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员开始问鼎权力巅峰》 第一章 领导的困局 江海市，与江海毫无关系，世纪之交撤地建市的时候，也不知上面怎么想的，就定了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名字。 覃文彬一直觉着正因为起了这么个名字，所以江海市一直发展不起来，尤其这些年连着三任市长落马，这肯定跟这个名字有关。 对了，他还觉着自己和江海市这个名字八字犯冲。 堂堂人大硕士研究生、西岭省选调生考试第七名，覃文彬本来是按照考试成绩分配到省直部门而且是排名非常靠前的部门的。 哪想到入职一年刚满，连级别都没给他定，单位副职主管领导一句“虽然是人大研究生，本科不太好嘛”，就把他给扔到江海市来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老娘们的娘家侄子要从外地调到省城，他覃文彬要是在单位定级定职，他就抢了人家娘家侄子的位置了。 为此覃文彬还苦恼过很一阵子，老子是西岭省唯一的国家级重点大学本科毕业，这本科还不好？ 后来他才想明白，在人家有权有势的人眼里，他就是清北本科也没求用。 别说在省直部门，就是现在工作的市教育局不也是有后台有门路的人，晋升永远排在有学历有能力的人的前面？ 他覃文彬到今天不也还没定级别定岗位？ 今天是覃文彬在江海市工作的第二年的第一天，作为市教育局综合科的干事，他刚接受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局长兼局党组书记张娅让他下班前去把市教委的一份材料取回来。 江海市教育系统很奇怪，市教育局局长在市教委不担任职务。 从市教委回来的路上，覃文彬就在想这个事情。 按说这不可能，市教委主任一般都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兼任，可江海市教委并不是副市长兼任主任。 那就应该是教育局局长兼任，至少要兼任二把手。 这就奇怪了，张娅这个局长都当了两年多了至今还没有动静。 她也不可能差人脉啊。 “不少人不是都说她跟市里某些领导，相当一部分领导关系很‘密切’来着？”覃文彬心想。 正在这时，阴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 这都快中秋节了，秋雨也该来了。 覃文彬嘀咕了一句“这地儿邪乎”，连忙抱着材料加快脚步往教育局跑。 市教育局在江海市城关区解放路，市教委却在几公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区，覃文彬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他想下班后再送回去就行了。 没别的原因，他可不想被张娅刁难。 这女人，今年也四十岁了，可看着跟三十岁的小少妇一样，保养的非常到位。 她工作能力也非同一般，前段时间整改全市部分学校的乱象，那真是手段又刁钻又泼辣，听说好几个区县的一把手都被她整的下不来台，最后还亲自到市里请她吃饭当面道歉。 这么一个手握大权但有点奇怪的女人，本来也不至于跟覃文彬这么一个小角色过意不去。 可最近奇了怪了，只要综合科有什么事要办，张娅都会亲自打电话让覃文彬去，搞的综合科科长吴远都觉着自己被领导针对了。 回到教育局，大雨正下到最大处。 覃文彬收起伞本来想跟门卫打个招呼，结果人家头都没抬。 得，没权没势，看门大爷都不爱搭理。 覃文彬耸耸肩跑进办公大楼，一看时间都晚上六点半了，就觉着可能大家都下班了，于是直奔综合科，得先把材料归档。 综合科在六楼，还好不在张娅办公室对面。 局长办公室在东面，综合科在西面。 覃文彬到了楼梯拐角处，放下伞正要过去，忽然听到东头传来张娅低沉的呵斥：“姓刘的，你想干什么？” 覃文彬一愣。 紧接着一个男人冷笑着道：“想干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说我要干什么？” 张娅怒道：“你这叫犯罪，我要打电话报了警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姓刘的男人嘿嘿一笑道：“好啊，正好把市纪委的人招来，你男人干了什么事，贪了多少钱，正好让纪委查一查。” “你无耻！”张娅大骂。 “是，是有点无耻，不过全市有几个男人不想上你？啧啧啧，我倒没想到，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你跟这个领导上床给那个领导服务，这事儿居然是假的。那我可享福了！”那姓刘的笑道。 覃文彬正考虑要不要去帮忙，但转念一想，这关我什么事？ 他正要直接走人，张娅一句话把他给留下了。 张娅怒喝道：“姓刘的，你还以为你主子在呢？你主子贪污腐败被抓，你也跑不了！” “我知道啊，所以在被抓之前，这不是先痛快痛快吗。少废话，过来，要不然，外面那一包‘好东西’我可就交给市纪委了！”姓刘的那人不耐烦道。 覃文彬立马窜了回来。 他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刚落马没多久的前任市长马红义的秘书、前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现在只保留了三级调研员级别的市府办专职调研员刘喆。 覃文彬对这个人不熟悉，但听过。 这都没关系，可他说的外面那一包“好东西”是什么？ “不会是马红义搜集的本地领导干部的黑材料吧？那也不对啊，张娅的老公在外地工作，本地干部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覃文彬心里纳闷，却蹑手蹑脚来到张娅办公室门外四下里一找。 副局长李小兵办公室门口，贴着门放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覃文彬先没管办公室似乎已经追逐起来的两个人，悄悄打开公文包往里面一看！ 这一刹那，覃文彬大吃一惊！ 别的先不管，最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明显是视频截图打印出来的。 那上面的人覃文彬认识，正是张娅的老公。 照片下面，居然有好几个u盘，极有可能，这照片里的场景能在u盘里找到。 来不及细看，覃文彬迅速将公文包拿回去放在自己的抽屉里，再出了综合科，他瞥了一眼根本没什么用的本楼层监控。 正好，张娅办公室里刘喆似乎生气了，吼了一声“好，既然你不脱衣服，那就让你老公脱层皮”。 “可惜了，刚才怎么忘了录音了！”覃文彬暗叫一声。 而后冲到张娅办公室门外大喝道：“谁在干什么呢？” 与此同时，他抓着门锁使劲往上一抬，厚重的实木门发出一声巨响。 刘喆随之啊的一声，然后又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几乎在同时，张娅喝道：“是谁？” 下一秒，办公室的们打开，探出一张娇喘微微艳如桃李的俏脸。 第二章 我何曾伸手要官? 张娅不愧江海市许多干部私底下说的“市直第一美人”。 秀气的瓜子脸，勾魂的桃花眼，还有一个常年健身锻炼出凹凸有致、健康诱人的身材。 这样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身体成熟到刚刚好的那个阶段的女人，她要不诱人就见了鬼了。 可这么一朵诱人的玫瑰花，却偏偏是个手握实权的正处级干部！ 在全市干部序列中，张娅排名可不低，她虽然不是教工委书记，但却是市委委员。 江海市市委委员，算上常委才三十三个人，张娅名列其中。 所以，这又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 覃文彬有时候幻想到张娅，有那么一瞬间也会被她的权势弄的兴致全无。 张娅探头看到是覃文彬，不觉松了口气，脸色一收，很不满地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没下班？” 覃文彬不亢不卑道：“局长让我去教委取材料，我才拿回来。” 然后道：“发生了什么？局长在跟人玩游戏？那你们继续吧。” “站住！”张娅气结，一时也不好分辨覃文彬是在嘲笑还是真就那么笨，顿时一把打开办公室的门，指着地上的人道，“这是玩游戏吗？” 覃文彬低头一看：“哟，这不是刘秘书嘛，他怎么跑这来了？” “不要废话，你帮我把他拖到外面！”张娅狠狠在刘喆腿上踹了好几下，退后两步靠着门说。 覃文彬就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张娅气得又气喘不已，刚要呵斥，覃文彬笑道：“局长见谅，我都成局里的出气筒了，这个能踹一脚，那个能踢一脚，我总得为我这分来之不易的工作着想。” “你那点工作有什么可想的，连四级主任科员都没定。”张娅不由耻笑。 覃文彬微微一笑：“是啊，那我不更得珍惜？” 张娅一怔，这下全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她双手抱臂好笑道。 覃文彬摇了摇头：“还是先把刘秘书送医院吧，他现在还有气，一会要是死在这的话，我这可是有视频作证的，人不是我杀的。” 张娅脑子里顿时一乱，慌忙翻出手机打救护车。 电话里她语焉不详地道：“一个市政府的干部，在我们教育局把自己摔晕了，你们快来救人吧。” 一听是政府部门出了事，救护车来的比什么都快。 张娅下楼的时候还不忘招呼：“覃文彬，你跟着我一起去，一会公安局来人询问你要给我作证。” 覃文彬应了一声：“我放下资料就来。” 但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公安局的人都做完笔录了。 经过这半天的考虑，张娅已经稳住了局势。 张娅一口咬定刘喆来找她谈一些小事情，是他自己一激动站起来不小心碰在门上把自己碰晕的。 事关两个处级领导，公安局也不好乱猜测，再说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要当事人都不说，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覃文彬赶到，市局只问了他听到了什么声音，覃文彬就照实回答：“就听到刘秘书很大声，然后就没声音了，再然后我就过去敲门了。” 随后，张娅替刘喆交了押金，将他托给医院，自己顾不上和覃文彬打招呼，就急匆匆开车回教育局去了。 覃文彬当然不可能留在这照顾刘喆，看着没他什么事，他也出了门，找超市的心里寄存处取了那个黑色手提袋也回出租屋去了。 覃文彬是外地人，工资又不高，当然不可能住在市中心，他的出租屋在局里城关区中心地带五六公里的地方。 当晚，覃文彬没有看手提袋里的东西。 他得让自己很激烈的心跳先恢复正常。 要不然，现在就知道那么多，他怕自己明天一上班心态失衡。 泡了点茶，覃文彬翻出一点饼干打算对付一下。 正在这时，张娅打过来电话。 “见面说吧。”张娅道。 覃文彬一想也好，便定了一个市中心的茶楼。 出门前，他把大部分东西都装在层层塑料袋里，只留下那个黑色手提包和张娅的老公那张照片。 这个可以带着去见张娅。 别的？ 覃文彬出门打车跑到郊区，找了个快递收发点，从这里给自己再邮寄过去。 这可以给他争取至少两天的时间，让他找一个稳妥的地方保管这些东西。 做完了这一切，覃文彬才打车去见张娅。 张娅已经到了多时了。 她看见刘喆提着这个黑色手提包了，所以再看到覃文彬提着上楼，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里有的是监控，这小子死定了！ 但让她错愕而又震怒的是，她专门找了个有摄像头的地方。 覃文彬竟然也确定那摄像头开着，然后将黑色手提包放在她面前。 张娅心里一沉，一看瘪瘪的公文包，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早就不见了。 “我看到的时候就是这样，应该是刘秘书找局长的时候，出于谨慎，里面就带了一张照片。”覃文彬恳切解释。 张娅自然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抿一口都凉了的热茶，张娅直言：“你想要什么？综合科科长？还是一级主任科员？就算你有研究生学历……” “这件事我并不想蹚浑水。去年我带着实习期满的证明到局里，张局长没故意刁难的话，根据去年的定级标准，我本该得到二级主任科员。至于今年上面换了新的顶级标准，让我错过了绝佳的机会，这件事，领导应该比我更清楚。”覃文彬摆摆手。 张娅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她试图谈条件：“可以先给你定四级，你才二十几岁，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晋升。我可以给你保证，明年年底单位评优一定选你，两年内给你解决三级主任科员。同时，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先当综合科副科长。” 定四极主任科员，这在她看来都是自己做出了巨大让步。 这个名额，本来要给城关区一个科员的，现在给覃文彬，他应该知足才是。 覃文彬看着她笑了笑，“领导想的很周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想靠这些东西得到什么，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就好了。” 对于手里的东西，覃文彬很清楚这是个烫手山芋。但凡里面涉及的大佬要想捏死自己，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赶不及大人物出事，自己可能就提前被灭了。 不过，这也是自己保命的唯一护身符。眼下张娅和刘喆都会知道自己拿了资料，不过，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敢动自己。 牵一发动全身，如果自己真的来个鱼死网破，谁也扛不住。 第三章 谁吊着谁? 张娅盯着覃文彬很久，覃文彬满不在乎。 从这个男人脸上，她看不到慌乱，贪婪，甚至连一丝邪念都没有。 这样的状态，倒是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了。 张娅无奈，伸手摸出那张照片一看，一双保养的非常白嫩的手，使劲把照片攥成了一团。 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她老公，而且，她能猜到这个人在干什么。 他要钱不要命了？ “我原以为刘喆是试图讹诈的，现在看来他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是不是？”张娅确认。 覃文彬道：“局长明天去问问刘秘书就知道了，我不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你真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张娅大怒。 覃文彬淡淡道：“我哪里威胁你了？” 张娅默然。 “三级主任科员，综合科或者人事科副科长，这是我的底线。”半晌张娅咬牙低声道。 覃文彬无动于衷，看着窗子外面的大雨，过了很久才一笑道：“我从不向组织伸手，但我坚信，该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张娅快要疯了。 一个二级主任科员，你知道全局有多少人在争抢吗？ 而且市教育局的二级主任科员就那么几个，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上哪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去？ 就算是专职主任科员那也没名额啊！ “我保证两年内让你如愿以偿好不好？你是高学历人才，不能落井下石啊，我现在在困难处呢。”张娅只好决定打一打感情牌。 像覃文彬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对她的身体，她笃定不可能没想法。 不错，覃文彬是个正常男人。 但如今他心如止水。 或者说，是心里冷漠。 所以他还是那句话：“我不懂局长在说什么，好了，东西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张娅一着急，慌忙要去按住他，却看到他似笑非笑毫无半点暖意的眼睛。 他没看她，却看着桌上。 这一瞬间，张娅陡然明白，玩美人计对这个人没多大效果。 因为她来了这都半天了，既然她有求于人，就该有求人的姿态，可她连一杯茶都没给人家点。 说了这么久，她甚至都没想起叫服务员过来。 这不明摆着没把人家当回事么。 有这么求人的？ 事已至此，张娅只好一咬牙道：“好，我想办法，但我要拿到我想要的。” “领导，我们现在，其实是一个阵线的，如果出了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坦诚一点，不是更好么。”覃文彬笑吟吟道。 掌握在他手里的证据，他现在交出去也没人相信他不知情了。所以，他已经完全摘不请了。。 就算是关系到她张娅的，那也不能交给她。 人性就是如此，你交了，并不代表别人就觉得你不是个威胁了。 相反，可能会更加提防你，甚至处之而后快。 所以，他必须要有保命符，也要给自己留后手。 覃文彬就只有这一个意思。 张娅气道：“那你给我个时间，我也不要别的，只要是关系到那张照片的你给我透露一下，他到底牵涉进去多深行不行？” “局长交办的任务我肯定要尽心竭力，明年吧，”覃文彬许诺，“局长的许诺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三两年我都等得起，局长不能连一年都等不到吧？明年今天我保证完美交差，局长满意了吗？” 张娅嘴皮发白，这是真被捏住了。 这个人她以前没发现做事这么狠辣，他这是从哪学来的？ 她不由抹着眼泪道：“枉我还把你当局里的骨干培养呢，你年纪轻轻从哪学来这么深的心思？” “这么说可就弄错了，领导，我是认真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努力的。可是，形势比人强，人总要先自己活着，才能谈后面的事情，对吧。”覃文彬心里畅快，临走时便给了她一个解释。 同时提醒：“其实，我们并不是对立面。有些事情，我好，大家都会好。团结才能解决问题。” 张娅使劲咬着嘴唇，也起身道：“你的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这件事就这样。不该我说的，我一句也不会多嘴，这个你放心。不过，刘秘书应该也是知道这些的吧？你说他明天一醒来会不会满大街发传单宣传这件事？”覃文彬笑道。 张娅心态彻底崩溃。 她不知道刘喆到底掌握了她那个老公多少罪证，但这些东西很可能就在那个黑色公文包里。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她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小透明得到了这个东西，他一定会做什么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会被牵连多少。 她能保证自己毫无问题，可是，刘喆既然能拿着那个狗杂种的罪证找上门威胁她，那就一定知道有不少罪证跟她有关。 要不然，刘喆那种小人难道还真相信有人愿意为了另一半把自己搭进去？ 现在这些东西落到覃文彬手里，他虽然说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她心里还是不安稳。 越是没要求，才更可怕！ 张娅颓然坐了回去，沉默了几秒钟，一咬牙说道：“你的一级主任科员我想办法给你办，一周之内办下来。我能做的，肯定会为你多做一些，但是局里各科室我没法一句话就调整。你要帮我找到有可能把我栽进去的证据。”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那些材料中只要牵涉到她的，她可以不要，但覃文彬要保证不泄露出去。 “领导，我要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今日过去，我不会记得，也不会跟任何人讲。至于我的工作，是我能力之内应得还是怎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覃文彬这下便不打马虎眼了，当即一口同意。 他反过来宽慰张娅：“局长也不要太担心，该给我的公道给了我，我总不能一直原地踏步吧？张局长栽培，我这个老部下才能步步高升，我懂这个道理。” 张娅淡淡道：“从此以后你捏着把柄，我还敢不对你尽心竭力？” “你们当领导的，不都是这么摆布我们这帮没权没势的人的吗。”覃文彬笑道。 张娅低头无语，再抬起头，覃文彬早就消失了。 呆呆坐了很久，张娅不觉华灯初绽。 可她心里却一片黑暗。 不单单因为她被覃文彬捏住了软肋。 更是因为覃文彬拿着证据但是却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让张娅突然觉着从心里恐惧起来。 连这么一个一年来都没在意过的人，突然变得如此城府，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有更多波折？ 她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局势，表面上呼风唤雨，实际上四面楚歌。 她需要心腹，需要掌控教育局的心腹。 那这个覃文彬…… 她一定要想办法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第四章 要慎重的处理 覃文彬心里没火，走在人行道上，也没有把张娅令人觊觎的身体存在脑子里。 农村出身的覃文彬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干什么，现在是牵涉到他能不能“延迟”定级别并顶缸的关键时刻，他不想因为这点事耽误自己的前途。 所以，他知道光凭昨天到今天的这点事还不足够让张娅为他的前途十分认真。 当领导的不十分认真地对待你的事，你就别对领导的承诺报一分信任。 这个道理覃文彬很懂。 不过，现在牵扯到共同的利益，相比张娅会更加尽心一些。 接下来两天因为是周末，覃文彬没在出租房待着，在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跟踪的前提下，他经常突然改变方向四处乱逛。 这可把悄悄跟踪他的张娅给累得要死。 周日晚上，张娅回到家，气呼呼地给覃文彬发了条短信：“你走了两天不累吗？” 覃文彬刚拿着包裹回到家，收到短信笑吟吟回复：“辛苦局长了，进门搜过了吗？” 张娅打过来电话没好气地道：“你把东西到底藏在哪里了？” “要不你检查一下自己的车里？”覃文彬笑道。 张娅干脆直说：“东西给我，我保证你能当上副局长。” “谢谢领导厚爱，但是不必了，我只要我该要的就够了。”覃文彬嗤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关上窗帘，他开灯检查所有的东西。 两个硬皮带密码锁的笔记本，足足有两公斤的账本和复印材料。 此外还有大量的照片，照片里的不是什么风流韵事，而是触目惊心的黑色交易。 覃文彬只看了几张，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上不去了。 花了钱的人拿到了更高的排位，人家当然比他更快能得到晋升。 这些东西不能总捏在手里，就像是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粉身碎骨了。 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交给相关的部门才好。 收好这些东西，覃文彬准备晚点放到刚租好的另一个地方去。 可想着张娅最近的状态，覃文彬暴力拆开了两个笔记本。 翻了一遍，他顺利找到了张娅的名字，但后面是空的。 但在张娅的名字下面是她老公杜建平，后面写着某超市，还贴着一张二维码。 覃文彬大喜，立即将现有的打包好带到另一个租住的地方藏好，这地方没有监控，别人要查找他的行踪也很难。 而后直奔超市，果然在储存处找到了储存两三天的东西。 是一摞账单，还有一个u盘。 回到家拔了网线，覃文彬先看u盘，才刚一打开，他不由得想到了张娅的身体。 里面是一段视频，他见过的杜建平和一个女人在翻云覆雨。 那女人覃文彬认识，在省城的时候见过，省城高新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主持开发区管委会日常事务的正处级领导。 这女人长相非常一般，但做人非常自负。 视频显然是有人特意特别拍的，两人的对话十分清楚。 那女人一上床就跟杜建平明说：“我们开发区的基础建设利润在九位数以上，你就给我带了这么点？” 任外地城建局局长的杜建平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这就不错了，你前夫要走了三成。” “这个狗东西现在还抢我的，下次记着先给我打个招呼，这么多利润你就给我五百万，你是怎么办事的？” 杜建平压着她输出了不到三分钟，那女人叫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跟张娅离婚？” 看到这弄得眼前都是张娅的身体的覃文彬一愣。 他想得出这两个人因为利益搞在一起的理由，高新开发区有大量的建筑生意，存在着大量的经济利益。 而杜建国管着一个市的建设事务，他认识甚至自己暗中控股的建筑公司正好从中上下其手。 可杜建平还不至于为了钱就跟张娅离婚吧？ 张娅那脸蛋，那身材，就杜建平身下那女人怎么比得上？ 杜建平说道：“恐怕不能和她离婚——你别激动啊，你不想想我跟张娅离了婚，她娘家的实力还会帮我们？我们干的这些事一旦曝光，张家可是我们的后手。” “你他妈的就是看张娅太漂亮离不开。”那女人怒骂道。 杜建平苦笑道：“我要说跟她都三年没上床了你信吗？” 剩下的就不用听了，两人在商量怎么把张娅拉下水，这是覃文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张娅在江城教育局不知不觉也给他们办了一件事。 江城市有个高职学院，半年前才完成新一轮建设，杜建平说他们合伙的公司从中以次充好捞了不少钱。 这里说的他们，是杜建平，那女人，那女人不知在干什么的前夫三个人，或者更多。 “这就够了。”覃文彬冷笑一声。 剩下的暂时先不用看，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视频呢，里头全都是这两个人在床上谈事情的偷拍。 覃文彬只选取了前面这十来分钟的，用新买的u盘保存了装在口袋里。 次日一大早，覃文彬心情很不错地进了办公大楼，刚上楼梯，只听综合科科长吴远呵斥道：“你干什么吃的，来的这么晚，还摆明白大学硕士生的架子？” 覃文彬对这个科长十分讨厌，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啊。 全综合科几个人，资格老的他不敢呵斥，有后台的他不敢呵斥，只要有什么外出的活，就全扔给覃文彬一个人。 办得好他找茬，办不好他直接打报告扣全勤。 就这么一个干什么都不行，他老婆都看不起的玩意儿，覃文彬想整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覃文彬淡淡道：“吴科长还真是勤劳得很，八点上班，七点零五就在这专门等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吴科长是我什么后辈呢。” 吴远大怒。 却在这时，张娅从办公室探出头训斥道：“大早上的给你丈母娘叫魂呢？什么事都让别人去，你这个科长能干什么？能干不能干？不能干写辞职信，综合科没有你们这几个我看更好。” 吴远大吃一惊，他才刚上楼还没进办公室，一听到覃文彬来了就想给他找个茬。 原因很简单，昨晚又被他老婆给羞辱了。 可没想到这张娅居然这么早就上班了，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第五章 小人嘴脸 面对张娅的训斥，吴远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借口要去和别的单位对接就跑了。 张娅盯着覃文彬喝道：“装腔作势干什么呢？过来，有件事让你去办。” 进电梯的吴远“嘿嘿”一声。 原以为局长跟那小子有什么关系呢，原来是心情不好啊。 该！ 覃文彬就过去，先往别的副局长办公室一看，都没上班。 进了张娅的办公室，张娅一把关上门并反锁好，低声质问道：“你跟刘喆说了什么？” “出院了？”覃文彬奇怪，“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想过刘喆可能回来找麻烦，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刚打来电话说一会就过来，怎么办？”张娅紧张地道。 覃文彬直觉着很搞笑，一个做贼的把你吓成这样？ 本身那些东西就来路不正，而且还牵连甚广，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是个烫手山芋，怎么还至于因为这点东西不在手里还紧张开了。 于是建议道：“他来只不过是要他的东西，哦，他说他来之前带了东西你就信？再说，什么东西啊他就不怕曝光？” 张娅狠狠瞪了一眼，她听明白了覃文彬的意思。 打死不承认，他刘喆难道还敢大张旗鼓让别人知道，甚至报案找市局查找？ 而且，那些东西关系到多少人，多少领导，他刘喆至少应该是知道的，真要是把这件事曝光了，别的领导能不整死他？！ 这么一说张娅也稍稍放下心，喘口气道：“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也是，他敢让那些东西曝光？” “你不怕？”覃文彬笑吟吟道。 张娅狠狠又瞪了一眼，说起刘喆这两天的情况。 他苏醒后市局派人来问过，刘喆哪敢说他有什么目的，就说有一点个人恩怨找张娅争吵，没想到脚下一打滑把自己摔晕过去，这件事也就暂时到这里结束了。 覃文彬一副水泼不进的样子，极无所谓地道：“局长跟我说这干什么呢，具体的我又不清楚。” 张娅冷笑道：“不负责是不是？” “我还有点事，吴科长给我分配的任务多着呢，我得赶紧去打扫卫生。”覃文彬耸耸肩转身就走。 张娅气得胸脯颤抖，这不明摆着好整以暇么。 而且，他还加条件了。 周五说的是只要帮他拿到二级主任科员就行，现在又加上了报复吴远。 要不然，他专门提吴远干什么？ 覃文彬一走，张娅逐渐恢复了理智，她忽然嘿的一声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就那么任劳任怨，对吴远没一点脾气呢。有脾气，还想进步，那就好！”张娅自言自语笑道。 过了几分钟，没听到楼道里有打扫卫生的声音，张娅小嘴一勾，不是去打扫卫生么？ 你倒是继续装啊！ 七点半，刘喆趁着大部分人还没上班匆匆赶了过来。 头上包着纱布的刘喆一进门就怒喝：“姓张的，我的东西呢？” “你什么东西？”张娅笑道。 刘喆低声怒喝道：“你少他妈装傻，我的东西你都敢私吞，你信不信……” “局长，卫生还打扫不打扫啊？”覃文彬很恰当地出现。 刘喆没认出他，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是个小杂鱼，便不客气地呵斥道：“长着眼睛出气用的？傻逼吗？看不到领导在说话？” “嗨，我说，嘴巴干净点，下水沟里泡了几年？”覃文彬立马往过走，嘴里道，“周五晚上被我敲晕了，今儿还想被我再打晕一次？” 对于这种本身不干不净的人，他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是你？”刘喆一愣，顿时怒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岗位的？我包呢？” 张娅立即要威胁他赶紧离开时，覃文彬笑吟吟走过来。 他一米八六的个头，穿着皮鞋将近一米九，体重足足有九十公斤，那是一身的力气。 而刘喆虽然也有一米七八的个头，但体重连六十公斤都够呛。 所以，覃文彬一把拽着他的领口，把他往墙上一怼，几乎把人提着拎到半空中。 刘喆吓得屏气凝神，两条腿居然都在颤抖。 张娅眼睛一亮。 覃文彬狠起来不但能玩阴的，他还真有大部分她见过的男人没有的那股子狠劲儿。 这一下，张娅自己心里刹那间放松了。 只要把这个人拉拢到身边，以后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保护，自己肯定能比以前好得多。 覃文彬哪想到当年在学校被女生耻笑为“鲁莽农村人”的举动，居然让张娅一瞬间下了这么个决心。 他只是想让刘喆嘴巴干净点。 “姓刘的，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的领导都进去了，你还以为你是市政府领导呢？”覃文彬冷笑道。 刘喆吓得慌忙道：“兄弟，兄弟，有话好说，我没针对你的意思，你要什么我帮你弄，我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来要什么东西，可以说说吗？”覃文彬微笑。 刘喆吓得眼泪都下来了，立马说道：“就，就是一些私人的资料……给我的，你们拿着没什么用。” “哦！”覃文彬一脸恍然大悟，“哦，私人的东西，我可没见到，倒是公家的东西，见到一些。” 刘喆刚要点头，猛然意识到这句话里的陷阱。 看来，他是完全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了，这，要是牵扯出来事情，自己会什么下场？ 这是必须死的人啊！ 一瞬间刘喆慌了神。 覃文彬将他放下来，细心地帮他整理了衣领，语重心长地道：“有些东西啊，不能乱放，放错了地方，可就不只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了。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如今不知道被你弄丢在哪里了，结果会怎么样，嗯？” 刘喆吓得直哭，见他退后让出来了一点空间，一时间撒腿狂奔，头也不回地滚了。 张娅瞠目结舌。 “就这么容易就把他给稳住了？”她小手戳了一下覃文彬不自信地问。 覃文彬摊摊手：“看起来我好像又帮了局长。” 张娅没好气道：“知道了，给你公平！” 这下够了吗？ 第六章 权力的来源 覃文彬笑道：“局长万岁，那看来我也不好什么事都瞒着局长了。” 他目光揶揄毫无笑意，却笑着说道：“有个叫杜建平的跟一位我不认识的女领导在床上折腾的视频，不知局长看过吗？” 张娅胸口如遭锤击，脸色倏然苍白如纸。 她能猜到杜建平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可没想过去找证据。 现在证据送上门来，张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覃文彬插上u盘给她在电脑里放了一段。 别的倒还是其次，杜建平的话让张娅气愤难当。 不过也正是谢谢花，让她反而更冷静了。 “这些东西虽然说明不了什么，但足够说明这个人已经陷入的太深了。”张娅不提别的反而说起这个。 这是她应该首先想起来的。 视频里杜建平分明已经表露出要利用她获取工程并从中非法盈利的目的了，她如果还不留个心眼那就不是她了。 覃文彬对此没什么看法。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他只有一件事不明白。 “我记得刘喆以前是市府办的普通工作人员，前任市长到任之后，通过公开选拔才让他当了秘书，级别才提到副处级。现在前任市长进去了，刘喆怎么还能在市府办？”覃文彬问。 一个基本的道理要先搞清楚。 秘书的权力和地位来自于自己负责的领导。 前市长在任的时候刘喆作为他的秘书当然有地位，可如今前任市长都进去了，按照一般的逻辑，刘喆现在最好的办法不过是低调做事免得被清理。 那他怎么还能上跳下窜？ 前面上任落马的市长都曾经有秘书，可前面两个的秘书听说已经被下放到街道办了。 刘喆怎么还在市政府办公室搞事情？ 这是覃文彬接触不到的级别，也是他不可能凭想象就能理解的道理。 他没资格接触到那个级别的人，就无法理解那个层次的权力逻辑。 在他想来刘喆或许是有新的后台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张娅接上网线，想了下委婉地道：“刘喆跟着领导的时间太短了，他并不知道太多的秘密。” “那也不可能还让他留在市府办，哪个领导愿意让前任市长的秘书，而且是落马市长的秘书留在身边？”覃文彬道。 “大概将来会弄到党校坐冷板凳吧，现在市委市政府的局面很混乱，没人想得起来他一个小角色。”张娅不耐烦道，“你问这些干什么？这种随机性很强的事情没定数。”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领导还没想起来要处理这个人而已，你烦不烦？”张娅怒道。 覃文彬就知道这次他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没接触过那么高级别的领导，更没掺和过那种级别的权力斗争，他当然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那里面的事情。 可真就只是因为领导暂时还没想起来？ 如果刘喆有新后台，那么这连着两次得罪他，以后他自己就得小心了。 “你怕什么？刘喆不是本地人，在市政府本身就是个透明人，要不然他那个年龄能到领导发现他才把他提拔起来？”张娅道，“不要想这些问题，这没什么意义。” 怎么可能没有意义，覃文彬如果搞不清楚这些，张娅随时都可以把他卖了。 只有搞清楚刘喆背后还有什么人，覃文彬才能决定接下来要不要继续跟张娅一条战线。 张娅知道他的想法。 于是道：“你先回去干活吧，一会局党组开会，我会提出给你定级别的。” 这一点她很聪明，接下来要做什么，哪怕什么也不做她也离不开覃文彬的帮助。 那就得给他先把事情办了，要不然，她没法再提别的事情。 覃文彬也就先回去了。 吴远回来后，看起来想给覃文彬找茬。 但忌惮今天早上张娅诡异的变化，吴远到底没敢再找茬。 踩着上班铃声到达的综合科其他几个人没发现这一点。 覃文彬本来跟他们就没什么交集，今天自然也不会和这几个凑在一块聊娱乐圈八卦的二世祖纠缠。 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将来的前途。 今天如果能解决职级，接下来就要定岗。 一般而言刚定职级的都要在非领导职务上磨炼一两年，也就是充当办事员打杂而已。 但张娅不会那么小气。 她至少知道欲取之先予之的道理。 她会怎么给自己定岗？ 八点半，局党组会议开始。 张娅收拾好心思，进了会议室一看，四个副局长，其中一个兼任办公室主任，他们都到了。 常务副局长李小兵抢先声明：“市委组织部都错了好几次了，我们今年要提拔的干部名单还没送过去，领导发火了。” 张娅知道这个人的想法。 他想把自己的老领导的女儿提拔一下。 “不要想了，你李小兵的老领导哪来那么小的女儿？你不要妄图给别人施加压力。”张娅坐下后直截了当道，“今天年度提拔干部的名单要定下，但第一个先定下覃文彬的职级。” “他着什么急？都两年了，再等一年。”李小兵不满。 “给脸不要脸？”张娅本来就有气，顿时呵斥道，“李小兵你是不是觉着你能当教育局的家了？” 李小兵一愣，这么不客气地训斥可从来没发生过。 于是道：“局长永远是我们的领导，这点政治觉悟我还是有的。但这个覃文彬，他这个，啊，那什么，不用这么看重嘛。” “你这话说的就更不要脸了，覃文彬的学历在那摆着，到现在没给人家定职级，我都看不下去了。”一直紧跟张娅步伐的另一个副局长王丽立马开腔。 “今年就让他等一等，我去给他做思想工作，年轻人哪来那么多世俗的观念，以参加工作就要定级？”李小兵强行道，“这件事我定了。” “你说话就当放屁，在这件事上没你说话的份儿，”张娅摆摆手，“覃文彬定二级主任科员至极，岗位暂时不定，举手表决吧。” 李小兵目瞪口呆。 张娅也不至于为了覃文彬，今天居然对他这个老资格这么不客气。 她吃错药了？ 第七章 定级一级! “赞同，该给人家定职级了。”王丽首先表态。 她看着另外两个副局长，尤其兼任办公室主任的副局长牛青云，王丽话里有话威胁：“两位可能一直都没关注局里的人事工作，也或者没把人才培养当回事儿，我来介绍一下。” 这话说的十分恶毒可了可谓是。 首先，王丽不是主管局人事工作的副局长，也没有分管人事工作。 但她分工局党建工作。 所以她提出自己来介绍覃文彬的情况，这是给主管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一个耳光。 其次，主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是办公室主任，他对局里的情况“不了解”本身就是最大的实职。 王丽这么一说，牛青云立马道：“对这个覃文彬嘛，我还是比较了解的，高学历，重点本科毕业，到目前也没有定职级这确实有点过头。” 但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年轻干部多摔打摔打还是有好处的，不能看到有机会就一窝蜂往前冲是不是？” 王丽笑道：“牛局说得真好听，怎么，你儿子打算在乡镇继续为人民服务，还是几年内不打算晋升？” “不是一回事，基层的工作人员要照顾。”牛青云连忙摆着手，“王局这话开玩笑了啊，再说那小子提拔不提拔，他们县委组织部说了算嘛。” 王丽步步紧逼：“正好，他们县委的几个领导我不算陌生。” “你跟下面区县什么时候有来往了？”最后一个副局长赵德海笑道。 这也是个老资格，足足二十七年的工作经历，在副局长任上这都第五个年头了。 他和王丽有矛盾。 权力的矛盾。 王丽瞥了一眼微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老公调回来了，就在老牛他儿子工作的县当副书记。” 牛青云刹那间头上冒冷汗。 他的软肋就是他儿子，屁本事没有，混了个外国学历，要没他这个当老子的照顾那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乡镇。 一时间牛青云闭上了嘴。 刘小兵呆了片刻，虽然觉着张娅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头，但一个二级主任科员他可不想给毫无根基的覃文彬。 于是他不怀好意道：“王局不要激动嘛……” “当我是死人还是不出气？”张娅大怒，指着刘小兵的鼻子骂道，“给你脸你不要，非要我把你不当人？你要提什么人？要不你试试？” 刘小兵争辩：“这个决定是仓促的！” “举手表决。”张娅敲了下桌子。 王丽立马举起右手并补充：“我看吴远对这个覃文彬培养的很用心，来局里这一年，该做的工作人家也没落下，应该定职级的同时把岗位也定了，办公室副主任就不错。” 牛青云立马不举手，只看着李小兵等他先决定。 赵德海干咳一声：“我对这个人不了解——” “这是按照正常定级程序表决的，重点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尤氏报考并考上了正科级岗位的人，你按照程序表决就行，谁让你深入了解了？”张娅瞋目。 赵德海只好道：“我赞同老刘的意见，年轻人就该再摔打摔打。” 张娅点了点头，看着刘小兵。 刘小兵大喜，当即道：“我不同意。” 这就有两个副局长不赞同了。 对比下来，张娅和王丽也才两个人，两票对两票。 牛青云也干脆利索道：“我也不赞同。” “好，那我来决定，按照相关公务员录用规则，在省直部门顺利度过试用期并且在市教育局工作一年的综合表现，足够证明覃文彬是合格的。根据我个人的观察和考察，覃文彬的工作能力是足够的。”张娅说。 几个副局长顿时沉默了。 这是动用***的决定权啊。 这谁都没办法。 一个单位只要***够魄力，动用***的权威强行决定一些事情，副职根本没办法。 这，就叫***的权威！ 而且，狡猾的张娅还在这挖了一个陷阱。 她是根据“公务员录用规则”来决定的，但随后说根据她自己的观察来决定覃文彬到底合格不合格。 于是，顺理成章的，其它的副局长如果拿不出覃文彬不合格的整局，这个决定就是局党组的共同决定。 要不然你还想和规章制度作对？ 然而，被激怒了的张娅这次给几个副局长给的非常难看。 说完等了半分钟，几个副局长都没能提出覃文彬不合格的证据。 张娅敲着桌子，直接拿掉了牛青云试图争取的一个名额。 “既然各位对此都没什么意见，那就定覃文彬一级主任科员职级，岗位嘛，办公室副主任吧。”张娅道。 牛青云气得瞪眼睛，投靠他的一个干部他正要提拔到办公室副主任位置上。 这是个正科级岗位，而且还是“基层领导岗位”。 结果张娅不但下手夺了这个干部提拔到一级主任科员再转办公室副主任领导岗位的机会，还在办公室安排了一个她的人。 牛青云如鲠在喉。 这可是在他心窝里安插一颗钉子！ 他张了张嘴。 刘小兵也张嘴要反击。 张娅似笑非笑：“两位没有要提一把的老领导的子女了吗？” 这，什么意思？ “我担任局长以来，好像还没有怎么用过***的否决权呢，要不今天试一试？”张娅道，“我不介意动用几十次，组织部门要是询问起来，我是有过硬的理由的，你们几位要不去举报给纪委？” 就这么一句话，瞬间打掉了刘小兵的脊梁，牛青云也低下头没敢出大气。 张娅她是玩真的！ 于是就这样，覃文彬从原定的二级主任科员，直接提到了一级主任科员定级。 这时符合要求的，因为他当初报考的部门是正科级，定一级主任科员也行，定二级主任科员也行。 如今张娅乾纲独断定下了一级主任科员，这时给覃文彬示好，但也是表现她这个***的权威。 换句话说，覃文彬因祸得福，完全是因为张娅要在局党组建立自己的威严的附带产品。 会后覃文彬很快接到人事科的通知，面对人事科科长纳闷的眼神，覃文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张娅这是在向他也表示一种态度：“在我的地盘上，我能照顾你，你自己要不要跟我你想明白再来告诉我。” 第八章 办公室斗争?关我啥事? 下班回住处的路上，覃文彬越想越不可思议。 是，他当初考的确实是“一级或二级主任科员”岗位。 可他也知道新公务员入职，“一般”都是从低原则。 也就是说，报考的岗位是“正科级”岗位，对应的也是一级或二级主任科员，但一般定级都定二级。 刚才下班前人事科科长通知的时候，可是跟他说“张局长力排众议”这句话的。 张娅这是为自己伸张正义了？ 当初自己本来可以得到的，现在后续补上，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虽然是她的诚意，覃文彬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自己当初被排挤下来，也是领导根本不在意，现在后续的补偿，未免也太迟了一些。 想了一中午，覃文彬心里略微舒服一点了。心里想起一个事情来。 刘喆必然出问题，至少会被扔出市府办，张娅与这个人往来如果太密切肯定要被他给连累。 倒是这个人确实是个小人，不得不防。 张娅也算是受害者。 要不要帮帮她，毕竟张娅作为一个领导，做事方面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不难！”上班去的路上，覃文彬心道，“接下来只怕才是最难的。” 解决了刘喆的骚扰，接下来就要帮张娅摆脱杜建平的算计。 这才是问题。 而且，杜建平一两天内肯定找来，江海市一中、二中、城关区中心中学以及几个县高等中学年前有一系列整改改造工程，市发改委已经批了工程，市政府也批下来了款项。 那是多达三个亿的资金，杜建平既然有一个由他掌握的建筑公司，他不可能不对这笔钱动心。 让覃文彬头大，让张娅无法找借口不搭理的事，这些工程可不需要通过招标啊。 说白了，张娅说给哪个建筑公司就给那个建筑公司，不需要通过市政招标来完成。 这可操作空间可就太大也太让人觊觎了。 “两件事都得处理，要不然，我这个毫无根基的办公室副主任根本别想坐稳位置。”覃文彬长叹一声。 从现在起他就算入局，不，入门了。 进了这道门，办公室斗争就不可避免，他没有办法“急流勇退”，而唯有“奋力向前”。 他所料不错，下午一上班，综合科几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憎恨。 吴远甚至专门到办公室，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讽刺地道：“行啊覃文彬，从今天起你也是局领导了，飞黄腾达了啊。” 覃文彬瞧不起这个人，如今也不用给他面子，便冷淡道：“吴科长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打杂的，不如吴科长有钱有势。” “你，你少胡说，我哪来钱？”吴远大怒，心虚地立马要转身离开。 覃文彬道：“吴科长有没有权我不知道，我去教工委的时候，教工委领导听说是吴科长派我去的，人家还要想半天。但要是一说名字，领导就都笑了，说你吴科长别的没弄到，钱弄得的不少。” 而后覃文彬近一步逼迫道：“要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领导能说得出这话，想来是有证据的，是知道吴科长家境很强的。” 吴远抽身就走。 这些事要是真提起来，纪委肯定会追查。 他家里有些钱是见不得光的。 他一走，其他几个人连忙要拦着覃文彬。 “这都要去当领导了，不请客啊？”几个人笑道。 覃文彬一笑道：“我一个农民，那点工资还没拿全，家里要翻盖房子都没钱，哪来钱请客。再说，和你们几位也吃不到一块去。” 这话说得那几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综合科经常去吃饭，但从没叫覃文彬。 覃文彬是个典型的农村青年，吃饭从不吃那些所谓的网红餐厅，一天三碗牛肉面他就觉着很知足了。 要是吃不饱，他去买点馒头花卷也不点外卖。 这让他在综合科的名声很不好，这又是个家里有背景的人扎堆的地方，人家当然要排斥他。 就比如前几天的中秋节，办公室几个人都去吃饭，覃文彬正好路过，几个人就当没看到他，连招呼也不打一个，那是把他当透明人看待。 就这么一种根本没什么交集的关系，覃文彬何必要请他们吃饭？ 他一走，那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张娅既然亲自给这小子定的职级，短时间内那就不能针对他了，要不然张娅会报复。 可吴远…… 一想到覃文彬一说吴远有钱，吴远那异于常人的反应，综合科几个人目光瞬间都诡异起来了。 搞了吴远，不就有一个正科级位置了？ 吴远也知道这帮二世祖会这么想，所以一看覃文彬离开，他立马回到办公室板着脸道：“覃文彬这个人名声多不好你们都知道，省直部门不待见他，在我们市教育局也没人喜欢他，他的话你们要有个明确的分辨！” 然后道：“今天起综合科就少了一个打杂的民工，今后办公室的事情谁做你们要心里有数。” “科长就别挑拨我们和领导的关系了，覃主任从今天起就是教育局的领导，吴科长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在妄图搞内斗？”坐在角落里整天磨洋工的一个干部讥笑道。 吴远还不敢骂他。 这小子的老丈人很厉害，市人大的领导，划不来招惹。 但他笃定覃文彬一走，综合科的事情肯定这几个人不会做。 他们一定会“怀念”覃文彬在的时候。 于是，吴远眼珠一转道：“综合科的杂务多，我可不得不逼着你们去跑腿了。下午下班后都集合一下，吃个饭，我先把丑话说到前面。” 他要请客吃饭，几个人才都有了笑脸。 不管将来怎么搞工作，他吴远既然请客，那就吃他的去，说不定喝点酒还能打探出吴远贪赃枉法的证据。 几个人纷纷一看别人，自己都露出了笑容。 大家都是官二代，谁还不知道谁啊，吴远的科长之位你想要我也想要，那就看谁手段硬了。 等吴远一走，几个人又扎堆在一起，纷纷猜测：“办公室那可是牛局的地盘，你们说覃文彬去了会被怎么对待？” 有人笃定：“办公室斗争，那不是覃文彬这个农民能想象的，看着吧，没几天他就被整垮了。” 是吗？ 第九章 泾渭分明! 覃文彬知道入职规矩。 他的职级是需要市委组织部批准才能生效的，在组织部来人宣布之前，或者让主管人事工作的牛青云宣布之前，他依旧还只是“职级未定”的状态。 但岗位是张娅在局党组会议上决定的，从今天早上起他的履历上就要写上“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了。 这是领导岗位。 所以他得先去见牛青云，牛青云要走程序先跟他谈话。 到了牛青云的办公室，门开着，牛青云正在对着窗外看天色。 覃文彬一敲门，牛青原迅速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极其不善。 然而只过了几秒钟，牛青云脸上浮现出程序化的笑容，声音很不小地招呼道：“覃副科长怎么下午才来，我早上就想叫你来谈话了，快进来。” 声音传到隔壁，刘小兵哼的一声。 他的办公室门也开着，坐在办公桌后面，刘小兵敲了两下桌子，跟正向他汇报工作的政策法规科科长话里有话道：“现在的一些年轻干部，动不动向组织伸手要官，要待遇，我看你们政策法规科就搞得不错嘛，都是老资格。” 科长可不接这个话。 江海市教育局和市教工委不在一起办公，他这个科长不兼任行政审批科科长，手里的权力是极其有限的。 所以他可不敢得罪张娅。 覃文彬就当没听见，进门之后和牛青云说道：“早上领导刚开完会，我也没有思想准备，就没有及时向牛局汇报，牛局有要批评的我虚心接受。” “哈哈，现在的年轻干部，一个比一个有头脑有想法，我也没什么要批评的，坐。”牛青云说着去关上门。 覃文彬微微一笑，这是做给张娅看的。 然而牛青云肯定不会谈工作，他只会东拉西扯一番。 果然，牛青云先表示对办公室多了一个副主任表示赞赏，声称这是局党组对办公室的重视。 然后他也不给覃文彬分配具体的工作。 办公室的工作很多，今天覃文彬一上任就有四个副主任了。 这四个人里，负责“局机关日常运转”并兼管“机要保密、档案”两项工作的当然是副主任里的老大，正儿八经的正科级老资格。 原本另外两个副主任分别负责“机关文电、会务”和“政务公开、接待”等各项工作。 覃文彬上任，按理说应定“后勤、安全及信息化”等工作。 可牛青云就当没这件事一样连提也没提。 覃文彬对这个也很熟悉，但既然牛青云不提他也不提。 他愿意让谁去负责谁去负责。 正在这时，另外三个副主任也来了。 毛燕芸，四十岁，市教育局办公室第一副主任，兼档案室主任，一级主任科员，有传言她要调任市教工委任副主任。 这是少有的对覃文彬很不错的领导。 覃文彬连忙站起来让出座位。 毛燕芸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小覃是高学历人才，我就说早就应该提起来了。” “跟领导学习。”覃文彬连忙表态。 另外两个就对他很不满了。 分管会务文电的副主任李平酸溜溜地耻笑道：“现在本科生跟牛羊一样拿鞭子赶，硕士生满地走，博士生不如狗，学历不代表一切。” 分管接待和政务公开的副主任胡生广揶揄：“领导喜欢高学历嘛，要不我们也去买一个？” 同时问覃文彬“你母校的博士生学历值几个钱啊”。 覃文彬笑道：“也不怎么值钱，十年寒窗而已。” 这两个货有足够的理由憎恨他。 因为他们是副科级，对应职级就是三级主任科员，他们当然不满了。 听覃文彬这么说，李平眼角一沉跟毛燕芸说道：“看来现在的高学历人才也都是书呆子嘛，毛主任奋斗了二十年才当上科长，人家一工作就是科长，世道啊，嘿。” 毛燕芸笑道：“李副主任当年不也是专科毕业才进了体制？怎么，就允许你一个专科生晋升，人家能学习的人就不能晋升？” “行了行了，既然你们正好来了，工作分配一下。”牛青云一挥手，“这个，这个什么，啊，后勤、安全和信息化建设的工作，我看还是由毛副主任暂时管着。” 说完问覃文彬：“你觉着呢？” 毛燕芸立即要拒绝。 开什么玩笑，覃文彬是张娅提拔的，不给他负责这些本该给人家的工作，你以为我这时候愿意得罪张娅？ 覃文彬却很诚恳地道：“牛局如果要让李副主任和胡副主任带着我，我还真不好跟他们学。青春献给小酒桌，年龄熬在ktv，我还真不能拜这样的人为老师。” 那两个大怒。 覃文彬就伸了一下胳膊。 凭他的个头和体魄，打七八个这两个货色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两个立马偃旗息鼓，胡生广不忿地道：“牛力气大，人不能和牛比。” 牛青云吸一口气，冷冷盯了他一眼。 覃文彬付之一笑道：“但如果让我跟着毛主任学习，我肯定能学到不少真本事，就是怕毛主任太忙带不过来。” 毛燕芸皱眉看着他，你看不出牛青云是在挑拨？ 覃文彬当然看得出，可那又如何？ 正好他确实还不知道该怎么当领导，能跟着毛燕芸学一点是场面话，但借用毛燕芸在市教育局多年的权威，覃文彬认为他也能很快履行起副主任的责任来。 所以这对他完全是好事，他为什么要反对？ 牛青云不这么认为。 权力这个东西谁愿意跟别人分享？ 他阴恻恻笑出声，以为覃文彬在唱高调，立马就宣布：“那就这么定了，覃文彬，嗯，你太年轻，你给毛副主任打杂吧。” “好，毛主任有什么要跑腿的让我去就行。”覃文彬笑道。 毛燕芸确定他确实不介意，便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他要学本事，而不是急着掌权。 “真是个无比聪明的人，书读得好人就是聪明。”毛燕芸心里笑道。 她岂能不知道覃文彬的尴尬局面，骤然被***直接提拔起来，而且还定了一级主任科员的职级，全局没人会服他。 所以，这时候如果覃文彬急于抓权，毛燕芸会小看他。 第十章 挖坑我也不是不会 在市教育局现有的基础上，毛燕芸知道覃文彬无法立即开展工作，如果要抓权那反而会被别人排斥。 反倒是如果寄托在她这个老资格之下，人家覃文彬不用几个月就能真正摸透办公室那摊子烂事儿。 一想到这，毛燕芸忽的心里一动。 既然这是个很聪明也很懂得学习的年轻人，那为什么不能…… “不着急，再观察观察。”毛燕芸心道。 于是说完这件事，毛燕芸抢先道：“牛局，办公室现在位子已经满了，总不能在外面给办公室副主任再弄个办公位吧？” 牛青云顿时很不高兴。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覃文彬扔到办公室，和办公室那几个人挤在一起，这样也能给所有人制造一种感觉。 副科级的两个副主任都有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地方非常小还不到十五平米。 可那也是独立办公室不是？ 反倒覃文彬这小子虽然是正科级，可他跟一群小跑腿的在一块凑合。 这是一种隐形的霸凌甚至打压。 但毛燕芸既然先提出这个，他一时也不好这么安排了。 于是问覃文彬：“要不你先到办公室跟其他人共用一个办公位？” “都可以，我可以在大门口嘛。”覃文彬不软不硬顶了回去，但也话里有话损了一句，“牛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主任给局里看大门，我给办公室看大门嘛。” 牛青云气结，立即道：“让后勤看着找个地方，李平你去办。” “要不后勤交给李平管？”毛燕芸冷冷道，“牛局既然不放心我，何必把后勤科给我管着？怎么，我得罪过牛局，还是什么地方不小心让牛局看我不顺眼？” 牛青云头大如斗。 他可不敢得罪这个女人，别人不知道他知道这是后台在省委的女人。 据说，牛青云也只是听人说，说毛燕芸的家属是省委某位领导。 一想到这个，牛青云只好挥挥手道：“毛副主任办事的水平全局谁不知道，你看着安排吧。” 离开牛青云的办公室，李平与胡生广就跟着。 虽然覃文彬是正科级，可他资历太浅，如果办公室安排的比他们的还大，他们面子上下不来。 毛燕芸对此也有点烦恼。 教育局办公大楼里的办公室太多了，如今还空着的也很多，随便安排都行。 可覃文彬既然是张娅提拔的，可能张娅有意把他当成秘书使用，甚至有可能为将来和教工委合并之后，让覃文彬去当秘书科科长。 这就得在领导办公的楼层给他安排办公室。 可是这层楼上倒是还有两个空闲办公室，但那也太小了啊。 覃文彬对此门儿清，见毛燕芸为难，就自己提出了办公室的位置。 毛燕芸办公室隔壁，一个大约十五平米的房间，格局很不好。 宽大概一丈左右，长超过五米，而且还是落地窗，夏天的时候晒的要命。 “就毛主任隔壁那房间，我觉着就很好。”覃文彬笑道。 毛燕芸蹙眉：“这个房间我都用来放一些文件了。” “只要不是保密的，我正好能多学点东西。”覃文彬道。 毛燕芸见他却是不太在意，就让他先去看看，她得打电话叫后勤科弄一张桌子来。 李平两个相视而笑。 走廊南边的办公室，而且还在毛燕芸眼皮底下，这是倒霉鬼才去的地方。 这下他们就安心了。 不多久，后勤科弄上来一张旧办公桌，倒是椅子和沙发比较新。 覃文彬自己动手收拾了一下，小房子顿时有了办公室的味道。 落地窗下摆着耐旱盆栽，正好方便他搬动活动筋骨。 盆栽前面对着门摆着办公桌和办公椅子，桌子前面后面都是文件柜。 在靠近门的地方摆着一圈简单的办公沙发。 “看起来像是秘书室。”覃文彬心里暗笑。 再收拾了一下卫生，他立即去见张娅。 张娅正在发呆。 “关上门。”覃文彬敲门进去张娅立即道。 覃文彬照办，站在办公桌前先说了刚才的事情。 “这我都听到了，你做的很不错，跟着毛燕芸学，借用她的权威，这方便你很快掌握工作。”张娅道，“刘喆又打电话来了，怎么办？” “他还有什么要求？”既然说起私事儿覃文彬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张娅吐槽道：“他还能有什么要求？大概是走投无路了才想那事儿。” “那就给他在仕途上找点希望好了，这并不难。”覃文彬道。 张娅睁大眼睛：“你疯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 她想着等市府办处理留着，现在这人居然还让她帮留着找个出路，什么道理？ 覃文彬道：“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但有一个道理自古以来颠覆不破，那就是对付这种人要讲方法。” “细说。”张娅不带希望但打算听听。 覃文彬道：“他现在是没头苍蝇，想来在市府办也没有后台，所以他绝望了。但市府办到现在也没处理他，这说明这个人在其它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懂了！”张娅眉目顿开，称赞道，“那就让他放大自己的缺点，这个人贪婪无耻，此前是机会太少没犯错，如果给他犯错的机会，他肯定会胡整。” “对，此外还有一个，他接触过那么多官员的贪腐证据，我看他一定会认为这是常态。”覃文彬笑道，“那要是给他机会，甚至让他认为他贪腐也是被允许的，他会怎么做？” “此事我去办，没什么难度。”张娅当即道，“但还有一件事，杜建平打电话要工程。” “张局可能想的少了，我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办！”覃文彬提醒张娅一件事，“我记得市文化宫和少年宫正在规划扩建是不是？” 张娅眼睛一亮，深深看了覃文彬一眼。 这个人，给了他机会，他是真能飞起来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给刘喆挖坑。 想办法让他从市府办离开，或者以市府办领导的身份主导这个工程。 这工程多得是可以上下其手的机会，刘喆就算不打算贪污他也很可能被人拉下水。 可他刘喆会见了发财的机会不下手贪污？ 只要证据抓得好，一次性就能把他送进去！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第十一章 一口气全送走 张娅不太看好一次性打包送走杜建平与刘喆。 她跟覃文斌推心置腹说道：“你不了解杜建平，这个人十分能忍，我和他的政治联姻，从本质上来说是他高就，杜家也好张家也好不少人明里暗里讽刺他，这些年他一直都忍了下来。” 能忍？ 覃文斌仔细想了想，他不认为张娅地判断是对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覃文斌道，“张局了解杜建平，但只是片面的了解。杜建平这么多年忍了下来，如今怎么样？” 他打了个比方：“此人和刘喆是一类人，他们很善于在弱势的时候隐忍，但一朝得势，他们会彻底爆发本性。” “你呢？”张娅侧目道。 覃文斌哑然失笑。 “我一个农民的儿子，是有一点往上爬的心思。但这么说吧，有些东西，我是不会压在手里威胁某些领导给我升官发财的，我会找准时机交给上级，”覃文斌正色道，“我是社会底层，所以我更期待用纪律和法律要制造公平。” 张娅哼的一声，这个坏东西，到现在还和她玩捉迷藏。 他不说那个黑色公文包，只说“有些东西”，这人心思也太深了点儿。 可是要交出去这些东西，张娅本能地不相信。 留下这些东西，他覃文斌在关键的时刻可以拿来威胁别人。 “这一次不就是这么威胁我的么。”张娅略含嘲讽道。 “不一样，这一次我要的只是一个公平，该给我的一直没给我。”覃文斌反将一军，“何况，张局把自己比作那些人？” “你少来！”张娅眉目含笑嗔道，“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你甜言蜜语魅惑。” 而后又说杜建平此人。 张娅一直有一种感觉，她原本就猜测杜建平在外头有人。 可她始终没想到杜建平居然找了那么一个老女人。 “我还以为他在外头包养了什么小情人呢，”张娅自嘲，“看来我是小看他了，为了怕的更高，杜建平是生冷不忌。” 覃文斌不予置评，只听张娅认为的杜建平的性格。 张娅从他们的婚姻说起，她娘家不在江海，原本也是省城人事，她父亲母亲都是中级干部，退休前曾在省领导部门和省直部门长期担任过副职。 杜建平也是省城人，他父母也是干部，但到退休才升到处级。 然而杜建平那时候一表人才，又非常上进，张家就认为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于是促成了和张娅的婚姻。 张娅说，覃文斌听，最后他总结出了两点。 首先杜建平是从城建上去的，也一直在城建方面工作，而且他是从江海城建局调任外市城建局直接升***的。 在江海市，此人也有不俗的能量。 其次，杜建平对外形象十分温和，就算是前些年过年去张家被亲戚朋友调侃他“吃软饭”，杜建平也能满脸笑容地称赞说：“吃我老婆软饭我还省心省力呢。” 但在家里，杜建平性格非常霸道。 张娅自己都说，她原以为这是杜建平在长期担任单位主要领导的岗位上养成的脾气，可现在看来，这才是杜建平的本性。 “所以我说他和刘喆是一类人，既然是一类人，那就可以一起打包处理。”覃文斌暗示道，“文化宫那个工程让刘喆去主持，他能不想着把杜建平再拉下水？” 张娅沉默片刻，抱臂靠在椅背上叹息道：“真要让他进去了，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张娅有个女儿，覃文斌没见过，在他下放江海之前，那孩子就去省城上中学了，正好明年要参加中考。 覃文斌不置可否，张娅说道：“她讨厌杜建平，但也不和我贴心。” “那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这是你们家里的事情。但杜建平本身就是个贪官，如果如你所料又来找你要工程，那他就是我们知道而且充分掌握证据的贪官，我不会对此有什么顾虑。”覃文斌道。 张娅怒视他两眼，开诚布公道：“你到底图什么？整死杜建平，也不见得你要霸占他老婆，他跟你也没有利害关系，你非要把他送进去？” “我好像既是人民群众，也是党员干部，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覃文斌淡淡道。 张娅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说：“那你给我记住了，别把我一起装进去。要是你不帮我我出了事情，我就跟纪委说你跟我上床了，反正你不救我，我有的是造谣的脑子。” 覃文斌惊奇，你打算怎么造谣？ “我一个少妇，就算没用过那么多姿势，我还不能现编？床上你怎么折腾，车里你怎么折腾，我有的是说法。”张娅警告，“到那时，你固然没别的问题，但只要有这种生活作风的谣言，你该知道组织会怎么排斥你。” 覃文斌就知道他和张娅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所以也不用张娅费尽心思造谣，他也只能和张娅实现绑定。 一个一级主任科员的定级和处级单位办公室副主任的定岗，几乎就等于把他和张娅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对了，还有，杜建平先进去，我还可以说你为了霸占我才帮我把他送进去的。”张娅又威胁道。 覃文斌耸耸肩，清者自清。 不过，听这话的语气，张娅下定决心了。 她不能不下定决心。 两人才说着话，有电话打进来。 张娅一看来电显示：“杜建平的。” 覃文斌起身要出去，张娅微微一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把我甩开？” 覃文斌只好坐着。 张娅打开免提接通电话，听着很醇厚的声音响起：“我刚才问了一下，江海那边最近的几所学校翻修工程已经批了，财政拨款到你们教育局了，刚才你怎么跟我说跟你没关系？” 忽然，杜建平警惕：“你开免提干什么？” “我这有一摞文件，我不开免提你让我一会去教工委检讨？”张娅淡淡道。 杜建平稍稍沉默了片刻，很不高兴地道：“你办事小心点，隔墙有耳。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两家公司你考虑，都是跟家里有点关系的，我刚才跟两家都打过电话，两家的意思都是该照顾的都照顾一下。” 第十二章 必须勠力同心! “这是要上党组会讨论的工程，我想两家的老人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要把我害得被纪委谈话吧？”张娅不悦。 “不可能出问题，就这么定了，一会我让他们来找你，你哪来那么多顾虑？”杜建平怒道。 张娅一拍桌子呵斥：“杜建平你是不是站错位置了？你有本事找市政府，市政府下文件我就给你朋友批工程，你少打着我的旗号给人许诺好处，我这没有人情可言。” 杜建平一时气结，呼呼喘了几口气平和地道：“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张娅怒不可遏，当时就要把视频里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喊出来。 覃文斌使眼色，张娅不自觉便怒气消散了。 算了，政治婚姻，既然因政治而起，那就从政治结盟的破裂而结束吧。 吃下面前这个家伙，清清白白做自己的教育局长就好了。 几秒钟她不说话，杜建平便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张娅被他说动了心。 便柔和道：“你也想想女儿，十五岁的孩子了也该考虑前途了。不多交几个朋友，孩子将来要出国留学，钱从哪来？凭你我那点工资能负担得起？” 这话已经十分露骨了，几乎就等于在告诉张娅，这几个工程只要给他杜建平指定的公司，他们就可以从中获取一些经济利益。 张娅怒不可遏，张口就要训斥。 忽的覃文斌给她比了个手势让她挂断电话。 张娅不解，但下意识地照做了。 “为什么？”张娅余怒未消质问道。 “张局从来没收过礼，也从没想过要贪污吧？”覃文斌冷冷道，“人家在试探你，你要是面对这句话忘了自己一贯的行为标准，人家马上就能对你提高警惕。” “嗯？”张娅杏眼一抿，起身抱臂在地上走了一个来回，走到覃文斌面前，很严肃地道，“你真是个天生琢磨人心的人，不错，不错。” 覃文斌正要说从书上看来的，却只觉张娅突然凑近，让他心里莫名多跳了一拍。 张娅几乎贴到他面上一般看着他，几秒钟没有说话。 转身，就站到了远处。 她仿佛下定一个决心似的正告：“我年纪不小了，年前就算顺利和这个人离了婚，我也不会再动什么结婚的心思了。你是个好男人，但是不是我的菜。” “领导，你是不是……想多了。”覃文斌震惊地弯下腰。 张娅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饱含深意。 她走回自己的座椅，秀足互相缠起来，一手拿着签字笔转笔，杏眼溢水，笑吟吟道：“工作上，你是个得力助手。我可能离不开你了，无论哪方面。所以，你要么设计把我也送进去，你肯定能找到机会。要么咱们就统一阵线。” 覃文斌使劲压住心里的那股子火，站起来赶紧就要离开。 “记着，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动我的心思，你也不可能。这段时间你不要想，但拿到证书的当天你给我小心点。不过，我需要你当我的心腹，你这种人如今有了一个不低的平台，如果不赶紧把你落在我身边，我走不出那么远。”张娅低笑道。 覃文斌拉开门出去，张娅深深呼吸一口气。 “还真是个大大的诱惑呢。”张娅低啐。 覃文斌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来找他，除非毛燕芸交办。 于是仔细想了一下张娅形容的杜建平此人。 这是个很狡猾的官僚。 “但同时他也是个极其贪婪的蠹虫！”覃文斌心道。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有一定的耐心。 那接下来就看张娅有没有能力把刘喆送进迷雾中。 她会用什么办法？ 想到张娅可能要用自己去交易，覃文斌不说不满，但也总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时，张娅发来短信：“我好，你好，大家就都好。” …… 覃文斌删掉短信，靠着椅背缓了一下情绪，把思绪从外面拉回到张娅身上。 他不信张娅真的不会以后考虑再婚，这个女人不可能身边少了男人，而和自己拉近距离，其实是另有打算。 她这还是在用她的手段试图控制人。 “何必呢，没这个必要。”覃文斌摇了摇头。 他已经和张娅说清楚了…… 不对！ 覃文斌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张娅是干部，是领导，是出身不低的官员。 可她还有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特点。 她是个女人。 在丈夫试图利用并控制她作为捞钱的工具、贪污受贿的同伙的前提下，张娅现在是最无助也最害怕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女人最没有安全感！ 一想到这点，覃文斌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不安全！ 对他，对局势都不安全。 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一旦在看不清形势的时候产生了绝望情绪，她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利用！ 如果是这样，覃文斌自己知道他肯定要完蛋。 那个黑色公文包里的东西不可能带给他安全。 如果张娅被别人拉过去，比如刘喆，比如杜建平。 那她如果反过来针对自己，覃文斌想想就不寒而栗。 所以，和张娅之间的关系还不够紧密！ 说直白点，两人的利益结合点还没有形成，至少在张娅心目中他覃文斌是很不可控的因素。 必须要让张娅明白一点，他们是利益绑定的两个人。 他是全力以赴想尽办法帮她化解难题的朋友。 一想到这，覃文斌就要去找张娅。 可走到门口他又退了回来。 他明白自己和张娅之间现在的联系的出发点就只有利益。 这不够，至少张娅在有更好的选择的时候会悄然脱离。 可是还能再有什么能更加让两人至少互信？ 感情？ 覃文斌对此非常茫然。 他没有遇到过感情，从来就没有，大学期间他只知道学习，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东西。 他该怎么做？ 不觉中到了中午下班，覃文斌忧心忡忡要出门去吃饭。 “你等会，中午有件事你跟我去办。”张娅叫住他吩咐，“你去带上办公室前几天写的报告，就要求全市中小学加强课堂教育的报告。” 第十三章 求锤得锤 覃文斌直奔综合科斜对面的办公室，听到这话，办公室的人已经急忙找出了文件。 拿到文件，覃文斌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一眼看出了七八个问题。 “措辞改一下，赶快。”覃文斌把文件递给文员王丽。 王丽都拿起自己的lv准备下班了，一看他找事，当即道：“覃副主任，这文件有什么问题？” “用年中上任的省主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领导最新讲话，赶快。”覃文斌提醒。 王丽冷笑道：“就你有远见？我下班了你找别人去吧。” “怎么回事？”毛燕芸下班听到声音过来询问。 王丽告状：“毛主任，覃文斌他胡搅蛮缠，这文件都经过讨论才定下来的，现在又要让我改，这不是整人吗。” 毛燕芸皱眉不已，这态度很欠打，但覃文斌是不是有点新官上任要放火的嫌疑？ 覃文斌倒也不生气，与毛燕芸说了三个理由。 “第一，省领导关于全省基础教育事业的讲话有先后，有对错。现在引用的这篇讲话稿是随着领导被调查而被省里定义为包藏祸心的讲话稿，继续应用要出问题。” “第二，省委主要领导在现任主管领导新的讲话稿基础上，交由省委办和教育厅形成了新的指导全省基础教育的纲领性指导文件，市委市政府就全市基础教育事业，下半年开了三场会，严肃要求全市教育主管部门严格按照指导文件落实省委精神。这是政治要求。” “第三，从原主管领导讲话中引申出来的这几段是有问题的，是市委市政府批评过的，市教育局还在用，局领导恐怕少不了要被批评。” 这三个理由，让毛燕芸也吃了一惊。 有这么严重？ 这时，牛青云过来了。 “吵什么吵？”牛青云劈手拿过去文件迅速一浏览，很不客气地道，“覃文斌，新官上任别放火，你不要自以为是你是研究生就看不起别人。” “那好，既然牛局认为没问题，那就请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覃文斌更不客气，盯着牛青云的眼睛道，“要不然，出了问题张局负责还是刘局负责？” 刘小兵哧溜一下钻进了电梯。 牛青云上了覃文斌的大当。 他愤怒地拿来签字笔，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拍进了覃文斌怀里。 覃文斌瞥了一眼毛燕芸，没害她。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显摆自己是研究生？有本事去大学当教授，那才叫人尽其才呢。”王丽骂道。 她是老资格，最近正为升二级主任科员努力着呢，没想到覃文斌居然得了一级主任科员的定级，她可不服的很。 办公室的人走的一干二净，综合科那边吴远过来，笑嘻嘻道：“覃文斌，要会做人。” “要不吴科长也签个名？”覃文斌冷冷道。 “哟，我只是个科长，我可没那本事。”吴远笑嘻嘻走了。 覃文斌过去敲了敲张娅办公室的门，探头到：“你等我会儿。” 然后就去自己办公室，他得赶紧改一份文件出来。 张娅撇嘴：“霸道！” 不过，有这个必要吗？ 她过去站在覃文斌身后等着，看他迅速修改，小嘴道：“我看着没什么区别啊。” “你也糊涂，这是省里斗争的外溢，这些文件不出所料你要送到教工委？那就一定要上官网，”覃文斌淡淡道，“邻市在材料方面吃了苦头，这件事你不知道？” “啥？”张娅一愣，“你是说，邻市教工委大调整跟这个有关？” “要无关才怪，我在省城的时候，现主管教育的那位领导，跟前任那位领导非常不和。”覃文斌道。 下了楼到了张娅的车上，覃文斌才知道这份文件要送到市政府。 市长在下班前打电话要的。 “两种文件，你看着递交吧。”覃文斌道。 张娅心里有了数。 到了市政府，市长中午加班，几个市直部门的领导都在等待。 教工委书记，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老眼昏花也没看太多，等他们去汇报的时候，一看张娅拿了两份文件，还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嘲笑：“年轻干部就是毛病多，显摆自己。” 他和牛青云是一伙的。 结果，他满脸堆笑双手送上牛青云签名，后面还有他签名的文件，市长李亭妮直接把文件砸在了他的脸上。 “市长，这是市教育局商讨，教工委办公室拟定的一份文件，我觉着不妥，就让人赶紧又修改了一下刚打印出来，您看看这个。”面对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市长李亭妮，张娅连多余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亭妮单手接过来一看，脸上有了笑容。 “好，这份文件，才算是符合省、市两级关于基础教育指导精神的文件，就按照这个打印下发。”李亭妮点下头。 那老头都被气哭了，仗着老资格当着市长的面怒斥：“你包藏祸心吧？” “可以问问牛青云，我的干部当面提出要遵照省市主要领导的指示精神拟定文件，他为了打压年轻高学历干部，为了维护所谓的他的人，他把我的干部训斥的跟三孙子似的，你应该问问他为什么要害你。”张娅淡淡道。 “好了，不要跟一个退休老头过意不去。你们这个文件搞得好，你回去代表我个人向有关同志提出表扬。”李亭妮道，顿了顿沉吟道，“这个牛青云么，我知道，作风粗暴刚愎自用，最瞧不起我们这些‘白面书生’，这毛病不改，我看他早晚出大问题。” 张娅心情愉悦，拿着盖上市政府公章和市长签名的文件下楼钻上车，后怕地拍了拍胸脯称赞道：“我就说你是个人才，你是怎么判断出要出问题的？” “多去几次教工委就知道了，这些人办事非常不力，对于政治的敏感性差到了极点。”覃文斌道。 张娅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看了他好几秒。 原来，自己以前没看得上的人，人家私底下做了那么多工作。 轻轻叹了一口气，张娅宽慰：“好好做吧，就算你不信我，在我被调离之前，对你这样的人才我还是要提拔的。” 然后笑吟吟满脸“快夸我”的表情：“猜猜看我顺便办成了什么事儿？” 覃文斌一怔：“刘喆调动的事情成了？” 第十四章 约法三章 “成了！”张娅笑吟吟地道。 她多少有点表现得过于张扬了。 覃文斌沉吟了片刻委婉地告诫道：“想来是利用新市长不想用前任市长的人，顺水推舟完成的这个调动。但你想过没有，这是你亲自出面，一旦刘喆的事情败露，你是要负责任的。” “知道！你是我……你又不是我老子，不要老气横秋！”张娅白了一眼恼火，嘀咕道，“还想让你夸夸我呢。” “那看来是你并没有直接推荐，只是暗示甚至引导新市长想到了刘喆这个人。”覃文斌不理会她撒娇一般的魅惑，想了片刻警告，“利用领导没问题，但要是让领导觉着你要把她装进去，吃亏的只能是你。” 张娅没好气地推了一下座位，这个人简直不解风情的令她恼火。 你哪怕给一个夸奖，这对你很难以出口？ 她素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今天能有这小女儿姿态，覃文斌到也不好完全否定。 于是道：“想好了这些后果，并制定好应对的措施，那你就是相当有水平的领导了，更进一步地担任更高级的领导我看都是合格的了。” “是吧？”张娅立马回嗔作喜，提了一下秀足道，“快走吧，牛青云要倒霉了。” …… “我真怀疑你平时的端庄稳重是怎么装出来的。”覃文斌吐槽。 张娅笑道：“那也是真的啊，但在我春心萌动的男人面前还不允许我有点本性流露了怎么的？” 覃文斌就当没听见。 张娅看了看他，看出了这个人心里对她的戒备。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张娅对此也没说什么。 可他越是这么能忍得住她的诱惑，她心里就越想他。 一个能随时帮她出主意，还算是把她从可能被人玩弄的险境救出来的男人，她觉着自己不可能离得开他了。 “早点办完手续吧，孩子可能不理解，但她也是大孩子了，该知道是非曲直了。”张娅心下暗道，“到时候，唉，到底是年龄相差太大了，要不然，要不然，就是用尽手段，他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回到教育局已经是两点多快三点了。 下车的时候，覃文斌考虑到张娅的状态不太好，这对他和她都不利。 于是他拉了一下有点郁郁寡欢要下车的张娅。 张娅惊喜，你改主意了？ “日子还长着呢，我们都要好好的才能有前途，才能做我们想做的事情。”覃文斌拍拍她的手背叹道。 张娅稍作沉默，试着翻过手背拉住他的手。 覃文斌本来要甩脱，却觉张娅的小手冰冷的渗人。 她自己心里对打败刘喆那种人，甩脱杜建平那种人其实是没有几分把握的。 所以她心里并不安稳。 “现在不是考虑那些事的时候，我们都很危险。”覃文斌使劲捏了一下张娅的手，很郑重地告诫。 顿了顿他近一步宽慰：“你不要怕我不帮你，不说别的，我是你一手提拔的，和你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只要你不贪污腐败，我不会和你分道扬镳。” 张娅追问：“那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个‘别的’呢？” “慢慢来吧，我其实心里比你更不安，我没有退路，你能明白吗？”覃文斌推心置腹告诉她，“我的出身决定了我对自己应该得到的很在乎，更害怕失去已经得到的，这是我的出身决定的性格。” 而后又道：“对于感情，我不想用纯粹的功利的收益来衡量，可恰恰我们两个人现在就是利益绑定的关系，这会在你我心里都留下一根刺，将来万一爆发了别的矛盾，这根刺就会让我们反目成仇。” 张娅惊喜，仔细想了一想展颜而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听懂了你的潜意思。”张娅笑道，“我不贪污受贿是基础，在这个基础上你不会抛开我。而如果我还能和你的价值观相近，还能给社会做点积极的事情，那我们就是同路人，是吗？” “是。”覃文斌肯定。 张娅迅速往过一靠，在他脸上贴了一下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感情的事情很复杂，我尊重你的出性格，你也要包容我的不安全感。” 覃文斌知道她的意思。 她会想尽办法“控制”或者“深入绑定”他。 利益绑定也好，感情绑定也罢，她都要求他予以一定的包容。 “应该的。”覃文斌点了头。 张娅重重呼出一口长气来，这下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进了办公大楼，张娅不喜欢坐电梯，覃文斌也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就走楼梯。 两人一前一后猜到了楼上，楼道里传来牛青云殷切的声音：“领导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们过去就行了啊。” 张娅一看覃文斌，覃文斌也看了她一眼。 教工委书记来了。 他当然不是来表扬教育局的。 看到牛青云那张脸，老头就仿佛看到李亭妮这位年轻的过头的女市长寒冰一样的脸。 “张娅还没回来？”老头沉声问道。 牛青云笑道：“还没呢，估计……” “那好，你们几个都过来，站着站着，我有几句话你们听着。”老头道。 刘小兵三个也过来，老头就开骂了。 “牛青云，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吃喝嫖赌还是酒色财气？工作你是一点也不在意，办公室的业务能力在你手里直线下降，你是干什么吃的？”老头怒骂，“你是猪脑子吗？啊？你脑子是不是被胎盘代替了长大的？” 这极其恶毒且不留情面的一顿大骂，何止是三个副局长目瞪口呆。 办公室里，文员王丽立即想到可能是文件出了问题，一瞬间吓得脸色发白。 能让教工委书记亲自过来，把四个副局长叫到走廊里破口大骂，不用问，老头在市政府恐怕被骂的更狠。 牛青云还没想明白这点，一听老领导的怒斥，顿时委屈地道：“老领导，你批评我我全盘接受，可办公室没出什么问题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刘小兵急忙问。 他还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只想着可能是张雅跟覃文斌在市长面前搞他们几个副局长。 第十五章 集中权威 老头指着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有脸问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不问问你们办公室起草的文件有什么问题？前任主管领导犯了政治错误的讲话，你们长篇大论的应用，怎么着，你们想复辟啊，还是想把现任主管领导推翻，把你们的主子接回来给你们几个撑腰？” 牛青云这下完全明白了。 想着既然张娅不在，他便把责任推到了张娅身上，说道：“老领导，这是张娅定的，跟我们可没关系。” “你当老子瞎了还是没长眼睛啊？”老头愤怒地逃出被市长砸在他脸上的文件，使劲拍在牛青云脸上，怒声呵斥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担当，这上面有张局长的名字？我怎么只看到你牛青云的名字？嗯？你回答我问题，为什么？” 牛青云慌忙辩解道：“老领导你别着急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市长的巴掌都抽在我脸上了你还在狡辩，你总是有你的理由，那怎么，我这张老脸在市政府被市长挂起来打了两个小时，我就不要脸了？”老头道，“牛青云，你这个副局长是不合格的，是根本就不配在这个位置上的，你给我记住这句话！” 然后又训斥刘小兵：“刘副局长，牛青云这个办公室主任不合格你这个常务副局长就合格了？你是怎么审阅的？” “老领导，这文件是党组会上通过的，张娅也是同意的啊。”刘小兵叫苦连天。 他比牛青云有眼色，看得出老头今天来是收拾他们几个来的。 说不定，他要要敦促调整几个副局长的分工。 所以，刘小兵第一时间把张雅也拉进来了。 可老头却道：“那你怎么解释张局长带着新文件，而且是市长一眼就通过的文件的？” 这…… “是你们在党组会上排斥张娅，还是人家没给你们改正错误的机会？”老头问。 这让张娅很不理解。 她回头看着覃文斌，这老头吃错药了？ “他要的是顺利退休，甚至是晋升副市长退休。这个时候不管是谁给他添乱，让他拿到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同志的负面印象分谁就是他的仇人，这是他当前最核心的礼仪。”覃文斌悄悄道。 张娅恍然，这就是人性！ 所以今天这老头哪怕只是出于教育局再不出问题顺利支撑到他退休，他也会要求加强张娅的权威。 或者调整几个副局长的分工。 张娅没给几个副局长狡辩的机会。 从楼梯拐角出来，张娅笑道：“老局长，为这点事动这么大的火不值得，有什么要求你让我们来做就是了，有什么调整我们遵照你老的指示，在这发这么大的火对身体也不友好不是。” “还好你张雅今天算给我争了口气！”老头气呼呼道。 张娅一离开，他又被李亭妮叫回去，批评是少不了的，但也给了他这个准备退休的老同志一点面子。 李亭妮要求市教工委用新的文件，以市府办和教工委的名义联合下发，这就等于给老头放过了记过一次的机会。 老头不能不感谢张娅。 来到会议室，老头问起两份文件的来由。 牛青云抢先道：“这是办公室共同修改过的。” “我不听你的狡辩，张娅你说。”老头冷冷道。 张娅就简单叙述了一下。 老头点点头：“看来这个年轻干部是有两把刷子的，难怪你力排众议提拔他，办公室是需要有这么一个对文字非常敏感的干部。这个干部的定级定岗今天定了吧，年底之前各种文字会要很多，让这个干部多负责。” “老领导，一个工作经验非常少的干部，是不是谨慎使用？”赵德海不服道。 老头冷笑道：“怎么，你赵德海要表现你资格老应该有权威？你老资格怎么没发现文件里那么严重的政治问题？是你赵德海政治思想不过硬，还是你别有居心？” 张娅心中大喜，覃文斌预料对了。 这个时候谁打扰老头的顺利退休甚至提拔退休，谁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赵德海这是撞在枪口上了。 而且，老头可不用为覃文斌的提拔负责，就算将来覃文斌出了问题，他一个退休领导还管这个？ 这是老头的自私之处。 但也正是张娅揽权的最佳时刻！ 她果断承诺：“老局长放心，以后这种事绝不可能再出了。只要是有危害全市教育工作和主要领导的事情，我这一关他们就别想过去。” “这才是为大局着想，这才是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干部。”老头强行要求，“我就在这盯着，今天这件事你们讨论一下，必须拿出一个处理意见，我还要向市长汇报。” 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牛青云首先背了个“不负责任，不擅长业务”的批评。 就这一个批评，足够他对办公室失去掌控。 毛燕芸这下就可以趁机全面掌控办公室，覃文斌这个第二副主任也就有机会掌握一定的权力了。 再就是对刘小兵的批评。 他两次，甚至直到现在还没明白老头的心思。 所以张雅提出调整常务副局长，老头立即赞同，但他没有表态让谁来担任常务副局长。 他森然盯着刘小兵，话里有话地道：“市长今天也谈起了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为一套班子的事情，我看，一会我应该勇于为本市的教育事业负责，本着‘能者上庸者下’的为组织负责的态度，建议将来的教工委副主任由别人担任。”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刘小兵一时间噤若寒蝉。 教工委书记很可能由张娅担任，同时兼任教工委主任。 她是局长，接替老头的位置并集中大权那是顺理成章。 可到时候如果他们几个副局长，尤其他这个曾经的常务副局长不能兼任教工委副主任，那他就别想在退休前有晋升正处级的机会了。 回没开完，教工委组织科送过来市教育局送去的“关于覃文斌同志定级、定岗”的申请。 老头立马签字，组织科立即送去组织部。 接下来基本上就只需要等组织部的决定就行了，这是增强了张娅的实力，帮她集中了局长的权威。 第十六章 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张娅百思不得其解。 按说这该批评的都批评了，老头却在副局长分工的调整上再不发话。 直到覃文斌的定级定岗决定送走后，张娅也没想明白老头到底在想什么。 她隐隐约约感觉出老头应该是对副局长分工的调整有其他想法。 可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 心里一着急，张娅悄悄给覃文斌发去短信询问。 这老头到底在等别人提什么？ 覃文斌一看就知道老头的意思。 他要保证自己顺利退休，甚至晋升副厅级，以副市长或市人大副主任身份退休，他就得多找路子。 而办公室副主任毛燕芸就是一个非常有门路，来头非常大的女人。 然而尴尬的是，如果想通过让毛燕芸正式以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的身份进入局党组获得“市直部门副职领导”的履历，那就得调整老头的老部下牛青云的分工。 这让既想要巴结毛燕芸，又不想逼着牛青云和他离心离德的老头很为难。 这一点，其实早在几个月之前老头就表现得比较明显了。 这次机会不是来了么，牛青云犯了“政治性”的错误，这不就正好可以调整他的分工了？ 当然，老头也不想让自己的老部下吃亏。 所以，他的意思非常明确。 毛燕芸正式晋升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牛青云当常务副局长或者其他比较有前途，至少在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之后担任主要副职领导的职务。 这老头是来找张娅做买卖的。 覃文斌一想教工委的情况，灵机一动就想到了一个更适合牛青云的职位。 于是他立马回复：“老头想讨好毛，又不想太打击牛。毛升副处没有人会阻拦，她背景非同一般；牛调任教工委任财务资产管理处，文化宫项目与此有关，该科室现在对***的争夺很激烈，老头需要教育局的支持。” 张娅恍然大悟。 这些事她不清楚，但覃文斌经常跑教工委，他对这些秘密门儿清，对着里面的矛盾比教育局大部分人看得清楚。 于是张雅按照覃文斌的建议提议道：“老领导，我有这么一个想法，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说。”老头多少有些急躁。 这教育局这么多人，怎么就没一个人看懂他的意思呢。 他对张娅也不抱希望。 这女人脑子没那么灵活！ 哪想张娅立马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市教育局呢，这几位副局长多年都没有调整，现在教工委不是缺少一位处长吗，刘副局长也不是很适合文字工作，我看不如调他过去，这也能让老局长用着顺手不是？”张娅小心建议。 老头眼里闪过惊喜。 张娅心下哀叹：“这个坏东西，他要把人家的魂儿都勾走了。” 她都看不清楚也不敢笃定的事情，覃文斌他怎么就看得那么清楚、那么长远呢。 离不开这个人了。 于是张娅又道：“至于办公室么，现任副主任毛燕芸老成持重，又是多年的副主任，现正好享受四级调研员待遇，我看完全可以提拔为副局长主管办公室。” “好！”老头一拍大腿再也不装了，但这还不够，他指示道，“多年的四级调研员，该再提拔一下了嘛。” 不理会牛青云这个蠢货错愕又愤怒的眼神示意，老头道：“我来想想办法吧，教工委这不是有几个名额吗？我们也要适当的照顾一下女同志。不过这样一来，市教育局可就有三个女领导了，张娅你这个***可要切实做好领导工作！” 张娅笑道：“有老局长时不时地提醒批评，我一定做好本分工作。” 散会后，牛青云拉着脸。 “愚蠢！”老头进了他的办公室厉声批评道，“市长这次要找一个负责的，不把你调走，你想去给市长解释？张娅是保护了你，你不要拿自己的愚蠢来衡量聪明人的智商。” “啊？”牛青云吃惊，“不是害我？” “你去担任资产处处长，年底之前就能挂上教工委副主任的职位，年前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办公，你照样能兼任副局长。”老头叹道，“何况，你不觉着你压制着毛燕芸，已经让人家憎恶了吗？” 牛青云这下心里舒坦了，但也不以为意道：“毛燕芸据说有背景，我看也就那样。” “蠢！”老头一声冷笑，“你真以为毛燕芸是有人造谣的？她家属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那是全省第二年轻的副部级领导就行了。” 嘶—— 牛青云倒吸一口冷气，该不会是…… “知道厉害了？”老头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李亭妮李市长，就是毛燕芸的外甥女！” 牛青云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这下他心悦诚服地、心情愉快地接受了调整。 次日一大早，市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过来宣布组织决定。 市教育局副局长牛青云调任市教工委任党委委员、机关党委书记。 这是“卸任、调职另有任用”，不牵涉其他程序，决定自然当日生效。 局办公室副主任毛燕芸晋升三级调研员，经市人大常委会批准，组织部任命毛燕芸为市教育局党组成员、副书记、副局长，兼局机关党委书记。 这是“职级晋升、近一步提拔重用”，这需要七天公示期之后才能正式生效。 经市委组织部研究决定，批准市教育局党组关于覃文斌同志的定级定岗报告。 决定显示，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覃文斌因特殊原因，延迟至今日定级为一级主任科员。 这是定职，定岗，准确来说是交由局党组办理的工作。 覃文斌的组织关系是被直接下放到市教育局的，他还没资格被市委组织部宣布决定。 但就是这个决定，真正让覃文斌的身份从“干部”转为“领导干部”。 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在组织部副部长的监督下，张娅以局党组书记的身份和覃文斌公事公办地谈完话，他就正式成为市教育局局领导了。 覃文斌难忍心里的激动，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的定职问题，今天，这件事终于有结果了。 而且是出乎预料的好结果、因祸得福的好结果！ 第十七章 初步掌权 覃文斌是高兴了，可办公室没人能高兴起来。 尤其王丽。 她是文员，负责的就是文字工作，这次的事情就得她负责。 她还是老资格，每年办公室评优她都是被选上的，这几年攒的资历也够升一级了。 可这次好了。 牛青云虽然调走了，可事情没结束。 接下来办公室肯定要整顿，她这个老资格至少今年评优的资格被拿下了。 可她就是不明白，凭什么她一个文员还要懂政治？ 会后，毛燕芸立即召开办公室会议。 心情非常好的毛燕芸直言不讳的提出，办公室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政治思想非常不合格的问题。 “省里下达的指示不学，还怎么起草文件？”毛燕芸道。 王丽忍不住质问道：“毛局，局党组也没要求我们更换思路，再说这些程序性文件不是一直都没出过问题吗？” “那是以前，”毛燕芸道，“我知道你有的是说法，也有人替你说话，那要不要让你们去找李市长争论？” 王丽道：“要不是有些人搞事情，李市长怎么知道这件事？程序性文件哪个领导仔细看过？” 毛燕芸觉着自己都来错地方了。 局里十分明确地告诉各科室，在张娅拿出新的文件之前李亭妮就把原本的文件摔在了教工委书记的脸上，王丽现在还认为是人家覃文斌在害她？ 覃文斌拦住了毛燕芸。 事实虽然如此，但他是个新调上来的，从李平胡广生到这些科员没人服他。 这些人服的不是事实和真理，而是权威！ 权力让他们闭嘴他们就服气，事实在他们眼皮一文不值。 所以，整顿办公室吧。 王丽本来是有一些文字天赋的，这个位置也适合她，将来办公室要有一个擅长文字处理的副主任。 尤其和教工委合并之后，秘书处肯定要有一个专门负责文字工作的领导，这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副主任配置。 王丽到现在执迷不悟还不服气，那就别给她晋升提拔的机会好了。 毛燕芸会意，直接问王丽：“你还能不能干好？” “我没那本事。”王丽赌气。 “好，那就换掉。”毛燕芸淡淡道。 “用不着吧？以后让王丽小心点就是了。”李平连忙拦挡。 同时又给王丽使眼色，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你跟覃文斌赌气没问题，他在局里没关系，没法调别人来替代你。 可现在是毛燕芸这个新官上任的副局长在整你，你还跟她玩赌气那一招，你觉着她调不来别人？ 王丽梗着脖子，她觉着她的工作无人可以替代。 毛燕芸就毫不客气地下令对调。 后勤科有两个先后入职的女干部，年纪都很小，但比较勤快，有一个还是正儿八经重点本科院校的毕业生。 “这两个人都调过来负责办公室日后的文字工作，覃主任带着。”毛燕芸道。 同时她还提醒：“此前局里的文字工作多少都带着一点软弱气息，市局给县局下发文件居然用请求的口吻拟定文件，这是什么毛病？覃主任政治觉悟高政治思想优秀，在文件起草和文字工作方面要全面负起责任。” 不等李平和胡生广反对，毛燕芸摆明了态度：“现在谁还有什么意见？后勤科和档案室正好少几个办事员，谁想去？” 那两个当即噤若寒蝉。 王丽？ 毛燕芸没让她公开写检讨就够对她好的了，把她扔到后勤科任专职主任科员有什么问题？ 不过王丽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散会后，她立即请假。 她父亲是国企领导，她母亲刚从城关区教委以副书记兼主任的级别办了退休。 她婆家在江海也算是有点背景的人家，老一代都还在区直部门工作，她丈夫更是中心街道的街道办副主任，正科级干部。 一路黑着脸先去找她丈夫，结果她丈夫一听都气炸了。 “你怎么这么愚蠢，认个错的事情你怎么能被毛燕芸给调到后勤科呢。”那男的气急败坏。 王丽道：“我的工作没人能替代。” “放屁！”那男的骂道，“你真以为文字工作就那么难做？” “那也没什么关系。”王丽不服。 “你真是继承了两家的愚蠢，教育局和教工委一合并，秘书处肯定是教育局文员提拔的，教工委那边没人能抢到这个岗位！”那男的气得直哭，“老婆，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这么一个正科级领导岗位就被你这么拱手送人了？” 王丽一呆，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忘了这茬了。 那怎么办？ 她一说局里现在的局势，她老公更是气得冒眼泪。 “我不明白，覃文斌定岗定级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和你就不是一路子竞争的人啊！”那男的抹着眼泪。 “可是他年纪轻轻凭什么参加工作才两年半就当领导？”王丽怒道。 …… “听话，你回去在家里收拾一下，下班后我带你去给人家道个歉。”那男的好歹有点脑子，就宽慰王丽。 王丽不从。