生气是因为你烂泥扶不上墙，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围着锅灶和婆娘的屁股转，你怎么不能像其他的男人那样，顶天立地的，有啥事挡在我前面。” “我能因为外甥生气？” 白香说着，一把抓着陈大牛的胳膊就往上房走：“走，等会开饭，就算是要去团结草原打猎也得吃饱了肚子，不然你要我这个舅妈干啥？” “不是……” 陈大牛话没说完，就被拽进了上房。 “刘富贵，赶紧把林阳他们三个同志请进来，让人家杵在那里干啥，给你当门神吗？” 林阳和庞彪，霍钢铁三个人面面相觑。 “老庞，这事儿怎么不对。” 霍钢铁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尴尬地笑道。 “刘叔，你知不知道我们提心吊胆一整夜！” 林阳白了一眼刘富贵，快步往上房走，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刀子嘴豆腐心，怪不得刘富贵和老子断绝关系都要当上门女婿！ 第304章 胡兀鹫 “听你老舅说了，你们赶山有出息，我们家的伙食可比不上，将就吃。” 几个人进了上房坐下没一会。 一碗手擀面浇土豆丝就端了上来，闻着是喷香的。 不得不说。 刘富贵这面条擀的是真的好，很筋道，还是杂粮面。 白香应该是不经常下厨，土豆条做的味道喷香，不过这切得都快和林阳的小拇指一样粗了，牙口不好的容易噎着。 “婶子，这就很好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阳端着碗笑道。 “这就啥麻烦的，不来添麻烦那还叫亲戚吗？” 白香端着碗坐在凳子上，大口吃着，行为动作是个泼辣的女人，他还不忘骂一句刘富贵：“大牛，你老舅结婚之前是不是也这个样子，软包一个，就知道围着锅灶转。” “还真是。” “我听我娘说，我老舅打小就喜欢做饭，手艺比我姥姥还要好。” “姥爷之前也骂他没出息。” 陈大牛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白香，有些尴尬的挠着头：“舅妈，刚才有点误会，我那脾气……” “不怪你，怪刘富贵。” “我现在里外不是人，我都习惯了，找个上门女婿就是为了有了依靠，现在活得靠着我在外面冲锋陷阵的养活，都被人戳脊梁骨，说我和大队的书记睡了，这娃都是书记的。” “你老舅说别人的流言蜚语别听，过好自己的日子，啥也不说。” 白香瞪了一眼刘富贵。 刘富贵咧着嘴一笑：“别听你舅妈的，我的意思是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说啥我们也管不了，日子是给自己过的，舒服就行。你舅妈三天两头要跟我离婚，这不是小半辈子了。” “你听听，这就是你老舅。” 白香说着，放下碗看向了林阳：“小阳，你和大牛是好兄弟。你能不能帮帮你刘叔，让他也赶山锻炼一下胆量，以后能不能让他在外面顶天立地的，我一个女人也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要是刘叔愿意，我觉得行。” 接触了这半个小时，林阳还觉得白香是个很爽快的女人，性格比霍钢铁的婆娘还要要强。 这年头，女同志能当生产队的队长，可是少有的。 “赶山这营生我可干不了。” “你要是让我蒸馍馍，做饭我行。” 刘富贵的性格软的，咧着嘴一笑。 “德行！” 白香也没了脾气，嘟囔道：“老舅不如外甥，你也好意思吃饭。” “老婆，我给你盛饭。” 刘富贵也不生气，始终笑着，起身给白香盛了一碗饭。 就在此时。 白香掏出5块钱放在了林阳的面前：“小阳，这是你给我们的钱，你拿回去。哪有来家里吃饭还要交伙食费的，咱们家的日子过的是不如你们，不过一碗饭还是吃得起的。” “婶子，给孩子的。” 林阳连忙将钱压在了旁边的水杯下面，示意白香微微隆起的肚子：“再说了，这是大牛给的，和我有啥关系。” 陈大牛一愣，感激地看了一眼林阳。 林阳这心思还是细腻。 “那行，要是这个意思，我收了。” 白香刚刚把钱装上，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同志的声音：“香姐，出事了！” 接着。 昨天遇到的那个民兵女同志就进了门。 她一看屋子里有人，稍稍一愣：“怎么是你们几个同志？” “这是我外甥。” 白香解释了一句，接着道：“小菊，出啥事了？” “和上次一样，咱们是不是要组织几个人进趟山，把那几个胡兀鹫给解决了。” “再这样下去，咱们生产队各家养的家禽都要被叼走了。” “这次是江婶子家的。” 小菊说道。 “舅妈，你们在说啥？” 陈大牛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阳和庞彪，霍钢铁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团结草原还有胡兀鹫这玩意。” “说起来，也是头疼。” 就在此时，刘富贵给小菊盛饭，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林阳一边吃饭，一边听。 几分钟左右，林阳算是听明白了。 团结草原的物种还是比较齐全的，除了青皮子这样的凶兽之外，还有一种土着飞禽，胡兀鹫。 胡兀鹫这玩意，林阳还是知道的。 丛林特战这么多年，遇到的飞禽走兽不在少数。 胡兀鹫算是学名，有些地方叫做胡子雕。 这是一种鹰科的大型猛禽，比林阳驯服的苍鹰还要大。 成年的胡兀鹫体重可以达到6公斤左右，体长1米到1.4米，翼展可以达到2.8米左右，是国内最大的猛禽之一。 胡兀鹫主要是靠动物的尸体，骨骼为食物的。 在它的食物链之中，家禽就高达80%，这也是为什么团结村生产队的家禽经常遭到攻击的原因之一。 胡兀鹫具有很强的耐力和飞翔能力，可以整天盘旋，飞行高度最高甚至可以达到7000米。 而林阳驯服的苍鹰，飞行高度极限也就2000多米，日常是1000米左右。 所以在胡兀鹫面前，苍鹰就是个弟弟。 按照民兵小菊所说。 胡兀鹫时不时地就来攻击团结村生产队。 前年差点把一个两岁的娃给抓走了。 生产队时不时的就有家禽给胡兀鹫给抓走，队里也组织人进去过几次，不过只是杀了两只，没有找到胡兀鹫的老巢。 像今天这样，家里养的鸡被胡兀鹫抓走的事儿，每个月几乎都会发生。 这年头，家里养点母鸡下蛋。 鸡蛋是最主要的蛋白质来源，一只母鸡被叼走，就算是断了一家人的鸡蛋供应。 “香姐，咱们怎么办？” “江婶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让本来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小菊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小菊，你这次真是来对了，这几位可都是老赶山人了，尤其是我外甥陈大牛，他们要是能帮咱们，说不定能把胡兀鹫的事儿给彻底解决了。” “不过我觉得也不能让他们白帮忙，作为交换条件，不如你把之前遇到青皮子的老巢的位置给画出来，他们这次就是为了青皮子来的。” 就在此时，刘富贵开了口。 “刘叔，你刚才说这位小菊同志知道青皮子的老巢？” 林阳一听，诧异地看着小菊。 小菊是个短发的女同志，很干练，脸上有点高原红的腮红，长得挺好看。 她点了点头：“之前进山巡逻的时候遇到过，要不是香姐带人来寻我，我就死了。” “彪哥，这事儿要不咱们帮一下？” 林阳转头看着庞彪。 “就算不知道青皮子的下落，这事儿咱们也不能不管。” 庞彪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在白香家里住了一晚上，还吃了饭。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庞彪是懂这个道理的。 “胡兀鹫可不好抓，不过我们尽力。” 霍钢铁也点了点头。 “老舅，舅妈，这事儿你包在我们身上就行。” 陈大牛更是拍着自己的胸口，满口的答应下来。 “那就谢谢几位林场的巡逻员同志了。” “画地图我不会，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青皮子的老巢。” 小菊听到林阳几个人帮忙解决胡兀鹫，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连忙说道。 “那就麻烦小菊同志了。” 林阳说着，加快了碗里的清扫工作：“彪哥，那咱们就快点吃，等会就带着小菊同志一起进山，解决了青皮子之后，咱们再想办法解决胡兀鹫。” “对了，白香婶子，你们队里有没有胡兀鹫的尸体或者是肉，能不能给我一点，我有用。” 还好，这次来的时候除了带上了命硬，苍鹰也放在了小空间。 想要找到胡兀鹫，恐怕还要命硬和苍鹰，一个地上，一个天上来侦查才行。 第305章 意外之喜 “有！” 不等白香说话，小菊就应了一声：“半个月前有一只胡兀鹫搞偷袭，不小心吃了我们生产队兽医配置的毒药，当场死了。香姐说为了让大家伙认识胡兀鹫，就挂在了村口的宣传墙。” “那给我搞点肉和羽毛。” 林阳说道。 “小菊，你现在去，按照小阳说的做。” 白香知道，这是一次能够解决胡兀鹫的机会，作为生产队的队长，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林阳同志，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小菊连忙吃了一碗饭然后出了门。 “大牛，咱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看着几个人吃完饭，林阳这才起身说道：“白香婶子，等我们解决了胡兀鹫回来，给你们带一只山货，你怀了孕需要补充营养。” “谢谢小阳。” 刘富贵连忙点头。 很快，小菊就拿着一把羽毛和一个胡兀鹫的腿进了门：“小林同志，这是你要的东西。” “命硬。” 林阳喊了一声，命硬就从外面冲了进来，然后仔细的闻了闻羽毛和胡兀鹫的腿，然后汪汪了一声：“这一趟进山寻找胡兀鹫，除了命硬之外还需要一个伙伴。” “小阳，你不会带了苍鹰吧？” “我咋没见。” 陈大牛的脑瓜子就是转得快，瞬间就想到了林阳说的另一个伙伴是谁。 “苍鹰肯定在远处盘桓，我还能挂在身上不成。” 林阳胡扯了一句，事实上苍鹰就在他的小空间之中，要不是因为命硬不能直接掏出来，林阳都想随时携带在小空间里。 “小菊，这一趟进山小心点。” “你熟悉团结草原的地形，要保护好我外甥他们的安全。” 白香嘱咐道。 “香姐你放心，有我呢。” 小菊点了点头：“小林同志，咱们现在就走吧。” “老舅，等我好消息。” 临出门之前，陈大牛还不忘给刘富贵打了招呼。 一行五个人出了门，骑着自行车直奔团结草原。 这次有民兵小菊在，也不用再看什么通行证，直接就进了草原。 “小阳，我们先到吊路子的那地方看看。” 进了团结草原，霍钢铁还在惦记自己搞的陷阱，毕竟四个人做了一下午，现在估摸着是用不上了，不过他还是抱着希望，希望能够搞点野味山货之类的。 “我们就要去那个方向，白杨林是必经之路。” 看着霍钢铁手指的方向，小菊说道。 “老霍这一趟要是搞不到山货，估摸着不会高兴。” 庞彪知道霍钢铁的心情，毕竟这一趟要活捉青皮子这样的山货，靠的就是他的吊路子陷阱。 东西都布置完了。 告诉他青皮子的老巢不在这里，他们现在要去老巢，难免是有些失落的。 “霍叔，顺路，我们去看看，万一有别的东西呢？” 林阳知道霍钢铁的心思，当即安慰道。 “老庞，看破不说破嘛。” 霍钢铁叼着烟，尴尬地说道。 四个人跟着小菊，没一会就到了吊路子的白杨林附近。 “霍叔，你这个吊路子的陷阱看来是有大作用了！” 隔着几百米，林阳端着枪透过望远镜瞄了一眼。 只见白杨林的树上挂着一个网兜，网兜里竟然是一只大青羊，看大小应该是幼体，有了三十斤左右的。 霍钢铁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加快了步伐，脸上洋溢着笑容：“我就说我这个吊路子的陷阱不能白做吧，搞不到青皮子，总能搞点山货。”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白杨林下面。 看着被网兜挂在树上的大青羊，霍钢铁得意地笑道：“大牛，等会这只羊就送给你老舅和舅妈了，咱们也不能白吃白喝。” “这么大的羊就送人了？” 小菊听到这个消息，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三十斤的羊，说送就送，这些人是地主老财吗？ “回头我让我老舅和舅妈，给你切一只羊腿。” 看着小菊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陈大牛得意的嘴角上扬，比ak47还难压。 这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作为赶山人的人格魅力。 “老霍，这一趟可不仅仅是一只大青羊，咱们好像还有意外之喜。” 就在几个人看着树上的大青羊，准备折返的时候再抓活的送给刘富贵两口子的时候，在四周挨个查看陷阱的庞彪，蹲在了一个深坑陷阱前面。 “彪哥，发现啥了？” 看着庞彪蹲下身，陈大牛好奇地走了过去。 林阳几个人也凑了过去。 “娘的，昨天下午没有白费，还是搞到了一只，不过看样子是失血过多死了。” 霍钢铁瞄了一眼坑里面被匕首刺穿脖颈的一只青皮子，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阳，死的已经搞到了一只，我和老庞这一趟就算是赚了，接下来咱们就给你抓活的。” “小菊同志，麻烦带路吧。” 小菊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大青狼，显然是有些紧张。 林阳小声提醒了一句：“咱们早点把青皮子抓了，然后去帮你们解决胡兀鹫的事儿。” “这边，还得走几公里，穿过团结河有个小山，过了就是。” 回过神的小菊镇定了一下情绪，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小菊是本地人，带着几个人沿着团结河竟然还发现了人工修建的一个木桥。 从木桥上面穿过，又在草原上走了三公里左右。 快中午时分，翻过草原上为数不多的一个约莫100米左右高的山头，下面赫然出现了一片原始森林：“林阳同志，我之前发现的狼窝就在这片树林尽头的断崖边上，那地方有个山洞。” “彪哥，大牛，子弹上膛，准备好。” 到了狼窝的地段，附近不一定会埋伏野狼。 虽说是要活捉，但如果危及生命，该开枪的时候还是要开枪！ 第306章 倒吊布网 “小菊同志，那你就先回去吧。” 看着庞彪和陈大牛准备好了手里的枪，林阳才说道。 “林阳同志，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要是有个啥事儿，我好接应一下，我也有枪。” 小菊指了指自己后背上的土枪，说道：“捕杀胡兀鹫是我们生产队的事情，我作为我们生产队的民兵，必须要参加。” “行，那你在这里小心点。” 林阳嘱咐了一句，四个人才放缓了脚步下了山坡，直奔原始森林。 按照林阳的布局。 四个人是按照正方形，相隔十米的距离拉开的。 林阳和霍钢铁在后面，陈大牛和庞彪在前面。 关键时刻，林阳能开启裸眼机瞄锁定的金手指，不仅可以判断有几只狼，而且还能精准地远程射杀，为陈大牛和庞彪做定海神针。 他的身份，就相当于这一趟的狙击手。 这片原始森林不大，纵深约莫只有不到一公里。 四个人的脚步很轻，眼睛像是雷达一样在四周转悠，防止周围的灌木丛之中突然蹦出一只埋伏的野狼。 好在这一趟还算是顺利。 眼瞅着看到小菊说的原始森林的边界出那道接近五十多米高的石壁，周围都没有出现野狼的踪迹。 “等等。” 就在四个人快要离开原始森林的时候，庞彪一抬手示意大家别动，然后蹲在地上捡起了一根毛：“这是青皮子的毛发，还有一股青皮子的臭味，前面应该就是了。” “小阳，你安排。” 庞彪看着身后十米外的林阳，小声说道。 “咱们先别打草惊蛇，从上面观察一下再说。” 林阳指了指周围的树木。 “上树。” 四个人很利索地就爬上了两棵树。 庞彪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林阳也同时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着森林的外界那块石壁。 果然。 随着枪口微微转动，相隔两百米外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石洞。 石洞不大，看着也有半个人高。 但林阳刚刚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就看到一只野狼从石洞里冒出了半个身子，然后缓缓地缩了进去。 “小阳，咋样？” 陈大牛和林阳站在一棵树上，他压低声音问道。 “石洞在两百米外，确实有狼。” “具体的数量还不清楚。” “石洞前面没有遮挡物，也没有树木，咱们要是贸然靠近的话恐怕会引起青皮子的倾巢而出。如果咱们要死的，我们三个人往前挪移一百米，蹲在树上瞄准山洞，冒一个头干掉一个，反而简单。” “这次咱们需要活捉，确实有点为难，恐怕要让霍叔想想其他的办法。” 林阳说着，目光一抬看向了旁边那棵树上的霍钢铁。 此时的霍钢铁也拿过庞彪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地形，然后点了点头：“洞口的前面确实没有任何的遮挡，想要直接在前面布置吊路子的活套绳或者是弓角夹，危险性很大。” “老霍，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办法赶紧说。” 庞彪和霍钢铁搭档了这么多年，从他的话语之中就能听得出，霍钢铁应该是有其他办法了。 “上山！” 霍钢铁指了指前面的山壁：“咱们只能从上面往下掉，你们拉着绳子，我倒吊下来把活套和弓角夹布置到洞口，只要能抓住两只，其他的就好说，三杆枪还打不死一只吗？” “霍叔，安不安全？” 听到霍钢铁的想法，林阳微微皱了皱眉。 从上往下掉，首先要保证绳索的安全，而且倒吊的时间长了会引起脑充血，造成眩晕。 最主要的是。 野狼是具有很强的弹跳能力的，一旦倒吊的距离超过安全距离，很难保证霍钢铁不会被察觉到的野狼扑杀。 第307章 霍钢铁受伤 “大概还是有些危险！” “不过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安全的。” 霍钢铁拿着望远镜又端详了一下洞口，接着抬头大概研究了一下断崖的高度：“我们拿的绳子勉强够用，到时候老庞跟我上去，在上面用大铁钉固定粗麻绳，我下去布置活套。” “吊路子这手艺，我们几个人之中只有老霍在行，听他的准没错。” 庞彪也同意了霍钢铁的方案。 “不行，我还是觉得有点危险。” 林阳端着枪端详着石洞的位置，说道：“从这个石洞的大小和我们那天晚上看到的狼群的数量来看，至少里面有四五只青皮子，一旦出现个什么意外，霍叔就危险了。” “要不，引开？” 就在此时，一旁的陈大牛小声出了个主意。 “这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林阳看了一眼陈大牛，沉沉的点了点头：“我们兵分三路。” “怎么个兵分三路？” 听着林阳的话，庞彪和霍钢铁互相看了一眼。 “等会彪哥和霍叔先绕到后面，上山，准备往下吊。” “我负责指挥命硬，先闹出点动静把山洞里的青皮子引出来，最好是能远离这个地方。” “大牛，我这里还有几个小的弓角夹，等会青皮子离开山洞之中，你负责在它们折返的路上抛洒弓角夹。就算是青皮子突然间折返回来，也能给霍叔争取一点时间。” “我负责狙击。” 林阳是特种兵出身，布置任务还是专业的。 三个人听到林阳这个办法，纷纷点头：“还是年轻人的脑子好使，这一趟咱们带着命硬来，确实有大帮助。就是命硬这个小家伙，能跑得过青皮子不？” “命硬是藏獒，放心。” 命硬这个小家伙，林阳时不时地就在家里训练，听得懂指令和口哨。 他对命硬很有信心。 “行，那就这么办，老霍我们走。” 庞彪点了点头，和霍钢铁从树上滑下来，沿着树林的东边就开始往上山摸。 “我们近一点。” 林阳和陈大牛也从树上下来，放轻脚步往前走了几十米，重新上了树。 在这个距离和角度，正好能够以肉眼看到石洞周围的情况。 两个人蜷缩在树上，静静地等待着庞彪和霍钢铁的准备工作。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 林阳端着枪一直盯着石洞，才开了口：“要是看得不错，这个石洞之中应该有四只青皮子，咱们这次活捉两只，剩下的两只直接开枪就行。” “这一趟，值了。” 陈大牛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断崖的上面庞彪挥动着手中的一块红布，示意已经布置好。 “小阳，彪哥给信号了。” 陈大牛小声说道。 “准备！” 林阳把四个弓角夹交给了陈大牛：“等会我让命硬引出青皮子之后，你沿着山洞方向的五十米和一百米的距离，分别布置两个弓角夹，然后马上上树。” “收到！” 陈大牛拿着弓角夹悄然地摸下了树，搓了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命硬：“命硬，今天你才是主角，等会你可要跑得快一点，别受伤。” “命硬，上！” 林阳指了指石洞的方向，做了一个往远处跑的手势。 “汪汪！” 命硬猛地窜起来，伴随着一声犬吠声全速出击。 果然。 石洞之中的青皮子听到命硬的叫声，接二连三地从石洞之中冲了出来。 命硬就像是藏獒界的该溜子一样，在距离石洞二十米的地方不停地叫嚣。 四只青皮子看着送上门的猎物，瞬间冲了出去。 命硬转身就往另一边的树林之中跑。 看着青皮子追了出去。 陈大牛迅速背着枪冲了过去，按照林阳的嘱咐开始布置弓角夹。 四只弓角夹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如果运气好，折返的青皮子踩到上面，应许有点用。 而就在此时。 断崖上面的霍钢铁看到青皮子冲出去，他迅速的拉着绳子开始下吊。 庞彪拉着绳子缓缓的放下放。 林阳端着枪看着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往下吊的霍钢铁，心里也是很紧张，迅速转移枪口对准了石洞的方向。 虽然刚才观察断定石洞之中有四只青皮子，但是难保里面不会有其他的。 而且。 以命硬的速度，想要跑过四只青皮子可能有点困难。 不出意外，会折返。 所以，他们四个人的时间不多。 好在霍钢铁是个老的吊路子赶山人了，庞彪下放绳子的速度也不慢。 仅仅两分钟。 霍钢铁就倒吊出现在了石洞上方不到两米的地方：“霍叔，小心。” “放心。” 霍钢铁开始布置活套，手法相当的专业。 这断崖上是有凸出来的石头的。 霍钢铁将几根拇指粗的铁钉插在石头缝隙里面，然后把活套的绳子挂上，开始掌握距离，让麻绳活套的位置刚好能放在石洞前面。 活套很大。 还是两个，上下相隔不到三十厘米。 而此时的陈大牛已经爬上了树，正好对着洞口。 霍钢铁很快就布置完了活套，抬头喊了一声：“老庞，放我下来！” 就在此时。 正对着石洞的陈大牛突然间喊了一嗓子。 与此同时。 庞彪下放绳子，庞彪的一只腿已经出现在了石洞的边上。 听到陈大牛的呼喊声，林阳瞬间紧张起来。 他端着枪瞄准洞口的方向一看。 赫然，一只小的青皮子从里面伸出了脑袋，抬头就看到了不到二十公分的霍钢铁。 “彪哥，快往上拉，石洞里面还有青皮子！” 就在林阳喊了一嗓子的时候，石洞之中的小青皮子突然间跳了起来，一口就咬在了霍钢铁的腿上。 “啊！” 霍钢铁被这突如其来的撕咬痛的大叫了一声，左脚用力地踹狼头。 但是青皮子根本不松口，反而前爪抓住了霍钢铁的裤子，想要爬上去。 “老霍！” 断崖上的庞彪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叫了一声：“林阳，快想办法！救老霍！”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树林之中，犬吠声和狼叫声不断地逼近。 “小阳，那四只青皮子回来了。” 陈大牛转头一看，身后的树林之中，约莫四百米的方向，四只青皮子追着命硬折返。 “霍叔，撑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林阳迅速拉栓上膛。 眼睛聚焦的同时，一个光点锁定了小青皮子的脑袋。 “砰！” 林阳没有任何犹豫，哪怕青皮子的脑袋和霍钢铁的腿不到五公分。 他迅速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子弹瞬间穿透青皮子的脑袋。 青皮子一声呻吟惨叫，被霍钢铁一脚踹了下去。 而此时。 林阳和陈大牛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朝着霍钢铁冲去。 “大牛，快，阻击折返的青皮子！” “我把霍叔背出去！” 林阳喊了一嗓子，冲过来的陈大牛瞬间调转方向，端着枪藏在一颗大树后面，死死地盯着前面晃动的灌木丛，端着枪随身准备开枪。 好在刚刚的弓角夹起了作用。 命硬在灌木丛中一个弹射飞扑，身后紧随的一个青皮子也弹射起步，落地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弓角夹上，伴随着一声惨叫声滚落在了地上。 陈大牛端着枪瞄了很久，果断扣动扳机。 滚落在地上刚刚翻起身的青皮子，直接被一枪打穿了脖子，鲜血顺着脖颈狂喷，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小阳，快点，那三只青皮子冲过来了！” 眼瞅着青皮子逼近，陈大牛迅速爬上了树，端着枪开始瞄准。 而此时。 林阳已经冲到了石洞附近，他端着枪瞄准石洞就连发几颗子弹，确保里面没有其他的青皮子，又抬手给倒在地上的青皮子补了一枪。 “霍叔，我们走！” 看着霍钢铁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浸湿，林阳背起霍钢铁就往树林里冲…… 第308章 活捉 林阳背着霍钢铁刚冲进树林之中。 就听到命硬的犬吠声响彻山林，瞬间窜了出来。 “命硬，跑！” 林阳打了个口哨，命硬钻进灌木丛突然间调转方向就冲到了林阳身后。 而就在此时，庞彪已经快速地冲上山冲了下来。 “老霍，你怎么样？” “死不了，就是这腿，一块肉估计被咬没了。” 霍钢铁痛得满口大汗，咬着牙说道。 “彪哥，照顾霍叔。” 林阳把霍钢铁交给了庞彪，他端着枪迅速爬上了树，枪口对准了冲过来的三只青皮子：“陈大牛，活捉不了就开枪，不能为了活捉把命丢了！” “好！” 就在此时，隔着百米外的三只青皮子已经冲了过来。 林阳和陈大牛两个人已经端着枪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冲过来的青皮子看着倒在石洞口的小青皮子，齐刷刷地发出了狼吼声，就朝着活套的方向冲过去。 林阳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青皮子：“进，一定要进套！” 下一秒。 前面的两只青皮子一前一后跳了过去，脑袋精准地就落在了活套里面。 随着青皮子的身体往下一沉，活套瞬间收紧。 两个青皮子就挂在了距离地面不到四十公分的地方，四肢不停地挣扎。 最后面的一只青皮子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挂起来，跳起身用牙撕咬活套。 “干得漂亮！” 看着两只青皮子被活捉，林阳激动地拍了一把大腿，然后端枪瞄准扒拉活套的青皮子：“霍叔，我给你报仇，这只青皮子归你了！” 这一次林阳都不用裸眼开挂。 一百米的距离，在望远镜的两倍焦距下面，缩减到了50米的可观测距离，清晰可见。 “砰！” 林阳都不带瞄准的，抬手就扣动扳机。 连续的两枪，扒拉活套的青皮子一枪打中脑袋，一枪打中脊背，伴随着一声哀嚎声就砸在了地上，开始疯狂的抽搐。 “小阳，让我补枪！” 陈大牛兴奋地跳下五十米外的树，端着枪冲上前，隔着十米的距离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命中率极高，子弹再次穿透狼头。 挣扎的青皮子顿时便没了动静，只剩下两只被活套挂着脖子正在上吊的青皮子在挣扎咆哮。 “小阳，死了！” 陈大牛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青皮子，回头挥手喊了一声。 “小心那两只，我先看看霍叔。” 林阳喊了一嗓子，从树上跳下来：“霍叔，我看看伤口。” “嘶……” 等裤腿卷起来，看着被撕掉的一块肉，骨头都清晰可见：“彪哥，你不是带了药吗，先给霍叔上药，我们马上去卫生院。” “去什么卫生院，肉没了，去卫生院也长不出来。” “止血消炎就行。” 霍钢铁满头大汗，苦笑了一声。 “霍叔，是我没搞清楚石洞里的情况，你的一切医药费我承担。” 看着霍钢铁气喘吁吁的样子，林阳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是我这次喊你们活捉青皮子，也不至于这样。” “这不怪你。” “咱们干这一行的，就有这个准备。” “嘶……老庞你轻点。” 霍钢铁话没说完，庞彪随身携带的药粉就撒在了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包裹，痛得霍钢铁额头上青筋暴起。 “轻点你就没命了。” 庞彪处理好霍钢铁的伤口之后，才道：“这也就是小阳的枪法准，反应快，否则让青皮子爬到你身上咬到你的脖颈，你这条命可就没了！” “是，多亏了小阳。” 包扎完伤口的霍钢铁，显然是松了口气。 “霍叔，话不能这么说……” 林阳话没说完，就被庞彪打断：“你小子别自责了，赶山这么多年谁身上没点伤势。你要是觉得自责，等会那只青皮子就直接给你霍叔一只不就完了。” “必须的，两只都给霍叔。” 林阳当即点了点头。 “你小子，大方。” 霍钢铁站起身，瘸着一条腿看了一眼被活套吊住的青皮子：“怎么分等会再说，先把那两只青皮子收拾了，否则我这块肉算是白喂了青皮子了。” “成。” 林阳点了点头，转身直奔石洞口。 先检查石洞里面，确定没有其他的青皮子。 林阳这才抡着枪杆子，和陈大牛一起动手。 几枪把子下去。 蹦跶挣扎的青皮子就被打晕。 在霍钢铁的指挥下，三个人很快就把两只青皮子给捆绑得结结实实，尤其是青皮子的嘴，直接做了一个麻绳头套，捆绑得紧紧的。 前后四肢交叉捆绑，最后拉近脖颈。 就算是青皮子醒来，挣扎的时候绳子也会越来越紧，不至于挣脱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霍叔，你咋样了？” 等处理好青皮子，陈大牛才有时间关心霍钢铁。 “问题不大，养几天就好。” 霍钢铁摇了摇头。 “彪哥，我看等会不如你先送霍叔到团结村生产队休息，顺便让大牛的舅妈去公社的卫生院找个大夫看看。” “青皮子是没毒，但是毕竟撕掉了一块肉，不要感染了。” “我和大牛继续往前探探，解决一下胡兀鹫的事儿。” “你们到了团结村生产队之后，让他们找几个人来把这几个青皮子也弄出去。” 林阳说道。 “行，老霍的伤不能大意。” 庞彪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你们小心点。” “放心。” “你们先走，我把青皮子先放在洞里，回头让他们搞个架子车来弄走。” 很快。 看着庞彪搀扶着霍钢铁消失在树林之中，林阳才点了根烟，长松了口气：“这次霍叔可惨了，希望没伤到骨头，要是以后瘸了，我这心里可是真的过意不去。” “说的是。” 陈大牛也叹了口气，“小阳，等咱们以后攒点钱之后也别搞这个赶山的营生了，确实危险，搞不好命都得搭进去。” “以后再说。” 林阳收回了目光，看着身后的青皮子：“搭把手，把这死的活的都弄到山洞里，做个标记，咱们还得帮你舅妈解决胡兀鹫的事儿，尽量在天黑之前解决了。” 第309章 胡兀鹫的踪迹 “这几个畜生是真的重！” 约莫十来分钟，两个人把五只青皮子全部扔进了洞里，还在外面放了几个弓角夹。 陈大牛累得已经直不起腰了。 “就你这身板，结了婚以后岂不是让李娜娜嫌弃。” 林阳调侃着递上一根烟。 “滚犊子！” 陈大牛明白林阳的意思，拍了拍自己的后腰：“革命同志的腰杆硬邦邦的，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既然行，那就走吧。” 林阳叼着烟转身就走。 “能不能先吃一口，饿死了，人是铁饭是钢，再说团结草原这么大，咱们两人一狗上哪去找胡兀鹫？” 陈大牛跟在林阳的身后，从挂包之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噎得直打嗝。 林阳没说话。 折返穿过原始森林之后，这才一屁股坐在草原上，拿着水壶喝着水，拿出了玉米面的馒头叼在嘴里，仰头看着天空：“大牛，快看！” “啥？” “胡兀鹫？” 陈大牛冷不丁地被林阳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 那玩意大，翼展要达到小三米。 真要是有两只胡兀鹫从高空偷袭，手里每个家伙事儿都容易出危险。 三五岁的小孩，都能被胡兀鹫给抓走。 胡兀鹫的捕食手段那是一流的，真要是抓到活的家禽，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松手，活生生地摔死，然后享用。 就在陈大牛抬头的时候，林阳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下一秒。 苍鹰就从小空间被放了出来，盘旋在两个人的后脑勺上空。 命硬蹲在地上，看着凭空出现的苍鹰，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样，对着天空汪汪地叫，还不忘瞄一眼林阳，似乎在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阳给命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此时。 盘旋的苍鹰俯冲而下，引起了陈大牛的注意。 他刚要摸枪，却看到苍鹰落在了林阳的胳膊上：“这苍鹰咋来了？” “一直在，就在周围。” 林阳说着迅速转移话题：“总之有了苍鹰，咱们寻找胡兀鹫就会轻松一些。” 不等陈大牛细细地琢磨。 林阳从挂包里拿出了从刘富贵家里拿来的胡兀鹫的肉放在手里：“尝尝味儿，带我们找找。” 苍鹰迅速地将胡兀鹫的肉啄起来，三下五除二地吞了下去。 “去！” 林阳一挥手，苍鹰就挥动着一米多的翅膀飞到了半空，逐渐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靠谱吗？” 看着没了踪迹的苍鹰，陈大牛半信半疑。 “这不是还有命硬吗？” 林阳再次拿出了一块肉和胡兀鹫的羽毛，给命硬闻了闻：“命硬，带我们去找胡兀鹫。” “汪汪！” 吃了肉的命硬顿时活力满满，围绕着林阳奔奔跳跳了两圈，迅速往前奔。 “我说能不能让你的狗慢点，它是狗，我不是狗啊。” 看着命硬的速度极快，陈大牛和林阳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追了大概好几公里。 陈大牛一屁股坐在地上，侧着脑袋看着不远处的山脉：“追不动了，打死都追不动了，缓缓，真的要缓缓，否则胡兀鹫没找到，我这条命就没了。” “想不到团结草原这么大，真特娘地锻炼身体。” 饶是林阳也觉得自己的心率过快，眼前有点黑，坐在地上喝着水看着几百米外的山：“我还以为团结草原没有山，没想到这深处也有，估摸着也属于大青山的一部分。” “汪汪。” 就在此时，命硬伴随着一声叫声冲了过来，张口就把一只小的胡兀鹫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大牛，咱们应该是快找到胡兀鹫的老巢了。” 林阳看着胡兀鹫的尸体，从干枯的程度来看，至少死了十来天了。 但能够在这里看到胡兀鹫的尸体，就证明胡兀鹫的老巢就在附近。 陈大牛也瞬间来了兴趣，坐起身研究了半天：“难不成胡兀鹫就在前面的山里？” “来了。” 两人话音刚落，空中一个黑点急速靠近。 “小心。” 陈大牛坐起身端着枪瞄准：“搞不好是胡兀鹫。” “别开枪，是自己的鹰。” 林阳端着枪通过望远镜看了一眼，是苍鹰，而且苍鹰的爪子上还抓着一个小东西。 随着苍鹰不断地靠近。 啪！ 它一松手，一只小的胡兀鹫就掉在了地上，体型不大，但比一般的飞禽还是要大一圈的，应该是胡兀鹫的幼体。 “刚死的！” 看着小胡兀鹫的脖子上的咬痕，林阳就知道这是苍鹰干的。 “老子这嘴真是开了光了，胡兀鹫的老巢还真的在那山里！” 陈大牛站起身眯着眼睛眺望着几百米外的山脉：“小阳，咱们这一次把它们的老巢都给一锅端了，让它们害人！” “咔咔！” 就在此时，突然间两个人的耳朵里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就像是气流摩擦的声音一般。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 站在林阳肩膀上的苍鹰突然挥动翅膀就冲到了半空，迎了上去。 林阳一抬头。 赫然，两只展翅的胡兀鹫出现在两个人的头顶，迎着苍鹰就冲了过来。 和林阳记忆中的一样。 这两只胡兀鹫的体型很大，翼展达到了惊人的小三米，属于是成熟的胡兀鹫。 胡兀鹫的飞行速度很快。 尤其是向下俯冲的时候，感觉像是流星一般，空气之中都传出了沉闷的炸裂声。 要是被这两个玩意偷袭一把。 就算是死不了，也得受伤。 此时的陈大牛也顺着这叫声看向了空中。 “好家伙，飞禽空中对垒啊，难得的场面！” 陈大牛看着胡兀鹫俯冲而下的场面，震惊得瞠目结舌：“胡兀鹫这体型是真的大，感觉有苍鹰两个大，二对一，你熬的鹰就没有把握？” “有个屁的把握！” “你都说了是二对一，而且胡兀鹫能把飞行高度拉到7000米，苍鹰根本不是对手！” “赶紧的，准备支援！”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端着枪，枪口朝上，透过望远镜死死地盯着俯冲而下的胡兀鹫：“好不容易熬得鹰，要是被这两只胡兀鹫给弄死了，老子这次就亏大了！” 第310章 老巢 “麻辣隔壁的，这两只胡兀鹫是真的生猛啊，我都感觉怕怕的！” 林阳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头顶传来沉闷的拍打声。 翼展小3米的胡兀鹫左右夹击，面对袭来的苍鹰直接一个空旋，翅膀就像是高速旋转的剪刀一样重重地和苍鹰的翅膀撞击在了一起。 “咔咔！” 苍鹰惨叫一声，身体急速下落，在不到地面三十米的位置再次挥动翅膀冲了上去。 一片片的羽毛从空中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地面上的命硬，看着在空中盘踞的两只胡兀鹫，不停地跳跃犬吠，恨不得自己能有一双翅膀，成为哮天犬，和苍鹰并肩战斗。 砰！ 就在此时，再次的交锋。 苍鹰明显不是两只胡兀鹫的对手，被其中一只胡兀鹫抓住了翅膀。 另一只胡兀鹫趁机挥动翅膀，用力地拍在苍鹰的脑袋上。 苍鹰大叫一声，身体再次下坠，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卧槽，不会死了吧？” 看着苍鹰在地上滚落了一圈，林阳吓得连忙冲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 胡兀鹫似乎是瞄准了叫嚣的命硬，其中一只迅速地俯冲而来。 “大牛，干掉他！” 看着胡兀鹫逼近，林阳迅速地端枪瞄准。 陈大牛也被胡兀鹫的速度和强大的攻击力给震惊到了，看着另一只胡兀鹫朝着砸在地上的苍鹰冲过去，他迅速端枪。 砰！ 陈大牛瞄准就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巨响，子弹划破天空，向下俯冲的胡兀鹫竟然一个侧身闪躲，惊恐地拔高了身体，仅仅片刻之间就从一百多米的距离拉到了七八百米，看着犹如一个黑点一样。 与此同时。 在地上滚落了一圈，被撸掉了不少羽毛的苍鹰再次挥动翅膀冲了上去，看样子是要死战不退。 “小阳，这苍鹰还挺硬的。” 陈大牛端着枪瞄准上空，不过因为胡兀鹫飞行的高度太高，从他这个角度看就是一个黑点，根本瞄不准，也只能等待时机。 “砰！” 就在陈大牛说话的时候，一声枪响从耳边传来。 “咔咔！” 俯冲下来的胡兀鹫，竟然被命硬一个飞扑摁在了地上。 苍鹰和命硬滚在地上纠缠的时候。 林阳端着枪，注意力集中，眼前一个光点就锁定了胡兀鹫的脖子。 在胡兀鹫反扑命硬的那一刻。 林阳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枪口冒着烟，一颗子弹精准的贯穿了胡兀鹫的脖子。 “咔咔咔！” 胡兀鹫的脖颈顿时冒着血，它拼命地挥动翅膀竟然飞起来了五米高，似乎想要求助自己的伙伴。 天空中的那只胡兀鹫，刚刚才击退了苍鹰，听到同伴的叫声再次俯冲而下。 “小阳，小心！” 看着胡兀鹫的方向是林阳，陈大牛精神紧绷：“老子本来枪法就不咋的，胡兀鹫飞得这么快，我不一定打得中！” “来啊！” 就在此时，林阳抬手就是一枪。 刚刚受伤的胡兀鹫被击中，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然后被命硬一把摁住，张口就咬在了胡兀鹫的脖子上。 空中的胡兀鹫已经快疯了。 它的速度飞快，身后的苍鹰拼命地追。 林阳端着枪瞄准，他在等待胡兀鹫进入有效射程范围之内，而且是那种能一发入魂的有效射程。 对空射击，子弹会飘。 再加上胡兀鹫的速度快，身形灵活，要放在五十米的范围之内打，才能百发百中。 陈大牛也端着枪，兄弟俩背靠背，盯着俯冲而下的胡兀鹫。 眼瞅着胡兀鹫不断地逼近。 林阳的拇指刚刚放在扳机上，准备射击。 突然，苍鹰迅速袭来，翅膀一挥直接拍在了胡兀鹫的脑门上。 胡兀鹫在空中一个翻滚，滚落在了地上。 “砰！” 林阳迅速调转方向扣动扳机，子弹贯穿胡兀鹫的一个翅膀。 “咔咔！” 受伤的胡兀鹫也顾不得被命硬咬着脖子的同伴，挥动翅膀掠地飞行，以最快的速度升空，拉开了林阳的有效射程，朝着那边的山脉而去。 “追！” 林阳打了个口哨，苍鹰在空中盘旋一圈就追了上去。 “汪汪！” 命硬听到林阳的指令，也迅速的飞奔了出去。 “小阳，你养的这两个玩意关键时刻还是挺好使的，胡兀鹫不出意外应该是飞回老巢了。” “咱们跟着命硬应该就能把胡兀鹫的老巢给灭了，以后附近几个生产队的家禽就安全了。” 陈大牛说着，一把抓起了已经死翘翘的胡兀鹫：“这玩意咋整？” “还咋整，带回去啊，让你老舅和你舅妈长长脸。” “胡兀鹫的肉还没吃过呢，而且胡兀鹫的腿能做个烟枪。” 胡兀鹫的腿是真的长，比苍鹰的要长不少。 老一辈的人都有烟枪，用动物的腿骨做的不在少数。 胡兀鹫的腿骨可是绝绝子。 “成，给我爹和我老舅都做一个。” 陈大牛咧着嘴一笑，三下五除二地把胡兀鹫捆绑起来，挂在了自行车的把手上：“前面是山，咱们把自行车放在这里，完事儿回来再取吧。” “行。” 两个人看着命硬的身影，背着枪加快了步伐就跟了上去。 在团结草原能看到山脉，看样子也是到了草原的边缘。 这山脉起伏不高，严格来说就是个小山丘，属于是大青山的附属山脉。 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放松。 团结草原有狼群，鬼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黑瞎子。 好在这山里面还算是干净。 两个人进了山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犬吠。 陈大牛本能的端枪，顺着声音的方向瞄准。 犬吠也不一定是命硬，也有可能是别的狼狗。 好在命硬的身影出现，陈大牛才放下了枪：“看来命硬是找到老巢了。” “走。” 林阳两个人跟着命硬往前走，约莫三百多米就看到地面上还有血迹。 苍鹰收起了翅膀，直直地立在一块大岩石上。 命硬一个纵身就跳上了石头，朝着对面不停地叫唤。 “小阳，是胡兀鹫，还有小的！” 陈大牛顺着命硬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亮了。 此时的林阳也注意到了。 受伤的胡兀鹫躺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后面是天然的石洞，里面还有一个小家伙在耷噜着眼睛，似乎对于林阳几个人的到来有一种畏惧感。 就在此时。 躺在岩板上的胡兀鹫咔咔了一声，张开了受伤的翅膀，护住了石洞之中的小胡兀鹫。 “哎呦，这玩意还知道护犊子？” 陈大牛好奇的说道。 “谁不知道护犊子。” 林阳白了一眼陈大牛，点了根烟缓缓的道：“咱们这一趟进山是为了解决胡兀鹫骚扰生产队的事儿，不过从胡兀鹫的角度来看，它们也没错，毕竟也要活下去，还要喂养自己的孩子。” “怎么着？就这样算了？” 陈大牛一愣。 “生产队的麻烦得解决，不然你老舅和舅妈岂不是没面子。” “但是大自然咱们也得敬畏，不能赶尽杀绝。” 林阳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目光落在了陈大牛身上：“陈大牛，你有没有兴趣养一只胡兀鹫，以后赶山的时候那可就拉风了。” 第311章 成名人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 听着林阳的建议，陈大牛的眼睛骤然亮了。 之前林阳熬鹰，搞了这么一个忠实的伙伴，还能扑杀野鸡，陈大牛羡慕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而且胡兀鹫的体型要比苍鹰的大，飞行速度和高度都要比苍鹰的好。 真要是养一个调教好一只胡兀鹫，以后赶山的时候都相当于在空中多个一个“无人机”，不仅能够狩猎，而且还能够探查。 陈大牛想着，忽然间目光落在了成年的胡兀鹫身上：“瞧这眼神，恨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养这么个玩意在身边，指不定哪天晚上把我的蛋蛋给偷了。” “你那个蛋，留着也是个废物……” 林阳看了一眼陈大牛的裤裆，说道：“谁让你养成年的这只胡兀鹫了，没看到脖子上已经被苍鹰给咬了，估摸着活不了了，我是说那只小的。” “小的行。” 陈大牛一听，咧着嘴连连点头。 胡兀鹫和苍鹰还是有些区别的，不能熬，得养。 小的那只胡兀鹫，看着个头不大，摇摇晃晃的应该是刚刚学会了走路，飞都不会。 这个时候养起来，相对来说容易一些。 要不是林阳已经有了苍鹰，他还真的想养一只。 “那这只咋办？” 陈大牛指着挡在小胡兀鹫面前的那只大地，问道。 “咱们休息会，给它们点时间。” 看着成年的胡兀鹫摇摇欲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林阳索性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树荫遮凉，抽着烟喝着水。 “行。” 陈大牛知道林阳的意思，既然要养小的，就不要当着小胡兀鹫的面击杀大的胡兀鹫。 万物有灵。 胡兀鹫再小，也不可能不认识杀父仇人。 两个人瘫坐在岩石上，吃着馍馍喝着水。 命硬和苍鹰也进入了休息状态。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岩石上的胡兀鹫终于摇摇欲坠，一个翻身就落在了地上。 “死了。” 陈大牛昏昏欲睡，被落地的声音吓醒来：“尸体要不埋了得了。” “我还以为你要烤着吃了。” “刚才那只也埋了吧，积点德。” 林阳说着，指了指岩洞之中“咔咔”叫的小胡兀鹫：“你去抱出来吧，好好养着，以后是个好帮手。” “成。” “小家伙，来吧！” “以后咱们也就是同志了。” 陈大牛伸手从岩洞之中抱出小胡兀鹫，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小家伙还挺乖的，谁能想到这玩意长大之后这么生猛。” “行了，太阳快下山了，咱们走。” 林阳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打了个口哨：“去吧。” 苍鹰展翅飞翔，消失在了眼前。 两个人带着命硬折返的路上，苍鹰悄然出现在了林阳旁边的树上。 林阳意念一动，就把苍鹰扔进了小空间。 这一次搏杀，苍鹰的身上好几个伤口，回去还要上点药，别感染死了。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追赶着夕阳，黄昏时分终于回到了团结村生产队。 “香姐，林阳同志他们回来了！” 刚到刘富贵家院子门口，眼尖的小菊就看到了林阳两人，连忙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很快。 刘富贵，白香，还有庞彪就出了门。 身后，乌央乌央的有几十人，都是团结村生产队的。 “鼓掌！” 白香作为队长，带头鼓掌，瞬间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小阳，这还挺不习惯的。” 陈大牛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也不习惯。”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从自行车上下来。 刘富贵一把抱住了陈大牛的肩膀：“你小子，给老舅长脸了，你俩进了趟山不仅解决了青皮子的祸害，而且看样子是把胡兀鹫也给解决了。” “老舅，舅妈，胡兀鹫全部解决了，这只小的我带回去养着。” 陈大牛美滋滋地说道。 “行！” 白香看着林阳，伸出手：“小阳，这次多亏了你们。” “婶子，应该的。” 林阳点了点头，突然间闻到了一股香味：“啥味道这么香？” “团结村生产队为了感谢我们，队里杀了一头猪。” 庞彪笑道。 “来，进门，今天就在老舅家里吃好喝好。” 刘富贵拉着两人进了门，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也一拥而入，一个个对林阳和陈大牛是赞不绝口，夸得都快上天了。 “霍叔，咋样了？” 进了门，林阳先去厢房看望霍钢铁。 霍钢铁的腿上缠着纱布，坐在炕上，旁边还放着药。 “白队长刚才找来了公社卫生院的大夫给上了药，没啥大事，休息半个月就行。” “肉还能长出来点。” 霍钢铁笑着，话锋一转：“这一趟咱们也算是赚了，两只活的青皮子，四只死的。” “彪哥，两只活的青皮子我就拿走了。” “剩下的四只，你分。” 林阳说道。 “你霍叔的意思是，除了那两只活的，剩下的四只咱们平分。” 庞彪说道。 “这不行。” 林阳连忙摆手拒绝：“我占了两只已经够意思了，剩下的四只，你和大牛一人一只，剩下的两只给霍叔，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同意，要不是霍叔的吊路子，咱们可抓不到这么多。” “要分，那只大青羊咱们分了，回家吃肉。” 陈大牛也附和了一句。 “老霍，既然咱们三个人的意见一致，你就少数服从多数。” 庞彪递给霍钢铁一根烟。 “那行吧。” 霍钢铁见三个人眼神笃定，也只能点了点头，调侃道：“想不到我腿上的这块肉这么值钱，两只青皮子加起来也得八九百块钱。” 青皮子确实没有老虎值钱，而且霍钢铁主动要了一只小的，一只大的。 但八九百块钱。 搁在1979年，这可是一笔巨款，真是拿命换来的。 “彪哥，咱们今晚上休息一晚上，明天你先带着霍叔回去修养。” “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这几只青皮子我帮你们卖了。” 药材厂，国营饭店，皮革厂。 林阳现在也算是掌握了不少的山货售卖渠道，还认识人，总能卖个好价钱。 狼肉先不谈能不能吃。 狼皮可以制作高档的皮草大衣。 还有狼牙，狼骨，狼牙，狼鞭这都是中药材。 一股脑的送到药材厂，以黄团结的爽快程度，肯定能给不少钱。 第312章 摸过河虾没? “这话说的，你是我兄弟，我信不过你，还能信得过谁？” “那明天你和大牛就辛苦一下。” “老霍这腿不能耽搁，得回家养着。” 庞彪说道。 “大牛，小阳，庞队长，出来喝酒了。” 就在此时，刘富贵端着一碗猪肉炖粉条子进了门放在了炕桌上：“霍钢铁同志，就委屈你了，不够了给我说，我给你加。” “够。” “小阳，你们快去吧，给你们搞的庆功宴，你们不出面不合适。” 霍钢铁笑道。 “成。” 三个人跟着刘富贵出了门，进了上房，乌央乌央的人就开始敬酒，然后开始划拳，比过年还要热闹。 尤其是被偷了家禽的那几家子，恨不得和林阳几个人拜把子。 干掉胡兀鹫，解气，相当的解气，这就是团结村生产队的新年。 第二天也不知道睡到几点。 林阳翻起身的时候还是头重脚轻的。 刘富贵做了拿手的酸汤面，一碗下肚生龙活虎。 “牛车给你们准备好了，让你老舅跟着你们去，到时候让他赶着牛车回来。” 刚吃完饭，白香就赶着牛车到了院子门口。 “婶子，谢谢。” 有了牛车，运输青皮子也就方便一些。 检查了两只活的青皮子没啥问题，一棍子敲晕，和四只死的一起扔在了牛车上，上面盖上了破被子遮挡起来，几个人才赶着牛车出了门。 从团结村生产队出发，到县里的药材厂，走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中途。 在汽车站停了一下，让庞彪带着霍钢铁先回孙家湾生产队。 “董叔，我找黄副厂长。” 林阳是药材厂的熟人了，见面就给保卫科的老董递烟。 “这次又是啥好东西？” 看着林阳身后的牛车，老董一副我懂的样子，简单地做了登记之后就开了门：“你们来得正是时候，黄副厂长前脚才来，早上去县政府开会刚回来。” “谢谢董叔。” 林阳三个人进了厂子。 刘富贵还是第一次来国营厂子，不停地四处看，觉得什么地方都新鲜好奇。 “刘叔，大牛，你们等会，我去找黄团结。” 林阳上了二楼，敲了敲黄团结的门：“黄副厂长，忙着啊。” “小阳，你咋来了？” 黄团结抬头看着林阳推门而入，显得格外的惊喜：“难道上次的事儿……” “梅长风园长的事儿办完了，而且还有盈余，东西就在楼底下，你找几个人给看看呗。” 林阳指了指窗户外面。 黄团结把钢笔拧上，起身站在窗户边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小林同志，要不说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呢，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办完了。” “我打个电话，马上下去。” 黄团结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梅长风的，让动物园的人来弄走青皮子。 另一个电话是打给采购科的。 随后，黄团结和林阳下了楼，采购科的同志也出现在牛车旁边。 “我的天！” 采购科的把牛车上的棉被一打开，看着横七竖八的几个青皮子，震惊到倒吸凉气：“我在药材厂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针对的青皮子！” “黄副厂长，这两只是活的，打晕了。” “剩下的四只，你看着给个高价格，这都是我兄弟差点要了命才弄到的。” “我想着狼皮，狼骨，狼鞭都是中药材，你们厂子应该需要。” 林阳拿出烟盒，递给黄团结一根。 