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么年纪轻轻的一个干部，还是从省直部门贬谪下来的，这次张娅为什么力排众议给他定了一级主任科员的职级？你真以为是张娅糊涂了？”那男的直言，“她这么做，就等于让这个覃文斌享受她的政治资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丽不懂。 但既然是能和张娅共享政治资源，她就服了。 于是她很忐忑，这几天才那么不给人家面子，晚上去找还能调回文员岗位么？ 她丈夫长叹：“老婆，你真是个大宝贝。真的！” 毛燕芸新官上任就要拿一帮牛青云时代的办公室干部开刀立威，她会把刚调走的人调回来？ 他错了。 散会后，两个小姑娘调到办公室，她们没什么背景，所以很低调，都没去占用王丽的位子，只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搭了两张桌子。 毛燕芸叫她们去谈了话，考虑了片刻过来找覃文斌。 覃文斌正在整理三年来已经定性为“省领导”以及“市委市政府”讲话稿公开发表，而且没有撤回的所有资料。 第十八章 刘喆入彀 覃文斌认为办公室要学习的文件不仅仅是关于教育的，更多的还是关于党建的。 党性不强，对各级党委和有关领导的指示精神吃不透，所以才出现王丽这种文字工作其实非常踏实，但政治素养奇差无比的文员类干部典型。 必须加强办公室党建和党性教育工作，最起码要让处理文字工作的干部知道政治错误是怎么回事。 找出来之后，覃文斌准备拿去档案室打印。 毛燕芸过来一看赞赏不已。 什么叫人才啊！ “你不办这些事我都想不起来，看来文字工作让你来统筹是最合适的。”毛燕芸夸赞不已。 “没办法，我原本不了解办公室，这次一看，办公室的问题首要在于对党建工作的忽略，这种可怕的惯性这次不出问题下次会出大问题。掌握文字工作的人员必须加强党建和政治思想提升。”覃文斌叹息道。 毛燕芸关上门低声道：“我刚才考察了一下那两个姑娘，她们恐怕不是很合适。” “是，她们原本没有接触过办公室的工作，可办公室文字工作不仅要求有相当身后的文字功底，还要对公务文件十分熟悉，短时间内她们做不来。”覃文斌道。 毛燕芸询问：“那看来把王丽调走不合适哦？” “调走王丽是应该的，要不然她不会张这个记性。”覃文斌摇摇头。 毛燕芸不由心里赞叹，这读书好会做人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 你听听人家说话，既照顾了领导的面子又顾全了领导的权威。 有这个开头，就算接下来要拐弯那也只是替领导补充而不是否定领导的决定。 这小子就差起飞的风口了啊！ 遂直言：“要是再调回来，我要再说话，李平那两个恐怕会不听。” 覃文斌思考了一下笑道：“我不了解王丽，但她能在办公室安稳待着，那想来是有一些背景的。等他们求上门，王丽也做了改正，再调回来也就是了。” 那那两个女孩？ “据我观察，市委市政府对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非常着急，合并后教工委秘书处肯定要撤换所有的人，那是一群混日子的。所以提前加强我们局办公室文秘工作，我觉着领导应该会赞赏而不是反对。”覃文斌宽慰。 毛燕芸十分高兴，便给了他一个任务。 找张娅汇报这件事，至少要提前帮她和张娅沟通好此事。 覃文斌略作迟疑，毛燕芸透露：“我得打听一下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想法。” “张局这两天正为有些事苦恼着呢，唉。”覃文斌假意说道。 毛燕芸好笑：“就那个前市长秘书？” 说着凑近道：“我听说那小子有一些领导的黑材料？” “这我可不敢胡说。”覃文斌连忙往后撤退。 他决心把那些黑材料交给组织，但毛燕芸的背景虽然很强，可是她的政治思想未必就那么纯粹。 覃文斌要保证组织收到那些黑材料，处理掉那批贪官污吏，给老百姓一个明确的交代，而不是某个领导拿着这些材料去整别人。 他是党的干部，不是某个领导的家臣。 所以他要慎之又慎。 毛燕芸耻笑：“你小子可不是那么胆小的人。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 “我猜测应该是家庭内部的事情。”覃文斌含含糊糊道。 毛燕芸点头：“果然，张局的那个丈夫我见过几次，看着谦虚礼貌，但那是个压不住对金钱的贪婪的货色。张局如果不和他造作了断，早晚被这个人牵连进去。” 覃文斌心中巨震，这些有门路的领导都猜到某些事了！ 他不动声色绕过这个话题，出门正要去张娅办公室，刘喆来了。 今天的刘喆非常得意。 他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意大利品牌西装，头发打理的仿佛是个大领导。 他一手提着茶杯，胳膊底下夹着公文包，走楼梯慢悠悠地来找张娅。 看到覃文斌，刘喆眼里喷火。 “我记住你了！”刘喆低声从嗓子里挤出仇恨。 覃文斌微微一笑，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货色，轻描淡写道：“怎么，刘调研员转岗当领导了么？教工委副主任罢？” “不错，算你有眼光！”刘喆阴笑道，“今天刚任命，今天就上岗，教工委副主任，收拾你手到擒来。” 而后得意道：“还敢坏我的好事？” “不值一提。”覃文斌继续微笑道，“在刘副主任春风得意之际，我不免要提醒你一声，有那么一个黑色公文包上，有刘副主任的指纹，里面是什么？” 刘喆脸色巨变。 覃文斌笑道：“你说，这里面要出现一两个市委领导的花边新闻之类的，领导会怎么看待刘副主任？嗯？把你当干儿子？” 刘喆倒吸一口冷气，当时便换上了满面笑容。 覃文斌没搭理他，进了张娅办公室先丢了个眼色。 张娅会意，她正要找秦文斌呢。 正好，既然刘喆也来了，她也不用费事儿。 指着满脸笑容仿佛一条哈巴狗的刘喆，她跟覃文斌介绍：“新认识一下，刚从市府办调任教工委任党委委员、协助市纪委监委驻教工委纪检小组组长处理监察工作，分管教工委项目审批和监督工作，职级明确为三级调研员。” 那就是俗称的“大副处”。 一二级调研员对应正处级，一级为大二级为小。 三四级调研员对应副处级，三级为大四极为小。 刘喆这次明确职级为三级调研员那就是大副处，算是升了，而且岗位定为教工委领导，要是不出错，将来必然兼任教育局副局长、进教育局党组。 但他今天找上门来了，那他就别想前途了。 而且，他是带着一个任务来的。 怎么说呢，巧合太多甚至让张娅和覃文斌都怀疑这是个bug。 刘喆坐下后直言今天的来意。 本来来意有二，一个是显摆一下同时威胁覃文斌让他不要再干涉他抢夺张娅。 可在走廊里那一番话，让刘喆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覃文斌不好惹，惹了他他会下死手。 以己度人，刘喆就觉着覃文斌对张娅的身体也很觊觎。 第十九章 杜建平的要求 既然“看懂”了覃文斌对张娅的觊觎之心，刘喆暗自决定，那就暂时不能得罪他，等他们搞在一起之后就去举报，到那时，张娅还是他刘哲的。 所以这个来意就不提了，刘喆直接要求文化宫等几个单位的修建和翻新项目从教育局转到教工委。 刘喆以领导的口吻训斥道：“市文化宫本来就是市政府直属部门，后来交由教工委领导，跟教育局有什么关系？现在教工委领导都配齐了，谁让你们还抓着这个项目不放的？今天我来，是代表教工委传达这个要求，希望你们明白局势。” 张娅看看覃文斌，覃文斌看看张娅。 这也太巧合了吧？ 而且，这个项目既然是他刘哲一上任就要走的，那肯定是他来负责。 这不明摆着他自己钻到陷阱里来了吗？ 张娅正要故作姿态先婉拒。 可覃文斌暗暗使了个眼色。 什么意思？ 张娅没明白，但既然决定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那就她无法立即想明白的问题上听他的。 于是张娅要求：“既然是教工委的意思，那就拿教工委的文件过来。这个工程市教育局一直以来都没有批准……” “知道你们不会撒手，这是文件。”刘喆从公文包里取出教工委“关于转交市字第378号工程（项目）的决定”文件递过来，一边得意洋洋道。 实际上这是他一早死缠烂打缠着要来的。 教工委书记只想顺利退休，这类关系到拨款和花钱的问题他一概不想沾手。 所以在一早的教工委党委会议上，***明确反对在这个时候挪动项目。 可其他几个人大概是刘哲许诺了什么好处，几个副职全部赞成刘哲的意见。 于是***对此投了弃权票，通过了教工委党委会关于刘喆提议的项目转移决定，并交由刘喆一手掌控。 张娅看完，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冷笑。 刘喆完了。 这份文件上根本没有提维修和新修文化宫等一批市政建设的款项从哪里来。 这就注定了立功心切、立威心切的刘哲只能通过交易获得教工委大部分领导的支持，从而从给教育局的拨款中截留。 这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只要认真查起来刘哲少说得接受市监委问题监察和市纪委纪律审查。 这是两种审查程序。 而文件上明确维修款多达两千多万的数额，他刘哲有那个意志不去上下其手挪用甚至贪污？ “好，马上交接工程项目，但维修款项不要想从市教育局出，没那个可能，谁来都不行。”张娅当即道。 刘喆还要纠缠，张娅提起电话：“要不要跟市纪委监委请示一下、跟市政工程主管副市长汇报一下？” 刘喆怒道：“你不要动不动就麻烦领导，这笔款教育局不出你让我们找谁？” “文化宫等单位本来是是文旅局主管的吧？”覃文斌适当提醒。 张娅立马会意，微微一笑道：“要不要我先跟是文旅局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一下？” 刘喆嗖的一下站起来就跑。 得抢先从文旅局那边拿到拨款。 这就牵涉到了一个陈年旧案。 文化宫本来是文化局主管单位，文化宫主任是文化局副局长兼任的。 但后来江海市市政改革的时候，文化局与旅游局合并，恰好在文化宫、少年宫等项目上存在申报经费却没有真正用在维修等工程上的问题。 市政府通过全面考虑，经报请市委同意之后，将文化宫等有问题的单位暂划归教工委管理。 现任市长李亭妮空降之后，又力推教工委与教育局合并办公，又责令教工委没有严格落实管理与监督权限的该项目转移到教育局暂管。 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但不管怎么算，文旅局都是想收回文化宫等单位的。 刘喆可不考虑他去找文化局要钱，会让文旅局对文化宫的管理权和归属权产生新的想法，更不会管这会对教工委和教育局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他只想自己。 跑到门外，刘喆又转了回来，他不理覃文斌，只对张娅威胁说：“张局长的家属我也是认识的，据我所知杜局长还是有一些‘朋友’在工程上是有想法的。” 说完他就走了。 张娅深呼吸一口气，盯着覃文斌问道：“你会一直帮我，是不是？” “对。”覃文斌这时候可不能打马虎眼。 张娅过去反锁上门，推着他坐下，使劲在怀里钻了一下。 然后，她回到办公桌后拿起手机给杜建平打了过去。 她直言：“杜建平，你跟省城那位女区长的事情要不要我跟孩子通报一下？” 果然，她这是要跟杜建平摊牌。 摊牌的结果就是离婚。 杜建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训斥道：“你脑子有病？你在胡说什么？” “我这里有照片，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我能不能报警说有人敲诈我，让技术人员来分析一下是不是假的？”张娅淡淡道。 杜建平沉默片刻，无奈道：“你想要什么？” “武大郎拦着潘金莲和西门庆，结果他死了。我不想等你们给我下砒霜，痛快点，既然本来也没感情了，那就离婚。”张娅道。 杜建平过了很久说道：“看来你是做好了准备才跟我摊牌的，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可以跟两家说是我出了问题才跟你离婚，你试试我能不能再他们来烦我的时候，把你的好事都发到网上。”张娅警告。 杜建平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甚至她都能猜到，刘喆这个小人一定会去找杜建平，试图通过拉他下水来威胁他。 这样一来刘喆肯定会跟杜建平添油加醋说，是她张娅先有了外遇。 到那时，杜家和张家那几个老糊涂一定会报复。 报复谁？ 除了覃文斌这个被刘喆描述成她张娅的情人的人，他们还能报复谁？ 张娅绝不允许。 所以她提前打掉了杜建平试图反咬一口的打算。 她就明着告诉杜建平，你要试图让我背黑锅，那我就让你身败名裂，连累你那个情妇也被纪委审查。 这一招打的杜建平晕头转向，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二十章 搬家? 张娅这会冷静得很，她脑子里飞快转过和覃文斌商量的对付刘喆的招数。 首先要明确的一点是必须干掉刘喆，至少让他再也无法进步。 要不然，这种小人一定会一直盯着他们。 其次就是办法。 覃文斌的意思是利用文化宫等单位的修建项目把刘喆栽进去。 这个人既贪婪又无耻，他不可能面对那么多钱不动心。 但如今既然和杜建平撕破脸，而刘喆又必然会去找杜建平“合作”，而且以杜建平对金钱的贪婪程度他也一定会和刘喆同流合污。 那就一口气全解决掉他们。 “既然如此，那最好让刘喆先不要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这次很难把他彻底弄垮。”张娅心想道。 想到此处，张娅稍微和缓了一点语气，一副为杜建平考虑的心态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会担心孩子会受不了。但你会担心这会让你在仕途上遭遇危机。” 杜建平怒哼一声。 张娅勃然大怒。 那声音她不太熟悉，可她能听得出这个狗东西在干什么。 “你们在一起吧？让她说话。”张娅怒斥。 贪污所得的钱买的豪宅里面，杜建平和那女人正在一起鬼混。 那女人骑在杜建平身上，听着电话里张娅要求离婚她很兴奋。 于是杜建平被她给弄出了那一声怪异的声音。 没招，那个女人太嫉妒张娅。 长得好，地位也高，而且还那么年轻，她不能不嫉妒的发狂。 现在一切都好了，张娅的老公是她的了，从此以后永远是她的了。 听到张娅让她说话，那女人不顾杜建平反对，也没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截了当说道：“你耳朵挺好使的，不错，我们在床上。你想怎么着吧，有什么想法直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要说的，你也没资格、没本事、没那个实力对我怎么样，否则你们早下手了。”张娅怒声道，“明天中午之前我希望看到离婚协议，我不想要什么冷静期，这件事你们办好。” “可以。”那女人一口承诺，但也要求，“但我希望一个月之内不要宣布出去。” “给你们两个月，从此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孩子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张娅说完一把掐断了电话。 然后一头栽进覃文斌怀里。 覃文斌拍了拍她后背。 “不是很伤心，就是觉着彻底松了口气一样。”张娅长叹一声。 覃文斌问怎么跟孩子说。 “实话实说就是了，名存实亡的婚姻……我猜测她可能都知道一些情况。”张娅摇了摇头。 覃文斌为转移她的心思，提起办公室要加强党建工作的事情。 “你觉着好就定了吧，你要想害我我跑不了。”张娅淡淡道。 覃文斌只好抱了一下。 张娅这才见了笑容。 “你放心，我有过一次婚姻，不会再想占着你，你这种人能力虽然不是很强，但学习能力很恐怖，你应该有更高的前途。”张娅明确说，“到时候，我占着先来的优势，只要她默认我的存在，你保护我就是，我不会要求那么多。” 另外她还直言：“何况你我之间就是睡在一起，短时间也会勾心斗角的。我想把你栓在我身边不可能，但把你留在我心里是肯定的。你也不放心我，所以我们还有的是时候一边磨合一边斗争。” 这让秦文斌非常头疼。 和这种聪明而极具诱惑力的女人，若远远离开斗争那还好。 可要是真要往一起走，他要用的心思多着呢。 张娅也非常聪明，她把话都说明了，给覃文斌显示出一种坦然。 接下来要怎么做，那就是覃文斌自己决定的了。 她这是在打赌，赌覃文斌不是那么薄情的人。 她也在时时刻刻展示自己的魅力。 抱了一会，覃文斌要去跟毛燕芸汇报办公室党建的考虑，张娅轻轻和他贴了一下脸蛋，然后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瓶男士香水。 覃文斌倒退三步靠在墙上惊恐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 张娅一时啼笑皆非，原来他是真讨厌这些东西啊？ “昨儿才买的，这还我第一次给男人买东西。”张娅好笑。 “别的都好说，这个别想啊，我最讨厌这种。”覃文斌警告。 “好好好，听你的，你是我男人，不听你的还行？”张娅捂着小嘴笑道，“不用了，回头扔了算了。” 那还行。 “但是你身上有我的体香呢，你瞒不过别人。”张娅忧虑。 “瞒着干什么？”覃文斌道，“毛燕芸不害人，就跟她说你刚才情绪崩溃，相信我，这个背景强大但十分低调的女人，在必要的时候能本着同情的心理给你说话。” 张娅略微不安。 这行吗？ 想了想她咬了咬牙：“我这个当局长的实际上没什么本事，你想的长远那我听你的话。” 果然，覃文斌到了毛燕芸的办公室，毛燕芸首先闻到淡淡的张娅独特的体香。 她微微一皱眉，又看到秦文斌衣襟上的泪痕。 “怎么回事儿？”毛燕芸心里一跳急忙询问。 覃文斌摇着头感慨道：“谁能想到张局会遇上那么两个奇葩，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就在酒店折腾呢。” “无耻！”毛燕芸怒极。 覃文斌也给张娅说了好话，道：“这种情况下，张局心情不好，我本来也没想多打扰，可她还是先冷静下来，对办公室加强党建工作以及过几天调王丽回来作了批示。” “是啊，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本来就不好受，杜建平那个败类，他算个什么东西！”毛燕芸大骂。 顿了顿道：“你办公室准备搬一下。” “哟，那可不行，我才定级定岗，搬到毛局这个办公室不合适。”覃文斌连忙婉拒，“要我说，这办公室就让那两个女同志来办公，筹备将来的教工委秘书处嘛。另外也可以把局里的一些文字工作分别给她们和王丽处理。” “哦，我明白了。”毛燕芸指着他笑道，“形成竞争是不是？” 这样一来，王丽就有了竞争对手，她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地工作。 第二十一章 李亭妮 “是，另外，毛局要力主搞这个局里的党建工作，没有一个严抓这个事情的办公室可不行。具体要办一些什么事总得有人去办，就办公室这些人，本身都有各自的本职工作，让人家加班也不合适。”覃文斌笑道。 毛燕芸深深看了他两眼：“你这是给我办好事，文秘工作中加强党建是你提出来的，我吃了成果。另外，那几位副局长，尤其主管这方面的副局长可会对你不满。” “斗争嘛，总是有一些人当反派的。何况我定级这么高，还想着什么都要自己拿，那不是党员干部该干的事情。”覃文斌笑道。 不管他是唱高调还是真心实意，只要能拿的出好处来给别人，毛燕芸就觉着这个人不得了。 下午下班后毛燕芸没回家，她家在省城，丈夫很忙，儿女都在京城上学，江海市就她一个人。 但从京城空降的市长李亭妮是她外甥女，她亲姐姐的女儿。 毛燕芸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年长，如今都退休好几年了，他们家也不算什么大户人家，一直都在军队工作，她和李亭妮算是唯二的两个走从政路子的人。 今年才三十八岁的李亭妮十分年轻有为，从小就展现出非同一般的能力。 她十三岁考上少年军校，五年后获得了军事某学科学士学位，次年顺利拿到人大的硕士学位。 二十二岁的“高龄”时李亭妮就担任了西南某省偏远乡镇的党委书记，同年以副县长兼任。 她可不是全凭学历与家世欺负人！ 扶贫那几年，精准扶贫攻坚战那些年，李亭妮是在贫困地区摸爬滚打上来的。 她没用过家里的资源，在脱贫攻坚战过程中全凭本事啃硬骨头。 二十六岁的李亭妮因为在乡镇搞脱贫要学农业，顺理成章取得了顶级农业大学博士学位，同年直接从县委副书记兼乡党委书记、县脱贫攻坚办主任直接晋升为县委书记，同时负责全市脱贫攻坚决战指挥工作。 这两个职位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三十二岁的时候，李亭妮以极其优异的成绩带着全市超过一半的乡镇顺利摘掉了贫困帽子。 这一年，李亭妮高升省脱贫攻坚办公室代理主任兼党工委书记，全权负责指挥全省脱贫工作和脱贫地区防止返贫工作。 三十五岁，李亭妮晋升一级巡视员并调**部脱贫工作指挥部，负责西部多个省份的脱贫攻坚统筹工作，一年后江海市第四任市长落马，她被组织部直接空降下来。 至今，李亭妮在市长岗位上已经干了快一年了，但迟迟打不开局面。 市委书记王凤陵十足的一个官场老油子，但凡是“深入改革”的事情听从来是不管的。 当然，别人要管他会阻挠。 用王凤陵的话说就是好好的熬资历，社会自然会有序运转，搞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毛燕芸下班后直接到市委常委大院，也就是俗称的江海市一号别墅区。 说是别墅区，实际上都是带着典型江海建筑风格的大院子，李亭妮住在二号院子。 毛燕芸进门，李亭妮怒气冲冲也下班刚回来准备泡泡面。 毛燕芸看着她都发愁。 从小就是个神童，如今当了市长全是她自己的本事，这是好事。 可她年纪不小了，一直一个人这么飘着，全家没一个人不操心。 还有这生活，一天就三顿泡面这不是混日子么？ “小姨怎么来了？”李亭妮看到毛燕芸，急忙把泡面藏在茶几下。 “在门外我都闻到味了你还藏什么呢。”毛燕芸没好气道。 李亭妮一笑道：“习惯了。” “又跟王凤陵那老小子吵架了？”毛燕芸放下包准备去厨房，一边顺口问。 李亭妮道：“没，跟这种人没什么好吵的。” “王凤陵现在只想着能不能在六十岁之前当上副部级，江海市问题那么多那么大，要深入改革肯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他要能支持你搞改革就见鬼了。”毛燕芸吐槽，“那就是个典型的老官僚。” 李亭妮不说话，是这个意思。 可问题总得解决啊，江海市人民凭什么就不能尽早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要过好日子就得发展，要发展就得改革。 问题是现在***不支持，常委会上她李亭妮就是个空降的外来户几乎没有任何根基。 她怎么改革？ 连最起码的几个部门合并她都推行不了。 她不舍得浪费粮食，三两口吃完泡面倒了汤来到厨房门外，靠着门，李亭妮询问：“教工委和教育局的情况怎么样？” “谁都知道肯定要合并，而且一定能够合并，问题是，现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合并。”毛燕芸道。 李亭妮点了点头，这个认识是对的。 她前几天去省里开会，省政府点了名质问过江海市教工委和教育局两套班子两套牌子的问题什么时候解决，省里也着急了。 市里一些单位也在催促。 如文旅局，如市广播电视局。 这两个单位现在还和别的单位一起上班，就是在市区找不到好的办公大楼，教工委就那么几个人，占着那么大一栋楼，其他单位很不满。 于是她就有个问题：“按照两个单位现在的认识，合并之后以谁为主的问题你们考虑过没有？” “哟，这我还真不了解，你知道，我不好到处打听消息。”毛燕芸一怔。 李亭妮有点失望。 “你等一下，吃饭的时候我找人问问，办公室有个大能人，年轻，但是非常有政治头脑。”毛燕芸笑道。 “就是那个这次被张娅破格定级定岗的干部？”李亭妮蹙眉不悦。 她以为毛燕芸又要给她介绍什么年轻俊才。 毛燕芸横了一眼：“你当我还愿意招惹你？小白眼狼一点不给我面子，上次给你介绍的多好啊，家境好……得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上次她给外甥女介绍的是本省的一个官三代，三代人都在省城工作，小伙子工作能力很强人品也比较端正。 可李亭妮自己看不上，连见都不见。 她很不喜欢找酒吧“发泄压力”的人。 男人女人都讨厌。 第二十二章 领导请教可不是什么好事! 毛燕芸闭着嘴炒了两盘菜，又不甘心地道：“再说这次我看好的是个农村出身的干部，有野心，有本事，有城府，但很不喜欢玩儿，没情趣，你肯定不喜欢。” 李亭妮：“……” 你都把话砸在我连上了我还不明白？ 饭菜上桌，毛燕芸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 覃文斌正在吃饭，还是牛肉面。 “毛局你说。”一看是毛燕芸的电话，覃文斌连忙放下筷子拿出笔记本。 毛燕芸打开免提问道：“我刚到家，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说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的话以谁为主？” “教育局。”覃文斌毫不迟疑。 他估计毛燕芸的家属来了。 所以这回答必须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毛燕芸不解：“为什么这么肯定？” “教工委之所以现在合并不过来就是人太老，那是市委王书记给一部分临近退休的老干部安排的一个地方。如果要合并，教工委的***跟王书记关系非常密切，他有可能会获得市委常委会上相当一部分领导同意，晋升副厅级退休，或者转岗二级巡视员退休。” “他一高升，位置就空出来一部分，那些等待晋升退休的老干部就有了进步的余地，这样一来，教工委领导最多剩下两三个，他们撑不起合并后支撑全市教育事业的大局。” “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市教工委从政策下来之后有几个人去切实落实‘中小学陪餐制’？让他们当家，王书记不会同意。” 听到这番话，李亭妮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个人难不成是王凤陵的人，要不然他为什么给王凤陵说好话？ 毛燕芸秒懂她的意思，便拐弯抹角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王书记这个人在改革上还是有想法的？这可和大部分人的认识不一样啊。” “我不太了解王书记，但我知道他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平稳熬到资历晋升副部。”覃文斌一笑，“只要对他这个目标有利的事情他就会全力以赴支持。” 李亭妮一怔，轻轻拍手叫好。 这话可算是点破了她的一个迷津了。 可具体怎么操作呢？ 毛燕芸询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其实王书记反对改革的立场是灵活的，是这个意思不？” “我也就是这么一猜测，我什么水平啊还能领会市领导的心思不成。”覃文斌笑道，“不过就是觉着王书记对仕途还是有想法的，我听人说，这位领导一辈子不吃不拿不办事，自认为这已经超过九成的干部了，所以他觉着自己有资格比别人获得更大的机会。” 李亭妮再次轻轻拍了一下双手。 完全明白了。 覃文斌不是在说王凤陵是个什么人，他不信外面说的关于一个领导的描述。 他看的是这个人在利益方面的想法。 很显然，王凤陵现在最大的目标，几乎唯一的目标，就是在退休之前晋升副部。 那么问题就很明确了，省委省政府三令五申责令江海市在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的问题上尽快决断。 王凤陵要想晋升副部，他难道还能和省委省政府的意图对着干不成？ 所以，王凤陵拖着这件事的原因，就只能是一个了。 那就是教工委的那些老干部晋升的问题。 作为市委书记，作为对晋升副部几乎有魔障一般的执念的市委书记，王凤陵怕的不是自己的老部下没有退休前得到晋升而埋怨他，他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但他忌惮这些人得不到想要的，在他王凤陵“进部”的问题上给他制造麻烦。 可是…… 不等她催问，毛燕芸会意问道：“按照这么说的话好像说得通哈，但是王凤陵是***，他要晋升几个老部下好像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吧？” “这个人太过于爱惜羽毛，在没有取得超过三分之二甚至全部的市委常委，尤其是几位主要领导的一致认可之前，他不会贸然给自己找不痛快。”覃文斌一针见血地戳破王凤陵的心思，“他不敢动用***的决定权强行通过，这会是一个很大的减分项。” 顿了顿覃文斌又补充：“何况这个时候如果市委常委们反对声太大而搁置突击提拔这批老干部，王书记又不好动用自己的权威，那就会造成两个后果，全都是负面的。” “明白了，一个是他的老部下对他离心离德甚至投靠别人。他王凤陵急着晋升可以不作为，别人也可以为了晋升投靠别人。”毛燕芸疑惑，“另一个呢？” 覃文斌道：“市委常委会上的格局基本上是确定的，如果趁着这一次机会撕破一条口子，不利于王书记驾驭市委常委会议。” 毛燕芸恍然大悟。 李亭妮眼里闪烁着惊喜。 她一直在想怎么通过斗争逼迫王凤陵低头，至少在改革的问题上必须支持她这个市长的决策。 可现在看来，王凤陵要进部，他不可能在改革的问题上轻易动摇他的决定。 这是利益决定的，只能通过利益去影响干涉。 “这个人还真有点心思。”李亭妮心中笑道。 毛燕芸看了看外甥女，深入到具体的事情上请教：“在对这些人的了解上我是不如你的，你经常跑教工委送文件，你认为那边的几个领导，要是提拔的话，都会有哪方面的问题？” 覃文斌翻开笔记本找了找到：“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老局长跟王书记关系比较近，但他的路子在市人大常委会，我可以确定这个人跟那边至少两个副主任关系非常好。” 等了半晌没听到别的，毛燕芸没好气道：“你还怕我把你的小本本给你泄露出去？”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毛局有办法推动两个单位合并的话，帮老局长办了好事也就是了，其他人他们跟毛局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帮他们啊。”覃文斌笑道。 毛燕芸将信将疑，这样也成？ “就调走一个老局长局面就打开了？那要是人家得寸进尺要求更多怎么办？”毛燕芸质疑道，“要是这个人不好，提名晋升的领导要附带责任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 我的蠢萌女领导和精明新部下 覃文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你连这点政治风险都不肯担当，那你凭什么和***交易？ 何况这个程序是首先要经过纪委监委考察的，你当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这话覃文斌没法说，他只能换一个话题。 “毛局可能不知道，教工委副书记才是王书记的人，他们是侄儿女亲家的关系。这位领导的女儿，嫁给了王书记的侄子。我怀疑王书记因此对教工委的情况很掌握的，但表面上还是对老局长最倚重。”覃文斌说。 毛燕芸又等了半天不听他说话，气得想把他叫过来打一顿算了。 你明明有话要说为什么藏着掖着？ 覃文斌很震惊。 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你还要我说明啊？ 被毛燕芸一催促，他只好明说：“毛局一直都是全局最聪明的领导，可能是刚当了局长高兴坏了。我的意思是表面上倚重的这个老局长要是实现了晋升，下一个晋升的会是谁？毛局都帮他王凤陵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了，他还不赶紧给自己的亲家公抢机会？” 他甚至都猜到了王凤陵对党工委副书记的安排在哪里了。 省城！ 去给他王凤陵打前站！ 这话他依旧不会跟毛燕芸直说。 一次性说得多了，在领导面前他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毛燕芸这下明白了，就是说调走老局长之后，王凤陵一定会给他的人出手抢夺今生的机会，是不是？ 可话题又回到那个问题上面来。 毛燕芸质疑：“万一老局长有什么问题怎么办，谁负责？” 覃文斌被她弄的沉默了。 我该怎么挂电话呢？ 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官场上的小透明，我都知道要想获得就得先担当一些风险。 你毛局长可是多年的老干部，你怎么比我还幼稚？ 忽的，覃文斌察觉到了危险。 这不对！ 毛燕芸既然来头大背景十分强硬，她怎么可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她这是在尽量给自己找背黑锅的替补！ 如果老局长晋升副厅级，将来被查出出了什么事，她毛燕芸大可以说这是老局长的老部下蛊惑了她。 于是，覃文斌打官腔：“要相信组织考察的严肃性，也要相信干部提拔的科学性，更要相信干部的党性才是嘛，我们的干部是有一些出了问题的，但大部分相信还是好的嘛，我们不能无缘无故怀疑自己的同志，更没有权利平白无故怀疑自己的老领导，不厚道，不科学。” 毛燕芸气结。 可李亭妮听出覃文斌的戒备和疏远了。 摆了一下手让毛燕芸结束通话。 毛燕芸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什么意思？他跟我打官腔，毛病！”毛燕芸怒道。 “他在防着你，你问的过分了。”李亭妮道，“你是既要让人家出主意又让人家承担风险。” “我没这么想啊。”毛燕芸怒道。 “可人家会这么想，而且是应该的。”李亭妮道，“一个农村青年，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直部门公务员，结果实习期刚满的当天就被领导踢皮球一样踢到了市里，换做谁都会对领导充满戒心，一些干部把领导干部的名声弄坏了。” 顿了顿又道：“在你们教育局，这么一个能办事舍得跑腿的年轻干部，到现在你们才给人家定级定岗，人家对你们不能不怀疑。再说人家已经给你说的够多的了，你再让人家还给你出主意，那你是想把人家当必要的时候拿出去息事宁人的替罪羊了。” 毛燕芸不由火大，她一直觉着覃文斌是个很直率的人。 他怎么能这么想别人？ 李亭妮不以为忤。 她见过太多出身贫寒的干部一次被压制，又一次被压制，年复一年永远“拟提拔拟重用”，永远“你再发扬发扬风格”。 在这样的环境下，覃文斌对自己的领导充满不信任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况，他大约还是能猜到毛燕芸的背景十分强大的。 那你既然觉着我是个人才，我这么久被打压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既然你不帮我说话，你用我的时候凭什么让我对你推心置腹？ 毛燕芸见她居然认可覃文斌这种做法，顿时怒问道：“要说责任也应该是张娅的责任最大才对吧？” “这次是张娅把人家定级定岗的，你也没推荐过人家。”李亭妮拿起筷子道，“吃饭吧，人家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剩下的事情只能我们自己来。” 想想道：“除非能给人家提供更大的帮助。” 毛燕芸不服气，她觉着自己对覃文斌已经够好了。 李亭妮不说破，她看懂毛燕芸只是出于无聊或者同情才跟覃文斌稍微走得近了一点，实质上并没有给人家提供任何帮助。 这一次定级定岗毛燕芸不也没给人家任何帮助吗，那就别怪人家帮着张娅。 李亭妮觉着她这个小姨有时候实在太天真了。 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她还带着一种什么也不付出只给个态度，她就觉着已经帮到别人了的想法试图跟别人交往。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好话你说的再多也不如在平时帮人家提一下晋升的事情，这就是现实。 这个覃文斌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把人家给你的帮助当理所当然？ 就算在教育局内部，人家是张娅下大力气提拔起来的，人家当然要跟着张娅做事。 毛燕芸只觉着愤怒。 覃文斌最落魄的时候，全教育局就她一个人对他不错。 现在他既然能帮到，为什么他就不肯呢。 覃文斌知道以毛燕芸的政治能力是想不通有些道理的，那也没什么关系。 吃完饭，覃文斌回住处，路上还在想是不是该找个距离单位比较近的地方了。 每天上下班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确实有点太浪费。 不想刚到楼下，王丽两口子提了点礼物在小区门口站着。 这是来找自己的，覃文斌也没想绕开。 没必要绕开，王丽是个有点小毛病的一般人，这种人，他今后也用得上的。 看了那两口子两眼，覃文斌没为难他们。 第二十四章 去不去市府办工作? 王丽是办公室文员，她看过覃文斌在江海的临时住所的。 两口子这会都很忐忑，远远看到覃文斌回来，都不知该怎么和人家打招呼。 王丽的老公说得对，一个被打压的干部忽然窜了两级定岗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至少有单位主管领导鼎力支持的人物。 这种人就算不多打交道那也不能太得罪人家。 好在覃文斌似乎没为难他们，见了他们就说去楼上说。 两口子这才高兴一点。 到了楼上，一看覃文斌住的条件比较差，王丽的老公主动说：“覃主任也不用那么节省，距离单位比较近的地方房子很便宜。” “这里更便宜，一个月不到五百块钱全部花销，市中心最起码八百起步。”覃文斌道。 倒了茶坐下，王丽先承认错误。 “我对你没什么看法也不会有意见，说难听点，你不要自己的前途跟我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局长很恼火，他正在追求晋升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我们也能理解。”覃文斌道，“还有就是毛局不会很痛快，毕竟这是办公室的责任。” 两口子就求他帮忙说说话。 “明天上班再看吧，但短时间不太可能，这会让老局长很难看。”覃文斌道，话不说死但也不能说得太满。 那两口子领会了他的意思，他不会特意为难。 但短时间内再调回去不太可能。 也不太现实。 “下个月再看吧，毛局提拔的两个女孩子还要负责局机关党建工作，文字工作处理能力也未必就很好，而且下个月毛局气消了，老局长也忘了这件事，我会出于工作考虑给领导建议的。”覃文斌承诺。 王丽就表态说以后工作上绝对认真。 “多看看资料，文字工作现在越来越要求严格，关于本行业领导的讲话和上级单位的指示精神，如果办公室文员不了解不研究，将来秘书处只能让别人领导。”覃文斌适当地透露。 这不是什么秘密，这两口子能急忙登门那就说明人家也看到了这个机会才低头求他。 喝了茶，那两口子放心告辞。 覃文斌摇了摇头，他们最应该询问的帮助都没想到。 王丽恐怕也就只能止步于办公室主任或者局机关领导的前途了。 那男的也不是有政治思维的人，缺乏全盘考虑前途和方法的能力。 送走那两口子，覃文斌给父母打回去电话。 父母也不懂他从省直部门调到江海市教育局算什么，但既然还是公务员他们就很放心。 至于定级定岗的事情，他们觉着那都无所谓。 辛苦了半生的老人，求的就是个稳妥和踏实，儿子既然已经入行了，那就慢慢熬前途就是了。 这次得知定了正科级岗位，老两口都很高兴，这就算是巨大的进步了。 覃文斌还有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妹妹在老家乡中心小学教学，姐姐在家伺候父母，同时照顾家里的几十亩地。 姐妹两个听到覃文斌定级定岗，她们可都是大学生，姐姐是学农业的，妹妹是师范生，她们多少都了解一点体制内的情况。 “这就是咱们乡的书记或者乡长了，这下可以踏实了。”姐姐说。 覃文斌就陪着说了半个多小时话，也心情极好去睡了。 次日早上起床，他先去看了一下另外租的房子里的证据。 再赶到单位，只能提前几分钟到岗。 张娅正好也刚到，下车后一看覃文斌跑的很着急，就问他要不要买车。 “我买那个就成问题了。”覃文斌不犯傻。 一上班，他忙着找材料也没管别的。 毛燕芸越想越气，就过来给他找茬。 你是不是上班时间太晚了？ 覃文斌都不想搭理她，这不明摆着寻衅滋事呢么。 “你还不服气，你怀疑我要害你干什么？”毛燕芸怒问。 覃文斌装傻：“毛局这话从何说起？” “你少跟我装不懂，”毛燕芸威胁，“中午下班跟我去吃饭。” “不去，我怕领导误会。”覃文斌摇头。 毛燕芸气得直笑：“你个毛头小子还能把我怎么着？” “是我自己太帅了，怕领导对我有看法。”覃文斌辩解称。 毛燕芸：“……” 我很想找他的麻烦，可他赞美我啊。 这还怎么找茬？ “少废话，牛肉面加肉，小菜随便点去不去？”毛燕芸哼道。 覃文斌大喜，你早说要请我吃加肉的牛肉面我不就去了么。 花了一早上时间，覃文斌总结好了三年内省市两级党委和政府，以及主要领导及相关负责领导对本省本市教育事业的讲话稿和会议精神。 快下班的时候，他拿着一摞打印好也整理成文件册的资料去找毛燕芸。 毛燕芸正在搬办公室，得搬到牛青云的办公室去，现在的办公室她跟办公室打了招呼，挂上“局党建工作办公室”的牌子，从后勤科调来的两个女干部在里面办公。 看过资料，毛燕芸十分赞赏，拿着去找张娅汇报，张娅自然也不为难。 “局文字工作处理却是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办公室要重视还不足以解决，成立这个党建工作办公室十分恰当，就这么办。”张娅指示。 中午吃饭的时候毛燕芸接着问市里的斗争情况。 覃文斌知道不说不行，但要痛快帮忙也不行。 他就既明确又含糊地说：“找准大家的利益点，再寻找共同点就是了。” 毛燕芸也没法为难他说更多。 但只要能确定他还是这个意思，毛燕芸觉着今天一早李亭妮决定就按照覃文斌的建议办就多了点保证。 多一个聪明人支持就多一道保险，她也只是求个心安。 可她没想到，李亭妮下午才上班就打电话让她问问覃文斌，问他愿不愿意到市政府办公室工作。 “合适吗？”毛燕芸担忧。 “他的看法是对的，我早上试着跟几个常委一商量，一切正如这个人的预料，我现在就缺少这么一个帮忙出主意的人。”李亭妮说。 说完又补充说：“不是秘书。” 这下毛燕芸才放心，她也不认为覃文斌有当市长秘书的资格。 第二十五章 你当我傻啊? 毛燕芸很看好覃文斌，这次定级定岗之后，只要覃文斌自己不出问题，他的前途非常好。 一般大部分干部到退休都混不到的副处级至少他提前揽入手中了。 但覃文斌至今表现出来的只有眼光，能不能做事两说呢。 何况担任领导秘书，还是市领导秘书那更是需要很强的综合素质。 覃文斌目前还没这个能力。 这倒也算是实话。 但还有一个，毛燕芸认为覃文斌不适合担任领导秘书的原因多少有点离谱。 覃文斌是个男的。 …… 在新办公室，毛燕芸跟家属打电话说李亭妮如今的困局。 作为全国最年轻的副部级领导，她家属算得上是个政治明星。 但这个人的履历一点也不简单，二十六岁从学校研究员转岗为副县长，那也是一步一步从各个岗位上提拔起来的，虽然速度快，但履历一点也不虚。 毛燕芸就问他怎么办。 家属一听昨晚覃文斌给的建议，顿时不解道：“这不是很好吗？这些事我不好说也不能说，对年轻人成长不利。而且我没有在江海待过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现在既然有人帮忙出主意，这主意很好，你们还有什么担忧的？” “这个人太狡猾，不给好处就不把话说透，我担心他给的建议还不够全面。而且，市政府现在给孩子配备的秘书没一个她满意的，我刚才本来想推荐人，可比这个覃文斌一点也不如我就没推荐。”毛燕芸说。 家属惊讶，既然你知道不给好处人家不真心实意帮你们你还不推荐这个人？ “这是个男的。”毛燕芸说。 家属直接无语。 “我的意思是说，这多少有些不方便。妮妮要找对象，身边有个男秘书多少有些惹人家非议。另外，这个人年纪轻轻城府太深，我担心重用了也不会跟我们站在一起。”毛燕芸悄悄说道。 家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她的请求。 你自己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对人家挑三拣四，你还想让人家给你帮忙，真以为你们家那点家庭背景就了不得谁都想靠上？ “人家既然是你们单位***提拔的，那肯定跟你们单位的领导走。一个聪明的人绝不会在政治上左右摇摆，不信你试一下。”家属建议。 毛燕芸一想也对啊，于是又去找覃文斌。 覃文斌忙得要死，毛燕芸进门也就招呼了一声。 结果就是毛燕芸问他“想不想去市政府”，覃文斌头也没抬。 他真没听见，就在刚才，省人大官网上发表了一篇兼任省人大主任的省委书记的讲话稿，这是综合现省教育事业主管副省长教师节讲话的一篇补充文章。 文章里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说法，叫基础教育事业和高等教育事业相结合的命题。 覃文斌看得一头雾水，没搞懂***的意思。 毛燕芸的问题他当然没听见。 毛燕芸就问了第二遍，同时绕到后面，我看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在研究什么事情。 “去市政府？我？”覃文斌偏过头一看摇头道，“我一个小虾米去大海里扎猛子，那不是找死吗，没那本事。” 毛燕芸仔细看了下，还真是在看领导讲话啊？ 再一听他明确拒绝，不知道是怎么的，毛燕芸打心里冒出一股怒气。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的推荐？ 于是带着点嘲讽的口吻说：“研究这些有什么用？省里的领导级别太高，你还想跟省委领导拉上关系？” 想想错愕道：“你该不会想去省委给某位领导当秘书吧？” 覃文斌恍然：“毛局跟市长是亲戚？” 从毛燕芸这句话里他听出了两个意思，一个是去市政府做文秘工作。 这很容易让他想到如今在市委常委会上打不开局面的市长李亭妮，现在的市政府领导里就她还没有秘书，市政府办公室多次在全市公务员中遴选过。 当时覃文斌也想过自己要能去市政府办公室该多好，可他自己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去了就只能当炮灰，所以就没想过去扎进那趟浑水。 所以毛燕芸一提起来，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和市长有一定的关系啊。 还有一个，毛燕芸没有十分的诚意。 所以覃文斌反客为主反问她。 毛燕芸立马摇头。 覃文斌呵呵。 毛燕芸追问：“你研究领导的讲话干什么？哦，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是说你是不是投入的太过分了？这不是你的本分！” “水平差，多向领导学习。”覃文斌懒得和她解释就敷衍道。 毛燕芸一赌气回了办公室，立马给李亭妮发消息说覃文斌的坏话：“这小子野心太大了，我试探问他去不去市府办他说不去，但他在研究省人大刚出来的领导讲话。” “我也在研究。”李亭妮道。 毛燕芸：“……” 你专门和我作对来的是不是？ 我刚说这个人野心太大让人耻笑，结果你就给我来了一个迎头一棍让我没法继续说？ “你研究这个还有点用，说不定你能打破全国最年轻副部级领导的记录呢，可他一个小科级干部研究这些干什么？”毛燕芸赌气打电话质疑。 李亭妮过了半分钟才说：“所以你四十好几才能当上副处，人家二十来岁就是正科，这就是差距了。” 毛燕芸气得直笑，合着还是我能力太差看不透你们聪明人了是不是？ “你找他，让他写一篇读后感，中午下班之前就办妥。”李亭妮要求。 毛燕芸怒道：“刚吵架，不想搭理这小子。” “乖，这对我很重要的。我没看明白，”李亭妮宽慰，“你就当挤压出这个人的真本事，我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阅读领导意图的能力。” “你打算干什么？我可告诉你啊，找秘书必须找女秘书，你年龄太大了，现在必须排除……喂？喂？李亭妮你个小王八蛋，你就这么对付老娘？”毛燕芸本来还想趁机提醒她赶紧考虑个人问题，结果李亭妮挂了电话。 连个借口都懒得找，就直接挂电话，还把任务给她交代明确了。 这叫什么？ 强买强卖？ 第二十六章 领导的文章 毛燕芸就很恼火。 她承认领导讲话要仔细研究，可他一个刚确定正科级的人，让他研究今天才公开发表的省委领导讲话有什么意义？ 真以为他是天才，能看懂领导的战略部署？ 带着赌气，毛燕芸又来找覃文斌。 她这一点做的非常好，尽管如今她是副局长，只要让覃文斌过去就行，但她还是亲自过来找，既然找人家交办任务，她做不出在办公室发号施令的事情。 这也是覃文斌非常尊重毛燕芸的一个主要原因，这个有点碎嘴子的女领导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她不欺负人。 当副主任期间毛燕芸没欺负过任何一个手下，要是有任务要交办也是亲自来找而不是叫去办公室交办。 但他以为毛燕芸是来跟他说让他去市政府的，于是摇着头道：“不去，说啥也不会去。” “你太岁啊就那么稀罕？”毛燕芸耻笑，凑过来看了看问道，“看出点啥了没有？” “目前没有，估计得半年才能看懂。”覃文斌谦虚，“大家都有了解读，我也好有个参考，要不然我又不是天才，我就是个农民的儿子。” “你这话我可要批评了，农民怎么了？农民的儿子怎么了？”毛燕芸不悦。 覃文斌笑道：“现在这个舞台上不是没有我们表演的余地吗，不说这个，不过我建议毛局也多读一读***的这篇文章，这不是秘书写的。” “扯淡，几万字的文章呢，不让秘书写领导亲自写啊？”毛燕芸嗤之以鼻。 覃文斌好笑看了看这个碎嘴子女人，也没有辩解。 这要不是***亲自考察写的文章就见鬼了。 这篇文章综合统筹全省各项事业的发展，看着好像云山雾罩没有主题，实际上言辞非常锋利。 尤其在全省科教文卫体事业上***的态度很强硬。 文章里表现出来的对该事业的主管领导和各级党委政府对该项事业的不作为，***非常生气。 他连续用了十几个“紧迫”、“值得忧虑”这样的词语，这不是秘书敢写的文章。 暂时放下这件事，覃文斌和毛燕芸闲聊了几句，毛燕芸也不认为他如今就读懂了什么，到十点多就自己回办公室了。 回去后她越想越觉着自己可能被这小子糊弄了。 他那好整以暇的谦虚嘴脸，这怎么可能是没看懂文章的意思？ 于是毛燕芸又给家属发消息，这篇文章你看了没？ “能不看吗，”家属索性打来电话恼火，“两个多月也不回家，晚上也不打电话安慰我，这回我整忙着呢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毛燕芸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毛燕芸笑道：“这不是怕你身体吃不消么，废话少说，这文章是不是***亲自写的？” “哟，你看出来了？行啊毛燕芸，眼光不错！”家属笑道，“这是***在主管领导教师节讲话稿的基础上，亲自酝酿了三个多月才写出来的文章，全篇没任何人代笔。” “卧槽。”毛燕芸直接爆粗口。 家属错愕：“你别说这是刚才你说的那个年轻人说的。” “可不就是他？这小子骗我啊！”毛燕芸火大。 一说这还是外甥女交办的任务，毛燕芸坐不住立马要再过去。 “你别让人家小看你，下午找个借口问就行了。”家属既震惊又无奈。 “那不能，这小子别的我都看着很一般，唯独不歧视笨蛋很让我赞赏。我一个中年妇女看不懂的东西我立马找他，他还敢不教我？”毛燕芸笑道。 家属这就有点惊讶了。 这是个人才啊，他可知道自己的夫人是个多难缠的人。 能被她稍微高看一点的人少之又少本来，而能让她不那么忌讳地表现她不怎么聪明的人就更少之又少。 这个年轻人，做人做事都很有两把刷子啊！ 然而，覃文斌还是那句话。 没看懂。 “正是因为领导高屋建瓴，我才完全看不懂啊，等等别的领导和各级党委政府的解读吧。”覃文斌说。 毛燕芸觉着这话对，可是仔细想想，这也是糊弄啊。 他到底看懂了什么也没说，这简直就等于等别的人解读出来之后他顺着别人的意思说就是了。 “你这人不厚道，欺负我一个老女人。”毛燕芸讨伐。 覃文斌发誓：“绝对没这个意思，没看明白，不信你找别人问问。” 毛燕芸气呼呼走了，张娅又过来了。 “她怎么气呼呼的？”张娅奇怪。 覃文斌就让她看了下这篇文章。 “我刚才在看呢，这文章有点含糊，有点真正的意图没表达完整。”张娅预判，“我估计是斗争比较多，***也没法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覃文斌也不否定，具体怎么样还得等别人的解读出来呢。 但张娅有一个最直接的判断，市教育局和市教委恐怕要忙起来了。 “市委市政府肯定要组织全市领导干部学习***这篇文章的精神，跟教育有关的一定会展开讨论。”张娅苦恼，“这稿子该怎么写，我估计市里肯定会抢率先响应的名头。” 不用估计，王凤陵这个老油子一定会从教育这一块先响应。 “看着吧，市委今天下午不要求教工委跟教育局率先展开讨论就怪了。”覃文斌冷笑，“咱们这位***可没什么担当，他最喜欢把我们这些‘非主要部门’扔出去试探上面的反应，办公室要忙起来了。” 话音未落，张娅办公室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是市委办打过来的，而且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张峻秋亲自打来的。 张峻秋要求：“下午市教工委及教育局所有正负领导到市委来开会，有重要任务。” 张娅心里早有准备，但也对覃文斌的预判赶到非常震惊。 他还真能猜到这种事？ 这不是覃文斌掐指一算就算定地，他对江海的局势比较了解。 市委对教育行业和文旅行业是不怎么在意的，一旦上面有领导要求学习，市委首先会扔出去教育行业试探。 你不重要，领导就把你当随时可以消费的硬币。 第二十七章 选边站不能犹豫! 覃文斌对王凤陵这个市委书记很瞧不上。 全市绝大多数稍微了解王凤陵的干部都瞧不上这个***。 这人当领导是不合格的，根本不会扛责任，完全是一个典型的不作为少担当的典型的正科。 在王凤陵的意识中，一件事某单位如果能做得好那是市委统筹有方，做不好那是下面的干部没严格落实市委的指示。 要不然他王凤陵还能有那么差的名声？ 但这一次，王凤陵估计要吃大亏。 覃文斌预估，在这个节骨眼上王凤陵依旧试图扔出市教育系统继续玩不担当不作为那一套，反倒会激怒***。 那篇文章可是对全省各个行业，尤其党建和党群工作做出重要指示的极其重要的一篇纲领性文章啊。 那是承接总部的领导在今年两会之前的讲话和密集的表态，根据本省的条件和现状而做出的指导性方针的文章。 这种文章，重要性不亚于去年年底的团拜会上，***以办公厅的名义发表的激励全省各地区坚决落实总部某项指示的目标十分明确的文章。 王凤陵这一次是站错队了，他拿出教育行业来应付，这不是抢积极响应***文章精神的名头。 他这是在打***的脸啊！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教育局几个领导从市委带回来王凤陵的指示。 王凤陵要求教工委及教育局、文旅局“集中学习省委主要领导相关文章”，同时要求相关单位“积极迅速响应文章号召”。 并且，王凤陵很作死地给了一个命题。 张娅抢在下班之前召开全局大会，她要传达市委主要领导的指示。 覃文斌一听目瞪口呆。 市委主要领导，而不是市委。 这就意味着，王凤陵这个老官僚这一次是“力排众议”想抢这个头功，甚至都显得他过于急躁了。 他居然不通过市委常委会、不和市其它三个领导部门开会商议，更不经过其它“主要领导”的认可和支持就想仓促地抢这个“头功”。 那这算什么行为？ 覃文斌心里直骂：“王凤陵这是疯了还是失心疯？他这是抢头功？找死也没这么干的。” 一看他脸色很差，张娅就让其他人先回去：“覃主任留一下，文字方面的工作要给你有交代，市委主要领导，说白了就是王书记要求我们明天最好日落之前拿出响应省委主要领导文章指示精神的文章。” …… 覃文斌脸都黑了。 这他妈不是急疯了，他王凤陵这是急昏头想找死！ 别的领导离开的时候，大部分都嘻嘻哈哈的。 办公室其他三个副主任甚至还揶揄说：“覃主任一上任就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被市委领导看中就在这几天啊。” 覃文斌头都没抬。 这帮蠢猪，他们只怕到现在连那篇文章说了什么都没看懂。 别人一离开，覃文斌立即建议：“局长，这篇文章我们不要写。” “理由。”张娅长松了一口气。 覃文斌这就看明白了，张娅也隐约察觉到了危险。 于是道：“王书记的要求是‘响应省委主要领导关于稳健发展和协调同统筹’的文章，这本来没错，四平八稳抢到第一个响应的名誉就行了。可问题在于，这篇文章非常激烈，用词相当严厉，***要的不是稳健的徐图渐进，而是雷厉风行的立即执行。” “你的意思是，让教工委去？”张娅会意。 “对，让他们先去办。”覃文斌恼火，“这完全就是，就是小学生都不如的阅读水平和理解能力，这还怎么抢功？” “那就拖一拖，大不了我来承担一点批评就是了。”张娅宽慰，“你做好解读相关的工作，一旦风向有变我们立即出手。” “恐怕也不容易，王凤陵要是吃了亏，他一定会把脖子缩起来，为避免再解读出错，他会要求各单位不得再次解读。”覃文斌说。 张娅眼睛一亮：“那如果我们能趁机支持市长呢？” 覃文斌想了想委婉道：“我不相信这些领导的道德水平。” “我来想办法吧，你说得对，我们教育这一块的改革是势在必行，没有选择迂回的余地。王凤陵拖着不办，这对我们也不利，那我们就找别的门路。”张娅宽慰。 同时也有点小感动，这是在为她考虑。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大不了吃点亏而已，她扛一下，如果能把覃文斌扶上马，至少他不会亏待自己这个老领导，他的将来的女人不是？！ 当晚没什么事情，覃文斌就必须研究那篇文章。 回到住处研究他就不像在单位那么谨慎了。 找出几本哲学原理教材，对照上面的原理，覃文斌很快确定自己白天的判断是正确的。 ***压根就没想过要稳健，要妥协，要和别的领导先达成一致意见。 他这次完全就是霸道地让全省的干部尤其各市县的领导选边站，要么站在他一边支持他立即改革。 要么站在对立面准备滚蛋。 这是着急了。 覃文斌结合现在的经济形势和社会发展截断，联系本省发展的现状和现阶段的历史地位，越发判断出自己的阅读理解是没有问题的。 省委主要领导的意图就这么明确，只不过隐藏着要考察其他干部。 而市委主要领导，说白了就只是王凤陵这个老官僚这一次完全是错的。 按照他的指示来办，很有可能会让教育局完美的成为给他背黑锅的。 所以，抗住王凤陵给的压力，这一关不但能过而且还能得到很高的印象分。 尤其是张娅这个教育局局长，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下一篇正确的解读文章的加成下顺利接替教工委***。 当然了，覃文斌也没有忘了敌人。 张娅如果承担压力巨大的话，刘哲这个小人是一定会跳出来的。 那就把他彻底打趴下，甚至踢出江海公务员系统。 还有这个杜建平，以他的贪婪，他一定会在张雅压力巨大的时候出手抢夺市教育行业的那几项工程。 这也是把这个人彻底驱逐出江海市的最佳的机会！ 第二十八章 蠢货! 事情一如覃文斌所料。 次日下午，市委办打来电话并派来一个副主任，要求市教育局拿出响应领导文章精神的文章。 这时候，几个副局长，包括毛燕芸都往后缩。 今天早上，张娅连着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要求办公室必须“认真阅读、仔细学习省委主要领导文章”，要“深刻领会领导的战略意图和战略部署”，要“不急于拿出研究成果”，还要“仔细认真严肃对待领导文章”。 意思很明确，教育局不抢这个表现的机会。 所以，市委办公室派人来自然是一无所获。 电话里，张峻秋气急败坏训斥：“你这个教育局长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简单的任务你为什么完成不了？你能干不能干？” 张娅当着所有人，尤其市委办与教工委过来的几个领导的面反问：“那我倒要问问秘书长，这么简单的任务，市委办是没有人还是没有人才，为什么你们自己不能完成？” 一句话打的张峻秋哑口无言。 过来要文章的副主任怒斥道：“你们办公室是干什么吃的？” “我说的，领导的文章要仔细研究深刻领会才能动笔，不能急着出文章，要找麻烦你们找我好了，办公室是我指示的。”张娅一拍桌子训斥，“你在这找谁的毛病？你们市委办为什么不自己出文章？” “我说张局长，你这话可就不妥了啊，市委办有市委办的考虑，教育局拿不出文章你不要怪领导好不好？”刘哲果真如覃文斌所料跳出来呵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张娅指着骂道，“一篇文章三百字你写八百天，写出来二百五十个错别字，你在这跳什么？从市府办灰溜溜的滚出去还不让你长点脑子？” 这番话不但把刘喆骂的恼羞成怒了，教工委和教育局几乎所有领导集体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她张娅哪来的胆量违抗市委主要领导的意图？ 而且，这不是好事吗，明天一早市里把文章送到省委宣传部，同时在市里广泛宣传，这不应该是江海的机会吗，她怎么敢和市委对着干的？ 她疯了还是自找死路？ 覃文斌也站了出来说：“这件事也不全是局长的指示，今天办公室忙了一天……” “滚出去，这没你说话的份。”刘哲仗着有领导在这立马指手画脚。 张娅桌子上的文件夹瞬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副主任气得浑身颤抖，但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指着覃文斌指桑骂槐：“不好好干是吧？这个国家别的都不多，唯独人多得是。” “那是，市委办不就是一群人吗，连个文章都写不出来。”张娅耻笑。 市委办的人一走，教工委几个领导看张娅的眼神就非常奇特了。 老局长似笑非笑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指责道：“小张啊，你这个做事还是要考虑后果的，有些事你不懂，你掌握不来。” 张娅索性撕破脸道：“那就请老局长兼任局长主持全市教育工作好了。” “该到那个时候了，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嘛。”老头笑道。 刘哲吃了亏却不敢发作，只好狠狠道：“我看现在主管全市教育工作的某些领导任人唯亲私心过重，这些事情不但要让组织知道还要让家属也知道。” “哎，这就对了。”老局长暗暗鼓励，“你小刘也是人才嘛，你也要有一点担当。” 他为了拱火，竟然当众说道：“我看你从文旅局要来文化宫的修缮资金搞得很好嘛，在市委调整我们这个部门之前，你要尽快把项目拿下。” 当着张娅的脸讨论教育局以后的领导权问题，这可以说已经不是撕破脸、这是纯粹在下战书了。 张娅瞥了一眼覃文斌，就冲这个坏蛋刚才试图站出来替她分担压力。 这个人，她要定了！ 覃文斌没在意，既然是他提出来的建议，他不会只知道躲在后面。 尤其躲在在这件事上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身后等反转。 回到办公室，覃文斌再没看文章。 没必要继续研究了，现在该注意的是市委的举动。 王凤陵不一定会在事后才想起调整教育行业的领导干部。 他可能没那个耐心。 王凤陵当然没那个耐心。 次日一早，王凤陵指示市委秘书长带着教工委和文旅局的文章，同时还有市委办秘书处某几个干部以个人名义写的拍马屁的文章直接去省城。 同时迫不及待地指示市委宣传部、市融媒体中心开会讨论并同步将三篇文章下发到各市直部门和区县办公室，要求各单位“认真阅读、好好学习、严格落实”。 他将这三篇文章称之为“响应省委指示精神、结合江海市具体实际情况”的完美产物。 中午下班之前，王凤陵打电话给李亭妮。 电话里，王凤陵恶狠狠道：“小李市长啊，我看这个市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工作，就不要继续拖下去了，你这个市长也是对此十分赞同的嘛。今天下午你考虑一下，最好下午就作出决定把这两个单位合并好。” 李亭妮心里也没底，她对教育局和张娅的强硬十分震惊，但她觉着这冒险了。 昨晚毛燕芸跟她说教育局这次可能要出风头，李亭妮也没想到别的，只觉着这么仓促可能会出问题。 而且她赞成覃文斌话里的隐藏的意思，省委主要领导很可能就不是大家以为地“稳健为主”的意思。 但今天早上市教育局不给面子，完全没搭理王凤陵的欺凌，这让李亭妮非常震惊。 现在王凤陵迫不及待的报复来了。 这不行，市局是稳健的，至少没有跟着他王凤陵的意思走，这就是可以争取的单位。 所以李亭妮一口拒绝：“王书记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市政府却不能完全当王书记的傀儡。你们搞的文章要求稳健办事，合并两个单位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稳健了？” “你少跟我装糊涂，这件事必须马上办，三天以内办不好，我是要向省委省政府反应的。”王凤陵冷笑，“现在谁跟我作对，就是跟全体江海市党员群众作对，你搞清楚这个前提。” 第二十九章 岌岌可危?稳如泰山! 李亭妮听得出王凤陵急躁之下近乎病态的心态失控了，这是一个好机会。 但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判断准不准，那还怎么支持张娅？ 于是李亭妮找了一个很充分的借口：“市政府这就立即提交到市人大常委会通过。” 王凤陵气的拍了桌子。 上市委常委会讨论他都不允许，何况市人大常委会通过。 那是要他这个***单独承担有可能存在的风险的行为。 所以王凤陵指令：“市政府必须马上通过。” “我会用一票否决权。”李亭妮寸步不让。 王凤陵没办法，扔下电话想了半天，抢在下班前，到底还是让市人大常委会正式给市政府下达了一个通知。 教工委和市教育局必须三天之内完成合并。 但他办事不厚道，常委会那边也没完全按照他的要求来办。 给市政府的要求里，市人大没有按照王凤陵的意图“明确”教工委书记兼任市教育局局长的“建议”。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市人大常委会的大部分领导帮他王凤陵敦促市政府尽快合并两个单位就行了。 你王凤陵要把你想提拔的人提拔上来，把你想挟私报复的人打压下去，这种事老子们不给你干。 王凤陵怒极，但没敢强行要求市人大常委会追加要求。 他只能叫过去两个担任市委常委的副市长，也就是常务副市长和主管经济工作的市长，以及非常委的主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市长。 市长办公会上会讨论教工委和教育局领导的名单，你们把这几个人提名上来。 那三个也是人精，又知道李亭妮的关系不但在总部而且省里也有背景。 他们怎么可能给王凤陵办这种事。 两个常委就让非常委副市长去办。 “你是主管领导，你提名最好。”那两人说。 主管副市长也不傻，他还年轻，得罪背景强大前途远大的市长，他还想不想进步了？ 再说了，市人大常委会这一次不顺着王凤陵的意思来，他一个非常委副市长还用管他王凤陵高兴不高兴？ 于是主管副市长硬着头皮拒绝：“这不可能，回头我写个意见交给办公室，转交市委办讨论吧。” “你要跟我作对？”王凤陵大怒。 副市长反问：“那我能不能当众说王书记非要我这么干？” “你！”王凤陵暴怒。 “既然王书记一个市委书记都不肯担责任，我也并不是你王书记提拔起来，必须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人，凭什么让我担责任？”副市长说，顺手拉上另外两个领导补充，“搞不好，市长去省里告一个市委粗暴干涉市政府运行的罪名，我们就是帮凶。” 他甚至威胁那两个：“到时候我无所谓，我又不是常委，你们二位可就得承受省委的怒火了。” 再威胁王凤陵：“搞不好到时候省委主要领导认为王书记的一言堂搞得好，还会把王书记树立为典型。”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我不按照你的要求来你要针对我，那我就去告你王凤陵大搞一言堂粗暴干涉市政府正常运作。 到时候你看李亭妮会不会帮我整你。 王凤陵顿时无计可施。 他不是对这个非常委副市长没办法，可他有顾虑就不能敞开了打压人家。 遂退而求其次道：“那就去落实人大常委会的决定去吧，我就不信江海市要翻天。” “那是不能，”杀红眼的副市长笑道，“李市长毕竟年龄太小，就算资历足够，担任市委书记还是差了点意思。” 另外两个副市长顿时噤若寒蝉。 不错，李亭妮才三十几岁就正厅级领导了，而且按照潜规则，人家从总部直接空降到市长，那基本上是要先明确为一级巡视员职级的。 可到现在也没给这个，那就是暂时还不适合。 暂时不适合，什么时候适合？ 对这种背景强大的少壮派领导，而且还是高学历女领导，不先定职级，那只怕是要在“进一步重用”的时候才定。 那这个进一步重用可就意味深长的很呐！ 所以，现在就算顺着王凤陵而避免了被他在常委会上打压，那接下来呢？ 一旦李亭妮当了***，她会怎么对付曾经帮王凤陵压制她这个市长的属下？ 市委市政府一时之间似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市委书记和市长的矛盾白热化，其它常委们看着两不相帮，可王凤陵如果发力，市政府肯定无法抗衡。 于是，市教育局的风气就变得有点诡异了。 次日早上，覃文斌一上班，李平和胡生广背着手进来看热闹。 看到秦文斌还在看领导讲话稿，李平道：“小覃主任还有心思研究这个？” 覃文斌好笑，这两位只怕是自以为“神通广大消息灵通”了。 他们今天跑到这来，明摆着是挑衅张雅的权威来的。 于是覃文斌笑问道：“二位这是从哪打听来了什么机密，觉着我们教育局要翻天了？” “这还用打听？”胡生广扯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拍着大腿说道，“市委跟市政府的矛盾都已经那么明确了……” “你们啊，”覃文斌笑道，“也不想想，真要像你们说的这样，看你们的意思，应该是你们的后台跟市委关系很紧密，所以你们判断市长要吃亏，试着特意思呗？” “不说，不说。”两人都笑的很神秘。 但紧接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覃文斌笑道：“市长吃了亏，你说她会怎么做？你们的后台如果是常委，市长总不好对常委下手，可你们二位，啧啧，岂不是最好的出气筒？” 嗖的一下，这两个二百五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覃文斌冷冷一笑，这就能躲过了？ 他笃定毛燕芸跟市长李亭妮肯定有关系，所以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是给毛燕芸说的。 市长吃了亏？ 不要紧，你可以试着拉拢一下教育局局长。 要拉拢你就得先做出姿态。 那这两个办公室副主任，至少你市长要收拾他们还是手拿把钻的吧？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烧冷灶的一个额外算计，那两个蠢货同事只不过是算计的附带品罢了。 第三十章 这就是一头蠢猪! 覃文斌从两天以来的局面判断出，李亭妮这个市长对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的事情并不明了。 倒不是她对这件事不支持，她非常支持，因为这是改革的一个象征。 可她还看不明白省委主要领导的讲话精神，她还把讲话稿里面的主题和别人一样看成是“稳健保守”的主题。 所以她不好公开否定或者更高明的驾驭这次机会当做打开局面的突破口。 那他覃文斌就能看懂？ 他当然能看懂。 他电脑上正打开两本书，一本叫《汉书》，一本叫《资治通鉴》。 而且还是他最敬仰的老师点评的。 看着吧，王凤陵这次不吃亏，他覃文斌把电脑吃掉。 没多久，张娅打过来电话。 成了？ 没有。 覃文斌一进办公室，张娅就有点惊慌地告诉他，刚从省里的朋友那得到消息，江海市市委宣传部部长亲自送上去的几篇文章，省委办公厅有关领导亲自接收的。 “如果我们错了呢？”张娅惊慌道。 覃文斌一看她桌子上还有一张离婚协议书，她已经签了名字。 于是宽慰道：“大不了我陪你等待王凤陵老死，咱们东山再起也就是了。” 张娅眼睛里马上明亮了。 没什么话比这话更能鼓舞她。 “等！”她立马轻松如常。 覃文斌到底心有不忍，首次摸了摸张雅的脸颊道：“相信我，不要考虑这些小事情。” 张娅使劲贴了一下笑道：“那什么是大事？” “老局长估计很矜持，这会不回来挑衅，但刘喆这个蠢材一定会过来看他的办公室。”覃文斌预测。 “差点忘了！”张娅连忙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让他看了一条短信。 是一个标注着“吴阿姨”的女人发来的。 覃文斌一看就猜到对方的身份。 市教工委机关办公室主任。 正在办理退休的一位老干部。 这位老干部和张娅关系看来不错，也是张娅建立***权威的拥趸。 她发短信给张雅汇报：“小心点刘喆，最近找他吃饭的工程公司不少，一天六七顿能吃完？只怕是出去一趟完成一个行贿受贿过程。” 下一条短信里，这位老干部明确汇报：“刘喆在省城商业银行要么有卡要么有人，这两天去了四五次。” 覃文斌人都傻了。 不是，我虽然瞧不起刘喆，可他也不能这么愚蠢吧？ 亲自去银行？ 他是真不把现在满大街的电子摄像头和银行录像当回事！ 张娅猜到他的想法了。 “知道为什么吗？”张娅冷笑着道，“这王八蛋狗娘养的，他把他老婆装进去了。” 张娅的关系网不是一般的大，她在银行那边很轻易就打听到刘喆的存款数量和对方的身份了。 刘喆用的是他老婆地银行卡存的钱。 “到时候连同那个女人一起送进去，这是两个什么东西！”覃文斌大怒。 “不！”张娅抱着覃文斌，贴着他的胸口说，“我打听过，那是个可怜人，刘喆回去一次就家暴一次，完全不把她当人。我们不能伤及无辜，更不能害了好人，她是教书育人的，年年教学成绩全学校第一，可她还尽量让给别的老师，我们绝不能伤害这么好的人。” 覃文斌稍稍一怔。 这下他对张娅也多了几分好感。 她是个很有政治底线的女人。 也是有一定善良心怀的女人。 “好！”覃文斌承诺，再追问，“刘喆下手这么快，看来是迫不及待了，他贪了多少？” 张娅道：“存了六次，一次存三万。” 覃文斌既无语又愤懑。 近二十万的贿赂，这还只是“开胃甜点”罢了。 那这项批价数千万的工程，这些贪官污吏和承包商到底要吃多少？ 不把这些乌龟王八蛋搞死，我们农民就没有活路！ 张娅笑道：“一会儿这份协议传真回去，估计明天就办好手续了，杜建平不敢说出去，但我可就自由了。另外，以后做这些事你不要去，我让家里去，我不能保护你，但也不能把你害的让人说你。” 覃文斌不在乎。 “我在乎，我可能没法升迁到太高的位置了，我不能让我男人也跟我一样，咱们家总要有个能实现理想抱负的人。”张娅笑道。 覃文斌于是也就没有瞒着她，将李平和胡生广两人的举动一说。 “两个废物罢了，他们的底牌——自以为是的底牌，其实根本就达不到那么高的水平。我估计，两个单位合并之后，他们会被调到别的区县直部门去当领导。”张娅不屑一顾。 下班后，因为局势比较诡谲，所有人都主动加班半个小时。 六点半，大家刚要下班，教委那边来了。 出于覃文斌预料，老局长亲自过来了。 走楼梯一层一层上楼，教工委的几个领导就当张雅不存在一般，堂而皇之地规划接下来教育局的割据。 老局长一身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到了领导办公室这层楼，他站在走廊中间说：“这个楼层不好嘛，不太吉利。” “是，我来过几次，今天下午规划了一下，到时候我们都要搬到楼上办公。东边有一个更大的办公室，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完全可以作为机要会议室用，这既然是机要会议室，那总得有个值班人员。”刘喆大声笑道，“书记不值班，我们可不干活啊。” 老局长很高兴，连忙谦虚道：“我也就是为党站好最后一班岗，将来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干部的嘛。” 覃文斌笑而不语。 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往往都不会走到高处。 而且，你们这可是把教育局其他所有人都排斥了啊。 一群人于是上楼去看“自己的办公室”。 牛青云满面红光背着手过来了。 这个蠢货，他丝毫没有料到他在干什么。 径直走到张雅办公室门外，他假装跟毛燕芸打招呼：“毛主任，还没下班？老局长都来了，你们不用等了。” 毛燕芸淡淡道：“我们教育局听张局的，什么老局长，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教育局还有太上皇？” 牛青云目光十分凶狠，斜视着张雅的办公室要和毛燕芸对呛。 第三十一章 你不傻眼谁傻眼 在牛青云看来，总没人这时候还死心塌地跟张娅吧？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教育局这么多人，这么多领导，难道除了张娅的人就不存在其他领导的人了？ “不错！”另一个女副局长王丽隔着门讥笑，“牛青云，哦不，现在要称呼为牛主任了，要不然明天牛主任还不得把我们教育局给抄家灭族了啊。怎么，牛主任这次是来传达谁的命令啊，还是找茬要提前找出几个人赶出去？” 牛青云笑道：“王局这话说的，我还是当过几天副局长的嘛。” “老领导！”李平和胡生广立马窜了出来。 牛青云笑眯眯道：“看，还是有人认得我的嘛。” “牛主任永远是我们的老领导，你们说是不是？”李平大声道。 胡生广专门跑到覃文斌办公室门口喝道：“覃文斌，你耳朵聋了？” “哦，胡副主任，刚才我还以为是御前大太监来了。”覃文斌拿着公文包出门笑道。 胡生广破口大骂：“覃文斌，你他\/妈的……” “再多一句嘴，你儿子违规转校的事情上党组扩大会。”覃文斌耻笑。 胡生广本来不怕，你们都要滚蛋了，谁敢说我违规？ 覃文斌就居高临下的拍拍他的脸：“听话，这种事，你那个校长朋友不敢给你承担，你的老领导护不住你。” 说完不理睬胡生广，他喊了一声：“都不下班干什么呢？王局，再不下班你家家属可要来找了。” “这混蛋，他给你打电话问了？”王丽会意，立马递了个友善的眼神，嘴里笑道，“这就下班，各科室都不下班？” 哗啦一阵响动，绝大部分人立马出办公室回家。 少部分留下来。 这是欢迎牛青云这个“老领导”，甚至欢迎老局长“回来”的人。 这叫站队！ 牛青云大怒，要拦着别人时，一个年轻干部推了他一下：“什么人啊，都走了还跑回来撒野，压着这么多人等了半个多小时，自己老了时间不值钱，别人的时间就不值钱了？” 综合科科长吴远怒斥：“你说什么呢？” “让开点，今天是我老丈人生日，要不要我去说一声说教育局综合科科长吴远拦着不让我过去给他祝寿？”那干部耻笑，“你吴远有那个胆量？” 牛青云慌忙让开路，一把把吴远拉到了旁边。 那小子的老丈人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惹不起！ 可要拦着别人，一个女干部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牛青云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教育局谁对不起你？要不是张局，你踏马这次得吃不了兜着走，你还当还乡团，你也配？滚开，要不然告你一个骚扰女干部的罪名。” 牛青云欲哭无泪，这女干部本来就是个刺儿头，惹急了她真敢去省纪委告状。 她怎么那么厉害？ 废话，她老妈是省纪委领导！ 可她骂的太脏了，这不是说他牛青云忘恩负义吗？ 老局长听到楼下的动静，顾不上规划自己那办公室，不是，那机要会议室，急忙便下楼试图镇压。 “都想造反吗？回去加班！”他急匆匆下了楼梯大喝。 “都回家过日子去，教育局什么时候有太上皇了，我打电话问问。一个野心比天大，就觉着脸皮比城墙拐角厚的老干部，没道德没水平就知道舔市委某些领导的屁股，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背景极其强硬的女干部怒喝。 老局长可不知道她的背景，急忙要冲过去动手。 结果？ 牛青云一时没拦住，那女干部回头就是抡圆了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大的老局长颜面顿失。 可他压根没敢发火。 因为牛青云抱住了他低声喝道：“她妈是省纪委办公室副主任！”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老局长可是知道这位领导什么段位的，她本来就可怕，她老公更可怕。 省委常委里唯一穿军装的那位。 “都下班，为了等这帮还乡团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合着不是自己家孩子，三十岁不成家他们都觉着天经地义？”那女干部训斥。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的背景了，今天我来做这个主怎么的？ 可老局长一看张娅不搭理，毛燕芸和王丽跟她一起下班，他面子上下不来，就扯住覃文斌喝道：“你这个年轻干部……” “群众的呼声要下班，我不能不跟群众在一起。”覃文斌耸耸肩。 但更气人的事，他指着摄像头说：“牛主任你记着，自从离开，摄像头都正常工作了，在这非法作客要自觉点。” …… 刘喆本来还想摆一摆领导架子，结果覃文斌似笑非笑就那么一看，刘喆脊梁骨都弯了。 片刻后，看着一群眼巴巴等着“老局长”和“老领导”做主的干部，一个个灰溜溜的都滚蛋回家了。 不滚蛋没办法，老局长被那一巴掌打的尊严全无，又害怕省纪委知道他来给自己规划“机要会议室”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哪还会顾得上别人。 于是他溜了，牛青云一看也慌忙溜了。 刘喆？ 他压根就没敢在这待着。 倒是教工委党委副书记兼副主任，也就是覃文斌说的那个王凤陵的亲家稍微逗留了几分钟。 看过教育局内部的情况，他回到车上给王凤陵打过去电话，把情况一说，王凤陵不由怒道：“你们是猪吗？这个时候跑过去干什么？” “王书记，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行不行？”那副主任也怒了，质问道，“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看看情况的是不是你？你不要自私到广让别人给你办事你不给别人撑腰的地步吧？” 王凤陵沉默了许久道：“不说了，两天内调整完毕，到时候你们再过去。” 那副主任掐断电话，也不知怎么的，神使鬼差的就骂了一句“能过来个屁”。 他觉着，省纪委领导的女儿不可能不跟省里说这件事。 那他就错了。 这件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似的，两天后都没人提起来了。 王凤陵心中大定，又等了两天，正好是周一，一大早他就要求开常委会。 第三十二章 泰山压顶，月朗风清! 李亭妮正跟毛燕芸打电话。 市里以市委办和宣传部、教工委名义送上去的文章有结果了。 昨天晚上，***从别的市里视察回去，当着省委办几个领导的面“看完”了带在身上好几天的文章。 他给了一个平淡的评价：“胡说八道，妖言惑众，王凤陵愚蠢透顶。” 这个消息，省委办的领导就没敢私下里给王凤陵透露。 但今天早上，***邀请几个常委一起晨练，跟几个常委明确说，江海市市委组织的这几篇文章是“居心叵测而且试图绑架我”的。 这话可就十分不客气了。 昨晚的话如果是斥责王凤陵愚蠢，那么今天早上这句话就直接把这几篇文章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否定王凤陵这个市委书记了。 毛燕芸的家属当时在场，上班前给毛燕芸打来电话说，覃文斌的判断完全是准确的。 他对***的文章的理解，也是最符合***的预期的。 所以毛燕芸一大早就给外甥女打电话，让她立即准备一篇文章。 她家属要求，这篇文章既要证明江海市不是他王凤陵一手掌控的地方，更是有相当多的干部坚持和王凤陵作斗争的。 这个斗争的带头人就是市长李亭妮。 李亭妮头皮发麻。 她知道自己错过了好机会。 市委组织那几篇文章的时候，如果她胆子大一点针锋相对！ 那这一次给***的印象可就是极其正面的了！ 可现在再发，那就成了明确***的意图之后的附和了。 “机会已经错过了，而且，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意图，只是大约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李亭妮要求，“让这个覃文斌写一篇马上交给我。” 这时，王凤陵这个根本没接到消息的蠢材居然要开会。 李亭妮叹了口气，只好高高兴兴准备去打这个蠢货的脸。 毛燕芸立马来找覃文斌，明确说了这件事。 “写一篇文章出来，要快。”毛燕芸催促。 “没那本事。”覃文斌拒绝。 毛燕芸怒道：“你就当我求你不行吗？” “你别跟我闹啊，”覃文斌无奈道，“大姐，你不看看我才什么级别，才工作了多久，我连写一篇教育方面响应领导文章主题的能力都没有，市政府要的东西我能写出来？就算要看数据，你总得给我提供数据吧？” “啊？”毛燕芸挠头，“写个文章还这么麻烦？” “那是要体现并直接着眼到领导的用心的，这哪有那么容易。你真以为别的领导就没看懂？只不过还没明确***的意图，谁都不敢贸然动笔。”覃文斌道。 说完问道：“你这么关心市长，你是不是市长的什么人？” “那我亲外甥女我能不关心吗。”毛燕芸恼火，“也别问了，我老公是副省长，主管经济的那个。” …… 覃文斌立马敬而远之。 “你小心我整死你！”毛燕芸拍桌子，“写，就写教育行业的事，对标那帮废物的文章，写不出来我就告你非法不写文章，反正总得让你去纪委待几天。” 覃文斌没好气地从抽屉里摸出一篇文章。 毛燕芸大喜，一把薅起他扔一边自己翻看。 好嘛，十多篇文章，全部都是从省委主要领导的意图出发，就江海市教育方面的问题写的指向性十分明确的文章。 而且，这小子十分狡猾，他自己拿出来的只是写城关区特殊情况的，压在抽屉里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覃文斌这一年来对全市各区县太了解了，对领导不了解可对现状十分了解，谁让他一有时间就琢磨这些呢，这一琢磨就去打听，去了解，从而研究出了一些东西来了。 “小王八蛋还骗人，你这是非法隐瞒自己的本事！”毛燕芸提起文章就跑。 覃文斌欲哭无泪，这我还没确定呢，你都拿走干啥？ 毛燕芸可不管，先给李亭妮打电话：“想办法今天早上就让这十多篇文章见报。” “这人心思也太深了，可这合适吗？”李亭妮担忧，“万一……” “你随便，你爱用不用，我不要脸跑去找人家求的东西，你要是觉着不够格，你自己看着办。”毛燕芸大怒，“错过了一次机会自己在那后悔，现在机会来了你还瞻前顾后，你自己想吧。” 然后就给她家属打去电话。 没别的，就捻了一下文章摘要。 覃文斌是严格按照论文的形式写的，而且还是行政论文。 摘要把要说的重点都提了出来，一眼就能看明白文章的意图。 领导一听，直接给了一个评价：“这个干部被省直部门排斥是有原因的，在一群庸才当中，这样的干部太冒尖。” 然后要求直接给他传真过去。 毛燕芸想压一压。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外甥女，但这不是她的作品。这个干部既然有这个本事你就不能不给人家考虑，要不然，这次你能不要脸皮去求人家，下一次呢？我可告诉你，这种人绝对防着你，你一次两次把人家的劳动成果攫取而不给待遇，人家会把你当敌人。”家属警告。 毛燕芸只能咬咬牙把所有论文都传真过去。 那边接过去一看，堂堂副省长半天自闭的没说一句话。 这个干部的心思太深了。 他已经猜到如果情况按照他想的那样进展，则市政府一定会找他要文章。 在文章最后，他的署名是“江海市市政府、市教育局党组、局长”。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 这样的城府，不能不让人头疼。 可这样的人才难得，又实在太让人无法放弃。 而且你别看这文章没写他覃文斌的名字。 但凡要点脸的领导敢不把他的名字主动写在后面？ 不写？ 风云变幻的局势里，下一次你还想求他帮你？ 领导只能在在最后再填上覃文斌三个字。 文章迅速送到***面前。 十点半，省委办公厅对王凤陵组织的那些文章的意见刚传到江海市市委，覃文斌的文章得到了领导的高度赞赏。 评论只有四个字：“人才难得。” 同时秦文斌的名字被领导画了一个圈，意思是，这个人我记住了。 第三十三章 李亭妮挖坑埋众人 市委常委会上，王凤陵只觉着春风得意马蹄疾。 周六下午，他在省城的朋友跟他通报说，***下去视察的时候带上了江海市送去的文章。 而且是几篇文章都带。 这在王凤陵看来，那不是看好是什么？ 昨天一大早，他找了省委办公厅的有关人员，费尽心思找***的秘书打听了一下。 秘书说，领导在休息之前看了一遍，没说什么。 王凤陵认为，这显然是不好明说嘛。 所以，今天一早他急不可耐就想赶紧再省委的表彰下来之前就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完。 只有这样，他王凤陵才能带着成绩去见领导。 省委***可是个很看重效率的人，不趁着机会一鼓作气把问题都解决好，下次再找机会可就难了。 所以会议一开始，王凤陵直截了当要求：“市教工委跟市教育局合并工作今天必须定下来，人选也要彻底决定下来，我们决不能等省委省政府催促。” 其他领导就看着李亭妮。 李亭妮得到了实情，哪里还会跟别人客气。 她紧接着要求：“不但要彻底定下来，还要把即将退休的一批老干部提拔的事情定下。” 王凤陵以为她要在这方面刁难，哈哈一笑就没在意。 “市长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有些工作你把握不来。”王凤陵得意道。 李亭妮不屑一顾。 会议正式开始，组织部部长刘国庆提交市人大常委会关于相关市直部门合并的工作提案。 刘国庆与王凤陵关系极为密切，有传说刘国庆从外市调来直接担任组织部部长就是王凤陵的路子。 提出提案之后，刘国庆话里有话道：“根据省委省政府及相关部门的指示，江海市相关市直部门的合并和分设工作本该以教工委和教育局为代表，因为相关领导的责任一直拖到了现在，再拖下去不是个事儿。” 李亭妮在常委会上是孤军奋战，没人跟她同盟。 她也不在乎，以她的年龄压根用不着把这些平均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干部太当成对手。 所以一听这话她很不客气地责备道：“刘部长这话正是我想说的，我不知在我来之前市委是怎么工作的，市纪委监委是怎么督查工作的，居然一连落马三个市长，有一个还在接受调查，这是谁的责任？” “市长这话可就不公平了啊，我们这些人对江海市就算没有功劳，江海市能发展到现在的水平，我们还是可以不愧于心地说一句，这里面也有我们的奉献的嘛。”常务副市长海涛敲敲桌子试图顶回去。 李亭妮付之一笑：“海波同志是有功劳的，功劳大的最近连天连夜去找人给自己开脱，不过我听说海波同志找的人怎么都不太愿意说你的功劳，反倒对你搭过班子的四个前任和你的关系都比较在意，你交代清楚了没有？” 海波闭上嘴不好再说。 这件事没法说。 他暗示王凤陵帮他说句话。 王凤陵道：“好了，我们这不是省纪委监委会议，关于这些流言大家最好不要偏听偏信了。这个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的事情大家举手表决吧，我提个名，顺便连教工委书记兼教育局局长的人选都定下，现任教工委书记就不错嘛。” “想都不要想，”李亭妮直截了当放出自己唯一的人选，“现任教育局局长张娅年富力强，担任教育局局长以来，全市的教育工作做得很好。” “哦？”王凤陵自以为得了便宜，斜着眼睛冷笑道，“小李市长，你一定要推荐这个连省委意图都搞不懂的干部？” “有没有搞懂省委主要领导的意图，王书记还没那个资格评论。现在有两个人选，组织部还有没有推荐的？”李亭妮抢过来发言权问刘国庆。 刘国庆冷冷道：“张娅不够资格，我说的。” “那就下午省纪委监委见。”李亭妮当即撕破脸。 王凤陵老神在在道：“那就列为第二候选人嘛，市长的提名还是要重视的。” “真是事儿多，那就列为第二候选人吧。”刘国庆不满道。 随后，李亭妮扔出党委会开会守则和有关规定，当场将了王凤陵一军。 李亭妮道：“常委会开会决策有程序性规定的，王书记老糊涂了还是胆大到妄图乾纲独断搞一言堂，非要把机构设立于人员配置的工作合并在一起去？省委有这个规定，还是给了你王凤陵这么大的权限？” 王凤陵不耐烦道：“那就分开表决。” 于是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的事项得到全体常委一致同意通过。 刘国庆当即就要求表决教工委书记、主任兼教育局局长的人选。 毫无疑问，李亭妮一个人不同意，其他人全部同意。 王凤陵哈哈一笑，刘国庆轻蔑道：“市长还是反思一下自己，这么多人能看中的人，省委主要领导都知道的人，我不明白……” “好了好了，大家赶紧打电话去吧，今天早上省委主要领导发了脾气，具体为什么你们诸位自行打探，会议先暂停。”李亭妮笑吟吟收起手机，“秘书长注意点啊，我这全程录音的，你不要换一个日记本就改变现有决定。” 王凤陵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们送交上去的文章把领导惹怒了，就这么简单。”李亭妮起身，“好了，十分钟后全体集合继续表决，我不希望还有人给我的人找茬，谁找茬，谁准备去省纪委监委接受谈话，暂时休会。” 王凤陵头上冒冷汗，当时就没敢固执，慌忙拿着手机跑到走廊里去打电话询问。 其余九个常委谁也没闲着，跑出去有关系的找关系没关系的站在王凤陵屁股后面等着。 王凤陵十多个电话打出去，渐渐的脸色开始发黄。 他两条腿都在颤抖。 前两天还给他通报过好消息的领导，今天完全不接他的电话。 他只能直接找省委办公厅打听。 他知道，这正是李亭妮想要的结果。 可他没办法，他必须打听到***对那几篇文章的态度。 是欣赏还是憎恶，他必须尽快得到这个答案。 第三十四章 谁还想再跳? 王凤陵的电话打到省委秘书长的办公室，只得到了三句话的回复。 秘书长笑道：“王书记，你这个电话打的有点迟了啊。” 不等王凤陵询问，秘书长通报：“你送上来的文章领导看过了，评价八个字，胡说八道，谣言会中，王凤陵居心叵测。” 王凤陵眼前一黑。 秘书长又道：“领导说，江海市是好的，好就好在有一个坚持和这种歪风邪气作斗争的年轻市长。” “领导，我……”王凤陵试图辩解。 “你不要跟我说你的不容易，这不是我能管的，也不是我能替你负责的。江海市市长送来的十多篇文章也到了，领导看过总领的一篇，心情非常愉快，你自己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如果想不明白，我这里正好少一个一级巡视员，你可以来帮我。”秘书长说完立马挂电话。 王凤陵脑子里嗡嗡的直响，此刻他就明白两件事。 一个是今天常委会开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必须按照李亭妮的意图开。 要不然，他这个***就不是“愚蠢透顶，居心叵测”那么简单的评价了，那得是“一错再错，死不悔改”。 说不定今晚他就得从市委书记宝座上滚蛋。 另外一个，他必须为这次的愚蠢付出代价。 光让他那个亲家公调离是远远不够的，这几天他们是怎么张狂的接下来就得怎么滚出市教育领导系统。 要不然，这就成了他王凤陵既得罪了上面又得罪了下面。 看他呆呆挂断电话，刘国庆慌忙上前扶着，吃惊道：“领导，怎么回事？” 王凤陵缓缓摇了摇头，一咬牙道：“继续开会！” 其他几个打电话的都回来了，其中海波脸色铁青。 他老丈人是省人大常委会的领导，虽然赋闲但人脉还是有的，刚才他打电话过去，老头大吃一惊立马给小女儿打去电话。 小女儿的丈夫，正是省委办秘书处处长，虽然不担任领导秘书，但跟***的秘书还有点联系，说白了就是巴结人家。 这一打听，海波的老丈人就给大女婿一个要求：“准备调走。” 海波不服气，就算得罪了李亭妮也不用不着怕她吧？ 他老丈人就告诉她，李亭妮的小姑父就是主管经济的那位副省长。 “她不会让你好过，你已经彻彻底底把人家得罪到家了。”老头说。 因为这个，海波的心情要能好得了才怪。 他和刘国庆是铁杆的王凤陵的心腹，刚才的会上就数他们跳得最高。 李亭妮能容得下他们那才叫无能呢。 一群人回到会议室，李亭妮没在。 她没在场，王凤陵就没敢继续开会。 半小时后，李亭妮从楼下散步回来了。 全体常委的注目礼她当不存在，坐下后直问：“刘国庆，海波，你们提名的人要不要通过？” 王凤陵嘴皮扯着，嗫嚅着没敢说话。 “说话。”李亭妮催促。 “这个人，呃，那个，我的意思呢，咳，要不就调走吧。”刘国庆尴尬地干咳了一阵子讪笑道。 海波拉着脸道：“我仔细考虑过了，这个人不合适，教工委这几个领导都不适合留任，调走。” “给理由，摆证据。”李亭妮伸手。 王凤陵不由怒道：“小李市长过分了吧？” “要不要我给你们摆理由？嗯？”李亭妮从口袋里取出笔记本。 王凤陵吓得脸色又黑了三分，他以为这年轻的女市长还真有那几个人的黑材料。 实际上李亭妮就是玩心理战，她哪来什么干部的黑材料啊。 她这就是单纯的要把教工委那帮领导彻底一棍子打死在地，让他们这辈子也别想翻身。 而且，她还不得罪人，反对你们的是提名你们的人，有仇有怨找他们去。 刘国庆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先说出来：“这个，这几个人嘛，我还是比较了解的，风评一向都不太好，我提名他们，其实也是组织部有些干部，大部分领导干部推荐的实在太厉害了，我这个部长要负责任，我做检讨。” “好，下次常委会递交，实在不行可以转给市委办，让市委办引发给各市直部门及区县。”李亭妮道。 海波连忙道：“还是先确定这个领导人选吧，既然是市长提名，组织口和纪律口有没有反对意见？” “没有，纪委没收到任何关于张娅的举报，例行检查中也没发现任何问题。”纪委书记卜善财连忙先把自己摘出去。 他既不是王凤陵的人，也不想站队哪一边。 刘国庆更是没什么意见。 于是，十一个常委，十一票全票通过张娅以教工委书记、主任兼教育局局长、局党组书记的提案。 剩下的事情李亭妮根本就不参与。 现任教委书记“年纪太大，风评不好”，被其余常委共同决定调离岗位，去市政协准备托溴。 四个副主任，只留下刚调过去的刘喆，其余三个人全部调离教工委，级别保持不变。 李亭妮全部“持保留意见”弃权。 她给下一次动手留下了空子。 表决完成后，李亭妮才要求市委常委会、市人大常委会准备印发递交省委的那十几篇论文。 “我警告在座的诸位，这几篇文章被领导评价为‘人才难得’，这说的是不是我我清楚，但说的一定是张娅力排众议定级定岗的那个高学历干部是肯定的。如果有关领导非要觉着这位干部没让你们报复一下心里不舒服，我是绝不会答应的。”张娅告诫。 王凤陵哪敢报复。 他厚着脸皮问道：“市长既然先接到这个干部的文章，应该提早拿出来让大家学习学习嘛，文章在哪？” “王书记还是先把自己的本科学历问题解决了吧，什么事好文章你看得出？”李亭妮嘲讽。 王凤陵一抹老脸就当没听见。 但那几篇文章必须先拿出来，我们也看看省委主要领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李亭妮也没遮遮掩掩，让市府办的人立即送来覃文斌的那篇综述论文。 文章简单明了主题十分清楚，王凤陵一看就明白了。 原来，领导的意图是这样的。 第三十五章 忽然有点吃醋怎么办 看过文章的意思，王凤陵委屈的想哭。 领导要的是这个反应，是稳健但深入的持续改革啊。 那他搞得那些文章，那简直就是跟领导对着干啊。 “必须及时止损！”王凤陵心下想到，当即要求，“这个干部了不得，不愧是高学历人才，我看还是调到市委办来吧。” “到市府办也行。”另一个常委副市长连忙试图向李亭妮靠近。 李亭妮揶揄地道：“王书记，这个干部可是省有关部门的领导踢下来的人，你愿意承担这个因果？” 王凤陵当即闭上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市长好好考察考察吧。” 其他常委也都没再多说。 能写文章的人太多，这次这个覃文斌写得好不代表他就进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法眼，为这么一个人得罪省直有关部门的领导不值得。 李亭妮冷笑一声，独自定下了覃文斌暂时的职务。 “建议教工委、教育局党组会议提名为办公室副主任、秘书处副主任，有没有意见？”李亭妮询问。 一群领导都说：“市长了解的人还是市长来定。” 李亭妮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正好这个人省委有关领导想考察问自己的秘书。” …… 草！ 大家刚才还想为这么一个人得罪省直部门领导不划算，一回头人家要去给省委常委当秘书了？ 这当然是假的，李亭妮只是想玩死这帮常委的心态而已。 散会后，李亭妮扬长而去，两个副市长只好低头跟上。 海波不想调走，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大权在握，干得好完全能够在几年之内转正到正厅级。 另一个副市长还是个女人，年龄也不小了，也想着能在江海市常委副市长任上提拔到正厅级，那就更不想得罪李亭妮了。 可现在看起来李亭妮压根就不想接受他们的站队，或许她下一步就是把他们两个常委副市长搞下去。 这可麻烦了。 此处不提。 刘国庆急匆匆回到组织部，教工委那几个领导都找过来了。 全都抹着眼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事情的发展太快，他们根本没有应对的机会。 可笑他们一大早还跑到市教育局去试图先占了好位置等张娅走人呢。 牛青云更是后悔的想跳楼。 几天前他调走的时候虽然也关系很不好，可毕竟面子上还过得去。 这下可好，就因为他犯贱两次跑去找抽，这次这一巴掌抽下来他的脸都肿了。 刘国庆还只能安抚：“王书记不会放弃的，时局很快会有大的变化。” “可拉倒吧，他王凤陵接下来就想着怎么安安稳稳等退休，他还有功夫管别人？”王凤陵的侄媳妇娘家爹苦笑道。 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往死了得罪人。 现在好了，市教育系统没他们的位置了。 他还能去哪里？ 刘国庆头大如斗，只好让常务副部长先给这几个副主任找位置，他得亲自去教育局宣布常委会决定。 有人跑的比他还快。 市人大常委会主管科教文卫体的副主任，也是个女领导，早在常委会散会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当时便亲自开着车过来先通报这个好消息。 教育局这边，绝大多数人都惊呆了。 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市里居然变天了。 都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搬过来占据了楼上一层的那帮人都完了，看着好像都没找过什么领导的张娅却升官了？ 那当然是升官了。 以教工委书记、主任兼任市教育局局长，张娅的下一步就不会从正处级再打磨。 她可以直接升副市长了。 张娅一颗心也算彻底放下了。 但她心里多少有点吃醋。 覃文斌写了文章，连她都不知道居然就送到了省委领导的面前。 所以，听着副主任的恭贺，张娅很敷衍地应付着，心里就在想，她现在都是单身女人了，早在把这个坏蛋给吃了，这不算什么坏事吧？ 刘国庆赶到的时候，教工委大部分干部都跑了过来。 他们本来都做好中午吃过饭再搬过去的准备，毕竟将来的市教育局（教工委）是他们那边的领导担任领导，他们觉着应该给教育局这边的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一个下马威。 可谁想到，谁都信心满满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发生了逆转。 现在好，他们是跑过去看教育局那边的干部的脸色的，人家成了他们的上司。 这谁敢不赶紧过来找关系？ 覃文斌都有人找。 他此前去教工委不知几百次了，根本都没人搭理。 今天可好，教工委的几个主任到他办公室来，一口一个覃主任叫的那叫一个顺嘴。 覃文斌内心毫无波澜。 且不说他早就过了定级定岗并被重用的兴奋期，就他现在的心态也不允许他得意忘形。 组织给他这个岗位是让他做事的，不是让他欺负人的。 以前欺负他的人，将来大部分都是他的下属，就算级别比他高，他们也得乖乖站那听他说话。 那还对这些人抱有态度干什么，当路人就行。 十一点半，赶在下班之前，和刘国庆一起赶到的市人大常委会常务副主任先宣布两个单位今天就合并，争取在天黑之前合并完成。 当然，也只能是形式上线完成合并，要完全合并至少得半年。 刘国庆再宣读市委常委会的决定。 张娅之下，四个副局长全部以教工委副主任兼任教育局局长，教工委党委副书记是毛燕芸。 刘小兵和赵德海根本没敢说话。 他们和教工委那边这几天往来十分频繁，今天早上，他们还好死不死在走廊里跟牛青云几个聊了几句“也不知道到时候没有政治职位的某些领导要怎么出门”。 