一旁的刘富贵往后拉了拉陈大牛，小声说道：“大牛，小阳这人脉关系不差啊，竟然认识国营药材厂的副厂长。” “老舅，差点忘了跟你说，我可能要娶婆娘了，是林场厂长的闺女。” 陈大牛淡淡的说道。 刘富贵一听，眼睛都亮了：“你小子，啥时候把人家厂长的闺女搞到手了，你真是给老舅长脸。” “放心，一定。” “正好到了中午饭点了，我先带你们去食堂吃饭，顺便见见你大哥。” “等会算好钱，我给你。” 黄团结说着，转身嘱咐采购科的：“你们来快点，价格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那个标准，不能低。” 半个小时左右。 吃过饭，刘富贵还是意犹未尽。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到国营厂子的食堂吃饭，红烧肉可是太香了。 “四只青皮子，三大一小，一共2000块钱，不少吧？” 黄团结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林阳。 “不少。” 林阳知道，这几个青皮子都挨了不少枪子，皮子也不是很好，何况还有一只小的，能卖到这个价格已经是不错了。 他把信封直接揣在口袋里：“那两只，就麻烦黄副厂长交给梅园长了。” “放心。” “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儿，我第一个通知你。” 黄团结伸出手。 “先付款……” 林阳和黄团结握了握手：“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行。” “回头找时间喝酒。” 和黄团结寒暄了几句，三个人才赶着牛车出了药材厂。 “老舅，你想啥呢？” 出了门，看着坐在牛车上的刘富贵晃神，陈大牛问道。 “不是，你们赶山这么赚钱？” “那可是两千块啊！” 刘富贵恍然回神，紧紧地盯着林阳刚递给陈大牛的500块钱，这可是他两年才能赚到的钱，自己的外甥来团结草原两三天就赚到了：“外甥，你带带老舅呗，让老舅也赚点，好在你舅妈面前扬眉吐气。” “刘叔，赶山这个营生可不是什么好营生，霍钢铁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搞不好是要丢了命的。” “婶子是强势了点，但是对你还是不错的，你主内也挺好。” 刘富贵的性格，确实不适合赶山，林阳也只能开玩笑似的拒绝。 “老舅，小阳说得对。” 陈大牛说着，抽出了50块钱塞进了刘富贵的手里：“这钱你拿着，就当是我孝敬舅舅的，回头有时间去看看姥爷，姥爷岁数大了，人生无常……” “这钱我不要。” 刘富贵连忙推辞：“还不如给我搞个什么赚钱的营生，我咋能伸手要外甥的钱。” “刘叔，你实话想赚点？” 就在此时，林阳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一个念头。 “小阳，你有啥想法？你可别乱来啊，我怕舅妈杀过来。” 陈大牛连忙说道。 “小阳，你带我赶山呗。” 刘富贵一听，感觉有了赚钱的门路，咧着嘴笑道。 “刘叔，赶山的营生你可能不适合，不过有个营生我觉得你肯定行。” “摸过河虾没？” 第313章 再遇刘青青 “河虾？” 听着林阳的话，刘富贵稍稍一愣：“上个月倒是吃过几个，不过是小菊她们弄来的，要说摸河虾我还真是没有搞过，也不知道去哪里搞。” “老舅，团结草原的团结河附近的水草滩就有河虾，你不知道？” 陈大牛已经明白了林阳的意思。 红山村生产队和团结村生产队很远，来回至少一天。 捕捞河虾确实有点困难。 如果这个营生让自己的老舅刘富贵做了，刘富贵帮忙摸河虾，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上次林阳就说了。 河虾这玩意如果有了三五斤的，自家人解解馋行。 如果多一点养起来，说不定能在公社的街上摆个地摊卖点钱。 现在包田到户，除了春种秋收和生产队一些指定的任务，比前些年要清闲不少。 要是能靠河虾做点小营生，爹娘也能有些别的收入。 “你舅妈说团结草原危险，我已经好些年没去过了，最近的一次还是那天赌气，碰到你们，差点交代在青皮子手里面。” “你们说团结河附近有河虾？” “怪不得小菊她们时不时地能弄点河虾。” 看刘富贵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老舅，感觉你这个团结村的女婿，还没有我们的消息灵通。” 陈大牛无语道。 “刘叔，你要是愿意，你就帮我们捕捞河虾。” “找个水桶养在水里面，多搞一些之后给我们拿过来，我们按照一斤3毛钱的价格给你。” 刘富贵是团结村生产队的人，进出团结草原很容易。 由他捕捞河虾，确实是最方便的。 再几个月入了冬。 赶山的营生就没啥希望了，要是能大规模地养殖一些河虾。 大冬天能有新鲜河虾卖，无论是摆摊还是送到国营厂子的食堂，都能卖个一斤五毛到六毛钱。 反季节的河鲜，肯定价格要高一点，也不愁卖。 “成，那我试试。” “搞个二三十斤我就给你们送过去。” 刘富贵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刘叔，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过些日子，等陈大牛结婚的时候，咱们一起喝酒。” 林阳主动伸出手。 “行，那就过些日子见。” 刘富贵喜出望外，有了赚钱的营生，以后家庭地位可就高了，也不用动不动的就被白香赶出门，只能躲在供销社的后院窝着。 看着刘富贵赶着牛车离开。 林阳才递给陈大牛一根烟：“有你老舅帮忙，咱们这河鲜的营生估摸能搞大。再加上洮河水库朱豪那边的鱼，咱们攒攒，冬天可就富贵了。” “走！” 陈大牛兴奋地拽着林阳就走。 “去哪？” “供销社，今天赚了500块钱，给家里买点好吃的，咱们晚上庆祝一下。” 陈大牛一个助跑，小短腿一抬就上了自行车，扭着屁股往供销社的方向走。 “你丫的，不娶婆娘了？” 林阳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都忘了命硬还蹲在国营厂子的墙边。 看自己的主人跑路，命硬一边追一边叫唤，感觉在骂人。 “你请客，用我的票？” 在供销社折腾了半个小时，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东西，最后结账的时候还是林阳搞的票：“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未来老丈人是林场的厂长，让他弄点票给你行吗？我从王建国那里搞得票，这还剩几毛了。” “下次，下次肯定还你。”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我也不好开口。” 陈大牛连忙把两盒烟塞在了林阳的口袋，推着他出门：“走走走，早点回去，今晚上就在我们家好好的喝一杯，让我娘给你做红烧肉。” 今天来得巧，供销社竟然还有最后半斤五花肉。 陈大牛二话没说，用林阳的票拿下。 要说吃肉，野猪肉肯定没有肉联厂的肉香。 “这还差不多。” “上次给你的河虾还有没有了？给老子也弄点。” 林阳和陈大牛打屁聊天，提着东西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了一双穿着女士皮鞋的脚：“你们哪里弄的河虾，我也想吃点。”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林阳一抬头，是穿着绿军装，一头干练短发的刘青青。 自从刘青青剪掉了长发，看起来更好看了。 “刘知青，你咋来了？” 陈大牛眼睛亮了：“我们上次搞的河虾，我家还有，要不下午和我们一起回家吃点？” “不对，我眼瞎。” 看着两人对视不说话，陈大牛才想起来自己当了电灯泡：“你们聊，我去对面买个冰糖葫芦。” 等陈大牛离开之后。 林阳才回过神，开了口：“你咋来了？” “找你，行吗？” 刘青青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林阳看了许久，笑出声来：“怎么？不欢迎我来找你啊。” 第314章 你会开车? “哪能！” “就是说咱们每次都在县里的供销社碰到，有点惊讶。” 面对刘青青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林阳心里有一丝酥痒，眼神快速闪躲，尴尬地挠着头。 当了一辈子的特种兵，这辈子怎么着现在也是6000元户了。 身板硬，底气足。 但是面对女人，林阳还是有一丝的不知所措，这就是传说中的母胎单身。 “说明……有缘分呗。” 刘青青抿着嘴一笑，看了一眼林阳手里的东西：“这是赶山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 “给你的。” 这一趟林阳还真是没买东西，这些都是陈大牛的。 但他还是很大方地将几瓶汽水和一盒点心塞在了刘青青的手里。 “别人给的，我不要，我们有纪律。” “你给的，我要。” 刘青青提着尼龙网袋，眼睛闪烁，看着林阳：“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得咋样了？” “青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潘家公社找孟书记。” “林阳同志也在啊？” 正当林阳被问住的时候，宋阳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很准时地进了供销社。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林阳，脸上露出了笑容。 “宋警卫员，好久不见了。” 林阳连忙伸手，旋即推着宋阳出门：“你们要去潘家公社啊，还开了车，那带我们一程呗。” “这没问题，反正这事儿你们书记最后还要找你呢。” 宋阳没察觉到林阳眼神之中的尴尬，就像是平常聊天一样，两人还点了根烟。 “刘知青，小阳这是咋了？” 此时的陈大牛也拿着几个糖葫芦过来，给刘青青给了一根：“请你吃。” “我想让他跟我进城，我让我爸给他安排工作，我们……我们谈对象。” 刘青青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突然目光落在了陈大牛身上：“大牛哥，你和林阳是好兄弟，要不你帮我劝劝？” “林阳，你这狗日的生在福中不知福啊，这多好的机会，你还装什么装？” 陈大牛一听，一个女同志这么直白倒追林阳，他都有些愤愤不平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看林阳尴尬的神色。 刘青青抿着嘴一笑：“算了，不逼他，接下来这段时间有的是机会。” “啥意思？” 陈大牛没明白刘青青的话，等他想问的时候，刘青青已经出了供销社的门：“小宋，既然林阳和陈大牛也要回潘家公社，那就一道吧。” “林阳，你俩上后面，自行车也放上去。” 宋阳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了一脚，准备开车。 “小宋，要不我来开。” 就在此时，刘青青打断了宋阳的话，眼神时不时地看向林阳。 “青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卡车你才学了多久，真的行吗？” 宋阳瞬间明白刘青青的意思，回头一把拍在了林阳的肩膀上：“林阳同志，你会不？” “宋警卫员，我们生产队的平时赶个牛车还行，汽车这玩意谁会？” “要不我俩坐里面，让小阳和刘知青在后面吹吹夏天的风也挺好，反正不冷。” 没等林阳说话，陈大牛便开了口。 “会。” 就在此时，林阳缓缓说道。 “？？” 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林阳。 “小阳，你可别因为要在刘知青面前表现瞎逞能啊。”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摸没摸过方向盘，我能不清楚吗？” 陈大牛话音刚落，林阳就跳上了卡车。 安全带一打，钥匙一拧，卡车“嗡”的一声就启动了。 “你小子，啥时候学的？” 看着林阳有模有样的，陈大牛瞠目结舌。 “大牛同志，咱俩吹风。” 宋阳连忙推着陈大牛上了后面。 刘青青看着林阳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林阳，没想到你还会开卡车呢，那以后咱们就方便多了。” “以后？” 此时的林阳还处于恋爱脑懵逼状态，对于刘青青已经转移话题这事儿，他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孟书记没给你说三一五团来咱们县里拉练的事儿啊？” “部队这边的供需是我负责的，还要在生产队选一个身手好，对大青山地形熟悉的，我听说是你啊。” 刘青青说道。 “哦，有这事儿。” 林阳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也是暗自长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俩的事儿……” “闲着也是闲着，也能说。” 刘青青倒是一个大大方方，和生产队受苦那几年感觉判若两人。 “还是说说给部队送物资的事儿。” 林阳开着车刚刚出了城，行驶在前往潘家公社的路上，他迅速地扭头看了一眼刘青青，连忙转移话题：“我听说这个三一五团不是在边疆守边吗？怎么突然间到我们这里拉练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爸没说。” “不过他们团长我认识，是我爸的战友，已经是好些年没见了，前几天还到我家和我爸喝酒来着。” “到时候咱们去送物资的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刘青青笑道。 “行，我还挺想认识的。” 听着刘青青的话，信息量是如此的庞大。 三一五团可是猛虎团，丛林狼特战队的前身老部队。 刘青青从小就认识三一五团的团长，而且和他爹还是好朋友。 这就说明。 刘青青的爹在金川市的部队上不是一个普通人。 林阳继续聊三一五团，让刘青青没时间说两个人的个人问题。 很快。 卡车就停在了公社的门口。 林阳跳下车，正好碰到陈大牛：“小阳，那我先走？” “大牛哥，要不你先回吧，我们还有点事儿。” 不等林阳说话，刘青青就开了口。 “行，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陈大牛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拍拍林阳的肩膀，小声说道：“你小子别装啊，刘知青人长得好看，工作好，而且老爹还是部队上的，你要是进了城前途比我好，别因为赶山打猎的营生耽误了前途，哥们我以后还要跟着你混呢。” “滚犊子。” “回去赶紧做好吃的，晚上到你家喝酒。” 林阳把陈大牛一推。 “得，等你好消息啊。” 看着陈大牛骑着自行车离开，林阳这才收回了目光。 “林阳，咱们进去找孟书记，把文件一签，以后咱们就有任务了。” 第315章 拒绝作证 “刘知青！” 很快，三个人进了门。 孟有德看着刘青青和穿着军装的宋阳，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主动伸手：“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首长了，可不是之前的知青了。” “孟书记，你还是叫我小刘或者青青就行。” “这位你上次应该见过，宋阳同志。” 刘青青是知青不假，而且前些年因为家里人被打倒的事情，没少在生产队受到影响。 其他知青是到群众中来。 刘青青因为父亲的那顶帽子，那叫做改造，日子过得比其他的知青是苦了点。 要不是红山村生产队的马福明不是那种见色起意，还有牛逼哄哄的队长，刘青青估计过得更惨。 不过这事儿，在当时是个普遍现象，也怨不得谁。 况且。 孟有德要负责一整个公社，十来个生产队的生产任务，知青点的事儿他也不能细微到人。 直到改开之后，刘青青的父亲被捞回来。 孟有德才知道刘青青这个人。 而刘青青是个读书人，明事理，知道那些年受的苦和孟有德也没有什么关系，两人见面也算是融洽。 “孟书记好。” 宋阳敬了个礼，然后和孟有德握了手：“这次我就是开车送青姐来，把上面的文件和你们公社通知一下，咱们军民联合起来，搞生产，搞建设。” “那是，军民鱼水情嘛。” “快坐。” 此时的孟有德关注点都在刘青青和宋阳的身上，又是邀请坐下，又是倒水，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林阳。 “我说孟书记，我这么大的活人还在呢，不说让你倒水了，至少让我也进门吧。” 林阳撇了撇嘴。 “你小子咋来了？” “我还以为是杨文书呢。” 孟有德这才注意到门口的林阳：“我还正准备让文书去生产队喊你呢，今天这事儿没你还真是不行。” “我们在县里碰到的，一起来的。” 刘青青开口笑着解释道。 “你小子，有福气。” 孟有德大概也听说了林阳和刘青青的那点传闻，看破不说破，但还是委婉地表示林阳这是赚了：“那愣着干啥，还要我八抬大轿请你进来坐啊。” “哪能。” 林阳笑着进了门，接过孟有德手里的水壶给刘青青和宋阳倒了水，然后给发了烟。 “书记，这是上面的文件，县里也同意了你们生产队的提名。” “如果没啥问题，林阳同志签订一个保密协议就能行了。” 就在此时，宋阳从军绿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打开，递给了孟有德。 孟有德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才递给了林阳：“你小子看看，要是同意就签个字，要是不同意，你试试看。” “你说我哪敢不同意？” 林阳苦笑了一声，看都没看就签了字。 这东西，前世他签了不少。 三一五团的这次拉练也算是秘密任务了，在什么地方拉练，有什么装备，训练科目是什么，团长是谁，有什么其他任务，这都属于是拉练的机密。 部队拉练的时候，周围几百米范围内是要拉起钢丝网警戒线的，还有哨兵站岗，巡逻小队24小时巡逻。 因为到了地方。 所以当地的部队相关部门和地方政府要配合。 这次。 刘青青代表的就是地方部队。 林阳代表的就是地方政府群众。 没有其他的任务，主要就是运输一些物资，比如吃喝到拉练的地方，保证拉练部队的日常生活。 这份协议，就是保密承诺书。 “不看看？” 刘青青眼瞅着林阳看都没看内容就签了字，好奇地问道。 “人民子弟兵，人民的兵，我肯定相信。” “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吗？” 林阳看着刘青青笑道。 刘青青一听，芳心微微一颤，脸上有了一丝的红晕：“说正事呢，你怎么还……” “咳咳。” 作为过来人的孟有德连忙咳嗽了一声：“那啥，既然你小子同意，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和刘青青同志一起负责部队的物资运输，至于司机，还要刘青青同志你们找，毕竟保密第一。” “不用，林阳同志会开车。” 刘青青笑道。 “你啥时候会开车的？” 听着刘知青的话，孟有德的表情比刚才的陈大牛还要震惊。 “刚学的。” 林阳抽着烟笑了笑，话锋一转：“那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林阳。” 看林阳起身，刘青青连忙喊了一声：“以后运输物资我们要从县里郊区的一个部队的仓库运输，后天早上十点我们在供销社门口见，我们一起去，卡车还要你来开。” “行，那后天见。” “宋阳同志，书记，那我就先走了。” 林阳打了声招呼，迅速出门，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走。 看着林阳的背影。 宋阳挠了挠头：“这个林阳同志还真是特别，给三一五团运输物资，一个月给20块钱的工资，他看着似乎没啥反应。” “这小子这一年赶山不知道赚了多少，20块钱，恐怕连他在国营饭店的一顿饭钱都不够。” 孟有德说道。 而此时的林阳已经离开了公社，他不是不在乎这20块钱，而是刚才真的没有看保密协议下面的那行小字，否则肯定乐开了花。 20块钱在6300块钱的存款面前肯定是个弟弟，但是不管是什么年代，谁还会嫌弃钱少。 公社到红山村生产队还是有些距离的。 骑着自行车，约莫四十分钟的样子。 林阳刚能看到村口的涝池，就看到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公文包正迎面驶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连忙抬手：“姚哥，你咋来了？” 姚振邦听到声音一看，加快踩着自行车迎了上去：“林阳同志，我就是来找你的，你娘和你妹妹说，你不在。” “是不是沙海抢劫我妹妹那皮子的事情有进展了？” 听姚振邦一说，林阳就猜出了个大概：“人抓起来了吗？” “沙海一口咬定皮子是他的，没抢。” “吴国荣呢？他不是看到了吗？” 看着姚振邦皱眉，林阳赶紧追问。 “吴国荣拒绝作证，追问了好几次，他那天都在家里睡觉。” “如果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作证，这事儿就难办了，可能得人认栽。” 姚振邦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也会想办法的，你们也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拿出其他的证据。” “姚哥，辛苦。” 看着姚振邦离开，林阳点了根烟，眼睛一缩：“这个吴国荣不像是那种不老实的人，怎么好端端的拒绝作证，这事儿八成是沙海搞的鬼，得问问才行。” 第316章 恋爱脑变事业脑 “小阳，听大牛说你和刘知青在一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林阳推着自行车，大脑快速地运转，试图找找吴国荣不作证的原因，不知不觉的就进了院子。 一进门，正在洗衣服的张桂英就看到了林阳。 林阳拉回了神，把自行车放在车棚下面，又把自行车上的狗松开。 看着命硬进了狗盆开始吃东西。 林阳这才挽起袖子走上前，帮母亲张桂英拧衣服：“娘，刘知青这次来公社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办，我也要配合一段时间，这是公社的书记点名要我去的。今天刚刚敲定，没啥事我就回来了。” “啥工作，连书记都亲自指派给你？” 一听是孟有德亲自布置的任务，张桂英脸上露出了喜色。 公社下面这么多的生产队，几万人。 书记能够想着自己的儿子，说明自己的儿子优秀。 “娘，这事儿得保密。” 林阳说道。 “那娘不问。” 张桂英也不是那种好奇的人，听林阳说保密，当即话锋一转笑道：“你刚才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和刘知青经常见面？” “额……差不多。” 林阳一听，就知道张桂英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娘，老大明天说回来，我早上去了一趟药材厂顺便把老太太马上要死的事情说了，明天老大来了我们去看看。” “那啥，我还有事儿。” 林阳说着，在铁丝上晾好了衣服，疾步进门。 “你这孩子，我还没说啥呢。” “不管咋样，反正我就认刘青青这个儿媳妇，你今年给我抓紧！” 看着林阳进了上房，张桂英喊了一嗓子，接着道：“对了，你看看你妹妹，皮子好像是要不回来了，你妹妹饭都不吃。” 而此时。 林阳已经进了上房，看着躺在炕上闷着头的林小花：“小花，睡觉把头伸出来，捂着对身体不好。” “二哥！” 他的话音刚落，被窝里的林小花突然坐了起来，就像是诈尸一样，吓得林阳才杵在了原地：“你这一惊一乍的，咋了这是？不就是皮子的事情嘛，这不是还没定性嘛，回头我想办法。” “二哥，我是说我想明白了！” 林小花迅速穿上鞋下了炕，拉着林阳坐在了凳子上，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刚才姚振邦说，吴国荣不给我们作证，我当时还挺纳闷的，我现在知道原因了。” “啥？” 林阳也有些好奇。 他本来是想明天去问问吴国荣的，不过看林小花这模样，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我好像哪天听大牛哥说过，吴国荣的妹妹还是姐姐来着，嫁到了沙家村生产队。” “如果我没听错，那搞不好这个沙海和吴国荣还是亲戚。” “再加上沙海要是威胁吴国荣，吴国荣不敢作证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小花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二哥，大牛哥刚才来过，说晚上到他们家吃饭。我先去了，我去找大牛哥问问情况，真要是这样，我明天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找杜瞎子，问问他的那些皮子上有没有啥标志。” “你们这两天没去吗？” 看着林小花急匆匆的出了门，林阳喊了一嗓子。 那天去团结草原的时候，林小花就要去杜家村生产队的，敢情两三天了还没去。 “马长生生病了，还躺着呢。” “他说我一个人去危险，等他好了一起，就耽搁了。” 林小花说话的功夫，已经出了门。 张桂英也在这个时候进了门，洗着手说道：“皮子丢了没啥，咱们家现在也不缺钱，只要人没事就好。不过从这事儿可以看得出，长生这孩子对小花是真的上心。” “我俩都看得出，就是小花装不知道。” “这丫头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收皮子，他俩能不能走到一起，我说不准。” 林阳确实没想到，婚姻不幸福，在家里窝了大半年的林小花，竟然从恋爱脑变成了事业脑：“这丫头说不定以后真是个做生意的料，这脑子是越来越好用了。” “娘，咱们收拾一下，也去吃饭。”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林阳和张桂英才到了陈大牛家里。 两家因为赶山，家里的肉就没断过。 这一趟陈大牛赚了500块钱，买了不少东西，一盘红烧肉看着红彤彤的很有食欲。 林阳还没坐下。 林小花就在门口招手示意：“二哥，你出来一下，我给你说点事儿。” “啥事这么神秘？” 林阳出了门，点了根烟。 “小花刚才问我吴国荣的事儿，我啥时候说过吴国荣的姐姐嫁到沙家村生产队了。” “小花刚才问我的时候，我都懵了。” 陈大牛也出了门，三个人靠在上房的窗户外面。 “这么说吴国荣不作证，单纯是因为沙海从中作梗，威胁？” 林阳抽着烟，说道。 “大牛哥，你是没说吴国荣的姐姐嫁到沙家村，但是你刚才说吴国荣的妹妹嫁到了沙家村啊。” 林小花说道。 “……” 林阳听着两人一唱一和：“你俩说相声呢？” “二哥，反正让吴国荣出来作证，我估摸着是悬了。” “明儿我让大牛哥陪我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 林小花一脸的笃定。 “行，你俩小心点。” “最好是顺路去喊上赵二喜，这小子是个痞子，真要是遇到沙海那帮人，估摸着也能决出个高低来。” 林阳说着，转头指着屋子：“现在能进去吃饭了吗？饿死了。” “吃，喝！” 很快，两家人窜在一起又是一顿吃喝。 第二天晌午。 饭刚刚做好，林山就进了门，手里还提着罐头：“老大，你媳妇呢？” “娘，小凤单位今天有事儿来不了。” “她让我给你带的罐头。” 林山把罐头放在桌子上，接过林阳递上来的烟：“奶奶的事儿，老二昨天跟我说了，咱们吃过饭就去看看。老二说得对，人都快没了，之前有再多的恩怨，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就当是给老爹守孝了。” “老大，吃饭，等会咱们一起去。” 林阳端着碗埋头吃饭。 他之所答应去看看将死的老太太，一方面是给原主的爹敬孝，另一方面，他想要给秦淑贤一个机会，一个给母亲张桂英道歉的机会！ 第317章 老太太道歉 林勇家在红山村的村尾，距离林阳家的新院子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自从上次两家闹掰之后。 这几百米就像是一道天堑一样，路过门口都要加快几步。 一家四口人站在林勇家的院子门口，看着快被雨水冲刷掏空，岌岌可危的院墙，林阳眉头微微一簇：“重生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来原主的二叔家里。” “大嫂。” 就在此时，听到动静的林勇，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打开了虚掩的院门，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小阳，小山，小花，你们来了。” “他二叔，老太太咋样了？” 看着林勇这么谦卑的态度，张桂英的语气也松软了不少。 “已经不吃了。” 林勇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阳：“小阳，二叔二婶这些年确实对你们家照顾不周，老太太也是偏心。但是老太太现在也没几天了，你们能来看看，我想老太太应该会很开心。” “开不开心的，对我不重要。” “我们只是代表我爹来看看她，顺便让她给我娘一个交代。” 林阳说着，直接从林勇身边绕过进了院子。 林山和林小花也没说话，对于这个看着有文化当老师，实际上妻管严，没啥是非分辨能力的二叔，他们也没啥好感。 “大嫂，进来吧。” 林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侧身让开了路。 张桂英把篮子递给了林勇：“这是三个孩子给老太太的，一点鸡蛋和肉。” “行。” 林勇看着篮子里的东西，跟着张桂英进了门：“孩子的婶子呢？” 进了院子，里面静悄悄的。 原本以杜秀秀的性格，肯定会吵吵闹闹的，今天却冷清了不少。 “回娘家了，不伺候了，说等着娘咽气了回来。” “我那个混账儿子，从小和姥姥姥爷好，也跟着走了。” 林勇低着头，没有教书育人，动不动就要给林阳几个人上一课的形象，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也是很无奈：“大嫂，这些年是我这个当小叔子的没照顾好你们，不过我也是难啊。” 走在前面的林阳，听到林勇的话，转过身开了口：“林勇，这种话你如果早几年说，还有挽回的余地。既然你婆娘不在，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小阳，你说，二叔听着。” 林勇尴尬地笑道。 “等老太太咽了气，该怎么下葬就怎么下葬，咱们两家平分办丧事的钱。” “等事情结束，咱们两家就不用再联络了。” 林阳说完，上前拉着张桂英的胳膊往厢房走：“娘，秦淑贤马上咽气了，但是该给你讨要的还是要要回来，不能说她马上死了，就什么都能原谅。” “就是，娘。” “你这些年为了我们受尽了委屈，要不是老二有本事，咱们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该替爹守孝就守孝，但是该讨回来的公道也得讨回来。” 林山和林小花也纷纷点头。 “小阳，要不算了吧，毕竟人快不行了……” 张桂英有些为难，嘟囔道。 “娘，听我的。” 林阳说着，和老大老三推着张桂英进了厢房。 一进屋，一股恶臭。 这显然是秦淑贤下了不炕，吃喝拉撒都在这个屋子里。 秦淑贤白发苍苍，靠坐在被子上，眼皮子无力地闪烁着：“老大家媳妇，你……你来了啊。” “还有我的孙子。” 秦淑贤的脸色煞白，看着是没有几天日子了，能有这精神头已经不错了。 “看着挺可怜的。” 林小花是个女孩，心肠比男人要软一些。 看着秦淑贤这个凄惨的样子，她的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小阳，你奶奶都这样了，就算了吧。” 张桂英看着炕上的秦淑贤：“虽然你奶奶折磨了我半辈子，但是我也不想让她下去给你爹说我的坏话。” “我爹要是在天之灵看得见，老太太下去之后，我爹应该说她的坏话。” 林阳说着，把东西放在炕上：“老太太，今天我们来看你，就是替我爹来的。等你闭眼之后，该有的仪式会有，我们该磕头磕头，这是礼仪，你们可以对我娘不尊重，但是我们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 “小阳，奶奶错了。” 看着林阳冷冰冰的目光，秦淑贤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抓住林阳的胳膊。 只是离得远，她也只能隔空挥舞着手。 站在身后的林勇，听到秦淑贤开口认错，眼眶也红了：“小阳，你奶奶认错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让老人家死得瞑目一些。” “二叔，老太太，你不应该跟我道歉。” “这些年让你们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不是我，是我娘。” 林阳把张桂英推到了面前：“老太太，正所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折腾我娘半辈子了，你闭了眼啥也不知道，但是我娘的心结，谁解开？你要是真的想道歉，给我娘道歉！” “老二，要不……” 林山的话没说完，就看到林阳笃定的眼神，缓缓点头：“是应该道歉，我就是觉得人老了，要死的时候也是怪可怜的。” “小阳，算了吧。” 张桂英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一半是看着秦淑贤可怜，一半是想起了自己这些年被当做下人一样的委屈。 “桂英。” 就在此时，秦淑贤突然间铆足了劲爬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张桂英的手，眼泪顺着眼眶刷刷落下：“娘错了，娘对不起你，娘真的错了，你原谅娘吧，让我安心地去见我儿子好不好？” 第318章 口红啥味的 此时的秦淑贤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般偏心和刻薄。 她就像是风中即将夭折的蒲公英一般，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寿命的终点。 见张桂英眼睛通红，哽咽着不说话。 秦淑贤用尽全身力气拉住张桂英的胳膊，弓着身子就跪在了炕上：“桂英，娘给你磕头了，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是你们一家子了，娘没几天日子了，你原谅娘，娘九泉之下见到老大也能有脸相认。” “娘，你这是干啥？” 见秦淑贤跪在自己的面前，张桂英连忙拉扯。 林勇也在这个时候上前，搀扶着秦淑贤躺下：“大嫂，娘是真的知道错了，看在咱们还是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原谅娘，让娘走得安详一些。” 此时的张桂英，内心的委屈像是打翻了五味品一般，紧紧地攥着拳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淑贤恳求的眼神，林勇低着头。 再看身后的儿女。 林阳只是双手插兜，似乎对秦淑贤这一套表现得很平淡。 林小花拉着老大林山的胳膊，两人偷偷抹着眼泪。 这一刻。 等奶奶秦淑贤给娘道歉，已经等了多少年了。 “桂英，原谅……原谅娘。” 就在此时，秦淑贤从干枯的手腕上拿下了一个成色一般的玉镯子，直接套在了张桂英的手上：“这是我嫁过来的时候的陪嫁，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个念想，娘给你了。” “娘。” 看着胳膊上水头一般，估摸着只有十块钱左右的桌子，张桂英的眼泪瞬间决堤，紧紧地攥着秦淑贤的手哭了出来：“娘，您如果早些年针对我好，对我的孩子好，咱们一大家子该有多好啊。” “娘。” 林阳看着浑身颤抖的张桂英，从后面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至少咱们等到了老太太道歉的这一天，走吧，回去吧。” “桂英，小阳……” 听两人要走，躺在炕上已经没了力气的秦淑贤，干裂的嘴皮微微蠕动，眼神死死地盯着两人。 “我娘原谅你了。” “既然我娘原谅了，那我也不追究，到时候该给你的仪式，我会给的。” 林阳看着张桂英手上的镯子，这就是秦淑贤最好的道歉证明，也是对张桂英的认可了。 只是。 这一份歉意和认可，迟来了二十多年。 “小阳。” 等林阳三兄妹前呼后拥着张桂英出了门，林勇也紧随其后。 “还有事儿？” 看着挡在面前的林勇，林阳冷冷的道。 “以后，看二叔的表现。” 林勇想了许久，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汇聚成了一句。 “娘，我们回家。” 林阳没有回答，只是搀扶着张桂英，从林勇身边绕过出了门。 “老大，老二，老三。” “你们的奶奶看气色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你们二婶的性格也是知道的，估摸着只有等咽了气的时候才会回来发丧。” “咱们该敬的孝，咱们得有个样子，不能让活着的人戳你爹的脊梁骨。” 回了家，张桂英用手帕擦着通红的眼睛说道。 “娘你放心，明天老大去上班的时候，我和老大一起进趟城置办些白丧事用的东西。” “咱们家不差事儿。” 林阳蹲在凳子上，抽着烟，缓缓地说道：“哦，对了，明天我还要帮公社一个忙，搞不好晚上回不来，娘你和小花吃饭，不用等我。” “干啥，还不回家？” 林山好奇的问道。 “老大，这事儿机密，书记交代不能说。” 给部队运输生活物资这事儿，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要是泄露了，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行，总之你注意安全。” 林山一听，也不再多问。 在忠县药材厂，这种机密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就连朱大厨制作红烧肉的配方都是朱家祖传的秘密，传男不传女，何况是这种能让公社书记出面的大事儿。 秦淑贤即将病死的事儿，并没有像是阴霾一样影响林阳一家人的情绪。 晚上吃饭，和老大小酌了几杯之后。 林阳出门散步，意识瞬间就进入了小空间。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小空间的这些活物。 河虾放在小空间之中养殖，繁殖的速度果然要比外面快一些，不少河虾已经产卵，原本搭建的河虾养殖池塘似乎有点小了。 “改天抽空再做一个河虾养殖池塘。 “等成规模之后，就在老院子的前院挖个大大的池塘，放到外面养殖一批，等到了冬天再弄到小空间。” 林阳心里刚念叨着，就看到旁边的龙胆草已经有一米多高：“这龙胆草看样子是成熟了，少说也得有上百斤，明天正好去城里送老大，顺道问问黄团结他们要不要百来斤的龙胆草，怎么着也能卖个几百块钱吧。” 至于旁边的铁皮石斛，虽然在小空间内时间流速加快，不过生长的速度并没有多快。 要到成熟，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研究完小空间之后，林阳这才满足地睡去。 …… 第二天，因为林山九点钟就要上班。 哥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起了，吃了荷包蛋泡馍，骑着骑行车直奔公社。 公社的城乡班车最早的是七点半。 到药材厂门口的时候，刚好是八点四十。 “老二，要是哪天老太太咽气了，记得给我们厂子打个电话。” 林山进门之前，嘱咐道。 “放心，我知道。” 林阳摆了摆手，看着林山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进了药材厂，这才敲了敲保卫科窗户的门：“董叔，吃得不错啊，还是豆浆油条。” “小林，你咋这么早来了？” “送老大过来上班，顺便想找黄副厂长问点事儿。” “今儿黄副厂长没来，昨晚上就请假了，好像是家里的事儿。” 听着老董的话，林阳也只能作罢：“行，把我改天发过来。如果黄副厂长明后天来上班，你告诉他一声，我有些药材想出，他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找人来喊我。” “小林同志，你赚钱我是真羡慕啊。” 老董笑着递上一根烟。 “还是董叔好，大厂保卫科的领导，就算是县长来了，没有介绍信也能把他挡在外面。”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波，林阳才骑着自行车进了城。 今天约定了早上十点钟在团结广场旁边的供销社，和刘青青见面的。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约了女同志，就要早到几分钟，顺便买个包子豆浆的早饭。 大早上从市里来，指不定都没吃饭。 “林阳！” 约莫到了九点四十左右，林阳在供销社买了一兜子瓜子，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嗑瓜子打发时间，就看到一双锃光瓦亮的女士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顺着皮鞋往上看，一套整洁的部队服装厂的工作服，单马尾，额头刘海的位置还有一个红白格子的发箍收饰碎头发。 刘青青背对着太阳，身体的周围被照得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笑起来格外的好看，一时间竟然让林阳看入迷了。 “你……你看啥呢？” 刘青青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要不是工作需求，今天就穿裙子了。 她脸颊一红，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这是我托人从上海那边弄来的口红，好看不？” “啥味的。” 林阳确实看入迷了，开口就问口红的颜色。 “你！耍流氓啊！” 刘青青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连带着脖子，她害羞地跺了跺脚：“不跟你说了，快跟我走，咱们去秘密仓库，今天就要运输一批生活物资到拉练的训练场。” 啪！ 看着刘青青的背影，林阳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追了上去：“刘知青，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第319章 秘密仓库 “这是部队上的仓库？” 刘青青和林阳分别骑着自行车，穿过了整个忠县县城，进了东寨村生产队。 林阳知道这个生产队，就是刚刚。 其他生产队也就是口口相传，没有什么明确的标志。 但是东寨村生产队不一样。 沿着出城的主干道柏油马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在马路和农田之间有一个常规的灌溉水渠，接近县城的这一段是用石砖铺设的。 刚刚到了东寨村生产队就变成了土沟渠。 在通往东寨村生产队的路上，有一个跨越沟渠的岩石板桥。 不宽，只有两米左右。 过了石桥之后，一条直线穿过环绕生产队的白杨树林，就能到东寨村生产队。 最关键的是。 在石桥边上竟然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东寨村生产队”，而且这牌子的颜色还是军绿色的，一看就知道是忠县地方部队的特殊标志。 只是林阳没想到。 部队的物资仓库竟然会安排在一个生产队，这有一种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既视感。 “对，就在里面。” “东寨村生产队的队长是我们地方单位复员的，说是复员，实际上也算是指派了新的任务。在搞地方经济抓生产的时候，同时也和几个民兵替我们守卫仓库。” 两人骑着自行车跨过石桥，刘青青说道：“之前我也不清楚，去年返城之后逐渐开始了解的。这个备用仓库也是我前几天才知道的，你知道的，部队单位很机密。” “明白。” 林阳一听，大概就猜出来了。 刘青青口中，东寨村生产队的民兵，大概率也是有部队背景的。 而且这个备用仓库肯定不是军火库，应该是日常物资的库房。 很快，两人穿过一片杨树林就到了东寨村生产队。 忠县的各个生产队的房屋都差不多，土砖院子。 林阳家的红砖瓦房院子，估摸着算是整个忠县各个公社的头一份了。 刘青青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院子。 不过这院墙比正常的院墙要高，接近三米，上面还有钢丝网，看着很保密。 在大铁门口，有个老汉正抽着烟在等待。 白色的背心，上面还写着生产队先进个人和为人民服务的字样。 这一看，就知道是东寨村生产队的队长。 “朱队长。” 刘青青推着自行车迎了上去，伸出手。 “刘青青同志，等你们很久了，这位就是你前天说的潘家公社的林阳同志吧？” “我叫朱老三。” 朱老三热情地和林阳握手。 “朱队长好。” 林阳从朱老三的气质和说话就能看得出，绝对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很豪爽的一个人。 “行，废话不多说了，他们正在装车，估摸着快好了。” “你们轻点一下，给我签个字就能拉走了。” 朱老三推开了身后的门，院子里果然有两个光着膀子民兵在卡车上装东西，这一箱子一箱子的，应该是吃喝，最下面还有十几袋子面粉，还有几桶胡麻油。 见刘青青进门，两个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在卡车上敬礼：“首长好。” “我可不是什么首长，你们叫我青姐就行。” “差不多了吧？” 刘青青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拿着这次的物资调配单子仔细的核查完，才和朱老三签了字：“朱队长，那这一批的物资我们就拉走了，上面交代，还是要做好警惕工作。” “放心，有我呢。” 朱老三果断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正好到吃晌午饭的时间了，我让我婆娘做了饭，咱们一起吃点你们再去。” “朱队长，那就谢谢了。” 林阳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既然有饭，不吃白不吃。 而且东寨村生产队要是承担地方部队仓库看守的任务，应该是有补贴的，也不至于一顿饭就吃穷朱老三。 见林阳答应下来，本来要拒绝的刘青青也顺势点了点头：“行，我听林阳同志的，他说啥就是啥。” 朱老三的目光来回在两个人的身上打量，恍然大悟，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就往外面走：“林阳同志，你可以啊，接了这么光荣的任务，而且还能谈刘青青这样的女同志当对象，你小子不去当兵可惜了。” “朱队长，你可别瞎说。” 林阳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刘青青的表情。 好在刘青青只是听了个大概，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在看物资调配单。 讲真，认真工作的刘青青，这一头干练的短发一撩，还真挺迷人的。 朱老三家做的是土豆散发，配上辣椒油和咸菜，还挺好吃的。 吃过饭抽了根烟，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林阳开着车，刘青青坐在副驾驶上，两人告别了朱老三几个人。 从东寨村的路上出来，进了城乡的主干道，林阳才摇下窗户，点了根烟：“刘知青，咱们去哪，现在能说路线了吗？” “击雷山地区你知道不？” 刘青青拿出了地图，赫然是整个忠县的地形地貌图，上面有红色的笔记圈起来的地方就是击雷山。 击雷山距离红山村生产队有点距离，差不多要十三公里左右。 但是击雷山距离林阳的干爹他们生产队，雷家村生产队倒是不远。 再往东走几公里，就是林阳老舅所在的蒲家村生产队，旁边就是孔家公社。 击雷山算是潘家公社附近，为数不多的可以能进出车辆的地方了，地势算是平台。 “竟然在击雷山？” 林阳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也是略显诧异：“我上次跟你说我当了守山人，我负责的区域就是击雷山，这还真是巧了。” “那正好，我就不用给你指路了，其实我也不熟。” 刘青青脸颊绯红，略显尴尬：“林阳，这一趟咱们送物资可能要三个月左右，咱们能不能抽空，你带我打猎？我还是挺怀念和你打猎的日子的。” “成。” “击雷山那地方山货不少，现在又是夏天，咱们准定能碰到。” “到时候搞两只野兔，我给你烤着吃。” 第320章 大雨，孤男寡女 男人开车最帅。 这一世，林阳也算是开上车了，单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捏着烟，魅力极限四射。 刘青青一路上都在看着林阳的侧脸，时而入神，时而恍惚，时而欲言又止。 不过今天是有运输任务的，要按时把这一批的米面油和蔬菜送到击雷山的拉练区域，才能保证同志们的日常生活。 刘青青想问的话，只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从县城出发到击雷山要经过潘家公社。 “稍等我一会。” 林阳跳下车，进了供销社，很快就拿着几瓶汽水和一盒点心上了车：“天太热，喝点汽水解解暑，饿了吃点东西。” “行。” 刘青青一手拿着打开的汽水，一手拿着点心，看着窗外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去年，她还在这里耕种，改造。 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坐着卡车去给拉练的“三一五团”送物资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世界，随着改开的到来真是要变了。 林阳没有察觉到刘青青的心思，开着车喝着汽水很快就进了大青山的地界。 这条路不陡峭，不过也是坑坑洼洼的，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林阳，你刚刚说你和大牛哥在击雷山还有一个守山人的山屋，等会送完物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要是能搞一只兔子，在山屋烤肉也挺好的。” 刘青青扭头盯着林阳的侧脸，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行，等会送完物资，我们去看看。” “德发叔住在山屋里帮我守山，他应该搞到了野味，咱们去蹭点吃。” 林阳笑道。 “行。” 听林阳满口答应下来，刘青青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和林阳一起配送物资，总有一天，她能说服林阳晋进城的。 没一会，卡车就进了击雷山的范围。 “这天气看着可不是好兆头，乌云密布还起了风。” 林阳看着窗外的天空，黑压压的有一种压迫感。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怎么突然变天了。” 刘青青也好奇地问道。 “这地方叫击雷山，就是因为莫名其妙地经常打雷闪电下雨，咱们得快点，否则要是遇上大雨，泥土松软，车子陷进去就走不了了。” 这地方距离山屋还有四公里左右，距离地图上“三一五团”拉练的位置还有七八公里。 路倒是平台，但是两侧有山。 如果遇到暴雨，泥石流冲刷，车子根本没办法往前走。 “轰隆隆！” 就在林阳一脚地板油，准备冲锋的时候，天空一声巨响，雷电闪亮登场。 一道横跨半个天空的闪电，像是石花菜一样蔓延开来，天空都被照亮了。 那惊雷巨响，吓得刘青青大叫了一声，一把抓住了林阳的胳膊，身体靠了过来。 “你害怕雷啊？” 林阳看着刘青青的手上都暴起了血管，连忙放缓了行车的速度。 “有……有点。” 刘青青这才意识到自己靠林阳太近，连忙往另一边靠了靠，不过却没有松手：“三一五团怎么会选择在这里拉练，这地方也太邪门了。” “哗啦啦！” 她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电闪雷鸣，狂风肆虐，车窗上雨水伴随着风，像是剑一样不停地拍打，车窗发出砰砰的声音。 “完了，还真让我给说着了，要下暴雨的节奏。” 林阳看着头顶密不透光的云层，这是肯定要下暴雨了：“咱们能不能先到山屋避避，这暴雨看着持续的时间挺长的，要是发生泥石流就麻烦了。” “不好，物资！” 就在此时，刘青青瞬间反应了过来。 刚好林阳踩住了刹车，刘青青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就往车厢上面爬：“林阳，这批物资可是部队的备用物资，里面全是米面油，肉类和蔬菜，要是被雨水泡了，损失不小，而且拉练的战士要饿肚子了。” “你小心点！” 看着刘青青泡在瓢泼大雨之中，在车厢里给物资盖防水布。 林阳也迅速的下了车，爬了上去。 两个人泡在雨水之中，花了十分钟终于将防水布给固定好。 “快，上车。” 林阳迅速把刘青青推上了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这下咱们是真走不了了，看这大雨的情况好说要持续几个小时，地面的土质松软，咱们要是继续往前走，车子肯定要陷进去。” “要不……咱们就在车里等等。” 刘青青用车上的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脸，说道：“今天运送物资是提前给三一五团打过招呼的，他们要是看到这种情况，我想肯定会派人来接应我们的。” “现在去山屋也去不了，咱们只能在车里面将就一阵了。” 林阳观察了一下四周，目光这才落在刘青青的身上：“你衣服全部湿透了，你有备用的衣服吗？我下车，你在车上换，别感冒了。” 第321章 深山被围观 “啊？在……在这里换衣服？” 听着林阳的建议，刘青青先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接着脸颊刷的就红了：“你……你这和耍流氓有啥区别？” “不是。” 林阳连忙摆手解释：“天大的冤枉啊，我可以向教员发誓，我真是担心你感冒，没有别的想法。” “你还挺逗的。” 看着林阳这副慌乱的样子，刘青青扑哧笑出声来，感觉像是淋了雨的水仙花似的，格外的好看。 “这能不逗吗？” “你要是去公安局一告，我这就枪毙了。” 七八十年代，投机倒把和耍流氓这可是两尊吃枪子的大罪，一般人还真是玩不起。 “谁说要告你了。” 刘青青擦着脖子上的雨水，说道：“我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没带备用的衣服。” “我有。” 林阳假装在旁边鼓鼓囊囊的解放里一抓，实际上从小空间拿出了一套绿军装和一个白色的衬衫：“洗过的，衬衫是新买的，你将就一下，我出去等你。” 不等刘青青开口，林阳就下了车，然后蹲在钻到了车厢底下。 雨水噼里啪啦的，脚底下能汇聚成一条小河。 林阳缩在下面，深处脑袋看了一眼车门是关上的。 他连忙脱掉了裤子，从小空间拿出干净的裤衩换上。 外面的湿衣服没有更换，免得刘青青怀疑。 好在这是夏天，就算是下雨，温度不低。 大概五分钟左右。 林阳就听见敲击车门的声音：“林阳，我换好了，你上来吧。” 他从车底下钻出来，打开车门，迅速的上了车。 “好家伙，外面这雨一时半会看来是听不了了。” “咱们的车重，感觉轮子已经陷进泥土里了，咱们得等着救援，或者是等雨停了我去山屋找德发叔帮忙。” 林阳说着，眼睛一转就看到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刘青青。 刘青青还是第一次穿男同志的衣服，而且还有背心这样的贴身衣物，她有些害羞地吞吐道：“那个……等我回去之后洗干净还给你。” “不着急。” 林阳上下打量着刘青青：“外套和裤子是看着大了点，不过裤腿卷起来应该问题不大，等雨停了把你的衣服放在外面晾干，这大夏天的明儿就能干。” 话说完，狭小的车厢内就陷入了尴尬，只听到雨水拍打卡车的声音，像极了两个人的心绪。 “还好买了汽水和点心，不然都不知道吃啥。” 林阳见气氛有些尴尬，主动说道。 “吃的有，要是咱们真没吃的，后面的物资可以吃。” “我们部队运输物资，会给运输员准备一份，车厢最前面的那个箱子就是，里面肉菜蛋都有，还有肉罐头。” 刘青青说道。 “肉罐头，尝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得到明天早上了。 没手机，刷不了抖音，进不来峡谷。 那就吃。 而且上次吃肉罐头的时候还是上一辈子在丛林特战队的时候。 “我去拿。” 林阳顶着大雨很快拎着一个小箱子上来，里面果然有肉菜蛋还有肉罐头。 一人一个。 还是牛肉罐头，味道确实不错，至少没有添加剂。 牛肉也是正儿八经的牛肉。 这年头，想造假也没有那个技术。 两人坐在车里，一直到了晚上，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阳的烟也抽完了，侧着脑袋看着窗外，他能够从窗户的反光看到刘青青时不时地盯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刘青青同志，我暂时没有进城的想法。” “我还是想在红山村待着。” 兴许是喝了一点箱子里的酒，林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转过身开口说道。 “赶山嘛？” 听着林阳突然间开口，刘青青稍稍一愣，脸上挤出了意思笑容。 “嗯。” “就会这个营生，你让我进城，我也干不了工人的活啊。” 林阳笑道。 “行，我知道了。” 刘青青听出了林阳的意思，她低着头捏着手里的汽水瓶，忽然间抬头：“你要是不来市里，我就来县里，大不了我跟着你赶山，反正这辈子我认定你了。如果你要是觉得其他的女同志和你谈得来，那我就不说了。” “刘青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林阳刚准备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刘青青，就算是结婚，他也不可能进城，至少现在不可能。 但话没说完。 突然间远处几道手电筒的光芒汇聚，照得两个人睁不开眼睛。 “团长，那边有卡车，是地方部队的。” “车上有人！” “那还愣着干什么，带着你们连快去支援，保护物资，保护同志！” 看着这些手电筒的光越来越近，林阳连忙点火，打开了车灯。 “是纪叔叔！” 刘青青看着带着十几号人，穿着军绿色的雨衣冲过来的男人，连忙摇下车窗呼喊：“纪叔叔，我是刘青青，我和林阳同志都在车上！” “快，是青青这丫头！” 纪黄河听到刘青青的声音，拿着手电筒一照，迅速带着人冲了过来。 此时的林阳。 接着车灯的光芒，看到纪黄河那张脸的时候，心头一紧，一股敬意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国字脸，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尤其是穿着雨衣走来的时候，气场八米开外，妥妥的团级干部。 “这就是我们丛林狼特战队的前身，三一五团号称老虎团长的纪黄河，果然和照片上的一样有气质！” “谁能想到，重生到七十年代别人身上，竟然阴差阳错的碰到了自己的老首长！” 第322章 你小子当不当兵 此时，林阳的目光就像是追踪雷达一样，一直跟随着纪黄河。 三一五团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杜蘅还好，早有了心理准备，万事齐备，只等时疫暴发时，默默地施医赠药，以赎其罪。 她缠得极认真，极仔细，一圈又一圈，当最后一圈结束，系上死结。 看到走路姿势怪异的慕容婉向他们这里缓缓而来，吴晓天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双拳紧握，脸色狰狞的犹如一头愤怒到极致的雄狮。 低不可闻的呢喃声，忽然从一棵大树顶端的分叉处，响了起来，旋即，树叶微微抖动，一张噙着若有若无微笑的黝黑脸庞从里面闪现出来，正是消失了好一会儿的萧遥。 如果唐晓婉知道清心能够透视一切，而且还能隔墙听到一切的话，她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带清心来这里的。 耳边是子弹和炮声，伏在地上满面油彩都已经被灰尘遮盖，身上压的就是战友的尸体。 鸣人这一走的远了之后，赶紧将自己身体里藏着的一些肉给拿了出来，而熊猫也将肉从自己的毛里面给拿了出来，毕竟那些动物的毛对于熊猫的长毛可是有着很大的作用的。 “我真是低估了你，竟然能就已经知道的线索，拼凑出这么多的信息。”端木羽的话里听不出起伏，眉间却微微起了褶子。 原本挤得满满的四张桌子，竟然空出三张，所有人都涌到一张桌前。 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树林，林天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杀意，随后只见他的脚步一顿，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反正，一会儿妈妈也能来找自己，躲一会儿清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大圣他们也没有解释，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去多问，我们也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大圣带着我们离开了这里。 洋洋的身体并没有按他预想的那样，痛一次就好了，最近几天洋洋的疼痛不减反增。这样的情况，让洋洋和家庭医生都感到害怕。 馗大声开口，身体一跃而起，落在了那野兽的头顶，手中的剑也顺势斩了下去。 权少辰并没有把苏亦晴母子两人带到权夫人的身边，只是找了个地方让他们休息。 “呼呼！”切斯特非常及时地跑了出来，吐着大大的舌头围着k转起了圈。 “第一种可能就是实力超越那位大能，但这显然不可能的，所以这一种可以直接去掉。”老头回应道。 “我就说过方是个好人，而且是个神奇的巫师，可以解决任何麻烦。虽然需要和他进行交易，但这才让人让心不是吗。”喝了一口红茶，白雪公主露出了一脸陶醉的表情，向辛德瑞拉说道。 “好。”夜紫旭应了一声，然后给鸡皇打过一声招呼，也踏入了阵法之后。 五年前百里雨筱在凌云学院的月末考核上打败你，你一直不甘心。 商请月即便管不了偌大的步月庄，可她身后有陈少游跟一国之君的哥哥，步月庄不会出事。 冷声的说着：“出去把门关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皇后娘娘说。 青阳站在后面干着急却没有办法，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去跟什么柏家、桑家抢东西，那才是获得不耐烦了，也不知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好不容易遇到了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却有这么多人抢。 第323章 皮子的记号 很快，林阳就开着卡车进了村。 还没等他炫耀，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牛车急匆匆地驶来，赶牛车的正是马长生。 在牛车上。 还能看到马福明的身影，远远的看不清表情，不过依稀可以看得出紧张。 马长生听到卡车喇叭的声音，抬头一看，正巧看到林阳驾驶着卡车进了生产队。 “同志，等等！” 马长生迅速跳下车，冲了过来拦住了汽车。 “马长生，咋了这是？” 林阳降下车窗，看着车下面着急忙慌的马长生。 “阳哥？” 马长生擦了擦眼睛，确定开车的是林阳，内心相当的震惊。 但是他现在也顾不上问林阳，这卡车是哪来的：“阳哥，我娘要生了，你能不能送我们去公社的卫生院？” “婶子要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阳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和马长生跑了过去。 “你小子，哪来的卡车？” 马福明刚才已经看到了林阳从车上下来，问道。 “马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把婶子弄上车。” 看着刘丽痛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林阳说道。 三个人把刘丽抬到了车厢里，里三层外三层的被褥裹得严严实实的。 “坐好。” 林阳开着车调了个头，迅速朝着卫生院而去。 原本牛车需要一个多小时。 卡车用了不到15分钟就送进了卫生院。 “小子，这次算是马叔欠你的。” 等刘丽直接被推进去生产，马福明才递给林阳一根烟。 “马叔，你这就外道了，乡里乡亲的。” 林阳接过烟，说道：“那你们就好好照顾婶子，我就先回去了。” “你卡车哪来的？” 看着林阳出门，马福明这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机密，书记不让说。” 林阳摆了摆手，刚到卫生院门口上了车，就看到马长生出来远远地喊道：“阳哥，差点忘了说，皮子的事情有进展了。” “这事儿你先别操心了，你爹岁数大了，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还需要你照顾。” “我回去问小花。” 林阳一脚油门，卡车就迅速朝着红山村生产队而去。 中午刚到，林阳就把卡车停在了门口。 听到动静的林小花端着碗就出了门，看到家门口这个铁皮大家伙，连忙朝院子里喊：“娘，你快出来看啊，二哥买卡车了！” “啥？” 张桂英听到买卡车几个字，也着急忙慌地出了门。 “别瞎喊，这玩意能买得起吗？再说就算你二哥真有钱买，咱们也没地方去买啊。” 就拿5吨载重的东风eq140说，一辆的价格就是4万块钱。 就算是现在的林阳，也买不起。 二手的也不行。 这个年代，卡车是通过计划调配的，不开放个人购买。 到了1984年，国家才开放允许农村居民购买用于生产经营的汽车，比如拖拉机等等。 一直到1994年，国家才取消了交车购买的审批，允许城镇居民购买私家车。 “小阳，这卡车哪来的？” 张桂英看着眼前的卡车，有些好奇。 “娘，这是公社指派给我，让我暂时用来帮忙的。” 林阳说着，突然间有了想法：“娘，你和小花上来，我带你们转一圈。” “这不好吧。” 张桂英一听能坐卡车，有些激动，不过还是摇头：“这是公家的东西，咱们还是不要乱用。” “娘，真没事！” 林阳强行拉着张桂英和林小花上了卡车，在生产队后面转了一圈。 看着两人开心的笑容，林阳也是美滋滋的：“等啥时候国家开放了购买私家车，我要入手第一辆，带娘去兜风。” 过足了瘾。 林阳才把卡车停在了老院子里。 回到新家，张桂英正在给林阳扯面，今天是油泼面。 “小花，我听马长生说，你们去杜家村生产队找杜瞎子，有收获？” 林阳叼着烟，等饭的功夫，看着哼着歌的林小花问道。 “是！” “杜瞎子说他有了习惯，弄来的皮子都要在皮子脖子里面的位置写一个杜字，之前我们还没发现。” 林小花说着，皱了皱眉：“就是这个杜瞎子的皮子怪得很，我和马长生想让他作证，他竟然要10斤河虾，这让我去哪里搞，我就算是住在团结草原，也不一定能搞到。” “就这？” 林阳听着杜瞎子“过分”的要求，嘴角微微上扬：“这么的，后天我给你四五斤，你先去让杜瞎子作证，过几天再补上5斤。这次不仅要把皮子弄回来，还要把这狗日的送进去！” “二哥，你能搞到十斤？” “那是河虾，不是鱼啊。” 林小花一听，激动地抓着林阳的胳膊。 “放心，二哥啥时候骗过你。” 他的小空间就有两斤河虾，经过这段时间的繁殖，估摸着加起来也得有个四五斤的样子，不过大部分都是小小的那种。 再说。 上次让刘富贵帮忙捕捞河虾，估摸着也有点收获。 杜瞎子又没说需要多大的河虾，只要给足了斤重不就完了。 “二哥，那我明天就去！” 林小花激动地亲自给林阳端饭：“二哥您吃饭。” “有眼色，有前途啊。” 就在姐弟俩说闹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林勇的哭喊声：“大嫂，小阳，小花，娘没了！” 下一刻，林勇就进了门，额头上带着白色的纱布，这是戴孝的节奏。 林阳刚刚端起的碗，饭都没有送到碗里。 第324章 葬礼风波 “咋这么突然？” 虽说老太太秦淑贤已经没几天了，但正儿八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桂英还是略显震惊。 “就刚刚的事儿。” “秀秀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让别人去娘家喊了，娘现在要换一套寿衣，还要大嫂你帮忙。” 林勇说起来也是个孝子，只是这些年因为杜秀秀的原因，不分是非黑白，对林阳一家子根本没有充当一个二叔应该有的角色。 他看着张桂英杵在原地，没说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嫂，死者为大，这些年我这个小叔子确实没有照顾好你们一家，我给你跪下认错，还请大嫂你看在大哥的份上，帮我一把。” “他二叔，快起来，你一个大男人给我下跪算怎么回事？” 看着林勇跪在前面声泪俱下，张桂英连忙上前搀扶。 “娘，这是他应该的。” 就在此时，林阳一把拦住了张桂英：“虽说林勇一家子没有照顾我们的义务，但是爹去世这些年，他和他婆娘，联合老太太一起把你当做下人一样地用，这是他们家欠你的，下跪是他选的，道歉是他应该做的。” “小阳，二叔错了。” 林勇抬起头，看着脸色淡然的林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二叔知道错了，但是你奶奶已经没了，咱们也不能让你奶奶就这么穿着旧衣服入土，等到了下面，见到了你爹，你爹肯定也不好受。” “不用道德绑架。” “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天上地下，不过是活人安慰自己而已。” 林阳根本不吃林勇这一套，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除了自己重生这件事儿，他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就是所说的偏好性唯物主义者。 “娘，咱们过去。” 林阳没有搭理跪在地上的林勇，出了门：“你们先过去，我让大牛去公社给老大打个电话，丧事咱们都要在，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我们现在代表的是爹。” “起来吧。” 张桂英搀扶起了林勇，招呼上林小花：“小花，赶紧去厢房的柜子里把你二哥准备的东西拿上。” “大嫂，我这个婆娘我已经忍了很久了，这次我要跟她离婚，划清界限！” 林勇跟在张桂英的身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张桂英没有说话。 这种保证，她已经听了十几年了，林勇但凡像个男人硬气一次，两家人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等会放鞭炮吧，去请他大伯林山虎过来，先让本家的人来帮忙，庄客随后再请。” 农村有人去世，全村的人都会来帮忙，这是规矩。 秦淑贤的去世，确实惊动了生产队的所有人。 林勇家的院子乌央乌央的全是人。 张桂英和林山虎的老婆刘丽两个人，帮忙给老太太擦洗了身子，换上了准备好的寿衣，抬到了院子里搭的棚里面。 林家的一堆人跪在地上磕头烧纸，开始哭丧。 下午。 老大林山和王凤就来了。 林阳一家子没有掉眼泪，只是披麻戴孝，替死去的爹守灵。 “林勇，我不是说你，你好歹是个老师，平时惯着婆娘也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亲娘没了，你婆娘还躲在娘家，要让你去接。” 晚上。 灵堂的外面，林山虎作为林家本家的老大，气得指着林勇的鼻子就骂：“你看看白天庄客说什么，说你就是个软蛋，你可真是给我们林家丢人。现在我决定了，老太太的丧事，一切听桂英和林阳的，你就给我闭嘴，好好的当孝子！” “大哥，我知道了。” 林勇低着头，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双拳紧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确实没想到。 自己的亲娘去世，自己的婆娘和孩子竟然躲在娘家不露面，还要让他去请。 更过分的是。 不仅要请，还要带着米面油。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 但现在是什么时候！ “桂英，小阳，我知道你们和林勇一家子，还有老太太关系不咋样。” “但现在代表的是我们整个林家的脸，也代表着你爹的脸面，该做的还是要做。事后算账的，我这个林家老大出面，让你们两家算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林山虎交代完林勇之后，拍了拍林阳的肩膀：“我们林家以后你就是主心骨了。” “大伯你放心，矛盾归矛盾，事儿归事儿，我分得清。” 林阳并不是为了敬孝心，而是为了娘张桂英。 白事百人抬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以后张桂英去世，也得有人帮忙，这是在给张桂英积德行善。 就拿杜秀秀今天躲在娘家这件事来看。 以后杜秀秀没了，村子里的人肯定没有这么热情地来帮忙。 “行，那就按照流程办！” 按照潘家公社的规矩，白丧事是三天。 这几天除了请亲朋好友来祭奠，就是做棺木。 这钱，张桂英记得清清楚楚，以后两家是要分摊账目的。 第三天。 道士的唢呐震天响，整个红山村哭成了一团。 “林勇，你婆娘呢？”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灵，送进山里的祖坟。 林山虎的脸都绿了。 “大哥你放心，这个贱人，等娘入土为安之后，我肯定离婚！” “还有这个逆子，简直是个畜生！” 林勇这三天感觉自己作为老师的尊严都被当球歘了。 老娘去世，婆娘不在，儿子也不来。 一旁的林阳叼着烟，看着面色通红的林勇，突然抬头看向了门口：“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还真是来了，不过看着是来者不善。” 听到林阳的话，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 只见杜秀秀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服，带着儿子林杰，身后还跟着杜秀秀的爹娘就进了门。 “你死哪去了？” “你还穿个红色的衣服来，你诚心的吧？” 看着自己的婆娘进来，林勇再也绷不住了，气得冲上去抬手就要一个大逼斗。 就在这个时候。 杜秀秀的爹一把抓住了林勇的胳膊，向后一推：“反了你了，当着我的面敢打我闺女，怪不得我闺女不愿意来给你娘守丧，你活该你！” “林山，怎么看着二婶是来闹事的？” 看着杜秀秀这幅得意的样子，王凤小声嘀咕道。 女人最了解女人。 王凤似乎已经猜到了杜秀秀带着娘家人上门的意图。 “不会吧……” 林山支吾了一声，也没啥底气。 “是百分之百来闹事的。”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杜秀秀这幅模样：“不仅是闹事，我看这一趟也是来分家产，外加离婚的。林勇，也算是自作自受，但是老太太留下的财产，她别想全部拿走！” 第325章 要祖宅 “老二，不会吧！” “二叔和二婶虽然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离婚都挂在嘴上多少次了，也没见到真的离。” 听着林阳的话，旁边的林山小声说道。 “我看老二说得对。” 王凤现在可是家里的大嫂，按照封建社会的传统，这可是要成为当家主母的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我觉得大嫂说得对。” 林小花也点了点头。 “杜秀秀和林勇怎么闹没有关系，但是如果牵扯到娘的利益和尊严，你们看我抽不抽她就完了。” 林勇和杜秀秀离不离婚，林阳并不关心。 就算是杜秀秀大闹老太太的葬礼，林阳也不放在心上。 但如果杜秀秀带着人，这一趟是来触及张桂英的利益的，那林阳肯定是不会留手的。 就在此时。 作为林家的老大，林山虎站了出来，从后面扶住了差点倒在地上的林勇：“杜秀秀，你作为林勇的婆娘，这么多年了也是林家的人，老太太去世你不露面是怎么回事？还有林杰你这个小子，这可是你亲奶奶！” 林杰和林勇有点像，不愧是父子俩。 林杰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说话之前都要看看杜秀秀，如果杜秀秀让他开口，他才敢说话。 这些年。 林阳三兄妹和林杰也算是堂兄弟了，但是几个人说话的次数，还没有林阳和生产队的驴说话的次数多。 “林山虎，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一边待着去！” 杜秀秀今天是要打算撕破脸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指着林山虎的鼻子就怒骂道：“真以为自己是林家的老大呢，老娘就看不上你这样的。” “你！” “林勇，这就是你的好媳妇！” 林山虎气的刚要骂一句，却被旁边的刘丽拉了拉胳膊。 “杜秀秀，你今天带着你爹娘来是干什么？如果是来送娘一程的，就烧纸磕头，准备起灵。” 林勇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这个老爷们的尊严算是今天被杜秀秀踩在地上摩擦完了。 但现在老娘就躺在棺材里，准备去祖坟下葬，林勇也只能强忍着怒火，想要当一次男人。 “送她？” 杜秀秀有爹娘撑腰，直接怼着林勇的脸说道：“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老娘不伺候你这个窝囊废了，正好你们生产队的人都在，今天我要和你离婚，你的老娘，你自己下葬就行，和我有啥关系！” “杜秀秀，你还是人吗？” 此时的张桂英就看不下去了：“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偏心你，有什么好的都给你，我们家的东西都给老太太拿回去给了你，你现在怎么能说出这么丧良心的话。” “你谁啊你，我闺女和林勇说话，和你有啥关系？” 就在此时，杜秀秀的爹冲了过来，抬手就要推搡张桂英。 “啪！” 就在此时，林阳抬手拦住了杜秀秀的爹杜狗子：“杜狗子，你丫的动我娘一根指头你试试看，我保证让你躺着滚出红山村生产队。” “你就是林阳吧，果然是个小杂种崽子，没大没小的，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 杜狗子看着林阳，气呼呼的说道。 “叔叔？” “我是你爹！” 林阳用力一推，杜狗子就倒在了地上：“杜秀秀你给我听好了，你和林勇之间离不离婚和我没关系，但是你们一家子要是敢欺负到我娘的头上，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林阳，今天老娘就跟你拼了，张桂英这个婆娘，我越看越生气！” 杜秀秀看着自己的老爹被推倒，挽起袖子就冲了上来。 “娘！” 林小花和林山连忙挡在了张桂英的前面。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林山的婆娘王凤突然间挡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还没等杜秀秀伸出手，王凤抬手一个大嘴巴子就上了脸。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格外的响。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杜秀秀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捂着脸：“王凤，你这个瘸子，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婊子！” “你吃屎了？嘴这么臭！” 还没等林阳开口，王凤几步就冲了上去，直接坐在了杜秀秀的身上，一顿大嘴巴子。 “大哥，大嫂可以啊。” 看着王凤的大嘴巴子抡在杜秀秀的脸上，林阳扭头竖起了大拇指。 林小花也跟着点头：“大嫂这一顿大嘴巴子，可真是解气。” “快来人啊，林家的这些孽障打人了。” 看着自己的闺女被打，杜秀秀的老娘拍着大腿就开始叫唤。 “把这几个疯狗赶出去。” 林山虎瞬间有了底气，喊了一嗓子。 赵二蛋几个人推搡着杜狗子两口子就拉出了门，然后把院子的门关上，任凭这两只老狗在外面叫唤。 而此时。 杜秀秀的脸已经被扇出了血迹来。 “小凤，差不多了。” 林山见状，连忙将王凤给拉了起来。 “杜秀秀，我警告你。” “我是林家老大的媳妇，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 “张桂英是我婆婆，林阳是我小叔子，林小花是我小姑子。” “你和你男人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但是你敢说我家的其他人，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王凤临走之前，还踢了一脚杜秀秀。 “王凤，你这个王八蛋，你敢打我娘！”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林杰喊了一嗓子。 啪！ 林勇上前就是一个大逼斗，然后拽着倒地的林杰直接拉到了棺材前面。 林杰的脑袋重重地被撞在了棺材上：“你这个王八羔子，我早知道你这个德行，你生下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捏死。你再多说一句，老子今天打死你！” 林杰吓得杵在了原地，不敢说话，眼泪刷刷刷地落下。 此时的杜秀秀坐在地上，眼睛通红：“林勇，你这是要联合你们林家的人弄死我是不是？行，你弄死我！” “狗叫一阵得了。” 还没等林勇开口，看不下去的林阳蹲在了地上：“杜秀秀，你带着你爹娘来闹这么一场，你说你想干啥吧。” “分家产！” 杜秀秀一听林阳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当即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林勇，我知道你爹死之前把老房子给了你娘，现在你娘死了，这祖宅必须给我，否则我就跟你离婚！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娘藏了200块钱，这钱都给我！” “大嫂说得对。” 听杜秀秀的要求，林小花向王凤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说，你闹这么一场，就是为了一个破院子和两百块钱？” 林阳看着面前的杜秀秀，点了根烟。 “对！” “说的就是你们家的老院子！那院子必须过户到我儿子林杰的名下！” 杜秀秀冷着脸说道。 “啪！” 就在此时，林阳抬手便是一个大逼斗把杜秀秀扇在了地上：“原本这一个大嘴巴子应该是我那个窝囊废二叔给你的，现在你运气好，老子亲自给你一个大逼斗，让你清醒一下。你说你要老宅子，你也配吗？” 第326章 硬气了一把 “林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女人被你侄子这么打？” “看来我爹娘说得对，我跟你离婚是对的！” “我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瘫坐在地上的杜秀秀，看着自己被林家的人包围，气的眼泪刷刷刷的落下，指着林勇的鼻子就怒骂道：“你这个窝囊废，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命苦？” “那我算什么？” 就在此时，紧握着拳头的张桂英突然间推开了护在面前的林小花，冲了上去，抬手就给杜秀秀一个大逼斗：“自从小山他们的爹去世之后，你撺掇老太太拿我们家的，吃我们家的，对我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我不计较，我只想着你这个婶子能对我的孩子好一点！” “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我的三个孩子，吃过你们家一顿饭吗？” “我就是个老妈子，我伺候完老的，还要伺候你！” “要说命苦，应该是我命苦，是我早点没有醒悟过来，是我早点就应该给你这个恶毒一个大嘴巴子！” 气急败坏的张桂英，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还没等杜秀秀说话，张桂英又是一个大嘴巴子：“你还好意思提老宅子，当初那个院子可是小阳他爹自己花钱修起来的，凭什么是老宅子，又凭什么分给你？你要是想要，可以啊，把这些年从我们家拿的还回来，你还得清吗？” 此时的杜秀秀，看着发疯一般的张桂英，吓得浑身一颤，说话都吞吐了起来：“你……你们家是孝敬老太太的，是给林勇和我儿子林杰的，凭什么问我要。” “那老太太的200块钱，还有我家的房子，凭什么给你分！” 听着张桂英掷地有声的怒吼声，林小花的眼泪刷刷刷地落下，紧紧地抓住了林阳的胳膊：“二哥，我娘这些年受的委屈，真是数不清。” “是该让娘好好地发泄一下了。” 看着张桂英怒扇杜秀秀，林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总算是帮张桂英硬气了一把，也帮张桂英找回了自己。 “林勇，你一个屁都不敢放吗？” 此时的杜秀秀再次看向了冷着脸的林勇：“你还是不是男人！” “够了！” 她的话音刚落，林勇直接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大嫂说得对，这些年我们亏钱他们家的太多了，我是没脸再要求什么分房子和分遗产。老娘的200块钱，全部给大嫂！而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等我发送了老娘之后，咱们就去公社开证明，离婚！” “林勇，你胆子肥了，你敢主动跟我提离婚了，你放开我。” “林勇！我刚才就是想让你服软，我没想跟你离婚。只要你把房子和钱给我，我保证不跟你离婚！” 看着林勇这次动了真格，杜秀秀紧紧地抓着林勇的胳膊，语气也慌乱了起来。 砰！ 下一刻，当着全生产队的面。 林勇一脚就把杜秀秀踹出了门，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院子的门：“林山虎，你是我们林家这一辈的老大，还有几位叔伯，你们做个见证。” 说着。 林勇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张桂英的面前，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是个老师，但是我枉为人师！这些年我听恶婆娘的，猪油闷了心，委屈了我的大嫂。今天我给我大嫂，给我的侄子侄女道歉，我还要和杜秀秀离婚！” “还有老太太留下的200块钱，我一分不要，全部给大嫂，就当是这些年的亏钱。” 林勇这一跪，整个院子的人都愣住了。 林山虎看着林勇，突然抬手就开始鼓掌：“好！林勇，你知道错就行，你还算是我们林家的爷们，不是个孬种！以后你要跟杜秀秀离婚，如果杜家的人找上门，我们林家所有人给你撑腰！” “老二，快起来。” 张桂英也没想到林勇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连忙将林勇扶起来。 起身的林勇擦了擦眼泪，转身走到了林阳面前。 下一刻。 林勇深深地鞠了一躬：“小阳，小山，小花，当二叔的这些年不是个人！从今以后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面对林勇的道歉，林山和林小花两个小辈有些不知所措。 而林阳，只是眉头微微一簇，缓缓开口：“林勇，算你是个男人，从今以后咱们两家各走各的，之前的债一笔勾销！” 第327章 你和沙海是亲家? 林家的这场闹剧，随着林勇的硬气而告一段落。 全村的人抬棺出殡，然后在林勇家的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四凉四热，这已经算是生产队最高规格的丧宴了。 “娘，干啥呢？” 林阳在老院子里的大水缸洗完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了新院子。 刚进门。 就看到张桂英带着大嫂王丰，还有林小花正在数钱。 “你二叔刚刚送来的钱。” “你奶奶下葬一共花了50块钱，我们两家平坦了25块钱的丧葬费。” “今天的本家和庄客一共收礼100块钱，再加上你奶奶留下的200块钱，你二叔一柄送来了250块钱过来。” “我也把25块钱的丧葬费给你二叔了。” 看着林阳和林山进门，张桂英数了100块钱递给林阳：“小阳，这钱你等会拿给你二叔，你奶奶留下了200块钱，我们要100就够了。” “娘，凭啥？” “你给二叔，还不如给老大，老二和老三分了。” 还没等林阳接过，大嫂王凤连忙拿过钱攥在手里：“我是嫁过来时间不长，但是这些天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爹去世的这些年，你过的这叫啥日子，这是他们应该补偿你的，我觉得都不够。” “我听小凤的。” 林山坐在炕上，抽着烟笑道。 自从结了婚，林山就变成了妻管严。但是王凤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说话做事儿都是为了家里考虑，这样的妻管严当起来也是一种幸福。 “可是你二叔现在一个人也不容易。” 张桂英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再怎么说，错在杜秀秀和你奶奶，你二叔夹在中间其实也不好受。” “娘，他认错是认错，但是咱们该要的还是要拿到手。” “我看大嫂说得对。” “这钱我们都不要，你放着零花。” 林阳说着，伸了个懒腰：“行了，老太太的事儿今天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早点休息吧。老大和大嫂请了三天假了，明天我进趟城买点东西，顺便送老大和大嫂去上班。” “那行，娘听你们的。” 张桂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有三个孝顺的孩子，一个明事理的儿媳妇，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小凤，你等等。” 几个人刚准备各自回厢房睡觉，张桂英叫住了王凤。 “娘，咋了？” 林小花一回头，好奇地问道。 “又没喊你，睡觉。” 林阳看着张桂英手里的钱，就大概明白张桂英的意思了。 现在林阳不缺钱，老三小花也干起了收皮子的营生，虽然被沙海坑了一把，但也赚了不少。 老大两口子刚结婚，没几个钱，再加上两个人的腿脚不好。 别说是张桂英想补贴一些，林阳也想补贴。 一家人，这一两百的，林阳不在乎。 第二天一早。 林阳刚穿好衣服出门，就看到王凤和林山站在门口：“老大，大嫂，咋了？” “小阳，昨晚上娘把200块钱拿了150块钱给了我们。” “昨晚上太晚了，没跟你说，这事儿大嫂得和你打个招呼，你和小花要是不同意，这钱我们肯定不拿。” 王凤严肃地说道。 林阳一听，对王凤这个大嫂越发的敬佩了：“老大，你还真是找了个好老婆。” “那是。” 林山递给林阳一根烟：“你大嫂就是咱们家以后的标杆，你找媳妇也得这个标准。” “大嫂，这事儿我猜得到。” “这钱你们安心的拿着，以后要是经济有困难跟我说，我给老大拿钱。” “咱们家现在不缺钱，虽说你们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但是还有这个大家兜底呢，别见外。” 林阳笑道。 “行，老二你这么说，这钱大嫂拿了。” 王凤听林阳同意，这才将钱塞进了内衬口袋的小钱包：“准备洗把脸吃饭吧，我早上做了两个小菜，吃完了咱们进城。” “行。” 三个人很快吃完饭，骑着自行车在公社换了班车才往忠县赶。 林山在郊区的药材厂下车之后，林阳顺道把大嫂王凤送到了粮油加工厂，这才漫无目的地下了车。 家里没啥吃喝，他是来买点东西的。 顺道，去看看王建国搞点票。 原本是想去找找牛志轩这个商业局的大哥的，但一想到这种小事儿还是算了，等过几天问问庞彪啥时候约牛志轩吃个饭，把山货专供订单的事儿谈谈，到时候顺口搞点票说不定能行。 “你小子，好些日子没来了。” “听老黄说，你还帮市里的动物园活捉了两只青皮子？” “以后这山货的肉能不能送我这里来，好些日子了没山货，客人都急了。” 看着林阳进来，王建国有些埋怨。 “建国叔，狼肉也没人吃啊，以后要是搞点山鸡兔子啥的，一准给你送来。” 林阳笑道。 “还是叫建国哥顺口点，这一下子上了辈分，感觉老了。” 王建国咧了咧嘴，接过林阳递上来的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没有带山货来，是准备找我干点啥？” “搞点票，我买。” 林阳搓着手。 “你当我是二道贩子啊，我哪有那么多票？” 王建国笑骂了一句，转身进了柜台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票：“这是我私藏的几张，两斤肉票，还有一些农副产品的票，再要就没了。你要是需求量大，怎么不去找石头人黑市的赵辉，那小子一堆票。” “建国哥，你别说，你真别说啊。” 被王建国一提醒，林阳这才想起来赵辉这号人物。 作为石头人黑市的扛把子，赵辉的人脉关系和消息都不差，票肯定也有不少。 “我先撤了。” 林阳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迅速出门直奔忠县商场。 忠县商场是年初刚刚弄起来的，在门口的过道弄了一些散户的摊位。 上次见到赵辉的时候，赵辉说把这些摊位全部拿下来了，自己当个包租公，租给原本石头人黑市的一些散户。 没一会，林阳就到了忠县商场，看着人来人往的确实像那么回事。 他一进门，就看到几十米的过道两侧全是散户。 “赵辉。” 林阳眯着眼睛一看，果然看到了胳膊下面夹着一个投机倒把来的票包的赵辉，人模狗样的，头发油亮，应该是用了头油。 “林哥，你咋来了？” 看着林阳出现，赵辉激动地连忙走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走，正好饭点了，有事儿咱们边吃边说。” “吃饭先等等，我先问个事儿。” 林阳也没想到改邪归正的赵辉这么热情，他连忙拉住了赵辉的胳膊。 “林哥，啥事儿你说。” 赵辉看出来林阳是真的有事儿，严肃了起来：“只要在忠县，能办的我帮你办，不能办的我找人帮你办。要说你要是想办个人，我半个身子还是混子，亲自帮你办！” “沙家帮的沙海知道不？” 林阳问道。 “知道，很熟，拜把子的亲家，咋了？” 赵辉说道。 “亲家？” 听着赵辉和沙海这层关系，林阳着实没想到：“你俩连婆娘都没有，拜什么亲家。” “林哥你不懂，我们混得都爱玩这一套。” “他咋了？” 赵辉说道：“如果这狗日的要是得罪了林哥，这个亲家我不要了。” 林阳简单地把皮子的事儿一说。 “我说这狗日的昨天找我喝酒，说让我找个门路继续出一批皮货。我还纳闷他哪来的这个本事。” 赵辉猛地拍大腿：“林哥你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明儿我约了一个黑市二道贩子和他见面，到时候你来，我大义灭亲！” “行！” 林阳拍了拍赵辉的胳膊：“这事儿你要是帮我办成了，以后你要是搞个体户，我给你投钱！” 第328章 饭店布局 “林哥，说真的，突然间觉得沙海这狗日的真不配当我的亲家！” “抢山子这营生，和强盗有啥区别！” “老子明天就跟他断交！” 听林阳开口就要投资，赵辉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恨不得喊一声金主爸爸。 “思想站位高！”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那行，明天中午十二点，就在国营饭店。你要是能帮我搞定沙海这个狗日的，明天这顿饭算我的。” “的嘞，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赵辉咧着嘴笑得很憨，谁能想到这货是个黑市的混子头儿。 “对了，回头能不能帮我搞一些票，米面油，布票之类的。” “给钱。” 林阳说道。 来找赵辉，主要就是为了票。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沙海的这事儿明天应该就能盖棺定论了。 “林哥，票我有，没带在身上，明天一并给你。” “行，那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 从忠县商场出来之后，林阳去供销社买了一瓶便宜的白酒，骑着自行车直奔杜家村生产队。 原本想着明天让林小花去找丁皮子的。 既然赵辉明天能帮忙解决沙海这事儿，今天就得搞定丁皮子。 他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还买了一个小桶子。 约莫一个小时。 林阳终于骑着车到了杜瞎子的家门口。 把自行车在门口一放，趁着周围没人，从小空间弄出了半水桶河虾，就提着进了门：“老杜，我来看你了。” 杜建云听着外面的声音，从炕上坐起身：“谁啊？” 顺着声音的方向，林阳就进了南厢房。 一股脚臭味差点没把林阳给熏死。 他把门敞开，掀开了门帘：“我说老杜，你好歹也算是一号人物，能生活的不这么埋汰不，自己不臭吗？” “林阳。” 看着林阳进门，杜建云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别以为买一瓶酒，就能让我出面作证。还是那句话，十斤河虾，一两都不能少。” “那你倒是下来瞅瞅啊。” 林阳把桶子放在了地上。 杜建云这才察觉到一股河鲜的腥臭味，他连鞋都没穿，跳下炕蹲在地上看着桶子里面的河虾：“个头还挺大的，不过这些也就四五斤吧？” “我总得去捞吧。” 林阳递给杜建云一根烟，转头坐在了凳子上：“先给你五斤河虾，剩下的我打个欠条，一星期内给你不就完了。” “凭什么相信你？” “那算了，我带回家吃。” 林阳已经摸清楚了杜建云的性格，有点脑子，但是不多，而且容易被刺激。 上次的驴肉火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起身准备提着桶子出门。 杜建云见状，急了，一把摁住了林阳的手：“你小子别这么急啊，商量啊。” “老杜，你刚才是商量的语气吗？” 林阳知道，杜建云这个小南方肯定是海鲜河鲜的爱好者，否则也不至于这么痴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就说行不行？” “行！” “老子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你小子给拿捏了。” “你说让我怎么做？” 杜建云连忙将桶子藏在了身后。 “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县里的国营饭店，请你吃饭。” “这么好心？” “顺便做个证。” 听林阳说了去国营饭店的主要目的，杜建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行，正好让你小子放放血，吃一顿，还没去国营饭店吃过饭呢。” “那就这么定了。” “要是反悔，这些河虾我会拿回去。” 林阳交代完杜建云之后，才折返回到了县城，坐着班车回潘家公社。 刚到公社下车。 正对门就是公社的大门，眼瞅着姚振邦推着自行车出来，看样子是要进城：“姚哥，正好要找你呢，证据和证人我都搞定了，明儿中午十二点咱们在国营饭店看一出戏，多带两个兄弟，沙海这狗日的你们可能明天要拷走了。” “咋回事？” 听着沙海抢皮子的事儿有了进展，姚振邦也来了兴趣。 林阳简单把这事儿一说。 姚振邦眉头紧蹙，一脸的严肃：“林阳同志你放心，明天只要人赃并获，保证公事公办。” “行。” “带两个靠谱的兄弟，顺道吃个饭。” 林阳把一盒烟塞在姚振邦的衬衣口袋，骑着自行车就扬长而去。 ……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 林阳和林小花就骑着自行车早早地出了门，直奔县里。 在城里逛了一圈，约莫十一点半的时候。 两人才进了国营饭店。 “你小子，这两天来的有些频繁啊。” 王建国看着林阳双手空空如也：“我还以为你小子带了山货来。” “建国哥，给你说个事儿。” 三个人到了后院，林阳把今天的事儿一说。 王建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稍稍一愣，接着点了点头：“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们把饭店的门关上。” “等会一准沙海要带着皮子来，你就放在后院，我和小花到你的屋里躲躲。” 林阳说道。 “放心。” 王建国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喊林阳。 “赵辉？” 赵辉也算是忠县的名人了，王建国一眼就认出了他。 “给我搞一桌，我请人吃饭。” 赵辉嘱咐了王建国一声，这才给林阳发烟：“林哥，人马上就来，你让我怎么办？” “稳住。” “公安的同志也快到了，到时候直接一锅端。” “你也能当个人证。” 林阳说道。 “放心，这事儿我熟悉，那我先进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建国突然间进了后院：“小阳，你先到屋里去，有人骑着三轮车到饭店门口了，应该是你说的沙海。” “建国哥，等会公安来了，别让其他人声张。” “还有一个瞎了眼睛的老头，带进来找我。” 林阳说完，眼睛一抬就看到了准备进门的沙海几个人。 “小花，走！” 林阳拽着林小花，迅速地钻进了王建国的办公室。 刚刚关上门，拉上窗帘。 果然一个拉着皮子的三轮车就被沙海的兄弟推进了门。 第329章 人赃并获 “同志，这一车皮子可是我的身家性命，你可要给我看好了。要是丢了一张皮子，我可要投诉到底商业局的！” 林阳和林小花刚进了屋子，就听到外面沙海的声音。 “放心，进了我们国营饭店的后院，你这一车皮子肯定给你看得明明白白的，就算是我丢了，这皮子也丢不了。” “先里面坐。” 看着沙海带着两个兄弟，大摇大摆地进了包间，王建国才扭头朝着后院屋子的方向点了点头。 “二哥，要不趁着沙海进了房间，我们直接把皮子给拿走算了。” 眼瞅着沙海进了包间，林小花突然间有了一个馊主意：“虽然是个馊主意，但是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还懂得挺多的。” 林阳白了一眼林小花，说道：“既然自己都知道是馊主意，那就打消这个念头。再说咱们现在有了人证还有了物证，让公安的同志帮忙把沙海这害群之马给抓起来不好吗？免得以后还要恶心人。” “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和丁皮子也有关系？” “不然，这个沙海是从哪知道我们做起了收皮子的营生。” 林小花也不笨，捉摸了几天，总觉得沙海出现的确实蹊跷。 “这就要看沙海想不想说了。” 自从沙海抢了皮子那天，林阳就大概猜到了，百分之百就是丁皮子的授意的，目的就是想要报复林小花上次抄底的事儿。 只是这事儿没有证据。 要想给丁皮子一些警告，让他老实一点，所有的突破口就得在沙海的身上。 “二哥，包间里来人了。” 就在此时，林小花连忙隔着窗户指着。 林阳一看。 就看到了左顾右盼的赵辉。 林阳悄然从屋子里出来，朝着赵辉递了个手势。 赵辉心领神会，推开包间的门走了进去：“沙海，咱们两亲家可是好长日子没见了，我这一次给你介绍的都是靠谱的兄弟，你们放心交易。” “你辉子介绍的人，我肯定放心。” “先吃饭，再看皮子。” 听着包间内的声音热闹起来，林阳这才放心的和林小花出了门，进了饭馆的前厅，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 刚坐下。 姚振邦就带着两个公安的同志进了门。 正在吃饭的几桌客人，看着公安的人进来，都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我们也是来吃饭的。” 还好姚振邦反应快，一句话就稳住了饭馆里的客人。 三个人坐在了林阳和林小花的那一桌：“小林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里面聊天呢，等赵辉那小子把沙海的话套出来，就能行动了。” 林阳给姚振邦三个人倒了水。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喝了点酒的沙海果然把持不住了，包间里传来了拍桌子大声喧哗的声音：“辉子，老子实话跟你说了，这皮子就是老子干的抢山子的营生，抢来的，所以急着出手。” 听着沙海的话。 姚振邦一个眼神，和其他的两个公安就起身，一把推开了包间的门：“我们是公安局的，沙海是你吧？有人举报，说你抢夺皮子。” “谁……谁说的？” 看着公安进了门，沙海和二道贩子老黑吓得可不轻。 两人都不是干正经营生的。 沙海之前做的是抢山子的勾当，在山里那事儿也就算了。但是这一次他干的可是正大光明的生抢皮子的营生。 所以他才急着出手，没想到话音刚落，公安的人就进了门：“公安同志，你……你有证据吗你？” “沙海，喝点酒，刚说的话都忘了？” 就在此时，林阳带着林小花进了门：“后院的这一三轮车的皮子，这些日子是不是把你搞得吃不好睡不着的。搞个黑市交易，还搞到国营饭店来了，你刚才在包厢里说的话，我们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说啥了？” 看到林阳兄妹俩的时候，沙海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林阳给做局了：“不信你问问我亲家辉子，我说啥了？这些皮子是我赶山搞来的，卖皮子不算是投机倒把吧，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能随便抓人。” “卖皮子当然不算是投机倒把。” “但是抢人的皮子，这就是抢劫罪。” 姚振邦说着，直接从口袋拿出了手铐：“我现在劝你老实一点，到了公安局之后好好交代！” “辉子，你赶紧说句话啊！” 沙海连忙往后闪躲，抓住了赵辉的胳膊：“县里是你的地盘，你不是在公安局认识人吗？赶紧找人帮我一把。” “同志，我作证，刚才沙海确实说了这些皮子是他抢来的。” 就在此时，赵辉开口就把沙海给卖了。 “辉子？” 沙海看着赵辉几步就站在了林阳身边，顿时气急败坏：“赵辉你这个狗日的，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亲家，尼特娘得坑我？” “我只是做一个老百姓该做的事情。” 赵辉一脸严肃，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林阳，两人微微点头算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带走！” 姚振邦一声低喝，两个公安就摁住了沙海。 “公安同志，我刚才就是喝了酒吹牛的，这些皮子真的是我打来的。林阳说我抢了他们的皮子，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吗？” “难道皮子上还有他的名字不成？” “我现在举报，林阳和林小花栽赃陷害我！” 沙海不愧是抢山子的老油条，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完整的思维逻辑。 办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 赵辉当了人证，但还需要物证。 “皮子上确实没有林阳这小子的名字，但是有老子的名字。” 他的话音刚落，杜瞎子就背着手佝偻着背进了包间：“这一桌子好吃的，真是暴殄天物啊。” “你谁啊你？” 沙海看着杜瞎子，眼神瞬间落在了林阳的身上：“林阳，你这个狗日的为了陷害我，从哪里找来的独眼龙瞎子冒充人证的？” “老子，杜家村生产队杜建云。” 杜建云刚刚自报家门，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杜瞎子的名头，整个南坝公社都有名的。 “你是杜瞎子？” 