王丽更没话说，她本来就和张娅比较近，如今宣读任命的时候，她的党内地位要高于那两个，为三把手，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宣读任命后，刘国庆要和覃文斌单独谈话。 张娅就没在乎，倒是毛燕芸很愤怒。 但考虑到秦文斌的城府比较深，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会议室里，大家都走了后，就剩下覃文斌和刘国庆。 第三十六章 请我吃饭?没空啊! 刘国庆来之前看过覃文斌的资料，农民家庭，农村户口，名牌大学硕士研究生，从省直部门结束实习期后不定级直接下放到江海市。 这里面能说明的问题很多。 尤其他不是本地人这一点很让刘国庆在意。 代表组织勉励了几句，刘国庆知道人家不可能投靠他，人家的定级定岗是张娅力排众议定的，如今又被省委领导看重，他一个市委组织部部长还没那个权力把人家弄过去。 但他不轻不重批评了一句：“能力看来是不错的，做人也比较知道分寸，但这个文章的事情，你多少有点太不把市委放在心里了。” 覃文斌可不被这个黑锅，闻言很惊奇地反问道：“领导的批评我牢记在心，不过，市长不兼任市委副书记？我没看过市委领导的简历，还不懂这个，下次一定注意。” 刘国庆咬了咬后槽牙，那股子邪火没敢发出来。 他挤出笑脸道：“市长很器重你的，应该很快就会见到了。好好干，年轻人，天地广阔大有可为。” 这话不是威胁但也是威胁。 覃文斌依旧很平淡地道：“从省直部门调到基层的时候，我是做好去偏远山区干一辈子工作的准备的。如果领导认为我去乡镇甚至驻村更能发挥作用，我随时都可以写申请，我是农民的儿子，去农村最适合我的理想。” “我踏马傻逼吗？”刘国庆心里大骂。 以前省直部门的有关领导把他发配到江海市，连职级都不给人家定，那是省直部门的领导胆子大不怕得罪人。 如今这个人已经至少和市长有一定的接触，或许真的被省委某些领导看中了要选拔为秘书。 那这时候针对他，那可真就成了在领导眼皮底下整领导看中的人了。 那不叫找死什么叫找死啊？ 于是不哼不哈打了哈哈，刘国庆道：“那就这样吧，再努努力争取从机关干部转到市管干部，好好干，组织是看重年轻人才的。” 结束了毫无意义的谈话，刘国庆哪还有脸逗留，回去还有几个哭天抹泪的人呢。 覃文斌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哲过来了。 刘哲保留教工委副主任职务，但不兼任市教育局局长，他很慌。 市教育局开会他都没资格参加，这就相当于让他担任专职研究员了啊。 这要是手头那个他自己争取来的少年宫的维修工程结束，他还能不能保留住教工委副主任的职务都得两说。 张娅肯定要收拾他。 他只好来找覃文斌试图拉拢他给自己说情。 手段也很简单，花钱就是了。 刘哲进门打个哈哈道：“覃主任还不下班啊？有几个朋友仰慕覃主任的为人，托我请个饭局，覃主任赏脸不赏脸？” “没空。”覃文斌头也不抬指着电脑说。 刘哲一看，这是在准备起草两个单位合并的通知。 这有什么难的？ “几分钟的事儿，午饭总不能不吃吧？”刘哲道。 覃文斌看了他两眼，你这水平你是怎么被前市长看重担任秘书的？ 一般的程序性公文当然没什么问题，可你不…… 对了，这货不知道那几篇论文的事情啊。 难怪！ 于是覃文斌道：“下午教工委就要搬过来上班，一些单位和教工委交接公文，今天起要变成和教育局结交，这不得赶紧给他们通知？再说我不喜欢聚餐，如果有人扯什么仰慕的话，刘主任拒绝了吧，我不怕得罪人。” 刘哲无计可施，便说“打个招呼就是了，何必和他们客气”，一面悻悻地走了。 他一走，教工委的几个干部陪着笑脸进来。 其中就有秘书处几个副主任。 市委常委会上，市长特别点名让覃文斌以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秘书处副主任，现任秘书处主任不在乎前途，人家都快退休了不用看谁的脸色。 但其他几个副主任不敢不敢进来讨好覃文斌。 人家是第一个明确为秘书处副主任的办公室副主任，搞不好在主任退休之后要扶正，这是第一个。 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可没少得罪覃文斌。 这一年时间，覃文斌去教工委送材料没少被这些家伙刁难。 现在风水轮流转，人家成他们的顶头上司了。 这几个人就想请客赔个罪先讨好覃文斌。 覃文斌话说的很客气：“你们也知道我，从来都是个跑腿的，哪来当领导的经验，现在两个单位合并，局长和毛局给办公室的工作压力很大，我不敢不用心，希望你们诸位能体谅我一下，要不然总不能因为吃顿饭就把我栽进去。” 但他手里干的活可一点也不客气。 本来教工委才是领导部门，通知各区县教委教育局和教育局直属、分属学校业务往来变动的通知也应该由教工委秘书处起草通知。 韩文道没避嫌现在就接手了。 那几个副主任看在眼里不敢生气，只好试着询问什么时候有空。 “我不吃请。”覃文斌明说。 那几个人只好讪讪地离开。 他们才走，综合科科长吴远又过来了。 吴远也是作死的教育局干部之一，牛青云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吴远就跟一条狗一样跟前跟后在走廊里说笑。 他不是要赶走张娅么，现在人家升官了，他就倒霉了。 吴远想请覃文斌吃饭，托付他帮忙说几句好话。 覃文斌就当他不存在，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别打扰他起草文件就行了。 吴远无奈，也只好滚蛋了。 覃文斌心里古井无波，没丝毫掌权了就得意的想法。 可他万万没想到，把他从省直部门赶走的那个老女人居然亲自给他打来电话。 对方是省发改委工业处副处长，作为规划和批准、协调全省工业发展的重要职能部门的主要副职领导，这女人权力很大。 她和覃文斌可是仇人。 当初为了把她儿子弄到本单位，这女人给覃文斌找了半年的茬儿，覃文斌被下放到江海市教育局而且连级别都没定就是这女人的手笔。 如今，她还有脸打来电话？ 覃文斌接起电话，那女人竟无耻至极地表功：“怎么样啊小覃，当初是我力主把你调到基层去工作的，收获满满吧？” 第三十七章 老领导?你谁的老领导? 覃文斌说实话惊呆了。 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人还能无迟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力主把他调到基层？ 但如果这个电话是几个月前打来，覃文斌知道自己回忍不住骂回去。 但如今他心平气和。 这些天他反复想过，如果自己留在省发改委，到今天最多不过定级三级主任科员，绝不可能上二级的。 这样的话，像他这样毫无背景的人，在到处都是高学历人才和过硬的背景的人员当中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这辈子熬到死也就能下放到某个市发改委或发改局甚至更低一级地单位当个科长准备退休。 但下放到江海市，他反而比同龄人、比和自己一起考上的博士生都早一步拿到一级主任科员和基层正科级领导岗位的资历。 这叫因祸得福。 但问题是这是这个领导的功劳？ 覃文斌心情十分平静，打了个哈哈说：“组织怎么用我我都是感激组织的。” 副处长道：“听听，现在当了基层领导了说话都有水平了，看来基层的岗位很锻炼人啊。” 覃文斌本想说那你把你儿子调到基层去，可这话到了嘴边也被他忍住了。 这女人今天打来电话应该是有用意的，不能把自己对他们的真实想法透露出一丝一毫。 他不说话，女处长只好自己说：“我听说，你这次的文章写的不错嘛，有没有想过调回来？” 这话要是在以前覃文斌听到了一定认为这是领导要让他回省发改委去写文章。 可如今听到他绝不会这么想。 他猜不到这女人的用意，也就继续打了个哈哈：“我个人对于前途是没有规划的，组织替我考虑得很周到。” 女处长这下就有点惊讶了。 他是官场老油条，太习惯踩地捧高阳奉阴违了。 谁跟她打哈哈她一听就知。 这覃文斌明白这是在不接她的话装糊涂呢啊。 沉吟着，女处长道：“现在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们这个处呢，是比较需要一个能写一手好文章的干部的。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本来呢，处长考虑着从基层或者别的单位借调，我忽然想起来，你不是我下放下去的吗，这一次你的文章写的就不错。” 覃文斌不接。 女处长只好明说：“所以呢，你可以打个报告，我相信……” “这个就不用了，我在江海工作的很好，领导也比较关心，工作也十分踏实，省城生活成本实在太高了，这个报告就不打了。”覃文斌立马拒绝。 这个时候他表态必须坚决。 女处长威胁道：“再想想，你多考虑考虑，调回省城，虽然离你家更远了，但你一个外地人在省城也比较方便，你总得为自己将来成家立业考虑吧？” 覃文斌笑道：“领导替我考虑的实在太多了，我思维能力都跟不上。我呢，就是个没背景没能力，也就学习的本事还算可以的小人物，去年中在省城也吃了不少亏，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省城什么都好，但不是我能呆的地方，领导考虑其他人吧。” 说完还加了一句“实在太感谢领导，我在江海挺开心”。 说完就挂电话。 可没想到美国十分钟，处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覃文斌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 如果是那女人是个徇私枉法的人，那么这个处长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被发配江海市之前，得到通知覃文斌去找过处长。 处长当时满嘴的官腔，一口一句“去基层锻炼人”，回过头在他的实习期评定意见上就写了“享受主义作风强烈，不愿吃苦耐劳”。 这要不是党组副书记认为不合适打了回去，覃文斌搞不好得背着处分被发配。 处长的电话还是那个意思，而且他还以为秦文斌好欺负。 一接起电话，处长很生气地道：“覃文斌，你是干什么吃的？对组织的要求你是充耳不闻，你把自己当什么呢？” “领导有什么事直说，我这开着录音呢。”覃文斌淡淡道。 处长当时被噎住，半晌悻悻地道：“打报告，明天就调回来吧，下去镀金也够了……” “请领导直接找我单位领导谈，我只听组织的话。”覃文斌立即拒绝。 处长淡淡道：“看来江海市我们发改委是管不了了？” “能和省发改委对接的要么是我们市政府，要么是我们市发改委，我一不是市政府专项对接人员，二不是市发改委及下属单位的干部，领导如果对我有意见，或者对我的定级定岗有看法可以找我们领导，也可以找纪委反应。”覃文斌当场怼了回去。 然后又反将一军：“我记得当初处里调人的时候，你这个处长是认为办公室文秘工作有别人做得更好，想来我的水平是够不上单位的用人要求的。” 正好毛燕芸进来，听他说的阴阳怪气，顿时奇道：“你小子又得罪什么人呢？” “实习单位的一位领导，毛局别问了，搞不好我来‘镀金’的罪名还得你帮忙承担一部分。”覃文斌笑道。 毛燕芸耻笑：“哦，眼看着你有点用了，现在他们拿不出拍马屁的文章了，就想把你‘借调’回去利用几天再踢走？” “你是哪个岗位的？”处长大怒。 毛燕芸点开免提开大：“我叫毛燕芸，你让你们主任来跟我讲话，在我们家汇报工作的时候他跟个三孙子似的，一口一个领导放心，发改委的人就没有个政治思想水平不过硬的，合着就培养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处长吃了一惊：“您是？”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回家两口子被窝里说去，当我这什么地方呢？”覃文斌立马挥挥手掐断电话。 毛燕芸惊奇：“你怎么知道我要回省城？” “都打扮起来了这还用猜？”覃文斌无奈，“大姐，有些话不能在电话里说，你也不怕人家给你剪辑成另一个意思啊？” “也是，不过你不是作证么，我怕什么啊。”毛燕芸笑道。 她是来让覃文斌帮她看着办公室几天的，她得回省城准备一下陪她家属回老家给老人贺寿。 第三十八章 关我什么事? 毛燕芸说他们家领导的爷爷，老农民，今年整一百岁，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领导请了两天假必须回去祝寿。 覃文斌连忙催促：“那赶快准备出发。” “一会去买票。”毛燕芸道。 覃文斌想想，翻开朋友圈一找，给找了一辆专车。 “贿赂我？”毛燕芸惊奇，抢过来手机就看。 覃文斌对这女人毫无办法。 以前她还有点小小的高冷，可如今当了领导完全暴露本性。 她是真不在乎什么别人的隐私啊。 “你有啥隐私，手机上有怪味还是浏览器不无痕？”毛燕芸耻笑道。 一翻看覃文斌的朋友圈，毛燕芸真有点无语了。 他认识的人还别说，成分都比较复杂。 货运司机李师傅，短途客运刘师傅，开饭馆的王老板，理发店的赵师傅。 再一看通讯录，毛燕芸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小子整个微信通讯录连一百人都没有，简单的让人发指。 “但是都什么年纪了，还宝贝大姐宝贝妹妹，这是不是有点肉麻？”毛燕芸嘲笑。 “我能有啥办法，她们啥时候拿去改的备注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改回来？”覃文斌笑道。 毛燕芸就对他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社会关系一点也不简单，你真以为他认识的那些社会人员就一点用都没？ 这个人跟他抱怨说某小学的教学质量越来越差，那个人跟他抱怨说去某区县办事被们难进脸难看，甚至连具体原因都说的七七八八。 这就给了覃文斌大量的正面接触社会复杂性的大好时机。 这也难怪他能在写文章的时候那么快，写的那么言之有物言之有理。 覃文斌找了非常安全的短途客车，订了票约定了时间，就赶紧给后勤科打电话让送毛燕芸去车站。 毛燕芸手指画了个圈：“先告辞了，回头给你弄一泼天的富贵。” “别是雷阵大雨就谢谢你了，领导当的跟个街溜子似的怎么。”覃文斌吐槽。 毛燕芸得意吹个口哨就走了。 到车站上了车，家属打过来电话，毛燕芸一说，两口子在微信上对话。 毛燕芸道：“这个人就不说了，社会关系十分简单，对民情民风了解的非常透彻，做事也是个很用心的，这次帮我找的车也是比较舒适也很安全的。发改委那边就过分了。” 家属惊讶：“他们难不成还想把人叫回去？” “要那样我还觉着他们是人，明摆着觉着覃文斌没有后台，就想‘借调’回去给他们的什么领导的儿子写文章，领导的情妇写文章，用完了，估计还要借口‘定级定岗’不合规矩把人整垮。”毛燕芸说。 家属不信：“那边也不是傻子，明知道人家的文章送到了省委还敢这么干？” “那你自己想办法打听吧，我知道你对你的老部下很信任，听不得别人说他们不好。那我能不能维护一下我的部下？”毛燕芸道，“你告诉他们别想，没本事写文章就闭嘴等着学习别人的文章，不要总想着利用别人。” 家属不相信，说了几句就继续工作。 不成想，老部下、发改委书记兼主任打来电话试探着询问了两件事情。 首先肯定是毛燕芸是不是真要维护覃文斌。 其次就是说了覃文斌的坏话。 老部下汇报：“刚才下面一个处长和几个副处长来找我汇报，就深刻领会省委以及主要领导的主要意图的问题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处培养的一个干部，本来打算放江海市培养的，现在那边截胡了不说，有人还打着夫人的旗号，我想着这是不是调查一下。” 领导不动声色：“哦？有这回事？具体你说说。” 老部下就说：“是这么回事，刚才呢，考虑到在实习期的时候他们处委托江海市教育局培训的那个干部文章写得比较好，传言说这次写给省委的那几篇还是这个人写的。我考虑到这样也好，这也是提高一下发改委的理论学习能力嘛，也就没拦着他们。” “那这个干部怎么样啊？”领导笑道。 老部下道：“听说是比较娇贵的那种，当初调走的时候就是跟他们领导对着干，领导也觉着很可惜。” “确定是这么回事？”领导笑道。 老部下道：“我了解了一下是这么回事。” “那你的意思是？”领导脸色陡然转冷，淡淡道，“让我批评毛燕芸让她不要护着这么一个没背景没后台没政治资源，让你们连实习期评价都不打算给，前几天才定级定岗的农民的儿子的这么一个干部，还是让毛燕芸摆一桌给你认个错，自罚三杯求你不要介意啊？” 老部下大惊失色，慌忙道：“领导，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我也不是很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也是他们说的。” “随你的便吧，这个人如果主要领导不调到身边工作，有人说我可能要调来给我当秘书，胡说八道嘛。”领导淡淡道，“毛燕芸现在当了局长，组织上高看了她的能力，她这个人我是非常了解的嘛，不敢耽误组织的事情。这个干部现在是她的副手，在思想上对她帮助很大。” 老部下连声道：“我明白，领导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总想着欺下瞒上呢？你到底瞒着组织办了多少事，我是要查一查的！”领导声色俱厉。 老部下肝胆俱裂，慌忙辩解时，电话已经挂了。 没办法，他只好找来覃文斌的电话。 可这个电话很难打啊。 他的老部下，就那个处长，明确说覃文斌这个人很不懂政治，头脑简单。 他真信了。 这种年轻人，如今又跟领导的家属做事，那想来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 这要求他帮忙说情，那就得拉下脸。 这怎么拉下脸？ 领导当的太久了，连正常说话都办不到，还怎么求农民的儿子？ 快到下班的时候，领导硬着头皮打过去电话。 不出所料，覃文斌一装听不懂二不配合，你说什么是你的事，我就“听不懂”领导的意思。 有本事你直说！ 第三十九章 狼狈为奸 拉不下脸的领导胡言乱语了好几分钟，又是关心覃文斌的思想政治水平提高的怎么样，又是问在基层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覃文斌一律回答：“感谢领导关心，我们市教委教育局一定严格落实上级各部门交办的一切问题。本单位领导思想政治水平和业务能力远远超过我万倍，我是无法也没有资格评价他们的，领导可以向相关部门询问。” 这也是已读乱回的状态。 所以压根就说不到一起去。 下班后，覃文斌溜达着准备去吃牛肉面。 城关区教委和教育局几个领导在门外拦住他。 他跟这些人打过交道，但他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可不记得他，只知道市教育局有个综合科跑腿的小覃，谁把他当回事过。 今天这帮人求到他了，态度都十分让人感叹。 堂堂区教委主任兼区教育局局长，响当当的区委委员，这会夹着公文包满脸赔笑，一个劲“只是吃顿便饭，没有其他意思”地邀请。 覃文斌也不是姿态高，他就是不齿别人的请客。 “就不去了，各位领导也体谅体谅我不容易，我一个农民，从私心来说现在组织才定级定岗，我的前途来之不易啊，你们诸位都是当领导的人，总不能让我违反八项规定被纪委监委盯上吧？”覃文斌笑道。 主任道：“这没事，就一起聚个餐。” “八项规定在那摆着，我是不敢有丝毫违反的，也是坚决落实的。你们诸位自己去吧。”覃文斌婉拒。 几个人当时就想拉着他去。 覃文斌立马翻脸，拿起电话就要给市纪委监委打过去。 他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意图。 教委和教育局合并，有许多可以钻的空子了。 于是，他们想多弄点钱，把他们单位的一些账平一下。 开什么玩笑，这事儿且不说覃文斌没资格参与，就是有权力决定他也不会帮着帮玩意儿。 再说，这帮人，尤其这个主任他是什么人？ 他是刘小兵的朋友，牛青云的哥们。 他们真要找门路干嘛不去找李平胡生广？ 那帮人只好灰溜溜地走人。 下午上班，大概是觉着毛燕芸不在，赵德海就找了过来，在覃文斌办公室门口训斥道：“你这个人当了领导怎么净搞脱离群众的事情？” “赵局接受区局的请客了？”覃文斌震惊，“不是我说话难听，赵局，中央八项规定那不是给我一个人写的，你当了领导多少要注意点。” 赵德海差点被气死，怒喝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当然在和不良作风作斗争啊我还能干什么？”覃文斌喝道，“你是不是吃区局的请客了？赵局，你这是要出问题的，你不要讳疾忌医！” 赵德海气得扭头就走，还撂下一句“不会做人，早晚完蛋”。 结果张娅借题发挥，五分钟后就这件事在工作群里亲自发了一篇两三百字的小作文，把赵德海点着名骂了一顿。 张娅声称：“赵德海赵副局长，每次党务会议和民主生活会上很喜欢唱高调，什么严格落实各级党委、各级纪委监委的规定一定要领导干部带头，结果今天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下面的区县局堵门口本来就严重违反了各项规定，赵德海在干什么呢？他在助长这种不良作风。” 赵德海只好在群里发言：“我不是说这个，对这件事我也是有看法的，但我们市局的一些年轻领导很不会做人。” “会做人这三个字基本上构成了赵德海工作的唯一原则，凭这个大帽子，局里不少人是被他逼着不得不违反规定吃吃喝喝的。现在两个单位合并，我希望所有人要勇于和这种恶劣作风跟军阀习气作斗争。”张娅趁机更进一步地扣帽子。 然后威胁：“要不要我们通过纪委研究一下？” 赵德海顿时装死狗不吭声了。 本想趁着毛燕芸没再打压一下覃文斌，可这个张娅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还给覃文斌当靠山呢？ 他们之间该不会有那种关系吧？ 于是，赵德海办了一件差点把自己坑死的事儿。 下午下班，张娅没让合并工作成为加班的借口。 市里给了三天的合并时间，今天能办的基本上都办好了，明天再用一天时间就足够了，那还加什么班啊。 覃文斌依旧是一碗牛肉面然后回出租屋。 赵德海鬼鬼祟祟跟在了他身后。 可赵德海倒霉就倒霉在根本不熟悉靠近郊外的城中村的复杂性。 再加上天黑又飘起了细雨，他没注意脚下，一脚踩空扎进了阴沟里。 当时赵德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还把覃文斌吓了一跳。 回头借着路灯一看，覃文斌立马意识到他被跟踪了。 可赵德海是怎么回事，他是跟踪者，怎么还把自己弄阴沟里去了？ 可覃文斌愣是假装没发现，就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这谁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于是赵德海又仇恨又放心，还好没被看出来。 次日一早，赵德海打电话向办公室请假，找的是李平。 李平一听，赵德海自称下楼梯被人碰了一下滚了下去也就没当回事。 他和胡生广现在就害怕张娅收拾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还乐得不汇报呢。 可这会儿的医院里，赵德海的病床钱，刘哲在。 “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你跟踪覃文斌干什么？”刘哲质问。 赵德海冷笑：“刘副主任，我还正要问你呢，你怎么就那么巧正好昨晚从那路过？” 原来，昨晚是刘哲发现并把他送到医院的。 而且，他还欠了留着一个人情。 赵德海的老婆是个典型的官僚气息十分浓厚的官太太作风。 自从赵德海当了副局长，这女人仗着娘家有钱自己也能从家族企业分红，索性扔下工作每天就出去跟别的女人打牌。 但随着赵德海在工作上被张娅打击，两口子那点事他也越来越力不从心，那富婆就认为赵德海在外面有了小妖精。 于是昨晚回到家没看到赵德海，那富婆打电话一问，赶到医院就差点把赵德海给撕了。 第四十章 沆瀣一气 想到昨晚的事情，赵德海既后悔又恼怒。 要是早就知道刘哲跟覃文斌有仇而且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跟踪，他何必得罪张娅跟毛燕芸。 覃文斌明显是她们的人，让刘喆去得罪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自己亲自上阵呢。 如今反问刘哲，赵德海心里的恨意更浓了。 就在昨晚，就在这病房，他老婆冲进来，都不看旁边还有人，上来就给了他一耳光，破口大骂说他去郊外城中村是找婊子的。 这件事，赵德海依旧认为是覃文斌的责任。 你让我打压别反抗不就完了么，你反抗才引起这些事那你不负责谁负责？ 刘哲嘿嘿一笑，毫不隐瞒自己的目的：“老赵，实话实说了吧，我跟这个覃文斌本来是没什么恩怨。但我要张娅，他怀了我的好事，我要整死他。你呢？” 赵德海错愕，你就为了裤裆里那点事？ 但这话他信了。 如果刘哲编个慌他会怀疑，可唯独这么说，而且把这么无耻的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赵德海完全信了。 “怎么，瞧不起我？”刘哲冷笑，“你堂堂市局副局长，被那么一个长相不行本事不行脾气更不行的女人那么一巴掌，你瞧不起我？” 赵德海怒气翻滚。 刘哲趁机道：“想不想报复？” “不想。”赵德海立即摇头。 刘哲耻笑道：“我说的是报复你老婆的粗暴。” 赵德海不由犹豫了。 刘哲趁热打铁：“这好办，我也不需要你做别的事情，你只需要在教育局帮我盯着张娅覃文斌，他们一旦有哪怕显得有点密切的表现你都要给我留下证据。” 赵德海没反对。 他要等刘哲开价。 刘哲道：“你老婆不是说你吃你老丈人家的才有今天？我帮你想办法。” “我可不敢开公司！”赵德海慌忙道。 “我们也不会让你参与进来，”刘哲道，“这样吧，一会我找人组个局，你让你老婆过去。” 赵德海摇头，他明白刘哲的意思。 麻将桌上赢点钱，十万八万没什么吧？ 怎么可能没什么？ 那是间接行贿，而且已经牵涉到赌博了。 刘哲要的就是他拒绝。 “那这样吧，我让人过来。”为了整垮覃文斌，刘哲开出了大价钱。 他的想法是让已经拿到钱开始动工的承包商过来，在这边当面给他和赵德海一笔现金。 这样一来，大家彼此之间就掌握了对方收钱的证据。 这样也就形成了比较紧密的合作关系。 甚至刘哲急不可耐表示：“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让你老婆过来收钱，就算出了问题，你也正好趁机甩开她。” 赵德海眼睛一睁冷冷道：“你带着录音笔来的？” “不错。”刘哲坦然承认，“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而我又太忙，还要为自己的下一步考虑，我只能这么拉你下水。” 赵德海本来是要拒绝的。 可是刘哲又抛出让他愤怒又没办法的事情。 他老婆确实存在赌博的嫌疑，而他这个一家之主对此是清楚的。 刘哲倒也不愧地老鼠的本性，他对这些事情一夜之间打听的一清二楚。 赵德海只好按照刘哲的意思办。 但刘哲一离开，赵德海立马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我这是因势利导调查取证。”赵德海自言自语。 考虑了片刻，他没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他老婆。 也没把这段录音发给市纪委监委的领导朋友。 不为别的，他确实想拿捏一下他那个老婆。 这女人骄横跋扈，他赵德海平时一万两万拿回去的现金她看都不看，说一年半载才拿了那么点好处没什么用。 那这次如果能给她间接带回去几十万她会怎么说？ 那女人压根就没想着什么党纪国法。 不到半小时她就上来了。 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摞足足伍万元。 “这次算是开了窍了，这个刘副主任很大方，他的朋友出手非常阔绰。”那女人得意道。 赵德海皱起眉头，就这么点？ “我知道，这个刘副主任现在掌握着那几个单位的维修工程，那是几千万的利润。”那女人道，“但我也没想到，他那几个朋友一出手就是八十万，其它的我存好了，存在别的账户了，这笔钱拿回去这个月零花。” 赵德海心里才觉着平衡了一些。 他太清楚那个工程的利润有多大了，这次给八十万，工程结束大家暂时分道扬镳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少于这个数的尾款。 两口子都有点喜气洋洋。 十一点左右，刘哲又过来了。 赵德海也准备好了刘哲需要的东西。 正是工作群里的截图。 刘哲只保留教工委副主任的职务，他没有被拉到教育局工作群。 “这是昨天的截图，你自己想想算不算证据。”赵德海道。 刘哲一看表示：“我要的就是这种。” “我还以为你要他们上床的证据呢。”赵德海嘲讽。 刘哲嘿嘿笑道：“我可没那癖好，有这个就足够了，这下我倒要看看他杜建平还怎么假装淡定。” 他随手就给杜建平发了过去。 省城古王宫花园公园，与几个“朋友”，实际上就是自己公司的管理，还有名义上担任公司财务经理的情人刚分别，杜建平戴着墨镜在看老头下棋。 他下午还有个事情，就没马上回下面的市里。 这时刘哲发来截图并且配文：“杜局，我怎么看着张局跟单位的一些干部关系不正常啊，你看呢？” 杜建平心里连嘲笑都欠奉。 刘哲的心思他不是很明白，他还以为留着只是想把张娅拉下水一起发财。 而且他如今和刘喆也建立了一定程度上的联系，他的那个公司已经从刘喆手里吃到了两成左右的工程。 可问题在于，他没法跟刘哲说他和张娅已经离婚了啊。 杜建平迟疑着，本来想提醒一下留着，告诉他“别对有些事抱太大希望”。 可一转念，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如果能通过刘哲把张娅也拉下水呢？ 反正都离婚了他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一念至此，杜建平匆匆离开人群，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沉吟着给怎么利用刘哲，同时给那个女区长发去短信告知了此事。 第四十一章 杜建平的诡计 “拉张雅下水当然好，但她没那么傻。”女区长很快回复称。 杜建平道：“这当然不容易，张娅我还是很了解的，在经济上她从来没什么野心，那点工资她花不完。但不让她参与到里面来，我总有一种不安。” “现阶段不太适合得罪她，如果被她察觉到我们的想法，或许反而会让她跟我们翻脸，划不来。”女区长说。 杜建平阴险道：“这是刘哲干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出了问题大家一起扛，我们又不是要把她送进去。” “你就那么甘心自己的前妻被别的男人睡了啊？”女区长惊讶。 杜建平笑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那女区长这才高兴，想了片刻打来电话说：“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这个自己凑上来的刘哲能把她拉下水最好。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就说是刘哲干的，让他们自己斗争。” 杜建平也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至少现在张娅在感情上没任何问题，这难免让他很难理直气壮地告诉两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如果张娅有了新情况，他杜建平不是做不出来颠倒是非的事情。 到那时，张家还得在前途上继续帮他。 转悠了小半天，杜建平去找张娅的父母。 张家老两口都算是很本分的那种人。 杜建平找上门，他们还以为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很多天没来了，来看看你们。”杜建平说，又问，“张娅没打电话回来啊？” “忙，说单位合并，这几天非常忙。”老两口都说。 他们很高兴，随着他们的退休，在张娅的前途方面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了。 如今江海市不知出了什么事，两个单位居然突然就合并了。 而且女儿也顺利担任了***。 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按照他们的设想，和杜建平一直保持前途上相互制衡，这也是家庭能够和睦发展的保证。 杜建平对此不屑一顾。 他特意来就一个目的，暗中引导这老两口的思想。 他们就那么一个外孙女，向来都当宝贝疼爱。 对外孙女的前途老两口很关心，不过他们是很知道分寸的人从来没说过。 杜建平便趁机说起这个，他跟二老撒谎道：“前些天我中午去看丫丫，吃饭的时候问起她对将来的规划，我看她的意思还是想去国外留学增长见识。” 这话老两口很不爱听。 他们都去过国外，那时候国外的条件确实好。 但他们一眼就看出外面的不好。 治安！ 社会各群体的矛盾太大，如今全球经济下行也给各群体带去了巨大的生存压力。 再加上资本方面的压榨越来越不知收敛，外国的情况，那电视上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好的也很好，比如家产几个亿的那种人依旧过的很滋润。 可问题是，张家也好杜家也好，全都是一般的工薪家庭，怎么保证出国留学的孩子能永远生活在安全区域？ 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他们不好跟外孙女谈这个问题，今天就被杜建平带沟里了。 杜建平离开，老张头越想越觉着不安全，于是给女儿打过去电话。 张娅刚坐下，刚才覃文斌进来汇报下午的一个行程安排。 张娅还没来得及召开全市教委（工委）和教育局领导干部会议，市政府没下通知她也不想那么麻烦。 今天下午，按照安排她得去城关区新成立的一所小学陪餐。 这是省委省政府的规定，连教育厅的领导都要不定时每月至少一次去中小学陪餐。 张娅就趁着这个机会靠着覃文斌休息了一下。 覃文斌一离开，张娅心情挺好准备考虑去那所学校。 老父亲的电话打过来，张娅一听心里就明白杜建平在给二老挖坑。 老父亲询问：“杜建平刚才来过了，应该是去看过丫丫，听他的意思，丫丫好像想去国外留学。这眼看着快上高中了，得考虑这个问题了，你是什么意见？”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了，”张娅生气地道，“这个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老父亲劝道：“你也不要固执，两口子虽然都有各自的前途，也长期分居两地没法在一起过日子，但孩子教育问题得商量着来。” 这话他从前也跟女儿说过。 但那时的张娅没听出来父亲的意思。 今天她听懂了。 老头这是在暗示她，杜建平很可能在外面有了女人。 张娅不做回答，只说女儿的教育问题。 “杜建平根本就没想过和什么人商量，他早在几年前就打好了让丫丫去留学的主意，这个人在有些原则问题上犯了什么错他自己清楚得很，他这是想利用孩子给他打掩护。”张娅从这个角度说起。 老父亲领会了女儿的意图了。 “看来我们的预感没错。”母亲也凑过来说。 张娅沉默着不说话了。 老两口只好挑明了说：“我们隐约听人说过，杜建平不但存在着生活作风问题，恐怕还有经济方面的问题。这些事，你是不是要跟他谈一下？至少不能连累你。” “没必要谈。”张娅也半公开说。 老两口秒懂。 这是做好了全面分割的准备了。 老张头就说：“这恐怕会让孩子为难。” “那我总不能也把自己搭进去吧？”张娅不满道。 老两口想了想，委婉地问她的情况。 “我没那么不要脸，离婚之前没越界行为。”张娅道。 那老两口只好终止了这次谈话。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杜家很快找上门。 杜建平顺便回家里看了看，也不知是跟杜家那两个怎么说的，老张头刚打完电话，他们气势汹汹找上门来。 杜老头进门坐下就质问道：“张娅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管管？” “张娅怎么了？”老张头震怒。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她说离婚之前没那种事那就一定没有。 难道杜家还想造谣不成？ 杜老头没这个意思，因为他们杜家也知道造这种谣没意义。 张娅在这方面还是有人品保证的，而且为了前途张娅对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比较重视，不可能有问题。 第四十二章 张杜翻脸 杜老头质问：“建平刚才回来说起外头的事情，我打电话找人问了一下，这次省里要搞事，***搞了个模模糊糊的公开文章，说要持续深入深化某些过头的改革，这不是明摆着要整人吗。张娅不是不知道我们两家的选择，她在搞什么？” 老张头老两口还不知道这件事，仔细一问，心里也开始打鼓。 杜老头认为，他们家是站队一部分保守的领导那一边的，是不赞同甚至坚决反对搞所谓改革深入化的。 那样一来，许多人事变动就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了。 为此，杜老头认为张娅必须服从大局，张家也必须配合杜家的利益，至少不赞成省委***提出的要求。 现在好，江海市教育局居然出了第一批最符合***心思的文章，杜老头认为，张娅这是背叛了他们张家。 “你们要把张娅叫回来让她老实点！”杜老头训斥。 老太更是直言：“她一个女人，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让她收敛着点，建平正在竞争副市长，争取要调回省城，这个关键点上不要让她添乱。” 老张头对这个避而不谈，张家没什么立场，张娅怎么做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追问二人：“我听说，你们家经常有从下面区县来的女人，具体什么身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管管杜建平？” “没那种事！”杜老头一挥手粗暴道，“你不要听别人胡说，我儿子是什么人我了解。” “那你发誓没那些事。”老张头要求。 “你脑子被驴踢了？”杜老头大怒，拍着茶几道，“我说了没这回事就一定没有，你什么意思？” 老张头好整以暇：“既然没这回事你发个誓怎么了？” 杜老太立马帮腔：“我说老张，你这不是瞎胡闹吗，我们是党员，当过领导干部，这种封建迷信怎么能搞呢，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老张头就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 杜建平搂着一个女人，正是杜建平的那个公司的财务经理。 “哦，这个我知道，喝了点酒抱了一下，”杜老太脸都不红一下，撒谎道，“就这么一次怎么，你们对张娅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你瞎啊？”老张头大怒，“这两张里面的衣服是一样的，其他几张是大冬天的，就这么一次？抱着一年都没动？” “我说老张，你这什么意思？你还跟踪年轻人？有你这么当老人的？”杜老头一看漫步过去，干脆胡搅蛮缠道，“你不要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 老张头收起手机冷笑：“不给个解释是吧？要不要在你儿子晋升的关键时候我们去纪委谈谈？” “张天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杜老头大怒，站起来喝道，“张娅到现在也没给我生个孙子，你们什么意思？你张天运断子绝孙跟我们杜家没任何关系，但你要让我们杜家每隔后人，我跟你玩命！” 这下张家老两口彻底悟了。 原来，问题根本不出在张娅身上。 那就好！ 老张头懒得跟杜家这两个蠢货争。 他过去打开门：“自己滚，要不然咱们省纪委再见。” 杜老太撒泼：“你不要拿电脑合成的照片威胁，有本事你讲道理，你女儿往穷乡僻壤一坐几年不见人，你们什么意思？今天不给个说法……你要干什么？” 老张头对这两个货色早就忍够了，一看他们还试图到达一把，他立马找省纪委的电话。 那两个蠢货立马灰溜溜地跑了。 可他们跑出去一琢磨，这不行啊。 “那是给我们怀了孙子的人，坚决不能让我们人吃亏，儿子也不能承担感情破裂的责任。”杜老头说。 杜老太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走，我们去江海，想办法让张娅写保证书不把这件事传出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闭嘴，这不难。”杜老头信心满满道，“我就不信张家的女儿在下面没有人，我们花点钱找人跟踪，只要找到证据马上起诉离婚。” 老太连连点头：“这件事还要让那个赔钱货知道。” “不能把她推出去，儿子说，让她去国外，到时候给她办个身份，家里公司账面上的前要转过去，留着她有用。”杜老头毫不在意。 孙女罢了，赔钱货一个，把她当人看不值得。 可离谱的是，这两个老东西跑到丫丫上学的学校门口，公然打着老干部的身份让门卫把丫丫叫了出来。 丫丫长得非常漂亮，小姑娘随她妈妈，冷光肌肤大眼睛，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 但小姑娘太冷漠了。 到了门外，对从没见过爷爷奶奶的那两个老东西她连正眼看一眼都欠奉。 杜老头吩咐：“你爸让你做好出国留学的准备你做好了没有？这件事没商量的余地，吃我们杜家的饭就不要想脱离我们的教导。” 丫丫根本就不理会这种人。 杜老太道：“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一下，你妈出轨了，我们有证据。” 丫丫眼睛一立，杜老太轻咳一声不自觉地心虚，连忙转过头没敢看她。 “证据呢。”丫丫伸手索要。 杜老太面红耳赤大声嚷嚷：“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们还能骗你不成？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照片我们都拿到了，但不能让你看，她不要脸发骚你不要脸要看，我们还要脸，我们家是读书门第……” “哦，原来是为了孙子诋毁人啊。”丫丫轻蔑一笑反而明晃晃的挑拨，“那你们可小心了，我可见过那个女人和男网红出入酒吧好多次，别让人家占了你们杜家的便宜。” “你不要胡说！”老两口暴怒。 “想动手？”丫丫背着手微笑道，“要不你们试试？” 那老两口脑子里完全乱了。 “别怪我说话难听，杜建平这个狗……这个人毕竟不在省城，你们又不能天天跟着人家，你们怎么保证没有人看上你们家那些脏钱要借鸡生蛋，鸠占鹊巢呢。”丫丫笑吟吟道。 这话可就太恶毒，而且太具有蛊惑性了，杜家那两个老家伙根本就听不得。 第四十三章 刘哲是黄雀? 张娅的女儿随张娅，对杜家那档子烂事儿她早就察觉出来，并且自己私下里找到了不少证据了。 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平常不说。 今天这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找上门求羞辱，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而且她还给那两个老不死的提供了一条线索。 “就他们公司背后地那条酒吧一条街你们去打听打听，至少她应该怀孕了吧？就算是杜建平的儿子，经常去酒吧喝酒，她什么意思？她还是给你们说的那么把你们的孙子当回事吗？”丫丫笑道。 那老两口扭头就走。 走了十几步远，杜老头回头指着道：“要是敢骗我们……” “省省吧，都什么社会了，你威胁谁呢？我要有一点问题，你们家那些脏钱纪委立马彻查，我活不成你们也得陪葬。”小丫头轻蔑一笑，背着手施施然进学校去了。 杜老头杜老太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杜老太切齿怒骂道：“跟张娅那个骚货一样狡诈。” 眼看天色不早，这两个老家伙立马直奔一条街。 打听到的消息让他们绝望。 他们背着张娅一口一个儿媳妇的那女人，她还真是这条街上的常客。 她可是坏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啊！ 可他们愣是没敢去找。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找到了，人家承认了也没什么用。 于是，两个老家伙带着一肚子火气直奔江海。 报复，必须报复，至少要让张娅完蛋他们才高兴。 学校里，丫丫回到课堂，她猜到那两个老东西会做什么去。 杜家的门风就是，但凡有错误必须怪别人，如今他们家那些脏事被人知道了，可他们又不敢报复当事人。 那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一定会去江海市。 丫丫想着要不要跟母亲说一声。 但转念一想，丫丫也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尊重并支持张娅赶紧和杜建平那个狗东西离婚，并且最好能尽快去找自己的幸福。 可婚内出轨她不能接受。 所以，正好利用那两个老东西查一查。 如果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今后她要做任何事当女儿的都不会反对。 只是话虽如此，丫丫还是很担心张娅。 杜家那三个没一个要脸的，他们根本没有道德底线。 对付这样的人，道德素养比较高的人很容易吃亏。 于是下课后，丫丫给张雅发了一条短信。 没说今天的事情，只说了两件小事。 一个是：“我不会去国外留学，杜建平想让我给他情人生的儿子当傀儡，不可能。” 张娅大吃一惊，一瞬间心乱如麻。 她以为丫丫什么都不懂，结果这条短信完全可以证实，这孩子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她这个当妈妈的多得多深入得多。 但第二条短信让张娅暴怒。 丫丫给她说了一个本来不想说的事情。 今年暑假的时候，杜建平十分诡异地带她去拜访一个“老领导”，结果却带去见了几个外国人。 当时那几个外国人要动手动脚，杜建平不但没制止反而找借口起身试图单独离开酒店。 要不是她偷偷跟学校的女老师学过怎么打架反霸凌，当时她都出不来了。 就因为这个，丫丫对杜建平的称呼里加了一个狗字。 张娅看完短信当场暴怒。 她打电话过去，丫丫接起来就说了句“我要上课了”就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电话关机了。 张娅怒极，刚结束陪餐的她没回办公室，直接开车准备回省城。 覃文斌一问也气炸了。 这不是畜生什么是畜生？ “帮我！”张娅要求。 如果之前她只是想和杜建平做出切割，这一次那就是起了杀心了。 必须把这个人弄死，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我送你去省城。”覃文斌说。 张娅道：“要盯着他们，我不在你要帮我看着，放心，我没那么愚蠢，不会找他们当面质问。” 正在这时，丫丫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请假了，现在就买票去你那。”丫丫说。 张娅道：“你在学校好好呆着，我马上回来。” “我说了，我一会就过去！”丫丫提高声音道。 张娅无计可施。 整个下午，她就在愤怒与不安中度过。 下班之前，丫丫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家里了，张娅这才放心。 她询问覃文斌是不是要把丫丫转到江海市来上学。 覃文斌对此很是头疼。 张娅的女儿没成问题少女，那是她会自己开解自己。 可毕竟十几岁的小女孩，现在知道的多，人又太聪明，这恐怕会让这孩子的心理出现问题。 他对此无法提供帮助。 出于对张娅的担心，下班后覃文斌接过方向盘送她回家。 这一幕，杜家那两个老家伙在教育局对面的饭馆看得清楚。 “张娅的车，开车的是个男人。”杜老太拿着手机一边拍照一边说。 杜老头哼的一声：“跟上去看看。” 于是两人叫了一辆出租车，扔出五百块钱：“跟上前面那辆私家车。” 司机本来不想答应，杜老太呵斥：“没见过老婆婆跟踪出轨的贱人？” 说着又扔过去五百块钱。 司机立马找他们说的办。 可那辆车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在学校门口停留？ 张娅要看看城关区几所中学，她打定主意要把丫丫接过来。 那当然就得先看好去哪所学校合适。 于是，覃文斌送她到小区的时候天都黑了。 “我就不上去了，停好车我从后门回去加班。”覃文斌在停车场跟张娅说。 张娅没强求，目前也不合适。 但她倒了过去，在覃文斌怀里靠了一会儿，恢复了一点精神才下车。 此刻，小区门外，杜老头杜老太假装住在这里的人，保安一看他们的打扮也没阻拦，两人顺利进了小区。 他们一进门，刘哲的车从另一边开过来。 仔细看了一下这个小区，刘哲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他今天下午闲着没事，就开着回到教育局，但却没进门，一直在门口对面等着。 他笃定自己给杜建平的“证据”一定会有作用，在他想来杜建平肯定会跑到江海市来抓证据。 第四十四章 自取其辱 刘哲这个人你可以说他菜，但必须说他坏。 在他看来，有那么漂亮的老婆，杜建平肯定不舍得放手。 所以他感觉杜建平一定会亲自来抓证据。 可他也没想到他没等到杜建平捉奸，却看到杜建平的父母出现在教育局门口。 如今看着那两个人进了小区，刘哲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赶得及的话，他们怕刚刚脱衣服吧。”刘哲酸溜溜地自言自语道，“那更好，咱们走着瞧！” 于是他立马开车回到教育局，进门一看许多人在加班，便冲到领导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迎面看到刘小兵，刘哲连忙打了个招呼：“刘局，怎么才下班啊？” 刘小兵淡淡地道：“刘副主任才来上班啊？” 刘哲不在乎这话的嘲讽，笑嘻嘻大声说：“刘局运气来了，这次恐怕要提前转正了，恭喜啊。” 刘小兵吓得立马河道：“刘哲，你胡说什么？” “瞧把你吓的，”刘哲笑道，“我刚知道一件事儿，咱们某位女领导啊，不学好，跟人偷情被公婆抓了个正着，你猜我说的是谁？” 刘小兵一皱眉，这话说出来容易，你留着要收回去可就难了。 你确定？ 刘哲大声道：“这还能有假？” 他绘声绘色道：“我可是亲眼所见，这位女领导素来自诩洁身自好，却没想到那么不要脸。刚一下班就跟自己的小情人儿急不可耐的跑回家，我本来还觉着很正常，可看到这位领导的公婆怒气冲冲跟了进去，我才幡然醒悟，这是捉奸啊。” 刘小兵听他说的这么确凿，不由得就信了三成。 他连忙道：“刘主任，话可不能胡说啊，你说的这位，呃，女领导的下属，谁啊？” “就是，谁啊，刘主任你快说。”李平和胡生广闻声也跑出来问。 综合科那边，吴远也凑过来笑道：“我也听听热闹。” 这帮人现在可憋屈了，一听可能跟张娅有关——这不是明摆着吗，刘哲这就是说张娅。 要不然，毛燕芸回省城了，王丽还没下班，他还能说什么女领导啊？ 刘哲得意洋洋摇头晃脑：“还能是谁，最近刚违纪违规定级定岗的那位呗。” “谁？”刘小兵一听脸都绿了。 “对，就你们局党组定的那个一级主任科员，办公室副主任，我记得好像叫覃文斌？根本没印象的一个货色。”刘哲大笑道，“这下你们局党组的领导可要负责任喽，女局长和男办公室主任被人家堵在床上，哈哈，衣服都来不及穿，丢人丢大了。” 忽然，覃文斌的声音幽幽传来：“小刘，你是在说我吗？” 刘哲猛回头，卧槽，覃文斌？ “你，你怎么在办公室？”刘哲骇然。 刘小兵扭头就走，李平胡生广直接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哲你这头猪你造谣还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你脑子呢？ 覃文斌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小刘啊，你可真是个大宝贝，瞧瞧你这给领导造谣的劲儿，你九妖导演出身啊？” 刘哲张大嘴巴，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他跟张娅去了张娅家里，他此刻不在张娅的床上怎么会出现在办公室？ 而且，怎么看着他好像比自己回来的还要早？ “不是，覃主任，你，你怎么回来了？”刘哲惊道。 覃文斌呵呵一笑，收好手机准备继续办公。 可刘哲是个小人啊。 这种小人做事非常不要脸。 一看这情况，刘哲立马大声道：“覃主任，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人了，你别在意啊，但确实有人送张局回家，她公婆确实跟着进了小区，这我看的真真的，我没想到那人不是你啊。” “是我，我开的车，我送的领导，你没看错。”覃文斌叹息道，“你说你这么一个人，还当过市长的秘书了，你怎么能这么诋毁领导。真不知道你的老领导被你诋毁成了什么，你的党性完全是不存在的啊。” 刘哲一时间无计可施。 他灰溜溜地逃回车里，慌忙开着车要滚蛋。 可他心里有气啊，于是出门的时候，他找了个茬，停下车指着门卫室老头的鼻子怒斥：“老了老了就该回家等死，瞎了眼看不到领导，还是不知道提前打开大门？” 门卫室老头也有脾气，可看看刘哲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没计较。 好，找茬是吧？ 那咱们慢慢走着瞧！ 老头没顶嘴，刘哲就觉着心里痛快了一点。 开车到了路上，他想是不是给杜建平打个电话提醒一下。 可想想既然他娘老子今天抓不到张娅的把柄，说了没什么用，刘哲便不管了。 他还得赶紧去跟“朋友”们商量哪些方面还可以再节省一部分钱揣自己兜里呢。 张娅家，张娅刚进门，看到自己好好地女儿就在眼前，她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地。 “我都说了没事了，”丫丫耸耸肩，拿着薯片吃，顺口道，“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单位办公室副主任，改天等你转学过来我还得让人家帮忙带你去学校呢。”张娅道。 她觉着没什么不能说的，自己喜欢上的男人又不是什么坏人。 可丫丫一看，这没什么问题啊。 于是也懒得多问。 张娅拉着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没什么问题，于是就严肃地跟她谈起转学的事情。 丫丫当然不同意，她还是想在省城中学读书。 母女两正说着，僵持不下谁都说服不了谁的时候，杜老头杜老太来了。 他们一敲门，张娅过去一看，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燃烧起来。 可还没等到她质问，杜老太一把推开她，拿着手机大喝一声：“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 杜老头也冲了进去，而且是目的明确直奔卧室。 张娅瞬间明白，这是跟踪她来的。 好，那你们去看看我这藏了什么人。 那两个老东西闯进去，次卧大门开着，里面没什么情况。 主卧的门却关着。 于是，杜老太飞起一脚踹开门，大骂道：“狗东西，这下看你怎么死。” 然而镜头所至，丫丫那张清秀绝伦的脸蛋被她拍了个正着的时候，杜老太呆若木鸡。 第四十五章 张娅教夫 张娅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就公布和杜建平离婚的消息的。 直到老太动手推了丫丫一下。 丫丫没吃亏，她一脚踹在杜老太肚子上，杜老太瞬间闭气。 杜老头就打电话报警，说张娅家暴。 同时，他一口咬定张娅出轨，要求市纪委监委和市公安局“必须严查”。 这个时候张娅不可能再保留给杜家的那点体面。 她直接甩出离婚判决书和离婚证。 前者证明她对丫丫拥有无可争议的抚养权，这一点杜建平根本没法反对。 也没想反对，他认为自己对丫丫的控制还是很强的，跟着张娅也没什么关系。 到该利用的时候，丫丫只会听他的。 这一下，杜老头和刚醒过来的杜老太当场被打蒙了。 他们离婚了？ 脑子一转，杜老太马上一口咬定，非要污蔑张娅出轨，杜建平忍无可忍。 杜老头就主攻丫丫的监护权。 他知道丫丫是张娅的软肋，只要能控制丫丫，不怕张娅和张家不给他们家办事。 市纪委监委的领导实在无奈，倒不是他们不想把张娅带走。 ***这一次吃了大亏，如果能把二把手力主提拔的人拿下，他们市纪委监委在王凤陵那里也会有功劳。 至于李亭妮怎么想，市纪委监委主要领导不在意。 她在江海市呆不长久，一个在本地毫无根基的干部没那个能力当好江海市政府的家。 可问题是，那老两口指责张娅出轨的证据就一个。 今天下午张娅的部下送她回家。 而且通过调看录像，人家根本就没进门。 这怎么算证据？ 杜老太胡搅蛮缠：“这我不管，我举报你们就得调查，查不出证据我们就去省里告你们。” 杜老头不管这个，他只抓着“丫丫是杜家的孙女，跟杜家最符合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这一点，要求江海市就张娅获取丫丫抚养权一事进行“彻底而迅速”的侦察。 张娅这下是真被激怒了。 给脸不要脸，那就把他们送进去！ 但没等她找覃文斌要杜建平和那个女区长上床的视频，丫丫把事情办好了。 她就给杜建平打了个电话直言：“你自己的老人你自己叫回去，别让我把你那些事捅出去。你知道，有些证据一旦捅出去，你们都得进去。” 杜建平沉默了一下说：“我是为你好。” “我不可能给你们当在国外的白手套或者黑手套，我的话不说第二遍。十分钟内他们不滚，你的那些事马上上网络。”丫丫道。 说完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跟一些帮派分子关系很好，那你记着，你的那些脏事儿，我不可能带在身上等你找人偷取。以后见到你们家任何人一次，我就在网上发一些你的事情。” 杜建平无计可施。 他只能打过来电话让杜老头和老太赶紧回去，那两个当然不听从。 “那我们就断绝关系吧，你们永远别想见我儿子。”杜建平道。 “到底为什么？”杜老头暴怒。 杜建平道：“她们掌握着我的一些秘密。” 杜老头二话不说拉着杜老太就走，出了门叫了车，等车的工夫杜老头说：“她们有杜建平的证据。” 杜老太一咬牙道：“难怪，那就得想办法弄死她们。” “回去再说。”杜老头深吸一口气。 张娅家，市纪委监委的领导不无恶意地道：“张局，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点，江海市的天下，不是外来户能一手遮天的。” 张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她也没送这些明显是王凤陵的心腹的人，等他们出了门，张娅让丫丫先去休息。 丫丫看了看她。 “既然他们会动手，那就把他们先干掉，我不会容忍到他们想办法动手的时候才反击，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张娅宽慰。 丫丫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办，于是先去了卧室。 张娅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覃文斌的。 “我要市纪委监委所有领导的黑材料，他们已经公开表达了对我的恶意，如果杜家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帮王凤陵打击我们。”张娅要求。 覃文斌正在往回走，路上他就在想这件事。 他这几天看过所有的视频，里面就有市纪委监委的相关领导。 有的是在非法娱乐场所胡搞，有的是在针孔摄像头下受贿。 他原本想着这些材料必须找到可靠的领导一次性交给他们。 但现在看来，斗争的严重性和残酷性不允许他这么天真。 于是，覃文斌宽慰道：“一会我给你传过去，直接找省纪委。” “不，找李亭妮，她要在市里站稳脚跟必须下死手整死一些人，越快越好。”张娅冷冷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当上市纪委领导的人，在省纪委就没有后台了？你今晚把证据交给他们，明天你就得被他们先带走。” 覃文斌纠结这会给他形成一种依赖。 “愚蠢的古板，幼稚的可笑。制度是好的，但斗争要讲究手段，要根据时机相时而动。你都要被人家整垮了你还天真的恪守着你的底线，如果是这样，我尽快把你调回省城，以后的路我们各走各的吧。”张娅冷然道。 覃文斌道：“我也只是这么想。” “那就打消这种愚蠢的想法！”张娅警告，“李亭妮是市委副书记，她有没有权力过问这些事？为了保证调查的即时性，她有没有权力先把证据送到更可靠的领导手里？” 覃文斌虽然不是很情愿，他觉着这样总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但既然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至于真的愚蠢的让人玩弄。 张娅这就明白了：“原来你是内热型，难怪给你机会你都不要我。” …… 姐姐，咱们说正经事呢！ 回到住处，覃文斌从u盘取出视频，整理后立即拿过去给张娅。 张娅这次没缠着他，可能觉着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就抱着亲了一下就上楼去了。 不说覃文斌回去后怎么琢磨，张娅回到家，稍微收拾了一下，迅速给城关区那个女区长打过去电话。 偷偷在门后面听着的丫丫人都傻了。 我这个亲妈她腹黑起来不得了啊！ 第四十六章 你不做人，我就不给你面子 张娅跟女区长直截了当通报：“你想跟杜建平结婚是吧？上次电话里听你们的意思好像都准备好了，但我知道一个新情况，杜建平那个公司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才知道你们公司的女财务给他怀了孩子。” 女区长愣了很久，陡然怒骂道：“杜建平，你踏马是个畜生！” “知足吧，他没害死你算你命大。”张娅道，“同样作为女人，我得警告你一声，这个人别的什么我不说了，也不了解，但他们杜家为了有个儿子，三个人都跟疯了一样。你要是找他吵，你未必能活得过他。” 女区长咬着牙恶狠狠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对他客气了。” “不，你会想办法对付那个小女人，所以我提前告诉你一声，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跟他说到这个电话，你就告诉他，不想死就滚远点，别让我把找到的证据都交到中纪委。”张娅威胁道。 打完电话，她立马出门去找李亭妮。 杜家几天内不会再有什么大的举动了。 那女区长不是个善茬，她不会让杜家好过的。 张娅的猜测是，杜建平很有可能会为了先稳住女区长，从而去说服那个女财务经理不和他领证并许诺永远不领证。 这样一来，有太大的共同利益的那两个垃圾就会迅速调转枪口试图灭口。 所以必须尽快把他们干掉。 “杜建平一进去，那女区长也跑不了，杜家老头老太本来就有病，大概率会被直接气死。这样一来，外头就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而且还是将来要进去的，他们杜家就完了。”张娅路上心想。 这时，覃文斌打来电话。 “我想了一下，你就算要挑拨杜家闹内讧，他们也会首先集中精力对付我们，杜建平不能留着，要尽快送进去。”覃文斌道，“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必须尽快引出他在经济上的问题，要不然，打草惊蛇会让杜建平的罪行太小。” “这还是我男人说的话，”张娅笑道，“正好我也想到了这个，而且就是这么做的。那女区长不可能和杜建平彻底闹翻，他们身体上可能不会太迷恋彼此，但金钱方面的共同利益太大，只要杜家作出承诺会和她结婚，她不会闹得太过分。” “那就一口气全送进去，我不了解杜家，但既然你这么说，我估计他们会在一两天内立即去领证。也就是说，我们的时间就这么几天，要尽快下手。”覃文斌问，“刘哲那边呢？” “用不着我们动手了。”张娅笑道。 覃文斌一怔：“你是说……” “我正在去找李亭妮的路上，这段视频不可能不泄露出去，尤其市纪委那几个领导一旦被带走，这几个视频一定会被有心人查出来源。”张娅道。 覃文斌秒懂她的意图。 打草惊蛇，敲山震虎，逼着刘哲尽快潜逃。 只有这样，刘哲才会被省委甚至总部重视，到那时候，他们手里的这些材料才能直接交给信得过的人。 正好刘哲这几天也捞够了一笔钱。 张娅过了片刻才叹道：“只可惜恐怕要牵连他那个妻子了，那是个好人啊。” “如果信得过，她也可以成为一个受害者嘛。”覃文斌对这个很拿手。 张娅一愣，半晌轻笑：“半天前还欲说还羞，现在怎么突然心狠手辣起来了？” 覃文斌无语，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我担心的还是你的级别提上去了，责任比以前更大了，却只能在不得已的时候利用这种东西反击。”覃文斌告诫道。 张娅心情愉快，难得他想着自己。 “成长是需要时间的，也是需要代价的，我们不能当那个代价。如果能利用好这些材料给我们打造出足够充足的时间，我们好好学正经本事也就是了。”张娅柔声道。 覃文斌也心情愉悦。 他躺下就睡，明天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他得做好应对的准备。 张娅直接找到市委常委大院，拿着手里的文件袋跟保卫科说有要事要找市长。 保卫科当然不会放她进去，科长就让她有事情明天再来。 张娅知道这些人是王凤陵通过秘书长控制的，所以就没想去李亭妮家。 但这次进不去，下次就要堂而皇之地进去。 她就给这些人挖了一个坑：“重要工作不过夜你们总不会不知道。” “我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是王书记要求务必保证所有领导安全的人员，张局长如果对我们有意见，可以现在去找王书记反应。”科长说。 张娅眼角略过一抹冷笑，这下你们可别怪我把你们装进去。 开着车离开，走出几公里后张娅才给李亭妮打去电话。 李亭妮才洗过澡，穿着一身轻纱，身材妙曼犹如蜜桃，她正准备看完几份文件就休息。 张娅电话打进来，李亭妮一看多少有点不想接。 张娅连着打了三次，李亭妮始终没接。 这下张娅也怒了。 她立即给毛燕芸打去电话。 毛燕芸刚和丈夫从外面散步回来，一看是张娅的来电，本来也不想接听。 好不容易才回来，晚上还没办事呢，这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干什么？ 家属道：“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人家没那么愚蠢。” “我在休假，这些人简直，唉，也不知道又要有什么闲事儿。”毛燕芸抱怨道。 可接起电话，她就听到张娅毫不客气地责问道：“毛局，你跟李市长能联系上吧？你给她打个电话，马上，你告诉李市长，既然她高高在上不把反腐工作当回事，我也只能当她在维护前面那几个落马的市长。” “张局这是什么意思？”毛燕芸怒道。 张娅冷冷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名门世家的大小姐贵人事忙，休假的不愿意被打扰不想担当的不做人事，那我越级去中纪委送一份材料，到时候就说江海市市委副书记拒绝了我三个电话，我怀疑她也有问题，没问题吧？” 毛燕芸吓了一跳，慌忙道：“你等等我马上找人联系一下，这怎么回事啊。”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张娅道。 第四十七章 雷霆一击! 毛燕芸被张娅气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家属过来接起电话先自我介绍再询问道：“我有没有资格啊？” “哦，原来毛局长是领导的家属，见谅。”张娅阴阳怪气道，“但是很抱歉，据我所知我要举报的这些人跟前三人市长集体贪腐一案有很大的关系，我怀疑省里有人是他们的黑后台，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就不告诉领导了。” 这话噎得领导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听听，这话简直没把他们两口当好人。 可既然关系到江海市连着上任市长贪腐的案子，领导猜测肯定跟市纪委甚至市委某些领导有很大关系。 要是这样，这要逼急了张娅让她直接去京城，那省里可就被动了。 迫于无奈，领导只好承诺道：“关于江海市三任市长连续贪腐的案子，省委省纪委主要领导是关注的，现在的问题是，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一个突破口，省纪委已经对江海市市委市纪委主要领导展开侦查，你可以先和他们联系嘛。” “这恐怕不行，我们基层的同志已经对相关方面非常失望了，而且我手里的证据显示，这些人在省纪委有很多同伙，我不可能把肉扔给饿狼。”张娅狡猾道。 领导恼怒，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能交给省委主要领导集体，或者直接交给中纪委。”张娅道。 领导考虑了一下给了一个时间：“明天早上七点半，我会尽量给你们争取这个机会。” “好的，我会及时赶到。”张娅道。 领导摸了摸鼻子，这还被一个女干部给拿捏住了。 他的意思都那么清楚了，让张娅和李亭妮一起来，要立功也拉上李亭妮一起。 可这个张娅简直，嘿！ 她是真不怕被领导穿小鞋？ 张娅当然不想得罪领导，可既然领导不肯担当，她也不在乎接下来坐冷板凳。 守着目前的级别，将来好好帮自己的男人往上爬就行。 要不然，谁都想只顾着自己，那这个家还能起得来吗？ 不到十分钟，李亭妮主动打来电话问张娅在什么地方。 堂堂市长，这会就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毛燕芸可跟她说了，张娅手里绝对掌握着能让江海市官场地震的材料，作为市委副书记，如果张娅绕过她李亭妮，组织上难免要对她留下一个懦弱无能的印象。 甚至是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印象。 “一二把手对连续三任市长落马非常痛恨，对于江海市到目前还迟迟打不开局面地现状很关心。你这个市长如果被张娅绕过去，恐怕接下来你也要被调整走了，甚至还要为迟迟打不开局面负责。”毛燕芸告诫说。 李亭妮既气又羞耻。 这个张娅，她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发个短信都不行吗？ 现在好，一言不合闹得这么大，她这个市长脸上无光，张娅这个教育局长以后还怎么和她打交道？ 张娅根本就没在乎。 我找你那是组织程序规定，你不接电话我就有理由绕过你直接找上级了。 以后你要觉着我这个教育局局长做事不厚道，那你找厚道的人去。 抱着这个心态，张娅直接诶开车到江城市去省城的高速路上才接李亭妮的电话。 “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我先出发去省城了，明天早上七点半之前我会在省委门口等着，市长如果感兴趣就来吧。”张娅冷淡道。 比起上次去李亭妮办公室，这一次张娅态度非常粗暴。 李亭妮还无法反击。 不过，她虽然是个天才，却是个很谦虚而且知错能改的人。 她就跟张娅说：“今晚是我的不对，我还以为教工委那边出了什么事呢，你工作经验比我丰富，我给你道歉，咱们都是为了解决江海市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如果咱们闹矛盾，那开心的人是谁你我都很清楚。” “我是在市委常委大院门口给你李市长打电话的，你们市委保卫科的人态度粗暴要求我大半夜去找王凤陵也就算了，你是市长，三个电话你不接，我不得不认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不会相信你，你随后跟过去吧。”张娅道。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后台硬背景强大的人不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死活，那也别怪我们防着你们。” “是我的错，这件事我绝对认错。”李亭妮连忙道，“你先过去也好，我这就出发，剩下的事我来办，好不好？” 张娅没跟她多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次日一大早，李亭妮就跟一个做错了事情认错的小学生一样出现在张娅面前。 张娅本来不想理她。 你长得漂亮，又是市长，你可以认为任何靠近你的人都不怀好意。 可我不比你差，不过就是没你家庭背景高也就是了，我打个电话你拒接，真把你当唯一的希望了？ 可架不住李亭妮会撒娇啊。 她缠着让张娅打开车门，上去就拉着胳膊撒娇，赔着笑脸道：“张姐，你也是知道的，我在江海又没什么基础，上次在常委会上才做了点事，这几天跟踪的人都光明正大跟在我车后面了，我也没办法。” 然后理直气壮道：“你这样既漂亮又经验丰富的女干部又不跟我亲近，我哪敢放心地大晚上接电话，万一被坑了怎么办？工作上我是市长，生活上你是姐姐，你要理解我才醒，要不然我还能靠谁。” …… 张娅别过头不理她，李亭妮就捧着她的脸转过来。 这弄得张娅一肚子气顿时就没法发泄。 高冷的女市长怎么是这么一个女人？ 她也只好嘴上原谅了李亭妮。 很快，毛燕妮打电话说省委几位主要领导在散步，让她们赶紧过去。 张娅提着笔记本装好视频，在过来接的省委第一大秘的带领下和李亭妮进了大院。 不得不说，这一次机会实在太凑巧了。 省纪委那边打不开缺口，一二把手正恼火着呢。 这时候张娅的视频送过来，两位领导和三把手一商量，当即下了严令。 抓！ 于是，王凤陵等老牌江海市领导大早上，被省纪委监委一拳直接打蒙了。 第四十八章 天要他灭亡，谁都拦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凤陵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文件红着眼睛怒吼。 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市委常委低着头沉默着没人说话。 几分钟前，他们高高兴兴来上班，路上还在说市长这两天“过分安静”。 王凤陵意气风发还跟自己的心腹和几个同盟表示：“上面还是对江海市比较放心的，市委对全市工作的领导能力上面很放心，有些年轻干部啊，总觉着自己能力大无边，实际上这种错觉很严重的干部，我看是读书读的脑子出了问题。” 然后，狠狠一巴掌抽的他眼前发黑。 为了控制相关人员，省纪委监委根本没跟市委打招呼，直接从城关区区纪委抽调了一批干部带着省纪委传真过来的公文，将市纪委监委三个副书记被带走倒还是其次，市纪委书记兼监委主任也被带走了。 这意味着王凤陵刚下大力气拉拢到他这边，至少在会上会附和他提议的人完蛋了。 而且搞不好这人会把他们刚刚办了的事情给捅出来啊！ 王凤陵慌忙跑到办公室试图打电话找人问问怎么回事，第二拳砸了过来。 张娅拿出了市纪委相关领导的黑材料交给省委，李亭妮到了江海市可也一直没有闲着。 王凤陵的一个死党，甚至比刘国庆更算是王凤陵的同伙的领导被她逮住了在三任市长落马的问题上，至少负有拉皮条责任的那么一个人被她给整垮了。 这个人就是，江海市市委委员、常委、城关区区委书记！ 这个人至关重要，他和王凤陵的关系有多密切暂且不说，光通过这个人给三任市长在城建工作上“介绍”的皮包公司套取了多少财政拨款，他就得被扒一层皮。 这一次两个女人联手，一口气干掉了两个市委常委，这是王凤陵不可接受的结果。 少了这两个人，市委常委会上他这个***就失去了对局势的全面的控制。 可接下来还有第三波打击。 中午刚下班，李亭妮和张娅从省里回来了。 张娅没再参与接下来的行动，她给省委主要领导解释那些视频的来源时，一脸“我现在不好说，但我将来一定会说”的样子。 对于这么一个女同志，领导也不好过分逼迫。 回来的路上，李亭妮让张娅不要露面。 她明确说：“你现在不相信我，那就让时间去证明好了。但从现在起你要躲在后面，至少不要直接和市委相关领导起冲突，如果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帮忙。” 她已经猜到了那批黑材料的来源肯定跟覃文斌有关。 这个人聪明而且狡诈，也不知他是怎么说服张娅，让张娅在前面帮他挡风，但这个人在必要的时候真就跟个杀手一样，一定能给她这个市长提供她最需要的帮助。 张娅也半真半假给她透底：“我没别的想法，也不想参与什么斗争。我的目的就一个，我前夫涉嫌犯罪太深，他们还想让我和我女儿给他们顶罪，我要把他们送进去。还有一个，市政府原市长秘书刘哲不但想上我的床还想贪污，而且他已经贪污，我要把他们送进去。” 李亭妮就给了她一个保证：“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出面帮你作证，这些事你提前给组织反映了，如果有人要责难，我可以让他们闭上嘴。” 张娅要的就是这个保证。 她和覃文斌级别太低，根本靠不上那么高级别的领导。 毛燕芸背景强大，但她靠不住。 那就找李亭妮，至少在全江海市反腐工作中大家可以暂时合作。 至于将来，张娅不想也不愿意想。 能保证她在市教育局的权威，从而保证覃文斌能爬上去就行了。 更多的事情，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李亭妮回到办公室，王凤陵到底打听出了一点消息。 他疯了一样赶到市政府，一脚踹开李亭妮办公室的门，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把别人整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亭妮稍稍挪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很冷淡地道：“王凤陵同志，我想你……” “你少给我摆什么清官的嘴脸，江海市的情况你懂个屁，从现在起，市委常委会不允许你……你在给谁打电话？”王凤陵怒气勃发大声吼叫，可突然看到李亭妮手边的红色电话开着，他顿时陡然打了一个寒颤。 李亭妮道：“省委主要领导，要过来听听吗？” 王凤陵双腿一软，当场跪在了地上。 好毒啊，这一招太毒了。 连环计那是一招一招一刀一刀往他心窝里扎。 先用去省委举报两个市委常委，尤其他王凤陵的心腹大将来激怒他。 紧接着等他进了市政府大楼，这个恶毒阴险至极的女人居然给省委领导打电话汇报工作。 她这是把他这个市委书记近乎于直播一样展现给省委领导看，而且，对方恐怕一定是不待见他王凤陵的领导。 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这还真不是李亭妮故意设圈套。 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凤陵会这么失态，她甚至都没注意王凤陵闯进市政府门。 电话那边，王凤陵的老领导听的默默挂断了电话。 这电话可不是人家李亭妮给他打的，反而是他给人家打过来暗戳戳指责的。 可这件事他敢不给省委主要领导汇报吗？ 王凤陵气冲冲的来，灰溜溜地走了。 刚出门，跑过来试图一起给李亭妮施加压力的刘国庆一看那脸色，也默默地滚蛋了。 常务副市长海涛站在办公室门口目送李亭妮袅袅娜娜下班，连大气都没敢喘。 他的前途从现在开始完全捏在了李亭妮手里。 海涛跟前面三任市长的关系都很不错，刚才他打电话询问省里的有关领导，得到的消息是李亭妮拿出了城关区区委书记这个关键人物给三任市长介绍皮包公司的证据。 作为常务副市长，他海涛要说这件事他从来不知道，领导是傻子吗会信他的鬼话？ 可问题是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真的一没拿二没收，他主要有知情不报的责任。 哦对了，还有工作上很容易被找到毛病的问题。 第四十九章 你上当了! 海涛的首要问题很明显，在前面三任市长的手下他做过太多违反纪律的事情。 比如审批方面，尤其工程审批方面海涛就有很大的故意放水的嫌疑。 在当时，时任市长打个招呼，海涛绝对明知道有些招呼是不能打的，但他却依旧给批了项目，这要不被彻查才怪。 然而，作为市政府的二把手、党组副书记，海涛也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这就得看市长怎么对他的行为进行定义了，主动权完全在人家手里。 想想自己在这半年多以来的所作所为，海涛欲哭无泪。 李亭妮心情非常好，回到家就给毛燕妮打电话，问她有没有了解教育局的情况。 毛燕芸这会正怄火呢，她给覃文斌发信息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覃文斌一问三不知。 这明摆着是装傻充愣呢。 毛燕芸就觉着这小子知道的不会太多，而且张娅也不至于把什么事都告诉他。 “我看他也就知道有那么回事，其它的事情不会太清楚。”毛燕芸猜测。 她正在和家属回老家路上。 李亭妮可不这么看。 “我想了一晚上，张娅以前没这么大的魄力，也没那么远的目光的。现在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重要转变，我判断，她应该有一个谋士。”李亭妮声称。 毛燕芸对此嗤之以鼻，就覃文斌能当谋士？ 他的级别太低，眼界并不太高明。 而且对自己的收获看得太重，这样的干部没什么太大的前途，到死能有个实权处级就不错了。 这是赌气话。 李亭妮就懒得跟她多说了。 她觉着自己得见一下覃文斌，这个人一定能给她不小的惊喜。 可用什么理由召见？ 而且这个人也未必就愿意和她这样的准高级干部打交道。 想想张娅要办的事情，李亭妮有了主意。 下午上班，办公室主任匆匆忙忙跑过来，带着几个干部。 李亭妮瞥了一眼，对这个办公室主任她很不喜欢。 今天来有何贵干？ 主任赔着笑脸说，这是精挑细选的秘书人选。 李亭妮倒也没马上就否决。 她要看这几个干部的材料。 主任为难道：“都是市管干部，还要找组织部那边询问，这可能得一两天时间。” 果然！ 王凤陵那帮人现在是没办法了，只好试图用这种在市长身边安插人手来监控她。 李亭妮就问这些人的履历。 结果，没一个是来自基层的。 二十七八岁的处级干部副处级干部，全部来自于市委和市直部门。 哦，这是李亭妮的猜测。 主任支支吾吾只说这些人此前工作的单位，而不说他们最初工作和长期工作的单位，这明摆着是从市委出去的干部，身上打着浓烈的市委烙印。 于是李亭妮笑道：“倒也难为你还想着帮我解决工作上的一些麻烦，你辛苦了。这样吧，这些干部既然都是有才能得，你给组织部送过去，这段日子组织部那边一直在提干部下基层的事情，我看，嗯，处级及以下没有在乡镇待过的干部，去基层待几年。” 主任急道：“市长，这些都是人才！” “既然是人才，为什么不能去基层？你对干部去基层有看法？”李亭妮顿时立起了眼睛。 主任只好悻悻道：“那我去一趟组织部，可市长秘书要尽快安排妥当。” 那他完蛋了。 他前脚刚走，李亭妮给毛燕芸打去电话询问：“有没有市政府某些领导的证据？” 张娅马上就想到市府办那个主任。 她想了一下说：“这个人本身就是市委派到市政府的，要对这种人审查，最好还是问一问此前的市长。我看，市政府不至于也没有人觉着他们没问题。” 李亭妮来气，你就算说你没有这些也行，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索性绕过张娅，让毛燕芸找覃文斌询问。 覃文斌又不傻，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出头。 毛燕芸就训斥：“你这人比以前很不仗义。” “我要练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黑材料都有，那我才有问题。”覃文斌没好气道。 这个人的材料他当然有，而且，那些黑材料中，这个人的问题最大。 他不但存在着严重的违纪违法的问题，还存在性质十分恶劣的犯罪行为。 材料显示这个人的几个亲戚被他违规安排在重要岗位，有一个有犯罪记录的人居然被安排到了教育岗位。 此外，这个人跟外国人关系很不浅。 江海市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西出西陲的第一关，在本地留下太多着名的古代战争的记录了。 在现代，江海市也有几家军工企业，跟地方基本上不打交道。 这样的单位，自然引来不少间谍的窥测。 市政府办主任就跟这些人往来密切。 有一个在市一中教外语的外教，资料显示这个人不是专业间谍，但既在母国犯罪的记录，也在给间谍组织提供大量的军事和经济情报。 覃文斌本来就对此忧心如焚，他在想该怎么把这些材料送到安全方面。 如今李亭妮要动手清理内鬼，覃文斌当然想帮忙。 可他不相信李亭妮这个市长。 不但因为天生的危机感，还有昨晚她对张娅的态度。 不是覃文斌为张娅打抱不平，从昨晚的事情来看这个市长显然存在着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性格。 这种人，帮她做事一不小心你就会被她给卖了，这是覃文斌绝不以身犯险的重要理由。 毛燕芸如今询问那个市府办主任的罪行，覃文斌当然不会跟她说实话了。 可这倒也是个机会。 覃文斌略微一想就想到了一招。 他很快给毛燕芸发去消息：“刘哲是市政府办公室出来的，他知道的不可能太少。” 毛燕芸马上给李亭妮打过去电话。 家属欲言又止但没说。 人家在防着你，防着你外甥女。 这次给你出的主意也绝不是什么好主意，你不能这么轻易就给李亭妮说出去！ 但毛燕芸听不进去。 她觉着只要能用得上那就是好办法。 可李亭妮一听就火了，这个覃文斌他这是还想把她这个市长一起打包送进去是怎么着？ 这小子不安好心啊！ 第五十章 外教与内鬼 李亭妮回头就给张娅打电话，把覃文斌给毛燕芸说的话一说，很愤怒地道：“不愿意帮忙我也没办法，也不会逼着他帮我。可他这是什么意思？刘哲一个明显有贪污行为的人他看不出来？” “覃文斌又不是局领导，出身那么低，他上哪知道这些去。”张娅一推二三五，“他就是单纯的认为这个人服务过前任市长才这么说，市府办主任是正处级领导，他才定级定岗上哪认识这样的人，当然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李亭妮气得拍桌子，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可她笃定覃文斌一定有能帮她的好东西。 左思右想李亭妮想不出该怎么让覃文斌帮她。 人家的前途她没帮上忙，现在人家也没什么需要她这个市长亲自出面打招呼的事情。 将来？ 凭这个人的成熟，他还不至于担心将来到提拔的时候提不起来。 思来想去，李亭妮还只能找张娅。 也只有她找覃文斌，大概才能拿到他的帮助。 只是很不服气。 我堂堂市长，要打开局面还得求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铁头。 凭什么？ 张娅这会就跟覃文斌说这件事呢，李亭妮要打开局面对大家都有利，对江海市最有利。 她的建议是，如果有那个办公室主任的黑材料可以给她。 “这你就想当然了，我如果拿的出这个人的黑材料，上面怎么看我？傻子都能想到我掌握了一些东西，这会让领导不安。领导不安，我连生命安全都很难保证。”覃文斌很不高兴。 张娅劝说：“我给她就是了，你不用出面。” “关系到安全方面你怎么出面？”覃文斌怒问。 张娅赔笑：“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这次没给领导面子，我算是把毛燕芸的家属得罪死了，我不想办法给你铺好路，哪天调走了你怎么办？” 覃文斌吃惊，你怎么得罪领导的？ “当时一股火没忍住，就把领导给损了一顿。”张娅一说昨晚电话里的言辞，后悔的直拍嘴。 覃文斌哭笑不得，你这么成熟的人怎么赶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就是不服嘛，他们当领导的高高在上，似乎我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他们不负责是理所当然的，我就给损了。”张娅讪笑。 这下覃文斌还真没法装没办法。 但那材料不能交出去。 “你让她找安全方面，或者找市局信得过的人，把市一中一个外教给抓了。这个人我见过，”覃文斌半真半假说，“市府办那个领导和这个外国人关系密切，就我所知，这个外国人在国外有犯罪记录。” 张娅暴怒。 一个外国的犯罪分子，是怎么混到市一中外教的资格的？ “你回去工作，这既然跟我们教育系统有关，我直接去找她汇报。”张娅怒极起身就走。 她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但有一个原则她始终没变。 那就是，教育方面决不能出原则性的问题。 她自己也是当妈妈的，对孩子她是真心爱护。 然而，这样的事情覃文斌思来想去没敢让张娅承担。 一来她一直在办公室很难了解到这些，二来她上哪知道那个外教是个犯罪分子的？ “还是我来吧，通过毛燕芸把这件事通报给市长，这次我站出去，你在背后帮我。”覃文斌道。 张娅没办法反对。 很快，李亭妮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外教落网了。 市局很不困难就取证到这个人的犯罪记录，入出境管理方面送过来的。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犯罪分子，市府办主任是怎么把他安排进市一中担任外教的？ 更离谱的是这个人被带走，市一中的人还找上门来。 一个矮胖嘿丑的女人，自称是教务处副处长，她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教育局做的，所以一登门就找张娅要求：“这个外教的水平非常高，我们市一中年年有清北学生，外语水平那是响当当的，现在市公安局无缘无故把人带走，这是在对全学校的学生犯罪。” 张娅眼皮一抬：“你的意思是？” “张局长应该承担起当领导的责任，帮我们把这个人要回来。”女人道，“就算他有什么问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是好人。” 她甚至还说：“人家是外国人，在外国有一些不好的行为，我们国家的法律是不能制裁人家的，人家是外国人！” 这不是找死么？ 张娅对全市教育系统的掌控非常好，今天这么一个无耻之徒自己跳出来，她还能对这种人客客气气？ 便留下这个女人，让她先去找刘小兵等副局长“做工作”，张娅回头就给市一中打去电话，让他们调查一下这个女人在学校的一言一行。 学校那边既抗拒又不敢得罪张娅，校长打圆场道：“不是我们不想严查，这个人在工作上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就算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她也没什么坏心眼。” “局长我出去一下。”忽然覃文斌在门外打招呼。 张娅奇怪：“我刚要让你去一中，你出去干什么？” “家里给我托熟人带了点东西，我得赶紧去取一下，工作都完成了。”覃文斌说，“请半天假。” 张娅将信将疑。 覃文斌也不是撒谎出门，他真有这么一个事情。 老家那边在江海市开超市的老板刚发短信，他刚从老家过来，给覃文斌带了点家乡的美食。 当然，这不是全部。 覃文斌刚又想了一下，想起那些材料中有一个老乡那个超市的长期寄存密码箱。 能花钱寄存一半个月的那种。 那张二维码是和那个市府办主任的材料放在一起的，覃文斌想去玩一个李代桃僵。 对威胁国家安全的犯罪分子，覃文斌一刻也不想等。 回家取了关于那个外教和市府办主任的交往视频以及照片之后，覃文斌算计了一下，又加上了一部分里面很可能是前任市长搜集到的间谍偷取的军事情报。 不用太多，几张保密单位的内部照片就够了。 到了超市，覃文斌先寄存了自己带过来的公文包，然后取了家里捎过来的食物，假装找错了地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二维码过去一扫。 第五十一章 立功 密码箱里又是一个黑色公文包。 覃文斌假装没发现，夹在胳膊底下出了门，走小路绕开摄像头，在一条巷子里打开公文包一看。 还真是巧了，里面就是一堆照片，全部都是保密单位的内部拍摄。 “大概率是内鬼利用去这些单位交接公务的机会拍摄的，这个人的级别不会太低。”覃文斌冷笑。 在这个公文包里，还存在着一张那个超市的二维码。 覃文斌立马返回，这时候就不用装了。 凭新的二维码打开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让覃文斌大开眼界。 这是那个外教给对方的，而且正是给市府办主任的。 里面有几张市府办主任跟几个大洋马在床上折腾的照片，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 很明显，那个外教利用这些东西控制了市府办主任，让市府办主任替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就把一些威胁的证据还给他，或者用这个威胁他积蓄为间谍公司服务。 覃文斌便顺理成章地把自己手里关于这些货色的整局，一股脑全都给装了进去。 那上面本来没他的指纹，他看这些的时候一直都带着塑胶手套。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拿着留下自己的指纹了。 韩文道没去市局，而是直奔安全局。 一霎时，市政府哗然。 市府办主任被安全方面的人直接带走，那个外教同时也被安全方面从市局带走。 啥子都看得出这是出大事了。 王凤陵还在医院假装住院，一听这件事立马跑回来妄图混淆是非。 他责问李亭妮：“安全方面都出动了那肯定是惊天大案，你这个市长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让这种人在市政府活动了这么长时间而没察觉？” 李亭妮懒得和他说话，那人是组织部调过来的，在市政府已经有好几年的资历了，要出了问题也怪罪不到她这个空降才半年多的市长头上。 反倒是他王凤陵，谁知道这次又要被抓走几个心腹呢。 一看李亭妮不理睬，王凤陵决定倒打一耙。 他立即向省委汇报，声称是李亭妮有可能在纵容这种很可能是间谍的领导干部。 可问题是，安全方面早就查出市府办主任是什么时候进入的保密单位了。 根据这个人调动的时间，安全方面迅速跟省厅打招呼，以事关重大泄密标准非常高为由，要求地方政府部门对江海市组织部甚至市委有关主要领导进行控制。 王凤陵试图甩锅的行为自然引起省委的震怒。 三天后，覃文斌接到安全局的电话，事情已经彻查清楚了。 市府办主任交代的非常干脆，面对证据他痛痛快快交代了所有的犯罪行为。 安全局询问覃文斌要不要过去参加他们的一个会议。 其实是接受奖金。 好几十万呢。 覃文斌当然想要钱，可他知道自己这次办的事很粗糙，如果太贪心的话反而容易被相关方面盯上。 当然，他也不怕查，他祖宗十八代随便他们怎么查。 但问题是他要是去接受了这个奖金，有些事就好看不好说了。 于是推脱说他是偶尔发现，还是安全方面的基层人员功劳大，荣誉应该属于他们才是。 这话倒也有八分真心。 安全方面于是告诉他：“说来也是你因缘际会，去趟超市都能发现这些问题，不过奖金还是要给的，什么叫人民战争你也要知道。” 没过多久，覃文斌收到短信通知，有一笔十八万的钱通过相关方面转到了他的卡上。 覃文斌很高兴，有了这笔钱他再攒一攒就够给父母换一套大点的房子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后续。 市一中的小领导全体被处分，校长副校长双开，教务主任副主任双开、接受调查，那个女人本来就跟那个外教有不正当关系，有意无意给对方帮了不少忙，事后又妄图潜逃被张娅带着人抓住扭送市局。 等毛燕芸回来，错愕的发现她才离开几天，局里就发生了那么多大事。 首先是张娅受到市委、市政府、市政法委和市人大常委会的联合表彰。 其次，办公室少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涉嫌替犯罪分子和间谍做事而被带走调查的干部。 “发生了什么事？”毛燕芸急忙找覃文斌问。 覃文斌推说不知。 “你要是不知道我跟你姓。”毛燕芸恼怒。 覃文斌就觉着这件事到此为止跟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可却没想到转过周末，崭新的星期一，他高高兴兴正在上班，市政府新任办公室主任打来电话，让张娅通知覃文斌，让覃文斌准备一下下午去参加市政府组织的表彰会。 和给张娅的表彰不同，张娅这次接受的联合表彰实际上作用并不是太大，短时间内不可能让她在市委会的排名有所增长。 但覃文斌这次要接受的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市一级领导部门的表彰。 覃文斌都懵了。 张娅也是懵的。 覃文斌到底办了什么事她没问也不想问，但既然跟安全局有关那肯定是很危险的。 这种事情，她宁可秦文斌没参与也不想让他被大家所熟知。 那太危险了。 结果这个李亭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能把这件事大张旗鼓地搞出来？ 可李亭妮没给她反应时间，也没亲自给她打电话。 新的市府办主任很高兴地恭贺了一番，就催促张娅赶紧去通知覃文斌。 然后覃文斌整个人都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对外通报的吗？ 他愤怒之下直接给安全局打去电话，那边的回答让他越发愤怒。 “遵照你的意思和保护你安全的考虑，我们没打算对外通报，但要和地方上有所联系，我们没法不在开会的时候跟你们的领导通报。你们市长认为，既然是这么好的事，而且对全市干部也有一定的鼓励作用，对江海市特殊的地理位置产生的价值有保护作用，那就得通报。” 这个回复不能让覃文斌释怀。 正因为江海市特殊的地理位置以及在间谍眼里重要的价值，让外界知道他覃文斌“运气太好”把间谍窝给端了，他这个小小的一级主任科员才最危险。 第五十二章 报复 覃文斌笃定，敌人一定会杀鸡儆猴的。 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 必须跟李亭妮这种人离远点，她是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的。 他满脸不高兴，毛燕芸还觉着他得寸进尺呢。 “多好的事情，你怕人知道干什么？”毛燕芸指责。 覃文斌没法跟这些出身高的人说老百姓的担忧，他们是不明白五斗米对老百姓有多珍贵的。 毛燕芸就跟李亭妮说，这小子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坏心眼没放出来呢。 “只是担心安全而已，对于一般家庭而言能考上公务员的那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是担心我们的社会治安给不了他足够的安全，不用太苛责。”李亭妮笑道。 “我不明白他怕什么，难不成他走路还会被人暗杀？”毛燕芸鄙夷，“这人单子叶太小了。” 所以覃文斌懒得跟她们废话。 你让整天锦衣玉食的贵族去理解“粒粒皆辛苦”，那是让他们把劳动者的辛苦当艺术的另一种展现形式。 没把这种人放在山上乡下生活十年二十年，他们是不会明白底层劳动者的辛苦和焦虑的。 下午市政府会议室，覃文斌不能不挤出一脸笑容接受了市政府的表彰。 市委有关领导也前来捧场。 王凤陵没办法，甩锅给李亭妮被骂了一顿，案子彻查清楚后，省委还给了他一个警告的处分。 谁让他随意把人派到市政府去的？ 他就算不知道对方是间谍和被间谍收买了的人，可把人派到市政府而且还负责一些保密方面的工作，这就是他这个市委书记的责任。 他从自身出发认为覃文斌的高兴是真的。 他很羡慕。 这么一个表彰，在仕途上能给覃文斌减少至少三年的考察期。 而且有了这个表彰的覃文斌，就没人敢说张娅近乎最高规格的给他定级定岗是有问题的。 同时一起接受表彰的还有市府办的几个人，他们只因为和原来那个主任斗争的激烈，这次也接受了表彰。 会议结束，覃文斌拿着荣誉证书和一万块钱将近苦笑不已。 从今天起，他必须活的小心翼翼。 每一次外出，他都有可能成为间谍报复的明显标靶。 回到教育局，毛燕芸立马跑过来嘲笑。 “一万元不算多，但这个荣誉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这你还不高兴你有没有良心？”毛燕芸耻笑，“还什么人报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敢报复有功人员？” 覃文斌不理她，毛燕芸就刺挠：“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袁绍，还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覃文斌两天没和她说话，毛燕芸也不搭理他。 惯的毛病！ 你这不天天平平安安下班高高兴兴上班吗你还担心什么？ 这天天气晴朗，市里也要准备开市党代会了。 张娅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市局几个副局长也都忙着准备自己的工作。 他们都是市党代会代表、市人代会代表。 覃文斌也忙了起来，市一中那边要整顿，张娅让他考虑一下提几个领导。 覃文斌为这件事每天不得不准时下班。 要是留在办公室，立马有人提着礼物找上门。 反倒是住处那没人去，也没几个人知道。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请了十多天病假的赵德海也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去找刘小兵，话里有话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那功劳就跟自己找上门似的一个接一个，我们就不行，也不知道是我们的问题还是功劳的问题。” “你这话人家可不爱听，这不，最近都焦虑的门都不敢出了。”刘小兵笑嘻嘻道。 赵德海耻笑：“典型的心理有毛病，这些农村来的干部啊，那是真杞人忧天的令人不齿，谁针对他们干啥啊，浑身榨不出二两油的货色。” 正好刘哲难得跑回来，他天天在文化宫那边待着，那边还给他准备了一件办公室。 他闯进秦文斌的办公室低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我的东西？” “脑子被驴踢了？”覃文斌没好气道，“没听到大家都说吗，天知道什么时候捡到的二维码。” 他顺势进攻：“刘副主任，你是不是没看完那些材料？” “谁，谁说的，我早就看过了，都在我脑子里呢。”刘哲一慌，“你什么意思？” “那你肯定没看过你的那些材料吧？你老领导对你的问题还是很谨慎的。”覃文斌诈他。 刘哲撒腿就跑，跑出门才反应过来，我这以前也没问题啊。 哪里有问题？ “你等着，你这种人出门不被车撞死才出问题呢。”刘哲咒骂。 覃文斌点头：“谢谢，这样一来我就说你跟间谍是一伙的。” 刘哲骂了一句“小人得志”灰溜溜的有跑了。 下班了。 覃文斌收拾好东西快步就走。 张娅就很奇怪，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啊？ 她发微信指责：“还没上床呢你怕我把你怎么样？”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几所学校的人也找的很让人头疼，别让人家发现我们的关系。”覃文斌回复说。 张娅立马心情畅快了。 我们的关系？ 那就是说你晚上也梦到过我是不？ 她喜滋滋准备也下班，毛燕芸找过来。 “覃文斌的心思太深了，我看一直觉着谁针对他，这种心态一定会影响工作。”毛燕芸说。 张娅警惕，你想把我的小男人踢出去是不是？ 毛燕芸没这个意思，覃文斌担任副主任还不到一个月，工作做的那是相当漂亮，在文字处理方面和文件精神解读方面没人比人家有水平。 她此次来找张娅的意思是，是不是得给覃文斌谈个话。 “出身太低不是错，但总是这么小心眼怕这个怕那个肯定要出问题。”毛燕芸道。 张娅本来也很抱怨的，李亭妮提出由市政府表彰有功人员的目的是增强她这个市长的话语权这没问题。 可她毕竟把覃文斌推到了台前，让他去承担不可知的危险了。 但这几天覃文斌没遇到什么危险，张娅就渐渐也不在意了。 一个市一级政府部门的表彰对覃文斌太重要了。 于是她正要说话，猛然间听到门外一声巨响，门卫大吼一声：“覃主任你怎么了？快抓凶手，杀人啦！” 第五十三章 激怒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张娅稍微一愣，紧接着狂奔下楼冲出去。 毛燕芸也慌忙跟着冲了出去。 门外，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车一头扎在电动门上。 覃文斌被撞飞出去起码十米远，此刻正倒在血泊中。 