沙海也算半个道上的人，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皮子是没有写林阳的名字，但是每一张皮子的脖颈里面都写了一个杜字，这是老子的习惯。” “这些皮子就是我卖给林小花这丫头的。” “公安同志，不信你可以查。” 杜建云叼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 “你……你这老东西竟然做记号？” 听到杜瞎子的话，沙海整个人的脸色都垮了。 这些皮子。 自从上次从林小花和马长生的手里抢过来之后，他就藏在了沙家村生产队的一个废弃的知青大院，还真是没有仔细地查看过。 谁能想到。 杜建云这个半瞎子竟然还有做记号的特殊爱好。 “去看看。” 姚振邦带着几个人出了门进了后院。 两个公安查看了每一张皮子，果然上面都有一个“杜”字。 等两位公安同志确认完之后，才给姚振邦点头示意。 姚振邦转头看着沙海：““沙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阳，你这个王八犊子，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老子弄死你！” 此时的沙海已经疯了。 好端端的卖个皮子，没想到竟然被赵辉和林阳给坑了。 他怒吼了一声就朝着林阳冲过去。 两个公安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摁住，接着反手就扣上了手铐：“老实点！” 看着沙海杀人一般的眼神。 林阳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丁皮子答应了你什么，让你这么玩。不过抢劫罪可要判几年，进去之后好好改造得了。” 第330章 林勇受伤 “林阳，你这个畜生，你等我出来，我弄死你！” “还有赵辉，王八犊子，你竟然给我下套，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沙海不停地挣扎，眼神恨不得把林阳和赵辉两人给生吞活剥了。 “公安同志，沙海威胁我们，是不是要罪加一等？” 面对沙海疯狗一般的咆哮，林阳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看向了姚振邦。 “带走！” 姚振邦一声令下，沙海三个人就被两个公安给摁了出去。 “姚哥，今天谢谢你了。” 等后院安静下来，林阳才递给姚振邦一根烟：“刚刚点的菜就是给你们准备的，让刚才那两个兄弟也回来，一起吃点。” “行。” 姚振邦这次也没有拒绝，他追出了国营饭店给两个公安同志交代。 “老杜，你出现的真是时候。” 此时的林阳才朝着杜瞎子伸出手。 “少来这一套，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说实话还能在国营饭店下了馆子吃顿好的，傻子才不干呢。” 杜瞎子说完，转身就进了包厢：“服务员，给我拿一双筷子，再拿一个酒杯。” “赵辉，一起。” 很快，一桌几个人就凑在了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完事儿大概是下午两点多。 从国营饭店出来，目送姚振邦三个人走了之后，杜建云才一把摁住了林阳的肩膀：“你小子可别忘了，还差我五斤河虾。” “放心，忘不了。” “以后要是有皮子的营生，想着我们，河虾保证管够。” 林阳笑道。 “河虾管够，皮子有的事儿。” 杜瞎子咧着嘴笑了笑，拎着打包的剩菜剩饭和半瓶绿脖子晃晃悠悠朝着杜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走。 “林哥，那我也就先走了，有事儿你找我就行。” 等赵辉离开之后，林阳这才满意地点了根烟，过肺，吐烟圈：“小花，这一趟咱们算是彻底解决了沙海，回头找时间去敲打敲打丁皮子，以后你做收皮子的营生也能顺利一些。” “二哥，那咱们现在趁着时间还早，去一趟皮革厂呗。” 林小花说完，看着林阳错愕的表情，吐了吐舌头尴尬地解释道：“上次被沙海劫了皮子之后，我有点后怕，上百块钱的皮子放在家里还是不安全，趁早卖了才安心。” “这倒是。” 林阳说着，转身看着国营饭店：“我去给王建国打个招呼，咱们一起去皮革厂把皮子卖了。” “好。” 林阳和王建国寒暄了几句之后，这才推着三轮车和林小花一道去了皮革厂。 皮革厂保卫科的同志认识林小花。 毕云是皮革厂的高级工，是个名人。 林小花是毕云的徒弟，在皮革厂也算是有些名声的。 保卫科的同志也没为难，只是做了登记之后就放两人进了门。 林阳是第一次来皮革厂，到处瞎看。 林小花就从容不少，找到了毕云之后，很快就把这些皮子清点称重，最后拿着150块钱，两人才离开。 “咋了？赚了钱还不开心。” “现在都快成300元户了，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两年就能当万元户可比你二哥我厉害多了。” 路上。 林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林小花，林小花低着头攥着钱，默不作声。 “二哥，你说这个沙海图什么？” “自己犯了罪要劳改，我这皮子本来能卖到差不多200块钱的，因为他保存有问题，皮子还划伤了，成色不好，最后才卖了150块钱。” 林小花气呼呼的说道。 “行了，说到底这皮子也算是白捡的，几斤河虾换了150块钱。” “真要说吃亏，还是杜瞎子吃亏。” “以后留点心就行了。” 林阳安慰了林小花一句，眼睛一转，远远的便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穿梭在绿油油的小麦田里面：“小花，那几个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二婶的那个堂弟？” 林小花眯着眼睛，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看了一眼，说道：“我记得前面二婶和二叔闹得不愉快的时候，还是二婶的堂弟送二婶回来的。” “他们怎么从孙家湾出来了？” 林阳一听，才从原主的记忆之中翻出了这个人的记忆。 杜小龙，杜秀秀的堂弟，不是啥好东西，游手好闲的主儿。 “管他呢，反正二叔要和杜秀秀离婚了。” 林小花嘟囔道。 “也是。” 林阳一听，也觉得林小花说得对。 这次老太太的事情上，算是林勇硬气了一把，总算是当了一次真男人。 “回家，肚子饿了，不知道娘做的什么好吃的。” 林阳猛踩着自行车，带着林小花很快就往红山村生产队赶。 刚到村口。 林阳就碰到了骑着车准备出去的马长生：“马长生，你这是去哪？婶子生了没？” “阳哥。” “小花。” 看着林阳和林小花，马长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生了，女娃，我这不是来家里拿了点东西准备去卫生院嘛。” “马叔还真是有福气，儿女双全了。” “等你们出院回来，我们去看看婶子。” 林阳说着，直接从口袋拿出了10块钱塞在马长生的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你小妹的。” “阳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马长生把钱装起来，目光落在了林小花的身上，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我听赵祥叔说，有人在你二叔家里闹事儿，玻璃都打烂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 “有这事儿？” 林阳一听，一个特种兵的敏感瞬间让他想到了刚才遇到的杜小龙几个人：“不会是杜家的那几个狗日的吧。” “二哥，我们回家。” 林小花也和林阳想到了一块去，连忙说道。 “走了。” 林阳迅速骑着自行车和林小花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看到新院子的墙上被泼了粪水。 “这谁这么缺德？” 林小花气得直跺脚。 林阳撂下自行车就冲进了院子，院子里还有土砖头和石头，南厢房的玻璃也是烂的：“娘，娘你在哪？” “小阳！” 就在林阳和林小花心急如焚的时候，上房的门帘掀开，张桂英从里面钻了出来，神色有些紧张：“你们快看看你二叔，你二叔的头被打破了，我去喊潘兽医过来给包扎！” 第331章 龙胆草成熟 “娘，咱们家这是咋了？” 看着张桂英从屋子里出来，林小花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眼神充满了担心：“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娘没事。” “是杜秀秀他们家的人来干的。” “你二叔为了保护我，被杜小龙一板砖打破了头，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 “你们快去看看。” 张桂英说完，迅速地出了门，直奔潘解放家里。 潘解放是个兽医，但是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 “二叔救了娘？” 看张桂英出了门，林小花这才回过神来。 林阳没有说话，直接掀开门帘进了门。 两人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林勇的注意。 躺在炕上的林勇捂着头翻起身，身上的白衬衫还有血迹：“小阳，小花，你们回来了。” “现在感觉咋样？” 林阳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林勇的脑袋，额头靠近头顶的位置有一个小缺口，头皮上都是红色的血迹。 “没啥事，就是有点晕。” 林勇第一次感受到林阳的关心，似乎比他那个不孝顺，跟着杜秀秀去杜家的儿子要好一万倍，他的心里突然间又多了一层暖意。 “刚才我和二哥看到了杜小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没想到是奔着我们来的。” 林小花说道。 “小阳，是我连累了你们。” “刚才你娘差点就被打了。” 林勇抬头看着林阳，眼神之中满是歉意：“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会把这事儿处理好，给大嫂和你们一个交代的。” “潘兽医，你赶紧给看看。”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张桂英的声音。 接着。 潘解放和张桂英就进了门：“林老师，你咋被打成这个样子了。” “先包扎吧。” 林阳说了一句，转身便出了门。 “二哥，看来二叔这次是真的醒悟了。” 林小花也跟着出了门，看着林阳靠在墙边抽烟，小声说道。 “还算是有点良心。” 林阳说着，扭头顺着窗户看着里面正在被包扎伤口的林勇：“不过今儿这事儿咱们还是要留点心，杜秀秀这一家子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没有一个是善茬，得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顿才行，否则以后咱们出门，娘一个人在家还是挺危险的，今天还好林勇在。” “二哥，你咋算咋弄？” 林小花小声嘀咕道：“要是让娘知道，你要找杜秀秀一家子算账，估计不会同意。” “这事儿我回头和你大牛哥商量一下。” 就在此时，里面的包扎算是结束了。 张桂英出了门，看着小声嘀咕的两人：“小阳，娘可告诉你，不要去找杜秀秀一家子。他们家人多，不能吃亏，你二叔都被人家打破头了。” 林小花看了一眼林阳，嘟囔道：“果然，娘猜到了。” “娘，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自己去的，大不了我们去公社给书记说，让书记做主。” 林阳说道。 “那就行。” “我去给你二叔弄点吃的。” 张桂英这才松了口气，进了厨房。 “小花，咱们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再说。” 林阳把烟头一扔，拿着扫帚开始清扫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好消息倒是不少。 林山发了第二个月的工资，回来的时候给家里买了不少的东西。 姚振邦昨天刚来过家里，沙海因为抢劫罪被判了两年三个月，准备开启劳改生活。 第五天早上。 林阳吃过早饭，骑着自行车美滋滋地出门：“娘，我去一趟县里药材厂。” “给你大嫂的东西带上没？” “放心，带上了。” 上次林山回来还带了好消息，大嫂王凤怀孕了，可把一家人高兴的。 今天林阳进城去药材厂。 一方面是给老大林山和大嫂送鸡汤的，另一方面是小空间的龙胆草成熟了。 不多。 只有三十斤左右，留下了三斤的种苗，剩下的大概有个25斤。 这玩意是珍贵，不过值不值钱，林阳还真是不知道，这就要问问药材厂了。 晌午刚过。 林阳从药材厂的食堂放下鸡汤，和老大抽了根烟才离开。 找了个犄角旮旯。 将小空间提前准备好的一大袋子龙胆草拿出来，扛在肩膀上就进了办公区，敲开了黄团结的门：“黄副厂长，给你送点好东西，看着给个价呗。” 第332章 天价白芍 “小林同志，你这是给我送什么好东西来了，看着不少啊。” 正在看文件的黄团结，看着林阳扛着一个大袋子进了门，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了上来。 “龙胆草。” 林阳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打开了袋口，露出了里面的龙胆草。 “好家伙，你从哪搞得这么多野生龙胆草？” 黄团结能当副厂长，还是有实力的。 他从袋子里面拿出了一把，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味道，就断定这一袋子都是野生龙胆草。 “额……” 林阳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赶山的时候碰到的，不知道值不值钱。” 要说这一批龙胆草，只能算一半野生。 毕竟不少还是在小空间培育出来的。 但从黄团结惊讶的话语之中，林阳隐隐间有种感觉，用小空间培育出来的中药材植物，品质和野生的没有什么两样。 不管是龙胆草，还是其他的中药材。 野生和人工种植的，价格是有本质区别的。 “你小子真是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 黄团结又拿出了一部分龙胆草，仔细地闻了闻味道：“要说之前，咱们药材厂都是统一收购的。不过从今年1月份开始，国家批准了129种中药材展开议购议销试点，龙胆草就是其中一种。” “议购议销？” 林阳听着这个专业的名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能够讲价了。” “这要是放在去年，咱们药材厂的收购价格可不高。一般干品野生龙胆草的价格分两种。” “一等品是2.4元到2.8元一公斤。” “二等品是1，8元到2.2元一公斤。” “不过现在，以我的权限，我可以按照干品的价格溢价收购，算是替梅长风那老小子给你道个歉，按照4元一公斤算，你看咋样？” 黄团结说着，提着手中的袋子掂量了一下：“你的这些龙胆草，约莫有个25斤左右，就按照13公斤给你算。” “行，黄副厂长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还不满意，岂不是有些贪心了。” “等我下次赶山的时候要是能碰到，再给你送来。” 林阳一听这个价格，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他对黄团结的了解，这个价格应该是忠县药材厂现在能给的最高价格了，而且还是按照干品给的。 林阳送来的龙胆草不是干品，根茎叶子都绿油油的，能折出水来。 要是晒干，25斤的重量还要缩水不少。 说到底，林阳这一趟算是赚了。 而且4块钱一公斤的收购价格，放在野生中药材之中也算是顶破天了，比人参的价格都要高。 “你小子下次进山的时候注意点，要是能碰到白芍，你就发财了。” 黄团结的效率很高，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就让财务来结账。 13公斤，按照4块钱一公斤算。 一共支付了林阳52块钱。 五十多块钱，相当于城镇普通职工一个多月的工资。 在林阳这种六千元户眼里，五十块钱不算什么，但这个单价却相当迷人。 关键是。 小空间种植龙胆草不仅速度快，而且不需要管，只需要施肥浇水就行，一年四季都是适合植物生长的恒温。 一年要是种植个几百斤。 这笔钱，就相当于是林阳躺赚的。 不废人，不危险，完全就是退休工资一样的收入。 “黄副厂长，这个白芍长啥样，很值钱吗？” 林阳刚把钱装在口袋里，听黄团结说起白芍，有些好奇地问道。 “相当值钱！” “要不是我们药材厂在市里算是比较大型的国营厂子，支撑着全省30%的中药材的生产加工，我们都没钱买。” 黄团结递给林阳一根烟，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册子，看着全是中药材的照片，然后抽出一张：“这就是野生白芍的样子，你要是碰到了，直接拿来，一斤都要。” “这玩意看着也没啥特殊的，难道比龙胆草还要贵？” 林阳好奇的问道。 “这么说吧，两斤龙胆草能买3瓶茅台了。” 黄团结说道。 “嘶……那确实有点贵。” 79年，一瓶茅台的价格是8块钱，三瓶茅台就是24块钱。 按照单价算。 一斤野生白芍的价格差不多要12块钱，龙胆草在它的面前确实像个弟弟。 “你小子要是能搞得到，多少我都要了。” 黄团结说道。 “黄副厂长，那我过些日子进山的时候可得留意一下，真要是能碰到，第一时间给你送来。” 林阳这一次也算是尝到了中药材的甜头。 七十年代国内的生产制造加工业还不完善，人工种植培育中药材的行业并不发达。 无论是蔬菜还是中药材，都很稀缺，属于是应季的。 在大棚种植和人工培育出现之前。 野生中药材的价格本来就不低。 原本林阳以为龙胆草已经是他通过种植中药材躺赚的致富之路了，没想到黄团结竟然给他指出了一个更加暴利的中药材：野生白芍。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等会一起吃饭。” 黄团结拍了拍林阳的肩膀。 “那我就不客气了，主要是你们国营厂子的饭比较好吃。” 林阳也不客气，答应了下来。 中午在厂子里吃过饭，林阳才骑着自行车叼着烟慢悠悠地离开。 路上。 林阳眯着眼睛在思索。 既然野生白芍值钱，从哪里搞点。 大青山这么大，老虎都有，野生白芍肯定有，不过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确实有困难。 除非，有人经常进山采药。 “对了，回去问问潘解放。” 刚到了红山村生产队，林阳眼睛一瞥就瞄到了潘解放家的院子，眼睛顿时亮了：“这老小子经常去大青山采药，说不定他知道野生白芍的下落。” “阳哥。” 就在此时，马长生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你爹娘回来了？” 看着马长生疾步走来，林阳笑道。 “早上刚回来的。” 马长生说着，接过林阳扔过来的一盒全新的香烟：“谢谢阳哥。” “找我啥事儿？” 林阳点了一根，问道。 “差点忘了正事儿。” “刘知青在你家，我刚才刚从你们家借了些肉出来，碰到了。” 马长生笑道。 “你一说，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那我先回去了，等我忙完这两天，去看你们。” 林阳拍了拍马长生的肩膀，骑着自行车急速朝着家里而去。 这一晃。 距离上次给三一五团第一次送物资，已经有小十天时间了。 之前说过。 一个月要给三一五团送三次物资。 刘青青今天来，估摸着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第333章 那我试试? “刘知青，你吃，你多吃点。” “就是，青姐，这都是我二哥为你准备的，知道你这几天要过来。” 林阳推着自行车刚到了院子门口，就看到停在墙根的吉普车。 上房里，传来了张桂英和林小花的声音。 “婶子，小花，我真的吃不下了。” “我也吃不下了。” 接着，就听到刘青青和宋阳两个人受宠若惊的声音。 “娘，我回来了。” 林阳一听，就知道张桂英这是把刘青青当做儿媳妇一样款待了，估摸着现在的刘青青脸红得和水蜜桃似的。 “二哥。” 屋子里的林小花，听到林阳的声音，连忙掀开门帘冲了出来，挤眉弄眼小声说道：“刘知青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人家是要找我办正事的。” 林阳哭笑不得，掀开门帘进了上房：“刘知青，宋阳同志，我娘和我妹就是这么热情，你们别拘束，该吃吃该喝喝。” “你这孩子。” “刘知青要来，你怎么也不早说，家里啥准备都没有。” 看林阳进门，张桂英才白了他一眼。 “婶子，我这次来也没提前和林阳说。” 刘青青连忙打圆场。 “娘，你看看，青姐还是很维护我二哥的。” 林小花抿着嘴咯咯笑道。 刘青青害羞的连忙低下了头，吃着手里的烤土豆。 宋阳感觉气氛有些暧昧，他连忙起身：“我……我先去车上拿点东西，你们聊。” 还没等林阳说话，宋阳就夺门而出。 “刘知青，咱们去那个屋说事儿。” 林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用不用，我们去做饭，做饭。” 张桂英一听，连忙拉起准备坐下来吃瓜的林小花就出门：“你这个死丫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赶紧出来，做饭。” “二哥，青姐，你们聊。” 林小花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声。 刘青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上房只剩下林阳和刘青青两人，林阳才干咳了一声：“你别介意，我娘和我妹儿就这么热情。” “没事，挺好的。” 刘青青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 “那啥，你和宋阳过来，是不是为了送物资的事儿？” 林阳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是。” 话题拉扯到正事上，刘青青才抬起头，不过脸颊还是有些通红：“纪叔叔那边已经给我们地方部队打了电话，物资快用完了，明天咱们要送一批过去。我正好在县里办点事儿，顺道就让宋阳带我来给你说一声，没想到你不在。” “行，那明天咱们还是去东寨村生产队？” 林阳说道。 “嗯，尽量早点。” 刘青青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没别的事儿，我……我就先走了，回去单位上还有点事儿。” “要不，下午吃了饭再回。” 林阳也站起身，指了指外面：“我娘和我妹已经开始做饭了，估计这顿饭你要是不吃，我晚上要被他们给教育一晚上，还要写检讨。” “哪有这么严重？” 刘青青嘟囔了一声，随即微微点头：“那……那就吃完再走。” “行！” 下午四点多，一桌子菜，凡是家里有的，张桂英都拿了出来招待刘青青，还不忘给夹菜。 吃过饭。 张桂英还给刘青青带了一些东西，一家人这才送刘青青和宋阳开车离开。 “娘，咱们这心意，刘知青应该明白吧。”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林小花问道。 “人家刘知青是有文化的人，肯定明白，我感觉刘知青对你二哥也有意思。” 张桂英说着，突然间拍了一下林阳的肩膀：“林阳，我告诉你，今年你要是和刘知青没个进展，我跟你没完！” “娘，这事儿我咋能保证？” 林阳看着张桂英来真的，撇了撇嘴。 “反正我不管，就给你半年时间。” “你看看人家大牛，今天我刚碰到你婶子，你婶子说下周日就订婚，下个月就结婚。” “你也抓紧！” 张桂英白了一眼林阳，转身进了院子。 “二哥，时间紧任务重，趁着和刘知青有一起的工作要干，抓紧时间啊。” 林小花也拍了拍林阳的肩膀，进了屋。 “我尽量还不行吗？” 林阳看着两人的背影，点了根烟，笑骂道：“陈大牛这狗日的真是命好，马上就是林场厂长的女婿了！不行，越想越来气，找他喝点。” “娘，我去找陈大牛一趟！” …… 第二天，林阳起了个大早。 从老院子里开着卡车，一路直奔县里的方向，最后在城郊转进了东寨村生产队的仓库。 刘青青早早地已经在等着。 等几个民兵把物资装好之后，刘青青清点了物资，签了字。 林阳才一脚油门，和刘青青两人开车直奔击雷山的方向。 三一五团拉练的地方，都已经布置好了钢丝网的封锁线。 卡车到的时候，经过几道哨兵的检查之后才放行。 “纪叔叔，远远地就听到了战友们的声音，这是在拉歌？” 开车进了营区，刘青青从车上下来，迎着纪黄河走了过去。 纪黄河穿着一身军装，气质很有范儿。 “青青，小林。”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你们要是再不来，明儿全团上下可要饿肚子了。” 纪黄河看着两人身后的物资车，一挥手：“炊事班的人去哪了？赶紧的卸物资，做饭。” “纪团长，怪我，来迟了。” 林阳笑着递给纪黄河一根烟。 纪黄河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间上下打量着林阳：“既然来迟了，那就要按照我们三一五团的规矩来。” “纪叔叔，你就别为难林阳了。” 一听三一五团的规矩，刘青青连忙护在了前面：“谁不知道三一五团的规矩是打赢了就算是英雄，你们是老虎团，林阳就是个普通的群众，赶山行，打架肯定不行。” “你看看，这还没过门呢，就护上了。” 纪黄河眯着眼睛看向了林阳：“小子，反正今天是要留下来吃饭的，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早上的拉练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自由发挥的时候，也牵扯不到什么训练的机密，你小子有没有兴趣，和我们的战士单挑一下，我倒要看看青青这丫头的眼光咋样？” 还没等林阳开口。 纪黄河突然间搂住了他的肩膀，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想要娶青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爹比我还要犟，你要是今天能露一手，我也能给你美言几句，就当是提前给你未来老丈人讨个好。” “林阳，别答应。” 纪黄河说的是悄悄话，但是部队上的人嗓门都大，刘青青隔得不远，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心跳加速，害羞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给林阳使眼色。 “纪团长，那我……试试？” 林阳自然是知道三一五团的实力的，各个兵王的年代，要是没两把刷子还真是进不了三一五团。 巧就巧的是。 林阳前世的丛林特战队的前身就是三一五团。 所以三一五团平时的训练科目，林阳还是知道一些的。 “你小子，有点意思，跟我走！” 听林阳答应下来，纪黄河对林阳瞬间刮目相看，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就往营地的方向走：“让老子也瞧瞧，青青大侄女的眼光咋样！” 第334章 还没比赛就得罪了人 “林阳，你真的有把握吗？” 刘青青跟在两人的身后，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在林阳的旁边小声嘀咕道。 “算是吧。” 林阳淡淡的一笑，稍微还有些谦虚。 毕竟这是三一五团的主场，再加上原主这身子骨只能算是一个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的，真要是和三一五团这些每天训练的肌肉男真刀真枪地干。 除非林阳用杀招，否则就凭一把子力气，肯定不是对手。 休息地营地距离门口有三百米。 等到了营地，看着一个连的战士正在拉歌，林阳已经想好了等会比赛的科目。 “起立！” 就在此时，三连的张连长看着纪黄河带着一男一女走来，迅速起身。 坐在地上拉歌的士兵纷纷起身，短短几秒钟就站起了队伍，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这种气质不是训练得出来的，而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 “稍息！” 等纪黄河三个人到三连面前的时候，张连长一声令下。 所有战士齐刷刷地稍息，动作一致，行云流水，脚步声如同低沉的猛兽。 林阳跟在纪黄河的身后，看着这场面，感觉自己的热血翻滚，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年拉练的时候。 “团长同志，三五一团三连集合完毕，请指示！” 看着张连长敬礼，纪黄河才敬了礼，旋即将林阳拉到了面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侄女刘青青的对象林阳。我大侄女是谁，想必我们三连的同志应该都知道，今天就一个临时科目，谁能放翻林阳这小子，今天晚上单独加餐！” “纪叔叔！” 听着纪黄河的命令，刘青青吓了一跳。 这简直就是让林阳找死啊。 林阳也是撇了撇嘴：“纪团长，你这是要害我啊，我就一个赶山的农民，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我哪是对手。” “行，让你小子选一个科目。” “擒拿，障碍赛，越野，还是摔跤？” 纪黄河爽朗地笑道。 “纪团长，我能选择射击吗？步枪百米射击。” 就在此时，林阳弱弱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三连的一众突然间哄堂大笑。 就连三连的连长张硕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林阳同志，论射击，整个三一五团的神枪手都在我们三连，你可真是选错了。” “要不换个。” 纪黄河也是想要看看林阳的胆量，并没想着让林阳出丑。 听他主动选择射击这一个科目，纪黄河还是忍不住地提醒。 “林阳，听纪叔叔的。” 刘青青也压低声音说道。 “纪团长，既然是让我选，那我就选择我擅长的。至少射击不用摔跤，我要是选择摔跤和越野，那才是自讨苦吃啊。” 林阳这话说得很讲究，一方面是说自己不行，另一方面也是在说三一五团战士的体能和格斗都是一流的。 “这样，林阳同志，那我就陪你练练。” 话音刚落，三连连长张硕站了出来：“我是我们连射击成绩最差的，我们还是那句话，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你小子……” 纪黄河白了一眼张硕，刚想说什么，就被林阳给打断了：“张连长，那咱们就比比，五发子弹看谁的环数多。” 听到林阳开口说出了环数这个专业名词，纪黄河和刘青青同时看着他，眼神有些震惊。 这要不是专业的，真是不知道环数这个词儿。 “行，那就步枪射击，五发！” 张硕一挥手，一个战士便把一杆步枪递给了林阳。 林阳拿到手，掂量了一下。 “咔咔！” 下一刻，林阳熟练的一顿操作，让三连的战士们瞠目结舌。 只见。 短短十秒钟，林阳手里的步枪就被他拆成了零件，洒了一地。 “你小子，拆枪的速度好快！” 纪黄河迟疑了片刻，才喊了一嗓子：“你真的没当过兵？” 此时的林阳，抬头看着包括纪黄河，张硕和刘青青在内的三连的同志，这才反应过来。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三十五秒的时间，迅速把步枪给组装起来：“纪团长，张连长不好意思，我忘了是射击比赛，我刚才出神了，想成了是拆卸组装的比赛。”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张硕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熟练的拆枪组装，这不像是一个新手：“林阳兄弟，看来是有两下子，那等会射击比赛的时候我可就不让着你了！” “完犊子！” 此时的林阳也察觉到了张硕眼神中的战斗意志，后悔得差点捶胸顿足：“这还没比赛呢，就把人给招惹了，等会要不要让让？” 第335章 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行，那就各就各位！” 此时的纪黄河已经隐隐间察觉到了林阳的不同寻常。 作为三一五团这个老虎团的团长，纪黄河不仅杀敌无数，更重要的是他的眼力也是相当的毒辣。 就刚才林阳安装步枪的速度，明显是压着的。 那即便如此，也能够在三一五团排得上中上的位置。 纪黄河默不作声，一方面是不想打击士气，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林阳还有什么隐藏的。 他一声令下，远处的哨兵就已经把靶场布置好了。 隔着一百米的距离，两个靶子。 林阳和张硕人手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 “纪叔叔，你觉得林阳会不会赢？” 看着两人端着枪瞄准，在等待开枪的命令，刘青青小声的问道。 “这就要看这小子的枪法了。” “张硕可是我们三一五团的三个神枪手之一，昨天的靶场训练比赛中，100米的步枪射击和25米的手枪射击打靶中，这小子可都是46环。” “但是我总觉得林阳这小子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纪黄河喃喃道。 “46环？” 听着张硕的射击成绩，刘青青瞠目结舌。 一般靶场训练中，默认都是5发子弹。 步枪是100米的距离。 五发子弹总成绩35环左右算是几个，40到45环算是良好，45环以上就是优秀了。 对越自卫战中，可是有兵王发出了50发的成绩。 张硕比不了这种神枪手。 但46环这个成绩，放在任何一个部队之中都算是名列前茅的。 “青青，你在红山村生产队下乡的时候，应该是见识过林阳这小子的枪法的，你觉得他能打几环？” 纪黄河也有些按捺不住，他总觉得林阳这小子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清楚。” “但是赶山的时候，林阳算是百发百中。” 刘青青说道。 “百发百中？就算是你纪叔叔我也不敢这么吹牛。” 砰！ 纪黄河的话音还没落下，随着旁边的哨兵一声令下，前后两道枪声响起。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环数。 纪黄河也连忙拿着望远镜，看着百米外的两个靶子。 “这小子……” 纪黄河知道张硕的水平，至少也是7环，否则也做不到46总环数的成绩。 这第一枪。 张硕是9环。 当他拿着望远镜看向林阳的靶子时，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纪叔叔，咋样？” 刘青青望眼欲穿，着急地追问道。 “9环。” 就在此时，站在前面的林阳扭头，看着刘青青笑道。 下一刻。 靶子那边的哨兵不断挥动手中的彩旗，挥动一次就是1环。 所有的战士看到林阳打出了9环的成绩，都纷纷看向了他。 “林阳兄弟，这枪法够厉害的！” 张硕也扭头看着站在几米开外的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张连长，我就是赶山的时候练出来的，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真要是上阵杀敌，我这点本事肯定比不了你。” 林阳谦虚地笑了笑，内心暗道：“玛德，刚才怎么下意识地就打了9环，还好没有用裸眼机瞄，否则这不是打了人家三一五团张连长的脸。” 100米的距离。 以林阳的身手，就算是不用金手指开挂，46环以上还是轻轻松松的，这是一个特种兵的底线。 但现在在79年，还在三一五团老部队的营地，真要是一点都不给张硕面子，岂不是自己要下不了台了。 他偷偷地打量了一眼纪黄河。 纪黄河似乎看出了林阳的心思：“你小子，拿出真本事来，我们三一五团的战士各个都是钢铁之心，不会因为输给你就哭鼻子。” “输？” “团长竟然说连长会输？” 听着纪黄河的话，三连的所有战士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此时的张硕也严肃认真了起来：“小林兄弟，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来，我要是怕输，我就不进三一五团了。” “张连长，我真是侥幸。” 林阳话音刚落，张硕已经扣动扳机，打出了第二枪。 随着前面的哨兵挥舞彩旗。 三连的战士们一个个兴奋地开始鼓掌：“连长好样的，10环，是10环啊。” 砰！ 就在此时，林阳也扣动了扳机。 这才第二枪，要是太差，容易被发现自己放水。 “10环，这小子竟然也打出了十环！” 就在此时，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的纪黄河，看着林阳的靶子上，中心10环一个洞，震惊到直接惊呼。 “林阳，你太厉害了！” 听着林阳也打出了十环的成绩，刘青青是打心眼里高兴，感觉像是自己的男人争了光似的，自己都觉得自豪的不行。 这一次，张硕没说话，表情更加的严肃了。 作为三一五团的三大神枪手之一，这个称号还是纪黄河亲自颁发的。 想不到今天遇到了头一遭的挑战。 砰！ 砰！ 这一次张硕连续的两枪。 “张硕这小子还是发挥稳定，一个10环，一个9环，加上刚才的，已经37环了。” “要是再打出一个10环，那就是48环，超过了他之前的成绩。” 看着张硕这一次的表现，纪黄河还是很满意的。 但张硕的枪法，整个三一五团都知道。 纪黄河只是认可，不过要说期待，他还是期待林阳：“林阳，你小子放不放水我看得出来。” “林阳兄弟，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张硕收起枪，等着林阳接下来的两枪。 “张连长，我已经全力以赴了。” 林阳说着，假装为难地端着枪很久才扣动扳机。 “两枪都是9环！” 看着远处哨兵挥动彩旗，张硕稍稍地松了口气。 林阳这环数，比他少了一环。 但这仍然刷新了张硕的认知，一个生产队的社员，赶山有这么逆天的枪法，确实不是一般人。 37环，已经超过了三一五团一半的战士。 而林阳这个表现，也让三连的战士们对林阳肃然起敬。 “小子，最后一发，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个当兵的料！” 此时的纪黄河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如果这一次的拉练，真要是能够发现一个地方的神枪手，三一五团岂不是如虎添翼，到时候在兄弟部队面前能吹一年。 “纪团长，我努力。” “张连长你先打个样。” 林阳笑道。 “好！” 到了赛点，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刘青青掌心都渗出了汗，嘴里念叨着：“林阳，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砰！ 很快，张硕的最后一枪响了。 三连的战士纷纷站起身，张望着靶子的方向。 哨兵检查完之后，挥动彩旗：“连长好样的，连长9环！” “这小子。” 纪黄河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加上刚才的38环，张硕的最终成绩是47环，已经超过了昨天的46环。 “林阳兄弟，别紧张，我相信你。” 看着自己这个成绩，张硕已经心里有底了。 林阳微微点头，端着枪，拇指放在了扳机上，大脑却在快速地运转：“刚才我是37环，如果我现在打10环就是47环，如果是9环，逼得太紧……” 砰！ 下一刻，林阳稍稍抬枪，扣动了扳机。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着远处哨兵的统计。 此时的纪黄河却一脸怪异的看着林阳的侧脸：“这小子，明明可以打10环的，为了张硕的面子竟然故意脱靶！真是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张连长，我真的尽力了。” 此时。 看着哨兵挥动横向挥动旗子，林阳这才放下了枪，咧着嘴笑道：“真金不怕火炼，我这花架子耐不住的，张连长不愧是三一五团的神枪手，佩服佩服！” 第336章 杜家放火 “连长厉害！” “连长才是神枪手，连长赢了！” 听着三连的战士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张硕眉头微微一簇，把枪递给了旁边的战士。 作为一个神枪手，张硕刚才一直观察着林阳。 最后一枪，开枪的时候明显拒枪的角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现在不能确定这是林阳故意的，还是真的脱了靶子。 但是今天这一局。 张硕心里有一丝的不舒服，似乎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 “纪团长，三一五团果然名不虚传。” 还没等张硕开口，林阳放下枪，转身就走到了纪黄河的面前，笑道。 “你小子。” 纪黄河眯着眼睛打量了许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了，马上开饭了，尝尝我们团的伙食。” “行。” 林阳点了点头。 很快。 林阳和刘青青在炊事班用了饭，这次开着车准备撤。 “林阳。” 系好安全带，刚准备发车，纪黄河就丢进来一包烟：“你小子这点心思，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以后想通了随时来找我，我们三一五团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纪团长，你们炊事班的手艺真好啊。” 纪黄河可是老虎团长，是丛林特战队都敬重的谦卑偶像。 刚才最后一枪放水这事儿，林阳知道肯定瞒不过纪黄河，也只能装傻充愣。 “滚吧你。” 纪黄河白了一眼林阳，看着副驾驶上有些懵逼的刘青青：“回头告诉你爸，这小子是个人才，他要是不抓紧，我闺女后年大学毕业了，我让我闺女来找这小子。” “纪叔叔，不……不理你了！” 刘青青自然知道纪黄河说的是什么，她脸颊一红，连忙催促：“林阳，快开车。” “纪团长，下次见，有事儿你可以找红山村生产队找我。” 林阳打了声招呼，一脚地板油开着卡车就离开了三一五团的营区。 看着卡车的车尾灯。 三连连长张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纪黄河的旁边：“团长，林阳这个同志最后是不是故意的？” “你才看出来？” 纪黄河拍了拍张硕的胳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47环没啥可骄傲的，这才是这次拉练的目的，你小子别骄傲。” 而就在此时。 林阳已经开车，带着刘青青离开了击雷山的地界，很快就到了公社。 “真不要送？” 看着刘青青站在路边等缓缓驶来的班车，林阳问道：“卡车是你们单位的，我一脚油门就能把你送到城里。” “没事，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看着班车过来，刘青青主动招手，然后上了车：“林阳，你今天真厉害，我回去会跟我爸说的。” “额……” 看着班车缓缓地离开，林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上了车，缓缓地向着红山村的方向走。 约莫十分钟左右。 刚刚到了孙家湾的耕地附近，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牛车驶来。 赶车的正是陈大牛。 “出啥事了？” 除了陈大牛，还有张桂英和林小花两个人，看两人的模样，烟熏火燎得浑身狼狈。 林阳的内心咯噔一声，加快了速度将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跳了下来：“娘，小花，你们这是咋了？家里出啥事了？” “二哥，家里……家里着火了。” 看着林阳出现，林小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豆大的眼泪刷刷落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着火?” 林阳低头一看，裹着被子躺在牛车上的正是二叔林勇。 林勇的脸像是煤炭一样黝黑。 被子上面，还放着一只烫伤的腿，看着伤口的面积至少有巴掌大小：“林勇这是咋了？” “小阳，先送卫生院，先救人。” 张桂英连忙抓着林阳的胳膊，着急地说道：“你二叔要是有了三长两短的，娘这辈子都不安心。” “大牛，帮忙！” 林阳跳下牛车，和陈大牛两个人直接抬着被子，将林勇抬上了卡车。 张桂英和林小花在林勇的左右两侧照看着，愣是不进车厢。 林阳也拗不过，只能让陈大牛上了车。 正好，去卫生院的路上了解点情况。 “大牛，出啥事了？” 林阳调转车头，迅速地朝着公社卫生院的方向而去，顺口问道。 “你婶子杜秀秀他们家的人干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我就是听小花妹子说，杜家的人来放火，要不是你二叔林勇，你娘和你妹就出不来了，你们家的新院子的南厢房烧得一塌糊涂。” “马叔现在正带着人救火呢。” 陈大牛刚才应该是也被烟给呛到了，咳嗽了几声：“火势应该是控制住了，先把你二叔的事儿给办了再说，被着火的柱子砸了，腿上一块肉都烧焦了。” “杜家这帮狗日的！” 林阳一听杜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卡车已经到了公社卫生院，林阳也顾不上许多。 和陈大牛一道抬着林勇进了卫生院：“大夫，快给看看。” 大概半个小时。 卫生院的大夫才出了门：“家属放心，患者问题不大，过一会就能醒来。腿上也消炎了，包扎之后回去好好养着，除了能留点烙印，不会影响日常的走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着林勇没啥事儿，张桂英才长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要不是你二叔，我……我可能就……” “这次真是亏了二叔在我们家养着。” “要不是二叔把我们拉出来，娘可能就被火给烧没了。” “杜秀秀这个女人太狠了，杜家的这帮人临走的时候还撂下话，要是不给杜秀秀200块钱的离婚钱，就天天来闹，还要把我们家的新房子给推倒了。” 林小花挽着张桂英的胳膊，擦着眼泪，气呼呼地说道。 “小阳，杜小龙这几个狗日的太嚣张了，这可不能忍了，否则以后他们还要来找麻烦。” “你二叔和杜秀秀离婚这事儿，公社也没办法插手，只能咱们自己解决。” 陈大牛说着，猛地站起身：“你等着，我去我们生产队喊马长生，候关几个人，我们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先把杜小龙这个畜生给打一顿再说。” “杜秀秀！” 林阳的眼神很冷，他看着杜家村生产队的方向，气得双拳紧握：“敢动我老娘，老子这一次要是弄不死他，老子跟他姓！” 说着。 林阳起身就要出门。 就在此时，反应过来的张桂英慌忙地挡在了林阳的面前：“小阳，不能去，你们要是去杜家村生产队有了三长两短的，你让娘怎么活？” 第337章 打断一条腿 “婶子，咱们也不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啊！” 看着张桂英挡在面前，陈大牛说道：“你放心，有我在呢，小阳肯定不会有事的。” “杜小龙这几个人，连房子都敢烧，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小阳，听娘的，咱们还是让书记给我们做主。” 张桂英看着林阳，语气中带着哽咽。 “娘，听你的。” 看着张桂英惊慌失措的样子，林阳也没再坚持：“那我先和大牛回家看看房子咋样了，要是不能住了，还要重新修。” “小花，你和你二哥一起回去，顺便给你二叔做点吃的拿来。” 张桂英连忙给林小花使眼色。 林阳瞬间就明白了，张桂英是怕自己出了门就直奔杜家村生产队。 让林小花跟着回家，一方面是为了给林勇做点吃的，一方面是为了监督他。 “娘，那你一个人注意点。” 三个人出了门，坐着卡车就直奔红山村生产队。 刚到村口，远远地就看到家的方向还冒着烟。 林阳一脚地板油，很快卡车就停在了家门口。 半个村子的老少爷们都来了，拿着水桶不停地泼水。 看到林阳从车上跳下来，马福明和陈刚两个人迅速上前：“小阳，你娘他们没事吧？” “大夫说没啥事儿。” 林阳进了院子，看着南厢房已经烧得黑漆漆的，只要是木制的门窗全部烧成了黑炭，其他的屋子因为村子里的人灭火及时，索性是没有波及。 “小阳，房子没了还能修，人没事就行。” 陈刚安慰道。 “小子，杜家村生产队的这帮狗日的也太猖狂了。明天我就去一趟公社找书记把这事儿给汇报一下，我就不相信杜小龙这几个狗日的翻了天了。” 马福明气呼呼的说道。 “马叔，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这种杂碎就得收拾。” “我心里有数。” 新入住还没有半年的房子成了这个样子，林阳内心也翻滚着一团怒火：“马叔，家里的事情你和刚子叔先操心一下，我进趟城。” “大牛，跟着小阳，你俩千万别冲动。” 见林阳出门，陈刚在陈大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阳，等等我。” 陈大牛紧赶慢赶跳上车，林阳一脚油门就开车往生产队外面走。 等林小花追出来的时候，卡车已经没了踪影。 “小阳，咱们现在去哪？” 两人开着车穿过孙家湾生产队的路口，眼瞅着要到公社的大路上，陈大牛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进城。” 林阳冷着脸，开着车。 他现在冷静下来，感觉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 虽说前世做特种兵的时候身经百战，但是这一次确实让他害怕了。 如果林勇没有及时出手，张桂英被压在柱子下面，估计要被大火活活的烧死。 刚刚的林阳，恨不得冲到杜家村生产队，给杜小龙和杜秀秀这两个畜生一颗子弹。 但是冷静下来。 想要彻底解决杜家的这点屁事儿，就得找点狠人，武力解决才行。 毕竟。 杜秀秀的爹是杜家村生产队的文书，也算是独霸一方了。 他和陈大牛现在冲到杜家村生产队，估计也得躺着出来。 特种兵又不是战神，一个打不了300人。 “进城干啥？” 只是陈大牛不知道林阳的心思，好奇地问道：“这场子咱们肯定是要找回来的，不过咱们可不能冲动，不能开枪。” “谁说要开枪了？” “那进城干啥，不是买子弹吗？” “找人！我的大牛哥。” 林阳一脚油门，两人很快就开着卡车进了城，停在了忠县商场门口。 两人从卡车上下来，还引起了一波围观。 这年头能开卡车的，肯定是国营厂子的职工出来办事儿，穿这么穷酸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辉。” 林阳进了忠县商场，刚好碰到要下班的赵辉。 “林哥，您这是买车了？” “咋搞的，给我也搞一个。” 看着林阳手中的车钥匙，再加上后面的卡车，赵辉震惊道。 “借单位的。” 林阳递给赵辉一根烟，搂着他的肩膀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今儿来找你有点事儿。” “林哥，看你这脸色不怎么好，出啥事了？” 赵辉话音刚落，陈大牛就把今天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麻辣隔壁的，杜小龙这个狗日的尿性啊，这都啥年代了，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儿。” 赵辉一个混子，听完都气得牙痒痒：“林哥你说，你想让我怎么办？我在公安局也有朋友，直接报警抓起来都行！” “这次不报警。” 林阳说着，直接拍了50块钱给赵辉：“找几个兄弟，给老子打断杜小龙一条腿，我要让杜家的这帮狗日的知道，伤害我娘和妹妹，就是找死！” 第338章 恩怨分明 “小阳，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大牛听到林阳竟然要断了杜小龙的一条腿，他都感觉不认识眼前这个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了。 自从去年转了性子之后，这还是陈大牛第一次从林阳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惧意。 “谁跟杜家闹着玩了？” 林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有一股冷光在闪烁。 站在正对面的赵辉都感觉心口一紧：“林哥你放心，这事儿兄弟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小阳，老子不是那个意思。” 陈大牛回过神，感觉到林阳误会了，连忙说道：“老子不是怂，是杜小龙这帮杂碎今天刚刚放了火，他们肯定是做了准备的。咱们今天要是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别到时候报不了仇，再把咱们搭进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 林阳好奇的看着陈大牛，问道。 “回去，抄家伙，先把56半自动给带上。” “麻辣隔壁的，吓死老子！” 陈大牛拍着胸口，一副老子要开大的样子。 “你特娘的……”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突然间改变了主意：“赵辉，你改变主意了，招呼上几个可靠的兄弟，杜小龙这腿，我要亲自抡！” “啥时候？” 赵辉问道。 “明晚。” 林阳又不是傻子，杜小龙这帮人今晚上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就等着林阳自投罗网。 今晚上肯定不是最佳时机。 等明晚上放松了警惕，才是好时候。 “成，那明天晚上咱们就在杜家村生产队见。” 赵辉拍着胸口，满口答应了下来。 “别走错了，是我们潘家公社的杜家村生产队，不是南坝公社的。” 这年头，生产队的名字重合是个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去南坝公社杜家村生产队的时候，林阳也有些恍惚。 毕竟潘家公社也有个杜家村。 这两个杜家村生产队，从根上寻，应该还算是本家。 不过这么多代人过去了，就算前几辈子是兄弟，到了这年头也就成了陌生人。 “林哥你放心，杜小龙我认识。” 赵辉不愧是忠县最出名的混子，认识的混子也不在少数，这也是林阳在恢复理智之后来找他的原因。 “走了。” 给赵辉发了烟，林阳才和陈大牛两个人上了车。 路过人民广场旁边的供销社，买了点奶粉和点心之后，两人才开着车直奔潘家公社的卫生院。 临近黄昏时分。 卡车停在了卫生院门口，林阳和陈大牛从车上跳下来，刚进了卫生院的门，就看到张桂英正在院子里徘徊踱步，旁边还有正准备拄着拐杖出门的林山：“老大，你咋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当老大的怎么可能不来。” “你去哪了，娘都快急死了。” 看着林阳和陈大牛进了院子，林山连忙问道。 “小阳，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去杜家村了？” “娘是不是跟你说了，千万别去，明儿我们找书记解决。” 看到林阳的身影，在院子里着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似的张桂英快步冲了过来，拉着林阳就前前后后地仔细打量：“没受伤吧？哪里受伤了，一定给娘说。” “娘，我没去找杜小龙，不信你问大牛。” 看着张桂英惊慌失措的样子，林阳的内心暖暖的，这就是有爹娘关心疼爱的样子，真好。 “婶子，我们就是进了趟城找了个朋友。” “他认识县里公安局的，我们去了解了一下杜小龙放火烧房子这事儿，能不能判？” “顺便给林勇叔儿买了点吃的。” 来的路上，林阳正好交代了一句。 陈大牛照着林阳的吩咐，对于明天晚上的行动只字未提。 “真的？” 看着林阳和陈大牛手里提着的东西，张桂英才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二哥，那你进城找人就找人呗，下午在村里你走的时候，吓死我了。” 林小花也闻声从卫生所出来，嘟囔道。 “房子被点了，搁在谁的身上谁不生气。” 林阳说着，话锋一转：“他怎么样了？” “醒了。” 林山知道，林阳说的是二叔林勇：“老二，这一次多亏了他。” “知道。” 林阳说着，从陈大牛手中接过东西：“我进去看看。” “小阳，跟你二叔好好说话。” 张桂英嘱咐了一声。 “好。” 林阳头也没回，进了卫生所。 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之前林勇是个妻管严窝囊废，没少帮着杜秀秀使唤张桂英。 但这一次。 如果不是林勇把张桂英和林小花从房子里推了出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码归一码这个道理，林阳是懂的。 穿过走廊，最后一间房。 隔着门上的窗户，就看到林勇正伸手在够水杯。 “吱……” 林阳推门而入，径直上前，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了林勇：“喝水够不着就喊人，老大，老三，还有护士都在。” “小阳。” 看着林阳把吃的喝的放在桌子上，林勇的眼神略显一丝诧异，接着就是愧疚：“这事儿怪我，要不是我招惹杜秀秀这一家子，你们家的院子也不至于烧成那个样子，差点大嫂就……” “谢谢。” 没等林勇说完，林阳就递给他一根烟。 看着眼前的大前门，林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多年了。 这是林阳第一次主动给他烟，而且还说了谢谢：“小阳，你刚才说什么？” “一码归一码。” “这一次是你救了我娘和我妹妹，说一声谢谢是应该的。” “你放心养着，所有的费用我都会出。” “至于杜小龙这个杂碎敢对我娘下手，对我家的房子下手，这事儿我会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林阳说完，转身刚要出门，突然转过身：“如果你还是林家的老爷们，等伤好点了赶紧把婚离了。” 砰！ 随着门关上，林勇看着手里面的香烟，抬手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林勇啊林勇，亏你还是公社的社请老师，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 第二天，林阳亲自骑着车去卫生院给林勇送饭。 作为林家的老大林山虎，也跟着去了一趟，代表林家慰问了一下。 下午四点左右。 林阳提着饭盒出了门：“娘，今晚上我去照顾林勇就行，你们在家休息。” “行，那明天娘去。” 张桂英没有多想，嘱咐林阳不要和林勇起冲突，毕竟林勇现在还是受着伤呢。 出了门。 在村口就看到了陈大牛。 开着卡车到了公社卫生院，给林勇送了饭之后，两人才从公社出发，直奔杜家村生产队的方向。 月黑风高，闷黑棍的好时候。 晚上九点左右，明亮的车灯在距离杜家村生产队1公里外熄灭，接着亮起了几个手电筒。 林阳和陈大牛从车上跳下来，目光一扫，就看到赵辉带着七个老爷们早早的就等在了此处：“林哥，都是可靠的兄弟，刚才已经有兄弟摸清楚了杜小龙的下落，这狗日的正在和几个杜家村的狗杂碎在喝酒庆祝呢，咱们蹲点，等着杜小龙落单就行。” “等会记得别喊自己人的名字，敲黑棍讲究的就是不留痕迹，别被这帮狗顺藤摸瓜的找上门！” “走！带路！” 林阳说着，转身从卡车上拿出了一个胳膊粗的木棍，赫然是家里的擀面杖。 第339章 断腿 79年的农村没啥娱乐活动，能喝点酒吹个牛逼就算是皇帝生活了。 九点，绝大部分人已经睡了。 潘家公社的杜家村规模不大，只有40户人家。 黑漆漆地摸进了村子，就听到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传来划拳的声音。 “杜小龙这狗日的声音还真大。” 还没靠近，赵辉就开口说道。 “确定是杜小龙？” 林阳好奇的问道。 “这王八犊子也算是道上的混子，不过混的是生产队，和我们县里的还有些区别，没我们牛。” “不过我对杜小龙印象很深，这狗日的声音尖细，像个太监似的，很好辨认。” 说话的功夫，几个人就已经摸到了院子旁边的一个小树林蹲下。 这树林还有一个一米高的土墙，正好方便几个人藏身。 听赵辉这么一说，林阳和陈大牛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是太监。” 果然。 此刻的院子屋内，杜小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他叫骂的意思，属于是那种划拳不行，喝酒逼逼懒懒酒品不行的主儿，其他几个人都喊他杜癞子，小酒量。 “辉哥，怎么我们怎么弄？” 就在此时，跟着赵辉来的几个人摩拳擦掌，兴奋的问道。 论干架，这几个人在县里也算是出了名的。 改开之后，跟着赵辉做起了正经的营生，在忠县商场门口摆摊，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重操老本行：“好些日子没有打过架了，还挺怀念的。” “小阳，咱们给杜小龙摆一道。” 林阳还没说话，陈大牛就有了主意。 “怎么说？” 林阳问道。 “这狗日的给你们家放火，咱们这深更半夜的放火就不用了，不得给他们家搞点事儿，把玻璃砸了出口恶气。” “就是不知道赵辉他们家在哪？” 陈大牛挽起袖子，已经从挂包里摸出了弹弓：“老子的弹弓打得那叫一个准，我保证让他们家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 “杜小龙的家在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杜秀秀他们家。” 林阳说道。 前几年，原主还跟着林勇来过杜家村生产队，请闹脾气的杜秀秀回去过日子。 凭借原主的记忆，林阳现在已经能确定，斜对面最前面那个院子就是杜秀秀家的。 “我看行。” 陈大牛点了点头：“辉哥，等会给我几个兄弟，我们去把杜秀秀家的玻璃全部给砸了，你们在这里蹲着，捞到了杜小龙就一顿胖揍。” “胖子，你们几个和陈大牛一道。” “等会咱们就在卡车的位置碰头，动静别太大，别弄伤了人。” 赵辉认真地嘱咐道。 这帮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把人给弄废了，那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洗心革面要搞点个体的营生，要是被逮进去，那就划不来了。 “成。” 等林阳带着几个人确定了杜秀秀家的院子，他才折返。 林阳和赵辉，还有两个兄弟靠在小树林的墙根。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 院子里传来的嘈杂的声音：“杜小龙，你这王八犊子说要庆祝一下不醉不归的，你特娘的喝酒最赖皮，赶紧滚回去抱着你婆娘叠一顿了睡觉得了，别丢人了。” “玛……玛德，再……再喝。” 听着院子门传来哐啷的声音，赵辉微微抬头：“林哥，他们散了。” “准备。” 四个人蹲在墙边，看着杜家村的一帮狐朋狗友在门口散开。 杜小龙拉下裤子，在墙根撒了一泡尿，摇摇晃晃地叼着烟往家里走。 林阳一个眼神，四个人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拐了一个弯。 眼瞅着杜小龙朝着一个院子的方向而去。 林阳一挥手。 赵辉连忙给身后的两个人使眼色。 这两人也是打架的好手，经验丰富。 他俩抄起手里的麻袋冲了过去，挑起来就套在了杜小龙的头上，然后一脚将他放翻在地。 “你们……你们这帮狗日的是谁啊，敢打我？” “婆娘，快……快喊人。” 杜小龙喝得烂醉如泥，别说是站起身，说话嘴都是瓢的。 “带走。” 赵辉低声喊了一嗓子，两个大块头扛着被麻袋套起来的杜小龙就往生产队外面走。 杜家村生产队外面是广阔的耕地。 两人把杜小龙连带着麻袋扔在了干枯的水渠里面。 杜小龙不停地怒骂，但有这两个兄弟摁着，他根本挣脱不开：“你们这帮狗日的，喝……喝不过我就想打我，你们还是不是男……男人。” 就在此时。 林阳已经拎着棍子站在了沟渠边上。 “林哥，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帮你。” 赵辉看着林阳点了根烟，迟迟没有动手。 “不用。” 林阳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猩红的烟头在黑夜之中犹如猛虎的呼吸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赵辉说话。 林阳缓缓地举起了擀面杖压在了杜小龙的肩膀上。 此时的杜小龙还在叫嚣，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脑子不听使唤，还以为是同村的几个人在跟他玩闹：“有……有本事干老子，老子明儿弄死你们……” “好啊。” 听着杜小龙的话，林阳的眼睛里一道冷光闪过。 “惹我？” 下一刻。 林阳双手抡着擀面杖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 黑夜之中，一声小腿骨裂的声音，伴随着杜小龙的惨叫声传遍了杜家村周围的荒野。 旁边的赵辉都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角，感觉后背发凉。 林阳出手稳准狠，不拖泥带水，压根不像是一个生产队的社员，甚至比他这个混子还要浑蛋！ “啊！” 杜小龙捂着腿蜷缩在一起，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你们……你们是谁？老子的腿！” 林阳没说话，抡起棍子朝着断腿又狠狠地一下。 接着。 在杜小龙的惨叫声中，林阳连续地在他身上踹了好几脚。 “林哥，差不多了。” 赵辉看着林阳发了疯的要踹死杜小龙，连忙从后面抱住了林阳，拉到了一边。 而就在此时。 远处黑夜里的手电筒闪烁，陈大牛几个人快速地冲了过来：“快走！” “走啊。” “再不走，等着杜家村的这帮杂碎把咱们围了啊。” 冲过来的陈大牛看了一眼躺在沟渠里痛得翻滚大喊的杜小龙，拉着林阳就往卡车的方向跑。 第340章 闹到公社 “小阳，刚才够狠的。” 很快，几个人就上了卡车。 在杜家村的人追出生产队的时候，卡车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出现在了去公社的大路上。 看着林阳沉着脸，陈大牛开始发烟。 车厢里挤着三个人。 除了开车的林阳，还有陈大牛和赵辉两个人。 “别说，刚才林哥抡棍子的时候，我的裤裆都一紧。” 接过烟的赵辉调侃道。 “辉哥，你混了这么多年，还怕这个？” 陈大牛说着，悠哉游哉地点了根烟：“刚才我带着几个兄弟把杜秀秀家的玻璃都给弄碎了，我们跑路之前听见杜秀秀的老爹在那里骂娘呢，估摸着是平时招惹的人多了，问候了十几个人的名字。” “咱们明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估摸着杜家的人，明天得来闹事。” 林阳抽着烟，看着前面照亮的方向，县城的建筑已经依稀可见了：“赵辉，给这几个哥们个嘱咐一下，嘴严一点，等会每个人给发五块钱的辛苦费。” “放心，我的人靠谱。” 听着林阳这么大方，每个人给5块钱的辛苦费，和他们摆地摊一星期都差不多了，连忙拍着胸口保证。 “行，下车吧，辛苦了。” “过几天我进城的时候喊你喝酒。” 等赵辉几个人下了车之后，林阳这才开着车到了公社。 为了不让娘怀疑，两人在车里面窝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两人才回了红山村生产队。 “小阳，要是杜家的人来闹事，记得喊我。” “先补觉。” 陈大牛打着哈欠，就回了家。 “小阳，你二叔咋样了？” 林阳若无其事地提着饭盒进了院子，听到动静的张桂英出了门，双手上还有面，看着是正在做饭：“等会小花骑着自行车和我去卫生院给你二叔送饭，大夫说还要在卫生所待几天。” “娘，没事，等会一起吧。” “我正好去找书记。” 林阳支吾了一声。 昨晚上在杜家村那么一闹，估摸着杜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杜家的人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找茬。 如果半路上遇到了杜家的人，林阳开着卡车，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行，那先吃饭。” “等会你见了书记好好说道说道，还没有王法了。” 张桂英越想越生气。 两家虽然之前闹得不愉快，但这毕竟是自家人之间的事情，这一次杜秀秀一家子放火烧房子，林勇差点被砸死，张桂英自然对杜家的人没啥好感。 一家三口在家里吃了饭。 张桂英和林小花正在收拾碗筷，林阳刚提着饭盒准备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马叔，咋了？” 看着马福明着急忙慌地进了门：“是不是婶子咋了？” “你婶子能吃能喝的，能有啥事儿。” “公社的文书来了，说书记喊你们和林勇去公社一趟，马上就去。” 马福明皱着眉说道。 “马队长，咋了这是？” 听着公社来了人，张桂英迅速出了门，隐隐间已经猜到了一些。 “杜秀秀在公社闹，听说还抬着她堂弟杜小龙，杜家村生产队的队长也来了。” “要离婚。” “你们先去，要是有啥问题找个人来喊我，我也去。” 马福明说道。 “杜家这些天杀的，干出这种事情来，还有脸去公社倒打一耙。” 张桂英气呼呼地脱下了围裙：“小花，赶紧的，咱们去公社一趟。要是让他们把你二叔给围住，难保你二叔不会出什么岔子。” “马叔，那我们先去。” 听到杜家的人闹到书记那里，林阳确实没想到。 他本来以为杜家的人会直接到红山村生产队闹事的，没想到还有些脑子，知道去公社倒打一耙。 不过林阳丝毫不慌。 昨晚的事儿没啥证据，早上去卫生所的时候还给林勇嘱咐了一声别说漏嘴。 这年头也没啥摄像头。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昨晚上林阳也在卫生所给林勇陪护，就睡在了车里，谁能把他怎么样。 林阳很快开着车，带着张桂英和林小花就出了门。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卡车刚刚到公社的院子门口停下，里面乌央乌央的二十多号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把卡车围得严严实实的。 带头的正是杜小龙的爹，也是潘家公社杜家村生产队的队长杜牛娃：“林阳，你特么的瘪犊子玩意，你给老子滚下来，小龙的腿被你打断了，今天这事儿就算是县长来了，你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杜队长，你儿子的狗腿断了，关老子屁事啊。” 林阳淡定地开门，跳下车，顺手拿着自己的步枪，咔咔上了膛，举了起来：“怎么着？这是要准备给我扣个帽子？既然县长来了你们都要扣帽子，那趁着县长没来，老子先一枪撂翻了你们这帮狗日的，行吗？” 第341章 书记，他要扳倒你 “林阳，你这个瘪犊子玩意，有本事你开枪试试！” “朝这里打！” 杜牛娃作为潘家公社杜家村生产队的队长，平时本来就很尿性，否则也不会有杜小龙这样的二逼儿子。 面对林阳的威胁，杜牛娃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一把抓住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你这个小王八羔子，别嘴上功夫，有种开枪！” “开枪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红山村的狗东西，打断小龙哥的腿，今天我们弄死你！” “林阳，你要是不开枪，你就是我养的！” 杜家村来了二十多号人，看着杜牛娃抓着枪口顶在脑门上，其他人把林阳三个人紧紧地围在中间，杜秀秀趁机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 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裤裆：“你这个小杂碎，老娘忍你很久了，你要是我下的，老娘捏死你！” “杜秀秀，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这么多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还没等林阳说完，张桂英就听不下去了，把林阳护在身后和杜秀秀对峙了起来：“你一个女同志，现在也算是我们家小阳的婶子，你指着你那本地方骂谁呢？也不怕别人笑话！” “张桂英，平时看你屁也不敢放一个，你儿子发达了，现在轮到你教训我了？” “咋了？逼急了我，你男人都是从我这个地方出来的！” 杜秀秀现在像个泼妇一样，指着张桂英的鼻子就一阵怒骂：“你儿子昨晚上趁着我堂弟喝醉，打断了我堂弟的腿，还打碎了我们家的玻璃，加上林勇这个王八犊子耽误我这些年，你们家今天必须赔偿300块钱，否则这事儿没完！” “砰！” 就在公社的门口炒成一锅粥的时候，突然间一声枪响震耳欲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林阳举在空中的步枪，枪口还冒着烟。 “你这狗日的，你……” 离得最近的是杜牛娃，平时嚣张惯了，他也没想到刚才林阳竟然敢开枪，他现在的耳朵都感觉嗡嗡作响，有一种胀痛和暂时失聪的感觉。 “谁说我不敢开枪？”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杜牛娃，冷冷地道：“你带着你们杜家村的这么多狗来找书记告状，说我打断了你儿子的狗腿，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 “小龙和你之间有过节，当然是你干的！” 说起证据，杜牛娃确实拿不出来。 但是杜小龙前天在红山村生产队干了什么，他是知道的。 前天晚上，全村杜家的人都戒备起来，民兵巡逻，生怕林阳来生产队找回场子。 只是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到人影。 刚刚松懈，昨晚上杜小龙就出事了。 虽说腿已经接上了，但人现在还躺在公社书记的办公室门口的担架上。 “杜牛娃，你一把岁数了，是不是前列腺夹不住屎了。” “张口就来？” “你不如说是因为杜小龙这个王八犊子带着人上门纵火，林勇差点被火烧死，你觉得是我想要报复你们，打断了杜小龙的腿。” 林阳冷着脸说道：“老子敢承认，你敢承认吗？” “你！” 杜秀秀刚要说什么，就被杜牛娃一个眼神给拦住了：“书记，红山村生产队的人也太嚣张了，根本没把你和公社放在眼里，竟然当众开枪！” “书记，我们家小阳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我们家的院子被杜小龙带着人烧了，他二叔现在还在卫生院，我们今天本来是要来向你说清情况，让你们为我们做主的，谁知道杜家的人得理不饶人。” 张桂英看着急匆匆出门的孟有德，连忙挥手。 “杜牛娃。” “你都敢带着人堵门，人家林阳一个年轻小同志，怎么就不敢开枪了？” 孟有德此话一出，林小花就压低声音说道：“二哥，孟书记显然是在维护你。” “书记。” 杜牛娃走到了孟有德面前：“就算是我儿子杜小龙这腿不是林阳打断的，今天我们也要讨个说法。” “等会。” 就在此时，林阳走了过去：“杜牛娃，你刚才不是一口咬定你儿子的腿是我打断的吗？我都承认了，我说是因为杜小龙带着人放火烧了我们家，造成了人员伤亡，所以我去报复的。我都承认了，你怎么怂了？” “放屁！” “在场的谁看到我儿子去烧你们院子了，别拿你们生产队的那帮人当证据，你们生产队的人都穿着一条裤子，说我儿子杀了人，难道我儿子也得承认吗？” 杜牛娃明显是有些慌，气呼呼地说道。 “那按照这个道理，你们杜家村生产队得堵在这里说我打断你儿子的腿，也是你们一个村的人穿着一条裤子，诬陷我了？” 林阳一把拉住了杜牛娃的衣服领，抬手一个大嘴巴子就抽在了他的脸上：“你特娘的是不是出门的时候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脾气，你当着书记的面带着这一帮人诬陷我。” “小阳！” 孟有德也没想到，林阳这么虎，竟然当着公社的面打生产队的队长。 话没说完，却被林阳给打断了：“书记，我这是替咱们公社教训教训这种思想站位不高的人。今天他能带着他们生产队的人诬陷我打人，改天他们就敢带着人去县政府诬陷书记你，让你下台！” 此话一出，公社的人都傻眼了，孟有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林阳这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也不无道理。 “书记，没有这回事，这小子乱扣帽子！” 杜牛娃也没想到，林阳着实有些伶牙俐齿。 “够了！” “林阳同志家里被烧，还有你儿子被打的事情，公社会派人调查处理！”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散了！” “杜牛娃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书记处理的不公平，你就带着你的人去县政府告状，反正你们人多势众，我这个书记也没啥说的！” 没等杜牛娃说完，孟有德大手一挥，转身就要进门。 “书记，我还要告状！” 就在此时，头铁的杜秀秀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孟有德的胳膊。 “杜秀秀，拉拉扯扯得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就说。” 孟有德挣脱开了杜秀秀的手。 “我要和林勇离婚，我要200块钱的青春损失费！” “他要是给不了，就让林阳给，林阳有钱！” 杜秀秀说着，目光恶狠狠地看向了林阳。 “真特么的让老子笑了。” 听着杜秀秀的要求，林阳差点笑出声来：“我说杜秀秀，你还真是个人才，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是老子睡了你还是老子安排你和生产队的驴睡了，你离婚关老子屁事，再说……就你这个猪样子，你有脸要什么青春损失费吗？” 第342章 宁可开除 “小杂种，你怎么跟女同志说话的！” “再怎么说，我闺女现在还是你婶子！” 听着林阳竟然把杜秀秀和生产队的驴安排在一起，杜老爹忍不住了，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指着林阳的鼻子就怒骂道：“再说，我闺女十八岁就给林勇这狗日的当婆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青春损失费不是很正常吗？” “你们杜家还要不要脸？” “凭什么让我二哥给钱，我二哥是冤大头啊？” 林小花听不下去了，冲了上来就挡在了林阳面前，气呼呼的说道。 “就凭林阳有钱！” 杜秀秀显然是要把这个泼妇的形象给做实了：“林阳，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在公社不走了，要么你就让林勇这个王八犊子滚出来，否则以后咱们谁都不要好过！” 说着，杜秀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副给钱就走，不给钱就住在公社的架势。 “杜牛娃，你们杜家生产队还有没有把公社放在眼里！” 此时的孟有德脸上也挂不住了。 杜秀秀这帮人当着自己这个公社书记的面，这么明目张胆地撒泼耍赖，简直就是把他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 “书记，我儿子的事情就不说了，我可以认了。” “但是我侄女杜秀秀和林勇离婚这事儿，公社是要处理的，今天当着您的面，您给做个主儿。” “林家必须要赔偿我侄女200块钱的损失费！” 杜牛娃仰着头，一副今天反正要干到底的样子。 “你们杜家的人真是不要脸。” “他二叔现在还在卫生院呢！” 张桂英气得浑身颤抖：“我们老林家真是造了孽了，林勇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婆娘进门。” “张桂英，你少在这里卖弄。” “你在林家还不是一个下人，被老太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现在那个老东西死了，林家你说了算了？” “你想拍板可以，要么让林勇给钱，要么让你儿子给钱，否则今天我就和林勇鱼死网破！” 杜秀秀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张桂英怒骂道。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鱼死网破的？” 就在此时，林阳轻轻地拍了拍张桂英的后背：“娘，这事儿你交给我，我来处理。” “这也太不要脸了。” 林小花捏着手，气得后槽牙都要咬断了：“当初我还以为王家庄的王铁锤是个日吧歘的男人，没想到公社还有比王铁锤一家子更恶心的人。” “林阳，既然你不给钱，那就别怪我了。” 看着林阳冰冷的眼神，杜秀秀翻起身拍了拍大屁股上的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开了裤裆，从衬裤兜里面拿出了一个充斥着骚气的信封举过头顶：“书记，我举报我们公社的社情老师林勇投机倒把！” 此话一出，整个公社的院子里一片哗然。 投机倒把这四个字，不亚于直接枪毙。 孟有德的脸色也是一沉：“什么东西？投机倒把这个罪名也不是随便就乱扣的，杜秀秀你要是没有证据，可是要被处罚的，你们杜家村生产队都得受到牵连。” “书记，我这个生产队的队长保证，林勇投机倒把！” 显然，杜家的这帮人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先说杜小龙的事儿，接着是杜秀秀讹钱，现在看讹钱无望就准备鱼死网破。 “二哥，这个杜秀秀要闹什么幺蛾子？” 看着杜秀秀手里的信封，林小花小声嘀咕道。 “你二叔怎么可能投机倒把，好歹也是个社请老师，他也算是端上了公粮，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张桂英小声说道。 “不一定。” “林勇一个人还行，要是为了老太太和杜秀秀，这事儿说不好。” 林阳阅人无数。 今天这局面，他从杜秀秀现在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真切，保不齐这个信封里装的还真是林勇投机倒把的罪名。 “书记，我没有胡说！” “林勇作为公社的社情老师，倒卖粮票在黑市上换布料，这是证据！” 杜秀秀喊道。 孟有德看了一眼林阳，将信将疑地拿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林勇在什么地方，既然杜秀秀有证据举报他投机倒把，就要当面对质。” “书记，我在。” 就在杜家的人一副洋洋得意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林勇的声音。 所有人纷纷扭头让路，只见林勇拄着卫生所的拐杖，拉着一条受伤的腿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 杜秀秀看着林勇的样子，顿时冷嘲热讽：“林勇？你这个窝囊废，现在想要装可怜求我回去？老娘伺候了你一辈子，够够的了！” “啪！” 就在此时。 走过来的林勇突然抬头，一巴掌就把杜秀秀给招呼到了地面上。 这一巴掌，连林阳都没有想到。 “林勇，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敢打老娘。” “老娘还想着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给了200块钱给我，我就考虑不跟你离婚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书记，我保证，林勇投机倒把的行为是真的！” 杜秀秀捂着脸，怒吼道。 杜秀秀的爹，还有杜牛娃看着杜秀秀被扇了一巴掌就要冲上来。 林勇一步上前，单手抬起了枪：“麻辣隔壁的，真当我林家的人是大冤种是不是？行，老子今天撂翻你们一个再说，非要办点丧事找平衡是不是？” “林阳，住手！” 孟有德见状，连忙冲了过去摁住了林阳的枪，转身抬手指着杜牛娃几个人：“你们谁敢在公社打架闹事，我处分谁！尤其是杜牛娃，你这个生产队的队长还想不想干了？” “孟书记，你这是打算偏袒林阳一家子？” 杜秀秀气得一把抓住孟有德的胳膊：“我现在举报林勇投机倒把，这么多人看着呢，书记你怎么包庇！” “胡闹！” “投机倒把性质恶劣，难道不需要给当事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孟有德气呼呼地甩开了杜秀秀的胳膊，看向了失魂落魄的林勇：“林勇，你是我们公社的社情老师，你自己说，是不是用粮票倒卖偷换布料了？” “是。” 林勇缓缓抬头，没有任何的狡辩：“当初我是猪油蒙了心，为了给这个贱人做一身新衣服才干了这样的事情，这事儿我认了！” “书记你听到没？” “投机倒把要严肃处理的，我建议直接开除他老师的工作！” 杜秀秀听着林勇答应下来，兴奋得连忙跳脚。 “书记，我犯的错我认，我马上给公社和学校写辞职信和检讨信，从今天开始不再当公社的老师。” 面对杜秀秀的冷嘲热讽，林勇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抬手指着杜秀秀：“杜秀秀，别说是不当老师，就算是去劳改，老子也要跟你离婚！” “你！” 看着林勇笃定的眼神，杜秀秀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一种无力感。 “二哥，今天二叔好像很爷们。” 林小花小声嘀咕道。 林阳也微微点头，自从老太太去世，林勇像是幡然醒悟一样。 再加上两次救张桂英，林阳对于这个知错就改的二叔，也稍稍的放下了一些成见。 “啪！” 就在此时，盯着杜秀秀的林勇突然抬起拐杖盯着杜牛娃：“杜牛娃，杜秀秀的事儿老子处理完了，作为林家现在的长辈老爷们，我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你的畜生狗儿子杜小龙火烧我大侄子的新房子，害得我大嫂差点受伤，这笔账，老子要跟你好好算算！” 砰！ 下一秒，不等所有人回过神，林勇一拐杖就抡在了杜牛娃的身上。 “卧槽！” “爷们！” 看着林勇这男人般的操作，林阳一步上前挡在林勇面前：“二叔，我林家也不是你一个老爷们，今天杜家的人要玩鱼死网破，咱们爷俩跟他们干！干废一个算一个，老子有的是钱，不就是花钱买命吗？老子能买他们十条狗命！” 第343章 侄子就是我儿子 “干！” “老子好久没有这么硬气了！” 此时的林勇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林阳的一句二叔直接将他林家的血脉觉醒，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二十年前。 林勇和林阳的老爹两兄弟，也是背靠背的亲兄弟，热血青年。 只是这些年娶了杜秀秀之后，慢慢的血性都快被磨没了。 要不是老太太去世的事情，让林勇认清楚了杜秀秀这个婆娘，林勇也不会这么的果敢。 “够了！” 就在杜家的二十多号人，准备和林阳，林勇两人起冲突的时候，孟有德气得一脚踹翻了院子里的凳子：“都给我消停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公社？一个个的非要被公安抓起来，进局子劳改才算是心里舒服了？” 看到孟有德发了这么大的火，杜家的人顿时怂了。 只有杜牛娃这个生产队的队长，开口说道：“书记，林阳这狗日的要跟我们动枪，要进局子也是他们进去。” “闭上你的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杜家这些年在生产队都干了什么，在大青山公家的区域私自圈地，偷摸地种菜，要不是我压下去，你以为林场的人不跟你们计较？” “还有你杜秀秀，林勇投机倒把难道不是你们结婚的时候发生的？林勇是投机倒把的元凶，你以为你能跑得干干净净的？你俩还没离婚呢！” “真要是公安那边定性，你以为你进不去？” 孟有德开口就把刚准备说话的杜秀秀给怼了回去：“今天在公社，我还是公社的书记，我现在就给你们现场办公！林勇从公社小学开除，和林阳每个人写一份检讨交上来。” “杜牛娃，你们杜家的那点勾当，还有前几天放火的事儿，你们如果非要让我撕破脸，那我让姚振邦和公安局的其他同志们查就行了。” “到时候杜小龙要是进去劳改，你们可别怪我。” 孟有德此话一出，杜牛娃的脸色突然间就慌了：“书记，我儿子被打断了一条腿，但是放火这事儿……” “还想狡辩？” “非要来个鱼死网破？一个公社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要是想撕破脸，我没意见。” “退一万步讲，你儿子要是林阳打断的腿，林阳有钱赔。” “你有钱给林阳修房子吗？” 孟有德说着，还不等杜牛娃说话，看向了林阳：“林阳，对于我这个书记的处理结果，你有什么意见？” “我听书记的，整个公社都要听书记的。” 林阳很清楚，就现在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至于林勇的工作，以后有的事儿。 想要彻底解决杜家的这点屁事儿，在公社是没办法搞定的，还是要私下让杜家的这帮狗杂种付出代价。 总之一句话，对付杜牛娃和杜小龙这一对父子，还得背地里下手，下狠手。 尤其是刚才孟有德的一句话，耐人寻味。 杜牛娃这几个狗日的，在大青山公家圈的地方，种菜。 这事儿，林阳回去要调查一下，琢磨一下怎么整死这帮狗日的。 “好！”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孟有德说着，转身看着杜牛娃这帮人：“杜牛娃，现在带着你们杜家村的人给老子滚！” “书记，那我给你这个面子！” “抬上小龙，走！” 杜牛娃也知道，今天孟书记是铁了心的要护着林阳，他除了去县政府告状，估摸着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杜小龙放火在先，真要是闹到县里，估摸着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哑巴亏，也只能吃了。 “等等。” 就在杜家的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勇突然间挡住了杜秀秀的路。 孟有德刚要说话，林勇就开了口：“杜秀秀，过几天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就给办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放心，我第一时间办。” 杜秀秀气得直跺脚，今天没有拿到钱，还被林勇扇了一个大逼斗，她现在恨不得就地离婚。 “还有。” 林勇说着，目光搜索，看到了人群之中唯唯诺诺的儿子林杰：“从今天开始老子没有这个窝囊废的儿子，离了婚你就带着林杰这个狗日的滚。” 下一刻。 林勇突然一把搂住了林阳的肩膀：“书记也在，正好做个见证。从今以后我大侄子林阳，就是我的儿子，谁敢动林阳，林小花，林山，还有我大嫂一下，老子就算是死，也要让他先见阎王！” 林阳感受着林勇手掌的力量，抬头看着这个男人：“这么突然？突然间感觉有点不认识的，不过这才算是林家的老爷们！” 第344章 杀猪菜 “爹！” 林杰这个窝囊废，听着林勇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吓得迅速扑了过来：“爹，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啊，都是娘逼我的。” “啪！” 林杰刚靠近，林勇就一个大逼斗将他扇翻在地上：“瘪犊子玩意，我林勇今天就当着书记和所有人的面告诉你，我林勇从今天开始没有你这个儿子，给我滚，马上滚！” “他二叔，小杰……” 张桂英还想着劝劝，说到底林杰就是因为杜秀秀和杜秀秀的爹娘在耳边吹耳边风，让他没了主见和是非观。 但张桂英还没说完，林阳就拽了拽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这毕竟是林勇自己的家事，就不要插手了。 “小杰，我们走！” “林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会后悔的！” 杜秀秀拉起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林杰，和杜家的人气呼呼地离开了公社扬长而去。 很快，公社的院子里就只剩下公社自己人。 “都没事儿干吗？” 孟有德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众人，众人连忙进了自己的屋子开始忙碌起来。 看院子里没有其他人。 孟有德才走了过来，接过林阳递上来的烟：“你小子，这事儿闹得够大的。杜牛娃这个老东西脾气倔得很，也就是我，换做其他书记，估计拿他都没办法。” “孟书记，今天的事儿谢谢你了，以后有啥事就招呼，我林阳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阳笑道。 “你不给我惹祸就行了。” 孟有德说着，目光才落在了林勇的身上：“林勇，你这个社情老师暂时是不能让你干了，投机倒把的事儿也不是小问题，我也包庇不了。还好你主动承认错误，并且愿意承担这个处理结果，我汇报的时候也能压下来。” “书记，他二叔要是不当老师，去干啥啊？” 林勇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老婆离婚了，儿子断交了，工作还没了。 “张桂英同志，你儿子本事可大着呢，不行就让林阳这小子带着他二叔先打猎呗。” “我听说县里最近要搞个扫盲班，到时候就看林勇的表现了。如果在公社有特殊的表现，我会推荐的，这样也能堵住杜牛娃的嘴。” 孟有德说完，转身便进了房间。 “谢谢书记。” 林阳知道，孟有德这是透露消息。 扫盲班要是弄起来，林勇只要有其他好的表现，他这个社情老师还能当。 毕竟。 倒卖一张粮票换布票的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他二叔，你这腿看着又流血了，去卫生所处理一下吧。” 就在此时，张桂英一低头才注意到林勇裹着纱布的腿渗出了血。 “大嫂，不碍事。” 林勇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他感激地看着林阳：“工作虽然丢了，但是能让小阳喊一声二叔，我这心里比之前舒服多了。” “去卫生院吧。” 林阳搀扶着林勇，一家四口人很快就出了公社。 在卫生院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林勇执意要出院，林阳也只能开着车带着家里人回红山村生产队。 卡车刚刚路过孙家湾生产队的地界，远远地就看到乌央乌央的人。 “二哥，你看那是不是马长生？” 顺着林小花手指的方向一看，带头的果然是马长生和马福明父子俩，后面还跟着赵二蛋，候关，林山虎，程学明二十多号人，清一色都拿着家伙事儿，浩浩荡荡的，感觉是要打群架。 林阳按了一下喇叭，卡车很快就到了人群前面。 从车上跳下来。 马福明看了一眼车里的林勇，张桂英和林小花三个人，这才道：“林阳，怎么样了？我怎么听说杜家村生产队的这帮狗日的来了不少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马叔，你带这么多人是……” 林阳笑道。 “还能干啥，大不了两个生产队得在公社干一架，我就不信书记他要撸掉我队长的帽子，还能放过杜牛娃这个老不死的！” “烧我们红山村的房子，打我们红山村的人，真当老子好欺负啊。” 马福明说着，一把拍在了林阳的肩膀上：“别怕，我这个队长还活着呢，咱们现在就去把杜家村生产队的人干一顿给你出出气。” “他马叔，杜家村生产队的已经走了，书记帮得忙。” 张桂英从车厢里伸出了脑袋，笑道：“谢谢他马叔惦记着我们家小阳。” “我就知道书记肯定向着你。” 马福明一听，也长松了一口气。 “小阳，婶子，你们没事吧？” 就在此时，陈大牛骑着自行车追了上来，还扛着枪：“我刚才忘了拿枪了，回去取了一趟，我还准备和杜小龙血拼一把呢。” “血拼个屁啊。” 林阳看着陈大牛，赵二蛋等人，心里暖暖的。 一个生产队的这么团结，也就这个年代才有，人情冷暖的标签深深地打在了这个时代。 “小花，你咋样？担心死我了。” 就在此时，马长生已经冲到了卡车下面，看着坐在里面的林小花。 “我……我没事。” 林小花的脸一红，嘟囔道：“马长生，这么多人呢，你干啥，谁……谁要你担心了。” 红山村的众人顿时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马叔，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 “咱们生产队不是还有公家的猪吗？我个人买一只，今晚上全村吃杀猪菜，一个都不能少！” 林阳说道。 “马队长，这钱我出。” 就在此时，林勇也伸出了脑袋：“我顺便宣布一下，我和杜秀秀这个狗日的离婚了，以后小阳这个大侄子就是我儿子，谁敢招惹我大嫂，我侄子侄女，我林勇跟他们拼命。” “林勇，算你是个男人。” 听着林勇的话，马福明竖起了大拇指：“行，我这个队长也决定了，这杀猪菜队里出一半，剩下的你们叔叔侄子出了。这辈子能听到杜牛娃这个老不死的被公社书记撅回去，老子也觉得开心，爽！” “都上车，回村。” 林阳一挥手，所有人都上了卡车。 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村就开始准备杀猪菜。 男人们杀猪，女人们切菜洗菜，和过年没啥区别。 下午。 红山村生产队还响起了鞭炮，这是马长生主张的，说是借着这个杀猪菜，给自己的小儿子庆生。 林阳还准备了10块钱的红包，马长生乐呵的嘴都没有合拢。 杀猪宴在林阳家的老院子里举行，全村上百号人，确实热闹。 吃过杀猪菜就是喝酒。 成桶的散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 林阳也喝了不少，一把被潘解放搂着肩膀就出门：“走，你……你小子陪老子撒泡尿。” “多大岁数了，撒尿还要人陪着，当自己是和珅还是钮钴禄老佛爷。” 林阳嘴上嘟囔着，还是和潘解放出了门，两个人怼在墙根开始比射程。 “林阳，你小子还真是硬，竟然敢硬怼杜家村的那帮狗日的。” “上次我……我到大青山采药的时候，进了杜家村的地盘，差点被打出来。” “不过有一说一，杜家村圈的那个地方神神秘秘的，还有他们村的人巡逻，不知道在搞啥子东西，但是我临走之前还是看到了不少的中药材。” 潘解放嘴里叼着烟，鼻腔烟雾喷射，扶着小玩意，浑身一抖，就算是尿完了。 林阳到底还是年轻，还在尿：“潘叔，你说杜家村圈的那地方有中药材，有白芍没？” “白芍？” “好像见过，不多。” “你问这个干啥？” 潘解放提着裤子，随口问道。 “老潘，你确定以及肯定，那地方真的有白芍？” 但这话传到林阳的耳朵，着实让他酒都醒了三分。 真要是有白芍，那不得去恶心杜家村生产队一把。 第345章 陈大牛要订婚 “你小子问的是不是野生白芍？” “止痛消炎，养血调经。” “你小子人不错，知道搞点野生白芍给你二叔治腿。” 潘解放打着酒嗝，竖起了大拇指：“你要是问得野生白芍，那我在杜家村生产队圈地的那山崖边上看到的应该就是它。” “老潘，谢了。” 潘解放虽说是个兽医，但是祖上也出过几个不知名的大夫，所以认识中药材这个事儿他还是权威的。 喝成这个逼样，还能知道野生白芍的药效，那百分之百就是野生白芍了。 林阳现在要的不多。 只要有个几株，转移到小空间内种植，成规模只是时间的问题。 关键，就是这第一株非常的重要。 自从上次黄团结说完野生白芍的收购价格是龙胆草的三四倍之后，林阳一直心痒痒，这可是赚钱的好营生。 守着山，有野味山货，有河虾，还有中药材。 二傻子才进城啊。 等个体户的经济发展起来，他在这大青山早已经苟成万元户了。 林阳激动地直接给潘解放来了一个大熊抱：“老潘，等会再和你划十三拳，十三太保会不会？” “艹！” “喝酒这事儿，老子怕你？” 潘解放喝得晕乎乎的，本来想问问林阳这个激动干啥，不过被一刺激，正事儿早已经抛在了脑后面，拽着林阳的胳膊就进了院子。 不出一分钟，划拳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嘶吼，如同安装了一个功放音箱。 杀猪宴到后半夜才结束。 林阳和林勇是今天的主角，叔侄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 第二天，林阳睁开眼睛都已经是中午了。 桌子上放着一碗清热解暑的红豆汤。 “都夏至了。” 林阳大口喝着冰冰凉凉的红豆汤。 按照忠县这边的规矩，夏至这一天是要喝红豆汤的。 这一碗下去，林阳驱散了酒意，才出了门：“娘，小花呢？” “我让你妹妹去给你二叔送红豆汤和饭了。” 张桂英说着，接过林阳手里面的碗，转头把一盘饺子放在了桌子上，递上了筷子和蘸料：“快点吃，吃完了咱们想想办法，把南厢房弄一下。” 林阳端着饺子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烟熏火燎的南厢房：“娘，您就不用干了，这事儿不是一两天能够弄好的，等会我吃完饭去毛家村生产队找毛正宏，房子塌了咱们重新盖就完事儿了，南厢房现在也算是危房了，要是咱们出点啥事儿就不划算了。” “二哥说得对。” 就在此时，林小花提着饭盒进了门放在窗台上，从内衬兜里面拿出了100块钱塞在了林阳的手里。 “这是干啥，不过年不过节的，还想让我给你拜年啊？” 林小花的这波操作，属实让林阳有些傻眼：“再说，两次卖皮子你也就赚了280块钱，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二哥，这些年你和大哥两个人对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了。” “我现在多少能赚点，虽然没有你赚得多，但是家里的事儿我还是要出点力的。” “100块钱应该能把南厢房给重新盖起来，这钱我出，毕竟这南厢房是我住。” 林小花说道。 “哎呦，老三这是长大了啊。” 林阳诧异的看着林小花，调侃道。 “你虽然是二哥，但你别忘了，我可是嫁过人的，什么叫长大了。” 林小花抿着嘴笑道。 “这孩子。” 张桂英看着老三这么懂事，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咱们家的房子被烧了一间，但是咱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娘说得对。” 林阳把100块钱塞在了林小花的兜里：“修房子的钱就不用你出了，真要是有心，攒点钱给娘买个收音机。” “也行。” 林小花一听，更来劲了：“娘，明天我和马长生去找赵二喜他们，收皮子的营生我就正儿八经的开始做了，等赚了钱给你买收音机，以后我还要在城里给你盖房子。” “行，你们好，娘就好。” 张桂英轻轻地搓了搓林小花的脑袋：“要我说，长生对你不错，你不考虑不考虑？” “就是。” “我先说啊，洮河水库的朱豪就算了，他们家的兄弟们比我在院子里种的菜瓜都多，你要是嫁给朱豪，估摸着要操心死。” 林阳说道。 “娘，二哥都没结婚呢，我先不考虑。” “你要是觉得着急抱孙子，大嫂不是怀孕了吗，今年过年咱们家就添丁进口了。而且你不应该催催二哥吗？” 林小花眯着眼睛盯着林阳。 “娘，我吃饱了，我去毛家村生产队。” 林阳吓得连忙将碗放下，骑着自行车就冲出了院子。 “你小子有本事别回来，回来我还是要说你和青青的事儿。” 张桂英端着碗追出了门，看着已经走远的林阳喊了一嗓子。 约莫四十分钟左右，林阳就到了毛家村生产队。 “毛叔，在不？” 进了院子，刚喊了一声就看到毛艳艳红着眼睛，哭着跑了出来。 不过这个毛艳艳还怪礼貌的。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到林阳还不忘打声招呼，这才冲出了院子。 “走，都走，有本事别回来。” 接着，就看到毛正宏气呼呼地出了门。 “毛叔，啥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毛正宏的性格挺好的，很少听到他发脾气，这次估摸着是真的动怒了。 “小林，你咋来了？” 毛正宏这才注意到林阳，脸色稍稍的舒缓了一些：“一点破事儿，不提也罢。” 两人进了屋。 毛正宏才给林阳给了烟，倒了水：“你要是不来，我还打算今天去你们生产队找你呢。我听说你们家的南厢房被烧了，到底是不是杜家村的杜小龙放的火？” “毛叔真是消息灵通。” 林阳没有刻意强调是谁放的火，话锋一转：“我这次来就是想让毛叔去看看，带几个人尽快把南厢房给盖起来，还是和上次一样，钱我出，人你找，砖料你买。” “行，我先去看看，红砖应该还能用。” “再加上上次不是还剩下一些红砖嘛，要是够，就不用买了，找个顶梁柱，估摸着一星期也就弄好了。” 毛正宏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外，显得有些担心。 “毛叔，你要是有事儿你就先忙，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林阳感觉到毛正宏应该是遇到了啥事儿。 不过他不愿意说，林阳也不能追着问，搞不好是关乎毛艳艳的事儿，林阳就不引火烧身了。 “那行，我就不送了，明天我去看看。” 毛正宏也没有挽留。 林阳骑着自行车出了门，一扭头便看到毛正宏急匆匆地锁了院门，就朝着村后面而去。 林阳没当回事。 骑着自行车叼着烟，去供销社买了些汽水折返回村。 刚到村口。 就看到陈大牛骑着自行车，还带着陈刚和刘丽，一家三口眉开眼笑的：“刚子叔，这是遇到啥好事了，远远的就听到你们笑。” “小阳，我要订婚了，今天我带我爹娘去和李娜娜他爹娘见面。” 在村口碰到林阳，陈大牛也笑得合不拢嘴。 “你小子，可以啊，速度这么快。” “放心，等订婚宴和结婚那天，哥们保证给你把场子支棱起来。” 林阳拍了拍陈大牛的肩膀。 “小阳，叔儿有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就在此时，陈刚拉着林阳走到了一边。 第346章 陈刚的顾虑 “叔儿，有事儿你说。” 陈刚看了一眼刘丽，确保自己的婆娘听不到，才说道：“大牛结婚这事儿是个好事，结了婚搞不好能到林场上班，不过李厂长之前派人来说，结婚要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 “刚子叔，大牛有钱啊，这应该不是问题。” “你是想让我帮啥？” 林阳一听，颇为好奇。 这一年陈大牛跟着他也赚了不少钱，除了买自行车，至少也有2000块钱的存款。 就算是三转一响和36条腿全部配齐，最多也就花了700多块钱。 但是看陈刚为难的样子。 林阳第一反应就是：“刚子叔，陈大牛这小子不会把钱用在别的地方，没了吧？” “那倒没有。” 陈刚连忙摆手：“大牛是什么孩子，你不知道嘛。” “你婶子的意思是直接给钱，但是对方非要东西，说这是排面。” “不过你也知道，三十六条腿好弄，找个木匠就行。” “但是这三转一响，咱们没票啊。” 陈刚有些为难，小声说道：“我听大牛说你认识县里那个黑市的赵辉，虽然这个办法有点不太好，不过大牛结婚是个大事儿，你看能不能帮叔儿搞张三转一响的票。” “我还以为啥事儿呢，就这事儿？” 林阳一听陈刚要票，也是长松了一口气：“叔儿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在县里认识的人多，赵辉那边我也让问问，顺便我去问问药材厂的黄团结，最不济了，不是还有幺娃嘛，也让问问。” “成，有你这话，叔儿就放心了。” 见林阳答应下来，陈刚长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事儿你别告诉你婶子，你婶子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尤其是听说你二叔林勇因为给杜秀秀弄布料，把社情老师的工作都丢了，他担心咱们公社砖厂把我也给开了。” “明白了。” 林阳一听，这才明白了陈刚的意思。 三转一响得票需要，但是不能让公社的人抓住把柄。 