张娅当场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毛燕芸看到这一幕，头发都差点倒竖起来。 报复，这是明显的报复。 开车的司机没跑，被门卫老头抢了车钥匙，他好整以暇坐在车里满脸冷笑。 救护车很快过来，公安局重案组也赶了过来。 司机很无所谓地道：“我癌症病人，不想活了，你们也别问这个问那个，我就是要报复社会。本来我想去学校，后来一想，杀几个教书先生有什么用，于是就来找你们当官的杀，杀一个够本。” 这个说法有人信。 王凤陵信了。 也不是他相信这套鬼话。 监控视频明显可以看出这个人根本不是临时想起来来教育局报复社会的。 他的车在路边至少停了一小时。 这跟他说的完全不符合。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冲着覃文斌本人来的。 可王凤陵认为，对方“很可能”是良心未泯犹豫过一两个小时。 这个解释气得市局局长刘宽福破口大骂：“王凤陵，你把我们专业人员当傻逼呢？” “完全可以解释得通嘛，而且凶手自己都说了就是要报复社会，你们不要东拉西扯牵扯那么多没的事儿。”王凤陵训斥。 刘宽福拍案大怒：“那你怎么解释他就那么明显就针对覃文斌？” “官网上肯定打听过嘛。”海涛笑道。 刘宽福破口大骂：“你个傻逼，你当我们眼睛瞎了？在官网上打听过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覃文斌在教育局官网上就只有一个名字，他上哪找的资料？如果要报复的话，两个副局长一起出门他为什么没报复？” “你不要跟我说这个，我只相信事实，事实你懂吗？”王凤陵大怒，厉声训斥道，“你这个局长还有没有一点法治观念？事实俱在，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把没关系的事情拉扯进来，要不然你这个局长得滚蛋。” “你姓王的要有那本事，你踏马早就当皇帝了，什么东西。”刘宽福怒骂。 这时，审讯结果也出来了。 对方一口咬定他不认识覃文斌，只不过看他带着公文包才认为他是个领导。 “看，这就是得意忘形的结果。”王凤陵笑道。 这种姿态，让副书记陈秋萍忍无可忍，她本来都不参与这些斗争，但今天王凤陵实在太过分了。 陈秋萍敲了敲桌子淡淡道：“王书记，一个优秀的党员干部被杀害，你就这么高兴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问题嘛，要正本清源，哈哈，是不是。”王凤陵笑道。 陈秋萍起身就走。 本来不想针对你这个***，你非逼着我针对你。 以后得常委会上，你不要想让我当点头的泥菩萨。 她给家里打了电话，自己开着车直奔市医院。 市医院里，李亭妮低着头不敢说话，毛燕芸呆呆看着手术室。 张娅没跟她们说话，可意思很清楚。 你李亭妮为了自己的权势把我的人推到前面，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有问题吗，现在呢？ 还有你毛燕芸，你不是觉着农民的儿子心眼小吗，你有脸你告诉我这就是一起没什么深意的随机杀人案。 市府办的新主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不像别的，只想李亭妮将来的处境。 张娅恨死她了，肯定不会再给她任何帮助的。 那这个市长还能打开局面吗？ 至于里面可能都死了的那个小干部，他死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去死，多他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劝道：“市长，毛局，你们也别太伤心，这件事，市局那边说，也不排除就是随机杀人嘛。” “你回去吧，不要在这待着，免得将来我把你连累了。”李亭妮怒视了一眼说。 主任不由道：“我没别的意思，但是如果领导给自己找不能承担的责任，我作为党员干部应该批评。” “出去。”毛燕芸大怒。 “毛局，我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你对我客气点！”主任愤然道。 毛燕芸吸了口气，看了看李亭妮。 这就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办公室主任？ 李亭妮羞耻的就没敢说话。 覃文斌要没事还好，真要出点事，她这辈子都得活在为自己的前途让农民的儿子去死的阴影和评价里面。 陈秋萍过来一看，心情也很不好。 是死是活难说，而市委那边却在想给这么明显的报复行为定性为随机杀人。 她不能坐视不管。 但前提是李亭妮会反击。 要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和大半个市委常委会对着干。 手术一直做了八个多小时。 次日上班后，王凤陵派秘书长假模假式来探望。 秘书长劝说：“市长，工作还是很要紧的。” “你们都回去吧，我的人我照顾，死了我去给他们家当丫鬟，活着我去给人家父母赔罪，跟你们没关系，是我没照顾好人家的儿子。”张娅终于开口说。 李亭妮本心是想赶紧回去的，市政府那边肯定有人在弹冠相庆，市委那边一定会试图趁机弄点什么事情。 可她更知道真敢这么干，她别想在江海市待着。 于是道：“我在这守着吧。” 秘书长道：“市委……” “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躺在里面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他王凤陵觉着无所谓，那我也只好和他鱼死网破，我不当这个市长了，他王凤陵也不要想活人。”李亭妮警告，“你回去告诉他，他颠倒黑白很有一套，一般的政治斗争我不会特别针对，可这次我不会让他好过。” 市府办主任连忙道：“还是不要说上头的话。” “滚出去。”李亭妮指着呵斥。 这帮人都走了，正好手术结束。 医生很惋惜地道：“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输血让我们都怕，现在虽然还有生命迹象，但要想活过来没那么容易，通知家属吧。” 第五十四章 他不立功谁立功? 李亭妮往后一退靠着墙滑落下去。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要寄予太大的希望。 这她可怎么跟人家的家人交代啊。 接下来三天，市委那边一切如常，市政府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亭妮一下班就去医院守着，覃文斌还没出重症，时不时内出血还需要立即抢救，她这个市长在那看着，市医院的人就不敢随便放弃。 第二天上班，李亭妮看其他人的目光透露着一股森冷的杀机。 这种冰冷的杀意，连王凤陵都没敢再造次。 但他不断给市局施压，要求市局根据“人证物证”尽快结案，省厅得知此事很重视，给市委的压力很大，王凤陵不想天天被上面打电话催破案。 刘宽福坚决不干。 根据重案组的走访调查，该嫌疑人确实到了癌症晚期快要死了。 但他本身是个赌鬼，家里一无所有，老婆儿子都在外地根本不搭理他。 这叫什么？ 这叫完美的买凶杀人的理想目标啊。 此外他那辆车也不是他偷的，如果是偷的，报废厂的监控视频为什么唯独就少了当时的那几分钟？ 刘宽福力排众议，要求重案组根据这个线索一路往下查。 这一查，又出了一个人命官司。 报废厂的门房老头当晚喝酒过量猝死。 这一切都做的似乎天衣无缝，可现有的证据已经让刘宽福不能不坚持自己的判断。 下午，政法委书记下来视察，带来了王凤陵的死命令。 “天黑之前必须破案，你不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再说这件事证据确凿，你有什么必要非要追查出你所谓的真相？”书记训斥道，“就你是老刑警，你的预感就不能吃错？” “这不是我的预感，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面前。”刘宽福道。 “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我就一个意思，也是市委和王书记的意思，破案，我们要的是破案。你拿不出推翻嫌疑人的确凿的证据，你就必须按照程序结案，这关系到市委的形象。”书记道。 刘宽福冷冷道：“那么一个年轻人就那么被你们抛弃了？” “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就得付出代价嘛。”书记笑道。 刘宽福立马质问：“你的意思是不是也和我们掌握的证据显示的一样？” “你少给我设圈套让我给你当证人，我告诉你刘宽福，这件事你要不按照市委的意思班，我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上副市长！”书记勃然大怒。 刘宽福点头：“好，那你来签字。” “你！”书记气得直哆嗦。 刘宽福的意思很明显，他绝不会签这个字表示顺利结案。 谁签字，将来彻查出真相谁负责。 别忘了，还有个安全局在看着呢。 我们刚表彰过的干部出了问题，你们却说是死于意外，你说我们还能不马上投入调查吗？ 这就需要刘宽福这个市局局长去做通那边的工作。 书记可不想承担任何一点危险。 可要是刘宽福不签字，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就得签字。 那可就成了他的问题了。 于是他换了个态度劝道：“你也是老同志了，你要为大局考虑嘛。” “我是农民出身，我们农民的儿子需要一个清清楚楚的真相。你要么现在就把我撤职，你是王凤陵的好奴才，你们可以通过市人大常委会今天晚上就办到。但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你们不要想草草结案，没那个道理。”刘宽福冷淡道，“你回去吧，我这没你的情面可讲。” 王凤陵得到消息非常生气，可又对刘宽福无可奈何。 刘宽福可跟所有副局长说了，我老刘的本事你们都知道，这件事疑点重重我不愁查不出真相，你们要谁想讨好王凤陵那个狗日的，你们来签字。 几个副局长顿时鸦雀无声，在没人敢妄图给刘宽福施压。 王凤陵考虑了半天，假惺惺的跑到市医院探望，还让市委宣传部组织了电视台摄制组过来拍摄，在手术室门外大谈特谈“社会不安定因素”，绝口不提市局找到的线索反映出来的事实。 政法委书记也言辞凿凿对着摄像机镜头说：“这就是一起典型的报复社会的凶杀案，根据现有的证据，我们完全可以确定这一点。” 李亭妮幽幽看了他们很久。 这些人一滚蛋，李亭妮打电话问刘宽福：“到底查到了什么。” “明摆着是买凶杀人报复我们的干部，我需要时间，也需要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刘宽福请求。 李亭妮沉默片刻：“确定能查出来吗？” “不确定，但我们农民的儿子没那么命贱，至少我这个老农民的儿子还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嘛。”刘宽福顿时十分失望。 李亭妮知道人家的意思，但这次她不惭愧。 看着张娅吃饭，她当面给家里打回去电话：“两件事，我需要立即拿下我们这的政法委书记，第二个，把我们的公安局长扶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今晚办妥。” 家里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于是顾虑道：“这么做值得吗？” “农民的儿子一条命你们认为不值得花费代价，那你们就认为不值得吧。”李亭妮说完直接关机。 李家在这边的实力不算太强，但好歹也还有个省委常委的席位。 要拿下一个市政法委书记还不存在太大的难题。 理由？ 草菅人命算吗？ 当晚，市政法委书记被纪检小组直接送到省城。 次日一大早，省委批准省委组织部关于任命刘宽福为江海市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的决定，并指定刘宽福以市局局长兼政委的身份继续负责市公安局的工作。 王凤陵不理解。 “凭什么？”他不得不为这一次和他站在一起的临时盟友说话，“这个人我非常了解，原则性的问题一概没有，为什么调走？” “不，降职，调任其他部门。”组织部那边告知。 王凤陵怒道：“这算不算公权私用？” “不算，他这是在草菅人命，你也快完了。”组织部那边说。 王凤陵遍体发寒。 就为了那么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小干部，我堂堂市委书记居然要被调整？ 还有没有天理？ 第五十五章 万丈金身 然而，王凤陵的愤懑还没发泄出去，当即上任的刘宽福直接推开他的门进来。 “我跟你没有任何友善的可能，这次来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刘宽福扔下一个u盘道，“这个覃文斌，他不仅仅极有可能是间谍组织暗杀以威胁其他人的目标，他还是见义勇为减少了更大损失的好干部。” “胡说八道！”王凤陵勃然大怒。 刘宽福转身就走，和这种狗娘养的领导他没任何耐心说话。 他还要给省政法委和省厅汇报新的发现。 根据监控录像，明显可以看到覃文斌当时是能躲开的。 可在他身边有两个从乡镇上来办事的乡镇学校的老师，还有教育局几个干部。 他奋力推开这些人，从而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时间。 可以说他拼着被杀死，挽救了起码七八个家庭。 让刘宽福暴怒的事，这些人爬起来之后立马跑路，到今天也没有人跟组织汇报覃文斌当时舍己救人的英勇壮举。 手术室门外，刘宽福跟李亭妮明确说：“我是个大老粗，不懂你们领导的顾虑，但这个人，他只要活着，一个二等公跑不了，我会申请给他一等功，不用你们当领导的顾虑，我自己找人。如果他不在了，我希望我们能筹措到的抚恤金你们不要克扣。” 李亭妮沉默片刻道：“这样一个人，他不立功，天理难容。几等功就算了，人家不会同意嘛。那就搞一个高规格表彰，这点事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那就都要。”刘宽福道。 行，你这个市长能担当，那我也可以给你一点帮助。 他透露：“该让王凤陵消停点了，他儿子在国外留学七年，学费来源是个问题。” 李亭妮立即下死手。 她直接把消息捅到了中纪委值班室。 瞬间省里被动至极。 好在这件事又传回了省里。 王凤陵当晚吓得尿了床。 李亭妮这次是下死手要弄死他。 而且，这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消息既然她敢提出来，说不定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他只好找自己的后台，承诺接下来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情，市委常委会上他退避三舍，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李亭妮说了算。 同时，他和老伴的工资全部拿出来立即给“资助”他儿子留学的老板送回去。 没多少钱，但触及纪律了。 省纪委监委就让他去找李亭妮谈。 李亭妮还在手术室外面，覃文斌又一次内出血被送进手术室。 王凤陵咬着牙不甘心又不得不承诺：“只要这个人醒来，不管他是什么状态，破格晋升四级巡视员，我来打报告。” “荣誉功劳别想少，明天中午看不到我想要的，我可以一辈子不晋升，你们全加进去。”李亭妮提条件。 王凤陵转身就跑。 一个二等公肯定满足不了。 李亭妮彻夜未眠，手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了，这个人还能撑得过来吗？ “要不要告诉他家里人？”毛燕芸询问。 “哪可能就是一口气……唉，一口气送走好几个，过段时间吧，到时候我去给人家赔罪。”李亭妮叹息道。 天刚亮，手术室的门开了。 主治医生和省城下来的专家组脸上有了笑容。 “醒了？”李亭妮大喜。 张娅差点一头钻进手术室。 “差得远，基本上可以确定，接下来不用再进行伤筋动骨的手术了。至于能不能活过来，那得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专家组说。 张娅喜极而泣。 只要是凭意志力就能办到的事情，覃文斌就一定能办得到。 这坏东西，他的女人他都还没摸过呢，他们家还等他回去过年呢，他才不会那么快就去见他的老师。 覃文斌当然不会那么快就去见他最敬仰的老师。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撞到的，也清楚地知道那就是间谍在报复。 甚至在被撞飞的一刹那间，他还在想那些资料里还有哪些可以给这帮狗娘养的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他昏昏沉沉毫无感觉，力气渐渐都在消失，直到渐渐陷入了无力的黑暗。 再次有了意识，他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身上很疼，脑子里有点木，思维很混乱，一会儿是家里的欢声笑语，一会儿是工作上收到的霸凌和欺辱。 渐渐的，他似乎看到了张娅的身体，闻到了最近日渐熟悉的体香。 这是错觉甚至幻觉。 他此刻根本没有嗅觉，怎么可能闻到张娅的体香呢。 但张雅确实是在他身边。 “医生，心率提高了！”张娅一路狂奔出门扯着医生拖进病房指着仪器喊道。 “预料之中的事情，现在看来意识是有了，但要醒来至少要得三天。”医生断言。 张娅喜不自胜。 丫丫就看了看她，你有情况了！ 小丫头几天没等到张娅回家，今天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一直在医院。 于是她也过来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生气。 这人很厉害，听说被凶手撞到的那几秒钟里他救了好多人。 那就那怪张局长喜欢上他了呢，这样的人才是好人。 但是看看病床病历卡，丫丫有点挠头。 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 于是想到或许要和这个年轻的，嗯，大叔，要长相处，丫丫露出好玩的笑容。 于是她打算过三天再来看，看他们会不会亲嘴儿。 …… 这哪用等到第三天。 覃文斌从小上山下河练出了一身力气，又是西陲那边曾经家家户户都懂一些传统医学的人家，他从小可是没少在滚烫的药汤里浸泡。 当天下午，李亭妮接到毛燕芸的电话，覃文斌醒了。 李亭妮撒腿就跑，跑到医院刚进了监护室，一张脸顿时冷若寒冰。 那几个被覃文斌救了的人终于冒泡了。 他们拿着鲜花，写着救命之恩之类的扯淡话，这会一滴眼泪都没有地跟市电视台的记者说“担心好几天”的屁话。 但李亭妮没训斥。 逢场作戏而已，你们既然这么多天了才来，那你们别想在我的地盘上得到任何重用。 可你们送来的锦旗必须留下。 过去一看，覃文斌还在昏睡。 主治医生一头冷汗。 怎么回事？ 第五十六章 作死的人永远不知死活 “醒来就说了两句话，不要告诉他家人，他会活过来；不要打太多麻药，他不想变傻子，刚疼晕过去。”张娅道。 李亭妮无语。 但凑近一看，这人嘴上怎么有口红？ 张娅好不脸红，我就爱上他了，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怎么着？ 这一瞬间，李亭妮忽然有一点嫉妒。 是，她有点嫉妒。 她从未有这几天这么在意过一个人，从来都没有。 每天一下班她立马跑过来陪床，和张娅毛燕芸换着监护。 到办公室里，她还在想这个人曾经和她的间接的接触。 她觉着这是同志之间的友谊。 可这一刻看到张娅憔悴但却明媚至极的动人模样，李亭妮忽的心里就有点嫉妒了。 她慌忙转过脸让自己不要那么表现得太明显。 坐了会，张娅不肯离开，反正这里是单人病房，她还有一张小床呢。 李亭妮也不想回去。 这个人醒过来了，她心里很高兴。 可她不安的是自己似乎动了从未动过的心思。 她也有点惊慌。 毛燕芸却要赶紧回去，她家属来了，听说覃文斌醒了，省委省政府委托他下来慰问。 把李亭妮拉到走廊，毛燕芸似笑非笑道：“从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在乎过吧？” 李亭妮不否认。 “张娅不可能和他结婚。”毛燕芸道。 李亭妮心里慌乱连忙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己想想吧，能遇到这么一个人不容易。”毛燕芸说完就离开了。 李亭妮心乱如麻，她都不懂感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她可以肯定，自己这绝不是动了感情的表现。 还没到那一步。 她想了一晚上，对覃文斌，她原本是无感的，不过就是个聪明点的干部罢了。 后来这个人的表现又让她非常生气，她觉着这种出身太低的干部实在太可笑了。 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报复性事件，她不能不服气。 可是，可是这个人在生死关头的选择，哪怕是下意识的反应，也让李亭妮忽然感觉十分惭愧。 人家这样的党员，平时可以表现的过分小心，可是在大是大非的关键时刻，人家用声明谱写了忠诚。 这样的干部，足够让她这个市长羞愧不已。 她毫不怀疑覃文斌要是遇到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时，他还是会牺牲自我保护群众的事实。 “有脑子有手腕，但却在生死关头履行了一个党员干部对着党旗发出的誓言。这样的干部了不起，这样的男人，唉，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李亭妮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天刚亮，毛燕芸的家属就在市委主要领导、市人大市政协主要领导、江海市部分社会团体领导和一部分社会人士的陪同下来到病房。 摄像机前，领导询问情况，得知覃文斌要求尽量不要打麻药，一时动了震怒。 不讲科学，这怎么行？ “今天早上又清醒了几秒钟，还是那两个叮嘱。疼他能受得了，但是如果醒来了认不得自己的父母，记不清自己的职责，他是生不如死的。”主治医生说。 这话半真半假，属于无限拔高了覃文斌的形象。 可这不正是领导和媒体需要的吗？ 没过两天，覃文斌在张娅的同床陪伴下醒来，这次是彻底醒了。 紧接着，省市两级党委的领导以及各单位各社会团体的领导一股脑的轮流来慰问。 覃文斌不予理会。 张娅一早就告诉他所有人的反映了。 这个时候他是一个道具，这些大大小小的领导演戏的道具。 唯独刘宽福来探望的时候覃文斌眨了几下颜色。 转眼间到了十月底十一月初，市党代会顺利召开。 会上，憔悴的李亭妮正式代表市委市政府表达了“除恶务尽，斗争到底”的对待间谍的态度。 同时也在大会上重点提出覃文斌不但协助安全局抓捕间谍，还在“目前尚未得出完整结论”的“报复凶杀案”当时舍己救人挽救了几个家庭。 为此，李亭妮毫不客气地排斥了王凤陵一系，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提请市党代会对覃文斌的优秀事迹以大会的名义进行表彰。 元旦过后，市人代会顺利召开。 这一次不用李亭妮提议，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党组副书记就提出要在全市范围内号召广大干部向覃文斌学习，并提议大会通过向上级为覃文斌请功的提议。 这个提议当然得到了与会者的全票通过。 紧接着召开的省党代会、人代会和政协会散，会议全票通过省委办公厅、省宣传部与江海市四套班子联名提请的为覃文斌请功，并确定“勇于斗争、舍己救人”的精神是全体党员干部奋斗的精神的一个组成部分的决议。 同时，省委省人大向总部汇报并请求授予覃文斌“先进党员模范”的光荣称号。 到这时，覃文斌一家才知道他遇到了多大的麻烦。 跨省赶过来探望陪伴的时候，父亲看到儿子安全了，就说了一句话。 “吃了公家这碗饭，你得把工作干好。” 他们婉拒了省委市委要追踪报道的意图，儿子做得对，人既然安全了，那就好好干工作就行了。 “没亏人，我们在村里也抬得起头。”老父亲说。 这个春节，覃文斌就只能在病房里度过。 他得保证身体全面恢复健康才能回去上班。 大年三十，毛燕芸自然是回省城去的。 李亭妮没回去，既要值班，也想陪陪覃文斌。 事情是她引起的，因为她的鲁莽才差点让这个人不存在了，她至少要表达自己的诚意。 张娅却带着丫丫回去了一趟，丫丫年后要中考，经过和覃文斌的商量，张娅决定吧丫丫留在她外公外婆身边。 这也是丫丫的意思。 当晚，李亭妮向覃文斌郑重道歉。 覃文斌接受了。 事已至此，想那些没用的没什么必要了。 初三，李亭妮去上班，教工委和教育局的同事来看望覃文斌。 看着满屋子的鲜花和锦旗，刘小兵赵德海很嫉妒。 刘哲甚至毫不掩饰地阴阳怪气：“半条命换一个前途，你精明啊。” 这话说得护士直接皱眉头。 这帮人他们是作死还是不想活，这时候还跟这个大英雄作对，他们把自己当什么了？ 第五十七章 不知道大小王是不 覃文斌确实挺让人嫉妒的。 如果说他这一次只是被间谍组织报复，那没什么好说的。 立了功给你记了功劳，有些事你就该自己负责。 可在关键时刻他推开了别人把危险留给了自己，这就是在这个时代必须要大书特书的先进事迹。 荣誉上的表彰暂且不用说，就说实实在在的好处。 总部的表彰不知道能不能下来，那是要恰好跟上机会的。 但省里的四大领导班子绝对不会让这么好的事就宣传一下就行了，覃文斌身体恢复健康后必须得到重用。 在这期间，物质奖励是决不能少的。 如奖金，哪怕不是一个天文数字，那也是一般家庭很难一次性凑出来的。 这是刘哲十分嫉妒的。 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天才贪了多少钱啊，这还得给别人分一些。 可他覃文斌就玩了一次命，他凭什么能既得到前途又得到几十万奖金？ 这还只是省里的。 市里和教育局的奖励还不算。 就在今天下午，在省四套班子和市四大班子开完会决定重点表彰覃文斌之后，教育局召开全体大会，全市区县教委教育局主要领导都要参加。 会上张娅明确提出不但要在荣誉上给予覃文斌巨大的奖励，在经济上也要创造条件。 理由非常简单，“内脏多处移位，外伤几十处”的人营养费不能少。 你还别有意见，有本事你也去舍己救人。 当时刘小兵提了一句“经济上奖励过多容易引起社会议论”，毛燕芸当众反驳说：“党员干部不是一定要穷的揭不开锅才是典型，时代在发展，勤俭节约的美德不能丢，也丢不了。但舍己救人弄的不知道将来还有什么后遗症的人，必须在经济上给予超规格的奖励。” 张娅接着说：“如果有人不服，可以让他们去学一学嘛。” 而且这个决定是堂而皇之通过网络发布出去的，市融媒体中心已经向网络各大平台发布了这个通报。 没多少人反对给覃文斌物质奖励。 看看医院的诊断结果吧，光骨折就有六七十处，加上内脏移位，那得是多大的痛苦？ 在网上要是有人质疑奖励是不是太重了，有的是网友上去愤怒地批判。 就为这个，刘哲嫉妒的不行。 所以他明知道说怪话会挨骂，可他忍不住。 刘哲质问：“覃文斌，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着富贵险中求？” 覃文斌反问：“要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我没那胆量，要遇到那情况早跑了。”刘哲不介意表现自己的世俗，然后逼问，“你是不是想着搏一把？” “没那时间考虑。”覃文斌避而不答。 刘哲就说：“闪过那一个念头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这样吧，你们大家谁闲着没事出去找一块砖头，让刘副主任在挨打的前几秒想想他能得到什么。”覃文斌建议。 “那情况不一样，覃文斌，你这次是前途无忧了，大概率要破格提拔树立为典型，啥时候去市委上班啊？”李平酸溜溜道。 胡生广假意阻拦道：“老李你别这么说，覃主任是一个离不开基层的人。” “这话你说对了！”覃文斌道，“我去市委干什么？不会写不会说，暂时还没那个能力。如果上级批准，我还真想去基层，越偏远的地方越好。” 在这他损了那几个人一句：“要不然，总不能全局没有人去基层啊。” 所有人都不说话。 你覃文斌去基层，三年五载市委市政府哪个领导敢不想着赶紧把你提拔起来？ 你现在是市委市政府的大宝贝，连王凤陵这个王八蛋似乎都想通了，都觉着脸上有光。 再说了，你想去基层，教工委教育局会让你去？ 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有点脑子的领导，都不会放这么一个大宝贝离开。 举个简单的例子说明一下，比如年底的单位思想道德建设和党风建设总结，教育局只要有覃文斌在，这文章就很容易些。 看看我们教育局的党员，那舍己为人民的，那可是拼了命的救人啊。 这还不足够体现我们重视党风建设？ 就因为这，这个春节覃文斌过的很如在梦中。 大年初五，市委副书记陈秋萍、市委组织部部长刘国庆、市委宣传部部长董长海等三位市委常委代表市委前来慰问。 陈秋萍很严肃的问覃文斌恢复之后想去哪个单位工作。 她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想把覃文斌调到市委办。 有这么一个宝贝，每年市委办的党风建设汇报就太好搞了。 刘国庆现在也很自觉，他知道覃文斌已经有了万丈金身不能打压了，哪怕他看起来似乎帮市政府那边。 他也想把覃文斌调到组织部去。 道理还是那个道理，有这个人在，他刘国庆都有一点能在省里说得上话的机会。 董长海当然也是这个意思，可他没法跟市委办组织部竞争。 覃文斌感谢了上级领导的关心，明确表态他还是愿意在最基层的部门多锻炼几年。 “想都别想，既然你暂时自认为没有能力去迎接更大的挑战，那你也别想离开教委教育局。”陈秋萍告诫。 刘国庆道：“过些天身体恢复了你要去市委党校（市行政学院）学习一段时间，根据上级党委和领导的建议，组织部决定提拔你担任教工委副主任。” “感谢组织和领导的培养，不过我才参加工作没多久，一切能力都还在学习中，我并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如果能留在教育局，我更希望在张局和毛局的领导下，多跑腿多动脑子多学点本事。”覃文斌至此表态说。 刘国庆笑道：“也可以一边学习一边进步嘛。” “如果是非领导职务我不敢拒绝，但领导职务就算了，我不能给组织添麻烦。”覃文斌再次明确自己的想法。 哪怕破格到四级调研员他也不怕，可要是担任领导职务，就他现在的能力以及能量他得被别的人玩死。 这下组织部那边放心了。 当晚，市委开五人小组会，既讨论表彰覃文斌的初步决定，也要讨论一部分别的干部调整计划。 第五十八章 小人姿态，令人作呕 五人小组会就是一二三把手加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部长，这是人事调整前必要的程序。 现如今，纪委那边还没有确定***，常务副书记只好过来充当角色。 王凤陵直截了当说明：“一方面年后干部提拔是题中之义，另一方面这个覃文斌做的太好，不提拔人心不服。刘部长，你们今天去慰问提过这件事没有？” “想去基层。”刘国庆说。 “想都别想！”王凤陵果然不同意，大手一挥道，“如果不远调动，那就拟提拔为教工委副主任，可以暂不进党组，不兼任教育局领导职务。” 他担心人家不同意。 陈秋萍却说：“这个年轻干部非常谦虚，今天明确说他没有那个能力，不能给组织添麻烦。他的意思是，如果不能去基层，那就留在教育局，领导职务不要。” 王凤陵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个很有脑子的人。 现在就提拔到领导职务，那是真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明显的靶子，你做什么都会被别人盯着，一旦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就会被指责。 你都英雄豪杰了你还能跟一般人一样？ 所以，提职级而不提职务这事最理想的前程。 于是举手表决，五票全部通过。 当晚，覃文斌跟李亭妮和张娅慎重谈了一次，现在的工作那么多，领导在这陪着他也于心不安。 再说他的情况已经好转多了，不能再浪费别人的精力。 这是其一，还有一件事情覃文斌很慎重地提出来。 那就是这一次给他的奖金的事情。 覃文斌想过了，他很需要钱，他想给父母买大房子，给姐姐妹妹准备丰厚的嫁妆。 可这次的奖金他不能要，至少不能全部留下。 “党和政府给我的奖金我不能不要，这既是规矩也是激励全社会人心向善勇于承当。但我估计少说也有好几十万，这笔钱如果我都留下，既人心不服，也很容易让我这个奋斗的家庭失去一些动力。”覃文斌道。 李亭妮这几天就在想这个事情。 省里的奖金少说五十万，组织部门和宣传口也会有一笔“营养费”，加起来绝对有百万。 因为全省这么多年就没出过这么一个干部，那必须要重重的奖励。 市里差不多也是这么多钱。 再加上教工委教育局的奖金，覃文斌这次恐怕少说三百多万到手。 这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覃文斌主动提出这个，李亭妮固然很高兴，却也要看他怎么做。 覃文斌的意思是捐献，而且不以他个人名义捐献。 “江海市是个穷地方，我见过每天中午只能吃开水泡馍馍的学生。这笔钱拿出大多半给学生增加点营养，另外一小半我留一点，我家也缺营养，我想能给家里人每天加一瓶牛奶。”覃文斌说。 那还有另外一部分呢？ “捐给农工子弟学校。”覃文斌道。 这所学校到目前还没有修建完毕，为了百十来万的费用，学校的领导天天到区教委教育局求人，可那是农工子弟学校，人家根本不在乎，就那百十来万压根拿不下来。 覃文斌自己吃过读书的苦，这个苦他想让更多和他一样的孩子都吃一吃。 李亭妮一算，你就留下百十来万？ “不会超过三十万。”覃文斌说。 他得给自己留点，家庭情况不太好，他不会穷大方。 可他也不会视财如命。 说句不好听的，把这些钱拿出去大部分买个名声他都很值。 能早点积累足够的威望和名声，早点哪怕当上局长，他不用贪污受贿，生活中多少要花钱的事压根都不用考虑？ 李亭妮和张娅这下就心里有数了。 本来她们不敢给覃文斌批准那么多的奖金，现在看来，他是个明白人。 两人回去的路上并肩而行，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李亭妮跟张娅说：“这个人比我们都多谋善断。” “是的，他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应该干什么，这很了不起。”张娅道。 李亭妮看了看她道：“你怎么打算的？” “我们不可能组建家庭，我年纪不小了，而且出身和现有关系网会给他带去太多的羁绊。”张娅委婉道。 李亭妮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辈子能甘心吗？ “虽然和规则不符，但这是我个人的事情。我领过证，那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张娅道。 李亭妮辗转反侧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次日中午，覃文斌在护士的帮助下慢慢活动四肢，又有人来了。 他的第一个老单位，省发改委。 发改委刚调整过一次，也没太大的调整，就分散了一下***的权力，加了一个副主任兼党组书记。 这次来探望覃文斌的就是从省政府规划方面调过去的党组书记，一个看着还很年轻的女领导。 覃文斌待过的处室几个领导跟着。 那个女副处长心情纠结脸色忐忑，还以为覃文斌会找她的麻烦。 覃文斌就跟忘了在发改委工作一年的事情了，态度十分热情，绝口不提有些事情。 女书记一看，立即给处长使了个眼色。 处长挤出笑容问：“小覃，你看你现在在基层也锻炼了一年多快两年了，现在机会也比较合适，处室也急需要新鲜血液，你看是不是该考虑调回来了？” “感谢领导高看，我还是愿意在基层继续向领导和人民多学习。”覃文斌婉拒。 女书记忙劝道：“人要朝前看。” “我就是个农村出来的小人物，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的理想，能在基层给很像我祖祖辈辈的老农民办点事是我最渴望的。现在组织把我放在为农工服务的教育行业跑跑腿做点事，相对于我的预期，这已经是太高看我的能力了，谢谢领导，调动就不必了。”覃文斌笑道。 老单位无可奈何，当初又不是把人家借调下来的，而且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发改委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人家不愿和他们打交道，那他们也没办法。 一帮人走后，覃文斌耻笑一声。 做错了事连道歉都不，我凭什么帮你们？ 我有那么愿意去你们手底下工作么？ 第五十九章 再次遇袭 不是覃文斌不大度，让处于弱势的一方大度那叫圣母婊，弱者大度要么迫于无奈要么那就是天生的犯贱。 这明摆着是来找他跟毛燕芸拉上关系的，发改委那边最近日子应该不好过，他们想委婉曲折地通过毛燕芸重新和主管领导建立通顺的联系。 他没猜错，那帮人离开医院，站在门口都有点脸色不好看。 处长抱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嘛，一个个这么小心眼，工作调动那是正常行为，这怎么还记恨我们呢。” 女副处长道：“还是党性不强。” 女书记一个字也没说，早料到人家不跟他们来往了。 找到毛燕芸家，毛燕芸倒是开门了。 可看两眼这几个人，毛燕芸道：“不好好在家给自己的儿子规划前途，怎么，又看上农民的儿子拿命换来的荣誉了？” 女书记连忙解释道：“这件事党组会议上……” “跟我说什么呢，我又不管这些。”毛燕芸说着一把关上了门。 这是预料之中的闭门羹。 毛燕芸性格说好听点叫随遇而安，她觉着可以交往的人她就算一天骂三次那都要继续交往。 可她要觉着你不配和她交往，你就是一天给她磕三个头她都不屑理会。 正好她家属的这些部下很让她鄙夷。 为了把自己的儿子弄到身边，明目张胆把没有背景的人给人家赶走，连最起码的纪律都不遵守。 这也就算了，如今他们居然到现在也没处理过违纪违规的干部，那个女副处长依旧好好地当她的领导呢。 发改委那边对此解释是人才难得。 既然你们是一窝子货，那你们以后别跟我来往。 可她有一个不明白，这帮人怎么上门一看吃了闭门羹就走了？ 不纠缠了？ 毛燕芸琢磨不通，第二天早上就起得早带着早餐去病房欺负覃文斌。 酸辣口的你吃吗？ 覃文斌：“……” “那你看着我吃，帮我想想一个事儿，”毛燕芸一说自己的疑惑，“他们好像笃定我对他们没办法？” “那当然，你们家领导要是不掌握发改委，他的实权就少了一大半，所以人家料定你们不会把人家怎么着。”覃文斌说。 毛燕芸一呆：“就不能换一些人？” “所以啊，你一天不这么干，人家就一天觉着人家有恃无恐。”覃文斌扯了下嘴皮，“八宝粥我能吃啊。” “不不，你不能吃这些冷的，你看着我吃。”毛燕芸连忙护食。 覃文斌对她没办法，只好问起工作上的事情。 毛燕芸道：“刘哲快完了，文化宫那个工程他至少拿走了五百万。” 覃文斌一点也不吃惊，这还算少的。 “我说的是，他一个人拿走了至少五百万。”毛燕芸冷冷道，“局里调整了一些分工，王丽去了纪委，现在是纪委监委驻教工委教育局小组组长、副局长兼副主任。根据她的调查，赵德海也参与进去了。” “文旅局那边呢？”覃文斌追问。 “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毛燕芸惊愕。 “大姐，那笔钱文旅局过了一遍手的，”覃文斌提醒，“只要过一遍手，那就很有可能少了一部分资金，我估计刘哲没那么大胆子一个人侵吞五百万，这里面或许有人要让他背黑锅，小心把我们教育局装进去。” 毛燕芸立马起身就走。 覃文斌说的这个王丽可能想到了，但她肯定没想到有人试图让刘喆背锅而自己贪污的可能。 正月初十，节后上班才第三天，教工委教育局出事了。 刘哲被带走了。 而且刘哲被玩的很惨。 他贪污分批存在他老婆名下的那些钱，被发现他狼子野心的女人带着去了国外。 王丽带着人把刘喆控制住以后，刘哲才知道他把他老婆不当人，人家也把他当成了工具人。 他陆陆续续贪污挪用的几百万，如今一分不少全被那女人带去了国外。 听到这个消息，刘哲当场昏死在刚给他安排的办公室里。 但这一次没抓住赵德海，这个狡诈的家伙，在大年初七上班的第一天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为了减轻受贿的罪责，赵德海去市纪委举报刘哲，并把自己受贿的行为说成是为了麻痹刘哲不得不为之。 他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市纪委监委对他没办法。 因为在此之前他赵德海负责的就有纪律工作，在彻查干部的时候他有权这么做。 而且赵德海还提前跟自己在市纪委监委的朋友打了招呼，对方写了条文，如今只需要放进抽屉里，这件事就跟赵德海没关系了。 在和刘哲对质的时候，赵德海义正词严地表示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私心。 被老婆带着钱跑路打击的心态崩溃的刘哲一看，立马毫不客气地咬住赵德海的老婆私自收了一些钱的事情，坚持认为赵德海从头至尾都知道此事。 赵德海的老婆被监委带过来审查，这女人也很狡猾，一口咬定那是她帮助赵德海取证的证据。 一来二去到了元宵节过后，新调来的市纪委书记兼监委主任到任，当天就对这件事做出了批示。 赵德海的那个朋友被以锻炼为名下放到区县，赵德海的老婆打麻将已经触碰到赌博的底线立马转交市局治安大队处理。 赵德海则被市纪委监委以管家不严为名向市委以及组织部建议降职处分。 就在大家以为王凤陵会不同意的时候，王凤陵痛快指示市委通过纪委监委的建议。 这下赵德海麻了，他原以为新纪委书记到任，王凤陵肯定会想办法限制他的权威。 结果这王凤陵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了？ 王凤陵是有苦难言啊！ 年前他可是吃了一个警告处分的，在原则问题和大是大非问题上他要是再敢犯糊涂他得被降职调离。 正月二十，市委组织部正式向市委常委会提交干部调动议案。 市纪委也向市委建议对赵德海作党内警告处分。 王凤陵决定次日开会研究。 当晚，午夜，覃文斌睡不着躺着想事情。 忽的，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条黑影闪进了单人病房。 第六十章 这也配叫疯狂? 哼！ 覃文斌按着从被子底下伸出去的电棍，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刺客瞪大眼睛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倒了下去。 落地的声音很大，外面迅速闪进来第二个人。 原来，他们还有望风的！ “怎么回事？”那人在门口喝道。 覃文斌压低声音道：“碰到腿了。” “废物！”那人迅速冲了过来。 覃文斌奋力坐起，那人吓了一跳，下一秒就看到电弧闪烁，然后他就倒下了。 这一下耗尽了覃文斌所有的力气。 他借着床头灯地光仔细一看，地上两个人都昏迷不醒，才放心地摔倒在病床上。 手里的电棍却被他牢牢地藏在了被子里。 这是刘宽福给他带来的。 这位老刑警果然厉害，他料到间谍一看覃文斌不但没被杀死还大有鼓舞人心的作用就一定会来行刺。 于是才有这专用的电棍从覃文斌醒来后一直藏在他杯子里的事情。 过了很久，护士来查房，进门看到地上躺着两人一刀，顿时一声不吭冲了进来。 聪明的小姐姐！ 警方很快到来，那护士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按照覃文斌的提示直接找刘宽福汇报来着。 这个举措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间谍找来的刺客没能力直接找医院的监控室，他们威逼收买了保卫室的人。 警方赶到的时候，保卫室的两个小子还在数着手里的钱商量去哪里旅游呢。 刘宽福进门先踹翻眼看要醒来的两个刺客，依旧是不出所料的本地人，而且是警方处理过好几次的那种社会渣滓。 “以前抓一次放一次那是他们干的事没法从重处置，这次看他们怎么跑。”刘宽福怒道。 覃文斌刚才奋力一击，这会还在昏睡。 刘宽福问过医生得知就是脱力没什么大问题，提起的心采访下。 他没发现医生的震惊。 按说覃文斌不可能在没有人帮助的前提下坐起来的，就算在有危险的时候要奋力一击那也不可能。 可这小子的体质也太好了吧？ 就今天这一下，足够证明他已经开始飞快恢复健康了。 这体质，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第二天早上市委市政府接到汇报，李亭妮踩着高跟鞋就往医院狂奔。 王凤陵也吓得都没登自己的专车，抢了一辆公务车亲自开着冲过来。 这要是出一点事情，他这个书记肯定要被处置。 覃文斌还在昏睡，门口有民警二十四小时守着。 李亭妮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他们打了招呼，这段时间不给他们分配别的任务，只要保证覃文斌的绝对安全，他们今年一定升职。 王凤陵过来就是一顿怒骂，骂完了也再一次声明：“从现在起你们二十四小时在这值班，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用你们承担。这个干部完全恢复了，你们就是最大的功臣。” 既然覃文斌昏睡不醒，王凤陵也只好跑去市局询问。 刘宽福已经行动起来了。 那两个小子收了谁的钱他们交代的很痛快，市局已经查出跟全市一些学校的外教有关。 “但目前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市摄影协会有人跟这个案子有关，但这个协会是一批退休老干部的乐园。”刘宽福跟王凤陵汇报，“这其中就有……”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退休前是什么级别，你刘宽福现在给我记住了，案子涉及到任何人你都给我抓起来，就是前任省长你也给我先把人抓了再说，你听明白了没有？”王凤陵怒不可遏。 刘宽福抄起电话就一个字：“谁敢阻拦抓谁，抓。” 到中午时分，市局把活儿干完了。 找那两个混子的间谍被车站派出所抓获，经过两个混子的指认，就是这个人找他们花钱让他们去杀了覃文斌。 如此顺藤摸瓜，至少确定那个一心找死的凶手是受雇杀人而不是“一时冲动”。 他一个死刑免不了。 王凤陵老脸无光，这就是他此前信誓旦旦的“偶发事件”？ 市政法委向省厅汇报，省厅急忙向省政法委汇报，下午汇报到省委，主要领导怒发冲冠。 在我们的土地上，屡次试图杀我们的优秀干部，这叫什么行为？ “到今天还有人说江城市虽然处理了几个间谍，但也让外国教育工作者对我们全省的教育环境产生了巨大的担忧，让外国人对人身安全赶到了极大的威胁。还有人告我说，那就是一次突发的报复社会的行为，不要跟什么间谍扯上关系，现在这些人怎么说？”***震怒。 于是在省委统一部署下，全省立即展开在教育行业彻查“外国教育工作者”的资历和履历的行动。 江海市行动最迅速，王凤陵为了将功赎罪，已经提前要求市局和教工委教育局组成联合小组，通过出入境管理等部门的帮助，对全市三百多个外教展开全面调查。 这里面要把握好一个度，市局肯定不能直接出面，教工委教育局作为主要单位进行。 张娅当然不可能客气，在她的主导下，全市外教挨个严查，而且为了避免被抹黑，她要求全程录像并网络直播。 舆论瞬间被引爆，这次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给这件事定性为简单的排外。 太猖狂了，两次买凶杀人，一次还是直接到医院去杀人。 这是什么行为？ 这个时候但凡有人敢站出来抹黑江海市甚至全省的彻查工作，那就有可能要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正月底，案子彻底查清。 就是目标极其明确的报复，是对社会治安的严重挑衅，更是对我们的安全工作的最大的破坏和藐视。 三个犯罪分子在证据面前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那个快死的家伙不得不交代出收买他行凶的人的身份。 令人愤怒的是，对方还不是外国人，正是江海市摄影协会的一个副会长，在全市都很有社会地位的一个老知识分子。 他没有逃跑。 警方赶到他家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跑到了市医院，虽然被民警同志控制了，但他拼了命地试图闯进病房，嘴里吼叫着：“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惹了我们，你的死期到了，哈哈！” 第六十一章 低调做人 覃文斌就觉着很搞笑。 他刚睡醒，那老王八蛋就来了，他都落网了他还在这狗叫什么？ 他这就能吓住我们了？ “让他进来，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他。”覃文斌跟护士说。 护士摇着头，你死了那条心吧。 “对付这帮人不能光抓人，你还得让他们死心。”覃文斌声称。 于是那老头被带到病房里。 他还声嘶力竭地狂笑道：“知道害怕了？从此以后……” “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覃文斌琢磨着说。 老头哼的一声，不笑了，但也不追问。 你有什么话告诉我？ 求饶是不是？ 覃文斌笑道：“其实你并不适合当间谍，知道为什么吗？” 老头就生气了，夸耀道：“从我手里弄出去的东西多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全家都在国外，我不怕你们。” “我要的就是你们全家都在国外啊，”覃文斌轻叹，“你得想想这几天我们玩苦肉计弄出去的几个人，是不是？他们可是我们的犯罪分子，他们那么顺利跑国外去干什么？像你们这些人的家属，那总得解决啊。” 老头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你不适合玩谍战。”覃文斌道，“原因很简单，间谍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别人都恨不得藏起来，像你这么招摇过市的，要么是敌人放出来的烟雾弹，要么就是，嗯，没什么，等你家属回来再说。” 俩民警同志眼睛都瞪圆了。 我说，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可是有一套。 但你这办法，嘶—— 想想都觉着有可操作性！ 就这老头他现在得意什么？不就是他家属小孩都在国外吗？ 他觉着他们很安全，所以他很无所谓，被抓住了也不在乎。 那如果似真似假让覃文斌这小子这么一威胁，是不是？ 覃文斌还有后招：“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有几个同学，高中的大学的都有，现在就在国外生活。地位也不低，但经济上有点窘迫，你懂我的意思吗？华人针对华人，黑白两种人可都乐见其成的哦。” 说完一挑眉：“你懂的！” 老头当时就激动了，要查出他子女在哪个国家并不难，这要真查出来，这小子又是跟安全局有过密切交流的干部。 而且最近确实处理了一批干部，逃走了一些人员。 那如果这真的是玩苦肉计，岂不是他这个老间谍的家眷很不安全？ 为此覃文斌特意等刘宽福到了后连忙使眼色，刘宽福也是老刑警，一看这架势，再看那老头毫无部下汇报的时候说的那么凶悍强横。 他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吩咐：“这种玩意儿留着有什么用，我们想知道的自然会知道，留着他们简直是浪费粮食，好了都带走吧，我还有点事要跟覃主任商量。” “别瞎说啊，我就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外国人查起来我也是这个身份你别给我胡说。”覃文斌连忙纠正道。 那老头这下“听懂了”，当即大叫道：“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承诺不牵连家属的，你不能这样，覃文斌，你是党员干部，你不能跟外国人一样报复我们的家属！” 刘宽福差点都乐出来。 外国人报复你家属？ 明白了！ 也明白覃文斌什么意思，这小子就是聪明啊。 把那老头带走之后，覃文斌大概一说，刘宽福也离开了。 这得趁热打铁赶紧动手，总不能等间谍都毁灭了证据再逮他们啊。 要说我们的效率那确实高。 天还没亮，那老头心里崩溃，刘宽福立即指挥着重案组抓到了两个给间谍办事的内鬼。 这一下敲山震虎震慑了全江城市潜伏着的间谍。 安全方面黄雀在后，在网络上瞬间逮住了好几个不小的间谍分子。 到次日中午市委市政府被允许来看望覃文斌的时候，全市安全方面的战线上取得了一个突破性甚至历史性的进展。 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级别比厅长还高的老者站起来跟覃文斌笑着说道：“你们年轻人思维确实比较灵活，得，这次又给你小子记功一次，这可不能拒绝啊。” “还是给默默无闻的同志们吧，他们最可敬。”覃文斌婉拒。 “你可要想清楚，这可能是让你少奋斗几年的功劳！”老者皱眉道。 他以为覃文斌是在故作姿态。 “我是认真的，我已经被组织很照顾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姐姐我妹妹也会很快转正，这已经仁至义尽甚至远远超过我的贡献了。立功发点奖金的事情尽量考虑只能隐藏在人群中的同志们吧，请首长向他们转告我的敬意，他们是我们的保护神。”覃文斌道。 老者这下就领会了。 可这是这小子拼命挣来的，他什么都不要怎么行呢。 “想想先烈们，多少人连战场都没下来过，我这个不算愧对他们的后来人下了战场，立功、表彰、作报告，我还有什么不知足呢。”覃文斌再次申明，“给这些同志吧，他们不愧自己的誓言，不愧是黑暗中行走的亮光。” 老者再没说什么话。 我们农民的儿子有骨气！ 他们一离开，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才能进门。 王凤陵直接骂人：“你逞什么能？这种事是你能参与的吗？” “感谢领导关怀，领导还是赶快回去等着上面的电话吧，这次成果非常丰硕，我估计全市展开一次拉网式敲山震虎行动，应该能取得不少的协助功劳。”覃文斌笑道。 别的领导都走了，李亭妮留下来了。 她不想问这个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想知道这次取得了多大的成果。 她只求以后再有这种事跟她说一声。 要不然一个电话过来，她心跳加快了一倍。 还有，这次立功嘉奖，原本市委想遵照覃文斌的意思给他一个四级调研员职级就行了。 可要加上今天的功劳，不给个实权副处级那得挨骂。 李亭妮想把他调到市政府。 “不去，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低调。”覃文斌话里有话说。 他连作报告都不想。 第六十二章 李亭妮的尴尬局面 李亭妮也不赞成覃文斌太高调。 尤其市委市人大试图搞的什么宣讲会，这在她看来就是胡闹。 不过这对市委市政府和市委宣传部很有用，宣传部部长董长海最近正在被逼着主持这件事。 听说董长海还在任，覃文斌十分震惊。 难道上一次他王凤陵曲解省委***意图的事情，上面并不打算追究吗？ 李亭妮对此解释说，董长海并不同意送那几篇文章，他也是被利用了。 覃文斌这下就明白了，看来是李亭妮想办法保住了这个宣传部长。 如今的市委常委会上，李亭妮这个市长看起来是有了最起码的帮手了。 覃文斌对此没什么想法，但他也清楚了李亭妮的意思。 能去的话最好去一下，对宣传口的工作有好处。 覃文斌不做正面回答。 晚上张娅过来陪床，覃文斌见护士不在就跟她说起此事。 张娅见他比较关心，就给他介绍了一下市委现在的基本局势。 王凤陵全面收缩，如今只保证市委办和组织部在他手里。 常务副市长海涛本来是靠近王凤陵的人，但如今他为自己考虑的多，以前给王凤陵办的事情也很少，现在俨然已经被抛弃了。 海涛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他没有马上去找李亭妮低头服软，这几天正在跟副书记陈秋萍的家属加强往来。 对方是省农林大学的教授，该大学在江城市，教工委教育局没资格管辖。 但另一个常委副市长被调走，平调到中原某市任副市长了。 原分管工业农业的副市长进入常委会，这是个女同志，作风非常强悍，李亭妮对她很器重。 “看来市委现在分成了三派？”覃文斌笑道。 张娅过来亲一口笑道：“四派，王凤陵有组织部部长刘国庆、市委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白寿纲、城关区新任区委书记林瑞龙；李亭妮有现任常委的那位副市长和董长海、政法委书记兼市局局长、政委刘宽福两个帮手。” “陈秋萍如果跟这个海涛联盟了那也很强。”覃文斌道。 “对，李亭妮本来想调来一个支持她的纪委书记，后来省纪委把一个老纪检干部调下来，这个人谁都不站队，当旁观派。”张娅笑问道，“有什么高见？” “能有什么高见，算来算去不过是王凤龙拉拢过去陈秋萍他就继续掌控大局，李亭妮要把陈秋萍拉过去，海涛肯定会去和中间派站在一起。”覃文斌无所谓地一笑，“我看，王凤陵还是要占据优势。” “没错！”张娅又奖了他一个，贴贴脸去洗毛巾，一边说道，“陈秋萍不会和海涛联手，她一定会支持李亭妮的工作的。但这样一来，纪委书记哪怕出于维护常委会的格局也得站王凤陵那边。这几天，王凤陵就在逼着陈秋萍过去。” 愚蠢！ “这个人说过的话就是空气，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覃文斌评价。 张娅想了想比较委婉地道：“还有个情况你可能不知道，据说，我也是听说啊，据说省里有意图要扩大江海市常委数量。” 覃文斌对此早有猜测。 “哦？”张娅惊奇。 “江海市的人口数量在那摆着，随着省城房价物价高涨，尤其房价这一次没趁机降下来，不少观望的省城人口迅速在江海市这边买了房落户，这给全市带来的人口增长率非常高。人口的增加，加上党员数量的增加，常委会扩大在所难免。”覃文斌道。 他这一年来见识的不少，对这方面的预料这次得到了验证，那他原来心里的一个猜测就更清楚了。 张娅过来给他擦身上，但也只是擦胳膊和小腿部分。 覃文斌猜测着说道：“你资历还不太占优势，以教工委书记进入市委常委会很难，我估计大概率是市总工会主席。” “嗯。”张娅赞同，她也没那个野心。 “还有一个必须是军分区司令或政委，我对这个不熟。这些年江海市大喊着什么经济最重要，发展最重要，现在连着上任市长落马，如今又闹出这么多间谍案，我看就算为了让军分区司令进入市委常委会，省委也会这么考虑。”覃文斌道。 张娅笑而不语。 覃文斌一看她的表情，猜到可能还有变动。 她不关心谁进常委会，那就是在别的方面有好事？ “跟我们没关系，董长海可能要兼任统战部部长，但王凤陵想让白寿纲兼任。”张娅道。 这就跟覃文斌没关系了。 张娅屡次表白，他也不好再端着。 于是伸手在早就想占有的细腰上一搂，张娅轻轻拍了一下：“以后都是你的了，急什么，先给我把身体养好。” 过了几天，张娅再过来的时候，市委的格局基本上确定了。 扩大数量，十三人，军分区领导进入常委会之外，两人原本预料的市总工会主席的确也进了，但却以兼任副市长身份进的。 这是天然就站在李亭妮这边的一个领导。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李亭妮就能形成自己的派系，她也反感这种行为。 李亭妮有一种天真的理想主义色彩，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要寻找志同道合的人。 但在权力上，她尊重别的任何一个领导的权威。 这就造成了这位副市长兼总工会主席摇摆不定，在第一次常委会上被王凤陵软硬兼施一威胁，他就不坚定地支持李亭妮的现状。 于是，陈秋萍果断转到李亭妮那边。 二把手和三把手的联合，引起王凤陵巨大的担忧。 他一句“海涛同志的一些错误我也是有责任的”就把海涛这个常务副市长重新拉了过去。 这样一来，常委会上李亭妮又以不小的劣势依旧掌控不了局势，王凤陵虽然手握票数与李亭妮是一样的，但***的天然权威性给他加成不少。 李亭妮索性先利用新的常委会格局还不太明朗的优势，迅速果断地完成了常委会之外的权力延伸。 她提名张娅以教工委主任、书记兼教育局局长，同时兼任市农工委主任、党组书记。 她这是主动下手在市委布置局面！ 第六十三章 走马上任 李亭妮这一次下手果断，而且找的时机也十分精准。 农工委是市委下属的党委工作部门，主要负责新农村建设和领导敦促农村开战党务建设的重要部门。 其工作地点并不在市农业农村林业局，但也不在市委内部，反而在城关区区委隔壁，对城关区区委有一定的影响。 王凤陵措手不及，因为李亭妮接着又提议由董长海兼任统战部部长。 海涛第一个反对，但没能反对成功。 新任市纪委书记兼监委主任赞同这个提议。 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军分区司令这一次也对这个提案表示赞同。 王凤陵吃了一次大亏。 “所以你情人儿现在可是两个部门的领导，你可得帮人家多分担着点。”张娅娇声要求。 覃文斌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农工委名声或许不响亮，但农林局可是在这个部门领导下开展工作的。 他就建议张娅放权。 “那是自然，但我得先考察。”张娅没想去那边揽权。 这次兼任，很可能是她晋升副市长甚至直接进市委常委会的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但她不可能去自己完全不擅长的部门抓权。 另外，根据市委市政府的指示，张娅今天还给覃文斌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今年的市委党校春季处级干部培训班我给你报名了，你不用去，谁也不敢说你什么，但你的理论学习得完成。这是提拔前的最重要的一次学习的机会。”张娅通报。 “想到了，另一个就是确定教工委副主任了呗？”覃文斌忧虑。 张娅鼓励：“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今天党委开会我决定，你分别负责办公室日常事务、秘书处全面工作，同时还要负责起综合科和后勤科的工作。” 覃文斌一声不吭睡着了。 张娅就堵着他的嘴不让他呼吸，她也是没办法。 因为毛燕芸也在她的提议下兼任了农工委副主任。 农工委是市委下设部门，和农林局是平级，但正如市委和市政府的关系一样，两者在实际工作中还是有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只不过没那么明显。 这样一来，教工委教育局办公室的工作就需要有人分担。 毛燕芸自然是力推覃文斌，张娅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覃文斌也不是不想当领导，他觉着自己还没那能力。 张娅不管，人都给你了你就忍心看着人家累死啊？ 覃文斌无可奈何。 次日，党校那边的副校长过来亲自给他办手续。 市委党校校长由市委副书记兼任，常务副校长是正处级干部。 这位副校长今天本来想亲自来的，谁不想沾上点关心英雄模范的光啊？ “太忙了，春季班要开学，学校现在还在整顿，实在没办法，只好让我过来给你办理入学手续并提出学习要求。”副校长声称。 搞不清楚这位是哪位领导的人，覃文斌也只能和他打哈哈。 好在这位也算本分之人，办理好入学手续之后，他只提了一个要求。 理论考察务必要过关。 言下之意就是，学校的老师也不会特意为难他覃文斌，但最基本的考察必须要自学过关。 覃文斌于是就开始了病床上啃书本的历程。 六月底，市委党校春季培训班结业，覃文斌也才只能下地走动，当然没办法去参加。 党校本来还想让他去宣讲一次，一看这架势，常务副市长只好打消了这个心思。 市委第一个不同意。 次日，市委组织部公示提拔覃文斌为教委副主任，刘国庆去给王凤陵汇报的时候，话里有话地道：“昨天如果能促成覃文斌去做宣讲，党校那边我们就主动多了。” “你想什么呢？”王凤陵大怒，当着几个汇报工作的县委书记区委书记的面指着刘国庆大骂，“你脑子被驴踢了？刘国庆我警告你，这个干部不要说没什么大问题，他就是吐在你刘国庆的脸上你也得给我赔着笑，你还想逼着人家给你办什么事，你有那个脸？” 刘国庆被骂的灰头土脸，他不明白，就算要逼着覃文斌站过来那也得办啊，如果能把这个人弄过来，那他们这边不就等于多了一个可以拿来压制市政府的名牌了？ 可王凤陵是清楚的，覃文斌绝不可能被他们利用。 你什么档次也想把这样的模范人物压在你手里？ 刘国庆只好作罢，但对有关市委常委尤其宣传部董长海提议把覃文斌的组织关系转入市委组织部他不同意。 不和我们一条心的人，还想让我照顾你成为市管干部？ 王凤陵根本就没搭理。 过几个月覃文斌只要能正常上班，他的胆敢会立马被省委组织部提走。 本省多少年没出过这么一个舍己救人的干部了，那是组织口领导的心头肉！ 把他放在你刘国庆手下管着？ 你也配？ 王凤陵没提过这件事，李亭妮更没有提过。 她也知道秦文斌的组织关系不可能放在市里，省里太需要这么一个模范干部了。 八月底，覃文斌终于能离开轮椅走一段路程，医生也建议他能正常多走动。 这时候，间谍案基本上宣告侦查完毕，整个事情进入了收尾的阶段。 十月初，覃文斌向组织请求回归工作，市委只好向省委汇报，省委委托专家组下来检查。 同时，省委省政法委和省委宣传部也给覃文斌带下来了两次功劳。 总部没批准省里请求给覃文斌搞荣誉表彰的申请，因为的确不达标，你看看那些能获得相关荣誉的同志，哪一个不是在各行各业付出几十年的辛苦才有资格评审？ 但总部批准了给覃文斌记功的申请，这是安全和公安方面的努力。 因为覃文斌反对搞什么宣讲和开会表彰，省市领导部门尊重他的意见，这次就只给他带来了立功证明和奖金。 不出所料，奖金数量远远超过大家的预期。 会诊结束，专家认为适当的工作有利于覃文斌尽快全面恢复健康。 相关领导就很高兴，慰勉了一番之后，合影然后准备回去。 该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他覃文斌怎么做大家可都看着呢！ 第六十四章 我回来了! 覃文斌挽留住他们，当着他们的面跟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请求，拿出九成奖金来给全市贫困乡镇的孩子们把营养增加一下。 省里来的相关领导非常震惊，按照他们的猜测，覃文斌能拿出一半，那就已经是相当楷模的行为了。 拿出九成？ 那可不是几十万，那是三百多万！ 这里头有很多是社会捐款，一些企业得知覃文斌家境贫寒就通过相关部门给他捐赠了这笔钱。 “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你应该得到的。”领导力劝。 覃文斌笑道：“我知道，这身体没点营养，以后天天一碗牛肉面肯定没法完全恢复好。但我有工资，组织上还有补贴，已经够多的了。我去过很多乡村，见过许多留守儿童，孩子们能吃饱，可吃不好。我是农民的儿子，我不能光顾着自己一家进城，我得做点什么。” 领导当即对摄像机镜头说：“什么叫党员，什么叫干部，我看年轻的同志是给我们做了榜样了。几百万的资金，我想对于一个企业来说都不算一笔小数目，而且人家家庭确实很需要钱，这个时候人家想的是自己稍微过好了也要力所能及照顾到别人，这就叫党性！” 次日，不但省里的内参上通报了这件事，在宣传口的敦促下，省里市里的相关媒体全部报到了覃文斌捐赠那么多一笔钱、而且还用给他捐钱的企业的名义捐赠的事情。 主要领导早上就跟办公厅开会说：“什么叫好干部？离开了穷山沟去奔前途那是人人都能做的，愿意做的事情。现在稍微有了点资本，回头还要把老乡亲，甚至不是老家的老乡亲拉起来的干部，这不是好干部，谁是好干部？” 下午，组织部果然派人下来从教工委教育局提走了覃文斌的组织关系。 从这一刻起，他就是省管干部了。 这件事在网上也引起了不少震动。 自从省里开始宣传覃文斌舍己救人的事迹，不少闲着没事到处跑的网友去看过覃文斌的家乡。 那就是一个很穷的小山沟。 覃文斌的父母当了半辈子打工人，一个姐姐一个妹妹都是很普通但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的普通工作者。 他们一家人到现在都买不起一套城区的房子，家里想买辆代步车都只能找两三万的二手车。 现在，几百万到手，而且是覃文斌拿命拼来的东西。 可他就这么捐献了？ “过头了吧？他们家老人现在很需要加营养，连修补一下牙齿都得十多万，那钱捐出去给自己赚了名声，家里人怎么办？”有网友质疑。 但第二天父母就在姐姐的监督下去了医院做了体检，也预约了修补牙齿。 媒体拦着询问对网上的看法。 姐姐表示理解。 但这件事是全家商量之后决定的。 “我们家的日子本来就很有希望，如果那笔钱都留下，或者留下一半左右，我们就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了。他是党员干部，我们也是党员干部，他在奋斗，我们也在奋斗。只要我们一家人保证健康，好日子就在我们奋斗的路上等着呢。”姐姐说。 没什么高大上的空话，心里怎么想家里怎么商量她就怎么说。 可这种真话你就没法反驳。 没过两天，覃文斌刚被允许回家准备上班，又一个好消息传来。 那些企业听说覃文斌把自己拼了命换来的钱拿去给农村留守儿童加营养，好几家企业又追加了一笔捐赠。 覃文斌家乡跟这边是两个省份，那边的一家奶制品企业宣布认领了两省十个乡镇乡镇学校的“营养早餐”项目。 这是社会的善意，也是企业的精明。 你当人家损失大？ 就这么一宣布，江海市首先相应这家奶制品企业，表示全市的政府负担的学生“营养早餐”项目欢迎他们来考察，同时表态只要是公立学校的三餐，这些企业都可以随时来监督。 同时，农工委也推出每天全市享受“营养餐”项目的学校，要把伙食一丝不苟地发布到网上接受监督。 这是许多单位和领导十分反感的行为。 可在江海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没人能反对得了张娅的这个决定。 到最后，王凤陵被逼到了墙角也不得不表达了强硬的态度。 “这是天大的好事，全市谁反对谁就是有坏心思，对这种单位和干部，我们一定要马上清理绝不姑息！”王凤陵跟市纪委监委下死命令。 有了他的表态，纪委监委就毫不客气地对一些吃教育经费尤其学生营养餐这碗饭的承包商及其背后的领导干部下死手。 这个时候就是表演也得表演出个人样来！ 如此一来，国庆节之后覃文斌上班的第一天，江海市首先获得了网络好评。 应该说现在的许多网民闲的没事确实愿意搞事情，在他们的揭发和监督下市纪委监委那是一抓一个准。 王凤陵都得到了一个“法度威严好领导”的评价。 王凤陵大喜，紧跟着省里又撤销了对他的警告处分。 于是，得知覃文斌今天上班，王凤陵特地委托陈秋萍和白寿纲两个市委常委去教工委教育局等待着迎接。 这是个福将啊，我老王也算沾上他的光了不是？ 覃文斌慢悠悠走路快到单位，张娅给他发来消息：“王凤陵得到了撤销处分的奖励，他很感谢你，请你吃饭你去不去？” “去他奶奶个腿。”覃文斌顿时没好气道。 张娅笑弯了腰。 又是一番摆拍，然后是捐赠的企业代表非要和覃文斌留影纪念，覃文斌哪敢拒绝财神爷的要求啊。 他们高兴了我们穷人的孩子就能多一包牛奶，代价也不过是我一个小小的小干部赔个笑脸，这太划算了啊。 他积极主动配合，人家企业当然也高兴。 忙忙碌碌到九点多，覃文斌才回到就别大半年的办公室。 可一进门他差点被气死。 毛燕芸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抖腿，满脸揶揄假模假样道：“哟，大英雄回来了，给您请安？” 反倒是李平和胡生广这两个狗东西满脸笑容，搞的他们好像是覃文斌的大舅子似的。 奇怪了。 第六十五章 刘哲事件的余波 毛燕芸就是专门等着覃文斌回来的。 李亭妮说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哪怕不能处理日常事务，但只要能帮她处处注意的人就行了的秘书。 毛燕芸看出了李亭妮的意思，今天她就想跟覃文斌谈一下此事。 李平和胡生广没别的意思，他们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覃文斌现在的位置十分牢固。 而且人家现在有万丈金身。 反倒是他们这两个老牌副主任现在的地位十分尴尬。 张娅瞧不起他们也就算了。 毛燕芸现在也对他们很瞧不上。 以二人的能力而言，他们算不上优秀的办公室工作者，但也不算最差的那种人。 最起码的处理工作能力他们是有的。 现在覃文斌回来了，他们想找一下给他们说说情。 至少不能从市里被调走啊。 覃文斌的归来让大部分人也比较高兴，不管怎么说，人家在文字处理能力上确实比大部分人强。 最近这半年多，教育局要处理的文字工作太多，而且随着市委市政府权力格局的改变，很多人也拿不准有些文件该怎么处理，也没人愿意去得罪市委常委会里的任何一方。 覃文斌回来问题就好办了，就算他处理的不理想市里的领导也不好太苛责人家。 于是，李平和胡生广建议搞一个欢迎会。 “他连宣讲会都拒绝了，还搞什么欢迎会，赶快回去工作去吧。”毛燕芸轰人。 覃文斌就喜欢那些，给他搞什么欢迎会不符合他低调的性格。 众人都走后，几个副局长也就王丽过来看了一下。 刘小兵赵德海现在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管别人的事情，也没想着找覃文斌看能不能找点关系给他们解决一下目前那点困境。 人家就不会帮他们，这他们心里有数。 毛燕芸让开座位询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开展工作？” “就办公室那点事，这还有什么要说的？”覃文斌不明白她的意思。 毛燕芸就说教工委和教育局合并后，现在的办公室工作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 “最多就是竞争的更激烈而已，那还能有什么不简单的。”覃文斌不以为意。 他接下来的工作就两个，最主要的就是处理文字工作，这个有王丽和另外两个女孩，她们能把该做的工作做好。 另一个就是全面负责办公室的日常工作，毛燕芸还有农工委那边的工作，他这个以教工委副主任兼任办公室副主任、秘书处主任的领导就是名正言顺的办公室负责人。 至于后勤科等其他方面的工作，后勤科科长是个老干部，人家做的很不错，监督好不要出现浪费和贪污的情况就行。 综合科那边乱的很，吴远这个科长根本不适合担任领导。 但覃文斌也不可能伸手到综合科科长的更换里面去。 那是局党组的工作内容和权力。 他就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原则，不插手权力方面的斗争。 他的提拔太快而且太高了，目前的位置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天花板了。 他得沉下心来多学点领导能力，这是他目前最欠缺的能力。 毛燕芸看他能想明白，就没提调到市政府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刘哲的问题延伸出来的。”毛燕芸通报道，“根据刘哲的交代，他贪污挪用的资金远不止他老婆带走的那部分，剩下的从哪去找我们还得想办法，这是市委市纪委给我们的任务。” 覃文斌依旧不理睬这些。 这其中牵涉到多少人的问题那是很难猜测的，连张娅都说这件事教工委教育局不能接手。 “牵涉到文旅局的问题，我们如果伸手太长很容易被人家当枪使，而且这是文旅局那边的问题，他们既然屡次伸手要文化宫那几个单位，该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问题。”覃文斌说。 毛燕芸错愕，你还想把那几个单位送回文旅局？ “问题是这些单位本就该是人家的下属单位，我们以前只是代管，如果现在还保留对这几个单位的掌控，在一些工作上就不要想得到别的单位的支持。”覃文斌告诫，“农工委的工作离不开这些部门的支持，你还抓着这些单位那是抓小放大。” 毛燕芸不是很愿意，谁还嫌弃自己单位的权力太大啊。 张娅也不是很赞同。 抓着文化宫这几个单位，至少每年的财政拨款就比别的单位多一点。 另外，这一次杜建平脱身很干脆，他自己的建筑公司借用一个皮包公司揽下文化宫等几个项目，这次刘哲出了事，杜建平立马扔出去那几个皮包公司，公司负责人远走高飞，根本没牵涉到杜建平。 这几天，张娅说杜建平和那女区长似乎经历了半年多的冷战要和好了，他们在竭尽全力全面消除他们在一些工程上插手的痕迹。 张娅想保留这几家经常搞工程的单位，从而把杜建平彻底掐死在本地。 覃文斌一点也不看好这种想法。 那杜建平只要不傻，短期内他肯定会把自己的黑手缩回去。 杜建平和那个女区长要的是钱而不是把自己搭进去。 想着这些，覃文斌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就到下班时间了。 张娅和几个副局长要去招待那些给江海市捐赠钱和物资的企业代表。 这是必须的，人家企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该给人家面子的时候必须要给。 今天中午教育局招待之后，晚上的时候市政府还有个招待会。 该给的荣誉给了人家，该给的待遇给人家，这些人才能踏踏实实给江海市提供帮助。 覃文斌没法去，别人也不敢请他去。 但凡让这个人出点问题，省里市里就得被总部给骂死。 毛燕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给李亭妮打电话。 李亭妮就猜到覃文斌不回去市政府。 从教育局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就算不给领导职务那也是市政府调研员，正儿八经的市政府领导，这不符合覃文斌现在要低调的需求。 李亭妮很生气。 “他就想守着张娅，所以才不来帮我。”李亭妮发脾气说。 毛燕芸鼓励：“你先把他给睡了，人不就是你的了？” 第六十六章 神秘的电话 毛燕芸还近一步鼓励李亭妮：“先下手为强，你得先拿下他一血。” …… “我要的是工作上的帮手，你想什么呢。”李亭妮怒道。 毛燕芸笑道：“当了你老公那不仅是工作上帮你，我可警告你啊，只要这小子身体各项指标没问题，有的是大把的女孩子追求，你可抓紧点。” 李亭妮就心事重重，这半年的接触下来，她看得出覃文斌是个很踏实的人，人也聪明，也没有抽烟喝酒的毛病。 最让她满意的是，这家伙宁可舍弃一些“必要”的应酬也不出去到娱乐场所混。 不是他对自己要求高，他很不喜欢这些地方。 这样的话，李亭妮就觉着要是结了婚那就是过好日子的节奏。 工作上互相帮助，生活上下班回家互相靠着吃饭看书过日子。 那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可问题是还有个张娅。 那可是个妖精！ 难不成要和张娅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 李亭妮想想都羞耻。 正好，今天晚上有个接待会，她作为市长肯定要出席，覃文斌也要出面亮个相。 最起码要让人家企业在正规场合和大英雄握握手合个影。 要不然，在教育局门口合影就算打发了人家，那不是聪明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正好当面问一问，他还留在教育局没必要了。”李亭妮嘀咕道。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亭妮打电话给张娅，让她和教工委教育局全体领导过来到市政府一趟。 张娅就有点不开心了。 好好的搞什么接待会啊，不知道他现在需要休息？ 而且，她今晚还想去看看覃文斌的住处。 那地方不适合继续住着了，人多眼杂不适合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发展。 张娅想着在自己家隔壁给覃文斌整理一下。 于是把覃文斌叫过来，张娅鼓着小嘴很不开心地道：“我怀疑李亭妮对你心怀不轨。” 覃文斌就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 人家是什么出身，是什么前途，我是什么出身什么前途我不知道？ 他毕竟太年轻，一不小心就上了张娅的大当。 张娅一听他这么说就使小性子道：“我看她是来真的，反正我是女人感觉肯定不会错。” “要不明天我们去领证？”覃文斌无语。 张娅这下就高兴了，连忙亲一口笑道：“那才叫连累了你呢，下辈子什么第一次都给你留着。” 随后说今晚的招待会。 覃文斌越听越奇怪，这你跟我说也没什么用啊。 我就是去当个吉祥物，然后就回家睡大觉，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反倒很麻烦。 “我看你考虑的有点太简单了，这些企业来给我们帮助，我们也要给人家必要的反馈，”覃文斌提醒，“我家乡的那个奶制品公司来意可没那么简单，他们的生意不仅仅是奶制品一类，据我所知，他们的肉类生产和销售也是个大问题。” “你是说他们的意思是拿下我们江海市的市场？”张娅若有所悟，“这我反倒放心了。” “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不过这是市政府要考虑的事情，我们如果有那个路子倒是可以帮忙，如果没那个条件就不要给人家许诺了。”覃文斌打预防针，“防着点，我们那边的企业办事都喜欢先送礼。” 张娅没听懂。 他们送上门的东西我还不能拒绝？ “如果他们在不知道你和杜建平已经离婚的基础上，杜建平也要利用这个信息差和这些人拉上关系呢？”覃文斌道。 张娅略微一想又亲了一口。 他不说她都想不到，这么一说她立马想到了一些本来没太在意的事情，这些天可是有不少企业在杜建平所在的市里活动的很频繁。 而且江海市的建筑行业的企业活动的最为频繁。 “这就是了，杜建平贪得无厌，这一次吐出了那么多，我不相信这个人会忍耐到风头过去，这些人就跟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看到钱他们会疯了一样下手。”覃文斌道。 然后问起丫丫：“孩子现在怎么样？” “考上了省城第一实验中学，前几天还问我们的进展呢，我打算跟她深入的谈一下我们的关系。”张娅道，“这孩子很聪明，我看她可能都猜到了。” 然后突然道：“换个地方吧。” 覃文斌一时没察觉到这妖女的深刻意思，立马反对道：“就那么点钱在这能买得起什么房子？！” “所以我在隔壁给你把房子租下来，反正我不想一天早上起床还要和你隔着电话亲。”张娅撒娇道，“就搬过去嘛。” “你也不看你们那边的摄像头有多密集，住那边你是想让别人找我们的麻烦了。”覃文斌摇摇头。 哪个小区的条件是不错，但不适合他们住在一起。 忽然就在这时，覃文斌的手机上接到一条神秘的短信。 对方询问：“江海市教育局的覃副主任吗，我有事想找你谈谈，跟刘哲有关。” 覃文斌十分奇怪，这谁啊，看着好像跟刘哲的关系非常密切。 可这个人找自己谈什么？ 于是回复：“刘哲目前正在接受纪委监委的审查，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我们鼓励你去找市纪委监委汇报。如果有要我代劳的地方我也可以帮忙向市纪委监委传达。” 张娅过来一看，从后面推了一下：“就是不想跟你情人儿住在一起，怕我连累你！” “每天争取送你下班。”覃文斌随口道。 张娅白了一眼，不报上去你送我回家有啥用？ 不过考虑到覃文斌考虑的很有道理张娅也就没有再坚持。 但她眼珠一转先把覃文斌打发回去，她自己连忙上网一搜索那个老小区的情况。 那入住率连百分之三十都不到，大量的空房子在出租啊。 “你不来找我，我还不能去找你？”张娅轻笑。 覃文斌没想到她要过去，回到办公室他就在想怎么才能保证和张娅的事情不会被外人利用。 这时，刚才发短信那个电话号码打过来电话。 覃文斌接起来一听，顿时吃惊地站了起来。 “覃主任，我是刘哲的家属，我想找你帮个忙。”那边传来一个软糯的女人的声音说。 第六十七章 惊天秘闻? 覃文斌脑子里猛然有一阵空白。 刘哲的老婆不是带着钱跑出国去了吗，她怎么会打回来电话？ 还寻求帮助，她想要什么帮助？ 难道？ 于是覃文斌立即道：“你不要怕，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直说，我相信你是没办法只能先离开的。” “我就在江海市，”那软糯的声音怯怯道，“我也没带着钱跑，他借用我身份弄的钱我本来就感觉很有问题，后来他出了事我就赶紧找了个地方多了起来，我原本就是在外贸那一块工作的，找个办法假装出国不难。” 覃文斌大喜，这下这女人可算是完全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了。 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条件！ 于是道：“好，你说目前想要什么帮助，你放心，既然你找到我，我肯定帮你。” 那女人道：“那，那我想找一个信得过的单位去举报，算不算我知错改错？” “我相信你是感觉到危险了才暂时离开的，刘哲这个人如今查出来的问题就有勾结各类社会人员，你没有做错，保护自己是本能，也是法律支持的行为。”覃文斌耐心宽慰。 那女人不觉间松了一口气，就问去什么单位比较合适。 都不合适！ 覃文斌犹豫了好几秒，到底没有生出害人的心思。 他委婉劝说道：“目前情况下还是保证群众的人身安全最重要，这样吧，我来想想办法，等必要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不赶快去举报不算罪行吗？”那女人惊讶。 “不算，当然不算，目前刘哲的问题还没彻查清楚，这个人的社会关系非常复杂，他的很多情况你不知道。”覃文斌宽慰，“你一会先关了电话，如果有情况我会给你打过去，你看到我的号码显示的未接来电再给我打过来好不好？” 这女人现在很害怕，不惊动她才是最合适的。 当然，一旦弄巧成拙覃文斌也要负责任。 可谁让他不想害人呢。 那女人莫名就亲近他几分，稍微有点欢快地道：“那我听你的，我再给你个电话号码吧。” “就这个就行了，现在要保证你的安全，找你的人肯定不少。”覃文斌再三安危。 那女人就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你是好人，我信你，”那女人笑道，“真的有很多人再找我，听说是什么刘哲的老领导的什么人，他们说的好听得很，可我不相信他们，他们想的都是自己。” “哦？”覃文斌惊喜，“你是说，原来的市政府一些领导的家属或者什么人在找你？” “不是，不是那个领导的家属，我听那口气是混过社会的。”那女人道。 覃文斌一拍桌子，这就和那些视频资料中的某些事情对上号了。 江海市在十年前经历过很严肃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但那次并没有把涉黑人员全部都消灭干净。 在那些视频中，前任市长留下的资料就显示，在本市还有一个涉嫌洗钱的地下黑钱庄，一批当年逃脱处罚，甚至让走狗给他们当替罪羊的有权有势的人现在下海经商，做的就是这些经济犯罪的“生意”。 现在看起来刘哲拿到的前任市长搜集的这些东西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们或许在利用依旧掌权的黑后台，把那个彻查真相的市长给陷害了。 要不然，刚上任半年多的市长，就贪污了不到十五万元就被那么快那么迅速的处理掉，这怎么可能？ 想到此处，覃文斌一切都想明白了。 江海市还存在着一个手眼通天的黑恶势力，这些人隐藏在暗处一边想办法洗白自己的“产业”和生意一边阴谋暗算针对他们的干部。 只要是碰到他们的利益的干部，他们都会想办法解决。 这也能说明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证据是怎么来的了。 可刘哲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覃文斌就询问那女人：“如果是这样，那大概率这些人是追踪传说中前任市长藏在留着手里的东西。” “才不是！”那女人顿时气愤道，“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干部，那个市长的问题没那么简单，他老婆提前和他离婚，人还在国内，但在国外有另一个身份开设公司，那也是个贪官，他们只是分赃不均。” 覃文斌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那女人半晌才道：“我可以信你吗？” “当然！”覃文斌道，“你可以用任何方法留下证据。” “那，那不用，”那女人道，“我爸爸以前是省厅的干部，那年扫黑除恶的时候他是副组长。” 覃文斌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黑色公文包是你手里掌握的？”他立马压低声音问。 女人吃了一惊：“你见过？你想怎么处理？” “找可靠的领导或者单位交给他们，我想过掌握这些能给我带来什么，可那几违反纪律，也起不到解决问题的作用。”覃文斌坦然道。 女人顿时欢快道：“老天爷帮忙，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有一次刘哲知道了这件事，把我打晕了偷走了这些东西。” 然后又狡猾地道：“可他永远也想不到我爸爸留下的东西有好几份，他只拿走了一部分。” …… 覃文斌不得不佩服这些忠诚的老干部。 “那你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覃文斌询问。 女人沉默了许久说：“一场车祸，就我一个活了下来。” 覃文斌深深呼吸一口气，此刻他完全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相信他了。 他在半年多前的表现，让她可能觉着他们是一类人才找上门来的。 “不把这些狗娘养的绳之以法，我们都对不起对党和国家无限忠诚的干部，我来想办法，这些证据要直接交给总部，要不然，不但我们的安全得不到保证，冤死的同志也无法瞑目。”覃文斌发誓，“我一定找到这个门路。” “嗯，我相信，而且你现在本来就比别人更靠近总部。”那女人笑道。 她说的是覃文斌和安全局方面有一定的接触。 但覃文斌对此不是十分放心。 人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也不适合找人家帮忙。 「寒冬码字冻的手疼，辛苦大家帮我点个必读票，谢了。」 第六十八章 我下定决心了! 那怎么找总部的领导？ 覃文斌放下电话想了很久，今晚见到从京城空降下来的李亭妮，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这次没瞒着张娅。 利用下班前的几分钟的时间，覃文斌进去关上门严肃的跟张娅一谈。 张娅听的花容失色。 这些事情她压根不知道。 “交，既然牵涉到这么大的机密，我们不能把这些东西留在手里。”张娅一咬牙道。 覃文斌摸摸她的俏脸：“可这会让丫丫的父亲可能再也见不到她。” “他配再见这孩子？”张娅冷冷道。 然后又嬉笑：“要不要我哄哄丫丫让她叫你一声义父？” “改天让你知道厉害！”覃文斌掐了一下她细腰道。 “怕你啊？早准备好了！”张娅白了一眼。 想想又问：“要不要让毛燕芸知道？” “她一定会告诉她家属，这不合适。我今晚试试市长的态度，当然，这可能有点冒险，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要保护好自己，”覃文斌叮嘱，“记着，我们一定要把这些王八蛋甚至依法，给被他们害死的同志一个交代，他们没办完的事，我们一定要接下来他们的接力棒。” 张娅使劲抱了一下。 这个人骨子里有一种对正义的追求和信念感，拦不住他。 而且他若不是那样的人，自己才不会给他一切。 但她也不相信李亭妮。 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心狠手辣，万一她派人或者他们家族派人针对覃文斌，最起码要有一个就近获取证据的。 于是张娅晚几分钟下楼，她打电话托熟人，就在覃文斌住的地方给她找最近的、最好是隔壁或者楼下的房子。 而且，下了楼，她让毛燕芸带队先去市政府。 她要今天晚上就搬过去。 哪想见到托付的人，对方很奇怪地道：“你都当局长了还找那种房子干嘛？在那片区域附近有一个老小区，原来的石油公司家属院，现在都没多少人住，要找同一楼层的太简单了，而且要买的话很便宜。” 张娅跟着她过去一看，多得是同一楼层的两套房子。 而且这小区根本没装监控，住在这里的都是年轻的上班族，人家根本不在乎别人家是什么情况。 于是选了两套最靠里面的隐蔽在参天大树后面的连套房子，张娅爽快地拿了钱先给了定金。 两套房子还不到五十万，加起来足足一百三十多平，买下来都不用打通，只要在阳台上打开钢筋防护栏就可以连在一起了。 约定好明天就办交接手续，张娅高高兴兴行开车直奔市政府。 等她赶到，正好市政府领导过来。 领导致辞，覃文斌也上台讲了几句，然后是企业代表致辞。 一番程序化的客套寒暄下来，该拍摄的照片拍好了，覃文斌很知机地现提出告辞。 李亭妮没接到他的暗示，有几个本地的企业家围着询问市政府接下来对中小型企业的扶持，这也没机会把李亭妮拉到外头去说话。 无奈之下，覃文斌也只好先放弃了今天的计划。 次日早上，张娅打电话跟办公室请假。 覃文斌一问，她居然说要去一趟省城，覃文斌也就没有多想。 可第二天早上，张娅又打电话说要请假，这就难免让他奇怪了。 这妖女到底在干什么？ 下午下班，覃文斌升级了一下自己的伙食，终于能一天吃一顿羊肉泡了。 哪想刚下楼，张娅匆匆跟了下来。 “上车，带你去办点事。”张娅笑道。 覃文斌不疑有他，上了车跟着到了那个老小区，进门的时候就猜到了张娅的意思。 “你在这买房了？”覃文斌吃惊道，“这也得二三十万，花这钱干什么？” “我乐意！”张娅小嘴儿一撇，“你情人儿自己送上门来了，还带着嫁妆，你还不满意？” “钱要省着点花！”覃文斌苦劝。 张娅笑嘻嘻道：“那你放心，我给咱儿子留的够花了，我工资不低。” 然后到了楼上，覃文斌人都傻了。 你买一套就行了，怎么还买了两套？ 这也就算了，你弄了这么多新家具来干什么？ “别的都是新的，也没有油漆，今晚就可以入住。唯独这张床是我从家里搬过来的，我可不想在别的床上跟你好上。”张娅拉着他去到最西侧那套房的西侧卧室表功。 覃文斌转了一圈仔细看了一下，这大概率是这两天才收拾好的地方。 那浴室也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了新淋浴喷头，可怎么连洗漱用品都买好了？ “暂时就这么住着吧，这边短时间内不拆迁，就当是咱们的爱巢。”张娅笑道。 覃文斌过去抱着在简单沙发上坐下，他想劝劝张娅在消费方面的认知。 “放心，全都是自己的钱，十几年前我可没少从股票市场赚钱，后来撤走了，正好股市也不挣钱了，这钱我都是跟纪委通报过的。”张娅道。 说完贴贴脸道：“躺着休息，人家要去做饭了，这是咱们搬到这个小家的第一顿饭，说什么也要吃好。” 简单但也不简单的一顿饭吃饭，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 张娅眼睛里滴水，覃文斌就知道这要是离开，那是真让张娅伤心欲绝。 干脆他也不提那些扫兴的，反正梦到这妖女也不是一百次两百次了。 便抱着先去卧室。 张娅好笑道：“都不洗一下？” “一会一起去，但是你决定了？”覃文斌道，“对你，我可忍不了。” “决定了，以后就是你的人儿了。”张娅吊着双臂坚决道，“可你也要想好了，虽然我不要结婚证，但如果你上了手，这辈子就别想甩开。” 覃文斌再没说话，抱着进去，回头去反锁好两道门，再进卧室，张娅已经钻进了被子。 窗帘都拉好了，房间里没有别的味道。 覃文斌放好手机也钻进被窝的时候，张娅自己先翻了过来。 她眉眼娇俏，阳面躺着轻道：“以后可就是有家的人了，遇到事也要想想，这有你的人在等你。” 覃文斌合身一压，不觉中就到了夜半时分。 后半夜，两人偶偶私语，窗外下起了秋雨。 又是一年深秋。 市委常委大院二号小院，李亭妮此刻还没睡。 第六十九章 这你都看不懂啊? 李亭妮现在看着好像是打开了局势，可她的压力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大。 松散的联盟中，大家都有各自的政治利益诉求。 她这个还不是很擅长处理这些事的市长很被动。 比如今天下午陈秋萍就提出，张娅身兼数职不太合适，所以推荐了一个据说在本地很有威望的干部。 如果是替代张娅去当农工委主任也就罢了，可陈秋萍提出的是由市政府做做工作，让张娅调到农工委去全面协助她这个副书记的工作，把教育局交给她推荐的那个干部。 李亭妮心烦意乱。 随着下一次常委会的临近，在人事工作上她要尽快完成布置来形成对王凤陵的威压。 现在陈秋萍这么一提，李亭妮顿时察觉到下一次的常委会上很可能会有一些变动。 陈秋萍很有可能会放弃联盟而试图坐收渔翁之利。 李亭妮察觉到这种危险，自然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那就是放弃提拔自己选定的人，从而让王凤陵得势。 只有王凤陵全面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陈秋萍才会老老实实从工作出发考虑人事调动而不是只顾着提拔她的人。 可这样一来，她这几个月的强势打下来的威望可能就会烟消云散又回到以前那个掌控不了局势的状态。 这不是李亭妮能接受的。 此外，陈秋萍没说，但另一个盟友，那个常务副市长却对市长秘书的人选有看法。 他外甥正在晋升副处级的关键时刻，如果能担任市长秘书，哪怕过渡一下也能顺利上升。 在这种情况下，李亭妮如今拿不到超过两票的支持把自己对文旅局等部门的人选推出来。 她不甘心。 但也不得不做好放弃的准备。 张娅如果被调整到陈秋萍手下，那就成了陈秋萍的属下了。 而教工委教育局又落入陈秋萍的手里，她这个市长算什么？ 秘书人选更不可能随便就这么决定了。 李亭妮不会用一个自己不熟悉也不了解的人跟着。 她还是想把秦文斌调过来。 思来想去，李亭妮决定找覃文斌谈谈。 她现在很需要帮助，尤其在生活上给她一定的支持。 次日一早，张娅容光焕发的开着车去上班，覃文斌要按照医生的建议多走走。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在在外面他表现出来的健康程度连三成都不到。 他时刻在准备应对下一次刺杀。 安步当车到了教育局，毛燕芸正等着他。 “李亭妮要见你，她想跟你谈谈。”毛燕芸没看出覃文斌的一些尴尬。 话说哪个王八蛋说的，男人的第一次不疼的？ 听毛燕芸这么一说，覃文斌不由奇怪。 李亭妮找他干什么？ 想想昨晚在浴室里和张娅说的一些话，覃文斌不由有点心虚。 这要一不小心把身材火爆颜值满分的市长多看两眼，她不会报复吧？ 但这邀请他不能不去。 给张娅发短信一说，张娅宽慰：“去吧，我估计是秘书的事情，你既然决定不去，那就跟人家把话说明白。” 她原本认为秦文斌也可以去当李亭妮的秘书，后来覃文斌仔细分析过她也赞同他的想法。 暂时没那个能力不说，贸然卷入高级别领导的斗争中不合适。 她李亭妮如果打输了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等待卷土重来，可她能把秘书也带走？ 李亭妮给不了一个百分之百的前途保证就不可能让目前前途很远大的覃文斌跟着她走。 去市政府门口等了一会，李亭妮自己开车出来。 她原本想带覃文斌去高档餐厅的。 “吃不惯。”车停在一家法餐厅门口，覃文斌立马拒绝。 “不想学？”李亭妮不解。 “不喜欢，我学这个干什么？”覃文斌道。 他上大学期间跟人去见过世面，倒是没出丑，但这个规矩那个规矩弄得他十分反感。 我们的老祖宗玩这些花活的时候，洋鬼子的祖宗还在树上跟猴子干架呢。 现在我们不玩这些了，洋人的规矩反倒要发扬光大约束人吃饭。 这不是神经病么。 李亭妮倒是无所谓，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 一坐下，李亭妮直言自己的考虑。 覃文斌听得满头雾水，你有本事当市长还没本事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陈副书记想掌握两个部门，那本身就是冲着市委市政府的头一把交易来的，你还考虑维护她的利益？”覃文斌震惊。 李亭妮吃惊，你是说这个三把手的野心还不仅仅在于人事方面？ “这不明摆着吗，她担任市委副书记都多少年了？第二任市长履新之前她就是副书记，到你已经是第四任了她还是副书记，她能没点想法？”覃文斌无语，“你该不会真以为陈副书记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当三把手的吧？” “她有那本事？”李亭妮不明白。 “人家敢出手，就代表一定有把握。”覃文斌道，“而且你没听说陈副书记的老公公是什么人？那是担任过非党员的副省长的人，她老公出身号称书香门第实际上是官宦家庭，你不会把这位大教授当文人看待吧？” 李亭妮直点头，这下察觉到自己有多单纯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斗？”李亭妮请教。 “我没那本事考虑这些，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野心勃勃公然呲牙的三把手，她首先威胁的不是你这个二把手。不管她的目的何在，让她自己去冲一把就清楚了。至于你这个市长，你本来就话语权很少，再等一等有什么关系？”覃文斌讥笑，“真放弃张娅那你完了。” “那未必。”李亭妮不服气。 覃文斌笑道：“那你试试吧。” “你就偏袒她，”李亭妮酸味十足，回头又问道，“那个副市长的要求？” “他的权力来源于市人大，但手里的权限来源于你的分工，你猜其它的非常委副市长想不想把他手里容易出成绩的权限拿走？”覃文斌耻笑道，“既然是临时的联盟，你就打定主意不要收获，等他们这几个临时盟友先不支持你的工作，然后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下手了？” 第七十章 你能给我什么? “那我秘书呢？你来帮我。”李亭妮道。 “我不可能去，明说了，我不愿意去。你如果要走人大可以一走了之，我怎么办？我是有我的理想，但你没权利让我为你负责，你给我一个百分之百的保证让我不跟你一起失败，那我到时可以考虑。”覃文斌直说。 李亭妮既生气又释然。 她的家庭不会允许她在感情上那么随便就自己决定。 那她怎么给覃文斌一个满意的保证？ 承诺就算她调走，也可以提前把他安排到稳定的单位？ 那事把人家光明的前途打了个对折。 于是李亭妮试探道：“我知道你们肯定在一起了，但我知道张娅的想法。如果我能给你满意的保证，你会不会帮我？” “不会，你给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的承诺，我是农民有自知之明，不会相信你们这些高门大户人家的保证。”覃文斌道。 想想又道：“在你想到让张娅调走来达到和陈秋萍联合的可能性的时候，你就应该考虑到我不会去给你当秘书。” 李亭妮早猜到他会这么说。 这不只是感情方面的选择，更是利益的取舍。 张娅算得上全市第一个支持她李亭妮的中级干部，但在陈秋萍要求她放弃对张娅的支持的时候只要她犹豫过，就意味着她有随时用张娅的前途去换市委常委会上的支持的可能。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嘲道，“有几个干部把我当回事。” “你是市长，如果在这个位置上你都没办法，那我们不要活人了。”覃文斌很反感这种给自己找理由的做法。 作为市长，李亭妮有的是破局的选择。 至少她可以获取家族的支持。 但她不想把家族扯进来，那别人凭什么为了她的理想当那个牺牲？ 李亭妮没办法，也只好吃了饭先自己回去了。 覃文斌毫不介意她的不满。 你什么都不能给我们，随时都可能把我们推出去牺牲掉，你凭什么让我们把你当好人？ 回到教育局，毛燕芸跑过来问：“说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她这个不容易那个迫不得已，那意思就是她的关系不能用，用了了不得，所以就想让我们给她当牺牲品呗。”覃文斌讥笑道。 毛燕芸不满：“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你自己去问她吧，别人要求她放弃我们，她在考虑。”覃文斌淡淡道。 毛燕芸急忙追问，得知李亭妮居然在考虑把张娅暂时放弃掉，顿时也有点震怒。 这是多愚蠢的行为？ 要这么搞，全市没任何一个干部愿意帮她。 但考虑到大局，毛燕芸觉着暂时退一下也没问题。 “我们凭什么为她付出？她能给我们什么？”覃文斌质问，“天天跟我们讲大局，她怎么不去当大局的代价？” “我也没说非要你们去帮她，你这人怎么这么生冷硬倔。”毛燕芸埋怨。 “那倒是，陈秋萍一旦提出调整教工委教育局领导的工作，王凤陵如果不反对，这事儿就成了，是跟你外甥女没关系。”覃文斌耻笑道。 毛燕芸气不过，下班后跟家属说：“这个人怎么跟刺猬似的，如果现在能调整一下换区更大的进步，那不是好事吗？” “首先你得明白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给人家更大的进步，你有这个信心吗？谁都不傻，你不能把别人当石头一样试图丢来丢去还不让人家反感你。”家属反倒赞赏道，“这个年轻人很理智，可惜，你娘家不会同意，李家也是一群势利眼，要不然，这倒是个好人选。” “我看他根本不会有那个觉悟，再说了，这次张娅肯定要被调整，陈秋萍既然提出了这个想法，如果李亭妮不反对，这件事就成了。”