陈刚是不怕，但刘丽胆小，加上林勇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也能理解。 “刚子叔你放心，回头我以赠送的名义送给大牛。” “不会受影响的。” 陈大牛运气好，要当林场厂长的女婿。 这事儿多少人眼红。 真要是被人知道三转一响的票来路不明，回头告到公社。 不仅陈刚在砖厂可能要受到影响，回头陈大牛去林场工作的事儿也得黄了。 毕竟。 79年，生产队谁家能凑得齐三转一响啊。 但是林阳不一样。 他一门心思就想赶山，不需要进厂当工人，搞点票没啥影响，只要不是抢劫和来路不明。 “小阳，叔儿谢谢你。” 听林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陈刚才连连感激点头。 “叔儿，我们两家的关系，就不用说这个了。” “你们赶紧去吧。” “别迟到了。” 林阳说着，隔空朝陈大牛挥了挥手：“大牛，去国营饭店，要是有条件想要搞茅台，让王建国给你弄，他应该搞得到。今天这事儿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也关系到叔叔婶子的面子，支棱起来。” “知道了。” 等陈大牛一家三口离开，林阳才骑着自行车进了村。 他没有回家，直奔潘解放的院子。 一进门。 看着潘解放正在偷摸地挤生产队的牛奶，林阳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潘解放的肩膀：“老潘，让我抓个现行吧，你带我去个地方，这事儿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副队长，你掂量一下。” 第347章 丁皮子你作死啊 “老子还怕你告？” 潘解放本来是吓了一跳的，不过看着被林阳抓了一个现行，只是翻了个白眼：“最好是让公安局的来抓我，这样我就能吃免费的牢饭了。” “潘叔，你咋这么不经逗呢，一点情趣都没有。” 林阳白了潘解放一眼。 “刚才叫老潘，现在叫潘叔。” “你倒是有情趣。” “有情趣能干啥，这又不是旧社会，能到青楼卖唱啊。” 潘解放不紧不慢地将一碗牛奶端进屋里面放好，舔了舔手背上的牛奶：“去哪？不去。” “算了，本来还说给你5块钱的辛苦费的。” 林阳拍了拍潘解放的肩膀，转身就走。 “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情趣呢。” 一听有五块钱的出场费，潘解放笑的鱼尾纹和东非大裂谷似的，一把从后面搂住了林阳的脖子：“这不是看你辛苦，刚才给你挤的牛奶嘛，等会带走。” “要什么情趣，这又不是旧社会，我还能去卖唱啊。” 林阳原封不动地把这话说给了潘解放听。 潘解放撇了撇嘴，拿起炕上的烟盒点上：“是不是想让我带你去杜家村生产队圈的那块地？” “潘叔，还是你脑子好使。” 林阳笑道。 “10块钱，少一分不去。” “你要知道杜家村生产队的那帮人，狠起来比沙家帮的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杜牛娃就是个牲口，逮到谁干谁。” “我是冒着挨打的风险带你去的，医药费得提前支付一下吧。” 潘解放说道。 “行，十块钱就十块钱。” “等会去还是明天？” 十块钱是多了点，但是对于林阳来说，只要搞到白芍那就发财了。 一斤白芍就能卖12块钱。 这么一对比，十块钱的导游钱不算什么。 “急什么，那么远，到地方就已经天黑了。” 潘解放说着，突然一愣：“不过你小子倒是提醒我了，咱们现在要是出发，天黑到了那地方找到你要的白芍，杜家村生产队的应该发现不了。” “就是这个道理。” “半个小时，村口等你，带你坐卡车。” 自从和刘青青一起给三一五团送物资，这卡车感觉像是送给了他似的，还有两大桶的柴油放在老院子里，用都用不完。 “成。” “老了老了，还能享受一把卡车。” 从潘解放家里出来之后，林阳回家把进山的事儿告诉了张桂英，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把步枪扔在车上，就开着卡车到了村口。 没一会，潘解放的小短腿带风，费劲地爬上了副驾驶。 砰！ 车门一关，潘解放就伸手：“先给钱。” “老潘，你还真是……” 林阳点了点头，掏出十块钱放在了他的口袋里：“真应了那句话，车门一响黄金万两，你这赚钱的速度比县长都要快。” “甭废话，开车。” “到县里之后往南那条路走，马家村生产队穿过去。” 潘解放满足地把钱装好，拿起旁边林阳的烟盒，美滋滋地点上。 “马家村生产队？” “你以为杜牛娃这个王八犊子是个傻子啊，他可是咱们公社最聪明的生产队队长了，他们杜家村自己搞的那块地虽说是属于林场划定的区域，但是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属于是乱葬岗附近。” “从马家村生产队进去，车能开进去。” “而且这不是能绕开杜家村生产队嘛，咱们开着这么一个大家伙，要是明目张胆地从杜家村生产队穿过去，估摸着还没有出村子就被围了。” “你小子和杜家的过节，现在整个公社都知道。” 潘解放说道。 “行，听你的。” 林阳知道，潘解放当兽医这些年，大青山的外围地界也算是熟悉。 跟着潘解放的路线走，准没错。 从红山村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进了县城，随便找了一个摊位，潘解放盛了一碗面，两个人才赶着夕阳往马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走。 接近七点半，夕阳西下，两人开着车从马家村生产队的方向路过。 林阳看着远处的村子：“潘叔，那个村子看着怎么有些熟悉。” “你这脑子。” “上次丁皮子带着人来咱们村子闹事，马福明的儿子脑袋都被开了瓢了，你忘了？” 潘解放瞄了一眼，说道。 “丁家村啊。” 林阳就觉得很熟悉，潘解放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原来丁家村和杜家村生产队不远，我说怎么看着有点印象。你说丁皮子这个人和杜牛娃有没有什么联系？” “你问我，我问谁？” “我只管牲口的配种，可管不着人的关系。” 潘解放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话带刺，林阳也习惯了，闭上了嘴，但是他心里隐隐间总有种感觉，这两个老王八犊子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自从林小花第一次在丁皮子那里抄底之后，丁皮子就没啥动静。 虽说沙海应该是丁皮子指使的，不过丁皮子还真是没有主动出过面。 就连最近潘家公社皮子的营生，好像也销声匿迹了。 三根烟结束，两人开着车就已经进了山。 这地方说是山，地势平坦，看着还有车轮胎的印记，应该是林场的人拉椽子留下的。 约莫往里走了三公里左右。 潘解放连忙拍打林阳的胳膊：“小子，停车，关灯，前面那个山头后面就是了，咱们别惊动了杜家村生产队的人。” 林阳一看，前面几百米外是一个小山头，前面还有一个树林挡着。 往左侧看。 靠东的方向，远远地还能看到杜家村生产队的灯火，确实离得不远。 林阳熄火停车，关了灯，顺手拿起枪跳下了车。 潘解放也拿着手电筒，两人轻手轻脚地穿过树林，翻过了小山头，朝着前面走了大概五百米，又是一个小树林。 “到了，前面就是。” 潘解放指着前面的一片空地：“看到远处那个断崖没，像一条蟒蛇似的，我上次就是在断崖上面看到的白芍。” 林阳端着枪，顺着潘解放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老潘，你确定没有看错，那上面除了一块大石头，连一根草都没有，哪来的白芍。” “我去年看到的，管今年啥事儿，反正钱不退啊。” 潘解放捏紧了衣服口袋。 “快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面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嘘。” 林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帮潘解放关掉了手电筒。 两人靠着一棵树蹲下身，借着月光。 林阳端着枪透过望远镜一看，有一男一女正在倒腾什么东西。 女的是个大屁股，生儿子的那种，还挺翘。 难得穿着汗衫，看起来上了岁数。 随着男的一转头，林阳顿时愣住了：“丁皮子，这狗日的怎么在杜家村生产队圈的地里面，好像是在装什么药材。” “啥药材？” 潘解放好奇的问道。 林阳迅速调整望远镜，眯着眼睛盯了许久。 随着旁边丁大雪拔起一根植物往麻袋里面装，林阳的眼神瞬间一缩：“怪不得丁皮子这些日子没动静了，这父女俩还真是头铁脖子硬，他们在拔罂粟。” “等等。” 就在此时，潘解放突然摁住了他的胳膊：“小子，你刚才说罂粟，是不是搞大麻的东西？这不是杜家村生产队圈起来的地方吗？” “老潘，你脑子是真好使！” 潘解放一提醒，林阳的嘴角微微上扬：“狗日的杜牛娃，纵容你儿子烧我们家房子，这次总算是让我抓到把柄，你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下一刻。 林阳单手端着枪瞄准丁皮子妇女，单手打开了手电筒照在了他们的脸上：“丁皮子，好久不见，原来是在这里作死啊！” 第348章 威胁老子? “谁！” 丁皮子和丁大雪父女俩本来就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心悬在了嗓门眼。 突然间被人用手电筒照着，两人差点吓尿了。 “大雪，快跑！” 手电筒的光芒刺眼，丁皮子用手挡着眼睛。 虽然听对方的声音比较熟悉，但是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他下意识地就喊了一嗓子。 丁大雪撂下袋子就准备跑。 “砰！” 就在这个时候，林阳稍稍调转枪头。 伴随着一声枪响，距离丁大雪不到五米的地方，一颗子弹打穿了一块石头：“跑？你跑一个试试。” 丁大雪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吓得哇哇大哭：“爹，爹你快说怎么办？我们要是被公安抓了咋办。” “林阳！” “怎么是你？” 就在这个时候，丁皮子终于看清楚了来人是林阳：“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看你说的。” “这不是好长时间听不到你的动静了，想着来寻你喝个酒，没想到你们父女俩在这里拔中药材，而且还是在人家杜家村生产队圈的地里面。” “这事儿要是让杜牛娃知道了，能折腾死你。” 林阳端着枪，让潘解放拿着手电筒慢慢地靠近。 此时的丁皮子突然间松了口气：“林阳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是看不惯杜牛娃这老东西，所以趁着晚上弄点他们的中药材，这事儿你要是给我保密，我给你5块钱。” “是嘛？” 林阳眯着眼睛打量着丁皮子身后的麻袋：“你要人家的罂粟干啥，你特娘的一个穷逼，还学别人抽大麻吗？” 一听罂粟两个字，丁皮子吓得面色大变：“大雪，快跑！爹拖住他们！” 此时的丁皮子像是疯了一样，迅速朝着林阳扑来。 “潘叔，10块钱可不是白拿的，一个女同志你能拦住吧？” 面对丁皮子疯狗一般扑来，林阳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要防止丁大雪去丁家村或者是杜家村生产队喊人。 林阳确实也没想到。 杜牛娃这么牛逼，竟然在大青山林场的地界，搞罂粟养殖，简直就是把脑袋挂在裤裆上玩命。 这个地方距离杜家村太近了。 要是让丁大雪报了信。 以杜牛娃的疯狂程度，搞不好能带着杜家村的人来弄死他们。 毕竟。 种植罂粟这事儿可是要吃枪子的，狗急了还跳墙呢。 “放心，这点事儿我还能办。” 看着丁大雪慌张地想要跑，潘解放冲上去伸出脚。 丁大雪一个狗吃屎就趴在了地上。 潘解放一屁股直接坐在了丁大雪的后背上：“丁皮子，你们这些社会主义的蛀虫，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而此时。 丁皮子已经冲到了林阳面前。 林阳抬脚一踹，丁皮子人仰马翻。 “爹！” 看着丁皮子倒地哀嚎，丁大雪大声怒吼：“林阳，你这个狗娘养的，你有本事冲我来！” “好。” 林阳转身快步走到丁大雪面前，抬手一个大逼斗就抡了上去：“我这个人没有打男不打女的原则，既然你这么愿意挨打，这一巴掌你受着完事儿。” “林阳，你要是敢多管闲事，我弄死你！” 就在这个时候，丁皮子翻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握在手里。 潘解放看着都笑了：“我说丁皮子你是不是抽大麻抽坏脑子了，林阳手里是枪，你拿一把破刀你玩什么命啊，我看不如拿着那一麻袋东西去公安局自首，换去个宽大处理。” “放屁！” “老子要是去了公安局，还能活着吗？” 丁皮子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阳：“林阳，既然被你撞见了，你就说怎么才能放过我们爷俩？你要是需要潘家公社的皮子营生，我可以全部都让给你！” “你要是好好的干皮子的营生，你只能算是不正当竞争，多挨几个大逼斗。” “但是你倒卖罂粟这事儿，触犯的法律，是人民的底线！” “才建国多少年，大麻和火炮打开中国的大门才过去多少年，你特码的狗东西，你不死就天理难容！” 林阳端着枪，拇指放在了扳机上：“本来老子今天是想要来找找白芍，顺便探探杜家村这圈起来的地方有啥好东西的，没想到还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这么说你是非要和我们对着干了？” “要是让杜牛娃知道，你信不信他能弄死你娘和你妹妹？” 丁皮子冷着脸，恶狠狠地道。 “艹！” 林阳微微一转枪头，直接瞄准了丁大雪的脑门：“威胁老子？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第349章 深夜进城 “扑通！” 看着林阳端着枪对准了自己的闺女，丁皮子的嚣张气焰瞬间就被浇灭了。 他软软的就跪在了林阳的脚下，拉着林阳的腿，抬头一脸地恳求：“林阳兄弟，我们就是因为皮子的营生有些过节，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啊。” “放你妈的狗屁！” “为了生活就能倒腾罂粟？你知不知道每年因为剿灭罂粟这个营生，全国有多少公安和战士牺牲，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老子不是什么多大的人物，但是也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畜生。” “如果是别的事儿，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罂粟这事儿没商量！” 林阳的眼神笃定，声音铿锵有力，隐隐间带着对丁皮子的愤怒。 “小子，真的要办啊？” 坐在丁大雪身上的潘解放，有些犹豫：“按理说这事儿我们应该要举报，不过弄这些的都是一些亡命徒，要不……” “潘叔，这事儿你可以不掺和，但是我必须要管。” 作为丛林特战队的一员，林阳是绝对不允许任何倒卖罂粟的行为出现，这事儿没商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玛德，谁让老子收了你的钱。” “反正我潘解放半截身子快入土了，要是能干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被砍死了也不冤。” “你就说怎么弄吧？” 潘解放也被林阳的热血给刺激到了，一巴掌拍在了丁大雪的肩膀上：“你这闺女也不是个好东西，跟着你爹不干人事儿，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林阳，我跟你拼了！” 见林阳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丁皮子突然间动了杀机，抬手一把匕首就朝着林阳的肚子上袭来。 “林阳，小心！” 潘解放看着这一幕，吓得心都要提到嗓门眼了。 不过林阳早就防备，对于这种贩卖罂粟的畜生，他们说的任何话都不能当做真的，尤其是求饶。 在丁皮子的匕首刺过来的时候。 林阳一个擒拿手就夺过了他手中的刀，然后一个反手，就听到丁皮子的手腕关节被卸了下来，痛得他像一条老狗一样趴在地上哼哼。 “老东西，作死的玩意。” “潘叔，把那女人也绑起来。” 林阳三下五除二，用丁皮子的外套衬衫将他绑起来。 潘解放是个兽医，捆绑牲口也是一把好手，何况丁大雪这父子俩畜生都不如。 他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在丁大雪吃痛的叫声中，很快就把两人绑了起来。 为了防止这两人狗叫，潘解放还贡献出了自己的臭袜子，塞住了两个人的嘴。 丁大雪和丁皮子差点都吐出来。 隔着半米，林阳都皱着眉：“我说老潘，有时间洗洗脚讲讲卫生。” “今天我这双臭袜子算是派上用场了。” 潘解放咧着嘴一笑，从地上拿起袋子，从里面抽出几根罂粟：“果然是罂粟，这些天杀的玩意，怪不得收皮子的时候那么狠，敢情收皮子是个表面的营生，这才是主业。” “潘叔，咱们带着东西走。” “别让杜家村的发现了。” “直奔县里的公安局，把这父女俩交到公安的手里，顺便让他们连夜查抄这里。” 林阳说道。 “走。” 两人押着丁皮子父女俩上了车，为了防止逃跑还用车里的麻绳将他俩的手脚捆绑好，防止翻下车厢。 做完这一切。 潘解放坐在副驾驶上，递给林阳一根烟：“你小子，我还以为就喜欢赶山赚钱了，没想到还是个新时代的好青年。” “那你以为呢……” 林阳白了一眼潘解放，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说起来丁皮子这次算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这一趟我倒要看看杜家的这帮杂碎还能翻身不？” “那保不齐。” “在林场的地界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儿，搞不好有人保着。” 潘解放翘着二郎腿，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淡淡地说道。 “潘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林阳一听，觉得潘解放说得有道理。 倒卖罂粟这种吃枪子的营生，杜家村的应该干了一年多了，虽然不知道是卖给了谁，不过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搞不好真有人罩着。 至于是体制内的，还是黑市上的，那就不清楚了。 林阳思索着，卡车已经快到了县城。 “先找个人。” 进了城，林阳按照之前姚振邦说的地址，很快就在三农街看到了一个院子。 “姚哥，在不在？” 林阳拍着门没几分钟，里面的灯就亮了，接着姚振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啊？” “我，红山村生产队的林阳，姚哥你真在啊，我还以为你在公社呢。” 今天正好是周日，林阳也是来碰碰运气的。 毕竟在县里的公安系统，他也就认识姚振邦这个公安特派员了。 “吱！” 随着脚步声靠近，门开了，姚振邦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林阳同志，这么晚了，有啥事儿。” “姚哥，有人倒卖罂粟，被我和潘解放兽医逮住了。” 林阳小声说道。 “在哪？” 听到罂粟两个字，姚振邦顿时醒了，他看了一眼巷子口的卡车，迅速往那边走：“怎么回事？从哪发现的？” “杜家村生产队和马家村生产队后面的山里。” “至少有两斤罂粟苗。” 林阳跟在姚振邦的身后，递给他一根烟：“是丁家村生产队的丁皮子和他闺女丁大雪。” “谁？” 就在此时，姚振邦的脚步骤然一停。 “咋了？” 看着姚振邦凝重的神色，林阳隐隐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没啥。” 姚振邦加快步伐，很快上了卡车，看了一眼丁皮子，然后检查了一下袋子里的罂粟：“林阳同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把人和东西送到公安局交给我，你们先回去。” “小阳，怎么感觉不太对？” 潘解放小声在林阳身后嘀咕道：“这个丁皮子在路上叫嚷着没人敢动他，难道他在县公安还有人？” “姚哥，按照流程，我俩是不是应该做个笔录啥的。” “而且这些罂粟是从杜家村生产队圈的那块地发现的，我还是建议公安同志连夜出动，先把那块地给撅了，顺便提杜家村生产队的人问话。”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脸色沉重的姚振邦，压低声音道：“姚哥，是不是杜牛娃或者是丁皮子在你们单位有什么人罩着？你要是为难，我可以找别人。” 开玩笑。 要是县里的公安局搞不了这事儿，林阳不介意去找三一五团的纪黄河。 以纪黄河的脾气，现场枪毙了丁皮子都有可能！ 第350章 贿赂接班人 “林阳同志，请你相信我！也相信我们公安！” 听到了林阳的质疑，姚振邦的眼神变得异常的笃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只能告诉，如果说发现了罂粟这种东西，想要抓捕可能要火拼，是要从长计议的。” “明白了。” 林阳沉沉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姚哥你注意安全。” “就这样算了？” 约莫十分钟左右，看着姚振邦带着丁皮子父女俩深夜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潘解放把腿翘在车前面，收回了目光：“小子，你就这么相信姚振邦这小子？我怎么感觉年纪不大，满嘴谎话，谁知道他和丁皮子之间有没有啥交情。” “潘叔，咱们回去等消息就行了。” “既然咱们抓到了把柄，要是公安这边没啥动静，我还有别的路子。” 林阳说着，钥匙一拧，卡车就嗡嗡的开始震动。 “这就回去了？” “不是要去找白芍吗？月黑风高的，这是个机会啊。” 潘解放看着林阳开车的方向，是回潘家公社的方向，连忙问道。 “今晚上就算了，说不定杜家村生产队的人已经得到消息了，咱们要是冲过去，真要是碰到了，估摸着要性命不保。” 林阳说道。 “他杜牛娃再牛哄哄的，难道还敢杀人不成？” 潘解放不以为然，说道。 “有可能。” 林阳扭头盯着潘解放的眼睛，表情格外的严肃。 在95年彻底禁枪之前，枪击案可不是少数，只是在忠县这个地方很少听见。 一旦。 一旦杜牛娃这帮狗日的私下里干的就是这个走私罂粟的营生，真要是逼急了，说不定也能创下枪击案。 “你小子别吓我，岁数大了，吓一吓晚上睡不着。” “还有，那10块钱可不退啊。” 潘解放感觉林阳的眼神有点不寒而栗，缩了缩脖子。 快凌晨两点钟，卡车才进了村子。 把潘解放送到家里之后，林阳把卡车开到了老院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进了家门。 “是小阳吗？” 刚进院子，开门的声音就引起了张桂英的注意，西厢房的灯泡就亮了。 接着，张桂英就披着衣服出了门。 “娘，是我，你睡你的，咋起来了？” “这不是不放心嘛，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上房的炉子上还放着一些吃的，我去给你热热，喝点热乎的好睡觉。” 张桂英说着就进了上房。 “有娘真好。” 林阳看着张桂英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有娘的孩子像块宝，这话一点都不假。 第二天，林阳一整天都没有出去，他还把命硬放在了门口。 “二哥，你今天咋这么奇怪，也不进山也不进城。” 吃过晌午饭，林小花背着挂包就要出门。‘ “你去哪？” 林阳看着林小花要出门，问道。 “昨天不是说了嘛，今天我和马长生去王家庄，找赵二喜他们俩兄弟，然后去周边几个生产队看看，能不能搞到皮子。” “既然这个皮子的营生弄起来了，就得好好弄啊。” 林小花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事儿先放一放，过些日子再出门。” 林阳迟疑了片刻，说道。 “二哥，是不是出啥事了，昨晚上你回来之后到现在都心不在焉的。” “再说我都和马长生他们说好了。” 林小花右手拉着挂包的肩带，说道：“你放心，有马长生陪着我呢，我们就去隔壁的王家庄，不进城也不去公社，没啥事儿。” “行……” 林阳想了想，旋即沉沉的点了点头：“带上命硬。” “命硬，跟我走。” 听到林阳同意他出门，林小花开心的不得了，招呼上命硬陪在身边就出了门。 “小阳，去给你二叔送饭。” 等林小花出门，张桂英才从上房里伸出半个身子。 “来了。” 这一天，林阳都待在家里，偶尔到村口转转。 下午，还遇到了从公社回来的马福明，原本以为是公社那边有啥消息，没想到是马福明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些票，去给老二买奶粉了。 接下来的两天，村子里和往常一样。 晚上，马福明开了会，说明天要浇灌河水，各家各户要有人就位，持续两天两夜的灌溉，责任到人。 林阳还是和往常一样，把这事儿给了赵二蛋的爹赵祥。 5块钱一次，管两天浇灌小麦田，也算是划算。 一星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没传来丁皮子的消息，也没看到公社或者是公安局的来找他录笔录，更没有看到杜家的人上门。 “小阳，我就说姚振邦那小子靠不住，估计我们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把丁皮子给放了。” “现在也没有罂粟在手，咱们想要去县政府告都没得告。” 距离给三一五团送物资还有一天时间。 林阳上午进了趟山搞了两只山鸡回来，下午就碰到了潘解放，两人在潘解放的院子里闲聊吹牛喝酒。 “姚振邦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林阳说这话的时候，感觉也有些心虚。 前世，林阳也有专业到地方刑警的同志，按照流程，是要喊他和潘解放去公安局录口供的。 这都一星期过去了，愣是没啥动静。 “林哥，你二叔喊你赶紧回家，说杜家村的人来了。” 就在此时，民兵赵二蛋出现在了门口。 “艹！” 一听杜家的人到了家里，林阳迅速起身冲出了院子：“赶紧去通知一下马叔儿，杜家的人在我家，让他随时招呼咱们生产队的兄弟，搞不好是一波猛干。” 冲出门的林阳，迅速回了自己的院子。 听着上房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二话没说从小空间拿出了步枪，几步进了屋子，端着枪便瞄准了坐在长条凳上的杜牛娃：“杜牛娃，你们几个来我家里，是想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迅速的看了一眼四周。 除了杜牛娃之外，还有两个杜家本家的男人，看着手里也没有家伙事儿，不像是来闹事的。 “林副队长，今天我来找你是有点事儿，别这么紧张。”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杜牛娃起身，笑着递上一根烟，顺手把林阳的枪口压了下去：“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小阳，不要。” 林勇摇了摇头。 “行，那就院子里说。” 林阳眯着眼睛看着杜牛娃这个模样，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扛着枪来的，问题就不大。 “二叔，娘，你们放心。” “你们先去找马叔。” 林阳把两人支走，从里面锁上了门：“杜队长，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阳兄弟，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们都是讨个生活，只是你做的是赶山的营生，我们杜家村的不一样，稍微胆子大了点。” “而且这事儿，丁皮子父女俩已经全部认了。” “我听说你到那地方是为了找什么白芍，我给你拿来了几斤，刚采摘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把你看到的烂在肚子里。” “如果你答应，额外给你200块钱，如何？” 杜牛娃也不废话，一个眼神，身后的兄弟就把一个袋子扔在了地上，里面赫然是三四斤完整的白芍，看着确实像是从地里面新挖出来的。 接着。 还没等林阳说话，杜牛娃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了他的面前：“林阳，有句话说得好，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别什么事情都做绝了。谁都是拖家带口的，你不是光脚的，我也不是软脚虾。” 看着信封里的钱，林阳缓缓抬头，眯着眼睛看着杜牛娃：“杜队长，要是我理解得没错，你这是在贿赂社会主义接班人？” 第351章 拉练建议 “林阳兄弟，都啥年代了，还喊口号。” 杜牛娃听着林阳的话，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之前打断我儿子腿的事儿，就当是还你们这一间房子，扯平了。但是这次你要是不答应，我可以让你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变成烈士。” “兄弟，我们队长是在给你机会，别特娘的给脸不要脸。” “那地方早已经铲干净了，谁能查到我们头上。” 跟着杜牛娃来的杜家本家的一个男人，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就甭想从丁皮子嘴里问出什么了，他保证不会说。” “这么说，今天我要是不接受，就得自讨苦吃？”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杜牛娃几个人，说道。 “话可以这么说。” 杜牛娃说着，拍了拍林阳的肩膀：“这白芍给你留下几根，让你治疗林勇那个窝囊废的腿。这钱我先拿走，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来找我。” 林阳没说话。 等杜牛娃三个人离开七八分钟左右，马福明一帮人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林阳，杜牛娃那狗日的人呢？” “走了。” 看着张桂英和林勇心急如焚的样子，林阳故作轻松：“也没啥大事儿，我还以为是来找茬的，没想到是来道歉的，我们算是和解了。” “真的？” 张桂英看着林阳，将信将疑。 “娘，我还能骗你不成。” 看着林阳的笑容，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陈大牛更是深深地提了口气：“娘的，老子差点扛着枪来，还好没事儿。如果杜家村生产队的那帮狗日的真要是玩命，老子第一个跟他玩。” “呸呸呸。” 刘丽连忙拍了一把陈大牛的肩膀：“过几天你就要订婚了，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马叔，没事儿，让大家伙担心了。” “行，既然没事儿就散了吧。”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林阳一家子。 吃过下午饭，林阳一个人借口散步，实际上蹲在地头抽着烟，大脑迅速地转动：“杜牛娃这王八犊子干这个营生看来是有些日子了，还能让丁皮子出来顶包，搞不好真的在县里有什么靠山。” “留着这王八蛋是个定时炸弹，既然从公安局那边搞不了他，就得换个方式。” 林阳缓缓转头，看向了击雷山的方向：“纪团长，要不说你是我们的首长了，重生了之后还要请你出面才行。这要是搁在二十年前，老子一枪结果了杜牛娃都没事儿。” 打定主意之后，林阳徒手将猩红的烟头捏灭，转身朝着家里的方向而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天早上。 林阳吃过早饭就早早地开车出门。 上次和刘青青约定了，早上九点之前到县里的汽车站接她，然后一起到东寨村生产队找队长朱老三，装载部队的物资。 大概中午十一点半左右。 卡车晃晃悠悠地进了山，刘青青朝着关卡的哨兵出示了证件，签了字之后才放行。 等卡车到了营地，就听到战士们正在唱歌，应该是用餐前的拉歌比赛，声音相当洪亮。 “青青，小阳，你们来的还真是时候，赶上饭点了。” “今天是猪肉炖粉条。” “还有大馒头。” 两人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纪黄河和三连的连长张硕过来。 纪黄河笑的声音很大，拍了拍林阳的肩膀：“你小子十天没来，但是我们团的战士可每天都在说你的枪法，尤其是张连长，每天都在问你啥时候来。” “林阳兄弟，咱们吃过饭再比比。” 自从张硕知道林阳上次是故意放水，这十天时间一直在苦练，就等着和林阳再比一次，把这个三一五团三大神枪手的称号给做实了。 “张连长，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我就不丢这个人了。” “肚子饿了，吃饭吃饭。” 林阳看着张硕炙热的眼神，连忙打着哈哈，直奔炊事班的方向：“纪团长，你和青青聊一会，我去帮忙卸货。” “不是，林阳同志，我真心的。” 张硕看着林阳跑路，也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三一五团的饭点。 战士们整齐有序地拿着饭盒，打饭，排成几排开始吃饭。 纪黄河也没有因为是团长就去帐篷单间，和战士们一起顶着大太阳在吃饭，只是面前放着一个小桌子，毕竟还有林阳和刘青青在。 “小子，真不考虑来我们三一五团当兵？” 纪黄河一边吃一边问道。 “纪叔叔，你都问了十遍了……” 刘青青内心自豪得很，自己看上的男人，能让纪黄河这么三番两次的求着当兵，这说明她的眼光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这丫头看上的这小子，可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以后搞不好能当狙击手。” 纪黄河说着，眼睛一转就看到林阳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干杀猪菜：“得，老子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扎刺的人，老子等你想明白的那天。” “林阳，问你个事儿。” 此时的林阳看着在专心干饭，实际上是在考虑怎么样让三一五团出面收拾了杜牛娃这帮人，以绝他的后顾之忧。 否则，一旦他不在家。 杜牛娃这帮王八犊子要是闯到家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纪团长，你说。” 林阳恍然回神，笑道。 “你小子是潘家公社土生土长的，而且还有赶山经验。” “我们团最近想要组织一个排深入老百姓的家里，开展一次帮助群众，到基层中去的拉练活动，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当然，最好是有废弃的知青点或者是在生产队附近能有空地适合搭帐篷的。” “我们有纪律，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也不能随便进老百姓的家里过夜。” “我原本是想问问你们公社书记的，一想你今天来送物资，就问问你。” 纪黄河说道。 此时的林阳差点笑出声来。 刚才还在想怎么能让纪黄河发现杜家村的这帮杂碎偷摸种植贩卖罂粟的，没想到纪黄河这么配合，主动送了一个福利过来。 “有，太有了，我们公社的杜家村生产队就不错！” “我敢以我的人格保证，杜家村生产队的杜牛娃队长，能干得很，而且非常愿意军民团结一家人！” 第352章 联络员身份 “杜家村生产队？我还以为你要推荐你们红山村生产队呢，你小子还真是正派不徇私，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团当个神枪手吗？” 听到林阳并没有推荐红山村生产队，纪黄河对他的态度又刷新了一个高度。 “纪团长，我真不是个当兵的料，就不给你添堵了。” “但如果你们要是军民一家亲的拉练，这事儿我可以帮忙去公社书记那里汇报，继续帮三一五团运送物资。” 林阳笑道。 他要亲自看着杜牛娃这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因为三一五团的驻扎和拉练，慌得不要不要的。 “行，就给你一个三一五团联络员的身份，也方便你办事儿。” 纪黄河说着，目光落在了刘青青的身上：“青青，看你欲言又止的，有什么事儿就说，跟纪叔叔还客气什么？” “纪叔叔，我也想当联络员。” 刘青青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林阳。 纪黄河是个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刘青青的意思，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行，那你俩从今天起就是军民共建联络员了，明天我进趟城打报告，就这几天的事情。潘家公社这边，林阳你小子就去一趟，提前给你们孟书记打个招呼，让他安排一下你说的杜家村生产队。” “纪团长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林阳拍了拍胸口，笑得合不拢嘴。 有了联络员这个身份，林阳就能光明正大的在杜家村生产队进进出出，就算是找不到把柄，也能恶心一把杜牛娃。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儿。 军民共建联络员这个身份可牛逼了，比公社的民兵还要厉害一些。 有了这个身份，杜牛娃至少暂时还不敢把他怎么样，再加上三一五团的一个排如果进驻杜家村生产队的群众中，家里人也能安全一些。 “行，那就等我消息，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林阳和刘青青吃过饭之后，才和纪黄河告别，趁着三连的张硕没有发现，开着车一脚油门就离开了拉练的营地。 要是被张硕缠上，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林阳，之前你说送物资的时候带我赶山打猎，今天天气不错，要不……” 等车子从营地离开，走了约莫两公里左右，坐在副驾驶上的刘青青说道。 “行，今儿心情好，咱们赶山搞点山货回去吃。” 这个季节，山货野味不少，就算是搞不到黑瞎子，搞点山鸡野兔的也是没问题的。 前几天林阳进了趟山，就搞到了两只山鸡。 “我想去你们守山人的山屋看看。” “行吗？” 听到林阳满口答应下来，刘青青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期待。 几个月前，那一次山屋之行。 虽然是整个红山村的老少爷们集体赶山，不过晚上在山屋过夜，还是挺不错的感受。 这一次。 只有她和林阳两人。 刘青青说这话的时候，既感觉到紧张，又感觉到有些憧憬。 “行，正好去看看德发叔。” 林阳说着，看了一眼卡车后面的车厢。 每一次送物资的时候，物资运输员都有一份物资作为奖励。 这一次还是四盒牛肉罐头，还有一斤猪肉。 猪肉留着拿回家给娘吃。 到了山脚下，远远地能看到山屋炊烟滚滚，应该是王德发在做饭。 两人跳下车，从卡车后面拿了两盒牛肉罐头：“刘知青，那上面就是山房，德发叔替我守着呢，咱们先去看看德发叔，然后去后面的山里看看，能不能搞点什么野味。” “行。” 刘青青乖巧得像个小媳妇，跟在林阳的身后，两人很快就上了山坡到了山屋门口。 “汪汪！” 刚到，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小狼狗站起身，谨慎地看着两人在犬吠。 这是上次林阳搞的野狗，是替换那只老虎，给王德发作伴的。 听着狗叫声。 正在屋子里吃饭的王德发，抄起一把镰刀就出了门。 “德发叔，你别吓人，我带着女同志来的，你这表情整个就一个悍匪。” 看着王德发这狰狞的模样，林阳笑道。 跟在身后的刘青青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后腰的手枪上。 “小阳，是你啊。” 王德发看着来人，长松了一口气，随手把镰刀扔在了山屋的墙边，尴尬地笑道：“小同志别紧张，我是王德发，林阳的朋友。只是这几天山里不安稳，昨天山屋被野猪给偷袭了，我胳膊关节都错位了，这不是谨慎点嘛。” “野猪？” 林阳听着王德发的话，眼睛一抬看向了身后的刘青青：“刘知青，那咱们这一趟算是来着了，搞不好能让你抬一头野猪回去尝尝。” 第353章 刘知青你耍流氓啊 “行啊！” 刘青青听着山里竟然有山猪出没，兴奋的眼睛骤然亮了。 和林阳一起送了三次物资，从第一次就想着和林阳一起赶山，因为各种原因耽搁到了现在，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能碰到山猪。 要是能搞到一头山猪回去，就能给她爹证明了。 从市里调动到县里的那事儿，说不定就会有着落。 “你小子，也没说关心一下我。” 王德发这几个月也外向了不少，说话也会开玩笑了：“我的胳膊肘你是一点都不关心啊。” “德发叔，哪能啊。” 林阳尴尬地连忙把手里的两盒牛肉罐头递了过去：“我隐隐间觉得德发叔这段日子应该是有点小伤，这不是给你特意送来罐头补补嘛。” “还是军用罐头？” 看着绿色的牛肉罐头盒，上面还有五角星的标志，王德发眼睛亮了，目光落在了刘青青的身上：“刘知青从红山村生产队返城之后，看来是进了部队，爹娘也是部队的？” “德发叔，你咋知道刘知青的？” 林阳诧异的看着王德发，他可从来没有给王德发提及过。 “你小子，有福气。” 王德发没有回答，反而拍了拍林阳的肩膀：“这次你和刘知青小心点，我这个胳膊还没好，就不跟着凑热闹当电灯泡了。” “德发叔，我和林阳同志就是……” 革命友谊四个字刚到嘴边，刘青青硬是没有说出口，不过脸已经红了。 “带把伞，这几天击雷山的雷雨天不少。” “顺着这边下山，往南边那个山谷走，应该就能碰到野猪。” “小心点，我估摸着是个野猪群，少说有三五只。” 王德发说着，看到了刘青青腰间的配枪：“不过你们两个人都有枪，对付一两头野猪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记得给德发叔一条猪腿，让我补补。” “德发叔，要是能打到，肯定给你送来。” 刘青青一口一个德发叔，让王德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子，回头你们办酒席的时候，记得给我送点，我给你们准备份子钱。” “德发叔，越说越离谱了……” “人家女同志开不起这个玩笑。” 林阳连忙打着哈哈，话锋一转：“借个弓角夹，趁着天没黑，我们去一趟，还早点回去。” “门口的筐里面，要几个自己拿。” 带了两个弓角夹，林阳和刘青青就顺着王德发手指的方向，开始徒步进发。 “你跟着我，紧一点。” 两人下了山，进入山谷的时候，林阳手中的枪已经开了保险拉了栓，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山谷两侧的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的树木。 野兽山货一般都喜欢藏匿在这种密林之中，发出突然袭击。 山猪也是攻击性很强的山货。 今天还带着刘青青来，如果遇到两侧密林之中有山货埋伏，林阳要确保刘青青的安全。 “多紧？” 刘青青跟在林阳的身后，手里拿着手枪，大大的眼睛在两侧的树林之中看着。 听林阳让她跟紧。 刘青青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看着林阳的后脑勺问道：“这个距离行吗？” “大概就是5……” 林阳一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刘青青，两个人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他的嗓子不争气地蠕动了一下：“其实大概也许可能没必要这么紧。” “哦。” 刘青青吐了吐舌头，脸一红，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 她的眼神一紧，抬手指着前面：“林阳，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是不是山猪？” “小点声，跟紧我。” 林阳转身瞄了一眼，是有什么东西淡出了视线，不过因为距离远，加上远处还有山林环绕，确实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两人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追了大概五百米左右，果然看到了四只黑色的山猪正在前面的树林之中觅食。 “这几头山猪还挺大的。” 看着山猪，刘青青格外的兴奋。 自从跟着林阳赶了两次山，刘青青就感觉这个营生挺刺激的。 “走，上山。” 从这个平视的角度攻击山猪，有茂密的树林作为遮挡，命中率不高，而且容易遭遇野猪群的攻击。 用枪攻击野猪群，最好的角度就是从上到下。 林阳抬头看着两侧的山坡，眼睛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位置正好在野猪觅食的树林正上方，目测直线距离只有两百米，很符合步枪的射程。 而且就算是没有全部击杀，遭遇野猪群的围攻。 从树林到石洞这个陡峭程度，山猪不一定能够冲上来。 刘青青的心脏砰砰砰地跳，跟着林阳很快就上了山。 “这石洞看着像是人工凿出来的。” 两人很快就到了石洞，石洞不大，只有一米二左右高，里面容纳三个成年人蜷缩在一起，外面还有生火燃烧过的木炭灰，不过看着时间长了，雨水冲刷得已经没多少痕迹。 对于这种人工凿的山洞，林阳没觉得惊讶。 他敢百分之百保证，这山洞应该出自于孙家湾打猎队。 “来了！” 就在刘青青好奇地打量山洞时，林阳迅速半蹲，手中的步枪架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 左眼的裸眼机瞄金手指瞬间开挂，随着光点闪烁聚焦，就锁定了野猪群最前面的那只野猪：“看着少说有三百斤左右，后面那几只也有两百多斤，目测距离150米，咱们运气不错，这一趟搞不好能来了大丰收，全撂翻了！” “林阳，能不能让我试试？” 看着林阳端着枪，瞄准了山下的野猪群，刘青青小声说道：“我手枪的射程不远，150米就飘了，我想试试步枪。” “行！” 林阳都不带犹豫地，侧身让开，把枪托交到了刘青青的手里面：“咱们晚上能不能吃野猪肉，可就要看刘知青的枪法了！” “轰隆隆！” 林阳话音刚落，只听到天空一声巨响。 他还以为是刘青青开了枪，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谁家好人的步枪声音像一道惊雷啊。 同样的。 聚精会神已经准备开枪的刘青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 击雷山这鬼地方，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超快速度，天空像是开了一个洞似的，瓢泼大雨倾盆宣泄了下来，树林里瞬间起了龙卷风。 仅仅片刻，原本还多云的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横跨整个天空，感觉要把老天爷劈成两半。 正在往这边走的野猪群，也被滚滚惊雷吓得转身就跑。 “不好，这些山猪要跑！” 刘青青看着野猪群转身就跑，她也顾不得衣服被雨水打湿，端着步枪瞄准。 “砰！” 好在林阳这步枪有望远镜，有两倍镜的功效。 再加上刘青青从小在大院长大，枪感不错。 就算是大雨瓢泼，这一发子弹随着扳机扣动，从枪口迸发而出，径直地就穿透了一只野猪的脑门。 “好枪法！” 看着奔跑的野猪脑袋上鲜血飙飞，一头扎在了地上，抽搐挣扎惨叫，鲜血渗出一地，没了动静，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 看着野猪倒下，刘青青才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一股凉意让她浑身发冷，抱着枪转身就往山洞里面躲。 砰！ 林阳也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软绵绵的一个身体就撞了个满怀。 他本能的伸手搂住了刘青青的腰，两人就倒在了山洞里面，刘青青整个人扑在了林阳身上。 “我说刘知青，我虽然不想跟你进城，你也不能趁机用强的啊。” “你说我要找我们公社书记告流氓罪，告得赢不？” 林阳看着近在咫尺，嘴唇红润的刘青青，连忙松开了手，调侃道：“部队大院的伙食就是好，比之前在我们生产队还重了一些。” 第354章 占了豪猪的窝 “啊！” “流氓！” 刘青青也是没想到，刚才就这么一头就装了个满怀，还把林阳扑在了地上。 听林阳开口，刘青青的脸红得和水蜜桃似的，双手撑着他的胸口，迅速站起身。 刘青青尖锐的声音，吓得林阳也坐了起来：“刘知青，我就是开个玩笑。再说是你把我扑倒的，怎么成我耍流氓了，可不能这么整啊，我还没当万元户呢。” “哎呦！” 就在他刚坐起身。 窜起来的刘青青，脑袋撞在了石洞上，痛得再次蹲了下来。 脚下一晃，再次把林阳扑在了地上。 “卧槽！” 要不是林阳眼疾手快，侧过了脑袋，刘青青的红嘴唇就要落在他的嘴巴上了，到时候这流氓罪是真洗不清了。 饶是如此。 刘青青的嘴还是接触到了林阳的脖子，一股温热酥麻，让林阳一个两世为人的雏儿浑身一颤：“好险，差点就要喜提吃枪子的套餐了。” 这年头，投机倒把和流氓罪，枪子遍地开花。 就现在这事儿。 搁在公安局，只要是刘青青不满意，一口咬定是林阳耍流氓。 哪怕是刘青青主动扑倒林阳的，吃枪子的还是林阳。 男同志，在这方面人权不大。 “刘知青，不带这样的。” 林阳看着二次趴在身上的刘青青，情急之下说秃噜了嘴：“我先去你们家提亲行不？好歹找个媒人，把该走的流程走一遍再说。” “谁……谁要让你提亲了！” 刘青青一听，欣喜之中带着一丝诧异，从林阳的身上爬起来，侧过身，脑袋低得都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孤男寡女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是在卡车里面，两个人话没说完就被纪黄河带着人打断了。 今天这地方更小，站都站不起来。 外面大雨瓢泼，电闪雷鸣的，两次都被困在了击雷山。 “我去看看野猪。” 林阳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尴尬得能用脚抠出两室一厅来。 要说赶山，打架，格斗，林阳都不带怕的。 唯独感情这方面，木头疙瘩一个，还没有陈大牛的十分之一强。 看着林阳冒着雨出了山洞。 刘青青刚想说话，硬生生地忍住了。 眼瞅着林阳的身影在雨水之中模糊，她蜷缩在一起，身子有些凉：“林阳，你怎么是个木头疙瘩，我刚才说的是反话！” 此时的刘青青心跳如同小鹿乱撞。 想起刚才林阳要上门提亲，她后悔地拍了拍嘴唇：“刘青青，你刚才说什么呢，这下把人家给吓跑了吧。” 而此时的林阳，已经冲下了山坡。 树林茂密，勉强能够遮挡一些雨水。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野猪，林阳想后瞄了一眼，确定刘青青看不到，这才将这头250斤左右的野猪扔进了小空间，然后迅速折返。 接近石洞三十米左右，他才把野猪扔在了大石头后面。 “找了点干柴火。” 林阳临到洞口前的时候，从小空间拿出了一些劈柴。 “这么大的雨，你哪里找的？” 刘青青看着林阳进来，故作镇定，好奇地问道。 “这地方估摸着是赶山人避雨的地方，在下面有个大石头，藏在石头下面，没怎么湿，能烧，给你烤烤火。” 林阳指了指刘青青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服：“免得感冒。” 石洞上面正好有一块突出来的石板，遮挡雨水的，正好能够遮挡出一块地方不被雨水冲刷，能生火。 眼瞅着天快黑了，林阳生了火。 火光在闪烁，劈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阳和刘青青并排靠在一起，烤着火，驱散身上的寒气。 “这雨一时半会感觉停不了，好像有种针对我们的意思。” “上次就到半夜了。” 刘青青拿着劈柴挑着火苗，肚子咕噜噜地叫。 “这次应该不会，德发叔看到我们没回去，应该会来寻我们的。” “咱们先在这石洞待着。” 林阳说着，变戏法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牛肉罐头：“先垫吧垫吧。” “你哪来的罐头，刚才也没见你口袋装东西啊？” 看着罐头盒子，刘青青好奇地打量着林阳的口袋。 “专业赶山人，带吃的很正常，赶紧吃。” 林阳太清楚刘青青了，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这要是让她深究下去，从小空间拿出罐头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好在刘青青确实饿得不轻，也没深究。 两个人分了一个牛肉罐头。 “你到石洞睡，这雨今晚上是停不了了，咱们只能将就一晚上。” “我倒是没啥事，就是知青同志要受苦了。” 林阳笑道。 “跟你一起赶山，不辛苦。” 刘青青嘟囔了一声，钻进了石洞，合着林阳的外套，侧着身子正好缩进去。 她将眼前地上的一根黑色毛发扔到了脚的位置，小声说道“你……你要是冷了就进来睡，挤一挤没事。” “行。” 林阳坐在石洞外面烤着火，没一会就听到了刘青青平稳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阳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他扭头看着石洞里面的刘青青，似乎是给他留出了一个位置：“不行，得睡一会，顶不住了。” 他蹑手蹑脚的进了石洞，悄然睡在了刘青青的身边，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两拳的距离。 在林阳倒头就睡的时候。 