毛燕芸颇为恼火，“连个好话都不会是哦，我们凭什么反对陈秋萍？” “可以调走这个人，但如果调走了这个人，你们在江海市就只能把家里的人拉过来了，就算这样，你们也别想再获得干部的支持。”家属淡淡道。 毛燕芸不信，只要李亭妮掌握了实权还怕没人追随？ 家属一笑没跟她多说。 毛燕芸觉着可以吓唬一下，于是就去找李亭妮。 李亭妮也拿不准，既然覃文斌不帮她，如果陈秋萍能拿到超过一半的市委常委的支持，她要提拔的人就会取代张娅。 这种情况下覃文斌竟不找他求助，她也乐得不管这些闲事。 反正他心里只有张娅，那他们自己看着办去吧。 “我可提醒你，这小子是个地里鬼，你别弄的陈秋萍的黑手是被他们给斩断的。到那时候，你要再找人家帮忙可就没任何情面了。”毛燕芸道。 李亭妮不置可否。 她当然知道现在找张娅，通过她寻求很可能有一些歪门邪道的办法的覃文斌出主意最好。 可她很吃醋。 不找，是死是活看天吧。 晚上抱在一块，张娅跟覃文斌也在说这件事。 她不在乎会被李亭妮怎么利用，大不了守着这个级别就行了。 “我就担心你会被她针对。”张娅担忧。 覃文斌目前也不好跟她说有些打算。 刘哲的老婆那边掌握的情况，加上他手里的那些材料，足够将整个江海市掀个底朝天。 到时候不管是王凤陵还是李亭妮，或者是陈秋萍这个副书记，他们都会被那些恐怖的隐藏在水面之下的东西炸个粉身碎骨。 但要躲开这么大的风波也很简单，他们要提前知道并作为向相关部门举报的人员之一。 如今李亭妮既然觉着别人的前途就那么不值一提，那到时候连她一起干掉行了。 他不说，张娅也猜不到，但从覃文斌好整以暇的情绪中，她能看出秦文斌一定有后招。 或许是市里那些不把别人当回事的人全部干掉的东西。 思来想去，张娅觉着应该是那个黑色公文包里的东西。 次日上班，张娅又想了一会儿。 这件事不能告诉李亭妮，但可以暗示她。 不管怎么说，在自己的男人住院的这半年多时间里，这个市长是用心照顾过的。 第七十一章 整我可以，整他我整死你! 张娅对李亭妮还是比较亲近的。 就凭她照顾过自己的男人，那就不能把她当成敌人。 她可以对不起我们，我们却不能从头至尾对不起她。 正好，十点钟不到市委办打来电话让她过去一下，说陈秋萍有事要找她。 张娅就给李亭妮打了个电话。 李亭妮道：“既然是陈副书记找你，那应该是农工委的工作，去就是了。” “我会遵照组织决定的，但你，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吧，他正在筹划把所有人一起装进去弄死。”张娅道。 “那就让他害死我好了，反正他也不在乎我。”李亭妮哼道。 …… 这下张娅完全明白了。 合着你就是跟他斗气是不是？ “我会劝说他在必要的时候把你先拉到安全的地方，你忙吧。”张娅好笑道。 李亭妮很不爽，可想想张娅的话，她莫名的有些恐惧。 如果陈秋萍在常委会上提出要调整张娅并试图掌控她，市政府这边没反对，市委那边基本上也赞成。 那按照覃文斌的做事风格，他可是真干得出把所有人装在一起炸死的事情的。 虽然不知道覃文斌会用什么办法，可想想这个人的狠辣和果断，李亭妮不能不提前担忧。 “我去市委看着吧。”李亭妮只好先妥协。 “那不用，陈秋萍而已，想把我挤走，把她那个老同学前男友提拔上来，她想多了。”张娅一笑道。 李亭妮愕然，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不但知道这层秘密关系，我还知道陈秋萍想借用家里的关系被拒绝了，如果她想把我当皮球，那就让全市人民认识一下呗自己的老公和儿子拉着她去做亲子鉴定的录像，也好让老百姓乐一乐。”张娅道。 这些事别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 她母亲曾经就是医学领域的行家和领导，现在担任省城好几家医院的领导的人，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师哥师姐。 作相关鉴定的地方也有她的熟人，包括省城医学大学附属医院和最好的法医鉴定中心。 论这方面的人脉，张娅随时能拉出八百个。 陈秋萍家里闹的那点事，也就是她懒得说出去，要不然早就给她陈秋萍一个下马威了。 什么东西，现在还找上门想欺负人？ 李亭妮脸色发白，她发现自己完全小看了这些当地的中层干部人脉的威力了。 也幸好现在她就知道了这件事。 要不然常委会上刚一决定，张娅回头把这件事捅出去，那他们所有常委可就丢人丢大了。 张娅到了市委，陈秋萍满脸严肃，很公事公办地提出：“你现在的工作重心要转移到农工委，我刚才和王书记商量过，这一块的工作你要全面承担起来。现在起你做好心理准备，市委马上会选派一个干部去教育局，该交接的工作你尽快交接完毕。” 张娅微笑道：“既然是市委的决定那我遵照执行。”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大家都是党员干部，组织工作需要，并不是针对你。”陈秋萍要求，“另外呢，有些干部的工作你也要做好，你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对新调过去的干部你要扶上马送一程。” “好。”张娅笑容可亲。 她一离开，陈秋萍冷笑一声，立即拨了个号码过去道：“准备去教育局吧，那件事你别在意，我们是清白的，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边道：“我倒是无所谓，你承担的压力太大。” “不说了，到了教育局，你要把这个部门给我看好，王凤陵现在没有了警告处分肯定会想办法驱逐李亭妮，我接替的时候，教育局必须给我搞出点动静来。”陈秋萍要求，“还有，那个毛燕芸不要动，但这个覃文斌你要想办法弄到基层去，顺了他的心意嘛。” “这个年轻人得罪你了？”那边惊奇道。 陈秋萍淡淡道：“我的人损失了好几个，这笔账不算在他头上算谁的？他自己说想去基层工作，那就去基层好了，这是他自己要求的。过不了几年，省里的领导一调动，没人会记得他，也省得这个人老在我面前晃悠。” 这下这位副书记的真面目算是暴露无遗。 她这半年来去看望覃文斌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每一次她都压制着自己的憎恶。 自己的人就算犯了罪，你一个农民的儿子怎么敢带头把他们给我整死？ 然而，她丝毫都没有发现，她的这个表现落在一直对她低眉顺目的秘书的眼里，秘书怒了。 她的秘书不是别人，正是覃文斌救下的一个乡镇中学老师的女儿。 她也是农民的女儿。 不动声色离开陈秋萍的办公室，女秘书迅速跟家属联系：“这件事我决定站在我的阶层的立场上，你觉着呢？” “做人要有良心，我就那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岳父，人家救了他，就等于救了我。前途我们可以不要，大不了一辈子在这个小城市生存，但良心如果被狗吃了，我们这辈子也别想安生。”家属鼎力支持妻子。 女秘书立即给张娅打过去电话。 她相信张娅不会出卖她。 张娅听完，本来面色十分和煦。 可一听到陈秋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一口一个农民的儿子地瞧不起人，张娅倏然脸色冰冷。 “这谁的电话，我怎么接起来了。”她看了一下号码自言自语。 女秘书会意，人家不想连累她。 张娅收起电话，把车停在路边考虑了好一会儿。 这个陈秋萍人前表现得跟个正人君子一样，背后居然是这么个东西。 那就不能对她客气了。 “想整我没问题，但我用了半辈子才找回家的男人你不能动，你动他我就整死你。”张娅一拍方向盘轻笑。 她给鉴定中心的师姐打过去电话。 那边很冷淡：“没跟杜建平那条狗离婚你找来找我。” “离了，丫丫归我。”张娅道，“我需要那个陈秋萍一大家子两个男人在你们那的录音。” “那还行，你要这个干什么？”那师姐奇怪，“这个姓陈的对付你？我打个招呼就行了，费那劲儿干什么？” 她有的是办法解决陈秋萍的威胁。 第七十二章 好大的一颗公心! 张娅不想只是那么简单的处理陈秋萍。 她居然不想做人，那就连那张脸也给她彻底打烂！ “你是技术人员，不要卷入这些事情。我只需要录音，也不会传播出去。”张娅道。 没几分钟，长达一个半小时的录像都给她完整的传了过来。 而且还不是鉴定中心监控视频。 完全是好几个手机拍摄下来合并在一起的。 这就把那个师姐摘了出去。 张娅回到市教育局，公然用自己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印了一句话，又找出一个没用过的u盘把那段视频复制粘贴上去。 下班之前，张娅去邮局给陈秋萍的公公婆婆直接邮寄过去。 那一句话就是：“你家的好儿媳嘴上说跟前男友早分了，但对人家的前途关心得很嘛，回头请网友鉴赏一下你家儿媳妇的公心到底有多大。” 次日，陈秋萍的那个前男友，一个看着老了但很帅气的男人在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陪同下前来上任。 没经过市委常委会决定，他还不能担任教委主任，但这次张娅被卸任书记，这个人接任书记一职。 接下来还需要市人大常委会任命他为市教育局局长。 自以为她的秘密没人知道，这人一上任就要求开会，在会上跟张娅说：“张局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就千万不要心里有什么疙瘩。” 张娅笑而不语。 但那人接着又建议：“我来之前市委市政府相关领导提醒说，我们教工委有一个功臣想去基层，很多人说人家是想去镀金，这是什么话？我们完全可以遵照这个干部的想法，把最艰苦的工作让人家做嘛。” 毛燕芸大怒。 覃文斌笑道：“这位领导说的是啊，最艰苦的地方的工作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一会儿我就写个申请，我记得我们有一个非常贫困的乡镇，我想去当教育专员。” “好，非常好，这种精神非常可嘉，这说明我们教工委教育局是有人才的，是能够担当大任的，是能够扎根在贫困农村的。这种高风亮节，我们所有人都要学习。”领导带头鼓掌。 覃文斌也就笑了笑。 陈秋萍的人？ 很不好意思，我这里有陈秋萍跟几个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干部一起出游吃饭的照片。 你一来先打压我的女人，又想把我摁在乡镇，让堂堂四级调研员去当乡镇教育专员，那我只好送你们上路。 但这得等，等市委常委会决定、市人大常委会任命之后再下死手。 这一等就是两天，这天早上，陈秋萍还打来电话找覃文斌，很关心地询问：“怎么，我听说你们书记说，你要去基层，还要去乡村？” “既然是陈书记的人决定的，我遵照就是了，这不，完全按照陈书记的意思写的申请书都递交上去了。”覃文斌笑道。 “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没人逼你去，你不要给我扣帽子嘛。”陈秋萍斥责，但一点也没想挽回，“那就这么定了吧，今天我在常委会上提一下，你准备好尽快赴任吧。” 覃文斌其实对陈秋萍非常戒备。 从陈秋萍来看望他的时候好几次非常阴狠的眼神里，覃文斌猜到自己得罪了她。 这几天再翻看那些视频和资料他明白了，原来这位领导的人落马跟自己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啊。 那就能理解了。 十点钟，市委常委会召开。 陈秋萍首先就市教工委教育局领导干部工作的调整提出议题。 不等李亭妮反对，陈秋萍目光炯炯道：“市长，这件事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但我跟王书记反复商量过。” “陈副书记的想法是好的，这也是为农工委的工作考虑，希望市长不要太在意。”王凤陵笑道。 “还有，关于这个优秀党员杰出模范覃文斌，今天早上我还打电话确认过，他也递交了去乡镇担任教育专员的申请书，我看去基层待几年，对这种年轻干部有好处，这也是向全社会昭示一种态度，我们的党员干部绝不躺在功劳簿上吃干饭，我们要全部支持。”陈秋萍说。 李亭妮也态度明确：“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不换，想都不要想。” 说完瞥了王凤陵一眼：“凤陵同志，你不要一错再错死不悔改嘛。” 随后直言：“覃文斌这个人去基层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陈副书记我想你搞清楚一个事实，也希望在座的所有人记住一点，这个人身体还没恢复，如果今天谁赞成陈副书记的意见，明天谁滚蛋，我说的。” 陈秋萍好笑：“市长这是在发个人脾气啊。” 话音未落，秘书进来了。 陈秋萍勃然大怒。 “陈书记，是您前男友的电话，他指名道姓要叫您说话，说您公婆现在在市教工委教育局，让您马上过去说话。”秘书压着声音汇报。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哗然。 陈秋萍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件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同时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这件事被全体常委会的人知道了，这对她刚试图崛起的野心，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打击。 李亭妮心里既吃惊又解恨，敲了敲桌子问王凤陵：“凤陵同志，赶快去解围啊，你强力支持的干部，你不去支持，非要我向省委汇报吗？” “不，不不不，没这件事，这跟我没关系，我没那个意思，我绝对没想调动任何人！”王凤陵吓得慌忙叫道。 “哦，你没支持，那是我支持的——刘国庆你再废一句话，多次违规提拔干部到市政府的事情你不要在这给我解释。”李亭妮揶揄，顺手指着刘国庆呵斥，“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心里没点数，非要我把你那张脸撕下来？” 刘国庆软弱的争辩：“我没……” “那好，你去省纪委监委解释吧。”李亭妮拍拍桌子，“好了，王书记和陈书记搞的前男友和现公婆大案，我们就不要去看热闹了，散会。” 嘴里说着散会，她跑的比谁都快，下楼一溜烟直奔市教育局去看热闹去了。 陈秋萍双腿一软当场跪在地上。 她没那么快完蛋，只是再也别想抬头。 可她的家庭完蛋了。 第七十三章 闹，闹的越大越热闹! 教育局今天可显得太过于热闹了。 一大早，提前得知消息的前男友，副局长刘小兵，以及迅速与前男友混在一起的办公室李平胡生广等人在走廊里说话声非常大。 从今往后，教工委教育局我们说了算！ 前男友满面红光，人到中年能有掌握大权的时候那是春风得意。 十点钟，张娅溜溜达达过来了。 前男友居然笑道：“张主任，你那办公室就不要留着了，正好我给你打个招呼，你搬走个人物品，我就不用等到中午再搬进去了。” 张娅笑眯眯的没搭理他，进了办公室就让所有的工作都拿到她这边来。 刘小兵连忙站在门口吆喝道：“这可不行啊，张主任不是我们的领导了。” 话音未落他人都傻了。 陈秋萍的公婆一上楼，前男友脸色大变。 不等他挤出笑脸上去打招呼，老太上来就是一巴掌，破口大骂道：“管不住裤裆的东西，我们家儿媳妇是你能勾引的嘛？” 一言既出整个教育局哗然。 所有人都跑出来吃瓜。 前男友慌忙道：“阿姨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是清白的，你不要让陈书记名誉扫地。” “她都跟人上床了还要什么名誉？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要脸，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有脸当什么领导，谁给你们的权力？”老太又抡圆了胳膊一耳光。 覃文斌看着门看热闹，一看刘小兵试图上去拉偏架，他连忙扯住道：“刘局，别怪我没告诉你啊，这两位都是退休的高级干部，归老干局管理，磕着碰着那你完了。” 刘小兵怒道：“你知道？” “废话，我在省直部门工作过，”覃文斌道，“你又要给我编排什么谣言？合着我为你好你还不领情是吧？行，回头我就跟老干局的人说江海市教育局副局长刘小兵试图与年富力强的领导殴打老干部。” “我作证。”毛燕芸嗖的一下上来笑道。 刘小兵气得腿发软，现在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这明白这是人家设好了圈套让他们往里面钻。 这下完了，前男友肯定要被打回原单位，那张娅能不回来吗？ 他这个副局长今天的表现，要说***不收拾他那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他没资源调动，上次试图攀上王凤陵，这次试图抱上陈秋萍的大腿，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机会了。 而且，他这次可算是跟市长作对了。 那他能有个好？ 李平胡生广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一听覃文斌说那两个都是退休老干部，他们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不了跪着磕几个头，局里还能把他们怎么处置？ 前男友被打的满脸是血，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找陈秋萍求助。 这下那两个不打了。 他们不傻，他们当然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可给他们写信的人手里掌握着证据，如果今天不逼着陈秋萍自证清白，她还想当市委副书记？ 吃一个用人唯亲的处分，总比背负着出轨的骂名被调走好得多。 而且这对他们家也是最低限度降低损失的唯一的办法。 电话打完，前男友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 陈秋萍也别想再在常委会上有什么作为。 更让他绝望的是就算他回到原单位，恐怕也再难获得重用。 至于这件事谁干的他不关心。 怎么解决这件事带给他的负面效果才是最关键的。 十一点，李亭妮大大方方过来看热闹，她往楼道里一站，明确说：“我就是来制止矛盾升级的啊，我又不是能管你们的人，你们等着市委来处理。” 那老两口满脸无光。 王凤陵被陈秋萍扯着一起过来了。 一看到陈秋萍，那老两口直截了当要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有没有出轨有妇之夫你说。”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陈秋萍长叹一声道，“是我用人唯亲，这完全是我一个人的私心作祟造成的结果，从始至终这次调动都是不正常的，是完全违反组织规定的，我请求相关同志谅解。” 她很聪明，知道这件事该从哪里解决。 先取得张娅的原谅，她才能回头去解决家庭矛盾，等待组织的处分。 张娅没那么大度，从办公室出来就一句话：“我没那么圣母，陈书记不付出点代价，我觉不可能善罢甘休。” 那老两口急忙道：“张局长，这件事……” “一个哪怕没有出轨，但那女关系混乱的有家室的女干部也不可能继续留任市委副书记，你猜我能不能做到这点小事？”张娅毫不避讳扔出自己的条件，“问题为什么而起那就为这个结束，我不满意我就不让你们好过，就这么简单。” 说完她让覃文斌开车送她去农工委上班。 王凤陵干咳一声道：“啊，这件事，我看也没什么大事嘛。” “要不你王凤陵做个保证，你看我能不能连你一起装进去？”张娅冷冷道，“你王凤陵干过什么事情，你真以为没人知道？你既然要整死我们这些人，那你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你别以为你道貌岸然真就是个君子了。” 王凤陵自问没什么问题，可他不敢打包票。 当领导的人，有几个没违规提拔过干部？ 他家里人说没收过别人的礼物，王凤陵自己都知道那是扯淡话。 如今张娅一闹，他还不敢发作。 于是道：“这个农工委的工作，完全可以……嗯，同时兼顾起来嘛。” “我现在是农工委主任，我兼顾什么。走了。”张娅小手一招立马走人。 陈秋萍欲哭无泪。 她现在是四面受敌，先得罪了李亭妮，李亭妮现在肯定想整死她。 现在王凤陵明摆着要洗刷“合谋”的罪名，他想开溜把自己摘出去，按照这个人的一贯德行，他一定会用最干脆的手段把她这个副书记踢出局。 其他常委在这种情况下谁会给她说话？ 而且，张娅要是继续报复，她这个副书记不但得灰溜溜的滚蛋还得背负婚内出轨的骂名。 她必须先求得张娅的谅解。 教育局内一地鸡毛。 第七十四章 我要的公平，跟晋升有啥关系? 覃文斌看完热闹就没再当回事。 热闹过去了问题才刚出。 市里的那帮领导可有得头疼了！ 他也得随时做好给张娅收尾的准备，这一次张娅动用的资源和资料都是她自己找的，一旦这些资料带去的威胁被别人化解了，那他手里的那些黑材料说不得也得用一用。 下午上班，覃文斌接到陈秋萍的电话，陈秋萍让他去市委一趟。 “我去不了，陈书记找别人吧。”覃文斌一口拒绝。 陈秋萍怒道：“你为什么来不了？” “不听大家都说么，陈书记的办公室现在哪个男人进去哪个人就有嫌疑，有话在电话里说，我开着录音呢。”覃文斌道。 陈秋萍气得直哭，只好道：“你问问张娅，她到底要什么。” “公平啊，还能要什么。”覃文斌笑道。 陈秋萍无奈只好细问：“她到底要升迁还是要调动你让她接我电话。” “我可没那本事，你们领导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说，我不当拉皮条的。”覃文斌阴阳怪气揶揄。 陈秋萍还没法骂他。 思来想去她只好去农工委找张娅。 结果那边的干部告诉她张主任去市政府了。 得，陈秋萍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叫张书记去市政府了？ 给人家提拔为副市长，兼教工委主任、党委书记，再兼任农工委书记。 要不然，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秋萍觉着很难，于是转而去求李亭妮。 她打电话询问：“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我想跟市长汇报一下，不知什么时候能过去？” “你那些烂事我没工夫听，也没心思听，你去找王凤陵汇报，你们是一伙人。”李亭妮说完就挂电话。 陈秋萍只好求见王凤陵，王凤陵倒是见了她，但却叫来了秘书长白寿纲，并开着大门。 陈秋萍气得泣不成声。 “男女关系这种事，你总不能拿出每天晚上睡觉的视频来证明你们没上床啊。”王凤陵叱责道，“就算你每天晚上都录视频，那白天呢？你这个领导带不好头，现在市委的压力很大，舆论一旦发酵出结果，你是要为市委负责的。” 陈秋萍秒懂，原来，王凤陵也好李亭妮也好，他们都在等她陈秋萍被第二次打击的时候再发力灭了她。 陈秋萍没别的办法，回到办公室只好先跟家里人再三保证她绝对没有出轨。 她丈夫倒是相信，但还是那句话，你拿出你们是清白的证据。 “对这个人我不说什么，你要提拔谁那是你的事情，但为什么提拔？工作上他也没有过人之处，一直都是个庸才，要不是出于那种关系你为什么提拔他？”家属质问，“我在单位跟任何一个女同志接触都开着门生怕出一点问题对不起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陈秋萍哭道：“他们这是在陷害我。” “那为什么不从别的方面陷害你？为什么查出来你提拔的人没那个本事被你强行提拔？”家属道，“你给不了我一个百分之百的保证，从今天起我心里始终对你有所怀疑。” “你们准备一下离婚吧，既然找了情人那就成全他们。”公婆道。 娘家父母都没脸在群里说话，见此只好指责陈秋萍为什么还不赶紧纠错。 陈秋萍道：“这个张娅现在非常不妥协，她不妥协，那就一定能利用这件事编造出更多的黄色流言，现在市委市政府两个领导都在等她出手。我猜测，张娅想以副市长兼任教工委教育局领导，还要兼任农工委书记，这我怎么满足她的条件？” “我们来办吧，你要争取三天之内别出事。”娘家爹长叹一声。 本来准备给自己的女儿提拔为市长的资源，看来现在要用给别人了。 陈秋萍哪敢打这个包票，她只好舍着脸皮到农工委去等张娅。 下午下班前，王凤陵略微出手。 以“才能不足，名声不佳”为由，王凤陵要求组织部撤回对前男友的教工委副主任的任命，要求市委常委会撤销对该人市教育局副局长、代局长的任命考虑。 组织部又把那人调回了原单位，并要求原单位“近一步考察该人员能力与党性”。 一句话，不把这个人整死就行，怎么整你们原单位看着办。 可张娅既然卸任教工委领导，这总得送一个人过去吧？ 刘国庆试探着试图出手，马上接到市纪委监委的警告，你这个组织部部长有几次违规提拔干部的记录，你过来给我们解释一下。 刘国庆一狡辩，接着就接到省纪委的电话。 同时，王凤陵也接到市纪委的汇报，他儿子在来江海市探望他期间出入高档娱乐场所并逗留超过一晚上，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王凤陵吓得头上冒冷汗，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谁举报的？”他连忙问。 他的意思是问一下到底是不是张娅在针对他，或者市政府那边要搞死他。 可更让他恼怒的是市纪委那边给的答复就一句“我们要为举报人的安全负责”。 这下市纪委也不站在他这边了。 王凤陵察觉到树倒猢狲散的危险，当机立断，立马对陈秋萍“违规违纪提拔干部，私心太重打压别的干部”的行为，与组织部“惟上是从、违纪调动干部”的行为，要求市委办立即下发文件予以批评。 并要求刘国庆准备在市委扩大会议上做深刻检讨。 与此同时，王凤陵抢先一步抢在陈秋萍求饶之前，率先以张娅“业务精良，党性纯粹”，要求市人大提名并向省委组织部推荐张娅晋升副市长。 在此之外，王凤陵特别跟相关人员打招呼表态：“张娅在教育系统的能力和表现是有目共睹的，我个人非常反对某些领导出于一己之私把她调走。现在该拨乱反正了。” 刘国庆下班的时候听说这件事，气得眼泪往外冒。 王凤陵这个乌龟王八蛋简直不做人，调走张娅那是他做的决定，现在全成了组织部的问题了。 准确来说成了他这个组织部部长的责任了。 他王凤陵作为市委书记还有没有一点担当？ 第七十五章 大手笔! 可他刘国庆能好到哪里去？ 他只好要求常务副部长立即主持召开紧急会议，议题就一个。 “把张娅给人家请回去，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我从纪委回来之前办不成这件事，你们都去下面的区县当副县长去。”刘国庆要求。 这个晚上，几乎所有人都没睡安稳。 李亭妮发现张娅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她现在才想起来要把张娅牢牢地拉到她身边。 但她错失了最好的时机，接下来该拿出什么诚意她知道。 推动张娅晋升副市长，并且兼任两个部门的***。 不，三个部门。 教工委和教育局是两套牌子嘛。 瞻前顾后的李亭妮担忧，这样做会让张娅出了问题牵连到她。 可如果不承担这么一点危险，她就别想在市里站稳脚跟。 李亭妮决定明天一早就行动。 才到十点多十一点，她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王凤陵已经连夜动用资源给张娅晋升副市长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家里责问。 李亭妮大吃一惊不相信。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就是个聋子瞎子根本没一点主动，你为什么不赶紧拉拢这个张娅？这个女人这次动用的资源所表现出来的能量，还不足以让你看到她的价值？”家里人怒问道。 李亭妮踟蹰：“如果我提拔她，她当了领导出了问题我就得负责，我根基……” “你有根基吗你就想着动摇你的根基？不提拔别人，你还想别人支持你？”家里人都被气坏了，“你怎么这么幼稚？” 她母亲甚至气得骂道：“你是猪脑子啊？现在别人提拔人家，你觉着人家不会和别人混在一起，所以就得投靠你？我告诉你李亭妮，你这点担当连幼儿园大班班长都比不上，你在江海别想掌握局势，你就没那本事。” 李亭妮只好连夜找关系。 可她能找的就那么几个，找省城的人，对面不阴不阳道：“你才想起来？人家王凤陵和陈秋萍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你现在打电话有什么用？” 李亭妮只好找毛燕芸。 毛燕芸这一次根本没管她，你既然自私自利，那就错过最好的机会吧。 “你找我也没用，人家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好了，现在张娅只需要等着升职当副市长，你让我给你怎么办？把别人的提议都打下去？跟张娅说这些事都是你办的？你自己不成器，被别人赶下台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以后少来找我。我扶不起你这么个阿斗。”毛燕芸怒骂。 这时候李亭妮才慌了神。 她发现自己不但远远落后于优秀的领导干部，甚至连王凤陵和陈秋萍都不如。 再想想下去跟张娅谈工作的时候，张娅根本不接她的话，李亭妮束手无策了。 毛燕芸说得对，机会错过了就再也难以找回。 深更半夜，李亭妮开着车在大街上散心，三点多的时候犹豫再三给覃文斌打电话。 覃文斌今晚没和张娅在一起，他在自己的出租屋休息。 这几天他们要对一言一行特别注意，决不能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被李亭妮的电话惊醒，覃文斌看着都不想接。 优柔寡断没担当，这个市长很奇葩。 她简直就是小一号的王凤陵。 提拔干部总希望别人先提拔她再拉拢，如此既不用承担提拔人的后果还能把人拉过去。 她有那个资格还是有那个能力？ 领导干部投靠你就是为了进步的，你不给人家在进步的时候办事人家凭什么把你当领导？ 但考虑到自己住院期间人家照顾过，覃文斌也只能接了电话。 “我知道你们肯定埋怨我不提拔人，我怎么提拔？我提名根本没用。”李亭妮开口就说。 覃文斌打了个哈哈准备继续睡觉。 “我现在该怎么办？”李亭妮请教。 “我哪知道，我就是个朝不虑夕的小干部，要有那本事我早就去别的地方了。”覃文斌不管。 李亭妮怒道：“你想看着我死是不是？” “你要有那魄力早就掌握局势了，回去睡觉去吧，市长只需要负责落实市委的决定就行了，反正你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成长。”覃文斌打着呵欠说。 李亭妮一怒之下，第二天一早就动用了家里的关系找了一个去中央党校进修的名额给张娅。 另外，她没找毛燕芸的家属，用自己原来的工作单位的对调机会，从一位省委主要领导手里弄到了提拔张娅并直接进常委会的机会。 这是大手笔，一砸出来就让王凤陵和陈秋萍的努力显得非常苍白。 忙活了一天，王凤陵自觉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 稳定向市纪委举报他儿子出入娱乐场所，而且很可能涉嫌非法运营的娱乐场所的人他做到了。 同时密令城关区的心腹去调查解决那个娱乐场所的事情也安排下去了。 那他这个得罪过别人的市委书记就可以站在干岸上，等着看别人的感激至少不报复了吧？ 就在这时，李亭妮的大手笔来了。 整个江海市能去中央党校进修的干部能有多少人啊？ 基层干部要是能去这里进修，只要不出原则性的问题，那前途怎么都能到正厅。 而且这还是短期进修而不是常规培训，这种有专门用意和应对型的培训那是十年难遇的好机会！ 在人家这么大手笔的支持下，当副市长虽然也很值钱但已经没太大的吸引力了。 陈秋萍更是绝望。 她的关系顶天了只能到省里，能把副厅转正或者把正处提拔为副厅级领导那已经是她所有人脉资源的天花板了。 这且不说，李亭妮突然展示出来的资源，足以让她这个县和人家站在一起又迅速背叛，甚至还意图对人家的地位发起进攻的三把手粉身碎骨。 这不，一听这大手笔，常务副市长海涛第一时间夹着尾巴去市长办公室门口等着召见，连最起码的体面都不顾。 海涛跪了，其它几个副市长谁还敢站在那等着被打击？ 市政府缺少一个副市长、市政府党组还缺少一个领导的理由，几个副市长双手捧着送到了李亭妮面前。 第七十六章 该挑三拣四就得挑! 李亭妮没敢觉着自己就震慑住了其他人。 她这一次最多只是让这几个副市长短时间内不敢和她对着干。 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不过这样也好，张娅能顺利晋升副市长，市政府少说也有一个还算能说得上话的副手，在一两个行业她这个市长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至于直接进入市委常委会，这她相信谁都不会当成真的。 张娅的资历差得远，她没担任过县区***，那怎么可能从正处级的市直部门领导，而且还不是重要市直部门的领导提拔到市委常委？ 这就是一个威慑。 现在江海市的市委常委会格局基本固定，要是再提拔一个常委那就得赶走另一个常委。 让谁走？ 谁都不想走，可市长能弄到去参加高等短期培训班的名额，她还弄不掉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常委？ 这其中，另一个常委副市长和市总工会主席最害怕。 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背景。 可他们自己都知道，比起李亭妮展现出来的能量他们的那点背景不敢和人家对着干。 于是一大早一群领导赔着笑脸赶紧找市长汇报工作。 李亭妮没见这些人。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促成张娅提拔为副市长，其他的事情都是两说。 等了一早上，省委组织部那边传过来消息，成了。 在相关领导的沟通之下，省里的主要领导对这个提拔没什么意见。 尤其自己的人从地方调到中枢的那个领导的作用非常大，这也是搭上李家甚至后面那个大家族的关键时刻。 在这位领导的帮助下，张娅晋升二级巡视员、建议提名为副市长的提案很容易就通过了组织部地初步提议，接下来交到书记办公会和五人小组一讨论，基本上两三天就能决定下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市里，王凤陵百味陈杂。 陈秋萍却稍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能得到组织部的初步认可这也有她的功劳。 接下来能不能尽快并顺利通过书记会和五人小组会才是关键。 她如今比谁都想让张娅没任何问题，尤其是纪委审查那一关。 张娅下午才知道这件事，陈秋萍的秘书特意过来告诉她的。 张娅不置可否，倒是李亭妮这次拿出来的东西很值得玩味。 她也是在向全市的领导干部展示自己的力量。 于是她跟陈秋萍的秘书说：“那是组织的考虑，陈副书记现在还有空关注这些？” 秘书道：“我也不知道具体的，陈副书记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今天本来想回家跟家属好好谈谈，也不知怎么的就没去。” “谁知道关注他们家那点破事儿的人还有没有更多的证据，等一等总是好的。”张娅冷笑道，“她不害别人，我看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人家有家庭她跑去害人家干什么。” 得，她还给陈秋萍找了一个罪名，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可不是污蔑。 昨天那件事闹的那么大，那男人的家里也知道了，家属是教学的，在学校被同事一挤兑，当晚就要跟那男的离婚，闹的整个家属院都吃了一晚上瓜。 要解决这些负面影响，那就得市委下一个专门的文件，并且相关方面做出调查给出一个结论。 可现在这个时候谁敢给陈秋萍打包票？ 万一那个“神秘的”邮寄照片和信给婆家的人再出手，正好赶在相关单位给陈秋萍证明清白的时候，那乐子可就更大了。 陈秋萍对此心知肚明。 她一时不让张娅高兴，人家就让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得意，她回到家可能连她儿女都得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考虑的，这次算是得罪了这辈子也翻不了身的人。”听到秘书的回报，陈秋萍既失望又难过，抹着眼泪跟秘书说，“昨天还得意洋洋觉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现在好，被人家当垃圾一样，连我孩子今天都不接我电话。” 秘书不同情她。 你昨天是怎么打算对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的，今天才吃了这么点苦头就受不了了？ 何况人家没污蔑你，你们家都闹的去做亲子鉴定了，谁知道你跟前男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也不落井下石，只要需要她出面作证她可以保证自己没发现陈秋萍有什么出轨的行为和举动。 至于更多的，她不是人上人吗，跟我们这些农民的儿女不一样，我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等了三天，省委批准了组织部地提拔提名，张娅晋升二级巡视员。 张娅接到组织部的电话立即赶赴省城接受任前谈话。 出发前一晚，张娅跟覃文斌商议她自己去省城。 “要防着这些人下毒手灭口，你留着，他们就不敢针对我。”张娅叮嘱。 覃文斌估计不会出什么大事。 干部提拔前在去省委组织部的路上出了事，整个江海市官场都得颤动。 但他不建议张娅去市政府。 “如果领导问起来的时候，我倒是建议你去市人大。”覃文斌道。 张娅贴着脸笑道：“虽然不明白，但你这么说那我就这么说好了。” “去市人大常委会当副主任有三个好处，首先避免和李亭妮正面接触，这个人不可信。去市政府就得给她当手下，我看她也是个没担当的，一不小心就得给她背黑锅。第二，不欠他们的人情，她李亭妮要展现自己的能量，现在也展现了，咱们对得住她了。”覃文斌说。 张娅没说话，她对李亭妮倒不是很反感。 她没担当是她的事，而且她确实有难处。 但这话不能在覃文斌面前明说。 他对这些高门大户出身的领导干部根本不信任，说多了反而起反作用。 “这第三就是避开接下来必然爆发的更激烈的冲突，王凤陵到现在还对晋升副部不死心，他会想办法在江海市搞出点动静作为自己的政绩的。”覃文斌冷笑道，“但这个人只会斗争不善于发展，他着急之下想的发展的办法大概率要出问题，市政府岂能由着他？” 张娅不太明确，但赞同覃文斌关于市委市政府的矛盾还要深入的判断。 第七十七章 好好的你找她骂你 送张娅坐上去省城的高铁，覃文斌开着车往回走。 他觉着张娅可能无法去市人大， 李亭妮不大可能赞同，她太需要一两个副市长至少在市政府帮着她了。 而且教工委***兼教育局***本来就要进市政府党组的。 可他实在不想跟李亭妮有什么瓜葛，这女人很难被当做一个可信的领导对待。 回到教育局，覃文斌本来想再看看几个区县教委教育局送上来的一些材料，年底了，这些区县直部门的许多活动也增强了。 但今年一部分区县教委教育局的领导没法调到市里，教工委教育局刚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不能那么急调整其它的领导。 不料王丽找过来，她是管纪律的，也兼管一部分机关思想教育工作。 今天她过来是要覃文斌写一个自我简述和评价的，这关系到她今年一整年的工作有没有取得更有突破性的进展。 那怎么能没有？ 那么大一个英雄模范，谁敢说这不是市教育局培养出来的？ 覃文斌知道这些事很难避免，就简短的写了一个履历和自我评价。 没有夸张也没有缩减，从上学到参加工作，再到调到市教育局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覃文斌对自己的工作做了一个大概的介绍。 自我评价写得更简单，但更符合王丽的要求。 覃文斌认为自己能在危险的时候先想到救人，这最起码是新时代改造过的传统文化对他的影响。 这其中就有家庭教育和父母的言传身教的功劳。 最重要的是，自从入党之后以党员的党性要求自己，覃文斌认为这是他能舍己救人的精神动力。 这是王丽最想要的，概述事实、提高格局，不管是真是假，白纸黑字写在那就是真的。 而且事情也是做不了假的。 刚给王丽送过去，毛燕芸又来要求他再写一份。 “不但要事实清楚，用词得当，也不能和另外一份一样。”毛燕芸说。 覃文斌就换了一个说法把自己的自我认知写了一遍，但对评价是不能有过多修改的。 毛燕芸很生气，你写的跟写给王丽的差不多，这有什么用？ “我总不能当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吧？在别的方面写了组织的培养，在这我就不写组织对我的关心了？”覃文斌不悦。 毛燕芸道：“没让你不写这个，你换一个说法不行吗？” 不行。 “该表达清楚的东西不允许含糊其辞，我不想给我惹麻烦。”覃文斌拒绝。 毛燕芸就觉着覃文斌在跟她作对。 不就是简单的材料吗，你换个花样写谁闲的没事给你找茬？ 这人太小肚鸡肠了，这点事都不好好办。 她嘀嘀咕咕的，覃文斌就当没听见，这些关系到原则的严肃性的总结必须保证前后如一没有矛盾。 文字这东西你想着卖弄，一不小心就被别人陷害了。 政治性的一些描述，就用最平实的语言来描述就行，换个说法，很多时候意思就不一样了。 这对干部可是大问题。 毛燕芸不懂这些，她只想着自己方便，这完全可以不用理她。 结果毛燕芸越想越生气，就准备自己写一份当覃文斌写的。 这可把她难住了，一直写到中午下班，大家都下班了她还没出门。 覃文斌过去一看顿时无语。 你不想混了？ “删了吧，要不然交上去有人要给你找事，非给你定一个冒充英雄模范的罪名。”覃文斌批评，“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我不管，反正不想跟别的科室写的材料一样。”毛燕芸发脾气。 “那你随便，我反正不会承认这是我写的，组织上要问起来，我就说你害我。”覃文斌不搭理直接走人。 毛燕芸搞不明白，就这么点自我描述材料这能出什么事？ 她就跑去找李亭妮询问。 李亭妮很吃惊，你都工作多少年了不会连这点严肃性都不了解啊。 “这是要为一言一行负责的自我评述，你给人家打算写什么？搞不好这要调查起来我们都得被处分，这是拿政治的严肃性开玩笑呢你。”李亭妮惊怒。 “能有多大点事儿？还是我们教育局内部的流程，为的就是今年把这个英雄模范给选为两会代表。”毛燕芸不以为然。 李亭妮警告她说：“你要是觉着无所谓，那你尽快调回去当你的官太太去，你这是对人家最大的不负责任，难怪这个人对我们敬而远之。” “没那么严重吧？”毛燕芸狐疑。 在她看来就跟玩一样的行为，这能牵涉到什么政治？ 李亭妮懒得搭理她，当了那么多年办公室副主任连一点政治的严肃性都没感受到，你要想吃亏那你自己去，少连累别人。 毛燕芸下午上班就有点精神萎靡了，是我太笨还是事情本来就没那么严肃？ 不就是几份材料吗，也没见哪个干部给自己写的材料出过问题。 于是等晚上张娅回来，毛燕芸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去找张娅询问。 就那么点小事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我换个说法，你和你们家领导的结婚证上写着‘出于政治原因而相互结合’你愿意吗？”张娅反问。 她今天心情很好，昨天接受完组织谈话之后她回家看了两个老人和丫丫。 得知她已经与杜建国早就离婚，两个老人嘴上不说心里却觉着很丢人。 丫丫很支持。 而且，杜建平最近正在被彻查。 是彻查而不是清查。 他的一个十分信任的副局长把他给告了，认为他儿子的出生日期和实际月份对不上，同时对他儿子到底是不是他和那个女区长生的持怀疑态度。 根据丫丫打听来的消息判断，杜建平已经意识到他无法躲避审查了，这人最近正在想方设法试图转移财产。 可他在海外没有人，那个女区长也没有人，他们想把那个真正给杜建平生了儿子的女人送出去代理他们在海外的财产。 丫丫说，她没说什么也不跟这些人大叫道，但她看得出已经领了证的那两个人对那个女人很戒备。 而那个女人表面上看着好像毫不在乎，实际上她也在抓紧活动。 第七十八章 视察冲突 那帮人乱了，张娅心情就很好。 贪官污吏还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他们凭什么啊？ 在这个时候毛燕芸问她那么奇怪的问题，张娅能对她客气就神奇了。 毛燕芸又有点生气，你打比方就打比方怎么能拿那么严肃的事情开玩笑？ “你觉着那是很严肃的事情就不想让别人开玩笑，那别人就得让你随意拨弄？”张娅道，“你们这些高门大户出身的干部，是不是天生就没有把别人当人看的习惯？” “行了行了，不用改还不行吗，多大点事啊，小家子气。”毛燕芸骂骂咧咧出了门。 她没什么坏心眼，自然也不怕别人骂她。 回到办公室越想越恼火，毛燕芸就出去扯着覃文斌，你得跟我去学校陪餐。 “你疯了？”覃文斌震惊，“这会去陪餐你吃啥？” “有啥吃啥，你不关心学生健康？”毛燕芸扣帽子。 覃文斌无奈，只好道：“那你也得等我忙完手里的事情啊，我也是教工委领导好不好？” 毛燕芸就站在门口等，覃文斌实在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走。 这就是个随性的女人，不用把她想的太坏。 昨天写材料那点事，过不了三天她自己都忘了。 然而，两个领导不打招呼突然去一所学校陪餐，这可把学校被动坏了。 一听保卫室汇报说教委的两位领导直接去了厨房，市育红中学的校领导吓得慌忙往后厨跑。 这是一家民办中学，但校领导有党组，学校自负盈亏，算得上是一家收费很高教学水平还不算差的中学。 比这些学校没人害怕。 可要是比吃饭，学校猫腻太多。 别的不说，在教育部明确要求预制菜暂不准进入校园的前提下育红中学可是明确跟这份文件对着干。 他们标榜的是学校“条件一般，教学水平优秀，饮食安全非常到位”的办学条件。 可要是被查出他们违规使用预制菜，就算没出问题那也是大问题。 一群人一边跑一边跟熟悉的领导打电话，这次突然袭击你们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们？ 厨房里，毛燕芸指着明显是预制菜的红烧肉问食堂经理：“这种菜你们家孩子吃不吃？” 和公立中学不一样，育红中学的食堂是校董事会自己经营起来的，食堂经理也是董事会成员。 见毛燕芸抓了个正着，经理干脆也不装了，叫苦连天道：“领导，我们学校是私立学校，市里的经费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些学生的家庭情况给他们见面学费生活费，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搞现炒的菜。” “哦，你的意思就是整个食堂八十多个人，大部分是不从事劳动的？”毛燕芸指着通告栏说。 覃文斌顺手拍了照片。 那经理怒道：“领导是什么意思？我们学校……” “事实摆在这，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合同上是怎么说的就按照条款执行，该处罚就处罚，该关闭就关闭。”覃文斌道。 食堂经理冷笑道：“领导好大的口气，我们学校要是关了，这上千个学生你能送哪去？” “这你能难得住我？你还是考虑考虑你那么多挖过来的名师怎么安排工作吧，这可不是教育局能管的事情。”覃文斌好整以暇。 全市的教育资源是很不平衡的，这些私立学校前几年趁着混乱大肆挖墙脚弄走了一批老师，让公立中学的教学质量直线下降。 那没办法，这些私立学校太有钱。 比如这个育红中学，一个学生一学年的“择校费”和“营养费”、“科学成长规划费”等十几个名目的收费就多达六万多元。 这还不算每学期至少三四千块钱的就餐费。 另外市政府还给这个私人学校每个学生每学期补贴一千元的补助，这个补助是从税务那一块补偿的，也是节省了学校的一大笔钱。 但育红中学还不是什么贵族学校，大部分学生其实都是一般家庭。 选择育红中学的一个理由甚至唯一一个理由，就是这个学校确实能把本来能考上一般普通本科的学生培养成重点本科生，吊底的学生至少也能考得上大专院校。 冲着这个，很多家长砸锅卖铁也要把自家小孩转过来。 学校在挖墙脚上这几年看着是没那么明目张胆了，但现在的老师工资不高，很多优秀的老师为了生活没法拒绝一个月数倍与公立学校老师工资的诱惑。 可以这么说，育红中学的老师，一个人要面对的学生并不比公立学校的老师要管理的学生少。 可人家工资高。 你要给老师一个月工资开到处级干部的工资，还解决领导干部的隐形福利带来的好处，老师不可能一个个都是孔子，但大部分都会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教学工作中去。 另外，还有一部分老师是实在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加派任务才走人。 每周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的文字资料要老师写，荒唐的是巡逻河堤也要老师去。 这成什么了？ 自从张娅上台担任教育局长，这种乱象得到了很大程度的遏制。 张娅顶着市委市政府的压力，说不让老师搞什么文字材料汇报就不搞，除了政治思想教育不能不抓，其它的能减少就减少能废除就废除。 至于什么巡逻贺道之类的工作，张娅一概不准学校要求老师去。 哪个学校加派临时任务，哪个学校的校长降职调离。 这一切对全市优秀教师流失的现状有所改善，但无法彻底遏制。 育红中学给的钱多，你总不能让人家不给老师发奖金吧？ 此外，育红中学还搞教师末位淘汰制。 每年淘汰一批人再挖来一批人，循环往复，校董事会只用三四个老师年薪五六十万，就吊住了所有人。 现在彻查到食堂，如果这件事报道出去引起全社会的关注，育红中学肯定要被关门整顿。 食品安全是一条红线，没被曝光算你厉害，一旦被曝光，那可是全民关注的话题。 食堂经理本来有恃无恐的，这么多学生你敢让他们出问题？ 而且全市的高考过线率全靠我们学校拉动，你敢对我们怎么样？ 第七十九章 不准深入调查? 覃文斌不想为难任何人。 育红中学搞的事很不公平，把大量的优秀教师从公立学校拉走，大部分学生就没法享受到优秀的教育资源。 可既然这社会讲效率，他对此也没办法。 然而食品安全这条红线你不能跨越。 那食堂经理如今还振振有词和他们对着干，覃文斌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几个校董事会的人跑过来，覃文斌就跟他们正式通知：“省师范大学有个被扶持的项目，就是对基层尤其欠发达地区的基层教育投入大量资源。这些学校的学生都是专业人员，最近他们也在和市政府联系，想在我们江海市建立一所实验中学。” 话说到这就不用继续说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师范大学实验中学一旦建立起来，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学生自然而然会过去。 学生家长要觉着不满意，那他们自己想办法把育红中学食品安全问题解决掉，或者他们写保证书并征求相关部门的同意，让他们家小孩在学校吃这些预制菜。 这样一来就跟教育局没什么关系了。 几个校董事会的赔着笑，他们认识毛燕芸，但没和覃文斌打过交道，只知道这个人是个硬骨头。 “领导说的是，我们马上就整改，这个问题我们也很重视，要不是最近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敢让没经过社会认可的东西进入校园是不是。”校长赔笑道。 网上有一些开学校的老板，看着一个个派头十足连市长都不放在眼里，可真到了现实中，这种不识趣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育红中学的校长是为了挣钱，又不是为了和领导过不去，而且他的实力也不允许他高调。 覃文斌就知道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实际上一转身根本不当回事。 育红中学现在据说资金链出了问题，一般教育局的人都认可。 覃文斌根本不赞同。 开什么玩笑，你别看校董事会有那么多人，实际上这所学校的掌控人和受益人就只有校长一个人。 从学生家长兜里掏出来的钱大部分都被他拿了。 如今这个人借口什么经济形势不好找空子“开源节流”，他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对本地非常熟悉的覃文斌本人。 于是他当面警告道：“你别觉着你隐藏起来一些东西别人就完全不知道，现在动不动什么大环境不好，大环境不好耽误你不降低学费了？今天这个事我们要提交党组会，如果在会议决定送报市政府之前你们没整改，这个钱你不想赚有的是人赚，你好自为之。” 校长赌咒发誓一定整改，但心里很不以为然。 不就是年轻领导上台少三把火吗，你还能一直盯着我们不成？ 覃文斌也有办法治他。 “我会向教工委提议，每天三顿饭相关领导和工作人员自费来你们这就餐，有种你关上大门。”覃文斌指着鼻子骂道，“你们学校就食品问题被投诉多少次了？连续两年你们搞细胞数目骗取补贴的事情，你真以为市里就一点不知道？”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们可以对照花名册对比嘛。”校长叫苦连天，“我怎么干这么干，这不是找死吗，绝对没有这回事，我们学校……” “死不承认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找出来现在在山里上学，到点名的时候你们派几辆车去接来的几个学生？”覃文斌大怒，“没必要说了，死皮不要脸的东西，事实俱在还搞抵赖，查封吧。” 校长慌忙拦住，这事儿我不知道啊，我要好好调查一下，我需要时间！ “我要整你，就你本身的问题就够你进去的了，到现在你还死不承认，还觉着你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覃文斌一把推开带着毛燕芸扬长而去。 这让毛燕芸很奇怪，本来就是来简单的陪餐，你搞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不让市政府一些领导承担责任，一旦校园食品安全出任何问题那就是教工委教育局的责任。”覃文斌说。 毛燕芸不以为然，能出多大的事情，陪餐制落实的那么到位，要出问题也不会在这时候出。 覃文斌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必然出问题，但从去年他就一直担心这方面会出大问题。 有些学校你都抓不住他们违法乱纪的证据，可他们确实存在着以次充好甚至胡乱给学生做饭的情况。 学校食堂的卫生环境更是差的一塌糊涂。 这要不出问题，大洋彼岸都还能再有二百年气运！ 两人回到教委，各方的电话纷纷打了过来。 “最好录音。”覃文斌提醒。 毛燕芸当然知道真要出点问题那就得拿出证据证明是市里的领导打了包票不让教育局彻查。 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的是李亭妮。 李亭妮说：“有人刚找了我，你们对育红中学的要求太苛刻了，有时候也要体谅一下这些私营学校才行。” “关我什么事？覃文斌说肯定要出大事，你去找他说去。”毛燕芸一概不沾。 李亭妮气得不行，但这次她学了个乖，回头就跟打招呼要让她制止教工委严查育红中学的人说：“相关单位的彻查和考察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反而是学校。既然有问题，为什么不改正？” 打招呼的人硬着头皮说：“我们也要适当的支持和鼓励私营学校嘛。” 然后就是育红中学的功劳，包括不限于拉升全市的高考升学率。 “难道我们可以为了发展继续不管环境污染吗？荒唐透顶。”李亭妮不耐烦直接挂电话。 覃文斌说可能要出问题，那就得做好一定出大问题的准备。 这个人他不是嘴上开光，他对本地的了解是非常深入的，很可能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社会渠道给他提供秘密消息。 那这就不能掺和到里面了，而且她还要做足了姿态支持教工委彻查育红中学以及一批私立学校。 毛燕芸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来自省里。 这就不说了，过来过去都是谁不容易要照顾一下的话，毛燕芸一概拒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决不收人请托。 第八十章 突发事件 覃文斌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来自主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市长。 对方是无党派领导，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 在电话里，副市长询问道：“我刚才听人汇报说你们去视察育红中学？这个学校有什么大问题吗？” 听清楚了，领导说的是听人汇报，意思是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 然后问这个学校有什么大问题，如果说有大问题那就得详细汇报，然后他汇报到市政府，再然后怎么处理就跟他没关系了。 但如果你敢说没什么大问题，对方立马就能抓住这一点，至少给你扣上没事找事的帽子。 覃文斌不吃这一套。 “那他们回报的可真够快的，也不知这些人给领导有没有汇报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这个学校的食堂人员达到了八十多个；第二件事是他们借口人手不足只好用预制菜的事情。”覃文斌明确汇报。 副市长打了个哈哈道：“一定要证据确凿啊。” “我可以提供这批预制菜的来源，领导如果要的话，要几十斤还是几百斤？”覃文斌询问。 副市长不由沉默了片刻，这下就不好打哈哈了。 他委婉地警告道：“小覃不是我们江海市本地人吧？对本地的了解还是有些片面嘛，有些事不能只看一面，而是要翻来覆去地看到另一面好的方面才是。” “我是外地人，外省人，确实不是本地人。那怎么了，本地是容许违法犯罪了，还是可以不听从总部的指挥了？”覃文斌直言道，“领导要是觉着这个育红中学事关重大，或者和‘大局’有关系，应该发一道正式公文给我们，电话里这么一说，录音也未必算得了准嘛。” “你！”副市长大怒，一时愤然道，“谁给你的权力录音的？” “我已经向相关方面做了备案，领导要是觉着有意见可以找相关方面反馈，心里没鬼我怕什么。”覃文斌淡淡道。 副市长暴怒地扣下电话，这下他还真不好再出面了。 不过他试图给覃文斌挖个坑，于是想了半天去找李亭妮，就教工委今天突然视察育红中学的事试着给一个定性。 “我是这么想的，这种突发性的视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现在教工委不是有一个专职副主任吗，可以让这个人去各大学校一直待着，我相信有这个人二十四小时监督，各大学校一定会严格遵照相关规定的。”副市长说。 李亭妮道：“你的意思是这种从陪餐制延伸出来的视察没作用？” “搞的人心惶惶不好嘛。”副市长笑道。 李亭妮颔首：“我看你也闲着没事，一天到晚不是接这个电话就是吃那个的请，这样吧，下次常委会我提议一下，你就以专职巡视员的身份入驻各校，也给教工委和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减轻点压力，好不好？” 副市长慌忙道：“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觉着，觉着……” “你不要光顾着自己捞了多少，或者你保护着别人捞了多少等你退休，你也是要接受市监委监督的嘛。”李亭妮道。 副市长灰溜溜地就走了，再也没敢试图整人。 可他来找李亭妮汇报，话里话外的意思李亭妮给他记了一笔账。 真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李亭妮绝对不会去负责。 她没那个义务也没那个必要，她会立即甩出这个副市长去背黑锅。 是你觉着这个没必要那个没必要，可见具体工作中你肯定插手阻挠正常的监督了。 但能出什么问题？ 预制菜外头外卖那么多，大家不都在吃？ 李亭妮犯了一个经验主义错误。 预制菜也是有好有坏的，学校搞的那些东西那能是好的？ 当天下午，听说教工委检查了育红中学，并且要扬言关闭这所学校，心里有鬼的其他学校也慌了神。 再一打听是覃文斌干的，不少学校的领导破口大骂，刺客怎么没把这个多事的弄死，现在让他整别人？ 同时为了避免被抓个正着，不少学校开始连夜处理不合格的食材。 育红中学一听市里的领导没人敢给他们说话，也连忙连夜处理一批冷冻肉。 在监控摄像头到处都是的前提下，育红中学没敢把那些东西方才市区内处理。 深更半夜，学校后勤方面的人开着私家车一车一车拉着发臭的猪肉牛肉去了郊外。 到天亮，处理完这些东西的几所学校不约而同从郊外返回，大家相视一笑，这下看她们怎么查。 至于几辆车好几次进出学校，我们不放心学校的学生还不行吗？ 多回去检查几次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这几所学校扎堆处理那些变质的肉类没关系，可他们埋得太浅了。 就在各学校校长得意洋洋纷纷向教工委打电话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市局接到了两个案子。 一个是市某中学的学生食物中毒，二十七八个学生从吃完早餐就开始冒冷汗说头晕，学校没当回事，还以为学生不想上课胡闹。 结果不到半小时，有学生脱水昏死。 这时候，校长依旧不认为是学校的时，还打电话让家长来接受责问。 然而，二十七八个学生集体昏迷，学校就再也不敢隐瞒了。 送学生去了医院，学校立即向市局报警。 市局都忙疯了。 今天一早，郊外的一个大型养猪场发生莫名其妙的投毒案，不知从什么地方进去的毒弄的全养殖场超过三分之一的猪开始抽搐脱水。 派出所过去顺着一查，立即向市局重案组汇报，发现了大量变质的肉类。 市局一查，这那还查不出问题所在啊。 一般这种问题如果是小问题，市局绝不会大动干戈。 可这次问题太严重了，那个养殖场出了事，周围的邻居都跑来看热闹，许多人看着挖出来的几十吨猪肉牛肉，信誓旦旦地是说着杀人分尸现场。 还有人已经拍下来发网上去了。 市局没办法只好彻查，通过车辙印和市区内的监控摄像头一查，几所学校集体连夜处理发霉变质食材的事情曝光了。 第八十一章 威胁我?没想到吧? 市委，王凤陵大早上还在想自己进步的事情呢，市局副局长打来电话一汇报，王凤陵又炸了。 他第一时间先想到甩锅：“这个张娅是怎么搞的，她这个局长到底干什么吃的？” “王书记，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张娅现在不是教育局的领导，这是你们批准的。”副局长提醒道。 王凤陵恼羞成怒：“我知道！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但这件事肯定不是这几天才发生的，作为前任教工委教育局领导，张娅必须为此负责任。” 副局长笑道：“那就简单了，张娅刚才也向我们表了态，她的责任她绝不推脱，但如果是某些领导三令五申要‘多加照顾’才引发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留下证据。” 王凤陵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刹那间闭嘴了。 他可没少跟教育局打招呼要求对一些学校“多加照顾”，他记得自己还亲自说出过“饮食条件不要那么苛刻，标准要稍微灵活一点”。 这他要是敢甩锅，张娅立马去省纪委举报。 那甩锅给市政府？ 王凤陵一琢磨，还不如甩锅给陈秋萍，反正她现在是破鼓万人捶。 陈秋萍又不傻，一得知这件事，她一溜烟直接去市政府，脸都不要了，我就跟市长共同进退总可以了吧？ 而且，李亭妮没有那么多王凤陵乱打招呼胡作指示的证据，可她有啊。 “王凤陵担任市委书记的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在本地民办学校的发展上下了大力气，提高了本地中考入学率和高考升学率，在市委常委会上，王凤陵屡次提出要‘大力办好几所重点民办学校，为全市教育改革当好试验田’。”陈秋萍跟李亭妮说。 李亭妮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所以对此表现得很平淡。 他王凤陵敢把这口黑锅甩给我们？ 至于你陈秋萍会怎么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秋萍没达到目的，但也没被市长重点针对，她就躲在市政府不出去。 海涛和另一个常委副市长出于无奈，只好去找王凤陵汇报。 才出门，又一个消息传来。 育红中学的食堂被一个名义上的董事承包了，另外几个挂着董事名字却没有分红只能领工资的董事很不满。 昨天正好出了那件事，有两个人就趁着半夜跑到食堂，给学校舍不得都扔掉，留着今天一早做早餐的食材下了泻药。 这会儿育红中学的一个宿舍十二个学生都拉的脱水了，市医院正在尽全力抢救。 海涛气得骂了一句“这他妈的”，回头又赶紧跑去向李亭妮汇报。 这下真乱了。 先是几所中学违法收进大量变质腐烂肉类的案子，这本身就是很大的案子。 结果他们又出了私自处理，结果没埋严实被养殖场的狗群给拖回去让猪吃了的案子。 这也就算了，经济损失他们想办法赔偿就好。 可引起群众的慌乱，这可是大问题！ 结果这边的案子还在调查，学生集体食物中毒，而且是前后两所学校两个案子又堆在了市局面前。 教育局，覃文斌好整以暇，张娅说了，这些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绕过教育局，由以前的教工委搞的形象工程。 所以要背黑锅那也是以前的教工委领导群体。 毛燕妮就很震惊。 昨天才发生了那点事，今天怎么就爆发了这么大的案子？ 这该不会是覃文斌在安排吧？ “你看我有那能耐吗？”覃文斌没好气地指着门外，“你给我出去，别人都在帮别人洗清责任，你就恨不得把我送进去是不是？” “那你怎么预料的那么准确？”毛燕芸质疑。 覃文斌这下就不客气了，直截了当道：“有种你去纪委举报，去市局报案，你少在我这跟我嬉皮笑脸把我当玩具，我是你家奴才啊你有点屁事就来找我？自己没长脑子找头猪接一个，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熟人，滚出去。” 毛燕芸急忙道：“我没其他意思，我是说这台巧合了啊。” 覃文斌过去直接把人推了出去，你既然什么话不能说都不知道以后也少跟我打交道。 毛燕芸又后悔又生气，不就私下里说几句过头的话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还不乐意跟你打交道了。”踹了一脚门她也跑了。 回头仔细一想，这话她确实不应该说。 昨天明明是她拽着人家覃文斌去视察的，现在出了问题她说是人家主导的。 她什么意思？ 可是话说的不对你不搭理就是了，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 覃文斌不搭理她，下班后锁了门就走。 毛燕芸气坏了，这是多防备着我才干出这种事？ 她一气之下也不搭理覃文斌了，自己回到家就睡觉，外头爱咋乱咋乱跟我没关系。 覃文斌可没闲着，连毛燕芸都觉着这可能是他安排地巧合，别人会怎么想？ 于是买了几个小型摄像头，覃文斌在自己出租屋门口悄悄装好。 该防备着别人的时候，多点事对自己有利。 也幸亏他装了摄像头。 当天晚上，有人在他出租屋门上泼油漆，这显然是威胁。 不用猜，肯定是教育系统利益被影响的那帮人。 覃文斌装模作样叫来民警查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于是这天晚上，有人直接在门口砍了一刀。 覃文斌依旧报警，在他不提供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的时候市局也没办法破案，这地方又没有安装摄像头。 覃文斌就找物业，物业白眼一翻：“你掏钱啊？” 当天晚上，更嚣张的几个人提着消防斧头和刀子，在明知道覃文斌加班的情况下，把他出租屋地们砸开，在地上倒了一桶油漆，还泼了几斤猪血。 覃文斌通过摄像头看的直叹气，你们威胁我的时候能不能稍微长点脑子？ 那墙壁上突然多了几张年画你们都没看见啊？ 这一次他可没客气，在看到物业方面有人去，但却和那帮暴徒很熟练地打招呼的时候，他立马直接向市局重案组报案。 现在有了监控，这还不一抓一个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么证据确凿的前提下，市局那边居然给他排队了。 第八十二章 我本不想整你，奈何你非找死 “你提供的这个情况我们会考虑，现在事情太多希望你能谅解。”重案组那边回复覃文斌说。 覃文斌震怒：“这么清晰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画面，每个人脸上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这还要什么考虑？” “你不要跟我在这摆架子，你这是非法采集！”那边警告。 覃文斌大怒，玩这种手段是吧？ 他干脆请了假直接去省城，张娅知道后也很支持。 既然他们要包庇很可能是他们的什么人的人，那就把这件事闹大。 “你去哪去？还没下班！”毛燕芸一看覃文斌要出门一把拉住喝道。 “关你什么事？”覃文斌憎恶道，“你少来跟我往一块走。” “哎呀前两天的事情我想了，我就这么个人，又没怀疑你幕后掌控这一切。”毛燕芸笑嘻嘻道，“乖，小姨买糖给你吃。” …… “我真有事情，要命的事情，你快玩去吧。”覃文斌挣脱就跑。 毛燕芸奇怪，你最近被人打脑子了？ 但没过几小时她就无语了。 覃文斌撒腿跑到省城，就拿着自己的监控录像往省政法委门口一坐，拍着地在那哭，哭着喊着说：“要不是被逼无奈，我实在不想走绝路，这么多青天大老爷看着，怎么就看不到我都被人逼着没法活了？” 卫兵过来要把他给拉走，覃文斌立马翻脸，翻出自己的立功证书怒斥：“我本来不想表功，可我为国家立过功流过血，现在难道要帮着黑恶势力和官黑勾结的人对我下死手吗？” 卫兵一看下的立马窜过去打电话汇报，两次立功而且还是二等功、身上还打着绷带的功臣来讨公道了！ 政法委书记二话没说慌忙窜出去迎接。 你要知道，“两次二等功功臣被逼无奈以死明志”这句话一个字要耗费多少个领导！ 没几分钟，省委那边都慌忙派了领导过来探望。 覃文斌就不进那道门，蹲在门口的警戒线外展示证据：“我不过就是掀了几个老板的肉摊子，他们要报复我也理解，第一次第二次我没计较，想着他们出出气也就过去了，谁日子都不容易。可第三次那是奔着要人命来的，市局管重案组的领导他什么意思？” 覃文斌认为：“他就是觉着国家不应该有功臣，他就想让国家灭亡，我严重怀疑这个人的屁股根本就不在这边。” 领导们宽慰：“你放心，是非黑白我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咱们先进去说好不好？” 不去！ 进了这道门，那意思可就变了。 覃文斌把一帮领导仔细扔了一边，背着自己的书包撒腿就跑了。 得，他还不给领导惹麻烦。 市局就倒霉了。 管重案组的局长直接被撤职并开除党籍，对其与黑恶势力的关系，省政法委责令市委市政法委立即展开调查。 对于相关涉案人员“从严从重从速解决掉”。 是解决掉而不是解决问题，这性质大不一样。 市局政委被撤职，以二级科员身份提前退休。 市政法委两个副书记被严重警告并调离岗位。 区分局几个主要领导几乎被一撸到底。 这时候，刘宽福才知道他一个没注意闹出了多大的乱子。 那个副局长抹着眼泪，他不过就是包庇了一下自己的亲儿子和外甥而已这有什么问题？ 找个时间赔个罪自罚三杯，他覃文斌知道自己做错了我们原谅他就行了，他怎么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他就去找刘宽福，要求跟覃文斌当面对质。 “哦，意思是这件事是你弄出来的？”刘宽福怒极反笑。 副局长道：“这跟我们没关系，几个孩子喝了点酒被人一激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以说他完了。 刘宽福立即下令逮捕副局长，并下黑手从他儿子和外甥嘴里审问出副局长从头至尾都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涉嫌给学校用烂肉让学生吃的行为进行遮掩的证据，副局长当即被立案侦查。 这他可没机会再出来了！ 还有他儿子与他外甥，二十几的人了你能不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应该的责任还行？ 副局长觉着王凤陵会救他。 王凤陵有那胆子？ 省委主要领导轮番打来电话，就问他知不知道“包庇罪犯，残害功臣”是什么罪行。 王凤陵吓得直哭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么想更没有这么做，我充分理解功臣受委屈之后不得不用比较直接的办法给自己讨还公道的行为，对这样的事情，市委市政府大部分领导是痛心疾首的，是坚决不允许在发生第二次的。” 这话说了几十遍，到底让省委省政法委没再追着他不放。 王凤陵一咬牙，对副局长等人“勾结黑恶势力，残害国家功臣”的行为做出重要指示，要求全市各区县、市直部门举一反三、引以为戒。 同时要求市政府立即组织相关单位开展一场“不留余地，不留死角，不设时间限制，不划定区域范围”的全方位立体式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另外要求纪委监委对副局长等“依旧执迷不悟，妄图对抗审查”的干部进行严肃审查。 做完这些事，王凤陵亲自去教育局跟覃文斌面谈。 真的，他发誓再也不会针对这个人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了。 这就是个你敢惹他他就和你同归于尽的反贼啊！ 可当他跑到教育局，倒是见证了张娅即日起正式以副市长兼任教工委主任、书记、教育局局长，以及农工委主任、书记的盛况。 可覃文斌没再。 “说是被市里的黑恶势力吓得不敢回来了，最近跑到京城躲着了。”毛燕芸耸耸肩说。 王凤陵抹着眼泪哀求：“你们谁能联系到，赶紧让他回来吧，偌大的一个江海市居然把自己的英雄逼得逃到京城去躲避，这件事传出去都没人相信。” 覃文斌一天不回来，王凤陵就感觉一天不安生。 这要真让这个愣头青找个高的地方说一些过头的话，别说他这个市委书记，就是省委几个领导都得被免职处分。 得让他赶快回来，这江海市以后没人敢惹你啊！ 第八十三章 小步慢跑 覃文斌哪是去京城啊，他这次正好趁机回一趟家。 在家里住了两天，帮着干了点农活，覃文斌也没让人知道他在外地的事情，亲戚朋友都以为他在隔壁省城呢，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近况。 报道也不是每个人都看的，自然也没有人特别关注覃文斌。 这次回来去拜访了几个重要的亲戚，就说现在工作调动到下面的市区了，大家也没有多问。 在家里带了几天，覃文斌才买票回到江海市。 市里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在省领导部门的直接干预下，这一次江海市暴露出来的问题全部解决。 学校负责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如今已经换了一批人。 教工委副主任、教育局副局长刘小兵被派到市一中担任副校长兼党委书记，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刘小兵很满意。 但他同时还继续兼任原来的位置。 也就等于教工委和教育局的基本格局没什么改变。 但教工委那边多了一个副主任。 原本按照市政府的意见，教工委要让覃文斌去负责全市学校食品安全的工作，王凤陵哪来这胆量。 他现在就求覃文斌安安稳稳当好专职副主任，千万不要在他任期内出任何情况。 覃文斌一回来，王凤陵马上派秘书把他接过去，他要跟覃文斌严肃谈话。 说是严肃谈话，其实王凤陵近乎哀求让覃文斌再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你来找我，找市委其他领导，没有人不重视这座城市的英雄模范，这一点你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认识。”王凤陵恳求。 覃文斌就说：“要不是事情太紧急，我也不会去找省里。关键是这种事太恶劣了，那个副局长我知道，当时我都以为是王书记让他把我的案子往后拖的。” “那不可能嘛，我跟许多干部都是打过交道的，不能谁来见过我或者谁有跟我的合影，就证明这些人跟我走得太近。党性要讲原则也要讲，这是大问题。”王凤陵表态。 对于他的工作，王凤陵要求：“教工委教育局内部，现在看来这个思想问题和党建工作非常有必要加强。尤其你们张局长现在工作很忙要分心，你这个教工委副主任要负责起内部的教育和党建工作，这一次证明了我们许多干部的党性很差，这得引以为戒。” 对这个工作覃文斌有想法。 他翻出笔记本跟王凤陵一汇报，尤其在党建工作的问题上，他提出的一些现象很让王凤陵吃惊。 这个人还真关注这些了？ “要重点解决，还有就是今年的市两会你不能缺席，这不但是市委市政府的脸面，也是对其他干部的激励。”王凤陵特别要求。 覃文斌表态：“坚决听王书记的指示。” 结果一出门他就被刘宽福拉了过去。 刘宽福很恼怒，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那就成了扯皮了，王书记哪有那么好说话，”覃文斌讽刺道，“原教工委书记主任副主任这些人，这次他一个都没推出去背锅，到现在关于这个校园食品安全的案子始终没有下一个定义，可见这个人压根就不想解决问题。” 刘宽福赞同他的这个说法：“王凤陵只想收紧权力而不是办事，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不是解决社会问题，目前看来，我们还得继续跟他斗争。” “这我可没什么想法，连教育局那点事都搞不懂呢，”覃文斌道，“不过有件事我正好要向刘书记汇报。” 刘宽福本来都没太当回事。 覃文斌道：“回来的路上，我发现许多起吵架的事情，这是社会负面情绪的一种爆发是的集中发泄。别的地方很麻烦，学校门口更麻烦。” “是啊，治安压力非常大。”刘宽福苦恼。 “这是老生常谈的事情，我要说的是，现在的一些社会无业游民，又开始在学校周围盘旋，这些人平时问学生要点零花钱早都不是什么新闻了，市局应该是知道的。”覃文斌道，“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这种行为不得到制止，反而助长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 他不吝警告：“据我所知，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家长对这种情况非常愤怒，如果出一两个忍无可忍持刀行凶的案例那就麻烦了。” 他说的很委婉，可他是教育系统的人，自然认识不少学生家长，他今天干这么说，那就证明他至少觉着有人会这么干。 “你的意思是说要警惕校园以及周围的治安巡逻欠缺的问题？人手不足啊，编制就那么几个。”刘宽福忧虑。 覃文斌道：“我也只是从我了解的情况出发给领导一点建议。” “你现在都成了铁口神断了你还建议？”刘宽福挥手，“忙你的去吧，我得想想怎么再挤一挤经费。” 这里能动用的就只有维稳经费了，刘宽福目前不想动用这个。 覃文斌就出了市委，顺路正好去市一中门口看看。 不想正赶上放学，路灯已经亮起来，学校门口站着一堆一堆不三不四的青年。 有的双手插兜抽烟，有的垫着砖头蹲在门口闲聊。 学校保安室非常严肃，几个保安人员提高了警惕。 覃文斌一看心里打鼓。 这情况不对劲啊，这帮小混混基本上都是没工作也没收入的渣子，他们一般也没胆量在当前全市扫黑除恶严打的时候还扎堆在学校门口聚集。 他们想干什么？ 覃文斌快步过去打算把这帮人轰走。 哪想刚过马路，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停在身边，车上下来三个人，两个混子，一个穿着学生制服。 开车的是个长头发中年。 那学生模样的指着里面道：“那，就那几个，今天我们教导主任打我的时候就是他们在起哄。” 长发男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妈的，敢打我儿子，给我找，找到这人的老婆，怎么办你们知道。” 然后一挥手：“把那几个小兔崽子给我抓走，反了天了不知道江海市谁是老大了？” 哗啦一下，几十个小混混全站了起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听着长发男的。 第八十四章 从此后，狗见了他都得打哆嗦! 十几个小混子从裤袋下抽出钢管，上前就顶住了长发男几个人。 另一边靠着墙抽烟的十来个人也围了上来。 这是两个“帮派”的渣子。 覃文斌拿出手机刚要报警，电话还没打出去手机没电了。 他一着急，只好先混进去听怎么回事。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长发男是江海市“赫赫有名”的老混子，他儿子在市一中就读，实际上是花钱买进去混的。 这王八蛋不学好，上课骂老师下课打同学。 新调来的教导主任今天就看不过去，在这小子按着一个女生亲的时候拽过来一顿打。 那学生立马走人，把他老子叫过来给他撑腰。 另一伙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但一个拿着蝴蝶刀上下翻飞的半大青年指着地上说：“这是我们的地盘，想抓人要经过我们的同意，我不管你狗儿子是被什么人打了，在我这要办事，不经过我的同意，你越界了。” …… 长发男上去就是一个头槌。 覃文斌刚钻进去呵斥“不要打架”，背后就被人砸了一钢管。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疼痛是男人的兴奋剂。 覃文斌是什么人？ 上小学跟全村的小孩干架，一个追着十个打。 上初中跟乡中学的几个混社会的打，经常他一个人提着两块搬砖满大街找那帮人。 到了高中，那时候家乡那边正是混社会的学生倍儿有面子的时候，他也没少跟这帮人干架。 到了大学，因为干架经验丰富，他还跟据说练过的几个外国留学生对着干了四年。 就今天这么几十个小混混，一个个全都是色厉内荏的货色，唯一有点难对付的就那个长发男。 那小子下手很有分寸，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其他人？ 打翻三五个，其他人全跪。 现在背后被一个小混混砸了一钢管，覃文斌骨子里那点狠劲儿全上来了。 “你们先动手的！”他舔了一下嘴皮说。 几个人一拥而上纷纷骂道：“你他妈的……” 没等他们骂完脏话就没声了。 覃文斌狠狠一膝盖撞在手里拿西瓜刀的混子的裤裆里。 不至于让他断子绝孙，但绝对能让他半年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那小子手里的西瓜刀被秦文斌连手一起握着敲在另一个混子的手腕上。 那清脆的声音，连长发男都吓了一跳。 这是下死手啊！ 他连忙推开保护着他的几个人，正要过去询问覃文斌是谁。 他儿子终于把他给害了。 这小子手里的棍子都打断了，他斜着从覃文斌背后狠狠往下一扎。 从后背到大腿外侧，一条两尺长的口子瞬间飙血。 覃文斌大喜，这下可以下死手了。 反手一刀背打断那小子的鼻梁骨，覃文斌抓住他的头发连着两次膝撞，这要不脑震荡没天理。 长发男仔细一看，这不认识啊。 但既然有人打他儿子，那他不能客气。 于是，当他从口袋里掏出匕首的那一刻，他死定了。 覃文斌抓着他儿子转了个圈，躲开长发男的匕首，顺手从他儿子腰里解下少说也有三斤重的铁链，照着长发男的脑袋就是一下。 父子两个同时到底，一声不吭昏死过去。 果然，两边的人一看，一声呐喊就准备跑路。 覃文斌可不客气，一顿铁链子先把长发男的人全打昏死，又拽住必自卑撞断的那小子照头一下直接打昏迷。 然后他过去把那面包车钥匙拔下来，好整以暇摸出工作证递过去。 不想那长发男装死，一看覃文斌转过身，经悄悄爬起来超期一把刀从后面劈下来。 这可真把覃文斌给激怒了。 他往前一窜，手里的铁链子抡圆了抽过去。 这一铁链抽在长发男的头上，当场一个血窟窿。 全校师生都吓呆了。 刘小兵今天刚上任，下班后急匆匆准备先回家，结果一出门就看到这一幕。 他当时就被吓尿了。 真尿了。 那他妈是覃文斌，稍微闹出点事情就把好几个领导给整死的狠人！ “快，快保护他，他要出一点问题我们都得去坐牢！”刘小兵大喝一声奋不顾身扑了出去。 校长姗姗来迟，还是坐奥迪车出来的。 等他赶到，覃文斌都打电话给市局报了警，这会在刘小兵的保护下蹲在马路牙子上喝可乐了。 “这位是？”校长扶了一下眼镜腿问刘小兵。 刘小兵对这个人非常厌恶，很冷淡地道：“我朋友。” “在学校门外打架，还把人打死了，你们要负责任。”校长撂下一句话就跑。 他可不沾这些因果。 然而其它副校长连同教导主任等校领导没一个走的。 那校长是个留学回来的高傲的海龟，他可以不在乎教工委教育局。 可他们这些人谁敢不在乎？ 而且这可是覃文斌，一招翻手为云就把那么多干部装了进去的狠人。 覃文斌也懒得搭理那个废物。 天知道这是从哪调来的人，只看他一身高档膝撞满身香水味，覃文斌就笃定这不是个好老师。 他也没耐心和这种货色打交道。 等市局风驰电掣杀到，看到覃文斌一身血，这次来的副局长差点就给他跪了，你怎么又负伤了？ “本来想制止他们在学校门口打架，哪想到这帮孙子带了凶器，好好审审吧，这帮狗东西当众喊着要绑架学校教职工的家属，还是女家属，这件事的性质可不是一般的严重，我们教工委教育局会盯着。”覃文斌要求。 “玛德，一个都跑不了，最近我们到处抓黑恶分子，把这帮玩意儿给差点忘了。”副局长恶狠狠道。 于是就在覃文斌上车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全校师生对他行注目礼。 这领导是个狠人啊，比其他一个打几十个，那帮混子就跟渣渣似的。 “从今儿起，全市教育系统就没人敢不服他，他的威望是全靠自己打出来的！”刘小兵既羡慕又叹息说道。 一个副校长跟着说：“别说全市堵校园门口的混子，就是大户人家养的狗见了他也得先打个哆嗦，这人逼急了真敢杀人。” 这都是其次，关键在于，覃文斌自此真正建立起他在教工委的威信，以及在全市教育行业里的强硬形象来了。 第八十五章 这就把你吓住了? 医院里，刘宽福紧张地等着检查结果。 他接到报告说覃文斌又出事了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 在听说这小子一身是血进了医院后，刘宽福都没敢继续开会就跑了过来。 可不敢出一点事啊！ 好在医生检查完给了一个很直接的判断：“皮外伤很重但身体没什么问题。” 刘宽福这才放心，他是老刑警，看得出外伤其实没什么事，但听说被打了好几棍子，他怕这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于是，刘宽福进去就开骂。 “先别管这些了，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舆论危机你们先考虑一下。”覃文斌穿好衣服说。 刘宽福没明白，这跟舆论有什么关系？ “一方面是这些混子甚至犯罪分子在学校门外集结的事情，如果被有关媒体炒作起来，市局肯定要被动，你们要提前考虑好这个好解决。第二个，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功臣吧？给我这种人泼脏水污蔑，那是有些媒体的特长。”覃文斌冷笑道，“他们一定会这么干。” 刘宽福顿时紧张的不行，这还真有可能。 现在这社会，有那么一些吃着狗粮不干人事的媒体和法律人，他们动不动就跟你谈“良知”，只要有党员干部在一些事情上做的让他们恼火了，他们是绝对会想尽办法抹黑的。 这些人不允许我们有敢于承担的党员干部，更不想让我们有能为基层做点实事的基层干部群众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好人好事全部抹杀掉。 而江海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风格都有些软弱。 在面对铺天盖地似乎能吓死个人的舆论危机时，他们没有一个是敢担当的。 那这压力可就转到市局以及教工委教育局了。 刘宽福忧心忡忡。 覃文斌没什么好担忧的，既然他选择了走人间正道这条路他就不怕人抹黑诋毁。 他做好了应对冲击的一切准备。 次日，这件事果然在网络上发酵起来。 南方某媒体先报到了发生在江海市中学门外的这场群殴，但他们利用春秋笔法，给这件事定性为因为对江海市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不满，一部分学生（那群黄毛）和部分学生家长（长发男）在学校门外抗议，结果被藏在内部的教工委教育局的干部挑唆着互相打起来。 紧跟着某都市观察报报道称，趁着混乱，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趁机下手，对抗议有关领导的学生和家长造成了“重大打压”。 说来也怪了，最近一段时间正在集中精力围攻几家国货品牌的媒体南方系，这一次疯了一样，在市局掌握绝对的证据的前提下，他们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把这件事推到了热头和头条。 这里得手以后，他们“深挖”在人群中大杀四方干掉了几个头目的覃文斌的身份。 这一下，一部分网民眼睛红了。 刚接受完表彰的干部，居然就对群众和学生下这么狠毒的手？ 下午下班前，教工委教育局接到了成百上千的投诉电话。 这时候，江海市市委市政府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王凤陵没看别的，只看来势汹汹的那么多媒体，连着二三十家一拥而上，当时也顾不得先问明情况，立马给教工委教育局打电话要求先“处理相关责任人”，向舆论表达“正确的态度”。 张娅不冷不热顶了回去：“王书记还是问清楚情况再来乱下命令吧，江海市在你手里没得到发展就算了，被你搞乱了那可就成了罪人了。” 王凤陵大怒，立马让刘国庆去找市纪委监委：“你们的任务就一个，把这个人先抓起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刘国庆根本不听他的。 刘国庆得知此事的时候，立马就意识到王凤陵会不查明情况就下命令。 他第一时间跑到市局，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心里有数了才回到组织部。 这件事，别看网上群情激奋，那些媒体现在是在玩弄舆论，他们必将被反噬。 优秀的党员干部路过，恰好赶上一群嫌疑人带着管制刀具和凶器围攻学校师生，人家覃文斌这次干了什么？ 那是绝对履行了一个优秀党员干部的责任，做到了路见不平就要管的党章规定的。 而且，这么一个受到总部和省里表彰的干部，你王凤陵说处分就处分，上面就不会严查？ 查出来事情的真相，你王凤陵一拍屁股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你自己跑了？ 所以刘国庆直截了当拒绝：“我了解了一下，这个干部做的非常好而且出手非常及时，人家是……” “你少跟我打官腔，没有我，你刘国庆是个什么东西？”王凤陵怒斥，“你不要跟我讲条件，马上去把人给我处理了，现在舆论压力非常大，你不要把市委装进去。” “不干，你敢让组织部哪个人去干我今天就处理哪个人。”刘国庆当场挂断电话。 王凤陵怒不可遏，亲自赶到市纪委监委，结果纪委书记也把他给顶了回去。 “市局已经递交了说明书，这件事完全不是网上说的那么回事，你不要先急着给干部定罪行。”纪委那边建议。 王凤陵茫然，现在舆论压力那么大你们没感受到？ “先把人处理一下做个姿态，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这一点必须明确。”王凤陵要求。 纪委曹书记一口拒绝。 在证据如铁的前提下你还想独断妄为，纪委不惯你这个毛病。 何况，网上颠倒黑白的说法是怎么回事，你王凤陵不关注不在乎，我能不关注这个？ 这明摆着是和我们党委政府对着干的一群人，在极力打压有担当能办事的干部，好让我们内部没有人敢承担责任的惯例做法。 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市政府那边到现在还没表态，这让纪委这边有点惊讶。 王凤陵这个老顽固不了解网络，对现在的舆论战的认识感人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可市政府那边是年轻干部，按说不可能不了解这些情况啊。 第八十六章 你这么搞，目的是什么? 那李亭妮在等什么？ 这个时候不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和这些不良媒体，甚至**的媒体对着干，她难不成准备两不得罪？ 纪委这边不明白，教工委教育局那边张娅也不明白。 如果说王凤陵打电话要求教工委做出“处理”，市政府那边也应该就这件事要求教育局做出表态。 李亭妮到现在没一点反应，她是没看到网络上那么大的热度还是不想在这件事上做出正确的站队？ 覃文斌这一次闹出来的事情很大。 本来教工委教育局内部几个领导都互相不对付，他这次闹出来的事情在网上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几个副局长包括刘小兵，都各自第一时间表达了保留意见。 毛燕芸也不支持覃文斌的这次举动，她认为“出格”了。 赵德海还在党内警告处分期内，一般他不想招惹覃文斌，这次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就给出了“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违反了规定”的态度。 反倒是王丽对覃文斌表达了有限的支持，认为在制止发生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的事情上，覃文斌至少是有功的。 在这种基础上，刘小兵作为目击者和指导部分真相的副局长，按说他应该赶紧站对位置。 但刘小兵这次态度非常暧昧。 他连“虽然但是”这种话术都不说，一直在群里潜水。 刘小兵在等那个校长的活动结果。 这件事发酵的时候，一中那个校长就接到了不少电话，他正在市局那边“活动”着要求删除昨天下午发生在学校门口的监控视频。 狡猾的刘小兵察觉到这又是一次殊死搏斗，他不打算那么快表明态度。 这明摆着是一群**的家伙在联起手来围剿敢于承担责任，能够履行党员干部义务的先进分子。 那这次是这些人继续得逞，还是我们在舆论战场上拿下一场胜利，这得看接下来的进展。 所以刘小兵没有立马表态，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大约是考虑到再不说话未免被孤立，他才跳出来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刘小兵表示：“这件事不要孤立地看待嘛，要通盘考虑，既要考虑到上面领导的战略意图，又要考虑到基层的实际情况，我建议大家还是严肃考虑谨慎表态，不过，覃副主任目前不适合再高调了。” 这就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在上级领导的态度不明朗之前他不会站队。 但同时也表达出来自己对覃文斌的不满。 综合而言，刘小兵还是认为这次覃文斌要吃亏的。 抛开事实不谈，他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你既然是优秀党员，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乱刀砍死，然后这件事走程序解决？ 这就是刘小兵的态度。 覃文斌理都不理。 事情我做了，有些人上下其手加紧活动妄图颠倒黑白的时候，组织上会考虑解决办法的。 那我还考虑这些干什么？ 最差也不过是一群鬣狗觉着自己赢了，于是狂欢一场而已。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下班后，他安步当车要回住处，门外十多个记者一拥而上。 覃文斌立马摆出攻击的姿态：“诸位，我稍微一活动，这可全身都是血，你们走到哪都说不过去。” 一个戴着眼镜，拿着南方某媒体标志话筒的女记者连忙刹住车，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还没有被处分，为什么还能自由上下班？” 覃文斌笑道：“因为你们这帮**分子的攻击力还不够啊。” 啥？ 这话不但把上级领导惊着了，也把网友给惊呆了。 这会儿，有不法分子在直播。 这社会但凡有点什么特点，有的是人跟狗一样冲上去抢流量。 一帮拿着长枪大炮来堵着覃文斌的记者来了，那帮抢流量的能不来吗？ 各大网络平台上，何止十几个直播间挂着“英雄好汉韩式贪官污吏，让我们一起揭开江海市教工委副主任的真面目”的标题直播的网红。 三百个粉丝就敢自称网红的那种也算。 看到覃文斌一下班，这些人立马跟着记者冲了出去。 可谁能想到，这家伙一上来居然这么从容淡定的先给别人扣帽子？ 那女记者愤怒地涨红了脸。 不等她辩解，覃文斌直言：“昨天那件事怎么回事，你可以不清楚，也可以不调查，只需要屁股坐在烙铁上随便编几句话，然后大家一推，这件事就热搜了，真相你们是不关注的，这不就你们一贯的作风吗？” 那女记者怒道：“我们从未……” “都成烂大街的代名词了你还想诡辩，你又要说要让你说话？现在看看是你们在说话还是我们在说话？”覃文斌轻蔑道，“你们这帮吃着狗粮不做人的媒体，你现在想挑事儿你也得找好方向，校园霸凌这种话题本来群众就有对管理和处罚方式有意见，你还一路错着狂奔。” “覃副主任，那你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别的记者连忙妄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覃文斌耻笑：“这个时候你们互相打掩护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在他们这个媒体一面倒的污蔑并妄图颠倒黑白的时候，你们完全可以和他们唱一唱反调嘛，你伪装出‘让子弹飞一会’的呼吁者的嘴脸，说不定还能骗到不到印象分。” 他近一步嘲讽：“就算你要表现出公平公正报道的嘴脸，你至少换一下网络截图啊，你们十几家媒体千篇一律用一张照片，而且还是给你们提供照片的人调整好角度，用专业的拍摄手法拍摄的照片，你不觉着荒唐吗？” 啊？ 这，这有什么问题？ “你不要东拉西扯，你为什么打学生打家长？谁给你的权力？”那女记者按了一下耳麦厉声指责。 覃文斌就从口袋里翻出一本《刑法》。 …… 你有备而来啊？ “回去吧，先把给你们提供照片的那个人找出来，让他一目击者的身份给你们提供一点加工过的东西。”覃文斌劝说道，“告诉他，作为一个海归派学者，总是藏头露尾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好几个记者立马否认：“你胡说什么？” 第八十七章 个性十足 “我这也有路人拍摄的照片和视频，要不要发出去让你们赶紧撤回一些‘公平公正’的报道？”覃文斌笑道。 一群记者顿时被他给干沉默了。 “记住，现在对校园霸凌零容忍，但相关政策执行不下来，基层广大干部群众对这件事是有看法的，这是基础。其次，你们一起以为同道中人的人只是少数，而我们劳动者才是大部分，要玩舆论，你收买不了广大群众，群众是不支持你们的。”覃文斌拍拍女记者的头说。 这太具有侮辱性了。 一个中年男记者不由抗议道：“这是对我们采访权的严重羞辱！” “法律明确规定，采访权的合法性要建立在真实有效的基础上，脱离了这个基础，你有什么采访权，只不过为挣一口狗粮罢了。”覃文斌嘲笑，“你又要说我污蔑你们？醒醒吧，经常翻墙去探监的网友早就把你们这些媒体的背后的主子给你们狗粮的证据带回来了。” 整个网络鸦雀无声。 这小子，他怎么，他怎么敢这么大胆？ 他正在被人家围攻，可他居然还敢这么作死的挑衅？ 得到办公室提醒的李亭妮刚进入直播间，就听到覃文斌这么羞辱人的话。 你说他说的不是事实吧，他真能拿得出证据。 可你要说他说的是事实吧，他一口一句狗粮，那不是把那帮人比作狗了么。 这太不文明了！ 正如她所想，几个记者不敢在正面跟覃文斌纠缠，于是呵斥道：“就算一部分媒体有海外相关基金会的合法支持，你干嘛这么侮辱人？什么叫狗粮？侮辱人格，你就应该对此付出代价。” 覃文斌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作为一个有性格的年轻干部，他有必要把有些话放出去、把一些欲说还羞的空气玻璃给群众打碎了。 于是，覃文斌意味深长地道：“现在我们在干什么？讨论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舆论这块阵地我们早晚都是要收回来的，你们拼死反击，却要我们温文尔雅和你们谈判，这是谈判的事情吗？这是斗争，我们这些年青一代的干部，早就做好和你们斗争的准备了！” 这一句话，直接给他这么疯狂挑衅并羞辱媒体尤其自媒体的事情定了性。 “这话一语中的！”省里，一边吃饭一边让秘书打开直播观看的一个老同志拍了一下桌子。 秘书察言观色，那这个干部？ “说了实话，也戳破了现在一些人粉饰太平的屁话，”老同志吩咐，“等明天吧，如果江海市还是没有作为，那就让政法委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犯罪分子的身份以及这个干部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的证据全部放出去。” 秘书担忧这会引发社会舆论的反对。 “人家年轻干部把问题的本质都说破了，你们还在想着能不能和敌人妥协？”老同志挥挥手，“去吧，少跟小知识分子学。” 秘书骇然，再也没敢妄图说什么。 老同志的意思他也没敢透露出去。 晚上，覃文斌站在窗下吃着饭，看着楼下啃饼干的一帮记者。 看直播吃完饭的网友纷纷破防，这人真有种啊，在他们单位都没明确表态相信他的前提下他还这么挑衅这些记者？ 这么一会儿，网上关于覃文斌的资料基本上都曝光了。 五代农民，根本就没什么后台，这一点从他被省直部门踢下来，一年都没有定级定岗可以看出来。 这没什么好说的，后来定级定岗那是政策规定确实有的。 再说后来干的那些事，也的确配得上给人家定一级主任科员并破格提拔。 可就这么一个根本没什么社会背景的年轻人，他居然跟那么多家在网络中声势赫赫的媒体对着干？ 当晚，有人在网络上说了一句“我怎么忽然觉着这个农五代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这句话迅速得到大批网友的赞同。 一个农民的儿子，走到哪都被人排斥欺负，拼了命才换来那么点待遇，结果现在被舆论资本盯上。 当地市委市政府不给他站台，掌握真相的市政法委和公安局不给他澄清真相。 最多就一个原单位的领导暂时还护着他。 这不叫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资本，破釜沉舟的悲壮什么叫悲壮？ 到了下半夜，网上出现了覃文斌的一些黑料。 什么黑料呢？ 他上学期间虽然每门功课都是优秀，社会实践从来都是最好的，可他没得到过表彰，这说明他肯定有问题！ 上大学到读研究生期间，根据“不方便透露姓名”的人介绍，覃文斌“性格孤僻一意孤行很不合群，做事经常和社会主流背道而驰”。 嗯，这可嘿了。 更可笑的是，有媒体信誓旦旦地表示，覃文斌在上学期间没拿过一分钱的教育补贴和贷款，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农民出身。 可这个时候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们把覃文斌里里外外都贴在网上研究了个遍，妄图从中找到覃文斌的任何“违法乱纪”的证据。 于是，在他们试图制造证据的同时，网民也看到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农家子一步步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人家高门大户都不愿意碰的玩命的办法才走到今天得事实。 事实是最伤人的，眼看着覃文斌那跟自己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比自己家还贫穷地家境，再想想几百万奖金人家拿出来给贫困山区的学生加营养餐。 这下网友怒了。 这么一个人，你可以嘲笑他不聪明，但你把他整死干什么？ 一大早，一个网友在网上发文：“我老家有一个出了名的‘傻瓜’，是全县都少有的全部由政府兜底的功臣，战场下来的。