侧身朝里面的刘青青闭着的眼睛忽闪忽闪，身体有些僵，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便没了动静。 听着雨水打落树林的声音睡觉，堪比一次催眠，林阳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沙沙沙！” 正当林阳在做美梦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睡在里面的刘青青揉着眼睛坐起身。 她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着石洞外面快熄灭的火光。 赫然，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正蹲在石洞外面，沙沙沙的声音就是从它身上传来的。 刘青青本能的想要尖叫，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连忙推了推旁边正在打呼噜的林阳：“林阳，快起来，有……有山货，我不认识是什么东西，长得好丑！” “山货？” 林阳听到这两个字，右手一把抓住了放在旁边的镰刀，然后迅速一个侧身，同时左手拿着手电筒对准了洞口。 手电筒的亮光一照，洞口的小玩意吓得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转身就跑。 林阳灵敏地从石洞里滚了出来，一个侧身翻起：“豪猪！没想到击雷山还有这玩意，有口福了！” 第355章 被老丈人逮个正着 看着林阳拿着手电筒从石洞里面滚了出去。 刘青青也是睡意全无。 接着外面的光芒，她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晚上十点钟。 “林阳，你刚才说那是什么东西？” “浑身都是刺，我还以为是刺猬，但又觉得不像。” 刘青青看着手握镰刀的林阳，正在用手电筒照着前面。 击雷山的大雨已经转为了淅沥沥的小雨，没有那么的冷。 “豪猪。” 林阳用手电筒照着下面的灌木丛：“这地方应该是豪猪的窝，我们算是占了人家的地方，不过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豪猪，这玩意要是抓一只，可比野猪肉香。” “豪猪？还是第一次听说。” 刘青青说道。 “这玩意，我也是第一次见。” 豪猪的体型不大，粗壮如鼠，一般最大也就75厘米的体长。 刚才瞄到的那只算是体型大的，目测有15公斤左右。 耳朵小，额头到颈部有一腿奥白色的纵向纹路，鼻骨宽长。 豪猪的背部到尾部有密密麻麻的长硬空心棘刺，而且是黑白相间的。 林阳和刘青青遇到的这只，棘刺可能有30厘米长，所以第一眼看过去比较像刺猬。 刚才“沙沙沙”的声音，就是豪猪的棘刺发出来的。 这玩意，林阳在前世去青藏高原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一般属于高海拔的生物。 夜行昼伏，行动比较缓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此刻的林阳虽然和刘青青在说话，但是手电筒的方向却死死的锁定了豪猪的方向。 “你在山洞等我，我去追。” 林阳瞄准了豪猪跑路的方向，抄起旁边的步枪就准备冲下山。 “等等，我也去。” “用不着，一只豪猪而已，我轻松拿捏。” “不是，我是一个人在山洞有点害怕。” 刘青青尴尬地说道。 “行，记得开保险。” 林阳指了指刘青青腰间的配枪。 两个人迅速地下了山，用手电筒锁定灌木丛活动的方向，一路追赶。 约莫走了三百多米。 林阳端着枪一瞄，就看到豪猪钻进了一个大的岩石板。 “等等，让我来。” 林阳连忙给刘青青收拾，然后爬上了旁边一棵树。 “这么黑，至少有两百米，行吗？” 刘青青压低了声音问道。 “砰！” 她的话音刚落，林阳已经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枪响，山林里面的飞禽哗啦啦的一片慌了神。 “嘎嘎！” 下一刻，前面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刘青青拿着自己的望远镜瞄了一眼，就看到岩石板下面，那只豪猪滚落了出来，还在地上打滚。 “林阳，你这枪法真是神了，上次在三一五团和张硕连长比赛，你故意放水的吧？” “总不能让张连长在自己的战士面前丢人吧。” 林阳跳下了树干把枪甩到身后：“走，看看我们的成果。” 两人直奔大岩板。 刚才的豪猪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没了动静。 看着豪猪浑身是刺，刘青青微微皱眉：“豪猪看着还是挺可怕的，有点无从下手的意思。” “是有点。” 林阳三下五除二地将豪猪用树藤捆绑起来，拖在地上：“走，回石洞，明儿一早咱们下山，去我家吃豪猪肉。” 豪猪的肉质细嫩，高蛋白低脂肪，胆固醇低，可是不可多得的上等山珍野味。 如果不是林阳现在有6300块钱的存款，这头豪猪高低是要卖到国营饭店换钱的。 不过现在，还是紧着吃肉，自家人享受再说。 两人很快就拉着豪猪回到了石洞：“你睡，我在外面守着。” “好。” 刘青青也不客气，看着林阳盘坐在石洞门口，她合着衣服侧着身睡了过去：“要是撑不住，进来睡。” “撑得住。” 林阳自信地应了一声，不过很快就靠着石洞睡了过去。 “刘青青！你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正在做梦的林阳感觉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一股怒意。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四周：“不是在石洞外面吗？怎么进来了。” “刘知青，有人找。” 此时的林阳还没缓过神来，看着门口的几个人，带头的男人五十岁左右，国字脸，面色阴沉，气质沉稳。 他拍了拍旁边刘青青的肩膀。 刘青青也晃了醒来，坐起身揉着眼睛，转头的瞬间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她慌了神，搁着林阳迅速地爬出了石洞：“爸，你……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卧槽！ 听到刘青青对这个男人的称呼，林阳感觉有一把刀子般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他迅速从石洞里翻了出来，有些拘谨：“完了，这把玩脱了，被刘青青的爹抓了个正着！” 第356章 来家里吃饭 刚刚的林阳还有点没睡醒，现在是彻底的醒了。 他这才注意到，在刘洪的身后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左边是纪黄河，右边是警卫员宋阳。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阳委屈的眼神。 纪黄河撇了撇嘴，开了口：“我说老刘，既然找到了就没啥事了，这两个孩子估摸着也是因为昨晚下了雨被困在了山里面。” “不是你闺女，你当然觉得没事。” 刘洪扭头瞪了一眼纪黄河，小声嘀咕道。 “这小子不错的。” 纪黄河用眼睛示意林阳：“小子，这是青青的爸爸刘洪，你还不打个招呼？” “首长好。” 林阳连忙整理了一下，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 “回家！” 刘洪只是冷冷的打量了一眼林阳，感觉像是自己家的宝贝疙瘩被猪拱了似的，他双手背在身后，气得脸色阴沉，瞪了一眼刘青青。 “爸，我可以解释。” 刘青青知道，刘洪这是误会了。 毕竟孤男寡女两个人蜷缩在一个山洞里面，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了，传出去怎么做人。 “回家！” 刘洪的声音提高了一些，铿锵有力。 刘青青吓得大气不敢出，看了一眼林阳的侧脸，轻手轻脚地站在了刘洪的身后。 “老纪，回头再找你算账。” “今天这事儿，谁要是说出去，别怪我翻脸！” 刘洪扫了一眼全场，这里面除了警卫员宋阳是自己人，剩下的都是三一五团的兵。 说完，刘洪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林阳，转身带着刘青青就走。 刚没走几步。 刘洪突然停下了脚步。 军长都见过的林阳，此刻面对刘洪的眼神，显得格外的心虚紧张。 这以后真要是当了老丈人，去了老丈人家不得提心吊胆的吓死。 刘洪的身上散发的气场，和纪黄河有点像，这都是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的，尤其是那眼神，绝对是杀过人的才有的。 刘青青急得直跺脚，眼神求助纪黄河。 纪黄河低着头点烟，假装没看到。 “你就是林阳？” 就在这个时候，刘洪开口，声音低沉有力。 “报告首长，我是林阳，红山村生产队的。” 林阳站得笔直，军姿还是让刘洪眼前一亮，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抽空，来家里吃饭。” 刘洪说完，拽着刘青青的胳膊，带着宋阳就扬长而去。 “啥意思？” 看着刘洪几个人远去的背影，林阳半天没回过神。 “你小子，身手可以，枪法不错，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是个榆木疙瘩。” 纪黄河走了过来，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林阳的肩膀上：“你老丈人叫你上家里吃饭，去的时候别空着手，要是能搞两瓶茅台就更好了，你要是能喝过刘洪那老小子，你和青青这事儿算是成了。” “玛德，刚才吓死老子了。” 纪黄河说着，也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刘洪论级别还是他的首长，只是两个人在战场上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刘洪发火，纪黄河也有点怕：“你小子我还是劝你进我们三一五团，就凭你的枪法和身手，没几年就能当个连长，到时候你去你老丈人家也能直起腰杆。” “纪团长，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当个群众挺好。” “工农一家，军民鱼水，人人平等嘛，咱们搞革命不就是为了阶级平等。” 林阳咧着嘴笑道。 “你小子……” 纪黄河被林阳这站位高度超过喜马拉雅山的说辞，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说：“行了，既然找到你俩，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子记得去找你们公社的书记说我们部队拉练的事儿，我刚才给老刘也说了，估摸着就是这三五天的事儿。” “纪团长放心，我明天就去问。” 林阳笑道。 “跟着青青那丫头，叫我纪叔叔就行。” “行，纪叔叔。” 两个人抽了根烟，纪黄河带着人才离开。 林阳把山洞边上的野猪和豪猪顺手扔进了小空间，这才折返。 路过一道梁。 林阳把豪猪弄了出来，现场给王德发弄了几斤，这才带着剩下的豪猪肉回了家。 到了村子是晌午。 “娘，小花，快出来帮忙。” 林阳把卡车停在院子门口，从小空间弄出了野猪和多半只豪猪放在车厢里，扯着嗓子喊。 “小阳。” 话音刚落，二叔林勇就从院子里出来：“听你娘说你进山了。” “二叔，帮个忙。” 洗心革面的二叔，看着都比之前顺眼多了。 “好家伙，收获不错啊，等二叔的腿好了，也跟着你进山。” 听到动静的张桂英和林小花也出了门。 四个人把两百多斤的野猪，还有多半只豪猪给弄到了家里。 林阳亲自操刀。 一家人合力，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野猪给收拾干净，裹上纱布，外面抹了一层盐，又裹了一层纱布，挂在了地窖里。 六月多，天气炎热，这么大的肉要是没有盐巴，隔天就坏了。 简单弄了点饭。 林阳蹲在凳子上端着碗正在吃，突然间就被桌子上的红纸给吸引了，上面还用手写着“喜”字：“谁家的请帖？” “差点忘了。” 张桂英连忙将喜帖给拿了过来，递给了林阳：“早上你刚子叔送来的，这个月20号，大牛要结婚了，你刚子叔送了请帖来。” “不订婚了？” 听着还有不到十五天，陈大牛就要结婚，林阳略显诧异。 毕竟按照忠县这边的规矩，是要先订婚，然后结婚的。 彩礼要在订婚的日子给。 三转一响和其他的，要在结婚的当天，在男方的家里展示出来，这样娘家人来了才显得比较有面子。 “你刚子叔说，女方的父亲，那个李厂长嫌订婚浪费时间，而且比较浪费钱。” “考虑到你刚子叔家的家庭情况，直接结婚就行。” “彩礼只要66块钱，不过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的有。” 林勇放下碗，点了根烟，说道：“对了，你刚子叔刚才临走的时候说，等你回来之后给你说一声，上次拜托你的事儿，能不能尽快弄一下，时间比较紧。” “成，下午正好我去给老大和大嫂送点豪猪的肉，顺道我去城里打听一下情况。” 林阳知道，陈刚说的就是买三转一响的票。 自行车有了，现在还差缝纫机和手表，还有收音机。 一个生产队的社员，想要搞到这些东西，钱是其次的，关键是得有票。 这玩意，可着一个人薅，不一定能搞得定，而且还要得紧。 就算是黄团结这个副团长，一时半会也倒腾不出来这么多。 下午进城，还要轮流问问才行。 除此之外，林阳可把纪黄河的话放在了心上，他得去找一趟王建国，让他帮忙找两瓶茅台。 万一……隔天要去刘青青家里吃饭咋办？ 第357章 搞票 吃过饭，林阳开车出门，停在了陈大牛院子门口。 “小阳来了，吃过饭没？” 听着卡车的动静，刘丽从上房出来。 “婶子，我吃过了。” “叔儿和大牛呢？” 林阳话音刚落，就看到南厢房的门帘掀开，陈大牛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从里面出来：“我爹去砖厂上班了，啥事儿？” “你丫的快结婚了，东西都被置办全，你还有时间在这里睡觉。” “厂长女婿这么好当？” 看着走过来的陈大牛，林阳把他推上了车：“和我进趟城。” “小阳，你刚子叔说的事儿，就拜托了。” 刘丽知道，林阳今天带着陈大牛进城是为了搞三转一响的票，笑道。 “婶子，跟我客气啥。” “走了。” 林阳上了车，一脚油门就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别说，自从公社给你派了秘密任务之后，这卡车感觉像是送给你了似的。” 路上，陈大牛点了根烟，看着窗外绿油油的麦田，啧啧道：“你说咱们这辈子有没有机会买个车开开？这玩意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得批条子，还得是单位。” “放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林阳说道。 “我跟你说车呢，你跟我说啥面包？” 陈大牛白了一眼林阳。 “……” “土鳖。”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药材厂。 “老大，你这是咋了？” 进了药材厂，林阳直奔食堂。 这个点刚刚吃过午饭，食堂的职工算是休息了。 林阳刚到食堂门口，就看到林山躺在院子的长条椅子上，嘴里叼着烟，看着神情有些不太对。 “老二。” 听到林阳的声音，林山连忙坐起身，擦了擦眼角：“没啥，就是瞌睡了，眯一会。” “我咋感觉山哥哭了。” 陈大牛小声嘀咕道。 “进山搞的豪猪，给你和嫂子送点过来，周末要是有时间回家。” 林阳假装没有看到，搞不好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他就不插手了。 真要是有啥大事儿，林山会跟他说的。 “行，这周末要是你嫂子方便，我们就回去。” 林山说着，连忙转移话题：“那啥，大牛咋也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这个月20号结婚，马上就是厂长女婿了。” “我来带他进城买点东西。” 林阳说道。 “大牛，恭喜啊，到时候喜酒肯定要去吃的。” 林山一听，脸上露出了笑容。 “山哥，带着嫂子一起，百分之百在国营饭店办酒席。” 陈大牛笑道。 “一定。” 林山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先聊着，我找黄副厂长问点事儿。” 林阳给两人发了烟，这才朝着黄团结的办公室而去。 这一趟来，就是为了搞票。 忠县药材厂的办公区距离食堂不远。 林阳去黄团结的办公室，也算是轻车熟路。 “黄副厂长，上班时间睡觉，就不怕群众和职工举报啊。” 到黄团结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里面还传来了低沉的呼噜声。 林阳一推门，就看到黄团结正躺着沙发上，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啊？” 正在做美梦的黄团结，被林阳的声音惊醒，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口。 等确定是林阳之后，黄团结才坐起身：“林阳，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林阳进了门，看着坐起身的黄团结，顺手递上一根烟：“一股酒味，看来昨晚上没少喝啊。” “喝得确实不少，昨晚上就在办公室睡了。” “为了厂子喝的酒，就算是厂长来了，也得给我盖个被子。” 黄团结说着，点上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算是清楚了不少：“你小子来得正好，我还正准备让你大哥林山给你带个话，让你帮个忙的。” “巧了，我这一趟来也是为了让黄副厂长帮个忙。” 林阳笑着，把桌子上的茶杯递给了黄团结。 “咕咚咕咚！” 黄团结一阵牛饮之后，才松了口气：“你小子有啥事儿，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了，办不了的我找人给你办。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半点件事儿，这事儿要么是你，要么就是那个叫庞彪的生产队队长，其他人我觉得都没有这个面子，昨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事儿都没办成。” “啥事，还非要我办。” 林阳好奇的问道。 “商业局的牛志轩是不是你大哥？” “我们厂子有点事儿需要他帮忙给办一下，都符合流程的，只是想要插个队，牛处长就是不松口，要按照规矩来办。” 黄团结说道。 “这事儿……我只能说试试。” 自从上次林山结婚之后，林阳还没有见过牛志轩。 前些日子庞彪说要约牛志轩一起吃个饭，这事儿也没有了下文。 黄团结这个忙，林阳还真是有些为难了，除非让庞彪安排一下。 而且以庞彪对牛志轩的介绍，牛志轩能不能愿意帮这个忙，还真是不知道。 “行。” 黄团结听着林阳应了下来，也是连忙点头：“你刚才说要找我帮啥忙？” “搞票。” 林阳说道：“只要黄副厂长能帮忙搞几张票，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给你源源不断地送来野生白芍，怎么样？” “你小子，这是诱惑我啊。” 听着林阳能弄来野生白芍，黄团结的眼睛骤然亮了：“行，你要什么票，尽管说，我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三转一响的票，黄副厂长能给安排不？” 第358章 变故 “三转一响的票？你小子要结婚？” 听明白林阳的来意之后，黄团结第一反应就是林阳要结婚。 三转一响这个词儿，也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说：“啥时候的事儿，女方是谁家的姑娘，我可等着吃席了。” “黄副厂长，我结婚的时候肯定要请你的。” “不过这次是我兄弟结婚，陈大牛，你见过。” 林阳说着，递给黄团结一根烟，笑道：“我兄弟的运气好，误打误撞成了咱们县里林场厂长的女婿，过些日子就要结婚了。买三转一响的钱是够了，但是这票可不好搞，这不，来找黄副厂长想想办法嘛。” “要说票，你直接问牛志轩处长不是更简单。” “咱们县里的票证都是通过商业局发放的，还兜兜转转地问我找。” 黄团结笑道。 “牛志轩处长这种大人物，以后还是有大事的时候再开口比较好，几张票就不要麻烦他了。” “再说，您可是药材厂的副厂长，搞几张票对你来说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听着林阳的这一波马屁，黄团结也是满满的接受了下来：“行，票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这事儿可不要外传，倒票这事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要是被人抓了把柄，那就麻烦了。” “黄副厂长放心，我主打的就是一个嘴严。” “就是这时间还要把握一下，最好在这个月十五号之前能搞到票，余出来几天还要去添置东西，别耽误了我兄弟的结婚大事儿。” 林阳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 “记得刚才拜托你的事儿，尽快让牛志轩处长帮我们药材厂插个队。” “黄副厂长放心，我这几天就给你办。” 和黄团结寒暄了一阵，林阳才出了门。 “小阳，咋样了？” 刚到楼下，就看到陈大牛迎了上来，显得有点紧张。 “老子出马，还有办不成的？” “攒钱，去供销社登记一下，十五号左右票到手了就去买。” 听着林阳的话，陈大牛激动的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熊抱：“小阳，还得是你啊！” “滚滚滚，两个大老爷们抱什么玩意？” “以后当了林场厂长的女婿，别把我忘了就行。” 林阳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推开了陈大牛。 “这还用你说，兄弟是什么人品，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你还谈人品？重色轻友的玩意。” “不是，小阳你说清楚……” “别废话，上车，我还要去公社找一趟孟书记。对了，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提醒我一声，还有别的事儿。” 昨天刘洪喊他到家里吃饭，林阳不得准备两瓶好酒啊。 茅子可是稀罕货。 想要搞到手，从国营饭店王建国那里弄，是最简单也是最快的。 否则。 没有批条，再有钱也买不到茅子。 很快，卡车就停在了国营饭店门口。 林阳下了车：“你不进去啊？” “我就不进去了，躺一会。” 陈大牛双手抱在后脑勺，靠着座椅靠背。 “行。” 林阳下了车，径直地进了国营饭店的门。 现在不是饭点，没人。 小刘正穿着白背心趴在桌子上，鼾声微微响起。 林阳走了过去，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小刘，建国哥呢？” “啊？” 正在做梦的小刘被惊醒，他连忙擦着口水抬起头。 等看清楚是林阳，小刘才长松了一口气：“阳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经理呢，想着又得挨顿骂。” “你这工作还是清闲。” 林阳扫了一眼国营饭店，“今天你们经理不在？” “王经理去医院了。” “不对啊，阳哥，你不知道？” 小刘好奇地问道。 “啥叫我不知道？啥事儿，我应该知道吗？” 看着小刘错愕的表情，林阳的内心微微咯噔了一下。 “经理来了，让他跟你说，你们家的事儿，我一个外人就不好插嘴了。” 就在此时，小刘看了一眼门外面。 一阵脚步声逼近。 林阳一转身，果然看到王建国把自行车放在了门口，提着包进了门：“小阳，你来得正好。” “出啥事了，我听说你去医院了？” 看着王建国皱眉的样子，林阳好奇地问道：“是不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你们家老大没跟你说？” 看着林阳一脸懵逼的样子，王建国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我闺女住了三天院了，也没见你们家里人来过。” “大嫂咋了？” 林阳从王建国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一丝不悦，连忙问道。 “先兆流产，孩子没保住。” “这丫头真是一个倔脾气，在粮油加工厂非要干力气活，这不一下子孩子就没了，已经三天了。” 王建国气的一个劲的吸烟：“林山怎么也没跟你们说？” “老大这个二货，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给我们透露。” “我刚才才从药材厂出来，我说今天怎么感觉老大怪怪的，还哭了，见了我着急地擦眼泪，敢情还有这事儿！” “建国哥你别着急，这事儿我回去就跟我娘说。大嫂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是我们林家的人，我们肯定不会不管的。” 林阳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原本他是来让王建国搞两瓶茅台的，但是大嫂王凤流产这事儿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时候，就是看婆家人态度的时候。 老大林山这个脑残，竟然一点都不透露风声，这摆明就是想让王凤误会。 “咋了？” 林阳上了车，一脚油门，车速快的要起飞，吓得刚刚睡着的陈大牛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 “出事了。” 林阳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了家。 “小阳，洗把手准备吃饭。” 看着林阳火急火燎地进了门，张桂英还以为是林山饿急眼了，连忙催促。 “娘，现在没时间吃饭了。” “小花，你赶紧把我上次买的奶粉，再带上一些水果，咱们去县里的医院。” 看着林阳这么严肃认真，张桂英内心咯噔一声：“小阳，咋了，谁住院了？” “大嫂流产了。” “事情发生都三天了，老大这个脑子缺根弦的玩意，比中情局还会保密。要不是我今天去国营饭店一趟，我都不知道！” “啥？小山这个浑小子，这干的叫什么事儿！” 听着王凤流产了，张桂英连忙解开围裙开始收拾东西：“小花，赶紧的，咱们赶紧去看看你大嫂，能补身体的都拿上，这小月子要是坐不好，可是一辈子的病！” “小阳，等会到了城里你把我们放在医院，然后你去把老大给我弄过来。” “太不懂事了！” 第359章 承诺! 知道大嫂王流产，最紧张的就属于母亲张桂英了。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地骂林山不懂事。 约莫下午五点多，一家三口才承诺卡车直奔县里。 “小阳，你抓紧去把老大给我弄过来！自己的婆娘都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有心思去上班，真是脑子让驴踢了！” 张桂英的脾气一向好，不过今天格外的生气，甚至爆了粗口。 “大哥这次完了！” 林小花躲在身后，背着包裹，小声嘟囔道。 “娘，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啥原因流产的，我觉得还是不要责怪大嫂，也别提孩子的事儿。” 林阳临走之前，还有些不放心，说道。 “知道。” “你赶紧的。” 在张桂英的催促下，林阳开着车直奔忠县药材厂。 刚到门口。 就瞧见林山提着一个饭盒袋子，从药材厂的大门拄着拐杖出来。 “老大。” 一脚刹车，林阳从车上跳了下去。 “老二，你咋又来了？” 林山看着突然出现的林阳，下意识地把饭盒往身后藏。 “别藏了，土豆炖牛肉的味，隔着十米都能闻见，你是打算香死谁？” 林阳白了一眼林山，然后强行将他推上了车：“坐好，去医院。” “老二，你咋知道的？” 看着上车系好安全带的林阳，缓缓地启动车子，林山知道这事儿算是露馅了，慌了神：“你可千万别跟娘说，我怕娘知道你大嫂流产的事儿，怪你大嫂。” “迟了，娘和小花现在已经到医院了。” “娘真的生气了，你说你办的这叫啥事儿？” 看着林山唯唯诺诺的样子，林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结了个婚就唯唯诺诺的，快赶上我之前了，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当然，你比我强点，遇上事儿一个人能装，我看你这次怎么办？你老丈人都对我们家有意见了。” “我就是想着娘别着急上火，所以才没说。” 两人说话的功夫，车已经开进了忠县人民医院。 “行了，有什么话等会见了娘再说。” 林阳带着紧张的林山，两人很快进了住院部。 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张桂英在哽咽：“你说你这个孩子，林山那小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小月子也是月子，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娘，我这不是想着别麻烦你们嘛，我们能解决。” “没想到我爸误会了。” 听着病房里张桂英和王凤的对话，林阳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重男轻女，孙子比儿媳妇要贵重的时代。 张桂英能将心比心，担心王凤的身体情况，也算是少见。 “娘，我们回来了。” 林阳定了定神，便拉着老大林山进了门。 “娘。” 进了病房的林山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他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目光就落在了病床上的王凤身上。 “大嫂，事情我们才知道，明天我给你送鸡汤啥的过来，家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肉。” “其他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见张桂英抻着脸，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林阳率先打破了沉寂。 “谢谢老二。” 王凤笑着点了点头。 “老大。” 就在此时，张桂英拉着王凤的手，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地看着林山：“你给我跪下！” “娘，不至于。” 听着要让林山下跪，王凤连忙阻拦。 “小凤，这事儿你别管，我今天就要给你撑腰。” “跪下！” 随着张桂英的话音落下，林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刚准备进门的护士，看着这架势，也退了出去。 “二哥，我还从没见过娘生这么大的气。” 林小花小声嘀咕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从原主的记忆到今天为止，林阳也是第一次看到张桂英这么严肃。 跪在地上的林山，低着头握着拳头：“娘，我错了。” “我让你跪下就是要告诉你，也告诉小阳，告诉小花。” “不管是老大媳妇小凤，还是以后老二的媳妇，还是未来的新女婿，都是我们林家的人。” “我虽然很想抱孙子，但是我也知道流产这事儿最受伤的还是老大媳妇小凤。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要给小凤撑腰！” “林山，你是我们家里的老大，以后做事长点脑子！你以为你娘只关心孙子，不关心儿媳妇吗？” “记住没！” 张桂英的声音铿锵有力，紧紧地抓着王凤的手。 王凤仰着头，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似乎找到了靠山似的，也没有之前那么的钢枪。 “娘，我错了，我记住了。” 林山羞愧地连连点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咱们一家人都有商有量的。” “起来吧。” 看着林山站起身，张桂英才看向了林阳：“老二，你去帮娘买点东西，明儿抽空我和你大哥去国营饭店给亲家道个歉，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我这个当婆婆的也有没做到的地方。” “娘，我爸就那个样子，你不用搭理。” 听到张桂英要去道歉，王凤心里暖暖的，主动拉住了张桂英的胳膊：“说到底还是我不小心，孩子才会掉的。” “你这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张桂英轻轻地擦了擦王凤的眼角：“今晚上娘陪你，直到你休息好了出院。” “小阳，给我打个地铺，就放在你大嫂的床边上。” “成。” 等林阳把地铺打好之后，林阳才去医院的食堂打饭。 林山从药材厂带来的饭菜，只够一个人的。 他们仨还没吃呢，肚子饿得咕咕叫。 踩着供应饭菜的最后五分钟，林阳刚提着饭盒从食堂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第360章 孟有德的态度 还没等林阳说话，对面的赵辉就感觉到有人远远地看着他。 一抬头，看到是林阳手里提着饭盒，赵辉连忙招呼上旁边两个兄弟转身就跑：“赵辉，见到我你跑啥？” 听到林阳的呼喊声，赵辉停下了脚步，尴尬地转过身：“林哥，你咋在医院，我刚才是真没看到，这不着急去找大夫嘛。” “这个点了，大夫都下班了，你找哪门子大夫？” 林阳拎着饭盒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赵辉，指了指他头上的纱布：“怎么搞的？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包上纱布了。” “没啥，缝了几针，我之前干的这个行当得罪的人比较多，偶尔被拍个砖头也是正常的，习惯了。” “等我好了，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就行了。” 赵辉尴尬地挠着头，迅速掏出烟盒：“林哥，你怎么到医院了？家里人住院了？” “有点事儿。” 林阳接过赵辉递上来的香烟，点了一根，看向了两个小兄弟：“看你这两个兄弟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一次挨打和我应该脱不了关系吧？” “谁干的？” 没等赵辉说话，林阳快速递给旁边的小兄弟一根烟。 这小兄弟似乎已经憋坏了。 林阳刚开口，他便接过话茬：“还能是谁，杜家村生产队那帮狗日的，大半夜的趁着我们辉哥喝了酒拍黑砖，要不是我们兄弟几个人多，还在公安局的附近，辉哥估计就被拍死了。” “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赵辉踢了一脚旁边的兄弟。 “果然是。” 看到赵辉的时候，林阳大概就猜出来了一些，只是找这两个小兄弟确认一下。 以赵辉在县里这些年的名声，就算是洗白了，干起了正儿八经的地摊经济，也没几个人敢动他。 这段时间能有矛盾，还敢动赵辉的，也只有敢盯着被杀头的风险搞罂粟营生的杜牛娃这帮畜生了。 “林哥，这事儿你甭管，回头我自己能处理。” “一个生产队的二流子，还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老子这些年在县里也不是白混的！” 看着林阳脸色阴沉下来，赵辉连忙开口劝阻：“但是这帮孙子下手是真的黑，比咱们打杜小龙的时候狠多了，你还是别插手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免得被杜家村的这帮畜生给盯上。” “这钱你拿着。” 林阳没多说，掏出了20块钱塞在了赵辉的口袋里。 “林哥，这是个什么意思？我不能要。” 赵辉刚要把钱还回去，林阳就摁住了他的胳膊：“杜家村的这帮王八犊子不是你能招惹的，惹毛了是亡命之徒，这段时间你注意安全，我就办法。这钱就当是医药费了，毕竟上次也是为了我出头，才被杜家村的人盯上。” “林哥，以后有事你还是招呼，兄弟我肯定帮你。” 赵辉攥着钱，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可是20块钱，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国营厂子普通职工大半个月的工资，林阳就这么给他了。 赵辉的心里暖和得很，要不是碍于两个大男人的身份，他现在很想给林阳一个大熊抱。 “行，回头再聚。” 林阳拍了陪赵辉的肩膀，这才提着饭盒进了住院部。 晚上。 张桂英非要陪床，林阳三兄弟也拗不过。 最后还是林阳开着车带着林小花回家，顺便准备点吃喝的东西。 林山在药材厂有宿舍。 第二天一早。 林阳开着卡车，带着林小花到了公社：“小花，你先坐班车进城去医院，把娘换出来，让老大送到宿舍去休息，我去公社办点事儿。” “行。” 看着林小花上了班车，林阳才拿着介绍信进了公社的院子。 “姚哥。” 刚进院子，林阳就碰到了骑着自行车准备出门的姚振邦。 姚振邦显然没想到，大早上的会碰到林阳，表情也有些尴尬：“林阳同志，之前的事情……” “姚哥，我明白。” 林阳知道，姚振邦就是一个小小的公安特派员，属于基层之中的基层。 能把丁皮子父女俩摁住，就已经是不错了。 杜牛娃作为杜家村生产队的队长，这些年能够明目张胆地搞罂粟的营生，早早地就想到了金蝉脱壳的办法。 以姚振邦的能力，想要把杜家村按在地上摩擦，基本上不可能。 林阳这一趟来，就是为了三一五团进驻杜家村生产队，进行军民鱼水情活动拉练的事情。 而且在这件事情上，还不能完全告诉孟有德。 他是潘家公社的书记。 杜牛娃搞罂粟这事儿，对潘家公社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影响，作为公社的书记，说不定会受到牵连。 所以，这事儿只能让纪黄河办。 杜牛娃再牛逼，能有三一五团的战士厉害？ “以后我肯定会处理得更好。” 姚振邦点了点头，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林阳收回了目光，进了孟有德的办公室。 “孟书记，大早上烟熏火燎的，得注意身体啊。” 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香烟味儿。 孟有德正站在窗户前面，手里夹着烟，看着窗外。 听到林阳的声音，他才转过身：“你小子来得正好，过几天你这个先进个人的荣誉称号估计就下来了，到时候我亲自为你颁发，让整个公社向你学习。”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间给个先进个人？” 林阳好奇的问道。 “装什么？” “丁家村的丁皮子父女俩偷摸在山里种植罂栗，这事儿还不是你发现的。” “我们潘家公社有这两个蛀虫，今年的公社评优肯定是没戏了。但是能给你争取一个先进个人，老子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孟有德说道。 “原来书记是为了这事儿啊，这不是我这个群众应该做的嘛。” “只是丁皮子这事儿，对书记你有没有啥影响？” 林阳试探性地打听道。 “能有啥影响，最多就是挨顿骂，还能把我撤了不成？” “再说能顺藤摸瓜摧毁一处罂粟种植的地方，上面夸我还来不及呢，功过相抵，一份检讨的事儿。” 听孟有德这么说，林阳也稍稍的松了口气。 能接受丁皮子父女俩的事儿，过些日子应该能接受杜牛娃这个生产队队长联合本家的几个人，倒卖罂粟的恶劣事件。 孟有德人不错，要是因为杜牛娃这几个人的事儿，影响了孟有德，林阳心里也过不去。 “对了，你小子今天来啥事儿？” 看着林阳若有所思的样子，孟有德续上一根烟，问道。 “军民团结的大事儿！” 林阳说着，把之前纪黄河交给他的介绍信递给了孟有德。 “三一五团的？” 看着信封上面三一五团的字样，孟有德连忙将烟熄灭，抽出了里面的介绍信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这是个大事儿，军民团结一家亲，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让纪团长给看上了，还让你当了什么联络员，给老子长脸啊。” “书记，纪团长这次一定要求在杜家村生产队搞军民鱼水情的拉练活动，毕竟杜家村生产队附近有个大的知青点可以住人。” “后面就是山，也方便三一五团的战士们搭帐篷。” “要不……喊杜牛娃队长来，把这个光荣的任务当面给他交代一下。他总不能不听书记和公社的安排吧。” 第361章 给你脸要兜着 “他敢！” 听着林阳的话，孟有德的脸色一沉：“这可是三一五团给我们公社机会，他杜牛娃要是连这点轻重都不知道，他这个生产队的书记不如给狗干！” “书记说得对，这可是最大的荣誉，别的公社求都求不来的。” “要不是纪团长看在我和刘知青的关系，这事儿八成是落不到我们公社的头上。” “咱们还是要趁热打铁，给纪团长一个态度，也好让纪团长他们提前安排。部队拉练，调动一下可不容易，别耽误了战士们的拉练。” 林阳说道。 “你小子说得对。” “那啥，赵文书你赶紧去一趟杜家村生产队，让杜牛娃那个狗日的马上来公社。记住，是马上，就算他婆娘要给他生孩子，他也得马上来公社。” “两个小时不到，写一万字检讨来！” 孟有德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刚刚公社经历了丁皮子的事儿，正愁没什么机会给领导做出点成绩，如果这次的拉练能够配合得好，这事儿不仅能消除丁皮子恶性事件的影响，说不定还能让他今年评上优秀公社书记。 “书记，我这就去。” 赵文书原本是避开孟有德的，毕竟这几天孟有德刚去县里挨了骂回来。但没想到孟有德的脸变得比小孩还要快，现在高兴得都快飘了。 文书虽然不知道是啥原因，但只要书记的脸是阴转晴的，那他们都好过。 看着赵文书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公社的院子，林阳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杜牛娃，你不是要搞我吗？看我今天怎么搞死你丫的！” “书记，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杜牛娃来还要一会儿，林阳趁着有空去了一趟公社斜对面的供销社，买了两瓶汽水，又买了两盒大门前才折返。 两人在办公室内抽着烟，喝着汽水，吹着牛。 大概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外面一阵脚步声。 接着，赵文书就推门而入：“书记，杜队长来了。” “书记，你火急火燎地找我啥事儿，今天我儿子要出院的，还要去卫生所办手续。” 还没等孟有德说话，杜牛娃就冲了进来。 孟有德的脸色一沉，对杜牛娃这个张狂到没边的架势又生气，又无奈：“我说杜牛娃，你进门的时候能不能敲门？” “书记，我就这个性格，改不了。” 杜牛娃直接拿起桌子上孟有德的香烟，点了一根，这才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林阳，顿时笑出声来：“林阳兄弟，看来不是孟书记找我，是你找我啊。” “杜队长，这话从何说起。” “你中奖了，我代表我们红山村生产队都羡慕，我这是来向书记争取的，可不是来找你的。” 看着杜牛娃阴沉的眼神，林阳咧着嘴淡淡的笑道：“还是说杜队长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你！” 听着林阳的话，杜牛娃双拳紧握，咬着后槽牙：“书记，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儿我就走了，我还要带我儿子回去！” “杜牛娃，是不是给你脸了！” “这里是公社，我是公社的书记，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要不这个书记你来当，要么你这个队长别当了！” 孟有德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才让杜牛娃收敛了一些：“书记，你说啥事儿，我们生产队能办的肯定办。” “办不了的你们也得办，要么就别在我们公社！” 孟有德打断了杜牛娃的话，将介绍信递给了杜牛娃：“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是不是给你机会！” “啥？部队到我们生产队拉练？” “你小子的主意吧。” 杜牛娃看着介绍信，转头便看向了林阳：“你小子憋什么坏呢？” “杜队长，什么叫憋坏，难道军民鱼水情是憋坏？” “你到底是新社会的群众，新社会的生产队队长，还是旧社会的军阀痞子？人民群众不拥护人民自己的队伍，是不是对社会主义的背叛？” 林阳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杜牛娃说道。 “你小子别给我扣帽子，反正这事儿我不同意。” 杜牛娃斩钉截铁地说道。 “杜队长，你这么着急拒绝，是不是你们生产队有什么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破坏军民鱼水情，见不得人的东西？” “书记，我建议还是好好查查。” 林阳咧着嘴一笑。 “你特娘的存心的吧，看我收拾不收拾你就完了！” 杜牛娃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关键时刻，还是孟有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杜牛娃，闹够了就执行公社的决定，两天内把废弃的知青点给收拾出来，找一块地方给我们的部队战士当营地，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是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撤了你这个队长！” “杜队长，书记给你脸，你是不是应该兜着。” “老话说得好，吃不了兜着走，以后杜队长兜不住的，还得书记帮你兜着，别给脸不要脸！” 看着杜牛娃沉着脸气呼呼的样子，林阳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嘀咕道：“杜牛娃，老子现在是三一五团的联络员，半个部队的人，你想动老子你动不了，但是老子动你，分分钟！” 第362章 陈大牛头顶草原? “行了，你俩要是没别的事儿就先回去。” 杜牛娃和林阳之间的过节，孟有德知道的并不全面，还以为是之前都秀秀和林勇两个人在公社闹离婚那事儿。 看着两人电火花的眼神，孟有德也没多管，摆了摆手。 “书记，既然是公社的决定，我们杜家村生产队办了就是了。” 杜牛娃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阳，没有丝毫的转移。 他给孟有德一个保证之后，就气呼呼的出来门。 “你小子，别惹事啊，杜牛娃这个老东西一根筋。年轻的时候差点就跟着上山当土匪了，要不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他进城，现在城里最大的混子就是他了。” “有事儿多和马福明商量，要么找我。” 隔着窗户，看着杜牛娃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出了公社的院子，孟有德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林阳。 “书记，我有数。” 林阳和孟有德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出了门。 刚点上一根烟，拉开卡车的门准备上车。 砰！ 一只手突然间从林阳的身边窜了过来，用力的摁住了车门。 林阳一转头，就看到杜牛娃的脸拉得和生产队的驴似的：“林阳，你别特娘地跟老子闹，是个男人就给我说清楚，部队来我们生产队拉练这事儿是不是你的主意？” “是。” “老杜，这是你先惹我的。” 林阳知道杜牛娃能当上队长，还能够偷摸在林场的地盘上搞罂粟这个杀头的营生，脑子可比陈大牛转的快多了。 而且林阳原本就没想着要瞒着杜牛娃。 这是只有摆在明面上，才能让杜家村的这帮狗日的慌了神，露出马脚。 “杜牛娃，你说你要是好端端的让都秀秀和我二叔离了婚，别让你那个废物儿子烧我们家的院子，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你好好地把你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等着随时拿下来等死吧。” “有本事，你带着整个生产队的把三一五团给突突了。你特娘的还以为自己是李云龙呢，给你一个独立团，你还敢攻打县城不成？” 面对杜牛娃越来越阴沉的手，林阳把耳朵边上的那根烟给捏了下来，塞在了杜牛娃的嘴里：“怎么说也是认识一场，就当是给你烧一注头香了。” “呸！” “沃日尼玛！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丫的！” 杜牛娃一头吐掉了嘴里的烟，抬手一巴掌就朝着林阳的脸上呼了过去！ 他现在是彻底的气急败坏了。 林阳好歹是个特种兵出身，面对杜牛娃的突然出手，稳定发挥。 一个侧身。 抬手格挡，然后有个过肩摔就把杜牛娃给扔在了地上。 “啊！” 杜牛娃好歹是上了岁数的，这一记过肩让他的后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眼神恨不得将林阳给吃了。 周围路过的人都纷纷张望，远远地看热闹。 “杜牛娃，就凭你一个人，你还想弄死老子？” “你看老子几分像从前。” 林阳冷冷地看了一眼坐起身的杜牛娃，叼着烟拉开车门上了车：“给我滚开，好好回去等着军民鱼水情的拉练活动，想死你就挡在车头前面，你看我敢不敢踩油门。” “瘪犊子，算你狠！” 杜牛娃是个狠人，所以能感觉到林阳今天的眼神也是相当的狠辣。 真要是惹急了。 难道林阳不会一脚地板油，从他的身上压过去。 看着林阳开着车扬长而去。 杜牛娃气得脸色铁青，骑着自行车就往生产队的方向走：“玛德，这王八犊子存心搞我，要是让部队上的人发现了那玩意，我杜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而此时的林阳，已经开车进了城。 大嫂流产住院，家里的人总得每天冒个泡。 约莫五天左右，部队拉练额事儿还没有消息。 王凤已经从医院出来有三天时间了，请了假在红山村生产队坐小月子。 林阳这两天就是专职司机，忙得不可开交。 “陈大牛，明天你结婚，老子要是不做主桌，老子跟你没完。” 把最后一个大件，缝纫机给抬到陈大牛家，林阳感觉自己的腰都断了：“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病，你老丈人给你解决户口和阶级问题，还给你要在城里租个房子，你丫的要脸不要自在，非要拒绝。” “去林场干啥，和你一起赶山多好。” “再说了，娜娜不也喜欢赶山嘛，等我们结了婚就一起赶山。” 陈大牛顺手给林阳抓了一把瓜子：“明儿要去迎亲，除了你还有我老舅，我还叫了赵二蛋，猴子，马长生几个人，今晚上按照规矩就在我家吃饭喝酒，明天兄弟的婚礼热不热闹，有没有面子，就看你们了。” “这么说，我还是主事东？” 林阳听着陈大牛这意思，略显诧异：“你把马叔往哪搁？” 忠县举办婚丧嫁娶的酒宴，都要有主事东。 主事东统管物资的调配，要是生产队的流水席，还要管厨子，权利很大，基本上都是有生产队德高望重的人才能有资格。 红山村生产队的主事东就是马福明。 作为队长，他当主事东，没人敢说啥。 “我问了马叔，马叔说他今年刚生了老二，家里忙得走不开，让你搞就行。” “你是副队长，我听说公社还要给你颁发先进个人的荣誉，我爹也同意，你就别推辞了，老子结婚，你不辛苦谁辛苦？” 陈大牛说着，拿出了一包喜烟塞给了林阳：“就这么办了，明天让老子风风光光的娶娜娜过门。” “行，你都这么说了，就差跪下求我了，我要是再推辞，岂不是太不给我大牛哥面子了。” “完事儿我让赵二蛋和马长生帮我。” 林阳也没有推辞，毕竟是好兄弟陈大牛结婚，这种事儿兄弟们不帮忙，还要谁帮忙。 第二天一早。 林阳这个新任的主事东就上线了，先册封马长生和赵二蛋两个人为左右护法，一个管烟酒，一个管分子钱。 娶亲在县城的城南解放路，李长福的家里。 李长福是林场的厂长，基本上本家有点文化的都在林场上班，都是清一色的林场职工，穿的都是崭新的。 陪嫁也不低，最新的电视机，还有其他的东西。 66块钱的彩礼，当场退还给了陈刚和刘丽60块钱，只拿了6块钱意思了一下。 这可把陈刚和刘丽高兴坏了。 敢情这儿媳妇娶得真是不冤枉。 林阳忙前忙后没顾得上看新娘，到了国营饭店办酒席的时候，这才有时间看。 林阳叼着烟，看着台上正在举行婚礼的两人：“别说，你哥穿这一套中山装还人模狗样的，人家李厂长把你哥是真当女婿啊，连中山装都是女方家买的。” “我哥确实挺俊俏的。” 陈幺娃笑得很开心，毕竟是自己的亲哥结婚。 “小阳。” 眼瞅着快到了公社的孟书记要宣读两个人的结婚登记证书，张桂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国营饭店的门口向他招手。 “娘，你和小花咋没坐下来，要吃席了。” 林阳好奇地走了过去。 “还吃啥子席，你这个主事东要摊上事儿了。” 林小花拉着林阳出了门，一家三口进了旁边的巷子。 “娘，小花，咋了这是？” 林阳内心也隐隐间有一丝不对劲，要不是发现了什么，母亲张桂英也不会这么着急。 张桂英看了一眼国营饭店的门口，确定没有陈刚两口子，才压低声音说道：“刚才我和小花去上厕所，正巧碰到了去上厕所的李娜娜。” “然后呢？” 林阳问道。 “李娜娜害喜，一个劲地恶心干呕，我怎么听着她怀了两月了。” 林小花小声说道：“二哥，我要是记得没错，你们上次遇到李娜娜的时候到现在也不到两个月，我是怀疑……” 林阳一听脑瓜子嗡的一声：“娘，小花，这可要有证据的。这要是真的，那陈大牛这瘪犊子头上的草原面积可比团结草原还要大！” 第363章 你特码大冤种啊! “小阳，我和小花就是不确定才找你的。” “如果两个人今天这婚礼真要是办完了，以后出了事儿，要么打碎牙就要往肚子里咽，要么就闹翻天了。” “你刚子叔是最要面子的，而且你也看到了你婶子今天多高兴，还有他们陈家的本家人。”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桂英皱着眉，小声嘀咕道。 “娘，这事儿现在也没办法确认啊。再说我能冲进去打断婚礼吗？现在婚礼已经在举行了。” 林阳明白张桂英和林小花的意思。 按照陈大牛和李娜娜认识的时间来说，如果李娜娜怀孕了两个月这事儿是真的，那陈大牛就是妥妥的大冤种接盘侠。 “玛德，我就觉得陈大牛和李娜娜这事儿进展得太顺利，今天还退了60块钱的彩礼，这就算是放在市里也没有这种还礼的方式。” 林阳深深地吸了口烟，眉头紧促。 回想第一次遇到李娜娜。 她是要赶山搞点山货卖了钱，买车票去南方发展的。 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和陈大牛结婚。 加上今天张桂英和林小花的发现，林阳现在九成九的敢断定，这事儿有猫腻。 李长福能干出退还60块钱彩礼的事儿，那说明这老东西应该也知道这事儿。 “操！” 林阳紧紧地握着拳头：“这事儿闹的，以后可不好收场！” “小阳，咱们要是直接告诉你刚子叔和婶子，搞得咱们像是故意闹事似的。我觉得你和大牛是好兄弟，你俩私底下说说，提醒一下。” 张桂英小声说道。 “娘，这事儿只能回去了再说。” 林阳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马长生的呼喊声：“阳哥，你上哪去了，书记找你呢。” “来了。” 林阳应付了一嗓子，“娘，你和小花等会什么都别说，高高兴兴的先吃席。回头晚上到了村里闹洞房的时候，我找机会问问陈大牛。” “行，你说的时候别把话说太死。” “再好的兄弟，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就变了。” 张桂英嘱咐道。 “娘，我知道。” 林阳快步进了国营饭店，正对面和台上的陈大牛四目相对。 看着陈大牛兴高采烈的表情，林阳内心不是滋味。 “林阳，你小子给我看看这几句能不能改改？” 没等林阳开口，孟有德就从旁边窜了出来：“一般这种稿子都是赵文书帮我写的，今天他没在，你帮我看看。” “行，书记。” 婚礼举行得很热闹，双方喝得人仰马翻的。 最兴奋的就是陈刚了，喝得五迷三道，十几个人都是林阳用卡车给拉回去的。 按照结婚的规矩。 帮忙的晚上要在家吃一顿饭，顺便请庄客。 到了晚上十点多。 陈大牛起身摇摇晃晃的就要出门撒尿，林阳顺势起身搂着他的肩膀：“走，老子陪你撒尿，以后一起把尿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小阳哥，你可照看好他。” 两人刚准备出门，就看到坐在炕上的李娜娜笑着喊道。 “放心。” 林阳看了一眼李娜娜的肚子，感觉是有一点点隆起，不过人这么多，林阳也不好多观察，只能搂着陈大牛的肩膀出了门。 “咋了？老子结婚你嫉妒啊？” 两个人出了门，喧嚣声就安静了下来。 怼着墙一泡热尿，陈大牛舒舒服服地抖擞了一下，叼着烟扭头看着林阳。 “有个事儿跟你提个醒，老子那你当兄弟，你特娘的别不识好人心。” “没有最好，有的话，兄弟一起扛。” 林阳提着裤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啥事儿这么严肃？” “是不是想要当亲家？” “这事儿我准了！” 陈大牛摇摇晃晃，一口答应了下来。 “要是你的种，我当干爹没问题。要不是你的，你让我跟着当大冤种吗？” 林阳说这话的时候，眯着眼睛盯着陈大牛的表情。 要是陈大牛生气，他就得解释。 不过让林阳心惊的是，陈大牛先是一愣，接着就慌了神，转身就跑路：“是不是喝……喝醉了，说什么呢？” “不是，你等会。” 林阳一把将陈大牛的肩膀拽了回来：“你别告诉老子，李娜娜肚子里怀了娃不是你的，这事儿你知道？” 陈大牛咧着嘴尴尬地笑出声来：“本来想过些日子跟你说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你小子眼尖啊。” “操！” 林阳气得在陈大牛的脸上拍了几下：“你没事吧？是不是娶不到婆娘了，合着让你当英雄了，你当大冤种这事儿，你爹知道吗？” 第364章 完了，冲我来的 “小阳，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老子能骗你？” “老子不是冤种，老子是真喜欢李娜娜。” 陈大牛似乎是早有准备，看着林阳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事儿只有你知道，你先帮我保密，先不要告诉我爹娘。” “你这瘪犊子，你这是在埋导火线，到时候刚子叔和婶子知道了，估计要气炸。” 林阳看着陈大牛提及李娜娜就眼睛发亮，也是知道这小子是真的喜欢李娜娜。 而且结婚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儿，林阳和陈大牛虽然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但在这种事情上也只能是善意的提醒。 “成。” “老子就一句话，这孩子要是你认，你媳妇对你和刚子叔他们都不错，这个侄子我也认了。” “要是李娜娜闹什么幺蛾子，老子也能帮你，但是其中的苦还是要你吃。” 林阳抬手重重地拍在了陈大牛的肩膀上。 “小阳哥。” 就在此时，突然李娜娜的声音从院门传来。 “媳妇。” 陈大牛扭头看着李娜娜，快步走了过去：“你咋出来了。” “就是看你和小阳哥出来上厕所，时间长了没有回去，我担心，出来看看。” 李娜娜看着是一个傻白甜的姑娘，不过说话的时候眼神看向林阳的时候，埋入眼底的那一抹冷意，却没有逃过林阳的眼神。 “弟妹，这有啥不放心的，我和大牛抽了根烟，还你了。” 林阳笑道。 “小阳哥，那你自便，吃好喝好，我有点不舒服，我就和大牛回去了。” 李娜娜皮笑肉不笑，拽着陈大牛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走。 “小阳，进来喝酒啊。” 陈大牛尴尬的连忙回头招手。 看着两人进了门，林阳的内心咯噔一声：“这个李娜娜看来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啊，以后陈大牛这苦吃得比大清朝的老百姓还要苦了。” 林阳也没了兴致，点了根烟就回了家。 没一会儿。 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张桂英和林小花进了门：“二哥，刚才转头的功夫你怎么走了，大家伙都在闹洞房呢，大哥都喝醉了没人扶。” “老大人呢？” 林阳睡在上房的炕上，坐起身问道。 “刚送到厢房了，有你嫂子呢。” 张桂英关上了上房的门，上了炕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才小声问道：“小阳，你今天和大牛说了没？” “有啥可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阳翘着二郎腿，双手撑着后脑勺，淡淡的道。 “二哥，不会吧？你的意思是李娜娜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这事儿大牛哥还知道？”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刚刚你刚子叔还当着全村的面，还夸李娜娜一家人呢，说彩礼都是象征，还陪嫁了一台电视机。” 听着林阳的话，张桂英气得直拍大腿：“大牛这孩子平时老实是老实了点，也不糊涂啊，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谁知道。” 林阳坐起身，拍了拍张桂英的手背笑道：“娘，现在李娜娜已经是大牛的婆娘了，就是刚子叔他们家的人，咱们以后还是装不知道的好，别惹是非。这种事儿不少，搞臭两家关系的大有人在。” “哎，也只能这样了。” “希望娜娜这个丫头是个过日子的人，毕竟大牛这孩子拒绝了林场的工作，还想着带娜娜赶山呢，以后这事儿我们家怕是免不了被牵连。” 张桂英说道。 “娘，老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嘛，没发生额事情就别内耗了。把老天说破了，这都是陈家的事儿。” 林阳说着，从炕上下来，伸了个懒腰：“今天喝了不少，我先回屋子睡觉了，这几天应该有忙的了。” 距离上次给公社的孟有德说，三一五团要去杜家村生产队拉练这事儿已经过去六七天了，按理说应该有个结果了。 这两天都在忙陈的那就结婚的事儿，估摸着这两天就有个信。 三一五团在哪拉练，林阳其实并不关心。 他现在继续解决的是杜牛娃这帮狗日的，种植罂粟就是丧心病狂的，这种定时炸弹不清除，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就连林小花和马长生几次都想出门收皮子，都被林阳给拦住了。 狗急跳墙。 要是因为这事儿，让林小花再出点什么事儿，林阳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第二天。 林阳睡到吃晌午饭的时间才醒来。 昨天陈大牛结婚都喝了不少。 和老大林山围着院子里的四方桌，吃着醋溜疙瘩汤醒酒，每个人两碗，爽得不要不要的。 “老二，你今天进城不？” “我中午就得到岗去上班，你嫂子就在家先歇着。” 林山吃过饭，点了根烟，右手搓着命硬的脑袋说道。 “今天估计不进城。” “等会吃过饭那，我把你送到镇上，你坐班车去县里。” “嫂子你就别操心了，我娘天天炖鸡汤，还有水煮河虾，好着呢。” 这十来天，林阳小空间之中的河虾疯狂地繁殖，至少有了五十多斤。 因为王凤流产的事儿，林阳前几天还假装去团结村生产队去找陈大牛的舅舅弄了些河虾，实际上从小空间弄出来的，给补身体。 林小花也去了一趟洮河水库，找朱豪弄了两条大鲤鱼来炖汤。 这小月子坐得美滋滋的，都胖了。 “成，有娘，你和小妹在，我放心。” 等林山收拾好，这才和林阳出门准备开车去镇上。 刚出了院子，迎面就碰到了李娜娜。 “小山哥，小阳哥。” 李娜娜是一头短发，穿得挺时髦的，毕竟是县里来的，而且还是林场厂长的闺女，比生产队的这些妇女们肯定感觉要好一些。 林山和林阳互相看了一眼，总觉得李娜娜出现的怪怪的。 不过毕竟是陈大牛的婆娘，林山连忙笑道：“弟妹，你咋一个人来了，这是找我们有啥事儿吗？” “大牛喝醉了，还睡着呢。” “我找小阳哥有点事儿说，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娜娜说话的时候，青春还有点萌，感觉和之前刚认识的时候一个样子。 “不好，是冲我来的。” 林阳内心咯噔一声，想起昨晚上他和陈大牛说话的时候被李娜娜打断，就觉得李娜娜结婚之后的第一刀，这是要砍在他的头上了。 第365章 你算老几啊 “行，那你和小阳先说，我去车上等着。” “老二你快点，要迟到。” 不等林阳说话，林山就拄着拐杖上了几米外的卡车。 “弟妹，啥事儿，以后可以让大牛跟我说。” 林阳在内心骂了十几遍老大林山，这才笑着说道。 “小阳哥，这事儿只能我跟你说。” 李娜娜说着，看了一眼林阳身后的院子里没有人，这才接着开了口：“昨晚上你和大牛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然后呢？” 既然李娜娜这么直白，而且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林阳也就不装了，脸色沉了下来。 “我知道你和陈大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但是现在陈大牛已经结婚了，有些事情我觉得小阳哥你就别插手了，这不是你应该就管的事情。” “管好你自己就行。” “至于赶山这个营生，陈大牛跟我说过你是个赶山的好手。不过以后就不用你帮忙了，我会让我爸安排几个比较厉害老道有经验的，带着陈大牛一样能赚钱，日子过得肯定比你好。” 李娜娜冷着脸，说狠话的时候也和之前进山救她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你和陈大牛额事儿，我懒得管。” “但总归一句话，要是我兄弟受了什么委屈，要让我帮忙的时候，我可不管你爸是厂长还是县长。” 林阳眯着眼睛，盯着李娜娜：“怀的不是陈大牛的孩子，就别在生产队作，小心给自己埋雷。”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三天已过我就进城上班了。” “这个生产队我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林阳，我这次是来警告你的。如果你非要不听，我爸是林场的厂长，这整个大青山都是林场管的，你守山人的营生，还有赶山的营生就别想做了。” 李娜娜说完，刚准备转身，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一把摁住了她的肩膀：“这话是忠县林场厂长说的，还是你说的，你能代表林场吗？” 坐在车上的林山，正准备点根烟，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吓得一个哆嗦。 他刚伸出脑袋准备开口，就被林阳一个眼神示意，闭上了嘴：“乖乖，这啥情况，陈大牛不是说这个李娜娜脾气挺好嘛，我怎么看着眼神要吃人。” “你谁啊，要你管？” “林场的事儿，你明白吗？” 李娜娜看着眼前这个短发精干的女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狠劲，有一丝丝惧意：“昨天我结婚的时候没见过你，你不是陈大牛家的亲自，也不是红山村的人吧，你想干什么？” “刘知青，你怎么来了？” 就在此时，林阳开了口。 “我要是不来，你还不得被这个女人给吃了。” 刘青青抬头看了一眼林阳，继续说道：“林阳你先别说话，女人你惹不过，这事儿交给我。” “陈大牛的婆娘，怀了孕的，小心点。” 林阳当然知道女人不好惹的道理，还是李娜娜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他自觉地推到了一边，不过还是友好地提醒了一句。 说到底，是陈大牛的婆娘。 不看僧面看佛面。 “知青？哪里来的知青？” 李娜娜冷着脸，盯着刘青青。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敢惹林阳，我跟你没完。” “一个林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县委大院的。就算你是县委大院的，我也没放在眼里。” “林阳是看在陈大牛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和陈大牛没什么交情。” “你警告林阳，你算老几？” 刘青青轻轻一推，李娜娜就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刘青青认真的样子，李娜娜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 她的眼神有点慌，最后落在了林阳的身上：“小阳哥，反正话我已经跟你说完了，我先走了。” “这都什么人？” 看着李娜娜加快步伐离开，刘青青才收回了目光：“看来你的好兄弟日子不好过了。” “你咋来了？” 林阳笑了笑，话锋一转。 “不欢迎啊。” 刘青青说着，脸颊微微泛红：“不欢迎，那你上次在山里见到我爸的时候，我爸让你到家里吃饭，你怎么还答应得那么痛快……” “咳咳。” “你爸是什么身份，什么气质，他一个眼神我都吓傻了，我能不答应吗？” 林阳撇了撇嘴，说道。 “噗……” 刘青青被逗笑了，咯咯笑道：“我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挺好的。” “知道。” 林阳说着，看了一眼刘青青的自行车车把手：“看来是三一五团进驻杜家村生产队拉练的事儿定了。” “对。” 一说起正事儿，刘青青连忙从车把手上拿了文件：“纪叔叔这次可给你争取了一个盖了钢印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三一五团上了名册的联络员了，这是要给你发工资的，和战士们一样的待遇。” “纪团长这事儿干得也太漂亮了。” 林阳看着文件，点了点头。 “纪叔叔估计是怕你到我家吃饭的时候，害怕我爸，所以才给你争取的。” “而且你的枪法，纪叔叔肯定是爱才。” 刘青青抬头快速地看了一眼林阳，“后天晚上三一五团正式入驻杜家村生产队，到时候你们公社的书记也去，我俩作为联络员也要到场的。” “行，那后天晚上我们在杜家村生产队碰头。” 听到三一五团入驻的消息，林阳感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松动了。 以三一五团这个老虎团的敏锐。 就算杜牛娃把罂粟拔得干干净净的，也能露出马脚来。 何况，他这个联络员也不是吃素的。 “还有个事儿……” 看着林阳美滋滋的样子，刘青青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双手抓紧了手里的公文包。 “啥？” 林阳好奇地低头看着脸颊越来越红的刘青青。 “我爸说明天让你到家里吃饭！” “我先走了！” 刘青青说完，转身推着自行车就跑了。 林阳在风中凌乱了半天，看着渐行渐远的刘青青，迅速地跳上车，一脚油门就追了上去：“不是，我说叔叔让我到家里吃饭，你倒是说你家在哪啊？” 第366章 上门之前 “刘知青，有事儿上车说啊，有卡车，骑什么自行车啊。” 刘青青骑着自行车跑得还是有点慢，林阳用了一脚油门就已经追了过去。 隔着窗户。 林山把脑袋伸出了外面，招手喊道。 “小山哥，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刘青青看着缓缓行驶在旁边的卡车，才想起来林阳是开车的，尴尬地笑了笑。 “老二，我到后面坐。” 随着林阳一脚刹车，林山打开车门拄着拐杖就要跳车。 “小山哥，不用，你腿脚不方便。” 还没等刘青青阻拦，林山一个单脚跳就跳下了车，稳稳地落地。 林阳看着眼睛都直了：“老大这要是再年轻十岁，等等以后的好日子，搞不好能够在残运会拿个立定跳远的世界冠军回来，这稳定性比我的53式步骑枪还要发挥的稳定，丝毫没有任何的后坐力。” “没事，你们聊，我这腿习惯了。” 林山说着，转头给林阳递了一个眼神，还不忘弹射。 看着林山上了后车厢，顺手把她的自行车给拿上去，刘青青的脸颊绯红：“小山哥，麻烦你了。” “咱们就别客气了。” 林阳咧着嘴一笑，顺手从衬衫口袋的烟盒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笑得眉开眼笑：“我们老二这小子别看是个赶山的好手，男女问题一窍不通，比我还婆婆妈妈的。刘知青你是大院出来的人，你再主动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三转一响少不了的。” “小山哥，还……还没到那一步呢。” 刘青青感觉自己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先上车了。” 很快。 刘青青就拉着车厢的把手上了车，林阳在驾驶舱那边松开了安全带，伸过来半个身子，伸出了手：“来，上来。” 刘青青稍稍犹豫之后，便伸手递给了林阳。 林阳用力一拔，男友力爆棚，差点让刘青青没站稳，摔在了座位上。 “我去镇上送老大，既然明天刘叔叔喊我家里吃饭，那我今天进城准备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 “顺道，我认个门。” 感觉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林阳笑道。 “那你得送我到市里了。” 刘青青扭头看着林阳说道。 “行！” 林阳一脚油门，五档起飞。 半个小时左右就进了城，把林山放在药材厂的门口，便开车直奔市里。 这是林阳第一次来市里。 市里要比县里繁华不少，前年还通上了公交车。 就算是放在现在，县里的人到市里一趟，都不敢轻易坐公交车，因为确实不会，也能被人一眼认定为是乡巴佬。 这年头，城市的阶层划分已经有了差距。 顺着刘青青手指的方向，经过市里的解放广场和市里的第一小学，路过武装部之后就到了一个部队大院。 大院的门口还有当兵的站岗。 “就是这里，我等会给门卫的战士说一声，明天早上十点多你来，我在这里等你。” 刘青青下了车，指着门口。 “行，肯定准时。” 林阳看了一眼部队大院的大门，挠了挠头：“那你先回去吧，免得让别人看到。” “好。” 刘青青在男女感情方面也是个新手，她点了点头推着自行车就快步进了大院。 眼瞅着刘青青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林阳才叼着烟开车折返。 到了县里，他直奔国营饭店。 “你小子咋空着手来了？” 随着林阳进门，正好碰到了王建国的眼神。 看林阳双手空空，王建国撇了撇嘴：“这些日子你小子都忙啥呢，野味山货有小一个月没有送来了。” “明儿送来，保证。” 被王建国一提醒，林阳才想起来上次和刘青青进山的时候，除了搞到了一只豪猪，被家里吃得差不多，还剩下一只大野猪。 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把小空间的野猪都给忘了。 “这还差不多。” 王建国满意地接过林阳递上来的烟：“我闺女这些日子在你家咋样？” “放心，大嫂这段时间吃香的喝辣的，等小月子结束，保证比之前胖十斤。” 林阳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话锋一转：“建国哥，十万火急的事儿，多少钱能办都行，不差钱。” “要是别人说不差钱，我一巴掌早就呼出去了。” “但你小子有说这个话的资格。” 王建国和林阳坐在了桌子前，小刘倒了水：“怎么着？啥事，感觉火烧屁股了，是准备去见老丈人吗？” “还真是。” 林阳也没否认：“这不事发突然，未来老丈人喜欢喝点茅台，你帮我搞两瓶呗。” “啥样的老丈人，还要茅台，县长啊。” 王建国好奇地问道。 “市长级别。” 林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反正今儿我就耍赖了，要是搞不到茅台，我今天就赖着不走了。咱们说个人的交情，我喊你一声哥。要论亲戚关系，你也是我们家老大的老丈人，都是亲戚，不能见死不救吧？” “还是第一次见你耍赖。” 王建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阳，不紧不慢地说道：“给你搞两瓶茅台这事儿倒也简单，不过咱们就说你最近这野味山货送来得有点太不及时了，几个厂子的领导都在问。” “我保证，这事儿给我办了，我后天就进山。” “搞七八只山货来。” 林阳伸出手，眼神笃定。 “成交！” 看林阳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王建国也没不含糊，起身就往后院走：“要说你小子运气好呢，前几天棉服厂的厂长刚在我这里放了两瓶茅台，说是周末要招待几个朋友。我先拿给你应应急，我这两天再想办法。” “建国哥，太帅了。” 林阳竖起了大拇指。 约莫十几分钟，林阳才从国营饭店提着两瓶出来。 茅台配卡车，这种配备想不引起群众的围观都难，大家伙都把林阳当做了什么领导的秘书。 在供销社买了点东西之后，林阳才回了家。 “小阳，你这是咋了？订婚啊，买这么贵的酒。” 林阳把卡车停在老院子，刚提着东西进了新院子，就看到二叔林勇正在帮忙劈柴。 “二哥，我听说今天刘知青来找你了，我和娘都等着你回来呢。” “咋回事？” 林小花闻声也出了门，连张桂英都系着围裙出门，双手还有面粉。 这是在做手擀面，听林阳回来，连手都没来得及洗：“老二，赶紧给娘和二叔说说。” “娘，刘知青的爸爸喊我吃饭。” 林阳简单把这两天的事儿说了一遍，张桂英激动的不停地拍手：“看来这事儿要成了，小阳你明天去见人家爸爸的时候可要尊敬一点，人家毕竟是部队的领导，比咱们家的阶级高不少呢。” “有啥事需要二叔办的，尽管说。” 林勇也拍着胸口，高兴得神采奕奕。 “娘，二叔，就是去做客，也没说啥啊，你们急什么？” 看着一家人高兴的样子，林阳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 张桂英就亲自帮林阳挑选了昨晚上连夜洗好，用烫斗熨好的衣服，出门的时候一家人都在送，感觉林阳这不是去刘青青家做客，是去参军。 “小阳，娘给你说的你记着没？” 看着林阳开着车准备走，张桂英还在千叮咛万嘱咐。 “娘，二叔，你们都说了八百遍了，我知道了。” 林阳苦笑道。 “二哥，等你好消息啊。” 林小花也挥着手。 林阳一脚油门，就直冲市里的方向。 大概早上十点四十的样子，卡车缓缓地停在了市里武装部后面的部队大院门口。 林阳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刘青青眺望着，远远地朝他招手：“林阳，你怎么才来，我爸都让我出来看了好几次了。” “卧槽。” 听着刘青青的话，林阳心头一紧：“第一次见面这就让老丈人惦记上了，印象怕是不太好……” 第367章 见父母 “不好意思，有点事儿耽搁了！” 看着刘青青满头大汗，眼神笑得高兴又略带一丝紧张，林阳示意手里面的东西，“这不想着第一次登门，给你长长精神嘛。” “纪叔叔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听进去了！” “这也太贵重了，而且不好弄吧。” 之前刘青青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阳身上，确实没有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什么。 随着林阳抬手示意，她才发现林阳不仅买了大白兔奶糖和一块女同志用的当下时髦的上海丝巾，还提了两瓶茅台。 至于什么烟，刘青青确实不认识。 “青姐，首长让我问问人到了没？” “最后一个菜要出锅了！” 就在此时，宋阳从大院跑了出来。 喊了一嗓子之后，他才看到林阳已经到了大院门口：“林哥，你终于到了，首长都让青姐来接你三次了，害怕你被哨兵拦着。” 之前宋阳对林阳是尊重，不过也只是喊一声林阳同志。 今天林阳上门，这身份以后就变了。 作为刘洪的警卫员，宋阳的眼力劲还是可以的，当即就改了口。 “走，咱们进去吧。” 刘青青接过林阳手里的一些东西，低着头快步走在前面，似乎生怕被大院的其他人看到。 不过更多的是单身女同志的害羞，并没有看不起林阳的意思。 跟着刘青青进了大院，里面有两栋楼，都是武装部的同志分的房子。 不过刘青青的爹是首相，待遇不一样，有个小院，还是三房两厅的，在大院里也只有七八户这样的。 眼瞅着前面的宋阳进了一个院子。 林阳有些紧张的问道：“刘知青，你爹还会下厨啊？等会要是让我露一手，我这个厨艺可不咋滴。” “噗嗤！” 刘青青稍稍驻足，扭头看着林阳：“我爸要是会做饭那就奇了怪了，他改造那几年都不会，是我妈做饭，我爸洗锅。” “首长，林阳同志来了！” 林阳刚刚点头，就听到院子里出来宋阳铿锵有力的声音。 “快，正好饭菜好了！” 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喜庆的声音。 从声音的音色听，嗓子挺好的，而且很高兴。 “爸妈，林阳来了。” 就在此时，刘青青已经带着林阳进了院子。 话音刚落，就看到穿着一件白衬衫，穿着军装裤的刘洪站在门口，双手本能地抓着裤腰带，这是部队的站姿，很霸气。 要不是林阳前世也这样。 就刘洪这个亮相，气场就足以震慑全场。 “来了？” 刘洪一脸严肃地看着林阳，沉沉的道。 “刘叔叔，来迟了，抱歉。” 面对刘洪部队领导的身份，林阳倒是不怕。 前世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刘洪不同，他是刘青青的爸爸，这身份才拿捏人。 绕是林阳这样身经百战的，也不免有些紧张。刚才差点就立正敬礼了，还好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世就是个光荣的小老百姓。 不然，就林阳的敬礼标准就得让刘洪吐槽好久。 “爸，你这是干啥？林阳来的时候还给你带了茅台。” 看着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尤其是刘洪沉着脸，刘青青急得直跺脚：“妈，你快管管我爸。人家第一次上门，我爸吓到人家。” “老刘，你老毛病是不是犯了，又不是你的下属，你想干啥？” 刘青青话音刚落，就看到穿着白衬衫带着围裙，一头卷短发的中年女人出了门，一把将刘洪拉开，热情地伸出手：“小林，别搭理你刘叔，他就这个德行，平时在部队习惯了。” “阿姨好。”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给你带了点东西。” 看着刘青青的母亲乔蓉的气质，林阳第一反应就是未来丈母娘大概率是文工团的。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还这么贵重。” “老刘，还愣着干啥？赶紧让小林进去，站在这里像什么话？” 乔蓉接过东西，越看林阳越是满意，连忙给刘洪使眼色。 “你们先进，我和这小子说点男人之间的事儿！” 就在此时，沉着脸的刘洪目光如炬，落在了林阳身上：“你小子，有没有胆量和我四处走走，聊会天？” “老刘，人家小林第一次来，你不让人家吃饭，你想干啥？” 乔蓉收到了刘青青求助的目光，当即白了一眼刘洪。 “没事，叔叔想让我一起走走，那就一起转转。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就当是认个门了。” 林阳说着，一个侧身：“刘叔叔，我不熟悉，您带着路呗。” 第368章 逆天单杠绕腹 看着林阳轻松应对的模样，刘洪的脸色才稍稍的舒缓了不少。 他没说话，抬脚便出了院子。 “林阳，我爸脾气不好，你别介意。” 刘青青看着林阳跟在身后要出门，连忙追上来小声解释道。 “我觉得挺好。” 林阳是从部队上出来的人，知道部队上磨炼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这个性子，要是没有这个性子，哪有血性的中国军人。 这可是真刀真枪和敌人干过的，总不能是个软蛋。 说起来。 林阳看到刘洪和纪黄河的时候，多少是有些亲切感的。 尤其是见到纪黄河这个老首长的时候，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既视感。 “这个孩子挺好的，一点都不像是从生产队出来的人，总觉得是在部队上磨炼过的。” 看林阳加快步伐跟着刘洪出了门，乔蓉才收回了目光，看着刘青青：“青青，你确定这个林阳没有当过民兵？” “没有。” 刘青青摇了摇头，内心也是喃喃了一声。 她在红山村生产队当知青三四年的时间，也就是这一年左右的时间，林阳的性子变得魅力四射，之前也是一个软性子的人。 要不然。 早几年，她就注意到林阳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嘛。 此时，林阳已经追着刘洪的脚步出了院子。 在这个大院，都是武装部的人。 见到刘洪，都要喊一声首长，有好奇的还要问问跟着林阳的身份。 刘洪只是点头示意，或者是轻轻的嗯一声，并没有对林阳多介绍。 林阳也不介意。 他很清楚刘洪的脾性，估摸着是还没有对他认可，所以也不便多介绍。 两人一前一后没说话，很快就离开了大院，从后门进了武装部单独的一个小型的训练场。 看着训练场上的训练装备，林阳隐隐间猜到了一些。 “听纪黄河说，你小子的枪法挺好的。” 就在此时，走在前面的刘洪突然转身盯着林阳：“不过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就得有强壮的体魄，你选一个让我看看。” “这个嘛。” 林阳看着训练场的这些训练科目，障碍赛，越野，滚轮胎，淤泥滩，最后指了指单杠：“刘叔，枪法只是赶山的时候练出来的，可真的没法和咱们的战士比，要不……简单的试试单杠？” “行，看看你的绕腹。” 刘洪往后退了一步，点了根烟，一副首长检查战士训练成果的样子。 “单杠绕腹？” 林阳听着刘洪的要求，也是咧了咧嘴，内心暗道：“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零帧起手就选了一个最难的。” 在部队。 单杠绕腹又叫做单杠卷身上，是体能训练的重要科目之一，主要是考验核心力量，上肢耐力和身体的协调能力。 不同的部队和不同的兵种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但一般来说。 能连续做30个衣裳标准动作的，在部队就算是中上等了。 如果达到50个，那绝对是拔尖的水平，能够被授予体能标兵的称号。 不过在这个人人兵王的年代。 市里武装部的实力，林阳不清楚。 但以三一五团这个老虎团来说，30个只是达标的标准。 因为林阳前世所在的丛林特战队，就是以30个为基本标准进行筛选的，能达到80个才能成为特战队的一员。 这还是传承了三一五团的光荣传统，这个标准还是纪黄河制定的。 “不行？” 看着林阳站在单杠下面有些犹豫，刘洪背着手，沉沉地道。 “刘叔，我也没做过啊，您给示范一个。” 这种小儿科的科目，林阳自然是会的。 他刚刚是在考虑，要做多少个，既能让刘洪满意，又不能太夸张。 而且原主的身体素质，比其他自己的肯定是差了一点的。 “看好。” 听到林阳的请求，刘洪也没犹豫，零帧起手就上了单杠。 他的动作相当的标准。 正握单杠，悬垂，身体稳定不晃动，五十岁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牛逼了。 接着。 刘洪上杠。 腹部和上肢力量带动身体向上卷起，下巴过杆，身体尽量靠近单杠。 刘洪一边做动作一边还在普及这些林阳早已经成为肌肉记忆的动作要领。 很快。 刘洪就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单杠绕腹，从单杠上面下来：“按照我说的标准，可以试试。” “那我试试。” 林阳做出了一副新手的样子，嘴里还在默念刚才刘洪的动作要领。 很快。 在刘洪错愕的眼神中，林阳就上了杠：“这小子，动作还挺标准的，真是一个当兵的好料子。” 刘洪其实也不是真的要为难林阳。 刘青青看上的人，而且还是纪黄河点名给了联络员身份的，肯定差不多。 他只是想要亲自验证一下。 但林阳上杠这个动作的标准度，比武装部的不少战士还要标准，就已经刷新了他的认知。 还没等刘洪反应过来，林阳就刷刷刷地开始了风火轮一般的单杠卷腹 “5个！” “10个！” 看着林阳标准的完成10个之后，刘洪的眼神已经变得激动起来，这已经达到了一个战士的合格标准。 但是下一刻，刘洪彻底惊呆了。 林阳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每一次的动作都娴熟得不要不要的。 “25个！” “30！” 等林阳完成30个之后，刘洪激动地开了口：“坚持，看看你的极限！” “啪！” 林阳硬撑着又完成了2个，体力不支才从单杠上掉下来：“刘……刘叔叔，不行了，全身快散架了，没力气了。” “好小子！不愧是我闺女看上的！” 此时的刘洪眉开眼笑，像是看到了一个宝贝，伸手就把林阳给拉了起来：“你知不知道32个卷腹在部队之中是什么水平，怪不得纪黄河那老小子想要让你进三一五团，你的体能加上你的枪法，至少稍加训练，以后绝对是一个顶尖的战士！” “刘叔，我这么厉害的吗？” 看着刘洪眉飞色舞的样子，林阳也知道自己这一波算是赢了。 不过这也是他的极限了。 要是前世的身体素质，80个随随便便。 但原主这身体还是不行，哪怕是吃了半年的肉，平时也没有魔鬼式的训练，能够达到32个的水平，已经是靠着他强大的意志力了。 “把吗字取掉，是很厉害。” “你小子，有没有兴趣当兵？我给你当介绍人。” 刘洪主动给林阳递烟。 林阳连忙接过烟，帮刘洪也点上，才道：“刘叔，我确实没有当兵的想法，我还是比较擅长赶山。” “赶山也是为人民服务，不丢人。” 此刻的刘洪从心底里已经认可了林阳，他并没有因为林阳想要做赶山的营生而觉得丢人，反而点着头表示赞许：“只是我闺女在市里武装部的服装厂，你们要是想要在一起，还要有一些条件的。” “要么我安排你当兵，两三年之后把你弄到武装部来。” “要么……” 刘洪眯着眼睛突然严肃了起来：“要不你说个标准，也是一个承诺，否则你和青青的事情，我可没那么容易答应。” “万元户咋样？” 林阳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意思？” 听着万元户三个字，刘洪的眼睛微微一挑，感觉有些心惊，似乎在说你小子尽吹牛逼。 刘洪饶是武装部的领导，这些年能拿出2000块钱都已经是顶天了。 “刘叔，我的意思是等我成为万元户的那天，我再拿着聘礼来提亲，如何？” 第369章 万元户的承诺 “你小子，牛皮可不是这么吹的。 “但男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既然你开了口做了承诺，那就这么办。” “给你两年时间如何？” 刘洪作为武装部的领导，对于目前改开之后全国的局势也是了解的。 个体经济和民营经济即将腾飞。 两年时间，当个万元户还是有可能的。 “半年就行。” 林阳笑了笑，旋即便察觉到了刘洪半信半疑的神色：“刘叔你别误会，我不是着急，我是真有这个实力。要是刘叔愿意帮忙，那肯定更好。” “你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行，你说说要我怎么帮。” 见刘洪答应下来，林阳连忙把自己那个预定式的打猎模式给说了一遍。 刘洪听完，琢磨了很久才点头：“行，回头我问问我们武装部的食堂，还有其他拉练兄弟部队，要是能确定下来，你有多少野味就送来。” “刘叔，那咱们说定了。” 听刘洪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林阳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这一趟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得到了未来老丈人的认可，而且还搞到了一个大的营生。 国营厂子这边有商业局的牛志轩帮忙，部队这边有刘洪。 林阳这个野味山货的订单营生，已经通吃两个系统了，只要野味山货足够，赚钱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他现在也在琢磨。 要是能够用小空间为野味山货育种，是不是能搞个野味的小空间养殖，这才是未来的发展之道。 毕竟。 大青山的环境，冬天是赶山的低谷期。 想要有源源不断的野味贩售收入，就得和药材一个底层逻辑，育种，逐步的成规模养殖才行。 不过这一步，没有一两年肯定是不成的。 在这之前。 药材种植和河鲜养殖还能补充一些时间上的空缺，毕竟这要比野味山货的育种养殖周期短。 不过这还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前提是要有卖家才行。 牛志轩和刘洪两个人，便成了林阳的贵人。 “爸，你们说完没？菜都凉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武装部的训练场，远远地喊了一声。 “走，吃饭，等会喝两杯。” 刘洪一改刚才的态度，在刘青青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拽着林阳的胳膊就进了部队大院。 刚进门。 看着乔蓉同样错愕的表情，刘洪激动地说道：“你知道这小子刚才单杠卷腹多少个吗？整整32个，纪黄河年轻的时候进了部队半年也才达到50个，这小子要是进了部队，比纪黄河可厉害多了。” “青青，你听我听好了，林阳这小子就是我认定的女婿了。” “等他成了万元户，你俩就把婚事给办了。” 刘洪听着刘青青进了屋，抬头便开了口。 “啊？” “万元户，老刘你要死啊你。” 没等刘青青说话，“丈母娘”乔蓉就拍了一下刘洪的后背：“你知不知道万元户多难，你这不是故意不同意这两个孩子嘛？” “这又不是我说的，是这小子自己承诺的。” “我给他两年时间，这小子着急娶我们闺女，说半年就行。” 刘洪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林阳：“你给你乔阿姨说说，别冤枉了我。” “阿姨，确实是我说的。” 林阳笑道。 “我相信。” 就在此时，刘青青走了过来，眼神笃定：“我相信林阳能够做到。” “行，你们都相信，那我也相信。” “来，吃饭。” “我给你们取杯子，今天特例允许老刘同志喝几杯酒。” 乔蓉笑着进了屋，拿出了酒和酒杯。 刘青青红着脸坐在林阳的旁边，低头吃着菜，时不时地盯着林阳的侧脸看一眼，又迅速缩了回来。 酒过三巡，林阳和刘洪就差搂着肩膀称兄道弟了。 约莫下午四点钟。 等把刘洪安置在床上睡好，林阳才出了门。 “小林，有时间就来家里吃饭。” “阿姨，肯定来。” “青青，那你送送。” 林阳和刘青青两个人并排穿梭出了大院，到了卡车旁边，刘青青才说道：“等会让宋阳开车送你回去，明天去接你，下午去杜家村生产队的事儿别忘了。” “行，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林阳喝得也有些迷糊，让他开车也开不了。 “你这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刘青青噗嗤笑出声来。 “阳哥，上车吧。” 宋阳早已经准备好，发动了车子，隔着玻璃喊了一嗓子。 “回去吧。” 林阳嘱咐了一声，便上了车。 “等会。” 就在车子准备发动的时候，刘青青突然赶了上来，隔着打开的玻璃就给林阳扔了一个东西：“我给你的，下次见面，记得给我买礼物。” 第370章 第一个预约单 还没等林阳说话，刘青青就转身一阵小跑进了武装部的部队大院。 “阳哥，青姐给你送什么了？” 开车的宋阳伸长了脖子，看着林阳手里的东西：“哎呦不错啊，上海牌的皮鞋，青姐知道你的鞋码啊。” 此时的林阳才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盒子，还真是一个上海牌的鞋盒。 “打开看看呗。” 宋阳越发的好奇，用眼神示意林阳：“说实话我还没有一双上海牌的皮鞋呢。” 如果是陈大牛这么好奇，林阳肯定是怼回去了。 但宋阳是刘洪的警卫员，他也不好拒绝，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赫然里面躺着一双锃光瓦亮的上海牌的皮鞋。 上海牌的皮鞋一双要二十多块钱，是正儿八经牛皮做的。 供销社卖的皮鞋大部分都是“765”皮鞋，是猪皮做的，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刘青青买这双鞋，差不多要用小一个月的工资。 “阳哥，青姐这次可是下血本了，你俩要是成了，别忘了我啊。” 宋阳羡慕地看着林阳手里的鞋盒。 “肯定。” 林阳连连点头，将盒子盖上，转头看着窗外闭上了眼睛，大脑飞速地运转：“这么贵的礼物，我要买个什么呢？” 下午喝的有点多，还没有想出来送刘青青什么礼物，林阳就已经昏昏欲睡。 “阳哥，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被宋阳拍醒的。 林阳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确实已经到了红山村生产队，家门口。 “宋警卫员，进去喝口水。” 林阳从上衣口袋掏出烟盒，递给宋阳一根烟。 “不了。” “下午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宋阳接过烟，婉拒了林阳的邀请。 “行，那就下次，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抱着鞋盒下了车，看着车尾灯一路绝尘渐行渐远，林阳财活动了一袋僵硬的脖子：“好家伙，这一天闹的，天都要黑了。” “二哥，娘，是二哥回来了！” 就在此时，林小花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的身后响起。 接着。 林小花就从他手里拿过了鞋盒打开：“二哥不错啊，这可是上海牌的牛皮皮鞋，是我未来的二嫂送给你的吧？” “啥上海牌的鞋？” 闻声出门的还有张桂英。 “娘，你看。” 林小花把皮鞋递给张桂英看了一眼，激动地说道：“二哥你赶紧说说，你和刘知青的事儿咋样了？是不是成了？” “算是吧。” 林阳话锋一转，推着张桂英的后背笑道：“娘，咱们进屋说。” 三个人刚进屋。 就看到毛正宏正坐在上房的凳子上：“毛叔，你在啊。” “小林。” 见林阳进门，毛正宏连忙起身：“今天刚弄了一些红砖过来，和你二叔林勇两个人把房子的事情商量了一下，我这不等你回来给你说说，要是行，明天就开始盖了。” “毛叔，盖房子的事儿你说了算，就按照之前的盖就行。” 上次去见毛正宏的时候，林阳已经给他给了钱。 100块钱盖一个南厢房，绰绰有余。 “行，既然你没啥意见，那我明天就招呼上砖瓦匠来盖，争取六七天的时间弄起来。” 毛正宏说完，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烟灰：“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林阳现在的酒也醒了一大半，他送毛正宏出了门。 到了院子外面。 看着毛正宏拿着手电筒，吸了口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阳开了口：“毛叔，有啥事儿你就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看毛艳艳哭着从家里跑出去，我就知道有事儿。只是你没说，我也不好问。” “小林，还真有点事儿想求你。” 毛正宏听林阳已经看出来了，这才长长地提了口气：“之前我还想着你和艳艳两个人从小认识，知根知底的，想着你俩要是成了也是美事。但是你的本事大，肯定是看不上艳艳的。” “毛叔，艳艳挺好的，不过这感情的事情也不能这么定。” “啥事儿你说。” 林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说这个死丫头找谁不好，竟然看上了县里那个土匪头子赵辉。” “先不说赵辉大他七岁，是个老光棍了。” “就赵辉的名声，我们公社都知道。这要是成了我的女婿，以后我还怎么在公社抬得起头来。” “我听说你认识赵辉，你能不能帮我劝劝，让他趁早断了和我闺女的联系，别霍霍了。” 毛正宏说起赵辉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此时的林阳瞠目结舌，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不是，毛叔，你说的是不是咱们县里之前黑市上的那个赵辉？” “对。” “就是之前给你们家送缝纫机的那个。” 毛正宏说着，一把拉住了林阳的手：“毛叔一般也不求人，这次毛叔求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卧槽！ 此时的林阳震惊程度不亚于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他是做梦也没想不到为什么赵辉能够和毛艳艳牵扯到一起。 一个是县里的混子，虽然现在洗白做点小买卖。 一个就在毛家村生产队务农。 这就相当于漫威宇宙灭霸军团降临的时候，突然被孙悟空一棒子给干了回去。 林阳的脑子都有些疼。 不过看着毛正宏的样子，林阳还是不忍心的应了一声：“行，毛叔，那我过两天进城的时候找他一趟，先问问是个怎么回事。” “行，毛叔谢谢你了。” 等毛正宏离开之后，林阳才揉着太阳穴有些脑仁疼：“这个赵辉不声不响，怎么会盯上人家毛艳艳，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名声吗？” 他嘟囔了一声，才转身进了院子。 晚上，少不了就是一顿盘问。 林阳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去刘青青家里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万元户承诺的时候。 张桂英露出了微微迟疑的表情：“小阳，娘一直没有问过。你赶上这些日子赚了多少钱了，万元户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别话说得太满，耽误你和刘青青的大事儿。” “娘，你放心，我有数。” “最多半年，肯定能娶媳妇。” 林阳说着，伸了个懒腰：“今儿和刘青青的爸爸喝多了，我先睡了，明天还有事儿。” 明天晚上要和三一五团在杜家村生产队汇合。 把杜牛娃这帮狗日的送进局子，这是林阳目前最大的事儿，毕竟这狗日的要是下狠手，搞不好会影响家里人的安全。 第二天林阳还睡着。 张桂英就进了屋：“小阳，赶紧起来，庞队长来了。” “哪个庞队长？” 林阳睡得正发蒙，脱口而出。 “你小子，二哥都不认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 就在此时，庞彪带着一个大胖子进了门。 “彪哥。” 看着庞彪进了屋，林阳这才回过神，从炕上下来：“昨天有点事儿喝多了，现在脑子都不听使唤。” “正好，给你带来了好消息，给你冲冲脑子。” 庞彪笑道。 “你们聊，我去倒水。” 张桂英应了一声出了门。 林阳这才找到了压在枕头下面的烟盒，给庞彪和旁边的男人发了烟：“彪哥是啥好消息，难道是牛处长那边有啥好消息？” “你小子就是聪明，年轻人的脑子还是好使。” 庞彪说着，这才开始介绍旁边的男人：“这位是木料加工厂的后勤部的主任罗大墩，负责管理我们县里木料加工厂的食堂，你之前给老牛说的山货预定的事儿，这不是给你送来了第一个单子嘛。” 一听是牛志轩介绍的山货野味的订单营生，林阳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连忙握住了罗大墩的手：“欢迎罗主任！” 第371章 牛志轩的含金量 “小林，太客气了。” “牛处长可是交代了，你可是牛处长认的弟弟，你喊我一声罗哥就行。” 罗小墩也是个精明的人，负责也不能在木料加工厂当后勤部的主任。 能够让商业局的牛志轩认弟弟的人，那可不是简单的人。 而且牛志轩直接找的是木料加工厂的厂长。 罗小墩在厂子里大小是个领导，但是到了牛志轩这里，也得喊一声牛处长。 面对林阳客气地喊了一声罗主任，罗小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让林阳改口。 要不是他比林阳大个十来岁。 高低也不能让林阳喊一声罗哥。 “行，罗哥。” 林阳亲自给罗小墩点了烟，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胖胖的男人：“木料加工厂这边有啥需求，罗哥你尽管说。” “也没啥要求。” “我们厂子的领带开了会，说要给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以后每周三中午加一顿野味，这不让我赶紧来找你，把这事儿给敲定了。”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按照你们赶山人的规矩，我们可以一周结算一次，月结也行。” “至于什么野味山货，只要是能吃的就行。” 罗小墩这一次来，纯粹就是给林阳来送福利的，别说是要求了，连结算方式都要让林阳说了算。 林阳自然是知道，这是牛志轩的功劳。 否则，以他的身份。 别说是去木料加工厂谈什么野味山货合作的事儿，进个厂子都得要介绍信，进了里面能不能见到木料加工厂的厂长都不一定。 所以说。 无论啥年代，人脉是最主要的。 林阳只是赶山，卖点野味山货。 要说以后全国搞个体经济，尤其是餐饮的个体户，有关系和没有关系的都大不相同。 “罗哥，结算的事儿就按照你们厂子的规矩来就行。” “这么大的国营厂子，我还能怕你们赖账不成。” 林阳笑道。 “赖账？那肯定不能。” 罗小墩连忙摇头，然后从公文包之中拿出了一份合同：“这是我们厂子拟定的野味山货的合同，小林你看看有啥补充的，我们现场补充，章子我都盖好了。” “老三，罗主任不是外人，有啥话直接说就行。” 坐在一旁的庞彪笑道。 “自然。” 林阳打开合同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把章子都盖好了。 结算的时间和方式是空白的，是要让林阳填写。 至于价格，是按照野味山货的不同品种决定的，市场的灵活价格。 林阳看着这份合同，心里也是大受震撼。 他知道牛志轩在商业局当领导的人脉关系，但实操了一把才知道，牛志轩的能量有多大。 他还只是一个商业管理处的处长，如果当了一把手，那林阳甚至可以通杀整个国营厂子的食堂。 “没啥要求。” 看合同没啥问题，林阳接过罗小墩递上来的钢笔，很快就签了字，盖了手印：“罗哥，回去跟你们厂长说一声，咱们下周开始送，这周还真是没时间，至于多少，就看赶山的收获了。” “行，那没啥事儿我就先走了。” 罗小墩把合同收好，转身出门。 “罗处长，你稍等我一下。” 三个人出了门，庞彪打了声招呼拉着林阳走到了一旁：“小阳，过些日子老牛的孩子百天宴，咱们去捧个场。” “那必须要去，牛哥这么帮我。” 人情世故这一块，林阳不能说拿捏，但是基本上的维护还是要做好的：“彪哥，后天咱们约一下进一趟山呗，牛哥的人脉是你引荐给我的，这山货的订单营生也不能我一个人干，咱们可是拜了把子的。” “行，那后天见。” “回去我问问老霍，他要是养得差不多，也带上他。” 听林阳要带他们赶山，庞彪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心里暗道这个老三是没有认错。 等送走了庞彪和罗小墩之后，林阳拿着合同看了许久才回了院子。 晌午饭刚吃过。 毛正宏就带着砖瓦匠来了家里，正式开始修缮倒塌的南厢房。 到了下午四点钟。 林阳早早地吃过下午饭，便等到了宋阳开着卡车来，车上还坐着刘青青，三个人直奔杜家村生产队。 约莫四十分钟左右，等卡车刚到杜家村生产队的时候，就看到前面浓烟滚滚，还有几米高的火焰在燃烧，伴随着的还有村民救火的呼喊声。 “好像是知青点。” “这好端端的怎么着火了？” 刘青青看着前面这场面，有些诧异：“等会纪叔叔他们抽派的三连就要到了，这要是着了火，住哪里？” 此时的林阳，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 看着人群之中加紧指挥的杜牛娃，他的眼睛微微一沉：“杜牛娃这狗日的真是个狠人，为了应对三一五团的入驻，把知青点都能烧了，这王八犊子确实像个定时炸弹，得尽快解决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