这个人每天就从外面找回来一堆石头给村里修路，大家都笑话他不会享福，背后说他是傻子。但每天谁家的饭做好都去叫他，这就叫人性！” 一时间，这件事以舆论资本想象不到的速度和方向迅猛发展。 同时也向着不少领导没想到的方向狂奔。 第八十八章 不是一路人 全网找了两天没找出任何问题的一个年轻干部，他就算做有些事手段有点过头，可你们非要把他整死干什么？ 中午，关于覃文斌和江海市一中的热搜奇迹般的消失了。 本来还觉着“动不动境外势力干涉，资本背后推手”是扯淡话的一些脑子不太灵活的，这一下也反应过来了。 舆论资本说这件事完全是社会情绪发酵出来的头条，于是他们信了。 那现在呢？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几分钟内消失的一干二净？ 到底是谁在操控？ 可诡异的是，那些媒体还没有死心，他们还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大肆宣传假象。 “江海市那些领导干部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两天了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他们到底在藏匿什么？”大批网友大怒，直接到江海市相关官网下留言质问道。 市政法委官微只好上线回复：“我们正在严查。” “这件事有什么好严查的，学校门口出现一帮黄毛，你瞎啊看不出那就不是学生？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网友怒喷。 市政法委被动极了，只好先抢在下班前给这件事一个定性。 覃文斌是属于“见义勇为”和“正当防卫”，而那帮被媒体塑造成学生和家长的人是一群社会混子。 整件事情的起因，和两个“帮派”的身份也被戳破。 这下全网炸了。 一个混子学生，有个混子老子，所以他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动不动叫社会人员绑架老师，这是什么行为？ “这不是犯罪什么是犯罪？覃副主任制止犯罪也成了故意殴打群众？”大批网友怒火万丈，上去就把那帮大部分是假粉丝的媒体给冲了。 还有第二件事，那帮混子在学校门口堵着学生收保护费，相关方面为什么不立即制止？ “市委市政府，市教工委教育局那么多领导，还有相关方面那么多人员，难道这么多年就不知道这种事情？没人管，根本没人管，也只好我们穷鬼的儿子看不过去了只好管一管，结果，惹来了这么多诋毁和诽谤。” “这帮狗东西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造谣弄出来的消息过几年一修改又成了所谓的真相，又要给我们穷鬼的儿子带去一次巨大的压力。” “这叫什么？这叫谋杀，而且完全不顾真相提前编造谣言抹黑一个立过功的党员干部，这叫什么？这不叫犯罪什么叫犯罪？” 大批大批的网友怒不可遏，短时间内人工把江海市给顶到了头条。 然而还没三分钟，头条消失了。 热搜完全搜不到了。 这种明目张胆的愚弄人心，损失的不仅仅是这些媒体的公信力。 到现在江海市有关部门也没有一个出来表态的，领导部门更是当没看到这件事一样，这更让网友们失望之余再一次对江海市市委市政府讨厌至极。 省里也对市委市政府失望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省委办公厅打来电话询问王凤陵：“现在网上闹得那么大，市委不打算平息一下？” 王凤陵居然告状说：“我是没任何办法了，引发这么大问题的干部我说要先处理一下，先把舆论给压下去，没几个人听我的。不过既然省委做了具体的指示，我马上开个会，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人调离领导岗位。” “你可真够聪明的。”办公厅领导当即挂断了电话。 王凤陵茫然失措，我猜的不对？ 不就是把覃文斌扔出去平息一下舆论，然后把问题都推给他让他承担责任吗？ “为什么我说的不对？”王凤陵恼怒，与秘书说道，“这件事不管是什么起因，不管是什么性质，给上级部门带来这么大的被动这就是犯罪，处理掉给领导部门惹麻烦的干部这不是一贯手法吗？” 秘书心里话那他妈是你的一贯手法，一个拒绝对信息化了解的领导，你还有什么前途？ 市政府那边，李亭妮也接到了省政府主管舆情和对接宣传工作的领导的电话。 李亭妮对领导的责问回答的很干脆：“这件事我本来想支持的，不管怎么说，真相就是真相不能让人操纵，这也是对建设事业的不负责任。可我的能力很有限，得不到支持，就无法提供太大的帮助。” 领导等了半晌，既然李亭妮再无话可说，那就没必要再说了。 她这个市长继续当着吧，但原本省里主要领导考虑到她发展经济的水平不错，想让她尽快接替王凤陵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李亭妮对此没什么想法。 她是想站在覃文斌那边来着，可家里严厉警告她不要“任性乱来”，毛燕芸也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让她这时候出去惹麻烦。 她还能用什么办法帮助覃文斌？ 而且李亭妮也觉着，这件事闹到最后覃文斌肯定要吃亏。 他是正确的，可他引起了较大的很对立的矛盾，而且把江海市推到了一个很让人尴尬的地步，各级领导至少对他会有一些看法。 李亭妮就想着等这件事过去了，她能想办法维护一下覃文斌就行了。 她哪想到，这件事已经到根本不由她徐徐图之的地步了。 下午三点半，省里主要领导直接指示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和市检察院联合开网络新闻发布会。 会上，刘宽福展示出所有的证据，既证明那帮人不是学生和学生家长，又证明覃文斌是恰逢其会见义勇为，到最后不得不绝地反击。 至此，担心覃文斌会被不担当责任的当地政府部门亏待的网友算是放心了。 可这还不够。 刘宽福知道这还不够，所以他放出了自己的前任官员在社会治安方面的一些不作为，以及全市治安状况有所恶化的象征。 这也是个十分狡猾的官员，他这是把责任都推到了出了问题的前任身上去了。 而且，这件事各方媒体和网友接下来也不会过多关注。 因为市检察院受市公安局的委托，对十几家媒体和几个水军公司工作室提出公诉，市局掌握了这些媒体和水军公司这几天造谣抹黑优秀党员干部的确凿证据了。 第八十九章 早干什么去了? 江海市委市政府压根都不知道省委会越过他们直接让政法委发布联合通报这件事情。 发布会开始，王凤陵还愤怒地打来电话询问李亭妮为什么不跟他商量一下。 李亭妮震惊：“我怎么不知道要发布这个联合通报的事情？” “什么？”王凤陵吓了一跳，“不是，你真不知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李亭妮怒道：“省委这是什么意思？这完全是饶过我们……好了，我这有电话，等会再说。” 电话是毛燕芸打来的。 毛燕芸在发布会开始前一分钟才得到家属通知说今天下午有这么一个发布会。 她本来也没当回事，只要把问题搞清楚就行了。 于是发布会才开始，教工委教育局全体工作人员挤在会议室看直播。 结果看到明确写着“省委、省纪委监委、省政法委、省委宣传部授权，江海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市检察院联合发布”的背景墙，毛燕芸当场就傻眼了。 这怎么绕过市委市政府？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连覃文斌也没想到省里这一次对市里的怒气那么大，这完全是摆明了省里不信任市委市政府的姿态对市领导发出无声的警告啊。 这是不是过分了？ 毛燕芸慌忙跑出门赶紧给李亭妮打电话，这件事你们很可能要被收拾。 李亭妮接起电话就听毛燕芸愤怒地声讨道：“合着你们市委市政府在这件事上压根就没做过工作啊？” 李亭妮震惊道：“我们怎么做工作？” “市融媒体中心总得拿出个态度来吧？宣传部总得表现出一点对这件事比较在意的样子吧？市纪委监委总得哪怕查一下吧？你们什么都不做，现在省委对你们有意见，你们拿什么跟省委解释去？”毛燕芸怒骂，“你猪脑子啊你？” “这件事我们没法管啊，我原本打算等这件事平息了，最多补偿一下覃文斌就是了，谁能想到省里居然是这个意思，这我们完全没想到啊。”李亭妮惊慌。 毛燕芸哀叹道：“这你还想在这里打开局面？省里的意图你不清楚，对下面的人你不挺身而出该保护的保护，你这个市长完全就是被局势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傻子，现在我看你怎么办。” 李亭妮既害怕又不接，就这么一点事省里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 发布会上，刘宽福很快通报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并再一次重点声明说：“总部以及省里、市里对有关工作人员的嘉奖与表彰是算数的，是有法律效应的，是不允许有些人、有些社会团体、有些势力可以改变的。” 然后宣布通知：“根据省委省政府省人大及省政法委、省高检指示及建议，我市相关部门将继续深入挖掘这个必然有幕后黑手推动的污蔑及制造社会恐慌案件，对于相关涉案人员，我们将委托检察院对人员及实体单位提请公诉，我们决不允许这些幕后黑恶势力胡作非为。” 市局公开一部分数据，根据这些数据，市局已经向检察院提交并要求尽快处理。 检察院方面也给出了初步的结果，根据市局提交的证据，检察院已经向有关方面发出协查处理的请求。 这个案子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社会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可算是开了保护党员干部“见义勇为”的权利和后果的合法权益的先河了。 发布会半小时不到就结束了，市政法委在最后向全社会寻求支持和帮助。 在搜集某些黑恶势力材料的事情上，只要有人能提供准确的信息，根据相关规定，江海市政法委将会提供数额不等的经济奖励。 一句话，江海市这一次动真格了。 会后，什么人忙着删除明显违法的证据且不说，刘宽福被王凤陵叫到市委，其它市委常委已经全部到达了，所有人都要求刘宽福给一个明确的回答。 你明知道这么做会把市委市政府装进去，你为什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 刘宽福黑着脸怒斥道：“现在想起来怪罪我了？我五次三番要求市委市政府授权对相关人员发起侦查，为什么没有人同意？” “你少来这时候给我们施加压力，”市委秘书长白寿纲骂道，“为什么不向市委报告？就算是省委的命令，打个招呼总没问题吧？” 刘宽福就把一张纸砸在了他的脸上：“你自己滚去省里追查去。” 白寿纲慌忙拿起来一眼，只觉着眼前发黑。 新闻发布会根本就不是市政法委主持的。 省里下来了人，一个常委在后面全盘控制，在发布会前五分钟才让刘宽福知道。 这说明省委对市委市政府的不满何止是达到了极点啊！这简直是把市委市政府当成了家贼一样防着！ 王凤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了。 市政法委对这个案子可是没瞒着市委的啊，早在人家彻查的时候就给市委提交过相关证明了。 是他这个市委书记不但不批准，反而要求市政法委“不得多生事端”。 现在好，省委不信任市委市政府的理由，看起来不得不都堆在他身上了。 “现在怎么办大家都说说吧。”王凤陵过了很久才苦笑道。 就为了那么一个他敬而远之而且很希望他倒霉的小人物，他这个市委书记再也不要想进部了。 但要是就此摆烂，他连正厅级领导干部的退休待遇都不要想要。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现在谁还敢有什么抱怨？ 这分明是没领会省委的意图，说白了就是大家都想把覃文斌推出去当背锅的好让大家从舆论漩涡中脱身。 现在省里的批评下来了，这谁敢去承担？ 搞不好省里这次又要摘掉几个人的乌纱帽了！ 会议于是悄无声息地就结束，所有常委都满怀心事解散了。 回市政府的路上，李亭妮发短信问覃文斌提前知不知道这件事。 覃文斌没回复，他这会正跟张娅说这件事呢，而且是当着省委领导的面说。 李亭妮没接到回复，心里一跳连忙又发短信问毛燕芸。 第九十章 这是真心话 毛燕芸告诉她这会儿覃文斌正在接受省委领导的慰问。 不管怎么说，他一个本来身体就有伤的人，这次一个人打趴下那么多歹徒，还遭受了好几天地欺负，省里担心他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毛燕芸警告李亭妮：“虽然现在滚过来很丢人，但要是不滚过来，你别想着再得到上面的信任跟下面的支持。” 对啊，这时候再不过去挽救一下那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李亭妮慌忙让司机调头直奔教育局。 她担心，省委领导现在也在等市委市政府的态度。 做错了还不想低头认错，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另外她还担心覃文斌会说不该说的。 她自觉没办法，家里不支持她就没法提供很大的帮助，如果覃文斌这一次说的话过头，那她这些理由可就没人听了。 上面不会考虑她有什么难处，该你这个市长出头的时候你没出头，一个流血又流泪的功臣被你当做了随时可以扔掉的石头，那你这个市长还有什么必要要前途？ 覃文斌没想跟什么人计较。 这次来的是省委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是一个很漂亮的女领导，才五十四岁，刚担任省委常委没多久。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省委也考虑到让女同志出面会更好。 这位女领导在发布会结束后直接到教育局，这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在张娅的办公室里女领导很和蔼地问覃文斌：“这件事从一开始，实际上就是因为一部分领导的不作为，才一直蔓延到今天这个不可收场的地步，这一点我们都要承认。你是做了好事的，但没得到应有的保护，这是我们的问题，你有什么想法要直说，不用藏着。” 覃文斌一想这话不对啊。 他都能明白该让干部受点委屈的时候就得受点委屈的道理，再说现在的处理结果不是很好嘛。 那他有什么必要委屈？ 于是覃文斌很奇怪地道：“领导的话我没听明白，事情从开始到发展到一个地步，再到解决这些问题，这不是要经过一个时间吗？这一次省委和市里反应那么快，我自己都没预料到，我还想着应该过段时间才能着手解决，而且还未必能解决的这么好。” 秘书长盯着他，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覃文斌抓着头发无奈道：“只看这一次扯出了多少在网上横行多年的敌人就知道我们的压力有多大了，我们省还是第一个这么坚决反击的领导机关，可以说这一次我们是趁机开了对这些**分子反击的先河，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他坦然道：“这件事一开始我是有点恼火的，明明是性质就摆在那的，怎么有些人他就看不明白非要颠倒黑白呢。可后来上级部门和网络上的人民群众一和他们开战，我就明白人家原来是**分子，那我就心平气和了。” 秘书长道：“但毕竟还是让你受了委屈的嘛。” “这要是算委屈的话，被这些人多年来逼迫着不敢管这个不敢干那个的广大党员群众该怎么办？”覃文斌都觉着荒唐，很反感地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跟领导说我可能有情绪，在这件事情上，从明确性质到拿出处理方法再到今天落实下来，这是多果断的执行力啊。” 张娅听的心里微笑，我男人没那么小心眼，他是真认为这件事处理得好他才这么称赞。 秘书长这就看出覃文斌的性格了。 出了问题不解决他会生气，他自己遇到的那点事情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和故意给他找茬的他就根本放在心上。 这是个很有胸襟的好干部。 于是也放心地笑道：“这下我们就放心了，但你们市委市政府属实做的有点过分了。” “这也不能怪市委市政府，说句老实话，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明确意见之前，要换做是我我也不敢贸然出面和媒体硬刚，”覃文斌好笑道，“这可是开先河的事情，哪有那么多领导魄力那么大。” 这话说得好啊。 秘书长看他确实没怨言，而且对能这么好的解决这个事情十分喜悦，而且也没有趁机告状，就想着自己也没必要再留在江海市敦促了。 “好，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工作了，好好工作，照顾好身体也要做到。”秘书长起身笑道。 张娅忙带着一群领导把秘书长送到楼下，看着领导上了车，张娅才完全松了口气。 问题确实解决的让她和覃文斌始料不及。 省委领导这次确实是大气魄、大胸怀、大担当地解决这个事情。 而且覃文斌也算是好好刷了一遍好感度。 连着她这个坚决维护自己的男人的领导也得到了极大的赞扬。 可以说就凭她坚决维护秦文斌这件事，她这个副市长在省委领导心里的分量就不亚于那些老资格副市长。 李亭妮的车冲进教育局的院子，张娅还没上楼。 李亭妮下车，看着张娅和覃文斌欲哭无泪。 一步慢步步慢！ 覃文斌没跟这些出身太高的领导计较，我就是个农民的儿子，没那个奢望能让这些大户人家的大小姐给我承担什么压力。 不是一路人不用强求。 但李亭妮想跟他谈谈。 覃文斌也没有拒绝。 到了会议室坐下，李亭妮没给自己找理由，就说很对不起他。 “你们要考虑的多得很，再说这件事此前都没有先河，市里有顾虑也很正常，这不连我都没想到省里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覃文斌温和道，“市长也不用把这些事太放在心里，我看省里也并不是非要凭这次的反应就给市里下定义。” 李亭妮听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越是和颜悦色，实际上心里越是排斥她这个名门望族的女儿。 深深叹了口气，李亭妮自己起身先走了。 到毛燕芸的办公室关上门，李亭妮落了泪。 “人家是理解的，没在乎谁帮人家没帮人家啊。”毛燕芸笑道。 李亭妮苦笑着摇了摇头。 “以后家里的有些话我不想听了，我要做的决定，也不会以家里人会不会同意为原则性了。”李亭妮说。 第九十一章 我不低调你们还不得整死我? 毛燕芸不置可否，这一次她也算是得罪了秦文斌。 在局里讨论怎么面对舆论危机的时候她认为覃文斌做的太出格了，没有给人家必要的支持。 但得罪了就得罪了吧，总不能什么事她都要顺着别人。 可就在这时，她家属打来电话。 毛燕芸愤然质问：“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也是提前几分钟得到的消息。”她家属淡淡说道。 毛燕芸骇然，你的意思是…… “一二把手对我们很不满，以后我恐怕很难在省里有什么作为了。刚才秘书长打电话过来，我们都在***那边，这个人的表现我们都听到了。”家属道，“一二把手就给了八个字的评价，胸怀大度，人才难得。” 毛燕芸陷入长久的安静。 她知道家属的意思。 这个人，主要领导将会十分关注。 “还有对我的批评，不算批评吧，只能说颇有微词。二把手质问我知不知道这些事，我不能说不知道，***就问我既然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为什么既不保护好干部，又不愿意承担一个党员的基本担当，我无言以对。”家属漠然道。 毛燕芸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事已至此，他这个最年轻的领导恐怕很难在一些原则性的事情上得到一二把手的认可了。 这对他的前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调走？”毛燕芸试探着建议。 家属苦笑一声，很久才说：“翻不出人家的手掌心，***大概将来要负责组织工作。” 毛燕芸脑子嗡的一下，这下真麻烦了。 “那要不要想个办法弥补一下？”毛燕芸急忙问。 家属没说什么。 毛燕芸这下就明白了，得想办法弥补。 也只能从覃文斌这里想办法了，要不然，谁会相信在关键问题上他们这一家党性和原则性太差的人？ “越发要让人家瞧不起了。”毛燕芸长叹道。 扔下电话她跟李亭妮商量：“这件事还是我来办吧，至少我们最熟悉。你呢？你打算怎么开展工作？” “不知道。”李亭妮摇摇头。 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既没想到自己那么愚蠢，根本没想到去关注省里的态度，更没想到家里的判断会出错，而且是完全截然相反的错误判断。 他们李家的判断是省里不会出面，覃文斌只会被舆论漩涡所吞噬掉。 所以当时警告她不准插手。 现在好，省里雷霆一击，李家的判断完全错了。 今天这件事的结果，也给她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打击。 在省里，省委主要领导恐怕不会对她这个年轻的市长再有什么期待。 在江海市打开局面你不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你还不敢保护一个拼命流血的干部。 你凭什么还要有前途？ 在市委常委会上，不论是刘宽福还是其他常委，大家都会对她这个市长的担当有所怀疑，原本支持她的人也会犹豫，原本不支持她的人更会疏远她。 在关键问题上你这个当领导的不能给我们支持，我为什么要把你当领导？ 在市政府只怕会更惨，张娅这个女人绝不会对她言听计从毫不怀疑。 而另外几个副市长见她和别的领导一样没担当，谁还会跟她有一点亲近啊。 没过多久，也反应过来的市委常委们纷纷跑来“慰问”覃文斌。 覃文斌很谦虚低调，还是那几句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但对这些市领导来说这根本不够。 王凤陵询问白寿纲：“市委办还不是考虑搞一个隆重的仪式，最起码要让全市领导干部学习覃主任这种担当啊？” 白寿纲就看着覃文斌，你一个小年轻是不是该稍微心浮气躁一点？ 覃文斌和蔼可亲，然而坚决婉拒。 他笑道：“领导对我个人的关怀已经远远超出了本分，这我可不敢接受。再说，我才是一个刚工作几年的党员，我牢记着总部领导和省委主要领导在全国全省优秀干部表彰大会上的讲话精神，我得按照领导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再说，作为一个党员，那是我的本分。” 王凤陵连忙威严下令：“那就搞一个内部的表彰嘛。” “真不能接受，就算省委下命令我也不敢接受。”覃文斌坚决不让步。 白寿纲正要威胁，王凤陵慌忙拉着他跑了。 “你傻啊？这小子动不动跑省里告状，那就是个二球，你敢跟他对着干，他敢把你一家老小都拉下马你信不？”王凤陵呵斥。 白寿纲头皮发麻，差点忘了这小子刚去省里闹得天翻地覆。 可是就让他这么跑了？ 他不给市里承受点压力，市里还怎么向省里交代？ 王凤陵没敢让白寿纲“想想办法”。 从这一刻起他怕了覃文斌了。 身体还没缓好他就敢跟几十个人玩命。 这种人你要是逼急了，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相安无事吧，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别说这个人不会出事，就是真出了压不住的事情我们也得帮忙压着。要不然，你信不信省里给我们一个推波助澜的罪名？”王凤陵回去的路上跟白寿纲透露，“这种树立起来的典型，各方面都不会允许他倒下，这是历史的经验和现实的需要！” 白寿纲郁闷的想跳楼去死。 担任市委秘书长之前，他想着当了这个领导就满足了。 可当了领导他踌躇满志又要干出点事业来。 现在可好，在一个年轻干部手里吃了哑巴亏，而且还无法报复。 这他妈的这算是什么事？！ 覃文斌不管这些领导的看法，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算是给了他在市里站住脚的底气。 今天早上还对他喊打喊杀的那帮人，你看现在一个个看到他过来立马贴着墙站着赔笑。 他的地位稳固了。 那就得想办法做点事情，而不能仗着有这么点功劳就混吃等死。 党和国家对得起他，人民群众没亏待他。 那他不想着做点事，那就跟王凤陵等废物点心一样了。 下班出了门，他又被人给拦住了。 还是那个女记者。 “还走路回家啊？是不是有点刻意低调了？”女记者挑衅道。 第九十二章 怎么又是突发事件? 女记者没法不憎恨覃文斌。 就因为她的采访，这小子成名人了，这也就算了，可现在她们自媒体公司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她，虽然他们不可能成功。 可这让她上哪再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去？ 所以她这次不是以没提记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找覃文斌出口恶气。 覃文斌没给她机会。 “被资本扫地出门了？那看来你也没什么背景，跟我一样是个打工人，”覃文斌宽慰道，“但你不能就这么躺平，那些人为了把责任推出去，好让他们继续抹黑诋毁别人挣钱，他们能不把你打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你小心被人家找人报复。” 女记者吓了一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市融媒体中心正在招人，你又是媒体记者出身，专业对口而且有工作经验啊，赶快去应聘，不管怎么说，有个一个不算太差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对你下毒手。”覃文斌道，“你跟我一样就一个穷鬼，干嘛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女记者一愣。 你是认真的？ “我理解你此前的作为，毕竟你也是要吃饭吗。但你不能因为你要吃饭就把我往死里整，所以我得反击。现在你们那公司肯定要完蛋了，杀鸡儆猴也得把他们弄进去，你跟他们还混在一起干什么？我们是同一个阶级。”覃文斌笑道。 女记者听的眼泪都下来了。 这人太霸道了，可也太会安慰人了。 她抹了把眼泪道：“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无忧的人还怕他们干什么，可是融媒体中心的工作有那么好找。” “你傻啊？好歹我现在还算有点威慑力，你去应聘的时候就说是我朋友，无形中也能增加点成功率，快去，市政府办公室还没下班。”覃文斌催促。 女记者就好好看了一两眼，这个混蛋是个好人！ 她急忙打车跑了，覃文斌笑的见牙不见眼。 什么叫团结能团结的一切力量？ 老一辈交给我们的斗争办法我还是学会了点的。 不过，市融媒体中心那边可未必真接受这女记者啊。 令他没想到的是，女记者刚去，那边正好招满人了，还剩下两个名额那是关系户的。 办公室副主任兼市融媒体中心主任笑道：“我认识你，你是那个什么媒体的记者，我们这小庙可容不下你们这样的人才。” 女记者连忙道：“已经从那边离职出来了，刚才跟覃主任在路上碰到说了几句，他说这边有招聘让我来看看。” 啥？ 副主任吓得腿一软，连忙一脸严肃道：“哎哟，这可是大事，这样吧，你先填写一下资料，我问问那边还能不能再空出一个工作岗位。” 回头跑到主任那一汇报，主任也心里直打颤。 覃文斌这个名字已经自带着一股杀气了。 他推荐的人，而且还是跟他有仇的人来参加融媒体中心招聘，这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他也不敢含糊，急忙来找李亭妮汇报。 李亭妮一听也有点不明白，就打电话问秦文斌。 “这不是那个公司的人吗，为什么还要帮她？”李亭妮奇怪道。 覃文斌呵呵一笑：“我们是工人农民的儿女，不互相帮着点活不下去。” 李亭妮鼻子一酸，这是对她最大的排斥和疏远。 你们是同一个阶级，我是你们的敌人是吗？ “留下吧，做媒体人家比我们都有经验。”放下电话李亭妮道，“融媒体中心的关系户够多了，不要那么厚颜无耻，每一次招聘都把自己的关系户往里面放。” 主任就没敢反驳，现在市委这些领导都在气头上，搞不好就要拿他们开刀。 于是，女记者顺利赶上了末班车，成为市融媒体中心有正式合同的记者。 她业务能力不弱，只是不适合作记者，如果能在其他岗位上做出成绩，获得一个编制不成问题。 次日早上，她先到教育局门口等着，今天早上她才去报到，九点多到就行。 覃文斌到达，她很感谢，就说想请吃顿饭。 “我可不敢去，最近天知道多少人要找我报复呢，过段时间安全了再说。”覃文斌教导，“做事你肯定不差，但在这些部门做事要注意，对于自己拿不准的事情宁可不要做也不要出头，安全第一。” 他越是这么说，女记者就觉着越愧疚。 “我记住了，留个联系方式吧。”她笑道。 留下了手机号码，又加了微信，覃文斌一看，名字很好听啊，叫向蓉蓉。 向蓉蓉目送他上楼，一溜烟就去了市局。 有一些那个公司收了别人的钱胡乱报到的整局，这可跟她没关系，把这件事捅出去，那个公司就跑不了了。 不是她忘恩负义，那边昨晚可威胁她了，让她“以后睡觉都睁一只眼”。 与其让他们找上门报复，先把他们的罪证送出去。 市局也不会公布她的名字，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几天之后，周五下午，市局那边先拿下一城，向蓉蓉那个老东家因为涉嫌行贿和罔顾事实造谣生事，老板被当地警方逮捕并送往江海市接受审查。 公司的管理层慌忙要跑，这可正落到了江海市警方的预料中。 什么叫畏罪潜逃？ 什么叫一错再错？ 这一个公司的高层被抓，震动了整个舆论行业。 他们来真的啊？ 而且还真能抓到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一时间，这些媒体公司人心惶惶，竟然开始在网上大面积的删除此前的造谣文章。 总部早就等着他们这么干了，相关部门立马出面质问，得到的回答是“报到错误”，相关方面就拿出错误报到制造出来的损失，让他们自己回答该怎么办。 这就让那些无法无天的媒体记住了一个教训，当国家机器和她们认真的时候那就什么都晚了。 江海市这边于是看上去大获全胜，但实际上对这些家伙造成威慑的事省委。 这跟覃文斌没什么关系，周日他来值班，张娅拉进去抱了一会儿才让他去办公室。 刚进门，值班室电话响起。 又一个突发情况牵涉到市教育局和教工委。 第九十三章 王凤陵的基本盘? 电话是江海市连凉区打过来的。 连凉区是江海市一个不算太发达，但也不是最垫底的行政区域，原本是县，后来因为与邻省连接，又有共同的发展利益，于是在十年前改县为区成为江海市六县两区的一个下辖行政区。 覃文斌接起电话，只听连凉区教委主任兼书记陈利急匆匆问道：“是那位领导？我连凉区陈利，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覃文斌心意顿时一跳，立马察觉到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 他这是在装出来一副着急的态度，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于是覃文斌说：“我覃文斌，陈书记有事直接说。” “哦，覃主任，”陈利连忙道，“张局在吗，这件事……” “说吧，我开着录音呢。”覃文斌淡淡道。 陈利一怔，不由恼怒道：“覃主任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汇报还是扯闲篇？要不要再问问市委能不能找市局给你擦屁股？”覃文斌怒斥。 陈利哑口无言，半晌悻悻道：“覃主任不用给我摆架子，我没其他意思，也没找过市委。” 覃文斌立马扣下电话直接给王凤陵打过去电话。 毛燕芸听他发脾气，跑过来一听，奇怪道：“又要闹什么事？” 覃文斌没搭理，这些官太太就不知道具体的局势，跟她说这些没任何用。 而且如果连凉区出了问题，当地一定会首先汇报给王凤陵。 连凉区是王凤陵的起家之地，他就是从连凉区一步步爬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去的。 当年王凤陵从省里调回江海地区，他就直接被提拔到连凉县的副县长，主管的就是教育和体育工作。 后来连凉区撤县改区，王凤陵已经当到了县委书记，这件事就是他一手推动并最终实现完成的。 可以说连凉区就是王凤陵的后花园，现任连凉区区委书记和区长都是王凤陵一手提拔起来的，这里面据说还存在着大量违规的操作。 这个县教委教育局的***陈利，据说也是王凤陵提拔的一个人，这个人原来只是某乡镇中学的普通老师，后来调任连凉区一中担任校团委书记，然后迅速爬到副校长，在校长任上至呆了不到一个月就被火速提拔到教育局局长位置上。 这是两年前的提拔，现如今陈利已经是县教委主任兼书记、教育局局长。 覃文斌由此判断，这个人一定跟王凤陵关系很密切。 要不然，就凭县里根本没办法这么快把他提拔上来。 那他还能给这个人好脸色？ 汇报工作吞吞吐吐，这不明摆着要害人吗，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上级部门副职领导汇报？ 覃文斌本来是试着打王凤陵的电话，没想到那边秒接，王凤陵笑道：“文斌通知有什么事情直说嘛。” “王书记，连凉区的这个陈利，他不能再打着王书记的旗号胡作非为了，这个人的风评非常差，业务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历届取教育局领导里的倒数第一，这个人要是出了问题，对市里的影响很不好。”覃文斌使诈说。 王凤陵果然打了个哈哈，假装没听懂覃文斌的话，反而说道：“这个人是谁？” “出乎维护市委以及市委领导的目的，我也只能言尽于此。王书记要是装糊涂那我也没办法，领导还是好自为之吧。”覃文斌说完就挂电话。 扣下电话，覃文斌目光凝视着窗户外面。 他心里数了三十秒的时间，张娅办公室的座机剧烈响了起来。 覃文斌哼的一声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 毛燕芸看得一头雾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的？ “为啥？”她戳了一下覃文斌询问。 “不出所料的话，连凉区教育系统要出大问题，很可能是连环贪腐案。”覃文斌冷冷道，“如果再出点人命案，我看他们会联合起来给我们甩锅。” 毛燕芸哈哈一笑：“你开什么玩笑呢？” 覃文斌闭上眼睛，一年多看过的资料和听到的小道消息，以及一年来在住院期间他反复推衍过的一些事情犹如放电影一般从眼前闪过。 没过几分钟，张娅在走廊里喊了一声：“各副局副主任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毛燕芸嗖的一下从办公室里窜了出来，怎么回事？ “连凉区出大事了，一所一位明星捐款修建的学校坍塌。”张娅道。 毛燕芸吓得双腿发软：“有没有人出问题？” “有。”张娅脸色肃然。 毛燕芸慌忙跑去覃文斌办公室，看他拿着笔记本要出门，连忙拦着问：“猜到了？” “没有，只猜到可能是某个学校出了问题。”覃文斌道，“但没想到是那所学校。” 这就说明他知道是哪所学校。 毛燕芸万分不解。 到了会议室，张娅立即通报连凉区教委教育局的汇报：“那所明星捐赠的学校教学楼倒塌，这是前天发生的事情。” 这句话一说出口，几个副局长勃然大怒。 这叫什么？ 这叫隐瞒！ 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听着好像还出了人命，当地是怎么敢隐瞒到今天才汇报的？ 当地区委区政府是干什么吃的？ “少发牢骚，现在的关键是，区里眼看捂不住盖子，只好跟市委汇报。市委给我们的命令是马上组织人手赶过去调查，并要求务必保证舆论不‘谎报夸张’。”张娅怒道。 王丽直接开骂：“他王凤陵是猪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王书记没亲自打电话，是秘书长白寿纲打的。”张娅道，“好了，不要说这些，现在的问题是，谁去。” “还能谁去，明摆着让覃文斌去。”赵德海道，“这不是要动用社会资源吗，我们这些人谁有这个资源？” “凭什么？”毛燕芸怒骂，“覃文斌吃你家饭还是娶你家女人了？” 赵德海道：“能者多劳嘛。” “我去吧，这件事不能拖，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当时在里面，更不知道区委区政府是怎么搞的，必须先过去救人。至于彻查这个教学楼为什么出了问题，这我没办法，我们要从外地寻找检测单位。”覃文斌举手说。 第九十四章 该强硬时得强硬! 赵德海笑道：“就是嘛，年轻人要多担责任。” “你少在这废话，这次办完这件事，说不定我就看上你的副局长位置了，到时候你少在局里说什么年轻干部还要多学习这种话。”覃文斌很不客气地斥责。 赵德海尴尬一笑没敢再扯淡。 “那就这样吧，你去。”张娅看覃文斌决心已定，立即道，“正好，给你找几个人你带过去。” “我一个就行了，去的人多顾虑反而多。我建议我们机关把这件事认真研究一下，争取在我到达的时候，大家能同时研究出一个远程指挥的小组。”覃文斌建议。 作为身上人，张娅秒懂他的意思。 决不能给王凤陵的人背黑锅，更不能让他们含糊其辞把这件事的时间节点给改变了。 于是，张娅马上向市委办通报，白寿纲一听覃文斌要一个人去顿时大怒。 等覃文斌过去，白寿纲站在楼道里大骂道：“你逞什么能？一个人去，你一个人能去干嘛？真以为你是孙猴子？你爹妈没给你生脑子是不是？” “你少在这跟我瞪眼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姓白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覃文斌指着白寿纲的鼻子大骂，“你白寿纲从连凉区调走之前三个晚上没出娱乐城，要不要把这件事细谈一下？” 白寿纲当场人都傻了。 整个市委办的人瞬间哗然。 “你踏马算个什么东西，耀武扬威骂这个骂那个满嘴脏话当风格，老子不给你脸的时候，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在这骂别人父母？”覃文斌走近了大声怒骂道，“你一个自己的老婆都不让上床的东西，你骂谁呢？你再给我张牙舞爪试试？” “行了行了，肚子里都有火，都是为了工作嘛，不要说话带着情绪。”一听覃文斌这话，王凤陵吓得慌忙从办公室窜出来拉偏架。 但他不该说后面的。 他竟责备道：“你覃文斌是英雄，是模范，白秘书长也未必就是个小人，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王书记要证据？你是要我给你在这投放，还是给省纪委监委汇报？”覃文斌瞪起眼睛喝道。 他今天就是要先下手为强把这帮人给震慑住。 要不然，他去了连凉区既会被这些人派去的人掣肘，也会严重影响他办另外一件事。 刘哲的老婆就在连凉区那边，他这次去得见一下这个女人。 他这话一说出来王凤陵立马哑火了。 他可知道白寿纲从连凉区调任别的地方过度之前，在当地的娱乐会所干了什么好事。 他老婆都哭着闹到他王凤陵家里来了，说白寿纲三天三夜没下床跟十几个狐狸精在一块鬼混，这件事真要是被秦文斌给捅出来，白寿纲就地完蛋。 于是王凤陵打个哈哈厚着脸皮道：“白秘书长是得罪人太多了，说他坏话的人也多嘛。好了，先谈工作吧，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骂这个骂那个好不好？” “希望王书记说话算话，当然，你也别以为我有什么坏心眼，”覃文斌冷笑一声道，“白秘书长得罪的人比较多，我恰好跟这些人还有一些联系，对他们的一些话，我还是比较相信的嘛。” 白寿纲哭丧着脸，灰溜溜的直接回办公室了。 他怎么都想不通这小子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王凤陵办公室里，王凤陵要亲自给覃文斌倒茶，覃文斌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茶杯。 …… 王凤陵就当没看见，坐下后说道：“这个连凉区的问题……” “王书记想知道谁告诉我白寿纲那些是的吧？”覃文斌冷冷一笑挑拨离间，“还是多问问王书记的那些老部下好了，这些人没少跟我老家那边的干部打交道，有些事有些话传到我耳朵里不足为奇。至于调查连凉区的问题，王书记不说我也知道，要保证不出事，是不是？” 王凤陵尴尬地点着头：“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 “那我就不明白了，有人明摆着要绑架王书记给他们当遮阳伞，王书记为什么明知道这些人有问题还要护着他们？”覃文斌恐吓，“王书记别以为我在挑拨，我在省城的时候，没少听说连凉区的一些事，有些事瞒不过上面的领导。” 王凤陵将信将疑，一看话题被覃文斌掌握着，他心下不快，直接下命令道：“你不管用什么方式，到了连凉区以后要立马稳定形势，这是第一位的。” “我需要市委市政府授权，要不然在明知道当地领导干部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教工委也不可能按照王书记的意思办。”覃文斌直说，“没人会为讨好王书记把自己搭进去，王书记如果不舍得自己的老部下暴露出问题，那这件事跟我们单位也没关系。” 他说话太直接，王凤陵一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 他想换人去。 “唯一能被王书记威逼利诱弄过去的也就是赵德海，如果这个人去，市委自己给他找个身份好了，”覃文斌淡淡道，“要么王书记让我这个处处让你难堪的人死在你的地盘上，我是做好了随时被你们害死的准备的。” 王凤陵被这话都吓哭了。 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二愣子。 一时间无可奈何，王凤陵只好咬着牙暴露真面目道：“好，你去查，查出什么问题你自己看着办，但这件事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 “就事论事，我没想过给某位领导当打手，当然，也包括你王书记。”覃文斌站起身，“那我就去市公安局找人了？” 王凤陵：“……” 他被彻底拿捏住了。 犹豫再三，王凤陵询问：“你应该是知道这些人背着我干了什么事的，他们有没有把握牵扯进去？” “没有，据我所知，打着王书记的旗号干坏事的人不少，但没人把王书记牵涉进去。”覃文斌狡猾地道。 王凤陵都被这句话给气笑了。 打着我的旗号干坏事，结果没把我牵扯进去？ 你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但这下他也看懂了覃文斌的意图。 我是在威胁你，你要吃威胁我会维护你这个领导的利益。 要不然？ 呵呵！ 第九十五章 我不威胁谁，我只想做点事 王凤陵别无选择。 他不敢想办法害死覃文斌，尤其哪怕知道他很可能知道许多他们这个团体的机密的前提下。 他拉帮结派也好保守不前也罢都是为了活的更好，他可不想跟那些人一起送死。 所以在覃文斌今天这么一反常态地对他这个市委书记非常强硬地时候，他只能支持覃文斌下去把问题查清楚。 当然，他也需要覃文斌的一个保证。 覃文斌知道他王凤陵害怕什么，他不就在害怕市政府那边趁机陷害他嘛。 覃文斌就给了他这个承诺，他不会帮市委去对付市政府，也不会给李亭妮当对付市委的利刃。 于是王凤陵起身道：“那就去点兵点将去吧，到了之后看到情况要直接跟市委汇报，一定要坚持以事实为准绳，绝不允许出现偏离真相的情况。” “我只遵从一个党员的良心，相信事实真相。”覃文斌保证。 于是，王凤陵立即指示市委办牵头，与市教工委教育局、市公安局迅速成立一个联合调查组，张娅任组长，覃文斌任副组长。 “张副市长要留在市里随时协调各部门，这个调查组以覃文斌同志为领导，以三个部门抽调的精兵强将为主要人员，立即动身赶赴连凉区调查这个教学楼倒塌一事。”王凤陵指示。 覃文斌没让教育局那边派人，他一个人完全足够了。 市委办这次也没敢给他使坏，挑选的是没有什么复杂背景的干部，有两个还是市委督查室的干部，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干部。 刘宽福那边也没给覃文斌扯后腿，经侦队的一个刚从外地交流过来的副队长，加上两个菜入职的年轻干警，同时刘宽福还把自己的司机和两个老刑警调过来给覃文斌帮忙。 见了面，覃文斌跳上调过来的中巴车立马出发。 在车上他跟市委办公室一位副主任和市局那位副队长坦言：“这件事我们必须亲密无间，要不然这些背靠着王书记的当地领导不会让我们好过，所以具体的侦察，就需要你们各位出力气，我的作用就一个，顶住压力，保证这件事查清楚后大家不被迁怒。” 那个副主任本来还担心覃文斌这个年轻领导会沉不住气自己逞能，结果这一听，他立马表态：“我也不是本地人，不存在怕谁报复的事情，我来跟当地区委区政府打交道。” “好，区教委教育局我来威慑，”覃文斌称赞，“咱们这么一分工我心里就有底了。” 又跟副队长说：“但要说破案，我看这件事还得行家出马。” 副队长略一犹豫，他不是来镀金地，而且在经侦大队也没什么话语权，要不是想和刘宽福保持好关系他都不想来。 覃文斌知道这些交流干部的心结，于是道：“李队长是行家，岂能不知道案子发生后两三天才上报，这在区分局肯定是有牵连的？刘书记这个人我很了解，他看重而且重用有能力的干部。” 李副队长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这就不能说破了。 这个案子干脆利落办得好，刘宽福不介意把交流干部调到区分局担任局长，甚至直接担任区政法委书记。 他目前需要在市政法委提拔自己人。 这样一来，两个领导算是有了利益，只要覃文斌能顶得住压力，他们不介意查明真相给自己捞取资历。 至于覃文斌能不能顶得住压力，李副队长不知道那个副主任还能不知道？ 这小子在市委办指着白寿纲的鼻子一顿骂，白寿纲就跟个孙子似的都没再冒头。 王凤陵也被他骂的只好一路送上车才回去。 这是个狠人，他说扛得住压力就一定扛得住。 那能扛不住么。 联合调查组刚一出发，白寿纲拉着脸来找王凤陵。 王凤陵没让他说话，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旁敲侧击地警告道：“一个省里十分关注，在总部挂了号的英雄，如果在我的地盘上出任何事，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哪怕是我亲儿子，该枪毙就枪毙绝不会袒护。” 白寿纲只好放弃了想想办法的打算。 刚回到办公室，他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 是覃文斌发的。 覃文斌询问：“白秘书长的‘侄子’在国外读书快毕业了，打算落户在当地某街道还是搬到苹果城区啊？” 白寿纲吓得魂飞魄散。 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他老婆都不知道。 他结婚之前就有了儿子，但那时候他为了前途必须跟他老婆结婚，为了避免出问题，他只好把那孩子寄托在他堂哥名下。 现如今那孩子在国外读完大学，正考虑要不要回来，他堂哥前段时间找他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娱乐城包厢里谈到了这件事。 这是他这些年来唯一一次和堂哥说这个孩子。 这么机密的事情，他覃文斌是怎么知道的？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不但知道这件事，还知道他儿子要在那边落户在什么地方，这可是他和堂哥两个人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而知道了这件事，他还能不知道他白寿纲利用他堂哥弄的那些公司是怎么回事？ 白寿纲立马给他堂哥打过去电话问：“你们有没有在连凉区那个学校搞工程？” 他刚哥惊道：“那学校出问题了？没有，我们不跟这些名气太大的人捐赠的学校沾边，我是为了赚点钱可不是要送命。” “好，给我把这个学校的建造公司名字发过来。”白寿纲立即道。 他堂哥吃惊：“这是连凉区那两个领导的心腹承包的工程！” “就是天王老子这次也得死！”白寿纲哀叹。 堂哥不好多问，只好把那公司的名单给他发过来。 不够！ “我需要这家公司至少能证明他们有问题的证据。”白寿纲在打过去电话。 随后，这些资料全部发到了覃文斌的手机上。 白寿纲等了很久，覃文斌发过来消息：“白秘书长的指示对我们联合小组很有帮助，谢谢。” 白寿纲哭着打过去电话：“那孩子是无辜的，我堂哥那个公司并没有从我手里获取过非法利益。” 第九十六章 你也太神了吧? “我知道，那公司没问题。白秘书长还是小心点吧，我和你没有利益冲突，你和这些人也不过是酒肉朋友，我们划不来为这些人两败俱伤，”覃文斌才下车，走到远处与白寿纲说，“要是那样的话，高兴的是王书记是不是。” 白寿纲就吃这一套。 别以为他是王凤陵提拔上来的他就对王凤陵言听计从，王凤陵自私自利他早就防着一手了。 于是他也顺着覃文斌的话说：“我跟这些人只有面子上的交情，这一点你放心。” “好，那我们先调查去了，白秘书长再见。”覃文斌笑道。 白寿纲放下手机想了很久，忽然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覃文斌说的没错，他和覃文斌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 就他白寿纲那点问题，说白了就是前途不要想而已，只要他不招惹覃文斌，人家也懒得搭理他。 可如果刚才在王凤陵办公室把那些话说出来，他可就彻底被王凤陵捏住了一个把柄。 “算了吧，和这种心思重手段狠睁眼无情的年轻干部斗争没什么意思。”白寿纲从此打消了在涉及覃文斌的事情上唱反调的主意。 他就是去帮李亭妮，只要是他覃文斌干的事我就当没看到，我投弃权票还不行吗？ 覃文斌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他没想利用那些黑材料去给自己捞好处，他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所以，在该用这些东西给老百姓办事儿的时候，覃文斌现在也不会犹豫。 就算这违规了，我承担后果，无依无靠的老百姓有什么问题我先给解决了再说。 再回到队伍里，所有人都等着他。 连凉区区委区政府没派人过来，区分局也只派了几个民警拉起了警戒线。 区教委教育局***陈利抱着手腕，仿佛在捂着手腕上的好表，一脸冷漠地站着不动。 覃文斌带来的人也不动，他们在等覃文斌过来。 覃文斌归队，陈利阴阳怪气道：“覃副主任亲自来过问啊，我应该早点跟区委区政府汇报一声来迎接钦差的。” “先把他控制起来。”覃文斌懒得废话直接下令。 李副队长确认：“有证据了？” “刚才有人举报并提供了线索，区教委教育局在捐赠人授权找建筑公司竞标工程的时候，存在严重的内定的嫌疑。”覃文斌道。 陈利大笑：“覃文斌，你踏马疯了吗？” “话没说完，”覃文斌笑道，“这个内定的嫌疑你可以洗白，但这家公司是你定的你洗白不了。” “那又如何？”陈利好笑，“你就这么点本事？” “抓了吧，另外通知他家属，陈利不但涉嫌贪腐，还在那个公司的勾引下在外面包了一个女人，费用全部由公司出，这笔钱给那女的当工资。”覃文斌一笑，在陈利骇然变色的注视下吩咐，“让他老婆去找一下银行，拿着身份证就行，她有一些不知道的存款。” 陈利大叫一声撒腿要跑。 “卧槽，神了！”李副队长上去就是一个扫堂腿先把人放翻，坐在上面冲覃文斌竖大拇指。 覃文斌笑道：“小小的兵不厌诈之计，他就完全暴露了。好了，先下一城，接下来才有一场硬仗要打，把这个人先送到市纪委吧，至少他存在着严重的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 “玛德，还真有啊？”李副队长傻眼。 原本以为是使诈，结果你还真掌握了情况？ “人民群众里有坏人，但多得是好人嘛。”覃文斌笑道。 李副队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案，何况他很快接到覃文斌发在他手机上的相关公司的问题。 “先把人控制起来，我们都过去。”李副队长立马行动。 路程不远，他带着人只走了十分钟不到就到达那个公司了。 所谓的建筑公司，就设立在倒塌的学校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工地上，他们居然还在修工程。 李副队长进去直接抓人，正赶上出纳室在格式化电脑。 这要不抓个正着，那都对不起李副队长的运气。 他当机立断打电话向刘宽福汇报。 刘宽福人都傻了。 就下去这么半天，就把问题给搞清楚了？ “你们在那别动，我们正好有一个从那边路过的队伍，我打电话协调一下，你们把人交给拉练的内卫，他们会带过来。”刘宽福立即命令，“另外，你们要做好战斗准备。” 用不着。 把一群嫌疑人抓过去往学校门口一站，覃文斌就没给对方机会。 “我叫覃文斌，你们应该都知道，前几天还跟一群号称江湖好汉的玩意儿干了一仗，他们输了，我赢了。”覃文斌指着自己道，“诸位谁不服，站出来。谁觉着自己在社会上有人，站出来。谁认为我在冤枉你，站出来。” 陈利哭的不成样子，覃文斌刚才和蔼可亲地跟他显示了一下白寿纲发过来的信息，虽然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可看着那些材料他就知道自己跑不了的。 这个时候，被吓破了胆的陈利只求能给他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把所有罪名都自己扛了？ 这就是小知识分子。 在得到覃文斌保证的“将功赎罪”的承诺下，陈利竹筒倒豆子似的就把那个公司给扯了进来。 人证物证俱在，谁还敢抵赖？ 当拉练的队伍奉命过来接收嫌疑人的时候，带队的指导员看着覃文斌就跟看英雄好汉似的。 这家伙连门都没进就把问题查出了一个源头？ 牛人！ “谢谢同志们，这个案子办完，我们一定要搞一次联欢，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同志们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以及嫌疑人的安全。”覃文斌致意道。 他这话说的人家爱听，事情也办的让这些军人高兴。 不拖泥带水干脆利索，这小子真有那么点军人的气质！ 大部队带着嫌疑人走了，又过了半小时多，刘宽福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过来接上了，覃文斌这才完全放心。 看着恰好风驰电掣冲过来的一个车队，那必定是区委区政府的那帮领导。 他嘴角一翘。 这次帮助他来办案的所有人，就不知道是怎么的，都嘴角一翘，集体十分鄙夷的冷笑一声，这才掀起警戒线进入了教学楼倒塌了一半的学校。 「天气很冷，码字冻得手疼，辛苦大家赏个必读票，谢谢了。」 第九十七章 威名赫赫! 现场的情况触目惊心，展现出来的事实根本用不着专业的检查。 只看那生锈的钢筋和远远达不到建筑标准的砖头，这里面存在的问题就清楚至极了。 那当地还怎么敢试图捂盖子？ 当地何止是要捂盖子。 车队狂奔到学校门外，前面车上下来几个人，后面车上冲出来十几个人。 人家是打算把调查组控制了的。 副主任着了急，连忙要打电话。 “都慌什么？一会他们敢动手，我一下手你们就动用武器。”覃文斌喝道。 李副队长有点发抖，真能这么干？ “我是领导，出了问题我负责。”覃文斌轻蔑道，“就这么一群鱼鳖海怪，他们还想玩蔺相如完璧归赵那一套？” 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大步跨过来，为首的正是市委委员、连凉区区委书记马栋，这小子原本只是个县委组织部的一般干部，攀上了王凤陵才当了区委书记。 马栋年龄不大，不到四十五岁，在市里去开会他也自诩王凤陵的绝对心腹，对市直部门的干部没几个看得上的。 他连大部分局长都看不上，更何况是覃文斌这种刚提拔上来的年轻干部。 大步流星赶到废墟上，马栋拦着路喝道：“覃文斌你找死？” 覃文斌没跟他说话，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筋，就伸手把马栋掐着脖子给劫持过去了。 …… 跟他一起来的干部不能不佩服他的残暴狠辣。 可区里的干部愣住了。 区长冯文强喝道：“覃文斌你是什么意思？” “你也过来点，一会干死你们的时候还有点远。”覃文斌顺手又把他给劫持了过去。 这家伙小一米九的个头，那两个几乎都是一米七，被他往胳膊底下一夹，真就跟关二爷劫持曹孟德似的。 他手里的钢筋一端非常锋利，他就拿着在那两个面前比划。 “马栋书记，我听说，你在省城都有一些把兄弟是不是？有三五十个没？”覃文斌问。 马栋吓得双腿发软，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覃文斌是个爱玩命的愣头青一个啊。 冯文强慌忙道：“覃主任，有话好好说，我们知道你是英雄模范……” “老子从小可不是个乖乖虎，如今有万丈金身，还担心和你们玩命？弄死你们两个，平老子手里的证据就能让你们的老婆孩子进去，你猜我能有什么处分？最多不过这辈子不晋升罢了，我怕你们两个？”覃文斌笑道。 马栋慌忙说道：“覃主任，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刚才怎么不跟我好好说？”覃文斌喝令，“拍照，早就听说这个区土匪一箩筐，对我们检查组他们打算干什么？包围还是灭口？” 他还挑衅地道：“想灭口来不及了，建筑公司的早就被我们送到市局去了。” 一言既出，真有人一言不发冲了上来。 那是区建设局的局长。 于是，覃文斌照头一钢筋，打的那小子骨头都出来了。 “什么叫凶悍啊，这就是悍不畏死以身试法的暴徒，抓。”覃文斌钢筋一指喝道。 李副队长不敢违抗领导命令，立马掏出手铐先把被打的昏死过去的建设局局长给抓了。 其他人瞬间噤若寒蝉。 马栋吓得直哭，他知道覃文斌这是在威胁其他人。 谁敢来？ 你们领导有没有问题没人知道，但谁来上来谁就是犯罪分子。 还有很可能带着武器的县局的人，他们这时候敢掏出武器吗？ 证据与证人都被送到市里了，这个调查组要是真出了事，而且是他们掏出武器出了事，那就是用不着调查，整个连凉区的干部被连根拔起的结果。 所有人立马退后，市局那边也不统一意见，几个领导纷纷给自己的人打手势，大部分人都乖乖退到了几十米之外。 “嗯？”覃文斌怒视还没下去的几个，“想袭击办案人员吗？” “下去，快下去。”冯文强急得直哭。 这覃文斌他是真不要命啊，他这是抱着和他们这些人同归于尽的想法来的。 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市委办的干部，尤其督查室的干部闷着头只顾拍照取证，其他人从各个角度拍摄倒塌的教学楼。 市局的干部对覃文斌佩服的要死，遇到这么一个领导大家真不吃亏。 他们就忙着用专业的工具采集证据。 覃文斌就问那两个领导：“这地下，到底埋着什么人？” “不知道，覃主任，我们真不知道，这件事你想啊，牵涉那个大明星，我们就算找死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找死不是？”马栋挤出笑脸赔笑道。 冯文强乖乖回答：“我们知道肯定有问题，可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问题，覃主任，这件事我们肯定要被处分，这我们早有心理准备，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件事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所以你们打算把我们市教工委装进去？”覃文斌震怒，“两位，不仗义了是不是？” “我们也是没办法，要不这样吧，咱们先去区委开个会商量一下，我们保证绝对不会闹出问题，我们想活命而不是被上面派人来连锅端。”马栋连忙声称。 覃文斌笑吟吟道：“就是嘛，我就说两位还不至于那么愚蠢。” 然后他就把这两个人放开，但一转眼一钢筋打晕了马栋。 什么意思？ “冯区长可以跟我们装糊涂，但马栋我们必须马上送走，你是打算派人把他送到王书记面前去呢，还是打算让我们把他送到省厅去？”覃文斌似笑非笑看着冯文强询问。 冯文强吓得慌忙又退了回来，但不明白覃文斌到底什么意思。 覃文斌就跟他说：“据我所知，把这所学校建在距离县城好几公里的地方，这件事应该是马栋批准的吧？” 冯文强吓了一跳，这你怎么知道的？ “你大概对这小子也是不服气的，两人还动过手？”覃文斌拿着钢筋指着冯文强的鼻子骂道，“脖子上的口红印是怎么回事？你踏马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敢去嫖娼，你不是表达自己的振奋是什么？说，我要听真话，少踏马糊弄我。” 第九十八章 霸道，但公平 冯文强一哆嗦，这下什么都说了。 这件事跟马栋还真没有直接关系，工程确实是马栋批的，但马栋并没有在这件事里面占据什么利益。 最大的利益都被教委教育局和城建局的人拿了，剩下的不知道给了谁。 “就因为这所学校放在这里，我们昨天晚上才知道出了事。而且，地下死了的很有可能就是知情人，”冯文强哭道，“覃主任，这件事我们是真的被装进去的，不信我们完全可以去市纪委监委，你在这查这个案子，只要查到马栋批准之外的任何问题我一个人扛着。” “那你这脖子上的红印子谁的？”覃文斌质问。 冯文强臊的满脸通红，这件事还真不是他出去胡搞。 是他老婆。 “这个疯女人，今天中午说马栋肯定完了，就，啊，就那个。”冯文强苦笑道。 覃文斌就暂且信了他，一手提起马栋往废墟下面走。 县局的几个人吓得练练倒退。 他们看到，覃文斌的衣服上居然有血迹，那是他自己的。 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凶狠，连间谍杀手都被他干掉了那么多。 前几天，他还一口气打爆了几十个混子，那可都是在市里混了很多年很会打架的社会渣滓！ 结果在覃文斌面前那么快就被他全部放翻了。 这个人的凶悍，可真是名不虚传呐！ “有没有你们县局的事情？”覃文斌喝问。 冯文强哪里还会再有心思，当即道：“有，县局至少涉嫌隐瞒不报，几个领导肯定有问题。” “抓！”覃文斌指着几个面无人色的喝令。 李副队长大喝一声，把一个伸手要取武器的一板砖放翻。 其他几个顿时没敢乱动，乖乖束手就擒。 “走，去区委办，我需要马栋批准这个工程前后的所有证据。要不然，冯区长，我只能把你也送进去！”覃文斌呵斥。 冯文强哪敢和他争论，连忙让县局的几个自己的人“维持现场秩序，扩大警戒范围”。 “你留在这看着，先把里面的人就出来。”覃文斌跟副主任说。 副主任点点头，跟覃文斌这小子办事就是扬眉吐气！ 覃文斌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市府办不是要换主任吗，你没想过？” 副主任狂喜，市府办主任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干部！ 他现在是副处级。 “我听覃主任指挥。”他立马表态。 覃文斌点下头，单手提着马栋一身是血跳上了中巴车。 接下来根本没什么难度，马栋作为区委书记，明知道这所学校要修建在局里连凉区普通甚至基层群众最近的地方，可他居然敢使用调包计把好地给县里的关系户，把郊外的地皮给这所学校。 凭这个他就得完蛋。 而冯文强这个人，覃文斌手里的材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黑料，在他疯狂的配合下，覃文斌迅速拿到了整个案子前后的所有的证据。 十点多，覃文斌就在马栋的办公室里给王凤陵打电话汇报。 王凤陵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覃文斌确实没把他装进去，而是就事论事把整个案子当成一个典型的基层贪腐案来办。 可这小子也太日能了点儿，他才去半天就把这个问题调查清楚了？ 听完汇报王凤陵下达命令：“看来这个区的问题很大，你要在区里待两天，马栋的问题要处理，冯文强的责任要承担，具体怎么办你要掌握好。” “这没问题，不过王书记要给我们撑腰，有些领导要是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是要打人的。”覃文斌警告。 王凤陵很放心，覃文斌这是在表达一个态度，他不会对任何领导安插自己人客气。 包括他王凤陵。 这没问题，冯文强是他的人，他王凤陵至少不会吃亏太多。 于是，王凤陵给冯文强打去电话。 他却不知道，冯文强对他这个老领导这一次有了意见。 他王凤陵是怎么搞的，在事发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甩锅，然后把覃文斌这个杀神派了下来。 要不是覃文斌那么凶狠，他们这一次何至于吃那么大的亏？ 而且，他冯文强没那个胆量报复覃文斌。 更要命的是，县局那边是他虎视眈眈的地方，这一次连锅端，覃文斌很可能不会给他这个区长安插人手的机会。 这也就算了，马栋批准的有问题，哪怕没经济问题也涉及到违规操作，他肯定要被处分。 那他这个区长就不承担责任吗？ 他上不去***的位置。 这就出问题了，财政局那边这次要出事，覃文斌心狠手辣，他绝不会允许任何有问题的人逃脱党纪国法的制裁！ 那财政局那边一出问题，他这个区长就又失去了一个控制的部门，新的区委书记来了之后他这个区长何以自处？ 再接到王凤陵的电话，冯文强心如死灰。 他委婉地提了一下覃文斌打人的事情，本想着王凤陵至少会约束一下。 谁承想这个老家伙居然恐惧道：“这说明问题恐怕不能收场啊，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绝对是个心思长远的人，他绝不会在没有必胜的把握的前提下这么干，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冯文强暗叹一声，算了算了，跟王凤陵没有任何希望！ 至少不能什么事都对他言听计从！ 一念至此，冯文强心冷了，也灵活了。 与其跟王凤陵这种老谋深算只顾自己的人，还不如跟覃文斌这种敢打敢拼心狠手辣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 于是敷衍了几句，保证马栋在违规批准项目之外没其他的问题，冯文强没等到王凤陵比如“那就不用担心”之类的宽慰，他放下电话就去找覃文斌要主意。 覃文斌还在看材料，他没想到连凉区的发展劲头不小。 马栋这个区委书记很大胆，他完全不顾王凤陵的警告，这是顶着风险要发展起来这个地方。 而且这小子眼光非常好，在连同邻省覃文斌家乡的发展路子上这个人很有想法也很有魄力啊。 正好冯文强过来，覃文斌直言不讳：“你们跟着王书记这种老态龙钟没有进取之心的领导可惜了。” 第九十九章 这小子行啊 “覃主任的意思是？”冯文强大喜。 “马栋这个区委书记是有绝对的本事，也有很强的眼光的，我们江海市向东没出路，省城的虹吸效应对我们的影响太大。要想发展得好，就得跟我老家那边加强联合，你们干的非常不错。”覃文斌赞许。 更让他赞许的事这两个领导在分配方面是比较照顾公平的，他们能顶着王凤陵的压力，给工人要求提高补贴，这很了不得。 冯文强苦笑一声，说起这件事他一肚子委屈。 “覃主任是年轻有魄力的领导，可我们没遇到能给我们撑腰的老领导。说句实话，我们并不都是公心，我们就想给工人多要点好处不让他们闹事，这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可王书记，哎，这个人实在不知该怎么评价。”冯文强叹道。 覃文斌想了一下，给县医院打过去电话。 马栋早就醒了，他这会心如死灰躺着都不想动。 护士拿过来手机：“马书记，市里来的覃主任的电话。” 马栋叹口气接起来道：“覃主任有什么指示就直说吧。” “疼过了就回来办公吧，你违规的事情我会向市里提议降级加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前提是这件事前前后后的问题你要说清楚，解决掉。但对你跟冯区长顶着压力搞发展的事情我也不会隐瞒，市里的领导我想办法劝说，你们要马上回复正常工作了。”覃文斌要求。 马栋一怔，不是要抓紧去处置吗？ “马上回归单位，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连凉区的发展势头非常好，你马栋犯了错要处分，但你别想那么容易脱身。”覃文斌说。 马栋立马跳下床，一溜烟跑回了县委。 覃文斌没见他，看完材料他就在会议室睡了。 马栋一看桌子上分门别类非常清楚的材料，不由跟冯文强叹息道：“这种人就算把我们整死，我对他心服口服。” 不乱整人，严格按照党的要求对干部做出公平公正的评价，谁的责任分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能承担责任。 这种年轻干部就是业务能力差一点，马栋也觉着人家那样的才是领导。 次日一早，在覃文斌的要求下，连凉区召开大会。 区四大领导班子领导全体出席，所有区直部门正副领导一律参加会议。 另外，覃文斌还让城关区邀请了一部分群众代表和党员来参加会议。 会议由市委办副主任主持，通报了这次教学楼倒塌事故的整个过程，并初步决定对县教委教育局、县建设局、县公安局、县财政局等部门涉案领导予以纪律审查及监委监察。 会议对马栋与冯文强事发之初被下级隐瞒、知道之后犹豫不决不及时向市委市政府汇报的行为提出严厉批评并决定上报市委市政府。 会议还对马栋违规调换两块地皮的行为提出严肃批评。 覃文斌不发言，副主任在讲话中强调：“马栋同志的本意是好的，但也不完全是好的。一所学校，不建立在受众密集的地方，反而挪到几公里之外，这学校是给谁开设的？这个责任马栋同志与县委必须承担。” 马栋立马做深刻检讨，在整个过程中他犯了各种各样的错误他一概不避讳。 会议最终形成一份完整的案情通报，由副主任带着回市委向市委常委会汇报。 在此期间，覃文斌代表工作组严格监督县委县政府迅速查清罹难人员身份，对整个案件做彻底的调查。 因县局目前只有两个副局长，而且还有违纪的嫌疑，覃文斌代表工作组指定李副队长“暂时主持县公安局日常工作”，并负责向市政法委、市公安局以及相关领导汇报案件调查的进度和工作组的工作进度。 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市委还没决定开常委会讨论这个案子，覃文斌把该做的都做好了。 区委区政府责任人到位，并对自己的责任毫不避讳，这是王凤陵都做不到的。 马栋冯文强那两个家伙对他阳奉阴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凤陵有时候根本指挥不动这两个心腹。 可覃文斌不但让他们乖乖承认了错误，而且还承担了责任并公开做出了检讨。 其次就是整个案子的前因后果非常清楚，这就是相关部门联合建筑公司以次充好的贪腐案件。 涉案人员首先被调查组控制，压根就没能逃得过区委的调查。 最后，覃文斌的办事效率实在吓人，三下五除二连被掩埋的罹难者都在到达次日下午调查出来。 确实是涉案人员，在教学楼正准备接受剪彩仪式的前几天他们跑去试图对一些根本看不过去的地方进行非法掩盖，结果被埋在了废墟下面去了。 覃文斌去连凉区的第三天上午，市委收到案子发生的整个过程和最终的认定。 调查组研究认为，该案子第一责任人并不是区委区政府以及相关领导，这是区教委教育局搞的，陈利作为直接负责人应该负主要责任。 与他同案的几个区直部门的领导也逃脱不了责任，他们不但涉嫌贪污受贿，而且还存在着严重的刑事犯罪行为。 其次才是马栋这个区委书记的责任。 鉴于这件事确实跟马栋以及冯文强这两个直接领导有关，但没有直接关系，调查组建议，对马栋做降级为二级巡视员、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保留原职继续负责连凉区县委的领导工作。 对冯文强这个区长，调查组建议不做降级处分，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保留原职继续负责连凉区政府领导工作。 对其他涉案人员，调查组建议交由市纪委监委审查处理并提交到检察院提起公诉。 区政法委、公安局负责领导，调查组向市政法委、市委组织部建议留下李副队长主持工作。 对于县财政局、教委教育局以及建设局相关领导职务，调查组请求做进一步深入调查并向区委、区组织部提出人选，经区委常委会、区人大常委会讨论后予以任命。 在覃文斌的领导下，调查组没有违规违纪，他们严格按照组织程序来执行市委赋予的临时权利。 第一百章 覃判官来了! 覃文斌幸亏做事谨慎，严格按照党的纪律和规章制度来执行。 谁都不知道，省里在得知此事之后迅速派出了暗访人员，两位正厅级的领导分别在连凉区展开了连番暗访，尤其对调查组的工作进行了极其严格的审查。 正好这时候得知消息的省委领导要求市委市政府做出详细汇报，王凤陵迫于无奈只好把调查组的建议作为市委的决定上报上去。 上报的同时，省委督察处与省纪委监委相关领导直接到连凉区暗访。 两天后，正好是周五，暗访领导回到省委，对调查组赞不绝口。 “控制局势非常迅速，根据调查，到达现场的第一时间，调查组对相关人员就完成了实质上的控制。控制人员后，调查组团结当地区委区政府，与区人大常委会、区政协密切合作，在查案的整个过程中表现出极强的原则性。”暗访的领导说。 对于调查组提出的处理结果，暗访领导也表示认可。 连凉区两个领导扛着王凤陵的压力搞发展求公平，这是很不错的能发展的领导。 覃文斌出于发展的大局考虑是对他们有保护，但绝对没有违反党纪国法。 他是在对那两个人做出严格调查和走访后，才向市委提出的建议。 “这个年轻干部工作经验很少，但大局观非常强，胸怀很广阔，”暗访领导笑道，“就是办事有时候太霸道，为了迅速控制局面，据说当时把试图排斥调查组的人员近乎劫持了。” 省委一看问题平稳解决，而当地群众对这件事的负面影响接受的比较少，也就没再提出异议。 市委在周末召开常委会大会议，根据省委的指示，王凤陵也高高兴兴批准了调查组的建议，并要求调查组在区里再监督两天，并再一次召开大会落实市委的决定。 区委区政府松了口气，两个领导也油然感激覃文斌的公平。 可他们没敢去找覃文斌感谢，这个人不吃请不收礼。 而且他正在区里利用周末时间大量走访考察群众对区委区政府的看法。 “公正廉洁，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马栋对冯文强表示。 冯文强知道他的意思，以后只要有机会，对这个人要推一把。 “可惜跟我们一样出身太低，要不然肯定能三十岁之前担任县区政府***。”冯文强觉着很可惜。 马栋神秘一笑道：“不知道了吧？那个副主任这次很有可能会调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这要没李市长点头可能吗？” “你是说覃文斌跟李市长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吧他们差着岁数呢。”冯文强不敢置信道。 马栋笑道：“也未必一定是夫妻关系嘛。” 周一，区委区政府连着开会自我批评并做深刻检讨。 到了周二下午，区委下达召开大会的文件，要求在周三早上与会人员在区委大礼堂集合。 会上没出任何问题，在调查组的监督下，相关领导做深刻检讨，调查组宣读市委的决定，与会人员代表做发言。 同时，正式被任命为县委委员、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的李副队长走马上任。 其它岗位调查组不干涉，只给了几个推荐人员。 区委常委现场表决，迅速通过相关人员的任命。 程序走完，该做的工作就做好了。 下午区人大常委会正式任命相关县局领导，并对新的领导开会进行任前训诫。 周三早上，覃文斌带着调查组其他人很低调地返回市委，区里根本没来得及送他们。 “好好工作，把经济搞好，把党建工作、党群工作严格落实下去，诸位前途似海，来日方长。”覃文斌给区委区政府相关领导留言称。 那两个吃了亏但却没什么怨气的领导一时佩服的要死，这才是当领导的能耐！ 覃文斌回到市里，首先向市委主要领导做书面汇报。 看着在会议室一丝不苟汇报整个调查和处理过程的覃文斌，何止是王凤陵叹息不已。 这个人，他实在天生就是个当领导的料。 可惜出身太低，参加工作的资历也有点太少了。 要是有人能提前指导他，在他读研的时候就给他一定的帮助，这个人这次完全可以提拔到正处级领导岗位上了。 李亭妮不觉着可惜，她只觉着覃文斌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他命名和王凤陵矛盾很大，出发前还把王凤陵和白寿纲骂的狗血淋头，可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却那么公平公正，人家的是非功过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才汇报。 他真的就那么公正无私吗？ 覃文斌不管别人怎么看，汇报完之后，王凤陵代表市委对调查组的工作认可并宣布调查组任务结束，他交了临时的权力，一点也不留恋地就回教工委了。 回到本单位，覃文斌也没受到多大的热烈欢迎。 张娅不想让人对他太嫉妒，就没有提出搞个庆功会。 而且刚才李亭妮打来电话说，覃文斌推荐那个副主任担任市政府办主任，她们都赞同。 有这些光环加身，覃文斌用不着搞什么庆功会。 另外张娅还有一个想法，趁热打铁对全市的学校以及相关工程进行一次大摸底。 这是得罪人的事情，覃文斌愿意而且有必要亲自去办。 覃文斌一进门，张娅马上要求各领导去会议室召开会议，覃文斌还要通报这次的调查结果。 刘晓斌和赵德海既嫉妒又无奈，他们搞不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那么快把问题调查清楚并做出准确判断的。 于是，只有毛燕芸和王丽在鼓掌祝贺，局面就多少有那么一点尴尬。 张娅一笑，听了覃文斌的汇报后，就提出搞一次这个大摸底并直接指定负责人。 这谁都没意见，覃文斌的威望在那摆着呢。 并且，这件事别人办不成，覃文斌一般一个准。 这不，会议一结束，教工委教育局的文件才传到各区县，覃文斌喜迎一个杀气十足的称号。 城关区教委教育局局长就打来电话问刘小兵：“覃判官亲自负责？那他妈能不查出点问题才怪！” 刘小兵脸都黑了，覃判官？ 你们这是在怕他。 第一百零一章 给你脸了还! 谁不怕覃文斌谁有病。 连凉区的事情，在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全市教育系统有几个干部不想看覃文斌笑话？ 那时候，城关区教委教育局的几个领导在一起开会的时候无不信誓旦旦表示覃文斌要完蛋了。 连凉区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王凤陵最看重的发家的地方。 但马栋和冯文强那又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两个干部，就算覃文斌拿到王凤陵的尚方宝剑他也得吃亏。 可谁想得到，才区区几天时间，覃文斌下重手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从这时候起，全市教育系统的干部就没人敢不怕覃文斌。 更何况大家仔细一打听，才知道覃文斌压根就没要王凤陵的帮助。 用组织部部长刘国庆的话说就是，“覃文斌这小子太他妈的办事霸道了，他连白寿纲都翻出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顿”。 关键是有人去找白寿纲认证的时候，白寿纲很灰头土脸但却很坚决的告诉别人“别想打着我的旗号针对英雄模范”。 这要不是吃了大亏还没办法报复回去，他白寿纲能老实到这个地步？ 所以覃文斌从连凉区回来那是真威名赫赫威慑整个市教育系统的干部。 现如今张娅提出要在全市检查一遍各中小学的教学楼建设质量，只要有问题的谁敢不怕？ 当天晚上，几天没见，张娅想的都快化了，抵死在覃文斌怀里不肯脱离。 覃文斌抱着说起白天的决定，张娅明确说她担心这方面会出问题。 这覃文斌也说不准，但他觉着大部分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且，你想过没有我们没有专业的检测人员。”覃文斌质疑。 张娅道：“当我没这点社会资源？” 上面能同意？ “谁也不敢反对，大不了我男人跟他们干架。”张娅笑吟吟道。 覃文斌一激动又把她给按住了。 折腾了一晚上到天亮，张娅还睡着没起床，覃文斌气色很好步行去上班。 到教育局门口，城关区几所中学的校长都站在门外陪着笑等待。 覃文斌一到，这帮本来见过他几次都没记住名字的领导慌忙弯下腰先伸出双手。 覃文斌摆摆手，过了马路直言：“我知道你们各位的意思，各大学校的硬件设施建设采购时间不尽相同，所以质量肯定有差别，这不但是你们要说的，也是我要提出的。” 一群领导都松了口气，三中校长叹气说他对此也完全没办法。 江海市三中的情况很特殊。 原校长兼党委书记前两年被市纪委抓了，当时许多人都猜测是分赃不均被人给举报。 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个人担任校长期间的一些决定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如前几年全国禁用那种红砖，本省下大力气解决小砖厂的时候遗留了大批的红砖。 于是三中搬迁修建学校的时候，有些人就找了三中校长，用很低的价格把这些红砖卖给了学校。 那个校长太胆大，他不但用这些红砖修建了学校，而且用的是绝对牢固不可能出问题的建筑材料，只不过这些建筑材料的寿命是有问题的。 这里面就牵涉到了贪腐案，那个校长当时光“节省”下来搂进自己口袋里的钱就超过八百万。 所以他出问题是必然的。 这里面没什么分赃不均，学校建设的时候别人就插手不进去，那是通过第一个被审查的市长一手经办的，那个市长在经济上没大问题，但在决策方面有大问题。 覃文斌到了江海市就关注过这些事情，所以肯定三中再没其他问题。 而现在的校领导担心在这方面给别人背黑锅，这覃文斌就不赞同了。 事情是当年出的，只要他们在账目上没出别的问题，市教工委教育局也不可能把他们给抓了。 到了办公室，覃文斌正要跟三中的领导说这件事让他们不要担心，刘小兵和赵德海过来了。 刘小兵进门就说：“一中的情况很麻烦，现在是校长因为不作为被批评，他索性躺平了，教工委要搞这个彻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就换一个校党委书记，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覃文斌淡淡道。 刘小兵一愣，他本来想和覃文斌讲条件对一中不展开全面调查，哪想到这小子脾气这么大。 于是刘小兵发怒：“你不懂这里面的情况！” 赵德海笑嘻嘻打圆场道：“大家不要带着脾气搞工作嘛！” “你赵德海少在这架秧子试图搞事情，刘哲的事情现在看着好像跟你没关系，你信不信我找市委反映你的问题，至少给你降职到副科级？”覃文斌一拍桌子怒斥。 不等赵德海耍死狗胡搅蛮缠，覃文斌质问他为什么没有老实交代他批准的几所乡镇中学有问题。 赵德海撞天价叫委屈：“大家听听，这现在的年轻干部到底都怎么了，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你当老子在连凉区这几天就光盯着那个出事的学校？”覃文斌指着赵德海的鼻子大骂，“他们城关镇的两所福利学校是怎么回事？你赵德海既然给他们题词，你不知道那两所学校存在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赵德海立马否认，眼珠子一转就想抵赖。 “你少在老子面前耍死狗当乌龟王八蛋，那两所学校是你赵德海题字，你能不知道那就是两所加起来连五十万都不用的学校？那里面的钱哪里去了？你跟陈利有没有勾结起来？陈利有没有告诉你那两所学校废弃了？”覃文斌怒问。 赵德海吓得满头大汗，嗖的一下窜到楼下直接去连凉区检查去了。 那两所福利学校他知道，他给那两所学校题字就是因为他老婆在那两所学校有利益的。 现在覃文斌提出这个问题，而且还说两所学校都废弃了，赵德海知道真要是有这种事那意味着什么。 他赵德海至少要被市纪委监委审查，他老婆恐怕也得被叫去谈话。 就算他们没从里面拿到什么好处也得被调查。 他一走，刘小兵立马哑火了，再也没敢有什么脾气，更没敢和覃文斌玩弄心眼。 第一百零二章 脑子被驴踢了是不 “你还干不干这个校党委书记了？”覃文斌厉声质问。 刘小兵干笑两声灰溜溜地走了。 他连赵德海的一些事都那么清楚，他刘小兵的一些事能不清楚？ 几个学校的领导这次算是亲眼看到覃文斌的霸道，两个老资格副主任兼副局长被他骂的连还嘴都不敢。 这简直就是市教工委的一把利剑！ 于是本来还想撒泼耍赖的几个校长乖乖汇报了各自的学校存在的问题。 如二中的操场修的本身就有很大问题，首先是他们的足球场根本就没有草坪。 但在数据上，市二中的田径场造价三十多万，每年维护草坪的经费就要十多万。 这些钱市二中可一分没少都从教育局申请到了。 “张局是知道这件事的。”二中校长声称，“当然，我不是要给张局甩锅，我们市二中的情况张局是最了解的，每年能申请经费的理由根本不如一中，我们不把这种理由当做理由那就没法申请给学生的那些伙食补贴。” 这个事情覃文斌也知道，她也能理解。 “给你们一周的时间，那个操场最起码你们要用草皮铺起来。”覃文斌要求，“你们小金库应该有一部分钱吧？拿出来，找连凉区县政府，就说我说的，他们那边的那个废弃的草皮培养厂先帮你们把问题解决好，费用你们每年给人家给一点。” 校长连忙提着公文包就跑。 “站住！”覃文斌质问，“你们学校几个领导用车的问题是不是该解决了？你一个副处级的干部用奥迪，群众意见多大你不知道？” 校长慌忙承诺：“我按照几年前的价格把车买下来自己用。” “其他几个副校长都把这件事解决好，教工委会被你们补一个说明，要不要处分这得上党委会讨论，但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准备提前回家抱孩子去。”覃文斌训斥。 还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副县级中学的校长副校长，一个个用车不是奥迪就是奔驰。 哪怕是一手车二三十万的豪车，那费用也全在学校报销。 这个窟窿不堵上，覃文斌还不当这个副主任了。 其他几所学校的领导紧跟着全部灰溜溜的滚蛋了。 谁不存在违规使用公车的情况？ 张娅在去年年初就提到过这个问题，这些校长一个个都不当回事，每年光学校报销交通费最少的也有三五十万，他们是真不把教工委教育局当回事。 现在好，覃文斌可不给他们面子。 不过，这件事得罪了主管副市长。 张娅一上班，主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市长打来电话，很客气地道：“覃文斌副主任办事是好的，是有能力的，但有些事是不是办的过分着急了？” “哦，有人告状了？”张娅道，“要不这样吧，我去市政府当几天领导，你来教工委坐班把这件事决定一下，就说是你批准这些学校的领导违规使用公车？” “这会打击下面人的工作积极性！”副市长不满道。 “要不你给我们每年多申请一千万的经费？没这个本事就不要干涉我们的工作，以后教育方面的决定我看你不要做。”张娅训斥。 这个副市长不是什么大坏人，但性格太软弱。 张娅一强硬他就立马不说了。 “每年光在这些报销方面就占据了上千万，这些学校领导是怎么搞的，占便宜一直没个够？”张娅怒斥。 她早就想解决这个问题了，可一直有人拦着，现在既然当了副市长，那就她负责解决。 没过几分钟，这件事还闹到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面前。 市发改局副局长兼投资中心董事长找到李亭妮，她老公是一所中学的校长，用车完全违规，是八十多万到底。 女副局长自己不敢违规使用车辆，于是学校那辆车就成了他们家的私车，走到哪都用那辆车不说，报销全给学校财务负担。 “市长，这件事我觉着可能太敏感了，我们开车出去是有过几次，但每次我们都是自己掏钱的，现在市教工委这么搞，我不好用车，我们的工资也不支持购车，这对工作影响很大。”女副局长振振有词道。 李亭妮一听点了点头，拿起电话给刘国庆打过去，让他考虑一下把这个人给换掉。 女副局长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市政府居然不但不吃威胁反而要把她给调走？ 她有点慌了。 刘国庆一看，这个人也不是他的关系户，于是爽快的表示马上考虑。 女副局长慌忙直奔市委，找到王凤陵就准备哭诉。 王凤陵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桌子上的文件盒直接砸了过来。 出事了。 覃文斌的住处又被人给砸了。 就因为覃文斌既要负责审查各所学校的硬件设备和软件设施的财务情况，他本来就被很多人恨之入骨了。 今天早上他还把这些校长违规用车的问题给公开提出来。 这下可好，这些人的家属可不都是讲道理的人，一听从此以后自己家不能免费用豪车，二话不说就有人自动串联起来，找人去把覃文斌的住处给砸了。 可问题是，在覃文斌的住处门外是有监控的啊。 覃文斌顺手就把视频传给市纪委，纪委书记只好先给王凤陵汇报。 王凤陵一看差点被气死。 有些人脑子里装的都是石头吗，明知道覃文斌不好惹还敢去招惹他？ 那女副局长找上门，正好就成为了王凤陵的出气筒。 女副局长既委屈又愤怒，她觉着自己没错。 我都不用发改局的车了，凭什么还要把我家属的公务用车给卡脖子呢？ 她也去找市纪委，进门就理直气壮地说：“全市有几个人不偶尔用公车？” “我就不用。”值班副书记指着自己说。 女副局长气得掉眼泪。 出了门她给家属打电话要商量对策，却不想覃文斌这次做的非常狠辣。 张娅告知她市政府有人对他的决定很不满，他就带着办公室几个人直奔那个女副局长的老公的学校，把这个人的车给扣了。 就随便一查，查出了一个不小的问题来。 第一百零三章 竟还有你这种人? 根据车子的登记信息，覃文斌拿着王丽批准的调查文件找交通网面一查。 这下查出了大问题。 那车出过国。 当那个校长被市纪委监委带走，覃文斌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男人放声大哭直接昏死。 他那个老婆可真是个宝贝啊，他明明都告诉她不准闹大了，闹大了绝对出大事。 结果可好，她还跑市里妄图仗着自己的老资格闹出点动静。 你让没问题的别人去闹不行吗，你站在后面等他们闹出结果不行吗。 现在可好，覃文斌查出他们的行车记录仪显示出来的大问题了，他们两口子至少得被双开。 两个副处级干部不打招呼私自出国，而且还算是走违规道路出国，在国外行驶了长达五千多公里的路程，他们去干什么去了？ 中午下班，女副局长被纪委监委带走，得知原因，那女人呆了片刻，忽然照着自己的脸一顿巴掌。 什么叫作死？ 乖乖按照要求把违规用车的问题解决掉，不要再违规使用公车不就行了吗她非要闹大。 “要不是覃文斌要显示自己的权威就不会出这样的问题！”到了市纪委她还在争辩，“我们只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我们有证人，这最多就是违反了规定。可他秦文斌上任就整人，这才是大问题。” “对对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审问的监察室主任捂着脑门，“可现在的问题是，你先说你偶尔使用车子，结果光在国外你们就跑了五千公里，这就是偶尔使用？” “就这么一次，五千多公里也没什么问题吧？”女副局长争辩道。 “嗯，你们从这边开车去国外的路上不用算，是不？”监察室主任叹息，“你当我们是傻子，还是你就那么聪明？” 女副局长这下才无话可说。 可她还是不服，她居然质问道：“那么多有天大的问题，贪腐几千万几个亿的干部你们不去侦查，我们就用了一下公车，凭什么就把我们抓走？” 她这么不在乎自己的问题是有原因的，人家是官二代。 她娘家老子是省政府参议，母亲是省城**学教授。 她公婆也都是领导，虽然没什么实权但级别都不低。 所以她笃定市纪委监委敢察她，两家老人就一定会出面。 是，她有后台，可问题是王凤陵吃他们那一套？ 下午五点多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市委来了四个人，就那女副局长的两家老人。 参议在王凤陵这种实力派面前也没摆什么架子，他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 另外三个也没什么脾气。 “使我们教导无方才让两个年轻人犯错了，这件事使我们的错造成的，我们肯定要好好教育他们，关于他们犯错误的事情我们绝不给他们说话。但他们是没有其他问题的，也是无意识犯错。”参议声称。 王凤陵淡淡道：“按照你们的意思，是不是把这件事换一个说法啊？” 参议道：“这个教工委的干部做事是正确的，这我们赞同，但闹的这么大，对这两个年轻人也不好，对这个英雄模范也没什么好处，太显得他无情了嘛。” “好，你们随意。市委的意见是从严从重处置，我这里没有任何人情可言，你们回去吧。”王凤陵站起来送客。 那四个无奈，只好到教工委来找张娅。 张娅没让他们进门，站在走廊里之言：“我去年就提到过这件事，你们家四十多岁的‘年轻人’没经验，不懂，所以他们坚决反对，而且还挑衅似的开车专门去国外转了一圈。好，现在我们认真了，你们觉着我们严格了，谁给你们的胆量？” “我们承认问题是严重的，就是这个处理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他们至少是没别的问题的。”参议赔笑说。 张娅没理睬。 四个人只好直接找覃文斌。 覃文斌这会没在办公室，他突然带着人去市一中检查。 校长在办公室开着空调睡大觉，刘小兵在办公室正在修剪几盆盆栽。 覃文斌在门口占了好几分钟了刘小兵都没察觉。 等他发现的时候，覃文斌已经拿到了足够多的证据，一脚踹开校长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刘小兵眼前一阵发黑，这次算是被这小子抓到了。 他慌忙冲出去喊了一声：“覃副主任来视察，所有人推迟下班。” 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校长茫然揉着眼睛看了半天，发现是覃文斌，他心里一慌差点把茶几踹翻。 “能不能干给个话。”覃文斌敲着办公桌问。 校长站起来站的笔直，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困了，刚打了个盹。” 覃文斌拿起办公桌上《关于加强市一中教学思想道德与爱国主义教育课程的决定》，看了一遍放下就走。 刘小兵在这个校长的事情上撒了谎。 他先跟教工委教育局作报告，声称这个校长被打击的太严重根本无心工作。 然后今天早上又诋毁人家睡大觉不干工作，这是所谓的不干工作？ 这个海归派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尤其在思想教育工作上有很错误的认知。 但现在他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在思考并加强这项工作，他刘小兵在干什么？ “你们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刘小兵居然拦住覃文斌质问。 “记住你这个副手，他在教工委教育局造谣说你无心工作，他的目的是担任校长。”覃文斌指着刘小兵跟校长说。 校长没敢注意这个，他现在可不敢招惹覃文斌这个杀星。 他老子是省**学的副校长，在省里有一些关系，打听过覃文斌现在是什么地位。 这个人在省领导面前都有一定的面子，只要他不犯罪领导不愿意为难他。 而且就算他这个校长要调走，覃文斌这种一身反骨的人如果不签字他就走不了的。 所以他眼巴巴看着覃文斌求饶。 “好好工作，过段时间新的校党委书记到任，你要在思想上配合好***的工作。”覃文斌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校长双腿一软，连忙要召集教职工开会。 第一百零四章 被堵门! “没必要了，该看的都看到了，过几天去省厅开会，我会提这些事情。”覃文斌道。 刘小兵暴怒，一把扯住覃文斌试图给他个教训。 刘小兵可不是什么善类，他早年参加工作之前混过社会。 然而，当他刚拽住覃文斌的衣襟，覃文斌的胳膊就压了下去。 就这一下当场让刘晓斌双臂脱臼。 “作死。”覃文斌拍了拍刘小兵的脸蛋说。 说完就扬长而去。 刘小兵疼的浑身出汗，可没有一个人干帮助他。 校长更是不理睬，回到办公室立即就给他老子打过去电话。 于是当覃文斌回到单位，市局的人也过来了。 “这有证人，你们先问他们。”覃文斌没让人家白跑一趟。 刘小兵既然敢报警，那就让他再吃个大亏。 市局的人一听都无语了。 刘小兵既然敢先动手，现在还想诬陷人家？ 真以为教工委跟着覃文斌去巡视的工作人员就那么怕他刘小兵啊？ 这时，参议从覃文斌的办公室出来。 毛燕芸立马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指着那四个人跟覃文斌说：“报警吧，这几个人有没有资格接触资料不说，他们没进过任何人的批准，居然就在你的办公室乱翻乱找，他们是什么居心？” “你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参议大怒。 毛燕芸笑道：“回去问一下省政府办公厅，他们知道我是谁的家属。” “行了，我不知道这种人是什么人，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回头跟领导顺便反映一下就行了，不要让他们在这打扰我们的工作。”覃文斌皱眉看看那四个人很厌恶地道，“你们也离开这里不要再来了，我不管你们是间谍找来的此刻还是贪官污吏的家属，别在这乱翻。” 毛燕芸哈哈一笑，这小子整人还真有那么两手。 那参议一看覃文斌软硬不吃而且还是个油泼不进的，一跺脚就和另外三个走了。 他们在覃文斌的办公室翻了半天都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当他老婆拿了点钱要塞在抽屉里制造问题时，他们发现覃文斌的办公室头顶有四个摄像头。 在不知道这些摄像头有没有工作的前提下，四个人灰溜溜地收齐了原本打算买通关系的金钱，若无其事地就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现在覃文斌看起来不想计较，于是他们自然要马上离开这里。 然而他们才走，覃文斌立马打开自己的电脑。 监控录像明确显示那高高在上挎着lv包包的老女人试图在他抽屉里放钱栽赃。 覃文斌立即去问毛燕芸：“这几位都是什么身份？那个拿着名牌包包的是什么人？” “参议的夫人，别想在这件事上找人家的麻烦，人家是生意人。”毛燕芸摆摆手。 “如果她试图在我的抽屉里放钱呢？”覃文斌追问。 毛燕芸：“……” 过了好半天她才感慨了一句“我踏马都被惊呆了”。 张娅也被惊呆了。 王丽甚至从办公室跑出来，专门看了一下监控录像都不敢相信。 还有人在这么多人在这的情况下，试图给本单位的干部栽赃陷害？ 覃文斌毫不客气直接给省纪委监委举报。 电话刚打完，刘小兵满脸狰狞回来。 “覃文斌，算你狠，这次我认栽。”刘小兵咬牙切齿站在门外道，“说吧，想把我弄到哪里去。” “针对你？”覃文斌收起电话看了一眼，“你也配？” …… 刘小兵既愤怒又庆幸。 这种完全没把他当回事的态度激怒了他，可是不计较的态度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王丽奇怪道：“他又怎么招惹你了？” 她刚才才打电话，没注意外面市局来的人。 “没事，我看他不顺眼，就把他胳膊给弄脱臼了。”覃文斌耸耸肩无所谓。 王丽佩服的五体投地，整个楼层几个科室所有人抿着嘴就没人敢大声喧哗。 覃文斌这个副主任，他是真不把得罪人当回事？ 覃文斌如果有的选，他绝对不想得罪那么多人，可谁让他根基太浅没有资历也没有权威呢。 他必须先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形象来。 而且，他现在很着急。 你以为他在连凉区这几天就只办连凉区的案子？ 他还和刘喆的老婆见了面，那女人很警惕，他没问太多，但确定了一件事，本省即将爆发一场很大的反腐扫黑斗争。 作为根本没有根基的信任，他不能什么都靠着张娅维护。 他必须得建立自己的权威和地位，然后从容应对接下来的大风暴才行。 所以这才有他回来之后一反常态高调的情况。 今天，他又得罪了好几个人。 那个参议被他得罪的最狠。 省纪委监委接到他的实名举报，也受理了他发到邮箱的视频。 根据现有证据可以确定那女人确实违规了，可她把那笔钱又收了回去啊。 钱收回去了还怎么定罪？ 这就是一个严重警告的事情。 而那个参议面子比较大，而且是无党派人士，纪委监委也不好把他怎么样。 于是到了晚上，那两家四个人冷笑着找上门来。 覃文斌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总得把被人弄坏的房子收拾一下。 那四个人敲了敲门，站在门外没进门说话。 lv包包老太讽刺地道：“覃主任，谢谢你啊，正是你及时的帮助，才让我这个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胆量的小老太婆不至于犯了大错，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治病救人的事情你干得不错，你干的非常不错，就是良心会不会有愧你要搞清楚。” 覃文斌目光阴沉，压制着自己的喜悦不至于爆发出来。 这帮蠢猪，连毛燕芸的警告都没放在心里。 他们是真觉着他们在省里有关系，所以就可以对一个农民的儿子随便搓扁揉圆。 于是他指着门口的监控。 那参议淡淡道：“覃副主任请放心，我们是有分寸的，是绝不会再落到你的陷阱里的。” 得，就这么一句话说出来他就完了。 覃文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不说这句话覃文斌还没法通过毛燕芸把事情闹大，可这句话一说，他这个参议还真能有好下场？ 真以为他在省城就能为所欲为？ 第一百零五章 被孤立了?活该! 那四个人离开后，覃文斌没再理会这件事。 他们既然要和女副局长两口子一起完蛋，那也是他们的事情用不着别人替他们操心。 他得考虑接下来巡查全市那么多中学该怎么发现问题。 不单单是硬件设施的问题，他还得找教学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这时的李亭妮家，毛燕芸正在跟家属通话。 她非常反感那个参议，这种人就不可能做好为省里提供决策依据的工作。 “我知道你们很反感这些人，但至少这些人我们没法免职，你们要忍耐。”家属责备，“不要总是用你们的眼光看人。” “那你的意思是对这些有问题的干部我们得放过？”毛燕芸怒道。 家属道：“出问题的干部是出问题的干部，你不要牵连到这些人。” “问题是他们找上门来了，还妄图栽赃陷害我们的干部，这不算问题？”毛燕芸愤然道。 “忍忍吧，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家属说着就挂了电话。 毛燕芸气得要死，这不是不作为吗？ 任凭这些人来栽赃陷害我们的干部，省里居然还让我们的人忍着。 这算什么？ “想个办法把这几个人送进去，他们既然不管，那我们想办法解决。”毛燕芸怒道。 李亭妮刚要劝说，毛燕芸淡淡道：“你现在已经有靠不住的高粱杆称号了，你还想持续不作为？” “我怎么就靠不住了？”李亭妮一愣接着怒极。 毛燕芸嘲笑道：“谁敢依靠你？你是出了名的三不市长，一不坚持原则，二不承担责任，三不提拔干部，你还想让别人把你当领导？你省省吧，全市的干部宁可跟王凤陵不作为也不想给你当手下，不作为作对降职，跟你这个市长干活往往遇到麻烦你先跑了。” 李亭妮无奈：“这种事我能怎么办？” “是啊，你能怎么办。”毛燕芸嘲讽一笑，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走。 你一个市长都没办法，所以你让下面的人自己想办法？ 你不是没办法嘛，那别人能想到办法了为什么还要投靠你？ 就今天这件事，你作为市长直接向省政府汇报并要求严肃处分妄图栽赃陷害干部的参议，成不成不说，这最起码也是一种威胁吧？ 你什么都不想做，什么责任都不想承担，那你自己看着办。 李亭妮很生气，她觉着自己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站稳脚跟而不是四处招惹敌人。 再说覃文斌也没什么问题嘛，为什么这么着急给他出头？ 她给家里打电话过去，家里也是这个意思。 “一个教工委的干部而已，就算要解决那个参议，你等他得逞了再出手。”她母亲告诫，“你才去当市长，最主要的是团结别的领导，至于怎么拉拢人，你是领导，只需要等着就行了，不愁没有人跟上。” 这可把王凤陵乐坏了。 一大早上班，秘书汇报了这件事，也说了市政府的反应。 王凤陵人都傻了。 不是，这么好的机会，就对付一个小小的有问题的参议，她李亭妮居然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打算做？ “那我还把这种二百五当威胁干什么？”王凤陵都笑死了。 他回头就让刘宽福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立即给他汇报过来，九点多，王凤陵一个电话打到省政府办公厅，很愤怒地质问：“我不知道省政府对我们江海市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要不然为什么派这么一个人来对我们的干部既栽赃又威胁，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一个市委书记对一个省政府参议有意见很常见，可明确这个反感而且用词这么强硬的情况可不多。 省里主要领导只要过问此事，结果一听这件事都火了。 去人家办公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试图栽赃陷害，这是什么行为？ 而且明知道自己家的孽畜有问题还想死缠烂打，这还怎么当参议？ 不到十二点省里的电话下来，要求王凤陵立即送上去相关材料。 下午，覃文斌还在城关区几所学校视察，单位工作群发布通报，那个参议被免了。 而且，省里很生气地要求市纪委监委“尽快查明真相，处理相关责任人”。 覃文斌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这件事到现在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就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市委只要有领导向省里提出抗议那就肯定是这个结果。 可他哪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么简单的道理李亭妮居然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省里的通报下来之后，王凤陵开了一个短暂的会。 会上他让白寿纲通报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省里的决定，又让市纪委监委通报初步的调查结果。 李亭妮人都傻了，她原以为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结果就因为王凤陵一个电话，那个参议就这么被解决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原本很支持她的刘宽福已经严重产生了对她的不信任感，在王凤陵提出的几个很小的人事任命上，刘宽福压根没搭理她这个市长，人家投了弃权票。 这可让李亭妮难受坏了。 她自认为教工委教育局已经是她掌握范围之内的单位了，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目前因刘哲而被牵连的市文旅局的主要领导岗位。 可在这件事上，王凤陵突然提出人选，她既没有准备，也没有人支持她的反对意见。 陈秋萍投了弃权票，刘宽福投了弃权票，其他人一看，立马赞成王凤陵提出的人选。 李亭妮这次等于被一巴掌又打回了原形，在常委会上又一次成了被孤立的那个。 回去后她左思右想，到底察觉到了大家对她的排斥和轻蔑。 尤其刘宽福这种魄力十足的领导，人家在会上就没理睬她这个市长的态度。 这是强硬的反感和不屑啊。 她给毛燕芸打电话，毛燕芸说很忙没理睬。 又给张娅打过去电话，张娅也是“现在很忙，有什么不重要的指示过段时间再说吧”。 李亭妮慌了神，只好又给家里打去电话。 她母亲很震怒，怎么能这样？ 再一听李亭妮说要改变一下，她立马训斥了一顿。 第一百零六章 你还敢动手? “我还是那个态度，你不能招惹人，你是市长，全市的经济工作都由你负责，只有别人求你的份儿，哪有你去拉拢别人的必要。你不要管，晚上我跟毛燕芸说，还反了天了，她不知道你的难处？”她母亲说。 当天晚上，毛燕芸把她那个愚蠢的姐姐骂的狗血淋头。 “毛燕蓉你不是蠢货，你只是脑子有病。你女儿这个市长要没有别人支持，她连电话都打不出去，你牛逼什么？”毛燕芸大骂，“蠢货生了个蠢货女儿，又遇上一群蠢货亲戚，这要不蠢得让人尴尬，你觉着这世界还有天理吗？” “你不要说话这么难听，你为什么不让那个张娅帮助我女儿？她是我女儿提拔上来的，凭什么不听我们的话？”毛燕蓉大怒。 “我没必要跟你这个蠢货多说一句，这个人是什么人提拔的你不知道，李亭妮这个蠢货知道。光想着自己有什么难处，自己的工作经验有多丰富，别人就都是傻逼？”毛燕芸道，“你少给我打电话，以后你们家的事情我坚决不管，我有我的难处，你必须照顾。” 李亭妮抹着眼泪，大半晚上来找覃文斌。 覃文斌也没为难她，就宽慰说：“大家都有各自的难处，都有各自的出发点，市长觉着难办的事情或许别人觉着不难办，别人难办的事情市长好解决。” 李亭妮再傻也听得出他也排斥自己，就抹着眼泪说，她现在在市政府也没什么办法。 “慢慢来，先站稳脚跟再说，常委会上的事情我不懂，大概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多沟通就行了。”覃文斌打着呵欠说。 李亭妮不由怒道：“你只帮张娅从来都不管我，我死活你从来不放在心里。” 覃文斌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在基层工作的时候，那是谁能弄来资源谁说了算，我不熟悉这些东西。家里我知道他们是错的，可我已经形成了对家里的依赖，要摆脱他们我总得要有个时间，也需要有人帮忙，现在你都不帮我，有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能靠谁？”李亭妮怒道。 “你先别激动，你问我要办法你也得打电话先问啊，你打过电话？再说我什么水平啊，我能给你什么办法？”覃文斌震怒道。 李亭妮不管，过来摁着他照着嘴就是一口。 覃文斌惊呆了，你这让我很被动啊。 “我不会谈恋爱，我喜欢你也没法说，反正就这样，你要帮我。”李亭妮要求。 覃文斌很不高兴，这不是成了交易了嘛。 “那你不要管，我也不干了，不就是调走当几年非领导职务吗，我还乐得轻松。”李亭妮往床上一躺，她居然睡着了。 覃文斌恼火了大半晚上，这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 第二天早上，他才下楼，楼下有人等着。 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覃文斌冷眼看了看，那几个人不以为意。 他们太了解李亭妮了，那就不是个有魄力有能力的领导。 我们就跟踪你了怎么着吧。 可问题是今天的李亭妮有点变了。 大早上睡醒，她看到覃文斌在旁边，骑上去就啃了一顿。 覃文斌也没办法啊，也只好给她出了个主意。 解决市政府的几个人，把不干事只想架空领导由他们说了算的工作人员赶走。 于是，李亭妮下楼看到那几个人，也没说什么，开着车就先离开了。 但一上班她就把组织部刘国庆叫到市政府，要求组织部立即对市政府部分人员进行调整。 早上跟踪过来的那几个干部，李亭妮要求全部调到基层去“锻炼学习”，理由是他们的“思想工作很糟糕，业务能力几乎没有”。 市长有这个评价，对一个干部的前途有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 刘国庆都有点吃惊，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胆量？ 李亭妮坦然道：“我昨晚在覃文斌身边。” 刘国庆：“……” 他先答应下来考虑调动，然后去找王凤陵通报这件事。 王凤陵咂咂嘴有点不相信，李家的公主会看得上农民的儿子？ 要真是那样，昨天的事情她为什么没说？ “而且我看覃文斌这小子也不是那么贪图富贵的人，他恐怕对这位李家的公主很瞧不起。”王凤陵笑道。 刘国庆询问该怎么办。 “按照她说的办吧，接下来就是他们李家扯后腿的阶段了，我在退休之前她还威胁不到我的位置。”王凤陵轻蔑之至。 昨天的事情体现出李亭妮一个致命的弱点，她根本就找不准该担当的机会，更别说要让她担当什么责任了。 这是当领导的大忌，尤其还没坐稳那个位置的领导。 一个没担当的领导得不到下面人的支持，支持的人也会很快对这种人离心离德。 于是下午刚上班，七八个市政府的干部被调整，最惨的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那是个老资格，早上就是他派人去覃文斌住处等李亭妮的。 李亭妮这次很不客气，直接把这个人放在了市政府非领导职务上，等于掐断了这个人退休之前妄图晋升副厅的唯一希望。 另外几个干部觉着很委屈，可他们既然被那个副主任派去监控市长的一举一动那就得为此负责任。 处理完这几个干部，李亭妮迅速召开市长办公会，在会上明确提出“发生在教工委教育局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意思。 几个副市长很震惊，都看着张娅等她先说话。 张娅不置可否，早上覃文斌就跟她说了昨晚李亭妮在他那的事情了。 张娅为此不生气，但有点瞧不起李亭妮。 该主动的时候你不主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找覃文斌要主意，那你是逼着他和你离心离德甚至反目成仇呢。 但李亭妮同时提出，市政府要形成一份报告追究那个参议的刑事责任。 这就有点过头了。 市委已经处理过了，市政府再追着不放那是让省里为难。 但李亭妮要的只是这么一个形式，她最起码也知道市委出面了市政府就很难再出面。 第一百零七章 决裂? 李亭妮是没想过真要找省里再纠缠不清。 可顺理成章要求兼任市发改委的副市长亲自去调研发改委、发改局和投资中心，这一手不可为不狠辣。 市发改局已经出了问题了，副市长去调研敢不调研出点问题？ 如果要查问题，发改局那边就得把那个女副局长的问题查清楚。 这个人的问题查清楚，市教工委教育局也会同步彻查那个校长的问题。 这是一拳打在那个参议的鼻子上了！ 会议一结束，没半小时，参议打来电话。 他现在很狼狈，省政府那边主要领导要求他对“栽赃陷害未遂”的事情作出详细解释。 省委有关领导、省政协相关领导对他也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并要求做彻底的汇报。 他老婆在外面的那些投资也收到了省监委的监察要求。 现在再加上江海市政府对他儿子儿媳妇的彻查力度骤然加大，这是本着要他们的命来的。 老头只好打电话试图先认怂。 县过了这一关，接下来有的是报复的机会。 李亭妮接了电话，对老头似乎声泪俱下的认错不置可否。 “你不要给我认错，也不要想着给相关人员认个错就把这件事过去了。栽赃陷害未遂是这一次，你还想要下一次成功得手吗？”李亭妮道，“我这不允许。” 老头哭道：“这件事我们有错我们坚决改正……” “你们不是有错，你们是犯罪。你觉着这个干部没后台你就可以随便对付？你觉着我是吃干饭的还是个死人？江海市政府的尊严被你不当回事，那我只好不把你的脸面当回事，这件事必须彻查，相关责任人必须严惩，我这没有条件可讲。”李亭妮表态。 老头拐弯抹角就找到了李家。 李亭妮的父亲赶在下班前打来电话，县跟女儿分析那个参议的背景，委婉地劝告她“会做人”的道理。 李亭妮质问：“你总是有你的道理，我这个市长是你们的提线木偶还是必须这辈子不脱离你们的掌控？我三十好几了，也是当地的市长，你们是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你们当什么样的女儿？要不要一旦不听你们的话你就让我再也不要和你们打交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好歹呢，我们是为你好，你妈妈都被你气哭了，你处处得罪人谁会给你办事？”老李警告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啊，要不然，以后你不要想得到家里的支持。” “你们爱支持谁去支持好了，大不了我就保留这个级别等退休就行了，我们既然不是一路人，以后你们家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们也少管，我有我的想法，用不着你们时时刻刻操控。”李亭妮怒斥。 老李被女儿的反常弄的瞠目结舌，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打个电话就能把问题解决好，至少让这孩子知道该怎么当领导。 可她怎么会情绪这么激动？ 两口子一想，这可能是毛燕芸给害的。 于是周末，两口子赶到了江海市，他们没有先去找李亭妮或者毛燕芸，而是找相关值班人员打探消息。 一来二去，在这些人嘴里，市长就成了一个被教工委教育局的几个干部牵着鼻子走的糊涂领导。 “尤其那个覃文斌，这个人啊，哎，没法说，可说让人家是农民的儿子呢，人家有正确的身份吗。”值班的值班员神神秘秘透露，“我们还听说，市长在这个小子家里住了一晚上，而且还是在出租屋。” 两口子直接气晕了头，这下可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跑到李亭妮家里，进门就让毛燕芸过来。 同时，毛燕蓉怒斥：“我们给你介绍的那么好的对象你一个都看不上，现在居然跟一个泥腿子农民混在了一起，你还要不要脸？” “我再不要脸，总没有跟人未婚先孕，你不要这么说你自己。”李亭妮头也不抬说。 她正在批阅几份文件，那两口子下来她早都猜到了。 而且，通过他们的表现，李亭妮也猜到了一件事。 市政府值班室的人没跟他们说好话，更没有说实话。 这就是下一步要解决的目标。 那两口子臊的没再大声说话。 他们当时就是未婚先孕的，而且那时候的风气比这会保守。 更要命的是，这是他们的一个心病。 他们当时怀上的是个儿子，可就因为未婚先孕让“家族丢脸”了，那孩子被他们打掉了。 结果到现在好了，他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毛燕蓉满面通红骂道：“早知道这样也应该把你给打掉。” “那你现在也可以试试，还有，别想阻挠我自己的婚姻，我看上的人你们别想陷害。要不然，你们试试。”李亭妮道。 那两个气的大哭，打电话叫毛燕芸过来，毛燕芸倒是过来了，但是和家属一起过来的。 两口子也刚吵了一架。 家属认为毛燕芸是在助纣为虐助长不良风气，毛燕芸反唇相讥家属没担当活该被省里的其它领导排斥。 好嘛，这下毛燕蓉两口子反倒慌忙给这两个人说和，反而把李亭妮放在了一边。 但吵闹总是会过去的，到了两三点，毛燕芸不发脾气了，家属也不敢再多说话。 于是三个人就集中火力针对李亭妮。 毛燕蓉道：“你这么做会让家族被人看不起，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打垮你们这些豪门不好吗，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李亭妮反唇相讥，“你们还是老党员大领导呢，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你这个混账，你是想跟家里决裂是不是？”毛燕蓉上去就试图动手。 哪想到三十多年没跟家里红过脸的女儿，这一次居然不但一把推开了他，而且还拿起了电话声称要报警。 毛燕蓉彻底惊呆了。 毛燕芸两口子也目瞪口呆。 他们一直以为李亭妮虽然态度显得有点粗暴，但好歹也不至于和家族闹矛盾。 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要和家族决裂。 她哪来这么大的胆量和自信？ 她真不打算用家族的帮助了？那还怎么在江海市立足并谋求进步？ 第一百零八章 针尖对麦芒! 李亭妮下午还有会，处理完几份文件她就出门了。 毛燕蓉姐妹两个跟了出来，她们想看看李亭妮到底想干什么。 李亭妮还能干什么，到了市政府，几个值班室的人谄媚地站起来打招呼。 “给我造谣的结果你们承担，给别人造谣的成果你们也要承担，这件事我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李亭妮指着几个人说。 值班员连忙道：“哎哟，我们也是听人说。” “既然都这么喜欢听黄色新闻，那就去市局当鉴黄师去吧，最近市局在这方面压力很大，周一就过去，做好准备。”李亭妮压压手，“坐下吧，只有半天在市政府工作的时间了，希望你们珍惜。” 那几个干部大惊，于是都看着跟过来的毛燕蓉。 毛燕蓉慌忙要训斥，毛燕芸一把捂住她的嘴拖了出去。 “她现在是市长，不是你随便呼来喝去的自己的女儿，你想干什么？你想让她动手把你打出去？”毛燕芸训斥。 “她从来都不是这样啊，这是什么人把她勾引坏了？是不是你们单位哪个干部？”毛燕蓉质问，“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坏东西赶走？” 毛燕芸正要介绍，毛燕芸一句话把她彻底激怒了。 “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对待是不是？你现在自私的让人寒心！”毛燕蓉训斥，“你马上……” “滚！”毛燕芸深吸一口气大骂一声扭头就回家去了。 毛燕蓉追上去还要纠缠，然后就被毛燕芸狠狠一耳光抽在脸上。 这一巴掌，打的毛燕蓉眼冒金星，心里直接冷了。 这是奔着打断那点情分来的，她怎么这么无情无义？ 捂着脸跑回李亭妮家，她自己还委屈的嚎啕大哭。 于是当天晚上，在打听到覃文斌的住处后，那三个一起来找。 覃文斌不认识他们，但毛燕蓉进门就想动手，他立即提起放在门口的扳手并砸了过去。 “住手！你想干什么？”两个大男人吓得倒退两步靠在墙上。 覃文斌淡淡道：“是间谍的刺客还是参议大人的亲戚？” “你少装蒜，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家门，你要不想连累李亭妮，你马上从她身边离开，要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毛燕蓉大骂。 “哦，知道了，市长大人的那位垂帘听政管着我们江海市的太后啊。”覃文斌乐了，“合着是这么一个人？你们好，快进来，咱们正好谈谈，你们得打压我啊，要不然你当的什么大领导。” …… 毛燕蓉都疯了。 她一看覃文斌心里其实就觉着喜欢。 没办法，人高马大一身的阳刚，她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后辈。 比起她给女儿找的那些，她都觉着老李家的祖宗显灵了。 可是她是长辈，又是带着怒气来的，怎么着这小子也得先让她骂一顿，然后再谈他们的婚事吧？ 结果，这小王八蛋先试图下死手打他们，又给他们扣上间谍刺客的帽子。 现在又这么阴阳怪气，这是毛脚女婿该有的表现？ 毛燕蓉不傻，她也没那么愚蠢，她就那么一个女儿，岂能不疼爱？ 可李家毛家那两个大家庭有时候很不讲道理，李亭妮是两家准备用来联姻的道具。 她不能表现得很支持李亭妮，她只有在家族跟两家的那些老东西保持一致，同时暗中给女儿弄好处，这才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一路顺畅上升到不鸟那帮老东西的地步。 她这个心思只有家属懂，毛燕芸也不懂。 所以毛燕芸那一巴掌，实实在在打出了她的委屈。 可现在好了，这个名字都很不好听的小王八蛋，他这是什么态度？ 三个人就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半天，毛燕蓉一咬牙进了门，既然要演戏，而且也这么多年了，她不介意继续当这个反派。 只要自己的孩子过得好，那点委屈不算什么大事。 可进了门她就很嫌弃，这怎么这么狭小？ 这将来他们还怎么过日子？ “快请坐，喝什么？”覃文斌提前声明，“我农民，没钱买好茶叶啊，要不喝我就不浪费了。” 毛燕蓉的家属李东海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他完全看不懂这个小年轻的路数。 他是不想和李亭妮在一起还是怎么的，居然敢这么残暴？ 于是他就要拒绝，这种连家长的心思都看不懂的那肯定不是啥人才啊。 可毛燕蓉却说道：“没钱是吧？那更要占便宜了，泡茶去，我们心平气和谈谈。” “行，这个行，但是我有条件，”覃文斌询问，“能把我弄回我们老家那山沟里吗？这对你们不算难事儿吧？” 三个人呆若木鸡。 “看来不行，那还是算了吧，不勉强你们。”覃文斌叹息。 泡了一壶茶，他就往对面一坐，示意毛燕蓉：“你说，你提你的条件。” 毛燕蓉脑子里都乱了，这怎么跟这个小王八蛋谈？ 索性她质问：“市政府有人说你们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假的，但一块过了一晚上，就在这。”覃文斌实话说，“但什么都没发生，我呢，对李市长这位到目前为止没表现出一点让我们信任的领导瞧不上，你们大户人家的公主呢，那也是眼高于顶的主儿，我们没什么交情，这你们可以放心。” “那凭什么把你调走？”毛燕芸的家属怒问。 覃文斌笑道：“领导啊，你们得防患于未然不是？万一我试图攀附权贵呢？你把我调走，我就要在我们老家小山沟当一辈子小领导，你们豪门贵族继续过你们的好日子，咱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岂不美哉？” “我们没那么残暴，只不过对你们的感情不看好，你既然有自知之明，该做什么你自己清楚。”对方提条件，“调走你那我没权力……” “领导不会被排挤了吧？”覃文斌扎心，“你都多大的领导了连这点事都办不了了吗，你穿出去怎么让人给你当手下？你这样下去，发改委你都管不了了，你还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到正职领导？你得杀鸡儆猴啊，怎么能不想办法把我弄走呢。” 第一百零九章 我不狡猾点能行吗 对方气得抄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跟这个兔崽子没法讲理。 李东海慢条斯理道：“听你这意思你还巴不得被报复？” “那当然！”覃文斌笑道，“间谍报复我，他们老窝被我给毁了；贪污腐败的干部要报复我，他们进去了。我就想试试，你们这些豪门贵族报复我，我能不能拉你们下地狱。”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毛燕蓉骇然道。 “我是农民，你们是贵族，你说我该把你们当什么？我们辛辛苦苦一年挣不到一万块钱，你们吃去吃顿饭十万起步，公平吗？”覃文斌直言，“我是天然的无产者，跟你们就是死敌。所以赶快把我打压下去，最好弄的无立足之地，要不然我们始终是死敌。” 可别以为他在疯狂的挑衅。 你听听他话里说的都是什么！ 再想想他这个屋子里装了多少录音器和摄像头。 他这是给李家扣上了一定达官显贵的帽子。 只要李家敢报复他，他立马把这些发到网上去。 弄不死他们这帮孙子，也能让他们被打掉一些势力。 这买卖，覃文斌认为很划算。 那三个听的都不敢继续听下去了。 他们原来还不知道，今天一听才明白这世道有这么多人把他们当死敌恨不得弄死他们所有人。 可他们两家，不，他们那三家真是没这个毛病。 就算那几个老家伙作风霸道试图权力长久继承，他们在生活上也非常简朴。 李亭妮的爷爷那是相当高级别的退休但不脱离军队的老干部，她外公级别也差不多。 但这两个老头每天花销要超过三十块钱，他们就心疼的半夜睡不着觉。 可以说在生活上他们这两家过的比一般城市中等收入家庭差了无数倍。 那两个老家伙已经是完全融入权力的机器，他们对别的享受丝毫不感兴趣。 这能是“一顿饭十万块钱不够”的家庭？ 三个人直接跟覃文斌没法说。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个人是对他们这些人的家庭存在着天然的歧视和鄙夷，这就没法跟他说啊。 喝了一壶茶，毛燕芸去厨房看了一下。 覃文斌觉着这也是给他找毛病，这就让他有点懊恼了。 早知道就不收拾卫生了，得让这些大户人家的官太太对他一万个瞧不上还能再找出点毛病啊。 毛燕蓉一看更满意了。 那厨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也是个经常自己做饭的，但卫生收拾的她挑不出一点问题。 李亭妮不擅长做这些，家里总得有个人擅长啊。 可问题是住在这安全吗？ “门上是怎么回事？”毛燕蓉一出来使个眼色，家属指着门外道。 “哦，没事，有一群非要和党纪国法过不去的，经常上门泼油漆。前几天油漆涨价他们就来砸门。” “人呢？”李东海立马追问。 “送进去了，估计得吃几年窝窝头，不过也能多学点缝纫技术。”覃文斌笑道。 “你不怕？”毛燕蓉怒道。 “怕他们干什么，那就是一群军功啊。抓一个不立功，抓十来个市局得给我记功，我一个农民，不从这些人头上找功劳我找谁去，领导又不会提拔我们农民。”覃文斌信誓旦旦。 李东海长叹一声，走吧。 跟这种刺儿头没法理论。 三个人下了楼一路走路往回走，走到半路，毛燕芸打来电话。 她家属急了。 家里来电话，让他们家孩子准备一下去跟一个认识的人家的孩子相亲。 “那就是个败类啊，吃喝嫖赌一身毛病，我们家孩子虽然刚分手，但也不缺乏人追求，为什么要跟这种人相亲？”家属大怒。 毛燕芸淡淡道：“你言听计从的那些人定的，有本事你跟他们争论好了。” 家属急匆匆赶紧走人。 毛燕蓉两口子冷笑不已。 哦，你们家孩子是人，我女儿就活该被拉去联姻不是？ “人不错，”走了一段，李东海道，“但这性格实在太暴烈了，动不动就跟人玩命。” “要不然你让他怎么办呢，他也就只有玩命才能赶得上我们家里那些坏种了。”毛燕蓉一笑，“不说了，我们还得按照老头子老太太的意思办，但我女儿不会去跟他们指定的人联姻，什么时候等她当上了副省长，我看他们还怎么控制。” “到时候有没有他们还是一回事呢，那这个秦文斌怎么办？不打压肯定不行，老头子要出面那就麻烦了。”李东海很厌恶地道，“越来越霸道，越来越不讲道理了，我看他们非要把两家带着走上歪路不可。” “你我有什么办法，两个退休老头老太，上有老下有小，能把人家怎么办。”毛燕蓉耻笑。 可问题就出在他们是退休干部，而且是从军队退休的干部身上了。 他们在地方上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靠那两个老头他们连省委的大门都进不去。 回到家，李亭妮刚回来，两个市政府的女干部正在汇报工作，说的是全市教育行业对这一次教工委教育局巡查的反对意见。 “让他们反对去吧，抓住几个人处理几个人，对这些死不悔改依旧不愿面对现实的干部，就应该着重处理一部分。”李亭妮询问，“你们对这方面有什么意见？” “张副市长应该统筹，现在的这位，”一个女干部摇摇头，“关系太多，不得罪人，没有担当，毫无作为。” 李亭妮神色有些不安。 她今天下午仔细考虑了一下，她不就是这么一个领导吗。 “明天调整分工吧，你们先回去。”李亭妮顺口提醒，“明天开始记着转到办公室去工作。” 另一个女干部很惊喜，但不是很相信李亭妮。 她们一走，毛燕芸皱眉道：“你的处境就这么艰难？” “根本打不开局面，”李亭妮道，“连着两次不担当，原本支持我的几个干部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当着你那个姨夫的面我们不好说，当时家里人在旁边我也没法跟你说话。现在看来，你在江海市一年的时间还站不稳脚跟，这么下去恐怕要出问题。”毛燕蓉叹息道。 第一百一十章 李家内讧? 李亭妮不是很确定他们的意图，她现在不得不对家里人防着一手。 于是道：“慢慢来吧，我还能怎么办呢，刚建立好一点关系，不担当就得让人家自谋生路。” 毛燕蓉无法多说，闷闷不乐去休息去了。 周一，老两口也没走，他们跟家里说得在江海市多住一段时间。 李亭妮不置可否，一上班就调走了几个居心不良的干部，并且处理的非常残酷。 三十来岁的副处级干部那是非常年轻有为的，李亭妮把他们打发到事业编单位，两个被扔到了宗教局。 这是一把掐断了那几个干部的前途。 另外，两个还算用心的女干部被调到了办公室，市委过来的那个主任立即建议任命为副主任，李亭妮当即通过。 同时召开工作会，把教育和农村这一块调整给了张娅。 海涛质疑：“张副市长恐怕还没那个能力吧？” “有意见就表决。”李亭妮懒得跟他废话。 她一强势，海涛立马认怂。 “既然是市长决定的，试一试总没问题，而且也正好是张副市长亲自负责的那一块。”海涛连忙道，“表决就不用了，我支持市长的决定。” 张娅当仁不让，即日起以分管全市农业和教育工作的副市长成为真正的市领导。 但接下来她就得考虑让出农工委或者教育局的***的工作了。 返回教育局之后，张娅叫毛燕芸到办公室商量。 她的意思是毛燕芸的资历足够晋升了，如果能想办法提升一下，最好让她接任局长。 到时候张娅继续兼任教工委书记，但教工委主任和教育局局长由毛燕芸来担任。 另一个副局长王丽上不去，她资历没熬够中等年限提上去也会被打回来。 毛燕芸神色忧虑，几次欲言又止。 她现在没心思管这些。 张娅不由奇怪一问，毛燕芸道：“我一个之女，一直都当女儿留在身边抚养的，现在家里要搞什么联姻，要把这孩子送给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死不悔改的官二代，我在发愁怎么反对。” “那还不简单？”张娅随口道，“既然是你们家看得上联姻的，那肯定有一定的背景，这种人少得了人脉？让别人去就行了。” “我是一点也不想让那个狗娘养的祸害别人。”毛燕芸不忿。 她这话让张娅很欣赏，就给她再出了一个主意：“这年头自称好女孩，实际上天天跟不知多少男人鬼混的女人还少？我就不信有些家族没这种女儿，推一把也就是了。” “嗯？嗯！”毛燕芸大喜。 “你自己也要尽快进步，别的不说，你先当了局长，自己手里有了底气，他们就算对你不满，他们能舍得把现有的好处推出去？你不要以为那些老家伙就那么强硬，他们能强硬完全是你们太软弱导致的。”张娅说，“我要是软弱，你猜我现在是什么状况。” “肯定被杜建平给连累进去。”毛燕芸这下彻底通透了。 然后说起李亭妮的事情：“她也很头疼，我估计上一次利用了家里的力量，这一次就得给家里做妥协。” “凭什么？”张娅耻笑道，“用了他们点资源就得还给他们，他们是怎么当长辈的？你们是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毛燕芸请教。 “多简单啊，你就死皮赖脸，他们的关系你要用，他们交代的事情你不想干就不给他们办，他们还能怎么着？跟你们反目成仇？那好啊，大家掀桌子闹起来让别人看到你们假期了内讧，你看到头来吃亏的是谁。”张娅鄙夷，“你不跟他们斗争你还想要权力？” 毛燕芸啪的一下排在自己脑门上，这句话可算说到她心里了。 她就请了半天假，飞奔过去找毛燕蓉商量。 昨天那一巴掌那是打给家里人看的，今天要说的就得是真心话了。 把张娅的话一说，毛燕蓉不由担忧：“万一闹的不可开交了怎么办？” “关我屁事？他们不是霸道吗，不是什么都要由他们说了算吗，好啊，我们现在都儿女那么大了，能不能跟他们闹一闹？大不了掀桌子，让别人正好看到李毛两家的内讧，他们要是不向我们妥协，我们就跟他们斗争，把那个家族给拆了。”毛燕芸怂恿。 毛燕蓉还要纠结，毛燕芸就威胁她再这么下去更大的事情就没法和女儿谈了。 “你们就那么一个女儿，她生了孩子你们就不想有一个跟你们姓？”毛燕芸道。 毛燕蓉立马抄起电话：“跟他们斗，你们家孩子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照顾过还是给过好处，现在让这孩子给他们的‘老战友’家的渣渣联姻？” 李亭妮就蒙了。 她正在考虑给全市教育系统下一道命令，要求必须配合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她爷爷打来电话。 老头在电话里暴怒道：“你们打算干什么？我的话你们都不想听是吧？” “不是……啊，对，我就不想听，怎么着？”李亭妮眼珠一转强硬地怼了回去，“我的工作你要插手，我的个人事情你也要插手，我是你们家的努力？” 老头被噎得剧烈咳嗽起来。 “你不是说我们女人就是外人吗，好啊，我们是外人，我们不跟你们家一起过活了，不愿意接受你们的控制了，你能怎么着？我还真不怕让你知道，你们要对我搞打击报复那一套，你们是没问题，尼尔孙有没有问题？你别让我对他们下死手。”李亭妮声称。 奶奶凑过来训斥：“你们都想当白眼狼是不是？”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我受够了你们的监控，也不想被你们控制了。你要觉着应该打压我，那咱们同归于尽。我不怕把事情闹大，大不了让外人看到你们李家闹了内讧，让他们赶紧把你们置于死地，我绝对当推手。”李亭妮警告。 两个老人彻底惊呆了。 先是儿子儿媳妇声称不会再听他们的每一句话，按照他们的要求再控制自己的女儿。 紧接着李亭妮也这么回击。 他们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得一拳开 茫然想了半天，两个人不由哭了起来。 “少给我软硬兼施绑架我听你们的扯淡话，说得好我们跟你们还是一家人，说不好，你们跟听你们话的人去过，你们也别想让我给你回报什么，就这样。”李亭妮说完挂电话。 李家这边还算是好的。 李东海有个弟弟还有两个妹妹，弟弟在军队，现在基本上也好几年不回家，先让跟家里密切的控制起了矛盾。 两个妹妹也有自己的工作，都是在军队搞研究的，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基本上很少回家里来。 于是那老两口唯一能控制的就只有李东海。 今天李东海造反了，李亭妮扔下了底线。 要么以后少管我的事，也可以不给我提供任何帮助。 要么你们自己过你们的日子去，少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算好的了。 毛家那边都快炸锅了。 毛燕芸的那个当女儿养的侄女长得漂亮，虽然年龄还小，但已经出落得一朵花似的。 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老两口就觉着，这已经可以扔出去给自己家拉拢盟友了。 然而，今天下午，毛燕芸正式通知他们，这件事她不同意。 毛燕芸的原话非常不客气甚至恶心人。 她警告两个老头老太，你们再打我们家孩子的主意，让我们家孩子给你们用身体去换盟友，我就把你们要拉拢的人给你踢到别人那边去。 那两个老人可没老李家那么好欺负，他们大怒之下就要给毛燕芸的家属一点好看。 可电话打了几十个，结果让那老两口当场沉默了。 毛燕芸的家属现在都只剩下一个常委的身份了，要是再想办法搞破坏那可就彻底被驱逐出舞台了。 且不说这会把小女儿彻底得罪死，就是削弱他们家的实力的事情那也不能干啊。 老头就打电话给毛燕蓉下命令：“让毛燕芸给我老实点，还有，上次动用了家里的资源，李亭妮也该知道怎么办了。” “关我什么事？”毛燕蓉一推二三五，“用不用是你外孙女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个退休老太太我用你的关系干嘛？给我找个小妈是不是？” 老头当场一佛升天二佛涅盘被打沉默了。 “别给我下什么命令，我也不接受你们什么任务，对，你们的关系我用过，怎么着吧。”毛燕蓉发狠，“我用过你的关系还办过一些坏事，要不要我去纪委坦白啊？” 就这么一手，李毛两家四个老家伙瞬间就哑火了。 可毛燕蓉毛燕芸一琢磨，这都没等到他们的打压，那还怕他们干什么？ 两人就玩了一个更大胆的事情。 姐妹两合伙给两个老头的孙子孙女找联姻对象。 他们有的结婚了？ 没关系啊，反正要的是联姻而不是感情，作为他们的亲孙子亲孙女，你们请！ 李亭妮赶下班知道这件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们了。 索性她也懒得回家，就过来找张娅去吃饭。 “人呢？”没看到覃文斌，李亭妮询问。 “干架去了，今天去两个乡镇巡查，有一个乡镇出了很大的问题，根本找不到他们当时修建学校的账本，当地县教委教育局也不给证明，我给找了个质量检测单位，今晚就从教学楼开始查。”张娅发狠。 李亭妮担忧：“得罪的人太多了。” “所以你别想让他主动把你抱在身上，你们这些高门大户的子女怎么都这种坏毛病，对有问题的干部总想着维护，他们得过且过，你们也不得罪人，那问题谁来解决？”张娅质问，“你还能不能当这个市长？好歹你有点人样行吗？” 李亭妮举手投降，我都在改变了你总不能还嫌力度不够啊。 吃饭的时候把家里的情况一说，李亭妮表示不看好。 张娅轻蔑道：“你不看好反抗，那你就不可能从哪个垃圾原生家庭脱身。你也不看看，都沦落到依靠女人的身体维持关系了，你还以为你们家就那么不可动摇？你该考虑自己的未来了，要不然等那些老的死了，你连领导岗位都别想保住。” 吃过饭到了新买的房子里，李亭妮一看都气坏了。 你们就这么滚在一起了？ “有本事你也住过来，要瞻前顾后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你就等着吧，我们不可能一直帮你。”张娅告诫道。 没多久，覃文斌打过来电话。 今天他去视察的乡镇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联合县教委教育局毁掉了一切证据，现在要彻查在建造学校的过程中出的所有问题，就只有根据现有的情况，立即向市纪委监委汇报了。 “有多少把握？”知道覃文斌手里有证据，张娅就问结果。 覃文斌保证：“一查一个准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忧的。” “那就直接找市纪委监委，既然这些人觉着他们有把握隐瞒所有的真相，那就找一个跟这些人关系密切的领导下手，打破这个顽固的阵地，出了问题我负责。”张娅道。 李亭妮看的很担忧，你们最起码要注意斗争的方式啊。 所以覃文斌根本不愿意跟他接触。 我们这些穷人出身的干部，除了坚决地斗争，依靠党组织的力量来为自己争取斗争的权力和正义性，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这些人今晚会庆祝胜利，那就明天下午吧，我找找看，如果能找出在其他地方和他们关系密切的领导和单位，明天下午让他们最猖狂的时候再动手。”覃文斌道，“要么一次性解决，要么不碰这些人，我的想法是彻底解决所有人。” “你去办，明天我去市政府值班，教工委教育局这边如果有人反对就让他们来找我。”张娅宽慰道，“你不要怕结果太麻烦，大不了把全市教育系统的领导干部换一茬拔了。” “正好也能让毛局上去，要不然各方面都不会赞同我们的决定。”覃文斌笑道。 李亭妮若有所思，晚上就没回家，和张娅在一块准备先熟悉以后的生活。 这一点让张娅很待见，这说明她是有想法要改变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今儿起，我们反了! 李亭妮发现自己确实没法和这些一路打拼上来的干部相比，这些干部的决断和魄力那不是她这个门路太广进不太顺利的领导所能比得了的。 和张娅躺在一个被窝里，她说起家里的哪些变化，再结合覃文斌敢于打拼、张娅愿意担当的事，这让她油然产生了一个新的对权力的看法。 李亭妮坦白道：“本来像我这样也是从基层打拼起来的干部，应该具有很强的决断能力。但现在考虑家里怎么想，失去了他们的帮助我会有什么麻烦，思来想去很多好的决定的机会就从手里溜走了。” “慢慢学吧，王凤陵那就是个废物，连这种人都斗争不过，你也别想更进一步了。”张娅道。 李亭妮在她胸口捏了一下：“你们看不起的，我觉着那是无法撼动的大山。” “那是因为你没有用斗争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张娅干脆坐起来打开灯，靠着墙问道，“你没发现这种和稀泥式的工作方式，实际上已经显示出你们家朝不保夕的前途了？” “你细说我听。”李亭妮立马请教。 “你们家那几个老的是对外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只能对自己的子孙霸道。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张娅鄙夷道，“你真以为上一次动用家里的关系，那是他们的能量？那是毛燕芸家里的能量，更是省委主要领导要推动的改革，我能进市政府跟你们家没关系。” 李亭妮若有所思，原来这里面的权力逻辑是这样。 “他们推毛燕芸的家属上位，几乎用光了他们所有的资源，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维持现状，想办法用你们的身体去换几个盟友。问题是，这是能通过联姻解决的问题吗？”张娅一针见血，“你想想红楼梦里的故事，你都沦落到要跟渣子联姻了，你还能有前途？” 这句话打醒了李亭妮。 天一亮她先回家，跟她父母直言不讳地提到和张娅的谈话。 “这两家已经走到一个悬崖边上了，老的现在都快九十岁了，他们还能给两家遮风挡雨几天？他们力推小姨夫上位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资源，而我能上来那不是他们的功劳，那是我在扶贫工作中拼命换来的。他们现在为了维护一个快倒塌的屋子，他们在用什么办法？” 李亭妮这话说的李东海两口子半晌无言。 “我昨晚没和覃文斌在一起，但快了，我不会放过他。”李亭妮正式通知，“以后我们要走我们的路，该斗争的时候我们会心无旁骛，我们必须脱离他们的掌控才能有出路，这是没有选择余地的事情。” “我们就担心他们会报复你们。”毛燕蓉叹道。 “他们没那个能力，而且我知道，小姨夫他们不敢报复，再报复他们那么多年的培养就全落空了，而且他们还得想办法在他们死之前把人推到更高的位置。但我不看好，小姨夫根基太浅了，一个风吹浪打就能让他站不稳，他连最起码的对负责的工作都负责不起来。” “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想杀鸡儆猴拿我开刀吓唬别的小辈，但问题是，如果我们能推动自身的进步，他们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让我们对他们唯命是从？” “你们不用再假装对他们言听计从维护我们了，和这几个老糊涂除了坚决斗争没有别的选择，我也不想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李亭妮说完，拿了在家里的文件就去上班。 李东海两口子想了很久，李亭妮带回来的红楼梦里的故事给他们启发非常大。 他们原本也没有看明白家里的局势，可对比故事里的荣宁二府他们马上看懂了李毛两家到底处在什么一个位置。 毛燕蓉对此非常抱怨。 李东海本来能晋升将军，可是为了那四个老家伙所谓的“大局”，他让出了唯一的机会。 可结果呢？ 毛燕芸直言道：“我看被他们扶持上去的现在就等他们死了好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了。” “我旁敲侧击打探一下。”李东海立马拿出电话。 给那个当初他让出机会的人打过去电话，李东海也不说别的事情，就说让他想办法劝一下李老头，让他对李亭妮“马上调走”的事情出点力气。 这实际上是在向对方询问，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结果还不到十点钟，李亭妮接到省里打来的电话。 省里“近一步”明确了她作为江海市市长的职责，要求她“不得胡思乱想”。 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调动就不要想了，现在没那个机会。 李东海至此哪里还不明白李毛两家的现状，这完全就是对方根本不想给他们办事的一种推脱而已。 两口子这下彻底死心了。 女儿说的很有道理，跟那两个被老一辈严密控制搞内耗的家族必须尽快分割。 “这件事，我看我们得找那个覃文斌，李亭妮没那么大的魄力和勇气和家族决裂，很可能是这小子给出的主意。”李东海说。 毛燕蓉想想，这件事先不急。 覃文斌这几天在干架，且看他的手段如何。 这还用看？ 昨天在县里吃了点亏，覃文斌的声威一落千丈。 今天早上，城关区几所学校的校长在教育局工作群里公开挑衅他，质问“为什么下面的学校有问题也不查，我们没问题就这么苛责”。 覃文斌没有理睬。 刘小兵和赵德海这下可高兴了，立马在群里装作一副安抚人心的样子，挑拨的中午还没到，几所学校的副校长跑到市教育局来闹腾，要求覃文斌“必须公平对待我们所有的学校”。 覃文斌没理睬，中午在一所老老实实教学的学校吃过饭，下午观摩了两节公开课。 四点钟的时候他直奔市委，找王凤陵拿出那些黑材料里挑选出来的东西，拿着平板请示：“这个人跟王书记没关系吧？这个也没关系吧？那我就跟巡视组汇报了啊。” 王凤陵呆呆看着他，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简直是一个整死人不眨眼睛的狠茬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花落我家 王凤陵几乎抹着眼泪给市纪委打电话，让他们立即接受并办理覃文斌提交的材料涉及到的干部。 一时间，全市教育系统哗然。 覃文斌这次下了死手，根据他提供的证据，最起码要有六七个十五年以上的。 因为牵涉到未成年了。 既如此，领导都进去了，被领导的几个人能幸免？ 几个学校的校长这时候才知道，覃文斌之所以看着好像吃了一次亏可实际上他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两个把覃文斌往死了得罪，在工作群带头起哄的校长吓得腿发抖。 他们谁知道覃文斌手里掌握了那么多人的犯罪证据？ 现在好，覃文斌一下黑手几个领导进去了，他们这些有没有牵涉到给这几个人送礼？ 只要打过交道，说不定那就得被查办。 当天晚上，几个校长抹着眼泪试图找覃文斌求饶。 覃文斌哪来时间搭理他们，大晚上回到张娅买的房子，张娅表示要奖励他。 这哪用得着准备啊，覃文斌抱起来就往卧室里面跑。 这又让李亭妮恼怒了。 他们家现在跟家里基本上彻底闹翻了，两个老头老太实在没办法对他们报复，就几分钟发一条消息骂她“白眼狼”。 而且还要跑到江海市来找她算账。 李亭妮懒得搭理，于是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九点多跑过来想和张娅在一块住几天。 她有这边的钥匙。 结果一打开门，她就听到张娅那柔媚到极点的叫声，声音不大但绝对十分清楚。 “干什么呢？”李亭妮立马过去在两边的过道里呵斥了一声。 覃文斌刚和小女人折腾完，这会抱着让她帮着洗澡呢。 这不自觉地两人就又有点想法了，就在浴室里刚折腾，忽然就听到李亭妮愤怒的呵斥声。 覃文斌探头往外一看吓了一跳，她怎么还真来了？ 李亭妮已经到这边的客厅了，手里还拿了一点零食，愤怒之至瞪着浴室，看起来好像真生气了？ 可是她生的什么气？ 覃文斌索性不管，回头抱着张娅又要继续。 “乖，她过来肯定是家里待不住才来的，让着点儿。”张娅宽慰，“过段时间补偿你。” …… 这要能忍得了才怪。 覃文斌干脆不理睬张娅，反正这是老式楼浴室足够大，就和张娅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李亭妮早就过去了，而且都占好了卧室。 等两人洗了澡穿上衣服过来，李亭妮愤怒地道：“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你到这来干什么？”覃文斌告诫，“你一个市长，在这只要被人看到，这的房价肯定要涨，你让住在这的年轻人怎么办？” “关我什么事？再说这既然是年轻人为主，谁会在乎我啊。”李亭妮不满，“你对我有意见？” “嗯。”覃文斌老老实实承认，“真的，我对你们这些官二代很有意见，你来我们这没事，可你家里人要是跑过来捣乱，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这句话可把李亭妮惹急眼了。 她当时没说话，但和张娅吃过东西，到十一点睡觉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张娅不是不在意吗，那好，那你别怪我不客气。 两点多，张娅迷迷糊糊的感觉李亭妮似乎起床了。 连忙真眼睛一看，她正在台灯下打扮自己。 张娅一看就懂，这是下定决心了。 “他可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最喜欢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张娅提醒道。 李亭妮回头一看羞的惊道：“你真不在意？” “没法在意啊，那就跟个老虎似的，我撑不住。”张娅道。 李亭妮咬了咬嘴唇，迅速在张娅嘴上啄了一下：“与其让他们给我设计什么政治联姻不如我们在一起生活，要对不起你了。” “谢谢，体谅我点吧，都肿了。”张娅致谢。 覃文斌就吓得大半夜好几分钟没说出话来。 他被李亭妮给推了。 她仿佛一个高明的骑士，居高临下咬着牙齿道：“这下你要是敢跑，我就去纪委告你始乱终弃，去你家告诉你们村的人你睡了我不负责任。” 覃文斌整个人的思维都崩了。 他不明白李亭妮到底图他什么。 李亭妮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匍匐在他身上半天才叹道：“原来那回事是这么回事。” “你就告诉我你图我什么呢，不应该啊。”覃文斌搞不明白。 李亭妮得意道：“要图你什么才不给你呢，反正我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你拿了就得负责。你俩要领证我不阻挠，但你们要不领证那就是我的。” 覃文斌只好搂着，可想了半晚上他都没想明白。 早上天一亮，李亭妮迷迷糊糊说：“我被你撕裂了都，今天请半天假，你去上班去吧。” 覃文斌挠着头跑过去，张娅还没起来。 抱起来一亲，覃文斌询问：“她图什么？” “这不是好事嘛？”张娅劝道，“你与其把她看做大户人家的女儿，不如想着把这么一个有前途有想法的女人从那些家族拉出来。要不然你觉着让这么一个已经有了那么高的地位的女人跟世家大族联姻，这对老百姓是好事吗？” 覃文斌恼火：“可我们怎么办？” “你还真想让丫丫叫你爹啊？”张娅没好气笑道，“别闹了，不就是三人行么，我还轻松呢。快去上班吧，我得和她聊聊，你要注意安全，小心有些人走投无路跟你没完。” 哟，这都差点忘了这几天办的大事了。 “抱我过去。”张娅伸出胳膊说。 抱过去往李亭妮身边一放，李亭妮睁眼一看吓得抱起被子：“还来？” …… “休息吧，我得去上班了，这几天要处理的人多得很，全市的教育系统出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覃文斌这会才给李亭妮通报道，“几所学校，尤其为了提高‘升学率’而和本地大中专院校有业务关系的几所中学问题太大，已经涉及到未成年人保护了。” 李亭妮大吃了一惊，顿时顾不得盖住春光，直接坐了起来，伸手把张娅搂过去道：“你大略跟我说一下。” 关系到全市的教育行业，她这个市长不能不知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也不是个一般人啊! “你现在事情多，这件事我会从市委那边寻求帮助。”覃文斌说，见她脸色不快，便过去啄了一口，宽慰道，“我们各自解决能解决的问题吧，不给王凤陵堆一层甲他是不会做好事的，既然暂时赶不走这个人，那就逼着他和我们一起做点好事。” “这也有助于里在市委搞好团结。”张娅正色道，“你有些事不作为，有些事却做的过头了。斗争不是说把全力以赴支持你的人搞的多就算胜利了。” “你确实要跟她好好学点真本事，她在教育局搞全市教育改革的时候，教育局那几个领导，唯一只有王丽最支持，你那个小姨人不坏，但本事不大，没担当。全市教育改革能进行到这一步，全是娅姐的功劳，她的斗争手段你得多学点。”覃文斌也说。 李亭妮也发现了，她原本没注意到张娅，这段时间接触的比较多，又有过在一起过夜的那么一次历史，她闲来无事就想了一下。 这一想不要紧她发现张娅是真的有手段，只是很多时候被各种事情牵扯精力太多才不得不分神儿。 于是她暂时放过此事，又扬起俏脸要了一个亲密。 “你们睡醒了再说吧，我今天早上可能要去城关区几所中学，刘小兵不做人，但那个校长是有本事的，得让他对一中的事情负起责任。要不然，一中的成绩一旦下滑，全市教育系统全面改革肯定要出问题。”覃文斌叹息道。 他一走，李亭妮缓缓躺下去，这时候她心里才有点担忧。 就这么仓促自己主动把自己送给了他，他会不会珍惜？ 张娅搂过来贴贴额头宽慰道：“从来都只有别人辜负了他，他哪辜负过别人。这件事不用多想，感情逐步升温就好了，我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其实是工作。” 李亭妮偏了下小脑瓜，先上车再买票既然已经做成了那就别后悔。 她努力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开始通盘考虑覃文斌这一出手，教育行业会对全市的局势发生怎样的推动或者阻挠。 思来想去，她就一个想法。 “姐要来帮我，教育局这边就交给他。小姨这个人我很了解，她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担当，要逼着她把教工委教育局管好，我们得想办法把市里的经济搞上去。没有钱，全市的发展就无从谈起，而且市委那边给的压力实在太大。”李亭妮请求。 张娅没拒绝，伸手摸了一下说道：“一张床上两姐妹，我不帮你还能帮别人？此外，农工委那边我也要做点事分散一下市委的注意力，不能让他们全神贯注集中精力盯着教工委，王凤陵这个人太保守，一旦发现事情进行的超出他的预料，他一定会想办法搞破坏的。” “有几成把握？”李亭妮询问。 张娅考虑到她已经是自家人，便不再隐瞒，就把刘哲的出现和覃文斌的崛起仔细讲了一遍。 “他手里有这么一份东西？”李亭妮骇然。 “别问，她对我们这些家境很优越的干部非常警惕。你我是他女人他可以心里疼爱我们，但在工作上，除非长年累月的磨合，他不会相信我们。”张娅警告，“而且，你现在想伸手，那确实是为我们好，但他不会领情，他宁可相信骗他的穷人，也不相信我们这些人。” 李亭妮如坠寒冰。 但她能理解覃文斌的戒备。 他是农民出身，是穷人立场。 他永远也不会因为感情而转变自己的立场。 没别的，就因为他看多了千百年来他们这些人被欺骗被打压的历史。 “我是他的女人，我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的小团体利益要维护。不急，天天在一起，他会对我比我自己对我还熟悉。”李亭妮笃定。 “这就对了，”张娅宽慰，“现在他不得不用这些东西，那是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要做事就得先站稳脚跟。只要有信得过的领导出现在他面前，他绝不会犹豫就会把哪些材料交上去。” 李亭妮这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她没看错人。 覃文斌出了小区，很少有的打了个车到局里市教育局最近的路口。 没想到他才刚下车，刘哲的老婆在路边东张西望。 覃文斌又被她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拉到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怒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被坏人看到了怎么办？” “我找你。”女人笑道，“这几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是个好领导，不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而且在连凉区并不安全，我不可能一直不出门。” 覃文斌无法，只好带她到附近的一个小旅馆。 女人吃惊，你还敢让我住在这里？ “这里是一位很善良的大姐开的，有一次有几个混子想欺负人，我帮了一下，大姐很感谢，她正义感很强。”覃文斌宽慰。 于是带着女人去，跟老板娘说：“这是一位关系到很大的贪腐案的关键证人，是咱们老百姓，得让她在这藏半天，你得帮我。” “这多大点事啊还这么郑重其事，就在我这待着，不过最好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我这可以作为一个随时来临时躲避的地方。”老板娘毫不迟疑。 覃文斌是咱们普通人的孩子，他不会作奸犯科，这一点老板娘有信心。 于是暂时安顿好女人，覃文斌决定中午带她过去先住在另一边的房子里。 倒不是他有多相信李亭妮的政治信誉度，他相信这女人把该藏好的东西肯定藏起来了，力挺你就算陡然翻脸不认人，她也拿不到想要的那些东西。 “等你，还有，我叫鞠敏芸，麻烦把手机上的备注改一下。”女人道。 覃文斌默默下楼而去。 张娅说她很可怜，这是实话。 但她绝不是笨人，聪明的不要不要的。 鞠敏芸感谢了老板娘，就在自己选的楼层最高的房间，打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帘后面，这一守就是一整天。 覃文斌到办公室，不出所料，十多个人正在等他。 连刘小兵这个老牌副局长都在他门口来回盘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一次，我要当主角! 刘小兵被吓得昨晚上一晚上都没敢睡。 太可怕了这个覃文斌，他到底从何处弄来的那么精确的证据，对相关领导一告一个准？ 这件事才发酵了不到一天，可全市教育系统的领导干部没几个不心惊胆战的。 城关区教委书记兼教育局局长刚才还哭着跟他说，覃文斌这个人以后打死不能惹，惹了他，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通过什么事把你牵连进去。 “心思长远，手段狠辣，这个年轻领导就是个天生的狠茬子，得罪他划不来。”那局长跟刘小兵这么说。 所以刘小兵不得不对覃文斌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他刘小兵一不拿二不贪他可不想被什么人牵连着进去坐牢。 现在覃文斌来上班，刘小兵就想和他缓和一下关系。 赵德海肝胆俱裂也在门外徘徊，和李平胡生广几个无不胆寒。 覃文斌一到，十多个人几乎齐声打招呼：“覃主任好。” “正好你们大家都来了，哦，刘局赵局也在？你们也来听听，等会我有说的不到位的地方，你们二位麻烦提醒一下。”覃文斌当仁不让占据了主导。 到他办公室，这次没一个人干嘲笑他的办公室没水平。 人挤人坐下，覃文斌开门见山道：“我跟张局汇报了一下，全市教育行业的改革要深入，不能满足于目前的这点成绩。反腐倡廉是长期的是不假，但有些人说我们搞一阵风似的运动没什么作用，这话不科学也不理性。” “是，不能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刘小兵出言赞同。 “所以，今天张局要和市长汇报一些工作，就委托我早上和各位谈一下，就昨天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请市委市政府下达一份文件，在全市范围内‘深入深化巡察工作’，要向市委市政府作专门的申请。”覃文斌要求。 这也没人反对，现在谁反对这个谁心里就有鬼。 赵德海赔笑：“覃主任负责城关区和连凉区的视察，我来负责两个偏远县的视察好了。” “还是我来吧，你们资格太老，去了说不定没问题的也会被吓得出点事情。”覃文斌道，“你们两位还是对教工委教育局和市一中的工作抓点紧，等张局回来我们总要各自都有汇报的内容。” 然后不吝威胁：“我知道有人做好了半路上干掉我的准备，我不管这个人是市委的，市政府的，亦或者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我要说的就一句，你做好一次得手，否则别让我从病床上站起来。” 所有人立马表明态度：“覃主任请放心，对这种人，我们不但要坚决和他们斗争还要把这种斗争深入持续地开展下去。” 这话可不仅仅只是表态，这意味着覃文斌如果要引入市局甚至市纪委监委来对付一些教育行业的坏分子大家都会赞同。 至少不敢反对就行了。 覃文斌立马安排任务。 他只是教工委副主任，但这一次全市大巡查是教工委的工作。 张娅又三番五次明确由他全面掌控。 那他就是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甚至是唯一经办这件案子的相关领导。 覃文斌做了最基础的分工，教工委几个副职领导，毛燕芸既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管更多的工作，所以由她来坐镇全局，在张娅不在市教育局的时候，一般的程序性问题由她来负责。 刘小兵则负责市一中的具体工作，覃文斌提出对市一中进行一次严格的审查，对没有从业资格证和不符合外教条件的教师要分别进行甄别。 “不要胡子眉毛一把抓统统开除，对于一些特殊招聘的老师，我们不但要给人家最起码的劳动权保证，还要提供力所能及的政策补贴，我市的教育人才只嫌少不嫌多。”覃文斌说。 刘小兵点着头，只要是市一中的事情他就有信心做好了。 覃文斌又跟赵德海道：“赵局不但要管巡查之后各中小学乃至学前教育单位对此次巡察的具体评价工作和深入长期开展巡查以及自省工作，还有一件事你要负责，那就是刘哲的案子。” 赵德海慌忙要辩解，覃文斌道：“我相信你赵局没那么傻，但你不能不防备刘哲把你牵扯进去。” 一句话说的赵德海不得不拍了胸膛：“对这个败类，我坚决不会让他阴谋得逞。只要是我们教工委教育局的人，不管他攀扯谁，我这个副局长都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的。” “对，我们不但要坚决开展工作，还要开展坚决的工作。”覃文斌起身道，“至于其余诸位，只要你没有问题，我保证谁也不可能把问题推到你们身上，要做不到这一点，我这个副主任不要当了。好了，诸位先回去工作，要安抚人心，我去市委寻求市委的支持。” 才出门，王丽拦住去路。 “看不起我？”王丽很不高兴。 “别掺和，咱们总要留下几个人应对可能最坏的结果。”覃文斌宽慰。 王丽皱皱眉，认真打量了他片刻。 这是做好了以身殉职爹准备了啊。 “现在的年轻人，罢了！”王丽一跺脚，“我这个纪检组的组长也不能吃干饭不是？城关区和连凉区这两个区巡查工作我来负责，这点担当都没有那我们也不要当领导干部了。” 覃文斌深深看了她两眼，这位老资格女副局长这也是有上进之心了啊。 好！ 他没去找毛燕芸就下楼，然后被毛燕芸追上来堵在了门外。 “我等了半天你不跟我说话，你什么意思？”毛燕芸怒道，“你就算对李亭妮有看法，我总没把你得罪到底吧？” “别提了，”覃文斌干咳一声道，“你这位外甥女胆子大。” “咋的？”毛燕芸震惊，“她把你亲了？” “严重点，把我推了。”覃文斌长叹。 毛燕芸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哈哈大笑。 她是这么说的：“好，这件事我绝对举双手赞成。你们俩，一个智商高，一个智商清爽都高，你们不互相祸害去，那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办？” 而后透露：“好好干，我们滚蛋之前，怎么都得把你们扶上马。”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哪里是判官，这特么是阎王 “领导要调走？”覃文斌皱起眉头。 “家里那帮人来了，看他们的意思都想等个机会把我们弄回去放在手里掌控。”毛燕芸很悲哀地道，“我想过，与其李亭妮回去被他们当工具人，不如我们回去和他们周旋好了。再说，他已经被出局了。” “瞎说。”覃文斌暗戳戳提醒，“留着就有希望。” “有内幕？”毛燕芸不安，“你得确定，要不然，我们两口子可就真的没退路了。” “刘哲的事情不算太大，但类似的情况非常多。”覃文斌暗示道，“据我了解和观察，发改委那边，呵呵，不出问题才怪。” 毛燕芸想了片刻挥挥手：“那我就不管别的了，你们既然睡了你们就得为彼此负责。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我们得站稳脚跟再跟他们摊牌。” 正是这一句话，让覃文斌对这个和他嬉笑怒骂从来不记仇的老领导终于放下了三成的戒心。 “听我的，不要急，至少有那个投票权，将来在江海市许多原则性问题上坚决按照党员的良心走，你们就不会吃亏。”覃文斌意味深长道。 毛燕芸一跺脚立马道：“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就和他们拼一场，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了。” “别急，还有一件事，李亭妮说你那个侄女要被他们当工具人？”覃文斌冷笑，“不要怕他们，妇联的用处不就是在这个时候吗？” 毛燕芸呆住了，愣了很久才踹了他一脚骂道：“你特么要不是我外甥女婿，我非得先给天下除一害，你这种人要不走正路那就是个祸害。” “我在帮你出主意好不好？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覃文斌恼火。 “呵呵。”毛燕芸甩给拉两个字回去了。 她家属有点吃惊，怎么又是这个覃文斌。 “他的消息有那么准确吗？”家属询问。 “这一次能挟持住王凤陵，不让他在全市教育系统整改的问题上拖后腿，我估计就是这小子得到了什么东西。”毛燕芸道，“我倾向于相信他，这个人有一些邪门的本事。” “我担心的是这个人会走邪路啊主要是。”家属道。 “想多了，那小子用东西是有很强的原则的。我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相信我们的政治立场，要不然，有些东西恐怕都交给我们处理了。”毛燕芸道。 家属想了几分钟咬咬牙决定：“那就冒险赌一把，我看这几家却是是要出大问题了。但侄女那边怎么解释？” “我来想办法吧，妇联工作虽然没那么重要，但并不是完全没有重要性。”毛燕芸说。 家属大喜，这下可算解决了他的一个大愁帽。 这个秦文斌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那是自然。 没过两天，江海市再次爆出大问题。 两个县城中学的校长副校长不但涉嫌贪污腐败，而且还卷入了大量的任人唯亲并排斥异己的情况。 覃文斌直接到王凤陵办公室，这一次他必须跟王凤陵面谈。 “你搞得是不是有点大？”王凤陵不恼火但迟疑。 覃文斌根本不怕死，一个人这次就闯进两个县教育局，外人知道的是他刚要求县纪委监委处理了两个校长副校长，可他这个市委书记很清楚，这小子这次至少拽下来三五十个人。 那两个人把根本没有工作能力的干儿子都弄到学校后勤方面吃工资，这件事县里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吗？ 覃文斌示意秘书把门关上。 “你可别耍浑啊，我好歹也是老年人。”王凤陵吓得喝道。 …… “王书记，我这有一份名单。”覃文斌无语，“这份名单王书记看完如果不痛恨，那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但我可以确定，就算王书记最近再找到机会高升副部，只要这件事爆发，只怕王书记也得回来负责。” 说着拿出几个厚厚的账本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他这次去两个县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查到的东西触目惊心。 王凤陵迟疑着拿过来一看，当场提起了电话。 贪污腐败的情况就不用说了，那是最轻的。 有几个干部甚至涉及到刑事犯罪了。 而这些干部在市里的关系可不弱，一旦牵连到市里，他王凤陵作为市委书记肯定跑不了。 “王书记先别着急，还有一件事，我肯定王书记一定用得上。”覃文斌汇报。 王凤陵不解，你还发现了什么？ “我们江海市上任市长被带走，王书记压力很大我们都知道。但这几位市长并非都是目前查出来的那么严重的问题。”覃文斌趁机拿出鞠敏芸初步送给他的一些资料。 这些资料显示出一个巨大的问题。 有两位市长，根本就不是省纪委监委查出来的那种人。 他们完全是被人陷害的。 而这个问题的证据，目前已经初步从教育系统查了出来。 具体不必说，只需要知道王凤陵可以凭此向省委证明他这个市委书记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搭档就够了。 “查！”王凤陵脸上肌肉狠狠一抽，当即拿起电话叫纪委书记半小时后过来。 “这些大问题我不管，我也没资格管，但教育系统的问题说实话必须要全面解决了。”覃文斌建议，“王书记是我的老领导，老书记，我当然希望我的老领导能更进一步，为此，我是可以确定在教育系统的彻查绝不会走偏的。” “问题是，李市长会怎么考虑？年轻干部有时候很容易出问题，而且，她家里人来了。”王凤陵放下电话坦言，“对你们这些年轻的干部我既不想得罪也愿意让你们做事，但我不相信这位强势而家庭背景复杂的女市长，她家里的人不都是好的。” “我可以保证，”覃文斌纠结着说，“如果王书记信得过我，就可以信得过李亭妮。” 王凤陵倒吸一口冷气：“你们在一起了？” “对，而且她现在要从那个控制人就跟奴婢一样的家庭脱身出来。”覃文斌道。 王凤陵哈哈大笑，一拍手道：“这我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你这个人我算看清楚了，你没有私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有多大胆量，我有多少助力 王凤陵就只提了个条件：“不敢说我进部的事情，这谁也不保证，我也不想用他们那些人的关系。但我需要平稳从这个位置上退休。” “王书记谨慎了。”覃文斌许诺，“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帮助王书记不但拿到该有的功劳，也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不用王凤陵询问，覃文斌道：“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我可以给王书记一个保证，江海市即将面临的大洗牌，只怕也就寥寥几位主要领导能脱身，这是立功的大好时机，而且我们哪怕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也会从上面争取到解决某些事情的主动权。” 王凤陵目光闪闪，他大约能想到会是什么问题。 “几分把握？”他一咬牙低声问。 “百分百。”覃文斌知道王凤陵没牵涉到那些案子里所以舍得给他好处。 如果一两年内王凤陵能晋升副部去了省城，大概率他没法挡主要领导而只能在副部的位置上等退休。 这是好事，王凤陵脱离了一线领导岗位，这会让成长起来的李亭妮尽快主政姜还是得工作。 王凤陵低头想了一下，提要求想跟毛燕芸的家属见面。 “我来想办法。”覃文斌立即道。 他当着王凤陵的面给李亭妮打过去电话，李亭妮知道他现在跟王凤陵正在谈工作，接了电话就没有太家常。 这两三天他们没少说话，至少关系已经确立了。 “王书记想和毛局的家属见个面。”覃文斌道。 李亭妮一想这也是好事，而且如果能推王凤陵成为实权领导，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做形成了一个联盟。 在对付李毛两家的时候王凤陵会帮忙。 “我安排吧，晚上回来吗？”李亭妮询问。 “恐怕还不能回去，身后跟了一群想跟我玩命的货色。”覃文斌道。 王凤陵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 你跟这人的差距太大，人家当领导才这么点日子就已经勇于担当了。 秘书心里吐槽道，跟你王书记的人敢大胆吗？ 而且覃文斌这小子厉害了啊他，跟那么年轻的市长成了两口子？ 这可是大粗腿，得想办法抱上才行。 李亭妮有点担忧，你这得罪的人太多也不是办法。 “没什么大不了的，全送进去我们就没有威胁了。”覃文斌说。 打完电话，正好纪委书记过来。 得知覃文斌抓到了这么多干部的证据，纪委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们就是干这个事儿的人，还怕得罪人？ “教育系统那一块你不要管，他们送来多少你们就处理多少，其它方面你要想办法立即深入调查。”王凤陵吩咐。 覃文斌这下就放心了。 王凤陵只要一动手他就没法回头了，这对全面解决江海市的干部队伍里存在的问题非常有帮助。 可这样一来全市教育系统的干部哭了。 市委下达文件，市政府迅速补了一份文件，对市教工委教育局巡察全市教育行业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表扬和肯定。 市委要求全市相关方面“务必对教育系统出现的问题予以讨论，做出深刻反思，要举一反三对各系统进行严肃自查自省”。 市政府文件要求市教工委教育局“继续深入调查全市教育行业里出现的一切问题，坚决解决阻挠全市教育系统改革的一切阻力”。 这是给教工委教育局授予了巡视并处理有问题人员的生杀大权。 市一中立即响应，当天下午向市教工委做汇报的时候，刘小兵和校长承认市一中也出了相当大的问题。 首要问题就在于校领导集体政治思想不过关、政治纪律松散、对学校出现的问题把关不够严、审查不够细、认识不够深刻。 这是至少要在市一中落实教工委教育局的巡视中发现的问题并给出的整改意见了。 市二中等几所重点中学立马往来跑。 但跑到半路，市纪委监委进驻校园。 一时间，覃文斌的名字仿佛自带杀气，让全市教育行业的从业人员闻风丧胆。 组织部部长刘国庆接了几个电话，为难地来找王凤陵，对覃文斌目前似乎生杀予夺的大权有一些意见。 “那你不是有意见，你是枝枝蔓蔓太多了。”王凤陵警告，“你最好把这些人给我甩出去，这一次覃文斌不解决这些问题，将来你我就得被这些问题牵连进去。” “可是这也太耽误工作了，现在全市教育行业的干部草木皆兵，如果对教育成绩造成巨大的影响，我们没法向上级交代。”刘国庆硬着头皮争辩。 王凤陵就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配合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支持教工委教育局的巡察和处理结果。 要么立马调走。 刘国庆吓得心都乱了。 这老王这次是动了真格啊。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支持覃文斌，甚至不惜违反他一贯的作风？ 那是因为王凤陵看到了进部的希望。 下午下班之前，王凤陵以汇报现阶段工作成绩向省委主要领导电话汇报成绩。 两位主要领导非常高兴。 “你这个王凤陵这次算是做好了本职工作，”***告诫，“原本我们是想把你换掉的，江海市如果再这么下去腐败下去，我看你们都要对此负一定的责任。” 二把手告诉王凤陵说：“江海市乱象是可以解决也必须解决的，不在你王凤陵任期内解决就在年前解决。” 王凤陵吓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两位领导对他已经有了这么强烈的不满了。 “这一次我们不单单局限在市教育系统解决问题，市委市政府共同同意在全是展开一次全面的清查清理行动，争取为全面解决连续四任市长或被动或主动出问题创造有力的客观条件。”王凤陵试探。 二把手就笑道：“算你王凤陵此次决心下得很及时，要不然明天的常委会我是要提议先把你调走的。好，解决问题不怕晚就怕不行动，省委等着看你们的表现。” 王凤陵会意，今晚必须拿出过硬的解决问题的结果。 至少是一部分结果向省委省政府汇报。 这是争取省里对他王凤陵的感官改变的重要时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们居然是一家子? 王凤陵这一发狠，直接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让他立即继续深入地追查。 “纪委监委和政法委会跟在你后面，明天早上之前你给我拿出过硬的证据证明连续三位市长被彻查是有深刻的复杂的原因的。”王凤陵要求，“我现在不怕你们查出来的问题多牵涉到的领导级别高，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明白，我们会马上讨论城关区教委教育局的整改问题，市教工委教育局纪检小组今晚会向市纪委监委提交部分领导违规违纪甚至犯罪的证据。这部分东西，足以证明至少一位市长的问题不是市委缺乏监管和督查引起的。”覃文斌明白王凤陵的心思。 他急了，这是再好也没有的局面。 但到现在这个时候，覃文斌就不能再亲自出面了。 他已经把该吸引出来的人都吸引出来了，接下来应该是教工委教育局其他领导的表现机会。 王丽迅速集合人手，下班后赶到几所重点中学先从学校的账本开始彻查。 刘小兵这个副局长一看这机会难得，他断然将一中的工作托付给校长去解决。 他自己和赵德海来找覃文斌，请求由他们出面去解决一部分问题。 “算你们二位跑得快，被调走的那几位教工委的领导都有一部分问题，怎么查我给你们提供思路，在天亮之前必须拿出成绩来。”覃文斌笑道。 那两人立马出门，连办公室的人都调走了一部分。 覃文斌则假装要出门，出了城才打车返回家里。 张娅这两天在农工委那边上班，那边的工作也需要整顿。 在覃文斌提供的材料的协助下，张娅迅速掌握了农工委的局势。 几个副主任没有人能和张娅抗衡。 她既是***，又是副市长。 凭这个身份，以及市委领导不帮那几个副主任出面他们就占据不了优势。 鞠敏芸这会在这边待着，但她并不知道秦文斌和两个女人的关系，还以为覃文斌和李亭妮正好跟张娅住在连通的两套房子里。 “这几天忙完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动作，我们不能让殉职的老同志搜集到的材料发挥不了用场。”覃文斌进门就说。 “你是真厉害，我听说后面跟着几十个想要你这条命的干部？”鞠敏芸对覃文斌机器佩服，跟着到厨房收拾东西笑道。 “少说也有二三百吧，但这不应该是我们党员干部的本分吗，怕他们就别想做事了。”覃文斌憎恶，“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他们是坑蒙拐骗把人弄成了奴婢，不把这些人和他们的关系网解决掉，我对不住牺牲的同志。” 鞠敏芸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人，确实让她看到了希望。 他不怕死，敢惹人，能解决事儿。 这是大本事。 “你别去忙了，我再给你找点东西，你休息一晚上。”鞠敏芸笑道。 覃文斌确实也有点疲惫，也就没跟鞠敏芸客气。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鞠敏芸这次拿出来的东西不但让他震惊，连回来的李亭妮和张娅都震惊不已。 现如今已经调**部某部委担任正局级领导的一个干部，这是从江海市提拔的。 这个人居然存在着严重的倒卖国家资产的情况，而且在担任江海市副市长的时候，第二任落马的市长就是他设计出了问题的。 江海市大中专院校不少，有一所民办大专的经济方面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问题，那位市长落马的原因是一笔到现在谁也说不上来哪里来的赃款。 这笔钱，正式那个领导通过这所学校弄的。 而且，这个人还存在着和该学校的老板拐骗学校的学生去香江从事非法工作的罪行。 而且，这还牵涉到原教工委主任兼书记。 这个人没有直接参与，但却和那个领导关系很深。 这个主任的儿子，就是那个领导设法给提拔上去的。 这里面有没有牵涉到经济问题暂时不知道，可要知道主任的儿子提拔的时候是经过该民办学校里面代表市政府的副校长这个关键岗位的。 “还有什么？”李亭妮急忙询问。 “别问了，不能把组织给我们的压力转到她的身上，做人要体谅别人。”覃文斌要求。 鞠敏芸也没告诉他们。 有些事她相信秦文斌，甚至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有一点依赖覃文斌。 但对李亭妮这个市长她很戒备。 “也是，那这些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去？”李亭妮警告，“我可不希望你总是用这些东西谋求进步。” “现在肯定不行，局面很混乱，而且牵涉到不少级别不低的领导。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没有一个信得过的领导可以递交这些材料，毛燕芸的那个家属不可信。”覃文斌摸摸她的脸道，“你也不要完全相信他，这个人在有选择的时候也会首先选择牺牲别人。” “听你的。”李亭妮毫不反对。 “快点吃饭吧，吃完饭马上休息，你四五点就去市委。”张娅道。 这次她是对的，市委主要领导今晚肯定会守在市委等待消息。 但覃文斌需要等王丽他们的调查结果，他得根据一些新的人员的证据来抵消突然拿出关系到一个正局级干部的证据的可疑猜测。 于是一点多钟，鞠敏芸惦记着这件事就早早睡起来准备去提醒覃文斌。 哪想到起来在卧室没找到覃文斌和李亭妮，却隐约听到隔壁传来张娅迷死人的声音。 鞠敏芸一愣，慌忙捂着耳朵要不想这件事。 可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李亭妮和张娅都是他的女人。 几天没见，他们今晚没忍得住就在她睡着的时候过去胡闹了。 越想越惊奇的鞠敏芸纠结了几分钟，悄悄穿好衣服从阳台通道过去，这下声音更清楚了。 张娅的声音无比娇媚，李亭妮的声音总带着不太放得开的矜持。 但她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 悄悄跑到主卧门外仔细一听，鞠敏芸慌忙调头跑回自己住的卧室里。 “难怪能听见声音，他们怎么开着门。”鞠敏芸恼怒又羞耻暗暗羞想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陈秋萍的示好 今晚的事不能怪覃文斌三个人。 鞠敏芸是覃文斌去县里巡视前带回来的，她和张娅跟李亭妮在一起呆了两天了，每天晚上她睡的都很安静。 谁能想到她今晚突然就这么早睡醒了？ 醒来也不要紧，谁想到她居然会偷偷跑过去看？ 鞠敏芸就觉着很不离谱也不难接受但有点羞耻。 张娅李亭妮可都是很端庄的女人，她们怎么会表现的那么兴奋？ 覃文斌凌晨起来，过去就看到鞠敏芸在客厅里坐着。 发呆呢？ “你真厉害。”鞠敏芸不无揶揄地道。 覃文斌立马找东西，鞠敏芸惊道：“你还想灭口？” “嗯。”覃文斌承认有那个心思。 “省省吧，我才懒得管你们那么多呢，你精力好你要几个都没问题。”鞠敏芸耻笑，“那我就在这住着？” “你要赶出去推给你打断。”覃文斌道。 鞠敏芸哼哼，最近确实不适合出去。 不过，她在琢磨过段时间是不是该搞个小生意做做。 总不能吃那点积攒啊，那也没多少钱，她也不打算花刘哲的钱。 于是让覃文斌帮她看着，覃文斌还真有这方面的考虑。 那点工资他刚够花，但家里总是要有点收入不是？ “我还真打算开个小卖铺，家里有时候几百块钱的家电都买不起，这得开源。”覃文斌问，“你觉着什么生意好点？” “我不知道周围的条件，按说如果开个小卖铺的话，只要地方是自己的，实际上怎么的都能赚一点。”鞠敏芸道。 覃文斌就打算看看周围，正好也要搬过来在这边住，他得考察一下周围的条件。 这里年轻人多，如果开个小卖铺能稍微好点。 “刘哲留下的钱你也别动。”覃文斌告诫。 “我从来就没花过他的钱啊。”鞠敏芸毫不在意。 两人还说这刘哲，覃文斌赶到市委的时候就听说了刘哲的又一个问题。 是陈秋萍告诉他的。 今天晚上，大部分市委领导都在办公室值班。 倒不是大家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但看到王凤陵少有的没回家大家就猜测可能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情况。 这就得在办公室等着。 覃文斌一到市委，陈秋萍正好出去买了点吃的。 四点钟左右，整个城市都已经初步有了生机，覃文斌顺路买了点早餐带过来，进门就看到陈秋萍也拿了点包子从外面进来。 对这个市委副书记，覃文斌并不像李亭妮那么排斥。 她有她自己的利益需求，在追逐利益的时候不注意，那是她陈秋萍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无关。 陈秋萍倒是觉着很难面对覃文斌，至少她知道在她那个前男友的事情上她差点害了秦文斌。 道理不言而喻，覃文斌是张娅提拔起来的，她那个前男友如果过去，肯定会打压覃文斌这个年轻的副主任。 但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陈秋萍不无悲哀地明白一个道理。 那人就算过去，也不是覃文斌这个狠角色的对手。 所以她叫住秦文斌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今晚这么多常委都不回家？” “王书记要整顿全省的纪律，他没跟你们说？”覃文斌奇道。 陈秋萍悻悻道：“王书记有什么事跟谁说啊，事情很大？” “关系到许多常委会不会被调整，我估计不小。”覃文斌含糊地道。 陈秋萍马上意识到这里面有她不知道但覃文斌知道，甚至是这小子一手操办的大事。 于是道：“你们怎么也不先跟市委汇报一声？” “汇报了，但具体怎么布置那是王书记的事情，李亭妮都没管。”覃文斌说。 陈秋萍先是没明白，可回到办公室她越想越不对劲。 李亭妮这都好几天没回常委大院了，她家那几个老人天天在那边生活。 原本她以为李亭妮这是在躲着那几个老人，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啊。 难不成覃文斌把这个女市长给拿下了？ 这么一想陈秋萍心惊肉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李亭妮以后可就是实打实的实权市长！ 她这个副书记本来就不占优势，如果在覃文斌的帮助下，李亭妮能获取市委书记王凤陵的支持，那市政府可就是她说了算。 作为副书记的自己怎么办？ 陈秋萍不得不考虑自己的退路，可她又舍不得放弃在江海市建立的一部分人脉资源。 而且如果从江海市调走，她这个副书记可就得又打拼好几年才能拥有实权。 这么一想陈秋萍察觉到了一个非常令她不安的迹象。 别人都在上进，李亭妮这个被打压的没办法的市长也在上进。 而且很可能她通过和覃文斌建立情侣关系，通过覃文斌这个突然在市教育局崛起的干部，最终取得张娅这样的老资格女干部的帮助。 这样一来，她李亭妮可就真要建立自己的班底了。 于是，陈秋萍立即出门叫住要在王凤陵办公室门外不知为什么没进去的覃文斌：“你到我这来一下，有件事正好要问你的意思。” 王凤陵刚睡着，秘书说压力很大，覃文斌就让他别进去打扰。 “五点左右吧，我也在这稍微睡一会。”覃文斌说。 这时陈秋萍叫他，他不能不过去。 到了办公室，陈秋萍问道：“你和市长是不是情侣关系？” “是。”覃文斌承认。 张娅不和他领证，李亭妮就当仁不让，而且要在年底之前办妥。 这件事覃文斌不能否认。 谁让他没想到堂堂女市长那么残暴居然把他给逆推了呢。 承认了这件事，在他看来陈秋萍应该会排斥他。 却没想到陈秋萍反倒更放心了。 覃文斌能想办法威胁并团结王凤陵，逼着这个保守派***做事。 那他就不至于看不清真相，对她这个副书记有什么排斥。 于是陈秋萍说，市纪委监委那边对刘哲的审查目前没什么进展，只有贪污腐败这一件事。 “但我知道这个人的问题，前任市长落马，很有可能跟这个人有关系。刘哲是外地人，在本地没什么势力，前任市长是把他提拔到了市府办副主任的位置上，但刘哲并不满意。”陈秋萍道，“据我所知，刘哲有几个江湖朋友，这些人跟某些私立学校关系很深。” 「祝大家元旦快乐啊，不求别的，求投个必读票，祝你小手点点，发财走运。」 第一百二十章 江海未来新局面? 覃文斌对陈秋萍通报的这个消息稍感错愕，怎么会这么巧？ “你早知道这件事是不是？”陈秋萍一看他的表情立马道，“这件事就你知道的，你给我大概说一下。” 覃文斌考虑了一下道：“一会在王书记那我再详细汇报吧，这里面的问题多得很。” 陈秋萍心里终于稳定了。 这次到底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而且，或许可以通过这件事，至少向李亭妮表达一种善意。 尽管没什么大的用处。 她想了一下询问张娅和李亭妮的关系。 “我们现在住隔壁。”覃文斌说。 陈秋萍心里一沉，上次既得罪了李亭妮也得罪了张娅。 她本来想着先和李亭妮修复一下关系就行了，现在看来张娅那个副市长也得想办法维护。 要不然，张娅如果不和她这个副书记有所往来，李亭妮绝不会同意和她和解。 想到这里，陈秋萍试探着询问覃文斌：“对于上次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调整的问题，你们提前知道多少？” “都知道。”覃文斌坦然道，“这件事很恶心人，陈副书记有自己的想法我理解并尊重，但我不明白放那么一个人来干什么。” 他反过来质问：“陈副书记和这位难道真的有什么关系？” “没有的事。”陈秋萍摆摆手再也没法多说什么。 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把她当猴耍。 可笑她还在常委会上表现得那么高姿态。 现在好，王凤陵这种人决不能走得太近。 没担当，他连自己的心腹都不敢维护他还会维护别人？ 而且王凤陵现在只急着自己的前途，他没什么必须留在江海市的利益。 那江海市的未来说不定就是李亭妮的。 “我是把人往死了得罪还不自知。”陈秋萍叹道。 覃文斌不予置评，这件事孰对孰错大家心里知道就是了。 对于这位女副书记，他现在是必须打交道的时候就打交道平时绝不主动靠近。 这个女人底线太低，跟她走得近很容易被出卖。 没什么话要说了，覃文斌就出去跟王凤陵的秘书一起吃饭。 不到五点钟王凤陵就醒来了，秘书进去一看，连忙拿着早餐和覃文斌一起进去。 没想到，覃文斌就带了点早餐过来，王凤陵竟然吃的落了泪。 “自从调到江海市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惦记着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大晚上吃没吃饭，你有心了。”王凤陵致谢。 秘书很错愕，他确实没想过这个，可王凤陵的口味非常刁钻，他老母亲就是当年主管工厂食堂的领导，王凤陵从小吃的口味非常挑剔。 结果现在他说没人关心他，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陈秋萍也进来了。 覃文斌就开始汇报准备好的材料。 王凤陵听的连连擦冷汗，他怎么都没想到在他的领导下江海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出问题的干部居然也这么多。 “这要不是尽早发现，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有问题。”王凤陵吃惊道。 陈秋萍也连连瞩目这个令她有点排斥的年轻人。 他怎么连这些事都知道，可笑她刚才还觉着透露了刘哲的行为就算给覃文斌一个不小的提醒了。 比起人家知道的那些事情，她陈秋萍说的那些事情就跟没有发生一样。 陈秋萍低下头半天都没再说过话。 自从让她前男友去当教育局局长，她就已经彻底被消息灵通的这些人抛弃了。 王凤陵颇为嘲讽。 “陈副书记总是很喜欢选择，有时候选择错了还觉着是别人的问题，人家这么短的时间调查出来这么多问题，你能办到吗？你找的那个人能办到吗？”王凤陵讽刺道，“你陈秋萍找的人最多就是在其中推波助澜跟着腐败，他能干得出人家办的事？” 陈秋萍道：“是我欠考虑了。” “不说了，”王凤陵询问，“李亭妮是什么意思？” “市委说了算。”覃文斌道。 王凤陵没明白，什么叫市委说了算？ “她是新履任的市长，对这些事本来就不清楚。”覃文斌道。 王凤陵大喜，这是把整顿的功劳都算给他了。 但这也不行，他也知道功劳一个人占了那要出大问题。 “我天一亮就去省委汇报。”他暗示。 覃文斌道：“今天早上她就跟领导通报。” “好，那就开始行动吧，天亮之前要让你带来的这些材料对的上号。”王凤陵一排桌子说，“至于是怎么来的，我看我们都不要过问。我给省委汇报的时候就说是这次深入群众才发现的问题，你们年轻干部不要让上面觉着发现问题不及时解决留着等机会投机。” “王书记这是为我们好，我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们完全遵照王书记的意思办。”覃文斌也笑了。 王凤陵非常满意：“陈副书记的意思呢？” “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决定我完全赞成，需要我做的工作我不会躲避推辞。”陈秋萍叹服，“但我是真没想到本地会有这么多不可控制的问题。” 她其实要说的是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但这话不能说也不好说。 作为副书记，又是在两个下属面前她只能委婉地认错。 并且她也表达出愿意跟市委共同进退的意思。 王凤陵对此不置可否。 有了这一次的纠错的表现，他就能一刷前面的过错。 接下来他就得继续想办法进部了，江海市的发展事宜他知道应该逐步交给李亭妮。 陈秋萍要想立足于江海市，并尽可能想办法高升为市长，那她就得先取得李亭妮的谅解。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王凤陵绝不愿意插手。 何况，李亭妮会不会同意陈秋萍这个不少次坑了她的副书记谁也不知道。 那这就属于人家自己的利益选择了，他现在可不想得罪李亭妮。 于是几个电话打出去，在市委和市纪委监委待命的干部立马根据指示直接下手抓人。 王凤陵在电话里说的非常清楚，他这既有证据也形成了汇报，他一会就要去省委了。 那就得在他去省委汇报前完成证据链组建工作。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从此谁还敢无视他的存在 覃文斌离开市委就直接去下面的区县，现在没人等他，因为市纪委监委也学成精了，谁跟在覃文斌身后他们就找谁。 你是不是想刺杀我们的优秀干部啊？不然你跟在后面干什么？ 一来二去，一些没问题，至少问题不大的教育系统的干部就回去了。 很明显，覃文斌不怕得罪人，他们有问题就得赶紧交代。 这样一来反而让市纪委的工作量减少了一些，不少干部自己找上门来交代问题。 只要是收的数量超过规定的，许多胆小的人去自己交代顺便也拉出了不少拿的多的。 当天下午，覃文斌在下面一个县一所没有多少师资力量的中学遇到了危险。 十多个老师家属跑过来围攻他。 覃文斌给了他们机会，可他们只敢把人打几下却没人敢打死他。 那这就不能怪覃文斌下手残暴了。 “他们首先攻击我，我受到了生命威胁。”覃文斌信誓旦旦指着十几个人说。 这话一说，当地还试图看热闹的县纪委监委和县公安局的人就疯了。 他是英雄模范啊，在他们县居然遇到了生命危险，这叫什么性质？ 这叫他们这些人也得跟着吃苦头！ 可没等他们动手抓人覃文斌就还手了。 一招过肩摔直接打断了一个老太的小腿。 其他人吓得连忙要跑，覃文斌指着他们说：“犯罪之后妄图逃离现场。” 还反了天了还，你们家里的人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至少上百万的贪污款，你们还妄图阻挠相关单位办理这些案子。 这叫什么行为？ 覃文斌认为这叫胁从犯罪，而且这些人是知道他们家的人犯了什么罪的。 当地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气得直接给市政法委打电话，辩解说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正在彻查，是覃文斌下来把局面闹坏的。 这你让王凤陵能饶得了他？ 白寿纲不敢不向王凤陵作出汇报，王凤陵一听原来是自以为省里县里有人的人啊。 他趁着跟***汇报的机会就把这个干部给弄了。 “这个人无法无天，对于下去工作的干部是从来不加以维护的，省里表彰过得英雄模范下去查案，这个人带着县公安局的人看热闹，整个县委班子没一个人出面不说，政法系统的干部还在后面起哄。”王凤陵咬着牙汇报。 他也要看一下省里对江海市的整改是什么态度。 ***就一个命令：“该抓的必须抓，可抓可不抓的先抓了再说。” 王凤陵一个电话回来，市政法委和市委办的领导跑的脚底板冒烟。 王凤陵说了，堂堂全省优秀干部、总部都考虑要表彰的年轻人在县里遇到了生命危险这叫什么事？ 这叫恶意对抗调查，县委领导班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作处分决定。 当地县委书记气得嚎啕大哭，他踏马的在省城进修呢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啊。 王凤陵不管，对该县委书记的哭诉完全不予理睬并斥责：“这说明你的领导能力出现了问题，县委的政治思想出现了严重的滑坡，你这个***不被处分说不过去嘛。” 再加上他早上就跟毛燕芸的家属见过面，得到了一个只要有机会就想办法先解决他的副部级待遇的问题。 王凤陵不能不想办法先把问题解决在高升之前。 要不然，就凭江海市现在的状况，到时候只要爆发出一点问题，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得被处分。 到那时处分，还不如现在把问题解决干净，反正覃文斌这个土匪不怕得罪人。 就在王凤陵一反常态的坚持下，市委市政府这次也难得强硬起来。 在王凤陵的要求下，李亭妮下去主持召开市委常委会，对现在已经出现的问题要求各单位协同处理，市纪委监委也要求各部门协同整顿。 当天晚上，覃文斌就在当地县委的会议室凑合了一晚上。 几个县委领导站在门外就没敢离开。 覃文斌下午一动手，有些人居然试图找后台举报他“工作违规”。 结果，电话倒是打通了，可各自的后台把这些人骂的狗血临头不说还扬言不管。 ***要办的事情你们都敢阻挠，王凤陵这个市委书记难得下定决心也整顿江海市的党风党纪你们想破坏。 谁给你们的胆量和省委市委两级领导部门对着干的？ 次日一早，市纪委监委发下来通知，对县纪委监委常委会所有领导记大过处分。 市政法委下达决定，对县政法系统所有副处级及以上干部予以党内警告的严重处分。 市委中午的时候下达通知，回到市里的王凤陵坚决要求对县委领导班子进行记大过处分，谁也没敢拦着他，只能通过王凤陵杀猪给猴看的狠手。 这还不算，王凤陵还要求覃文斌顺路把这个县的县委领导班子成员给考察一下。 这下就连刘国庆都惊呆了。 这不是把大权给覃文斌这个二愣子吗？！ “你不要跟我叫苦叫累，昨天我就跟你说了，现在的问题是省里要进行整改，市里一直拖着软对抗。***对我们这几个人意见非常大，昨天他开诚布公跟我谈了一次，你刘国庆是被调整的对象，胜利对你的意见是调整到宗教局去等退休。”王凤陵怒骂道。 刘国庆将信将疑，只好返回市委组织部找关系打听。 倒是没打听出来，省委的***和市委的***谈话内容还没那么多人知道。 可省里的意思很明确，江海市的整改是非常好的、非常主动的、非常有担当的。 省委纪委主要领导对王凤陵的态度也从“有能力但软弱无能”变成了“有很强的历史责任感和党性”。 这个评价，刘国庆知道对王凤陵意味着什么。 这是鼓励，是支持，是要求王凤陵在高升之前把该解决的问题解决好。 可是这也不能给覃文斌那么大的权力啊，这不是让他在县里说了算吗？ 刘国梁只好打电话给覃文斌，苦口婆心劝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干部，你看得上的干部也肯定没什么大的问题，但组织原则在那摆着，你不能光听王凤陵这个老混蛋的话。” “刘部长放心，我已经回来了，正在去组织部的路上。”覃文斌淡淡道，“超过我工作能力和权限范围的事情，就算王书记授权我也不会做。” 刘国庆一把扔下电话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什么叫丢人现眼？ 他这就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打抱不平?这是天经地义! 覃文斌确实没有想继续干涉组织的决定。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发挥个人权威什么时候该自己走到幕后。 任何妄图以个人替代组织决定的行为，最终都会把事实如铁的事情办成矫枉过正的疑点重重的案子。 何况他已经把能解决的自己应该解决的解决好了，这次带回来的是各区县对主管教育工作的领导干部以及工作人员的需求。 怎么决定那是市委组织部的事情，覃文斌不想惹人嫌。 到了市委，覃文斌先去跟王凤陵汇报此次的成果。 几个主要领导也在王凤陵办公室，领导正在开会。 覃文斌一到秘书连忙进去通报。 王凤陵揶揄：“市长的家属这次可惹了不少人，市长不打算管一管？” “好事，他这次是去解决问题的，如果有人把解决问题的人当成了敌人，我这个当市长的家属也不能坐视不管。但既然现在已经没有人找茬，那我也不能违反规矩。”李亭妮笑道。 几个常委很震惊，你们在一起了？ “已经在一起了，他是我男人。”李亭妮宣布。 于是覃文斌一进门，一群人纷纷看着他。 行啊你小子，市长这个冰山美人被你给拿下了。 覃文斌还奇怪呢，都看我干什么？ “都忙坏了，也要给人家两口子谈婚论嫁的时间，那就马上汇报一下，接下来要去哪些部门汇报赶紧去，这几天得给你放个假。”王凤陵非常通情达理。 覃文斌这次可算帮他扬眉吐气了一把，省委得知江海市办的那么大都有点震惊。 ***难得给王凤陵打来电话，很欣慰地道：“你这个王凤陵不是很能办事嘛，为什么以前一直藏拙不干活呢？你们市委市政府这一次魄力大行动非常果断，有效的配合了省里的一些决定，你这个市委书记是有功的。” 所以他越看覃文斌越顺眼，这小子是别人的杀星但却是他的福将啊。 覃文斌简明扼要先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在各县区县委区委、纪委监察委的有力配合下，他们这一次去县里办案非常迅速。 在根据证据查案的过程中，应该说大部分干部是相当配合的。 但覃文斌要说的重点在于这次的处罚不能太严重。 “相当一部分干部是被逼着不得不轻微违纪的，我们教工委教育局专案组建议，对这些干部要以批评教育为主。这件事我们形成了完整的报告，希望对市委的决定有所帮助。”覃文斌送上材料并予以说明。 “好，你这个干部杀气十足，全市教育系统的干部没有个不怕你的。但你能想着尽量保护干部这很好。”王凤陵赞许。 “其实是党纪国法对这些干部产生巨大的威慑作用，市委市政府的强有力的支持起到了主要作用。”覃文斌忧虑，“我们专案组的同志现在就担心一个，长此以往还能不能坚持这次严查得到的经验。” “这些干部空缺你们有什么意见？”王凤陵拿起材料看过问道。 “这是市委和组织部的事情，我只建议对教育系统的领导干部进行一部分对调，大部分干部在本地已经形成了牢固的利益共同体，这不是他们自己能做主的。如果不趁热打铁把干部异地对调落实下去，这次的处理结果很难得到巩固和政策的秩序性保证。”覃文斌说。 他完全是出于公心，不怕别人说他故作姿态。 此外他还有一个请求，对本次参与行动的同志给予一定的物质鼓励。 “原本我都不知道，教工委和教育局的相当一部分干部现在日子过的跟我差不多。”覃文斌叹服，“我还能一天三顿牛肉面吃饱肚子，有些同志家庭情况不好，一天三顿饭都不敢吃饱。有一位到现在提不上来的干部，工作非常认真，家庭条件非常恶劣。” “直说。”王凤陵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大问题。 “这位虽然年龄不算很大，但工作年龄已经超过二十年，如今还停留在科员级别得不到提拔。该做的准备人家都做好了，自考大学本科证书也拿到了，哪怕是出于鼓励和做个表率，这样的同志应该提拔。”覃文斌反感道，“可我们组织部做的太过分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陈秋萍连忙追问。 “这位干部家里日子过得不容易，可人家一大家子和和气气非常和睦，原来和他们住在廉租房的一个组织部的领导就觉着很不顺眼，原来的教工委的领导呢，也因为这位干部没钱给他们送礼物，每年的推荐都不给，该给人家的优秀干部评价也不给，这很不要脸。” 覃文斌这么一说，好几个厂卫都尴尬地咳嗽起来。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知道说的是谁了，原来的一位从乡镇调上来的干部。 因为没有门路但能力非常强，这个人几年前经常被各单位借调。 他的资历非常老，工作能力也很强，可每年评优都没有他，组织上不给通过嘛。 理由也很多，什么学历不过关，什么民主测评有问题，反正只要拖过时间点，这就是一年过去了。 年复一年，这位干部都已经放弃进步了。 王凤陵可不知道这些事，既然覃文斌提出来，他就问跟覃文斌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我在一年多前还和这位干部没什么交集，每次去教工委也没打过招呼。”覃文斌直言。 “那就破格一下吧，马上办。”王凤陵要求。 覃文斌就怕这件事又到了明年，就请求王凤陵给组织部打个电话。 “你小子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王凤陵哈哈一笑提起了电话。 等覃文斌赶到组织部，刘国庆无力吐槽：“覃大爷，你有事跟我说不行吗，非要让老王打电话，你不知道他说话难听啊？” “那没办法，刘部长得罪不起干部一科的科长嘛。”覃文斌笑道。 刘国庆气得想把他那张嘴给缝上算求了。 这简直是欺负人不看对方是谁啊。 就干部一科科长那个小人，他老子不就是当过副市长吗，在他这个组织部部长面前他们算什么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年轻领导能处! “这个人你推荐你要负责，我给他一个破格提拔为二级主任科员的名额，但出了事我不负责啊。”刘国庆道。 “那也是组织负责的事情，刘部长要是对出现问题了的干部负责，那……”覃文斌打算理论。 刘国庆指着门外：“回家等着去，明天早上宣布，你少给我架秧子——还有谁要提拔赶紧说。” “关我啥事？”覃文斌一拍屁股直接走人。 刘国庆又生气又好笑，这小子还真是传说中那个牛脾气。 他看不过地说什么都要管，但从来不给什么人找门路。 这简直就是个刺儿头混不吝啊。 覃文斌出了门就给张娅打电话问她要不要让他去教育局。 “都快下班了，回家吧，你老婆都快到了。”张娅笑吟吟道。 没多久李亭妮也下班了，在小区门口会和，两人手拉手上楼，开门的是鞠敏芸。 吃饭的时候一说今天的事情，张娅对此很无奈。 她没担任教工委书记，教工委那边的人事任免她根本无法插手。 那个干部就那么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要不然不破格他现在都应该是正科级干部了。 “要不要通知一下？”张娅问。 覃文斌道：“这是组织上对他的关怀，我们不要当这个所谓的恩人。党员干部不要搞拜码头那一套，哪怕要抱团也不能搞那种小动作。” “刘国庆有一点说的丝毫不差，你这个人完全就是个牛脾气。”李亭妮叹服。 覃文斌拉过来在嘴上啃了一口，李亭妮立马没意见。 覃文斌就被一只秀足踹了几下。 别问，问了鞠敏芸也不会承认。 当晚四个人正在看电视，纪委打电话向李亭妮汇报。 刘哲那狗东西的问题终于又有了新的进度了，他在前任市长落马的问题上负有里应外合勾结不法分子设圈套的责任。 “可我们还真没法给他定罪，这狗东西他他妈的就没牵涉到收钱，”纪委书记破口大骂，“我们刚才一问，这狗东西居然还后悔说，当时没要个三百王五百万，他亏了。” “那就告诉他，他前妻把他那些赃款交给组织了。”李亭妮一沉吟说。 鞠敏芸点头，这是帮她。 可纪委那边震惊了，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啊。 “这个刘哲脸皮非常之厚，一般的手段没法击破他的心理防线。再说相关方面已经联系到鞠敏芸，人家没想卷款潜逃，是担心刘哲杀人灭口。”李亭妮要求，“同时还要告诉他，他还牵涉到在鞠敏芸不知情的情况下设计陷害这个人，这是他刘哲的罪行，不要想狡辩逃脱。” 当天晚上刘哲心态彻底崩溃。 得知鞠敏芸压根没想拿着钱逃跑，刘哲大叫一声哭着骂道：“傻逼吗她，拿着钱不过好日子，她想干什么？” 纪委副书记唐丽茹耻笑不已：“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渣滓？” 刘哲愤怒了半天，颓然坐下想了许久，冷笑一声自觉有了报复的办法。 “我不签字，她这辈子至少好几年都别想过安稳日子。她害得我现在成这个样子，我们家不会放过她。”刘哲厚颜无耻道，“我事先声明啊，我是出于感情才不离婚的，至于我们家怎么找她麻烦，那跟我没关系。” “不会，法院还有强制离婚这一说法，你已经构成设计陷害而且长期陷害鞠敏芸了，妇联会出面的。没有你的签字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唐丽茹冷然打断这个败类的幻想，“至于你家那几个人，你确定我们查不出他们的问题？” 刘哲瞠目结舌。 “一个恶意对抗组织审查的严重后果他是躲不过的，短期内贪污那么多钱，而且对建设事业造成的损失无法挽回，十五年起步吧。”唐丽茹恐吓。 刘哲当场昏死过去再也没对抗组织审查。 前任市长被人设计陷害的问题，当天晚上便有了明确的结果。 在刘哲作证的基础上，再加上覃文斌提供的视频证据，那个私立学校的老板当晚便被控制，当时他还觉着刘哲不会出卖他。 这一次市纪委监委玩了一照非常高明的，他们这几天放出的风声里根本就没有那个老板什么事。 那老板都跑到东南亚了，一看没他什么事，再加上全市教育系统审查对他的生意影响较大，他就跑回省城随时准备出走，结果就在他找人跑关系的时候，被市纪委监委堵在了对方家里。 这不但抓到了一个犯罪的商人，顺带手还帮省城市纪委监委抓住了一个不小的贪官。 纪委人员进门的时候，那个领导刚收起一摞钱。 这不人证物证齐全了么。 次日一早，市纪委监委向市委，向省纪委监委汇报案情，被审查了一年多的前任市长终于重建光明。 但也只是被转移到外面，他的问题还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这一切都跟覃文斌没什么关系了。 早上走路去上班，到了单位，张娅立马要求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 刘国庆这一次玩的挺狠，他把干部一科科长派过来宣布给那个老资格干部破格。 那干部尴尬得要命，他每年都阻挠人家提拔，结果人家这次是市委书记亲自打招呼要求破格。 而且，他老子打听了一下这个人还是覃文斌这个全市没几个干部不知道的杀神推荐的。 当时他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子就没敢放个屁。 在市委指着白寿纲的鼻子骂了他一顿，他白寿纲连报复都不敢的狠人他可不敢得罪。 而且据内幕这个人还是李亭妮的男人。 这谁惹得起啊！ 科长就硬着头皮一大早带着文件赶过来，等覃文斌一上班他就没敢摆组织部领导的架子。 这位爷前途无限，今天一早有人还说他要被调到市委督查室担任副主任呢。 “你这个领导不像话，自己进步的时候那是千方百计连小时候尿了床自己洗尿布都要写成‘从小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别的干部二十年如一日你就认为人家还不够资格，你要不要脸？”覃文斌当场怒骂。 要是面子上可以过得去他决不想得罪人，但这个科长太他妈小人了他不得不发脾气。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终于消停了 覃文斌一发火，级别高的领导当然不必在意。 可级别比他低的，就算是市委的领导干部也没几个敢和他对着干硬碰硬。 除非有人比他还不怕死还有党性觉悟和处理事情的超强能力。 科长赔着笑擦着汗致歉：“是我考虑不周，覃主任批评的是。” “你少在这跟我装模作样，找这个打听能不能把我整死，找那个说送钱能不能把我干掉，你们父子两个不用装人，你别让我逮住你的把柄，要不然像你这种干部下台，全市党员干部放三天鞭炮庆祝。”覃文斌怒骂。 整个办公楼上鸦雀无声，但几乎所有人肚子里都喊出一声“骂的痛快”！ 办公室科员周亦儒热泪盈眶，他终于听到公道话了。 “老周，你这次肯定能破格。”原来的老同事、现任办公室二级主任科员笑道。 周亦儒道：“我不想这个。” “覃主任可不会让老实人吃亏，好好等着吧，我估计这个王八蛋这次过来就是来通报的。”王丽说。 被整过一次，王丽现在也很善于工作，这次跟覃文斌去下面的区县视察，覃文斌就夸奖过她几次。 她估计自己今年年底应该能升一级。 “王丽说的没错，覃主任办事咱们都知道，他可不看谁的面子，你听骂的多痛快。”另外几个人都笑道。 周亦儒落寞一笑，就算破格又能怎么样呢。 一个四级主任科员，加的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 门外那个科长被骂的跟孙子似的，可心里不但没敢抱怨反而到底松了口气。 他是个纯粹的小人，却不是个贪钱的干部。 想整他没什么问题，调离就是了，但要把他整死不太可能。 “覃主任批评的是，我坚决改正。”他一个劲表态。 这就很让毛燕芸眼红了。 等覃文斌骂完了，她出来揶揄地道：“你小子也太威风了吧？要不你让我骂他一顿？” “你就别给你们家领导添麻烦了，这位级别还不够省委领导看一眼呢。”覃文斌耻笑，“再说你凭什么骂人啊，你学了几句脏话你就想骂人？” “得，你真是个大爷。”毛燕芸悻悻赌气走了。 那科长下的双腿发软。 毛燕芸的家属是省委领导？ 他可怜兮兮看着覃文斌，含着眼泪道：“覃主任你知道，我可从来没贪污受贿。” “希望你长点记性，不要自己的日子过不好就想把别人往死了整。再让我查到你在故意打击报复谁，你看我怎么举报你，省委大院我也不是不敢闯。”覃文斌警告。 科长哪里还敢再有隐瞒，抹着眼泪一咬牙，大不了不要脸去求那些人原谅。 这覃文斌就是个阎王爷，被他盯上那肯定别想好过。 丢人总比被处理掉强啊。 会议很快顺利召开，覃文斌提到的周亦儒破格提拔为二级主任科员，怎么任用教工委教育局自己决定。 王丽终于提拔到一级主任科员，她这次也得罪了不少人，覃文斌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 两个被毛燕芸放在党建办公室的女孩也得到了提拔，虽然只是提拔到三级主任科员但也已经让她们大喜过望了。 张娅立即和几个副主任（副局长）商议决定新的人事任命。 正好综合科科长吴远一看在这边没有他的出路，他找了人要调到别的单位，空出来的综合科科长的位子由周亦儒接任。 覃文斌卸任办公室副主任职务，王丽在覃文斌的推荐下被提拔到副主任的位置。 但王丽也知道，张娅不可能兼任局长太长时间，毛燕芸很可能要上位。 到时候，覃文斌肯定要以副主任兼副局长的身份兼任办公室主任。 所以她没什么别的想法，而且这一次覃文斌至少能帮她说话那已经很让她非常感谢了，她没想再把自己当什么老资格党员干部对待。 会议结束后，李平胡生广找到毛燕芸，表示他们想调动一下工作。 最近各区县教委教育局的领导出现了大量空缺，这是他们这些老资格的好机会。 毛燕芸立即叫来覃文斌询问。 覃文斌没拦着。 李平胡生广不算好人，只能算是两个要能力没能力谣言广美眼光的一般人。 但足够去区县教育局当副局长了。 正好空出几个位子，市教工委教育局的几个干部也要放在重要岗位上锻炼起来。 他点了头，毛燕芸就不怀疑了。 那两个心事重重，他们也知道张娅很快会卸任局长，只兼任教工委书记，那教育局局长必定是毛燕芸。 本来他们想着等毛燕芸这个老领导上台他们再想办法调回来，可一看毛燕芸对覃文斌的态度就知道根本没用。 那科长于是带着教工委的第一批调动名单回去报告给组织部。 刘国庆拿过来一看，这还真没什么人是覃文斌的人啊。 “这小子成精了。”刘国庆嘀咕道。 常务副部长询问要不要同意。 刘国庆道：“你要有人想提拔你自己去找教工委商量就行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这一次空降的干部太多，各区县恐怕会反感。”副部长笑道。 “那就让覃文斌再下去一次好了。”刘国庆嗤之以鼻。 副部长擦着冷汗就走了。 对那么一个不怕死，还跟市长是情侣的家伙谁愿意招惹？ 于是教工委的推荐立即得到同意，组织部不由分说当天就公布了组织决定。 当然，像空降到各区县要在教育局担任领导的干部，最终还是需要再县人大常委会通过并予以任命才具有法律效应。 但县人大常委会只要不想死就不可能推翻市委组织部的建议。 你还真敢把上级组织部门的建议只当个建议参考啊？ 这第一批的人员任命公布后，市教工委教育局也开始准备参加市两会了。 各区县这才松了一口气，覃文斌今年是初次参加两会，他不至于还要下死手整顿全市教育系统的干部了吧？ 覃文斌是暂时不整了。 这一次去视察并处理一批干部的过程，也是覃文斌迅速成长的一个过程，他敏锐的发现了本事许多区县存在着的严重的大问题，这他得形成材料汇报给市委领导。 其实就是他正派女友，市长李亭妮大美人儿。 被窝里汇报那种汇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们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覃文斌对江海市的发展中出现的许多问题本来是没有直观印象的。 网上许多人整天说这个没发展好那个没发展起来，或者发展出的什么东西有问题，覃文斌对这些本来只有一个初步的印象，而且相当不全面，许多甚至是错误的。 这次去区县多日，他发现有些问题和网上说的不但截然相反而且性质完全不一样。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市政府提供给领导的资料比他原来的认识还浅薄。 回到家，基本上是公开回到张娅买的那两套房子里，覃文斌正在和鞠敏芸做饭，张娅跟李亭妮一起进门。 她们下午都在市政府工作，市长办公会还决定了一些政府人员的调动事务。 进门的时候，李亭妮拿着一堆资料，这些都是市府办最近搜集到整理出来提交给她办公室的。 这些都是公开的资料，也不怕拿回家出了什么事情。 正做饭的覃文斌就瞟了两眼，那些资料显示的内容让他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数据不必说，这些那是专业的统计人员做出来的统计，覃文斌在这方面没什么发言权，尽管也知道里面有不少弄虚作假的成分。 但对各区县的经济发展的认知和介绍，让他完全无法接受甚至十分反感。 比如对连凉区的分析和判断里面，就有大言不惭认为“一二产业占比占绝对优势、第三产业发展前景十分巨大”的扯淡判断。 “这材料你要信了你是二傻子。”覃文斌跟李亭妮说。 李亭妮错愕，这是专业调查的材料啊。 “你看看统计局做出来的数据，两份材料显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连凉区所谓的第三产业占比最多，他们是怎么认为一二产业占据绝对优势的？”覃文斌道。 李亭妮疑惑，根据现行的经济理论，产业质量可不能看各行业占比是多少啊。 “可能那个理论是对的吧，但在我们这个欠发达地级市没什么用。”覃文斌要求，“你看看从事这些产业的人口比例是多少再决定要不要接受这个理论，现在是已经不能只看各产业的总体规模了，但问题是产业发展的质量到底用什么来证明。” 李亭妮认为当然是发展前景。 “是从事产业的人员人均收入。”覃文斌耻笑，“全市从事服务产业的人员每年人均收入还不到三万，这叫产业蓬勃发展？” 而且这个数据还是有水分的。 根据覃文斌的调查，本市从事第三产业的人员年人均收入连两千二都达不到。 这很容易就能盐政，你去大大小小的饭馆走一走就知道。 再去旅游点和从事交通运输方面的服务方面的地方调查一下，再大概做一个平均值就知道官方这些数据的水分有多大了。 可以这么认为，江海市的大部分所谓的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每个月的平均收入连官方宣称的数据的七成都达不到。 这要完全根据官方的调查数据来做政策研究，那是要完全脱离实际的。 李亭妮听的都有点不寒而栗，这些数据里面的水分有这么大吗？ “你以为的第三产业，和这些调查人员认为的第三产业是哪些大饭店，是哪些‘头部’，是老板收入和打工人收入的平均值，就这还拔高了。数据显示的是那些‘头部’饭店以及服务单位的平均收入，大量的小饭店小公司的打工人的收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覃文斌讨伐。 要做政策，是要从各方面总体衡量来做。 但要是连从事一个行业最多的人员的切身利益都长期漠视，那就不可能做得出符合这些人员利益的政策。 久而久之发展的不平衡和不公平，对这些人造成的伤害就会无限放大甚至**。 到最后政策的不合理性和偏向性的危害一定会集中爆发，但政策制定者还觉着自己很无辜。 更何况现行经济环境非常差，可以说是三十年来最差的时候。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想办法节省钱，市政府做出来的数据产生的政策，既不能鼓励在一个行业赚了大头的人不投资不敢投资，也不能让更多的从业人员收入切实提高。 长此以往这要不出问题才怪。 覃文斌的体型让李亭妮很紧张，原来社会上的发展产生的不平衡这么严重？ “我和首富的平均收入有多离谱，这些数据就有多离谱。”覃文斌说，“这要是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搞这种骗人骗自己的数据还没什么大问题，蛋糕在做大。问题是，现在没有那个环境了，我们的条件又不允许和发展基础好的地方竞争，市政府还搞这种政策那没意义。” 李亭妮就有点自闭。 合着这些数据不能使用啊？ “你是做过扶贫工作的，怎么忘了扶贫工作里面的难度有多大？”覃文斌责备道，“你是拿着大量资金做的扶贫工作，那时候我们的经济形势很好，所以有钱搞这些东西。可现在没这个条件了，这扶贫工作怎么做你还用以前的老办法，那要不出问题就没天理了。” 张娅听的不太高兴了。 合着我们做的努力就是无用功了？ “你没看全市教师的最低收入人员占比是多少？”覃文斌震惊。 张娅当然没看这些，基本上看一下平均值就行了。 要不然她还能给全市的教师把工资加上去？ “这是很大的问题，江海市教师队伍里最低工资还不到两千七，拿这点工资的人占比超过一半。这种情况下你想发展服务业，你服务谁啊，谁花钱给服务行业啊。”覃文斌耻笑不已。 现在许多领导对数据完全是没有概念的，大概连自己的工资都不清楚，这还怎么做出正确的经济政策？ 比如李亭妮，她靠工资生活吗？ 那她还关注工资干什么？ 可这东西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那就是生活的唯一依靠。 让一群不依赖工资生活的人，对完全依靠工资的人的消费做出规划这本来就是最讽刺的事情。 如果有人还助长了这种离谱的行为，那就更值得人警惕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难得一年半日闲 吃完饭，李亭妮愁的连运动都不想了。 “晚上你带我们一起运动，我先睡一会，愁死了。”李亭妮叹息。 “这就愁的不行了，那还怎么应对很可能更恶劣的经济形势下发展的问题？”覃文斌奇怪。 “我累了，暂时不想想这些事情不行吗？”李亭妮怒道。 覃文斌就给她出了个主意：“不如你让别人去当市长。” “那我怎么办？你那点工资能养得起我们吗？”李亭妮愤怒。 “他是让你提前进入备孕期。”鞠敏芸连忙劝说。 “那这个行，我考虑考虑，晚上早点休息啊。”李亭妮转怒为喜。 覃文斌都为她发愁，干脆也只好不管她。 洗锅刷碗，抱着张娅在沙发上看电视，鞠敏芸看着恼火，你们还在没在乎这还有个大活人？ “没现场直播给你看就够意思了你还有意见。”张娅挑衅道，“有本事你也一起来啊。” 鞠敏芸就踹了他们几下，索性就往旁边一躺，还是看电视舒服。 没多久，丫丫打过来视频。 张娅正和女儿说着，覃文斌凑过去打招呼：“这学习成绩怎么样了啊？还能不能跟上高中的学业啊？要不行的话不如转学，江海几所高中也还不错。” 丫丫错愕，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有点误解？ 你们都在一起了，你好歹注意点这还有个这么大的便宜女儿呢。 你倒是没话说别说啊，怎么还扯后腿呢？ “别听他的，这人最近杀红眼了，见条狗都想踹一脚看看能不能掉金币，你要跟他扯淡那你就被他拉坑里去了。”张娅连忙使眼色。 “瞎担心，我们交情长着呢。”覃文斌笑道。 丫丫就有点磨牙齿，这人还真有那么点混不吝的架势。 不过这好啊，她本来还有点小担忧，这个年轻的让她都没法叫大叔的家伙要和她弄的别别扭扭的她还不自在。 现在好，他自己这么浑不在意，那她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于是琢磨着道：“要不我叫你哥？” “我觉着行。”覃文斌悍然同意。 “行什么行？”张娅大怒，“你们是不是想把我赶出门让我离家出走？我告诉你两个别惹我，惹急了我可是要动手的。” 丫丫没理睬，问覃文斌：“妮妮姐呢？” 哟，这事都知道啊？ 鞠敏芸连忙凑了过来。 “我靠，又一位？”丫丫吓得惊叫。 “别，我是你阿姨，找他们避难的。”鞠敏芸骇然，连忙摆着手，很震惊地道，“你就不反对他们这种奇怪的关系？！” “关我什么事？他们自己觉着怎么过舒坦他们怎么过就是了，反正别少我零花钱就行。”丫丫耻笑，“再说了，都女人，谁不知道谁啊。” 这话一说张娅顿时紧张的不行：“你是不是最近学坏了？” “丫丫都多大的孩子了，高中生物课都有最基础的教学，你瞎担心什么？”覃文斌责备，“你不要总想着把孩子攥在手里。” “那合着我还得把她当妹妹呗？”张娅震怒。 “那倒不至于，问题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现在教育方法跟我们那时候接受的也不大一样，你总想着孩子要学坏，这不是瞎操心吗。”覃文斌告诫，“你不要想着孩子就得一直什么都不懂单纯到幼稚地生活在这么大的一个世界，丫丫都大孩子了。” “我说什么来着？”丫丫大喜，立马道，“要说还得是咱们年轻人贴心。” “少来，你别让我挨揍，我是你长辈。”覃文斌嘲笑，“瞧那一脸春光灿烂的样子，那怎么，学校有成熟稳重的小哥，让你误以为是我这样的成年人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你就给我造谣吧。”丫丫气得冷笑，“你这暗戳戳告状，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我了？我还把你当好朋友呢。” “不用，叫爹就行了。”覃文斌笑嘻嘻道。 “想多了，要不你们生几个？”丫丫笑嘻嘻道，“到时候他们管你们叫什么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帮你们带孩子。” “滚蛋，”覃文斌道，“上学没事琢磨琢磨是要去哪所大学读书还是出过看看世界，提前跟我们说啊，得攒钱呢，咱们这个家庭你是知道的，这个经济收入不高，得攒几年才能有那个底气。” 丫丫笑得不行，不过她还真没打算跑得太远。 “我才不去国外凑活呢，那日子都过程什么了，天天放两枪当听个响，啥日子啊过的那么朝不保夕？”丫丫道，“我就在本地上学，没事儿还能凑凑热闹看你们的乐子，没想过出远门。” 张娅不觉得就松了一口气。 哦，合着这个坏蛋还在打探小丫头对前途的打算呢？ 这行，他这个当，嗯，当长辈的算是能帮人家分担不少的压力。 说了一会儿话，丫丫还得去写作业。 “幸灾乐祸，忙你的去吧。”覃文斌笑道。 丫丫就冲他呲着牙，询问什么时候去省城。 “我惹了那么多人，现在不出门，得老老实实的。”覃文斌叹道。 丫丫嘿嘿一笑：“那就快造人去吧。” …… 这孩子没大没小起来也挺招人恨的，原来看着多文静的小美女啊。 现在这都跟谁学的？ 张娅侧目，你还好意思找别人？ 这让鞠敏芸很羡慕，有个漂亮可爱的女儿那也是一个寄托啊。 于是问起杜建平的事情。 覃文斌这段时间也没关注这个人，也不知道那几个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张娅到时关注了一下，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可以说都很狡猾，最大的问题都能多的过去。”张娅恼恨。 杜建平和那几个人合伙弄的建筑公司，这些年到底弄了多少好处谁都不知道，现在要查起来，那没办法查几年前的总账。 江海市大规模搞建设的时候那些账本，现在谁查都查不出问题。 不是本身没问题，而是越查问题越多。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那不是谁想出就能出的，搞不好牵连到大部分干部就麻烦了。 当然这不是说有问题的干部就不查了，只要涉及到那些案子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里的人都不能惹? 可有些事不能查，查起来就等于否定了我们这多年的奋斗成果了。 “不管他们了，他们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咱们家得过好自己的日子。”覃文斌说。 鞠敏芸横了一眼，你把我算进去也行，但你是不是说话得注意点？ 晚上三个人在一块上下折腾，鞠敏芸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她看着是个美少妇，可至今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女孩。 当初阴差阳错她就没有和刘哲在一起过。 现在天天晚上遭受这样的折磨，她有点受不了了。 可是要搬出去也不行，安全是一方面，她这些日子和覃文斌相处下来已经离不开了。 心里的依赖和信任，让她没法离开这个地方。 在这里她不用担心有人来害她没人管，也不担心外面有什么事会牵连到她。 可是…… 鞠敏芸翻了个身烦得要死。 那边，三个人折腾了半晚上，李亭妮匍匐在覃文斌怀里休息，张娅在她身上趴着。 安静了一会儿，李亭妮问：“你们手里的那些东西得尽快交出去，要不然我看许多政治风暴一旦被别人搅和起来，到时候你们也得受牵连。” “我们也想交出去，问题是现在敢交给谁？省里那些领导我不信，毛局那个家属我也不相信，这个人有很严重的投机心理，他和王凤陵其实是一种干部。”覃文斌苦恼。 他很想早点把这些东西交出去，这是组织的东西不是他个人用来威胁或者调查某个干部的。 他也基本上用不着这些东西了，这次彻查教育系统他爸能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不能解决的也形成了材料交给了市纪委监委了。 再留着这些东西对他和鞠敏芸都不是好事。 “鞠敏芸也该早点重见天日了，人家有自己的日子呢。”覃文斌道。 “我看她离不开了。”张娅亲了下道。 “那也得让人家去过自己的日子啊。”覃文斌叹息不已说。 张娅从后面贴了一下李亭妮，有些话这时候别说了。 李亭妮反手和她十指交叉，两人也有点沉默。 “不想这些，反正这是组织的东西，我们只是暂时代为保管。”覃文斌一翻身，“我们还有更重要的私人工作要做呢。” “讨厌，折腾死我们你就高兴了。”李亭妮嗔道。 到十一点多，她们两个都很尽兴，一边一个靠着又说起市政府的工作。 覃文斌说的事情李亭妮也考虑过，可现在不用这些数据那怎么制定政策？ 制定一项政策是需要走程序的，程序要批准就得有说服人的大批证据。 只有官方的统计数据，才是解决程序问题的最佳说明。 李亭妮道：“我们总不能自己跑去采集一些数据交给市人大常委会考虑通过，今年的市政府工作报告我也不能只用这些自己采集的数据。” “为什么要对立起来呢？”覃文斌觉着非常奇怪，“这本来就是一个事情，而且程序上要走访这些并不困难。” “市委不会支持的。”李亭妮叹息。 摊上一个只想等着升官的机会的***这谁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搞“别出心裁”的调研，市委那一关绝对过不去。 除非他们有办法让大部分常委都认可。 覃文斌给她出了一个主意：“与其考虑怎么让别人同意，不如考虑让别人怎么行动。几个副市长各管一摊，他们各自的行业他们自己不去调查怎么行？市委常委会那么多领导，每个人都有自己分管的部分，把一部分调研工作交给他们，这对市委不难。” “嗯？”李亭妮一翻身坐起来，考虑了一下骑了上去，“奖励你一次。” 但同时又挑衅：“实在不行过去把鞠敏芸抱过来一起，我看她千肯万肯早就没抗拒了。” 这很难不让覃文斌恼怒，于是就到了两点多才睡着。 次日法定休息日，但李亭妮张娅得去上班。 作为市长和副市长，她们没那么多个人时间。 两人一走，鞠敏芸就有点躲闪。 昨晚听着他们的声音她都做梦了。 “跑啥，正好要跟你商量那些东西怎么办呢。”覃文斌一把拉住说。 “你就那么想把我赶出去是不是？”鞠敏芸恼怒。 “想什么呢你，早点交出去我们都安全，安全了才能想别的事情。”覃文斌连忙宽慰，“你就在这住着，不想搬走就一直住下去，反正她们也不要我们掏房租。” 鞠敏芸转怒为喜，白了一眼，谁要跟你想别的事情。 “我本来打算找省纪委监委，现在你觉着不保险，那我们就再等等。”鞠敏芸意味深长地道，“我就在这待着，很多事也就慢慢有了基础了。” 覃文斌只担心她整天不能出门会闷坏。 “你们在我就不想那么多了，你们不在我就盼着你们下班回家，这种感觉以前还没有过呢。”鞠敏芸付之一笑，“你还不是很了解我。” “慢慢来。”覃文斌宽慰。 正在这时那位开民宿的女老板打来电话，很小声地道：“小覃，你们今天没上班？” “姐你说。”覃文斌连忙道。 女老板道：“刚才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拿着小鞠的照片来找我们辨认，说谁见过她并提供具体的情报，就给谁十万块钱的奖励，我觉着这肯定不是好人，你们要小心一点。” 覃文斌大吃一惊，还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找鞠敏芸？ 想干嘛？ “你就说不知道就行了，千万别给自己惹麻烦，这些人来头不小，我们来对付，咱们老百姓日子不容易，划不来跟这帮孙子过不去。”覃文斌立即叮嘱。 “我又不傻，不过我们几个开民宿的商量了一下，怕他们是不行的，我们打算找熟悉的民警举报一下，他们私自找人，而且还花那么多钱，这违法了。”女老板询问，“你说我们能找吗？对了我没告诉他们小鞠在我这呆了半天的事，得防着点别人，关系到一条命呢。” “什么叫大**义啊！”覃文斌十分感慨。 琢磨了一下，他想起此前认识的一个老刑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张娅涉案? 这是个正义感非常强的同志，一身的本领，只是没有后台，这些年一直在市局升不上去。 现如今覃文斌有了这个基础，他想拉一下这些有本事有能力有道德的好同志。 于是覃文斌让女老板先不要着急，他明说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同志。 “行，我们听你的。”女老板立马不再多想。 覃文斌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却被鞠敏芸拉住。 “你会不会不要我不管我？”鞠敏芸脸色苍白惊恐地确认。 覃文斌保证：“芸姐是我们自己人，而且是……” 鞠敏芸没让他用语言承诺，使劲抱了一下，咬咬牙道：“我以后就全靠你了，你去吧。” 覃文斌心里感慨无限。 那么好的女人，就因为刘哲这孙子现在弄得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见天日地活着。 “在家好好呆着，就是我被人抓进去了也不会把你交给他们，我们还有那么灿烂的将来呢，用不着和那些王八蛋同归于尽。”覃文斌宽慰。 鞠敏芸咬了下嘴唇，她举目无亲也只能依靠这个人了。 如果这件事能顺利过去，手头那些不知要多少人被枪毙的东西通过可信的人员交给组织，那她对这个人就死心塌地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覃文斌一出门，鞠敏芸本来下意识地想躲起来或者转移到别的地方。 可想了想她没那么做，洗了个澡，躺下就睡着了。 睡醒后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下就完全交给覃文斌办了。 换句话说，她这个人完全托付给他了。 是生死是全看他一念之间了。 覃文斌没那么没良心，一个没任何错误却被逼着走投无路的女人全心全意信任他，他不能对不起这个人。 何况别说是鞠敏芸了，就是任何一个找他的老百姓他都要对得起人家对他的信任。 出了门想好了措辞覃文斌就给认识的那位老刑警打过去电话。 那是快五十岁的老同志，曾经担任过市公安局副局长，办过好几起大案要案。 但在一起办理一个刑事案件的时候，他明知道主犯是当时一个没下台的大领导的私生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但为了正义他还是把对方给灭了。 那个犯罪分子非常的猖獗，当时喊出了他爹是某某某，劫持了一个被他们用不堪入目的视频给控制了的女孩，不但要驾车逃跑而且还想当着警察的面杀人。 老刑警当机立断立马开抢。 这件事他立了功，可紧接着就被那个快退休的大领导亲自下令给放在了二线休息去了。 理由是“心理压力太大，不适合在一线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 这是多可笑的事情，一个为老百姓能舍身挡子弹的老同志居然不适合在一线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 这种话，那个老家伙有脸说，王凤陵也有脸去遵照执行。 就凭这件事，覃文斌就不可能相信王凤陵。 合作归合作，要想让他信任这个市委书记那万万不能。 电话打过去老同志正在发呆，家属在旁边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解劝。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他到今天也没后悔当初打出去那枚正义的子弹。 可他一身的本领啊，难道就这么荒废在家里？ 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覃文斌关系非常要好，他们是正义感十足的干部天然气场就很对付。 现在覃文斌风头无二，她本来想劝说丈夫去找一下这个人。 最起码把他放在一线，能让他去主办那些棘手的案子，尤其几个这几年翻出来的陈年旧案，这是这位老同志的心结。 他常说这些案子不查清楚，不给受害者一个哪怕不公平但相对光明的结果，他死不瞑目。 可是，这也是一个一身傲骨的硬骨头，他不会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低头。 可今天不找好像不行了，他们的儿女也受到了那件事的牵连。 他们要考公，结果有人说他们的父亲当时打出去的子弹“很值得商榷”，政审就不给他们通过。 关系到自己的孩子，老刑警也不得不弯腰。 他摸了一下电话，现在也只能找覃文斌了。 可他不明白，这个忘年交不是忘了老朋友的人啊。 难道这段时间那么忙，他没想起还有个日夜都渴望给人民群众挡子弹的老警察？ 这时，覃文斌的电话过来。 老同志立马接起来。 “老兄，出来一趟，正好搬一个小案子，完成后我带你去找他王凤陵，他他妈的也该给我们这些人一个公道了。”覃文斌说。 老同志二话不说立马穿衣服。 儿女们却不想让他去看人脸色。 “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去做点小生意。”儿子愤然道，“咱们家算不上上等人家，单页从来不做亏心事，当年干掉那个犯罪分子的事情，我至今认为是正确的。” 他担心自己顶天立地的父亲求人让人看不起。 老同志笑道：“既然打了这个电话，那就不可能让我弯了腰，这个人是条汉子。” “我跟着一起去吧。”从部队退伍的女儿和休假来看望老人的女婿都准备跟着去。 “不用，这小子叫我去办案子，还要去市委找王凤陵算账，他说这话我相信，这是个能干得出这种事的人。”老同志笑道。 结果一见面他也有点发蒙。 覃文斌直截了当告诉他：“这些天不是没想着你老兄，你们市局的几个领导问题很大我在找他们的黑材料，咱们这次不但要官复原职，还得更进一步。走，我们去查几个花钱打听别人行踪的家伙，他们身上有大鱼，抓住他们，我们去找王凤陵。” “走！”老同志二话不说立马跟上。 可两人刚到民宿门口，市纪委监委的电话打过来。 省纪委监委来人了，调查杜建平的案子，同时叫张娅去谈话。 他们让覃文斌跟李亭妮说一声，张娅今天可能就不回去上班了。 覃文斌勃然大怒。 市纪委这一手玩的太脏了！ 他们这是利用张娅去某单位视察的机会，背着市政府先动手抓人的。 “有没有证据？”覃文斌问。 “这你不用管。”那边含糊说。 覃文斌立马明白，这不是查案，这是政治斗争。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不想体面，我教你体面! 张娅跟杜建平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杜建平的问题，张娅也已经把知道的说了。 可问题在于张娅跟杜建平并不在一个地方，她怎么知道杜建平在婚姻维持期间做了什么事？ 这一次杜建平被查，那个女区长迅速和他做了脱离。 不是他们离婚了，是他们把所有的问题放在杜建平一个人身上。 杜建平并不甘心，于是就把张娅扯了进去。 反正张娅不会搭理他，那就干脆把人也整进去，只要张娅不在，杜建平笃定自己手里的那些脏钱还可以通过丫丫转移到国外去。 那要照这么看，省纪委监委调查张娅并不违规。 可问题是他们的调查方法是有问题的，既不跟市委打招呼也不跟市政府通报，直接在张娅视察一所学校的时候当众把人带走。 那如果没有问题，省纪委监委该怎么面对？ 他们不考虑。 覃文斌迅速跟李亭妮通报，李亭妮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一听都气炸了。 调查一个干部她不反对甚至会主动配合调查。 可省纪委监委这一次搞的完全不给他们留退路，也不给张娅机会。 这不明摆着就是要不管查不查得出问题都要把张娅的前途毁了吗？ 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当然是杜建平一家。 覃文斌有事，老同志就没让他跟着掺和。 他让覃文斌帮他弄到领导的批准，剩下的事情他来办。 覃文斌带着就去市政府找李亭妮。 一见面，既然是覃文斌推荐的人，李亭妮没犹豫，以市政府办公室的名义，让老同志对那帮跟踪鞠敏芸的人先进行跟踪调查。 等老同志离开后，李亭妮猜测：“张娅这一次应该是背后有人想整她，我估计应该是杜建平那帮人。” “我也猜到了，不过省纪委监委既然不要脸，那我们也不要给他们脸色看，我看得让他们乱上一阵子。”覃文斌对此深恶痛绝。 且不说张娅个人的前途了，就是教工委教育局这段时间搞的这个清查，一旦随着张娅被违规公开调查而遭遇反扑，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李亭妮决定先礼后兵，她直接找市纪委监委要求他们给一个保证。 这次下来的是省纪委的一个新上去的副书记，对方为了尽快兼任省监委副主任这次急了。 李亭妮要求见张娅，他直接拒绝。 “这个案子我们有百分百的把握，张娅在担任市教育局局长期间，有一个工程跟杜建平介绍的人有关，我们已经控制了这个人，根据这个人的供述，张娅是知道他和杜建平的关系的。”副书记声称。 李亭妮质问：“那这么说这个工程有问题？” “工程质量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预算超标了，这里面绝对存在着严重的贪腐行为。”副书记声称，“另外根据我们的调查，张娅最近买了两套房子。” 他以为这件事李亭妮不知道，居然还警告：“这件事没告诉你吧？李市长最好不要干涉我们办案。” “那我也告诉你，这两套房子是按照市场价买的，其中有我的一套，目前时间没到还没转让，但我们已经做了书面合同，你要不要看一看？”李亭妮怒问。 副书记一呆，目光非常不客气，嘴里说：“李市长，你这个可就违规了啊，放着常委大院不住，你凭什么住外头去？” “这件事我会向省委汇报，你们当众抓人的行为，不通报市委市政府，尤其不提前和我们打招呼的行为，你是要负责的。江海市正在进行的教育系统以及所有系统清查行动如果因此遇到问题，你这个副书记必须负责，你跑不掉。”李亭妮怒骂。 副书记一看，事情有点超出自己的预料，他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赶紧重新调查，而是打电话让省纪委那边“把杜建平的口供做实”。 这意思就是，不管张娅有没有问题，只要让杜建平咬死就一定能让她出点问题。 同时他给王凤陵打招呼，很明确地告诉王凤陵：“这个案子我必须办好，不允许出一点差错，你们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一定要理解我的难处。” 王凤陵也刚得到覃文斌的回报，才知道省纪委这个新领导居然要搞这种事情。 他有点迟疑，这个人有后台，如果得罪他划不划得来？ 这一次覃文斌没告诉他自己有办法。 王凤陵如果不想得罪人，那他这段时间所获取的那点资历，就会因为原则问题上松懈而完全消失，省委主要领导一旦得知这件事的真相，他王凤陵又要被不信任了。 所以不管王凤陵怎么选，覃文斌这次要单独下手。 他手里有杜建平和几乎所有他的生意上的“朋友”的视频证据。 省纪委监委相关领导不顾体面违规调查一个干部，那就别怪他利用手里的资料把他们的脸皮撕下来。 回到教育局，覃文斌先通报了这件事。 他没说具体怎么回事。 但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覃文斌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毛燕芸有点紧张，这是不是要打断本事教育系统的自查自省行动了？ “你守好家就行，这次的事情不用你管。”覃文斌对她不太放心。 毛燕芸也没想插手，她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而且张娅在她看来未必就完全无辜，至少她在和杜建平的婚姻维持期间有可能存在贪腐的行为。 覃文斌离开人心惶惶的教育局，也正好让市里看看离开了张娅这一块会乱成什么样子。 至于会不会打断全市的自查自省，覃文斌一点也不担心。 他这段时间杀得多少人胆战心惊，只要他不存在问题别人就不敢搞小动作。 教育局内部乱上一阵子没关系，全市教育系统不出问题就行。 覃文斌要做的就一件事，等省纪委监委那位领导露出破绽。 他想上进没人拦着他，可如果试图通过这种栽赃陷害，而且是不假思索杜建平的话到底对不对就主动配合杜建平栽赃陷害张娅的手段，那他就得滚下去。 这种领导上台那不是党和国家的福分，更不是人民群众和全省党员干部想要的领导。 第一百三十章 翻转只在股掌之间 此外覃文斌只担心张娅会被虐待。 如果领导不怀好意，纪委的手段可一点也不干净。 晚上，丫丫打来电话。 “诬陷的，杜建平的老子刚来找过我们，他们的要求是，我必须出国，带着他们的赃款给他们孙子打好前站，我怎么配合你们？”丫丫询问。 “不要管，不要听，安心上学，这次这些人必须一波带走。”覃文斌告诫，“不要想自己去解决，这次人家勾结起来像陷害我们。” “那我就不管了。”丫丫立马放心。 覃文斌等到深夜，终于等来了一个消息。 省纪委那位副书记要求他带着张娅买卖房子的凭据立即去市纪委监委。 覃文斌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拍照留证，然后直奔市纪委。 进门的时候，协助办案的市纪委副书记兼时间为副主任常国新拦住他，很不善地警告道：“我知道你是张娅提拔起来的，但你是党的干部，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不要仗着自己受过表彰就无法无天。” “这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原则。但有些人不讲原则啊，我不说是谁，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覃文斌轻蔑一笑，推开他进了会议室。 常国新表面上一脸正气，可在那些视频中这个人非常阴暗。 他玩弄女人的时候最喜欢折磨，视频中几个妓女被他折磨得惨叫连连，他常国新高兴得跟个变态似的。 而且这个人还存在着严重的贪腐行为，省城有一个高档别墅区里面就有他们家一套别墅。 进了会议室，覃文斌一看那个领导，不认识，视频中没有，资料里面也没有他的黑材料。 那他可惜了。 会议室里还有一个人，是买张娅原来那套房子的人。 这个人显然被什么人收买了，看到覃文斌进门，立马指着说：“是这个人当初跟我交涉的，张娅当时没有出面，他绝对有问题。” “你先不要凭空指责。”那副书记脸色因为兴奋而通红，却跟那人说。 他知道覃文斌是英雄好汉，是全省今年肯定要评选上的省级优秀党员。 但解决这种人不更显示出他的能力吗？ 他一拍桌子，让覃文斌站着：“现在有人举报你，而且是当面举报，你最好把问题说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当时六十多万买的房子，这次张局卖了一百六十多万的事情吧？”覃文斌确认。 副书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这个贪官一手提拔起来的，你不要跟我狡辩。说，为什么高于市场价？” “是去年那房子售价一百八十万到二百二十万，今年卖了一百六十万的贪污，还是正常市场交易中按照合同这个人自己掏交易契税的贪污？”覃文斌质问。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是查案的，现在明显存在着以权谋私的行为，而且证人已经当面举报了，现在起你必须在我们的掌控下接受调查。”副书记呵斥。 “你太着急了，着急的让我觉着可笑。”覃文斌把一手证据往他面前一拍，又瞥了一眼那个所谓的证人，淡淡道，“认识杜建平吧？” “杜建平是谁？”那人果然不承认。 覃文斌笑了笑：“那就等调查吧。” “这就对了，说，张娅还存在哪些问题，这件事我们有确凿的证据，我随时可以对你用手段。”副书记道。 覃文斌长叹一声，我给了你最后的机会，可你根本不领情啊。 他拿出手机往桌子上一放，手机是开着的。 “对面是纪检总部的值班领导，你自己跟领导解释吧。我手里有的是这个人既认识杜建平，还在一起吃喝嫖赌的证据，更掌握这个人和杜建平的关系你们稍微一查就能查得出来的证据。这些事我本来要告诉你，但你不做人，为了自己快点晋升试图栽赃陷害。” “那你就得被党纪国法处置，现在起，你自己跟领导解释吧。”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钦点的这个常国新问题很大，我已经向省纪委办公室主任做了电话汇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掌握了常国新在省城高档别墅区居住的证据。常国新大可以狡辩说那只是他暂住，但办公室已经掌握了他手里有房产证的事实。” 覃文斌说完就往椅子上一做，冷冷看着那个副书记。 副书记呆住了。 他嗫嚅着凑近电话，就听电话那边的领导冷淡地道：“你想给谁上手段，又想污蔑谁？现在是别人在投诉你这个纪委的干部，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这件事不能细说。”副书记惊慌失措。 “你不要跟我狡辩了，这个案子从现在起你不用关注，从现在起请你待在原地等待当地调查，我不得不怀疑你这个领导就是通过这种卑鄙的方法爬上去的。”值班领导怒骂道。 可实际上他高兴的要命。 省纪委监委办公室主任到现在没挂上副书记副主任的职务，这次后台很强硬强行提拔上去的这个副书记又要压主任一头。 覃文斌在省发改委的那一年就知道这个主任，所以今晚过来的时候他先跟这位领导联系，他笃定这位领导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把对手拉下来的机会。 果然，主任立马就给了他今晚总部值班领导的电话。 这就有了覃文斌没有冒险自己去拿出那些证据举报，却把这件事办的更加漂亮的整个过程。 这让省纪委领导非常被动。 而且到天亮，那位主任才来向他们汇报那个副书记配合杜建平栽赃陷害张娅却被覃文斌戳破，并且几乎直播给总部值班领导的事情。 此刻，那个副书记已经头脑乱了。 覃文斌一出手，李亭妮随后就赶了过来，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当场逮捕了要逃跑的常国新。 常国新的被捕，就意味着杜建平的阴谋彻底宣告失败。 而那个副书记在明明知道方式方法有问题、证据完全不充分的前提下依旧强行要办案，还公开把张娅从视察当中带走，他岂能不负责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还我公道! 毛燕芸的家属大清早给毛燕芸打过来电话，好几个领导都在一起。 有个领导非常生气地质问道：“你给我问问这个覃文斌，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觉着我们的调查有问题，完全可以向我们汇报嘛，为什么非要闹到总部去？” 毛燕芸不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就让他们直接打电话找覃文斌询问。 覃文斌刚睡醒，接到电话，对领导的指责很平淡地道：“那这么说来，领导是觉着我还能直接联系你？我是有领导的联系方式，还是能跟领导随时通话？” “你也不能这么鲁莽，你现在这么弄得我们非常被动。”领导指责。 “我是个农民，被你们的人逼着没办法，我想不到那么周全。”覃文斌很不客气地反问道，“按照领导的意思，我们被欺负了，被冤枉了，那就得宁可进去坐几年牢也要保证你领导脸上好看？你的人跟鬼子一样下来就胡整，你让我们怎么办？死了你给我恢复名誉？” 他干脆道：“要不这样吧，你们领导反正瞧不起我这个农民，动不动我没大局观，我辞职好不好？” 领导气得哑口无言，他连打击报复覃文斌都不敢，还敢让覃文斌辞职？ 一个优秀的党员干部被省委领导逼着无路可走只好辞职，你猜这句话能消耗几个省级领导？ 为社会流过血差点活不过来的人，你省委事后一没好好照顾二不给人家公平逼着人家和你以死相拼，你还报复人家？ 另一个主要领导劝道：“小覃同志，我们理解你的愤怒，这件事确实是这个人出了问题，他是完全出于自己的前途考虑，没有把党纪国法放在眼里，这是要严肃处理的。” “这多好，讲道理的领导我就喜欢。”覃文斌道，“但问题是这件事我跟省纪委监委的领导汇报过，这位领导说要明天汇报给主要领导，我这个人不怕死，但我怕本省的秦桧们把我害死，那我就得自己找出路。” “我们能理解你的不得已，这样吧，这个案子从现在起你盯着好不好？这你总放心了吧？”领导狡猾道。 “我？我没那本事，也没那资格，我相信党组织和领导回给我们这些人一个交代。”覃文斌道，“而且江海市正在搞自查自省行动，你们诸位领导是知道的，也是高度赞扬过的，我要得负责这些事情。” 让他参与进来，那张娅被非法违规带走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凭什么？ 既然是省纪委的领导干的坏事，他不去负责让别人替他擦屁股？ 他妈跟我没情缘，我不是他老子。 主要领导苦笑，这小子太精了。 于是他询问：“听说你给总部提供了不少东西，能不能也给省里提供一份啊？” “完全可以派人去老百姓当中调查嘛，而且我提交的那些我又没保留存根，这我就没办法提供帮助了。”覃文斌再一次水泼不进。 于是到中午，整个事情完全调查清楚了。 杜建平有意陷害，他娘老子找了人跟那个副书记打了招呼，那个买了张娅的房子的人出来诬陷。 这三个完全触犯法律了。 杜建平一家三口被连锅端。 那个出来做假证的为了不把自己牵连进去，一股脑全部交代了所有的问题。 但他跑不了。 张娅一出来，就向市局报案，覃文斌在当时帮她卖掉原来那套房子的时候可是全程录音的。 现在那个当时对房子和价格完全没有意见，而且还特别感谢低于市场价卖给他的行为。 结果一转眼他说价格高了，那得报警处理。 这件事两个人都没继续接触，接下来怎么查那都是别人的事情。 张娅只跟省纪委和市纪委监委要求：“如果不公开还我清白，这件事我不会就此放过。既然这个干部是打着纪委的旗号做事的，而且违规使用了非法手段，让我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非人的虐待，那我只好请总部严肃查处一下本省纪检工作中存在的屈打成招的大问题。” 这时候，经省委同意，省纪委监委已经做出对该领导干部免除一切公职、交由相关处室立即立案调查的决定。 为了保证不再出问题，那个主任迅速被增补为省纪委副书记、监委副主任兼纪委监委办公室主任。 但领导也给了他一个不容易办成的任务，他得赶赴江海市做好后续调查处理工作并安抚人心。 “别人都是其次，这个覃文斌胆大心细，而且他他妈的还是我们都不敢逼迫的那种人，他动不动敢跟你玩命，你怎么跟他对抗？”领导特别嘱咐，“一定要让这个人乖乖别再闹事。” “他要不闹事才怪。”主任苦笑道。 “他还有什么闹事的必要？”领导大怒。 “我说句公道话，诬陷张娅，还想把人家覃文斌诬陷进去好显出他的本事的人，他是领导的人。现在就因为这个人诬陷人家，逼着人家不得不试图跟你们鱼死网破，你们以后会怎么看待人家？”主任道，“该给人家提拔的时候你们打个招呼就不提拔了，是不是？” 这话倒是真的。 领导沉吟了一下说：“就当没发生过好了，我也不想留下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骂名，该他覃文斌的，我不会阻拦，但我不会主动给他提供机会。” “那就是了，人家是英雄人物，本来你就应该出于本分提拔人家，现在你的人把人家害的没这个机会了，你还想让人家放过你的人，有可能？”主任警告道，“搞不好，他真敢找个高出跳下去把你带进去。” 领导头冒冷汗，关键覃文斌这个二愣子他真敢这么干！ 他覃文斌连死都不怕他害怕拉上几个领导一起死？ “我再说句题外话吧，这个人搜集整理情报的能力，留证据的能力我们都看到了，真要让他觉着他遇到了不公平，而且还是你的人主动甩给人家的诬陷造成的不公平，谁知道她会怎么报复呢。”主任说。 他甚至都能猜到覃文斌接下来会闹什么事。 不要跟我说人情，你还我公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领导有难处?有本事别当 领导知道这个不是他的人的办公室主任也是在吓唬他，可他不敢不吃这一套。 沉默了好一阵子，领导颓然道：“你跟他说，没人敢再给他不公正的待遇。” “这我不会管，我只代表单位给张娅道歉并公开给人家恢复名誉，我能做的就这么点。”主任一笑站起来就走。 还不想放弃你那个老部下，那你去面对覃文斌这个二杆子。 心黑手毒舍得玩命，这种人你想招惹我可不想招惹。 主任是这么想的，可领导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次要被弄进去的人是他的心腹，他出了问题那没办法，但如果不让覃文斌长点教训的话，以后还有谁会给他做事？ 这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他不能保护覃文斌，划不来。 当到现在这个地位的领导，他付出的努力有多少他自己知道。 一旦被覃文斌这个二杆子带着一起死，他根本划不来。 思来想去，领导只好让主任“公事公办，对覃文斌要进行必要的慰问”。 主任这才满意了。 你的人要整死人家，人家反手把他整死了，这笔账你这个当领导的的自己去承认。 你还得表态人家干得好，顺便把有可能对人家造成危害的人给解决掉。 “何必呢。”主任心里冷笑。 等他到江海市的时候问题基本上都解决好了。 李亭妮这次下手非常狠，她不但提前控制了那个副书记，而且还让融媒体把这件事随时准备曝光出去。 这时候没人敢拦着她，王凤陵这次后知后觉又不自觉地充当了反派的帮凶，省里几个主要领导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他就知道自己这些天好不容易挣来的印象分又丢了。 这种情况下他敢拦着李亭妮？ 王凤陵不敢拦着，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市纪委监委迅速介入调查，张娅卖掉房子又买了两套旧房子根本没任何问题，经济完全对的上账，这是其一。 第二就是针对杜建平的以权谋私案在江海市的情况发动调查，根据市纪委监委的调查结果这跟张娅完全没有关系。 主任到达的时候，市纪委监委有关领导想他做汇报。 “张娅跟杜建平婚姻关系维持期间，她到底有没有介入杜建平的问题，这个问题你们要调查清楚，做一个全面的回报。”主任要求。 市纪委负责调查的副书记长叹一声，杜建平这完全就是在诬陷啊。 “当年的那个工程是杜建平打过招呼的，可教育局根本就没搭理。最后被对方获取了工程建造权，那是因为那个公司当时出的价格是最合适的，接受市教育局的监督也是最诚恳的，根本就没有问题。至于说为什么多花了一点钱，那是因为预算本来就多啊。”副书记说。 主任询问是否有必要花那么多钱。 “花一分钱解决了五分钱要解决的问题，当时那个建筑公司确实没有今天那个规模，张娅通过党组会决定把工程承包给这家公司，完全是出于节省资金的打算，人家没任何问题。”副书记打了包票。 在张娅的经济上，市纪委监委仔细查过没任何哪怕小的问题。 这也就算了，张娅在报销方面也不存在问题。 她的个人用车根本没有在教育局申报过，每年张娅的个人经费申报是最小的，而且全都是出差严格按照标准申报的。 “在省城去开会出差期间人家就没报销，这些情况我们跟相关方面联系过，这个干部在经济问题上没出任何问题。”副书记通报说。 那省纪委监委派来的人，就根据杜建平一面之词调查了？ “是，虽然这会让一些领导很不好看，但确实不存在任何问题。”副书记说。 “覃文斌呢？有没有问题？自从担任领导职务以后有没有在报销方面出问题？”主任最关心这个。 张娅的家境很不错，人家用不着几百块钱跑去报销。 但覃文斌家庭经济收入比较少，主任担心他会在担任领导以后有一些不太好的作为。 “也没有报销，不管出差还是个人事务，去省城的发票人家没要，去各区县出差也没有走教工委报销，而是在当地直接解决的，我们查过，没任何问题。”副书记说。 那还查人家，这不是自己找事么。 “要彻查恐怕不那么简单，省纪委那位副书记完全是出于个人利益搞栽赃陷害，这一点确定无疑。而且，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九对一个市管干部进行传唤，而且强行扣留超过二十四小时，期间没有拿出任何有用的证据，他们这就是在栽赃。”几个副书记都这么说。 主任有点头疼。 按说调查一个干部那是不用有什么顾虑的，张娅的家庭背景还没到能让她避免这些的地步。 可问题是查来查去没出任何问题不说，省纪委监委的领导还给人家搞栽赃。 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说省里的领导对这个单位怎么看，下面的干部也会对他们充满鄙夷。 更麻烦的是将来他们再调查某个干部，人家大可以说他们也在搞诬陷。 这无形中增加了真正要调查的干部对抗组织调查的借口。 如果不解决好这个问题，省纪委的威信将会大打折扣而且没有权威。 长此以往，全省的纪检口非得出大乱子。 可怎么把这件事平稳的解决掉？ 道歉是必须的，公开给人家恢复名誉也是应该的。 要不然问题会更多。 但这样的话就算张娅覃文斌接受了道歉，可他们绝不会帮着维护省纪委监委的权威。 是个人就不会，何况到现在某些领导还在维护自己的心腹不想让自己人接受该有的处分和惩罚。 那就只能通过常委会强调这件事的特殊性。 这样一来王凤陵不干了。 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针对张娅和覃文斌，他凭什么帮省纪委承担这样的压力？ 领导觉着自己很难，覃文斌没觉着他们有什么难处。 既然当初派人下来的时候是领导做的决定，那就应该让领导去承担本部门权威受损的后果。 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干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跟你有何交情可言 只是没想到下午一下班，杜建平的那个女区长来江海市了。 她是来寻求谅解的。 这件事得从杜建平被抓开始说。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事情的发展很出于人的预料。 如杜建平，他的问题甚至都没等张娅来得及向组织汇报。 结果就因为这一次刘哲贪的太快太直接，杜建平被他拉着一起暴露了。 通过彻查刘哲，他和杜建平迅速勾结在一起的路子暴露，杜建平就紧跟着被省纪委带走。 本来张娅都觉着从此跟这个人再不会有什么联系了，她父母也庆幸早一步和杜家做了了断。 结果谁能想到杜建平居然想把张娅拉下水。 那女区长今天来江海市，目的自然是取得张娅的谅解，至少不让她搞打击报复，从而给他们转移财产留出余地。 方法很简单，她觉着自己可以做个承诺，以后不针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就行。 之所以她这个么自信，是因为她认为张娅不知道他们的那些事情。 到了教育局，女区长得知张娅没在这边上班，心里就很嫉妒。 张娅长得漂亮就算了，不依靠家里的实力，她如今居然当上了副市长，而且还兼任着农工委主任一职。 她凭什么这么春风得意？ 找到市委，女区长径直去找农工委跟张娅谈判。 张娅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女人，长相不算普通，但也算不上太出色。 听说这位女区长的娘家也很有一点背景，她也是个很强势的女人。 可问题是你在我这来找我谈判有什么意义？ “杜建平诬陷的问题，省纪委会查清楚，用不着我们报复，他这是在加重自己的罪行。所以你找我没必要，我也不可能给你们出书面的谅解书。”张娅直截了当拒绝对方的意图。 “张副市长先不要急着做决定，有些事我们可以合则两利。丫丫还小，不管怎么说她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她爷爷奶奶是不是？”女区长道，“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谈一谈，杜家的家产，丫丫在法理上是有继承权的。” “放弃就行了，你们找我没任何价值，我既不会搞打击报复那一套，但只要发现你们的问题我也会立即向组织汇报，这是我的义务，你们不要想把我拉下水。”张娅道。 女区长道：“也不是不可以谈嘛，我看丫丫的抚养问题我们也应该负一些责任，杜建平毕竟是她父亲，你们之间闹出的矛盾，我想还是不要连累到孩子。” 张娅理都不理。 你这是在威胁还是在求饶？ 她始终还是那句话，只要她发现杜建平还有其他的问题那就一定会跟组织反馈。 这话当然是骗人的，杜建平和这个女区长一个都跑不了，他们亲口承认那个公司就是他们开的，这视频都在那摆着呢，覃文斌手里还有他们其它的问题的直接证据。 这些东西将来肯定会全部交给组织，这个女区长想置身事外让杜建平把责任都扛起来。 那她纯属想得太多。 女区长一看，张娅这是虽然未必此刻手里就有他们违法违纪的证据，但她一定会去找。 这不行，好不容易让杜建平把所有问题都扛了，她这个区长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杜建平的儿子能够顺利成长。 这也是杜建平愿意把责任都扛起来的一个最重要的条件。 女区长保证照顾好他的儿子，他杜建平保证女区长安全无事一直到退休。 他们是深切绑定的两个人，谁也不能丢下另外一个，要不然两个人都得进去。 可如果张娅查出他们其实是一伙的，并上交给纪委，那他们不但严重违法而且还涉嫌欺骗以及对抗组织调查。 这要深究下去，他们无期都是最轻的处罚了。 女区长思考再三，张娅现在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除了丫丫。 于是她又威胁道：“就算你有能力供应丫丫长大成才，但总得给孩子的前途考虑吧？督建出了事的就杜建平一个，其他人可都好好地。如果要争夺抚养权，未必就不能拿到。而且你也要考虑到孩子毕竟不能一直在学校家里待着，她总得出门是不是？” “这就不是你要管的了，你回去告诉杜建平，他还有什么招数都赶紧用出来，要不然，你们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把你们都送进去，到时候你们谁都好不了。他们杜家的孙子还会不会知道杜建平这个人，我看你也是保证不了的。”张娅反过来威胁。 而且她说话滴水不漏，就不表现出现在就掌握这些人的罪证的底气。 我以后查出来的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女区长一看，这是没办法妥协了。 那她就得想点办法先把张娅解决掉。 这个人的存在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只要她掌握了他们的罪证，等他们两个都进去了，那掌握着公司的女人还能老老实实地等他们出去？ 想到这，女区长起身告辞。 是时候懂用电社会关系了，张娅决不能在江海市待着。 先把人弄到省城，剩下的那就是那两个蛮不讲理一心认为杜建平无罪的老人出面的事情了。 这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杜建平诬陷的事情还没调查结束，他们就算现在还有什么能污蔑张娅的东西，说出来也没人信。 要是提前激怒了张娅，让他想办法先下手为强，那问题可就更麻烦了。 思来想去，女区长只想到让杜家那两个找张家谈谈。 张娅说话滴水不漏，是没办法通过语言陷阱把她拉下水。 人家根本不接话，那怎么让组织觉着张娅也是知道杜家的事情但就是不及时汇报？ 思来想去，女区长认为还得从丫丫下手要挟张娅。 晚上，覃文斌抱着张娅折腾的时候，杜家老两口找张娅娘家。 一进门看到丫丫爱答不理，连招呼都不打，杜老头心里来气，就骂了一句“忘了自己是那出的种的东西”。 丫丫可不惯着他，当即威胁道：“你们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那些事，还是觉着我不能去几位告你们去？都想进去是吧？要不要我去举报你们威胁我的事情，顺便举报杜建平早早出轨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也是有后台的人了 丫丫对杜家没一点感情这谁都知道。 杜家也知道他们算计让丫丫给他们当背黑锅的那个人的事情，丫丫很可能早就清楚了，所以人家对他们没一点好感确实正常。 但那又如何？ 杜老头认为，既然丫丫是在杜家生的，哪怕没吃杜家几口饭那也是杜家的人。 是杜家的人，就得给杜家付出。 张家老两口软弱，杜老头一威胁，他们就对这种流氓没办法了。 可丫丫不是。 她先回到自己的卧室，可仔细一想，躲着这不是软弱的表现吗？ 她就给覃文斌打电话。 这让覃文斌哭笑不得，他正在和张娅折腾，李亭妮认为自己立了功，今晚非得得到好好的犒赏，她这会正在洗澡。 结果这时候丫丫打来电话，他也没法不接啊。 于是接起来，丫丫先说明家里的情况，然后询问：“我觉着不能怕他们，或者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你觉着怎么打回去？” “怕他们干什么？”覃文斌震惊道，“他们还敢找上门，这本身就是一个事情的象征，他们野心不止，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调查他们很可能还藏在别处地脏钱？” 丫丫了然：“我就说还得使我们年轻人脑子灵活，我妈呢，在不在身边？” “干嘛？”覃文斌怒斥，“你不要欺负她我跟你说。” “德性！”丫丫耻笑，“忙你们的去吧，这件事既然能这么想，那我就跟他们谈。” “那你是想把大家都拉进去让人家威胁了。”覃文斌道，“你不要带情绪，你就问他们两个问题，要循序渐进的询问，不要一上去就威胁人家。” “问什么？”丫丫挠挠头。 “首先他们让你去干什么？那是让你出国啊，那好，你让他们给钱。钱到手你管他们呢。如果他们要说还有什么钱要转到国外去，好啊，这钱是不是脏钱？他们肯定会说这是他们的合法所得存款，那你就问既然是合法所得，我们能不能去相关方面咨询。” “你是大孩子了，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总得对自己负责，所以去照相馆方面咨询清楚这没错吧？” “到这一步，他们应该就会威胁你，我看他们威胁的方法也不过就是争夺抚养权，那这我们就更高兴了。杜建平放弃了抚养权，现在他们家又想要走，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观念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那我们也得查一查，而且是合法调查。” “那你就问他们，自杜建平完蛋以来他们还有那个资格和我们在这方面打擂台？我判断他们只能丢下几句威胁你的话走人，那就更好办了，他们不惜把自己搭进去也要威胁你让你听他们杜家的遥控指挥，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密？” 覃文斌这么一说丫丫点头不已。 可张娅不太放心，连忙骑上去问道：“要是人家真的威胁丫丫的安全怎么办？” “他们啥家境啊，这时候还敢闹出事？”覃文斌拍了一巴掌，很不齿地道，“他们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别出事。不过，我们可能会遇到点麻烦，他们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找我们求得谅解。” 丫丫差点气坏，合着你们真在一起啊？ 这么早就搅和在一起，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至少也该照顾一下我这个大孩子吧？ 眼珠一转她就准备找点事给张娅，最好让她消停点。 可想了半天想不出怎么收拾这个妖精，而且鞭长莫及呀。 于是她记住了秦文斌的主意，打着商量询问道：“我看姥姥姥爷都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了，那还怎么保证我的安全？要不我转学去江海市？这样也能让他们少点危险。” “那当然更好，”覃文斌立马捂住张娅的小嘴儿，先热烈欢迎，“你要回江海上学，那我们肯定是最高兴的。那你先把学业提高一下，我看开过年就把这件事办成。” 丫丫果断不去了。 又说了几句，她就准备去外头斗争。 这边，覃文斌刚放下电话张娅马上贴了下去。 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商量怎么跟杜家斗争了？ “要不然，为啥这小丫头现在跟我几天都不打电话，一有事就找你来了？”张娅审问。 覃文斌扶着她的细腰点着头道：“没办法啊，丫丫想要个弟弟妹妹，这事儿也不能跟你说啊。” “讨厌，那你们就通话去吧。”张娅喜不自胜又坐了起来。 这人哄小孩是有一手，丫丫多难说话的孩子在她这里居然有点通情达理起来。 这是他的功劳，那得好好奖励。 “咱们可得快点，这小丫头一会肯定还会打电话过来。”覃文斌提前声明。 张娅一愣，你怎么知道？ “多好的女儿，被你们养出问题了。”覃文斌道，“这孩子从来就不是胆小怕事的性格，但杜家就不用说了，那不是人。你以前也对孩子缺少正确的教育和影响，总觉着丫丫不跟你发脾气或者提意见，从来也不做出格的事情那叫懂事，这是不对的。” “那你说我听着。”张娅连忙请教。 “这孩子是有一点内向的，她渴望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她可以稍微那么任性地过青春岁月的。”覃文斌叹道。 张娅沉默了一下，贴着脸什么也不说了。 覃文斌既然意识到这一点，而且也喜欢和丫丫交流，那他就会做好这种事。 交给他就行了不用再担心会出问题。 省城那边丫丫完全按照覃文斌的教导，把杜家老两口先给震慑住。 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们：“你们回头大可以想一万个理由，但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钱你们不可能不放在我的名下，但我要是在国外，那钱怎么支配，你们说了不算。” 这才是杜家想这时候就把丫丫送到国外的最大理由。 只有在这阶段送出国，她才必须要有监护人，才无法完全支配那笔脏钱。 要是长大点，杜家没资格遥控指挥人家。 他们一沉默，丫丫心里就笑了。 话说有人当后台出谋划策，关键时刻帮人家出头的感觉还真他娘的好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一手玩得好漂亮 杜家两个人从张家出来，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可他们对丫丫毫无办法。 这小丫头伶牙俐齿，而且如今好像底气梗阻了，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居然敢这么跟他们说话。 “这不是张家那两个老东西说的，她今天说的话，肯定是张娅给教授的，我们得去找张娅，她必须为我们家的事情负责。”杜老头说。 老太道：“问题是找了有用吗。” “你以为后来找的那个就那么死心塌地给我们办事？她有自己的打算，说不定还想把杜建平整死，好让她从此没有什么牵挂呢。”杜老头冷笑着说。 老太道：“那我们能给张娅什么？” 钱？ 这张娅绝对不会要，那他们还怎么说服张娅让她送丫丫出国并给他们杜家当工具人？ 杜老头想了很久，觉着张娅应该自己自己的名声。 “道德绑架那一套虽然北鼻，但架不住好用啊，我们就用这一招，至于争夺抚养权，我看我们得花点钱找律师帮我们。”杜老头坚称，“我看唯一能让张娅跟我们妥协的就这一点。” “还有前途，张娅很有野心，她要想继续进步就得有人帮忙，我们的人脉关系还在，完全可以用这些和她交换，我们要的只不过是丫丫去帮我们办点事，那也是帮她弟弟，她损失什么了？”杜老头认为，“就是自私，我们决不能给她们钱，但那些关系网没用了。” 老太很迟疑，她觉着那些人脉资源留着，或许能给孙子留下一个不错的底气。 “你怎么还那么天真呢，朕以为杜建平不小心出了事，孙子将来还能进体制内？”杜老头批评，“我们现在只要钱，给孙子攒够钱，他在国外去当贵族，国内站不住脚国外反而能发展的很好。” “外国那么乱，万一学坏了怎么办？不行，还得让张娅负责，她死也是我们杜家的鬼，别想这么轻松就从我们家脱身。”老太发狠。 次日一早两个人找到市教育局，堵住张娅的车，就不说话。 张娅压根就不怕他们这一套。 一脚油门撞过去，那两个老的吓得窜出去好几丈。 “想跟我玩阴的，你们也配？”张娅落下车窗呵斥。 老太上来就试图抓张娅的脸。 张娅突然开门，车门撞在老太脸上，直撞得她满脸是血呆若木鸡。 “去找任何单位或者媒体控诉我对你们残暴，你看我怎么整死你们。”张娅烦不胜烦，这次决定不按照原计划来了。 那个女区长肯定会想办法妄图掌控丫丫，杜家的那些财产跟她的关系最密切，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那些赃款。 而给杜建平坏了儿子的那个女人更可怕，她现在就躲在背后让杜家两个老的出来帮她办事。 这得把这些人尽快都送进去才能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 但目前还不太适合，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再对杜建平下死手，肯定会有人想到他们手里掌握着一些黑材料。 到了办公室张娅思考了一早上，她觉着应该利用一些其他人。 比如对杜建平恨之入骨的几个副手，再比如对杜建平试图只置于死地的一些人。 如果通过他们把杜建平和女区长的所有证据送到省纪委，这是不是能既避免被别人注意又能尽快解决这些有危险的人？ 没等张娅作出决定，事情有了进一步的变化。 当地一个建筑公司，而且还是事业单位，因为以前和杜建平关系十分密切、这一次居然没查出任何问题，杜建平也不透露跟这个建筑公司的关系，所以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一直在逍遥法外。 今天中午，这两个人落网了。 是他们自己沉不住气暴露的。 听说张娅被调查，那两个人马上明白这是杜建平在污蔑。 但如果能把张娅抓紧去，有些事他们再一出面做伪证那就板上钉钉了。 到那时，他们就算被调查，那也没太大的问题可以牵扯到他们。 于是昨晚他们找了省城的一个银行分行长，用金钱和美女开路，让这个行长给他们今天办了一件事。 他们给张娅的账户上偷偷转入了一笔钱。 可省纪委那个副书记虽然出了问题在被调查，但他的后台可没放弃他。 今天一早，盯着张娅的那帮人发现张娅的账户上多了一笔钱，便立马展开调查。 这一调查，那个分行长阴差阳错先被抓住了，这个人也痛快，一看跑不掉，就承认是有人花钱让他污蔑张娅的。 顺藤摸瓜一彻查，那两个人再也没躲过。 他们一落网，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他们就把那个女区长供了出来。 根据两人的口供，省纪委找上门一调查，那女区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原来，这几天她表面上在想办法帮杜建平家里找关系，也确实找张娅想谈判让丫丫去国外给他们当工具人，这都不假。 可她背地里已经把自己完全从那个公司摘了出来，今天一早察觉到不对劲，打电话找那个建筑公司的两个领导没找到，女区长立马去把给杜建平坏了儿子的那个女人接到自己的住处。 然后她玩了一手非常漂亮的。 她显示对纪委哭诉说，她是被杜建平欺骗的，所以不得不跟他结婚。 然后通过关系跟杜建平打招呼，如果有些事他不扛着，那她在进去之前也会把别的事办完。 同时她还提供了一批前两天准备好的杜老头帮忙打招呼和作掩护的材料，把杜老头老太给装了进去。 这样一来，就她和那个怀孕了的女人在外面。 在这种情况下，那女人哪怕掌握着那个公司背后的一些机密，可她既是相关部门重点照顾的对象、又是杜建平一家不敢放心的人。 那她除了投靠她这个女区长，并争取保证她这个女区长不出事，她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如此一来，女区长等于攥着杜家最大的软肋，让杜家完全替她扛起了所有的责任，而她却依旧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不得不说这女人这一手玩的过分漂亮，纪委的人员哪怕知道她有问题，可能把她怎么办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遭遇讹诈 下班之前，张娅接到市纪委监委的通报，得知那女区长玩的这一手，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被她这么一撒泼耍赖，就算以后再拿出什么新的证据，杜建平也只能替她扛起来。 “我们手里的一些东西失去作用了。”张娅跟覃文斌去吃饭的时候说。 “这也是好事，不过那个女人跑不了的，她就算其他方面没有问题，但如果提拔她的领导出了问题呢？”覃文斌说，“我估计离开了高新技术区区长的位置，她也就只能勉强保证自己是自由的，如果他们背后还有人和他们沆瀣一气，我估计这些人会灭口。” “他们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均衡，目前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关键是杜建平，这个人不开口，我们拿出去的证据也没什么用，因为要找他对质，他会很快把这些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张娅叹道。 那这件事暂时就不用多想了，审查杜建平和他父母的工作是省纪委的工作，市里也没资格插手。 至于杜家的事情，张娅既不知情也没法提供任何帮助，而且随着那女区长把杜老头老太装进去，暂时的威胁也少了。 下午下班，女区长带着那个孕妇来了。 她要求张娅和她们好好谈一谈。 “你们现在是有问题的嫌疑对象，我一个国家干部跟你们混在一起干什么？”张娅断然拒绝。 那孕妇哀求道：“所有的责任杜建平都扛了，没牵涉到我们所有人，我们也用不着那么痛恨他吧？” “你瞎？”张娅嘲笑一声开着车就回家去了。 杜建平还没牵涉到所有人，我前几天被调查你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你想要什么，我们只要有都可以给你。”女区长知道这时候唯一能威胁到他们的就只有张娅，所以一个键不拦住去路询问。 “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为你们的任何事情负责，你们找我完全找错了人。”张娅道，“都回去吧，该接受调查的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犯罪问题，要自觉没任何问题，那你坦然面对，我不也是被你们诬陷的只能等待调查了吗。” “这是跟我们有关系，我们可以给你补偿，你要什么直说。”女区长怒道。 这是走投无路没别的办法了。 她从此以后再也别想掌握权力，没权力她那什么和张娅抗衡？ 所以她转变了目标，她想先安抚住张娅，想办法把给杜建平生了儿子的那个孕妇送到国外去。 然后，她也要赶紧准备跑路。 如此一来，她还能反而将张娅再一次装进去，从而减少有可能出现的别的损失。 当然，这大概率达不到，所以她想搞清楚张娅到底要把他们怎么样，然后通过利益勾结来攥着张娅的把柄，从而形成一个新的利益联盟，只有如此那些钱才能正常的洗白转出国外。 可惜张娅根本不打算和她们谈话，而且态度既然如此坚决，要是她们不知足，那张娅可就用别的办法针对她们了。 张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公平？ 她需要谁给公平、和谁的公平？ 她早就从杜家脱身出来了，完全没再想过和这些人还有什么关系。 那她还对这些人念念不忘干嘛。 那两个女人看着她离开，两人完全束手无策。 “她应该掌握了一些我们的证据，很有可能会对我们产生巨大的威胁，必须先拿下这个汕头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女区长要求，“你去想办法，我知道你还有不少人手，让他们去办事，要不然我们都进去跟杜建平坐大牢去。” 那女人思前想后，她能拿出什么办法？ 她是生意场上混的，没多少本事，和杜建平的关系才是她掌握那个公司以及暗中还没有被发现的几家公司的主要原因。 现在杜建平出了问题，公司该查的早就被查封了，她上哪再找能用的人？ 要是动用隐藏的那些关系，那会暴露更多。 她可不想和这个女区长在一块生活。 可如今她没办法脱离，而且还要依靠这个女区长的关系网保护自己。 于是想来想去，她利用杜建平留下的关系网打听到了一件事。 张娅在江海市站稳脚跟是很早的事了，但这次能晋升副市长，据说跟提拔了一个年轻干部很有关系。 “这个人叫覃文斌，是个非常有实力的干部，而且听说是江海市女市长的男人。”关系网暗示，“要是找这个人或许有点用。” “他喜欢什么。”那女人立即追问。 “穷人一个，家庭条件很艰苦，但原则性非常强，不少人试图给他送礼根本找不到门路，现在住在哪都没几个人知道。”关系网说。 那女人一想，这倒是个好机会。 市长的男人，而且听关系网说法应该是公开的，那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如果能和这个人拉上关系，且不说关系网试图拉他下水或者把这个人从政府部门排挤走的目的能不能实现，那是他们的事情。就她本人的安全，或许也会得到巨大的提升。 那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这个人就是值得拉上关系、付出一些代价拉上关系的目标。 但要怎么和他拉上关系呢？ 关系网就给她送了覃文斌的联系方式。 那女人想了下，咬咬牙拨通电话打算直接谈判。 覃文斌今晚没回住处，下班前以前出租屋的房东打来电话，态度非常恶劣。 对方不知道韩文道是干部，看他的穿着只当他是外来务工的人员。 这段时间，根据房东的邻居偶尔和他们家闲聊时说起，房东知道了覃文斌“招惹”了一帮人，那房子都被砸过好几次。 所以房东要求他今晚“必须”过去一趟，他们要验收房子并要求覃文斌连夜搬离。 覃文斌本来是不打算跟房东计较的，那房子确实有人砸过，但他换了安全门，损坏的墙壁都粉刷一新了。 这没什么问题吧？ 结果等他到的时候，房东老两口黑着脸指着门质问：“我们当年几万块钱买的门，你现在给我们换成几百块钱的，你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看看什么叫作死而不自知吧! 覃文斌震惊，就你们原来那破门，你几万块钱从哪买的？ “有没有发票？”覃文斌询问。 房东老太还真就拿出了发票，但问题是，你当我瞎吗你拿这个试图讹诈我？ 原来那破门是铝制大门，当年买的话连三百块钱都不到，反倒是里面的实木门稍微值点钱。 可这老太拿出来的发票，开票时间是五六年前，而且天知道从哪弄来的，那上面写的是世界顶级的豪宅“电子密码监控安全门”。 “看到了没？这上面要几十万，那门旧了，你得拿三万块钱来，还有，这墙谁让你粉刷的？给我恢复原来的样子，要不然还得三万，那是我们亲手刷的，不要拿市场价来衡量。”老太蛮横道。 覃文斌一看这就是最近市场不景气试图玩敲诈勒索的那种人，那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租房子的时候是从他们的儿子手里租来的，得让这个人来。 “人去了国外，你不要管我们家的事，拿钱来。”老太道，“拿不出钱？给你家打电话让他们卖点牲口送钱来，八万块钱一份不准少。” “违法了吧？”覃文斌顿时摇了摇头，这下不能不跟这对老东西认真了。 老太嘿嘿一笑：“威胁我们？我女儿是教育系统的领导，我姑爷是市领导，跟我们玩法律？” “那就派出所见吧。”覃文斌没什么好说的了。 到了派出所，附近派出所的人认识他，知道这是个杀神，于是连忙要起身迎接。 覃文斌使了个眼色，抢先把情况一通报，指着那两个老东西愤然道：“具体的情况就这样，那么一个地方开口就要八万块钱，他们家住的是金銮殿？” “我认识你们领导，把你们领导喊来，不要搞政治正确那一套，穷人就该按照规矩听我们的话，你们不要给他做主。”老太呵斥。 还别说，派出所真有人认得这两个人。 但看到覃文斌脸色冷漠，那几个人就没敢跟那两个老家伙说实话。 那就得按照证据说话。 “这是钥匙你们去开门，客厅里放着原来的门，具体是怎么回事一看就知道了。”覃文斌拿出钥匙说。 一个副所长亲自过去检查，回来后就跟那两个一句话：“讹诈了。” “小王八蛋还挺有头脑的。”老太轻蔑一笑，拿出手机道，“但穷人不在乡下待着，你就得吃点苦头，我们家有的是人，这件事我们说了算。” 没半小时她女儿和女婿来了。 覃文斌一看都无语了。 他还以为“教育系统的领导”是怎么回事呢，合着就五十岁的人了连正科级都没上得去，前几天还被他覃文斌骂的抹眼泪的玩意儿？ 至于那位所谓的市领导他也认识，市政协办公室老资格科员，一天到晚看报喝茶不干活，一到年底就埋怨领导“看不到我辛苦”的货色。 就这么两个人，老太是怎么敢号称他们是领导的？ 那两口子本来挺着肚子一摇一晃进门的，可进门就看到覃文斌，老两口吓得脸色都变了。 别说是跟这个人打官司！ 那男的慌忙弯下腰远远伸出手跑过来赔笑：“覃主任你好，你也来办事情？” “他们家女婿？”覃文斌没伸手，冷淡地道，“你们家厉害啊，一道铝制门要三万元，刷了一下墙壁要三万元，加起来吧万元。怎么，要送你们进去问那帮犯罪分子要，还是你自己找媒体把我这个领导‘不讲理’的事情介绍一下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他们老糊涂了，覃主任，这件事我们处理，我们绝对处理的好好的。”那女人赔着笑弯着腰打包票。 那老两口当场傻眼了。 什么意思？ 就这么一个穿的不如人看着就是个农民工的小子，他还能是你们的领导？ “不会看错了吧？”老太嘀咕着要把女儿拉到一边。 她女儿气得骂道：“你们穷疯了吗跑出来敲诈勒索？我弟弟呢？他这几天不是闲着没事吗，让他来处理，你们马上回去。” “你们认错人了吧？”老头急忙道。 同时还给女婿使眼色，多好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宰一笔钱那能花多久呢。 他女婿就没敢看他。 覃文斌现在在江海市的官场上无人不知他的大名。 既是市长的男朋友，又是省级英雄模范。 更要命的是这还是个不要命的那种干部。 得罪他？ 你家有几个处级领导经得起他彻查？ “立案吧，他们敲诈勒索，我今天要是不认真对待，过几年说不定什么人都会跳出来拿这件事攻击我。如果派出所解决不了，那就向市局汇报，这件事我不需要道歉，我只需要一个公开的处理结果和调查报告，这你们知道规矩。”覃文斌一概不理睬。 所长和指导员就看看那一家子，全市最年轻、提拔嘴快、杀得多少干部心惊胆战的副处级实权领导，而且看起来还是你们家儿女的领导，你们就这么敲诈人家？ 派出所迅速立案，这根本没什么调查难度，事实俱在，而且那不是覃文斌破坏的，那是犯罪分子报复他的时候破坏的。 这就不可能在法律上给覃文斌分什么责任让他承担一些。 反倒是那老头老太，尽管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们敲诈勒索的行为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可是拿出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发票试图敲诈、而且还主动报案的。 这不但涉嫌敲诈勒索还涉嫌扰乱社会治安了。 综合下来没个半年他们都出不来。 当然，那两个老家伙年龄大了不太可能送进去服刑。 这也是一看覃文斌根本不给他们“改正”的机会，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老家伙最大的依仗。 老太叫嚣道：“你有本事当上市委书记修改规矩啊，没那本事吧？一个破副主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要去纪委告你迫害老百姓。” 覃文斌冷漠扫了一眼，既然这一家子这么作死，那不收拾他们真对不起他们的犯贱了。 “什么时候破案什么时候打电话通知我，工作忙，大家见谅。”覃文斌跟派出所的人握握手转身就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拿这个来攻击干部? 覃文斌是不想跟这些混蛋老人计较的，尽管他非常讨厌这些人。 江海市城关区的老头老太，尤其一些退休的老教师老职工非常过分。 网上有揭露这些广场舞老头老太的视频，江海市就占了四五个。 最过分的一个是在人家商场里面跳舞，外面出太阳他们嫌热，外面天气冷他们说商场里面有暖气，不管什么季节，他们每天下午都准时到人家商场放大功率印象跳广场舞。 这事儿弄的商场承包者实在没办法，民警也没法管这些人，于是只好退了租金人家走人了。 结果那商场没人了，那帮老东西都不去了，说里面没有人他们跳舞没人看。 房东家那两个老家伙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他们一个是当年的工厂职工，动不动他们为国家立过功，走到哪都让人让着。 另一个还是连续拿了十几年优秀教师称号的小学老师，实际上连中学文凭都没有全靠资历老。 这老太更过分，以当年下过乡受过欺负为由，现在走到哪都那一套，嘴上说乡下人就不该进城，结果她办出来的事说出来都没人信。 每天早上五点多她就起床去一些超市门口等着，超市一开门，但凡打折的她都要过一遍手，网上说超市方便面挨个捏一遍那种人就是她。 然后她还不回家，她又没资格带孙子孙女，于是在超市顺点能顺走的东西，到处试吃混个饱，然后就在附近的饭馆酒店坐到中午，再找个试吃的地方混个饱，然后等晚上超市快关门的时候再去薅羊毛。 现在不行了，老太去一个超市人家从上到下都防着她，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了。 于是她加入了广场舞大妈的队伍，城关区但凡能跳舞的地方她们都去过。 覃文斌还是后来路上看到，才听人说这帮老家伙都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 所以对这种人，你跟他们计较那你是不想过日子了。 可却没想到今天为这个房子的事情，这两个人居然拉着女儿女婿找抽来了。 覃文斌不打算对他们客气。 那房子是那两个出了门连他们都不想认识的儿子的，租房的合同也是跟那两口子签订的，现在他们跑来找茬，那就让法律说话吧。 回到家，覃文斌就接到那老两口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他就一个意思，那房子是他的，跟那几个人没关系。 “我去看过，房子没问题，他们这是在胡闹，我会跟他们谈，你先撤销案子，为这点事闹成这样对大家都不好。”房东劝说。 “我压根就不想跟那几个人计较，问题是他们报案，我撤销哪算什么事？”覃文斌委婉道，“让他们闹吧，现在已经闹得收不了场了，最终怎么判罚，那还是让法院来说。” 房东为难道：“他们现在是逼着我为难。” “那我没办法，你是有办法的，那是你的房子。但我如果照顾了你的面子，他们没理都成了有理，这件事不可能到此为止。”覃文斌那就只能通知这个房东，“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吧？” 房东就抱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招不得惹不得。 “那是你的想法，我前途难得，不可能因为你的面子把自己搭进去。你们要觉着有问题，纪委监委或者别的部门随便你们控告，我报案的事敲诈勒索案，跟你没任何关系。”覃文斌道。 房东不由生气道：“大家都退一步不行吗？” “不行。”覃文斌一看这人也是明知道那四个肯定会纠缠不休，现在居然妄图让他吃个亏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立马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房东老婆过来在电话那边说：“小覃，这个事情没那么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给你写个证明，就证明我们收到了你的钱……” “按照你们的意思，我一个国家干部知法犯法？”覃文斌不耐烦道，“你们要觉着我理亏，你们尽管找相关部门投诉，为什么要让我陪你们玩这种蝇营狗苟的把戏？你们家的人敲诈勒索，现在倒成了我揪着不放，你们是不是多少有点认知障碍？” “你也算是租住我们的房子这么久的人了，大家都退一步，那就是两个老糊涂，你不跟他们计较不就行了吗？”房东生气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 覃文斌但凡一松口，这件事就成了他有错，但房东家大度地放过了他。 将来要调查起来，这就是他的一个污点。 他年纪轻轻前途远大，凭什么跟这么一家子糊涂虫玩游戏？ 对于房东的指责，覃文斌很不客气地道：“你不要跟我说你对我有什么恩惠，那边的房子出租率有多少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住你的房子签订了合同的，每个月租金少了你的？” “但是你招惹了人，我们是小老百姓，你惹了人跟我们没关系，但损失我们承担。”房东老婆大声训斥，“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 “弄坏的东西我是没有收拾好，还是说你们认可你们家老人的赔偿要求？别人没人性就是明知没道理还得让着你？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活明白这点道理？要不要把这件事发网上让人评价一下，也认识认识你们这一家子？”覃文斌大怒。 那两口子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可不敢让人知道他们家有那么两个老人。 要不然单位都不待见他们。 但是在覃文斌这得不到妥协，他们也没法跟家里交代啊。 房东觉着自己退一步，就跟覃文斌商量，实在不行的话当着派出所所有人的面他们道个歉。 “已经报案了，等结果吧，我不欠你们的，当然你们也不欠我的，那就让法律来说了算。另外，在案子告破期间，因为经济纠纷，而且我也不住你们家房子了，合同结束，你们可以去有关部门咨询，就这样。”覃文斌通知完立即挂电话。 两个死皮不要脸的老王八蛋，生了一个糊涂虫儿子和一个更死皮不要脸的女儿，这一家子绝了，在不做人这方面他们是铁了心的一代代祖传不做人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蠢货扎堆那就一波带走 “怎么回事？”一看他怒气冲冲的，三个女人等打完电话才问。 覃文斌一说，她们都惊呆了。 在她们三个里面，鞠敏芸如今看着最可怜，但那也是厅级干部家庭的出身，这些年也没有接触过社会底层中自以为“中产”和“城里人”的那些玩意儿。 张娅和李亭妮更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人。 今天一听，她们都不敢相信还有这种混蛋。 这不是明知道自己犯了法，却还叫嚣着要没理闹三分的混蛋么。 “你们别管了，就这么点事情，闹来闹去也不过他们找了人给破案制造障碍罢了，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覃文斌冷笑。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一家人商量了一晚上，竟然自以为是地找了城关区副区长兼教育局党组书记。 在这些人看来，人家是副区长，而且还是区教育局党组书记，那比覃文斌官大，肯定能压制他一头吧？ 要不然怎么说蠢货会聚堆呢，那副区长也觉着她有这个面子。 次日一上班，她坐车到教育局来，借口要汇报工作，先跑到张娅那把这件事“委婉”地汇报了一下。 在她的汇报中，覃文斌仗着是领导，对弄坏了别人的房子的事情根本不认账。 “这个干部是有问题的，从他的工作方式就可以看得出，这些出身农村的干部蛮横不讲理，既给领导得罪人，也对老百姓毫无怜悯。”副区长声称。 张娅淡淡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对方是什么身份你总是知道的吧？” “还在吃低保的穷苦家庭。”副区长笑道，“这件事我是最了解的，哪一家的日子过得不算好。” “那你是蠢货。”张娅立马开骂，“你是觉着我好欺负还是没长眼睛？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房子在什么地方，还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就没了解过？” 副区长错愕：“不是，张市长，这件事，这件事我是最清楚的……” “你不要在我面前表演，你这个副区长兼任区教育局党组书记我是不同意的，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能力有所欠缺，现在看来你道德思想和政治觉悟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你是欺下瞒上告刁状、死皮赖脸玩污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张娅怒斥。 她做的很绝，直接向市纪委监委举报那一家子“老两口退休人员，女儿公务员，儿子也有远超过当地平均收入的生活”，但却“吃低保享受贫困人员待遇标准”。 并且她要求市纪委监委“查一下”这个女副区长，理由就是“她最清楚那一家的情况，但为什么不想组织反应”。 副区长捂着脸就想跑。 “快点查，这位领导已经做好杀人灭口的准备了。”张娅又给她扣了一顶帽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小的一个副处级干部，在我面前妄图捏造谣言诬陷一个…… 哟，对了，我男人还是全省优秀党员和先进代表。 那这帮人可就是丧心病狂地拆组织的台啊！ 她果断把这件事跟市政府当做做了汇报，同时又给市委办和组织部通报了一下。 快看啊，有人要诬陷你们的好干部，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李亭妮又一次惊呆了。 她发誓她没想到这件事能闹到她面前。 就那么大点事情，覃文斌的级别和权力都足够解决了吧？ 这怎么还牵扯出一个副区长了？ 市纪委监委可以点也不敢松懈，这要搞不好，覃文斌那个二杆子又去省委门口往那一坐，江海市市委可就又要出大新闻了。 组织部那边更不敢怠慢。 刘国庆还在想办法给覃文斌申请全国优秀干部的资格呢，这要是能拿得下来，往后去省里开会，尤其关系道德模范的会议，他这个组织部部长都不用些什么稿子，就覃文斌舍己救人被犯罪分子差点撞成碎片的先进事迹，他说五年都不带更换的。 现在可好，冒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照这个托那个非要把好好的先进人物给抹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就把那个副区长叫到组织部，让站在走廊里，他刘国庆指着这个蠢女人的鼻子骂了半个小时。 副区长都快委屈死了，她觉着覃文斌不就舍己救人了一次嘛，该表彰的都表彰完了，现在他又得罪了那么多人，那也该清算了。 弄掉这个人，她很有把握去教工委当副主任，那岂不是更好？ 于是她一听有这么一回事，就连仔细检查都没做就去找张娅，她觉着张娅应该也挺痛恨覃文斌的。 可是谁能想到现在居然弄成了这样。 她不服。 他覃文斌凭什么碰不得动不得？ 刘国庆懒得跟这只蠢猪解释，骂完了，市纪委监委调查结果也送过来了。 对方牵涉到敲诈勒索，而且还试图动用“特殊关系”落实敲诈勒索的计划。 这敲诈勒索都搞到国家干部头上了，这是什么行为？ 至于覃文斌本人，纪委监委根本就没提。 还提什么？ 另外，张娅实名举报那一家子吃低保的事情也查清楚了，确实存在。 所以，城关区一二把手的骂声响彻区委区政府。 什么叫自取灭亡？ 那一家子就是。 但给那一家子办低保资格的干部、每年检查贫困户资格的干部可就不是骂人那么简单了。 纪委监委查出来给那一家子办理低保户的签字人，顺带着扯出了将近半个单位。 这最轻也得落个严重警告并降职降级处分，哪个干部能受得了这种结果？ 可谁敢埋怨覃文斌？ 还有政法委。 派出所迫于压力没有把明明白白是敲诈勒索国家干部的案子汇报到区分局，所长指导员撤职降级调离处理。 当日值班副所长、与那一家至少认识的副所长一撸到底开除出公检法队伍并做具体的调查。 然后到区政府，那个女副区长涉嫌伙同那一家子敲诈勒索并造谣诋毁国家干部、审查不严格贸然向市领导汇报虚假消息、思想道德与党性纪律性几近于无，数罪并罚，降职为二级科员调离区政府。 她罪有应得，可别的领导都快哭死了。 第一百四十章 报复上门? 作为区政府党组书记，区长存在“把关不严、致使区政府党性不纯、党建工作松懈”的严重问题，降级并作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原岗位留用以观后效。 区委书记“忽视漠视党风建设工作”，党内严重警告一次，市委将做进一步追究责任。 区政府主管城市低保工作的副区长开除公职调离原岗位，并作五年内不得升迁处分。 可以说这一次市委动了真怒。 这不单单是有人敲诈勒索国家干部和省级优秀党员那么简单，在低保方面查出来的问题以及某些干部使用特权的问题引起了王凤陵极大的愤怒。 市委书记暴怒之下，区委区政府及区直部门不吃点苦头说得过去？ 那两个老东西的女儿女婿更完蛋，他们本来是不用那么快被查出问题的。 可这一次市委动了真怒他们就没跑得了。 男的因为是领导，大小也有点实权，在不少项目上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 至少他们家名下两处三百多万到五百万的房产说不清楚，那是那男的利用职务之便高的“福利”，而且还连带出一批塌方式腐败的干部。 政协那边的好几个领导跑的脚后跟打屁股去市纪委监委投案。 这是跑得快的，跑得慢的或者心存侥幸的直接被从家里带走。 区教育局也因为那女的的问题，教育局局长也被降职处分，主管副局长存在严重的违规违纪行为被抓。 关键那两口子也被先后开除，然后移交纪检部门严加审查。 他们下半辈子完了，连他们的儿子也跟着倒霉。 反倒是那老两口，他们年纪大，而且出了事立马多的远远的，连女儿女婿都不管了，他们只是被取消了一切退休待遇而已。 处理完的当天下午，覃文斌过去拿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当着区分局几个领导的面，将房子完好无损交还给房东。 半大老头黑着脸低着头自始至终没说过话。 “这些也是我的我得带走。”覃文斌又去拆掉了所有的监控设施。 只要是他的他都带走，房子一瞬间就空了。 人都离开后，半大老头和老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悲从中来。 本来以为就惹了一个外地来的小年轻而已，没想到他能量这么大。 这下他们这一家还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面对他们的姐姐和姐夫两口子？ 如果那两个老的不闹事不敲诈勒索，说不定就没今天这件事。 现在可好，他们在这个城市还怎么活下去？ 还没等他们走人，相关单位找上门。 吃了那么多年低保，罚款交一下，不多，按照最低罚款标准执行的。 这才交了罚款，市监委又叫他们去问话，你们搞到手的那低保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得说清楚。 这跟覃文斌就没关系了，回到家他考虑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把监控设备安装在家里。 当然，现在网络泄密非常严重摄像头不可能对着卧室客厅。 覃文斌只在两个家里的客厅里安装了闭路监控，不联网就行。 当天安装完毕，覃文斌都觉着这可能是他出于不浪费考虑才安装的。 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情。 晚上吃过饭，李亭妮身体不舒服，张娅也有点疲惫，四个人就在名义上是张娅的家里休息，张娅和鞠敏芸住主卧，覃文斌陪着李亭妮住在次卧。 李亭妮心情不好，覃文斌就抱着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到十二点左右才哄睡着。 覃文斌正准备睡觉，忽然就听到外头传来轻微的门锁被撬动的声音。 他原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就看了一眼监控。 门外安装的监控显示，六七个人蒙着面，手里拿着刀子蹲在门口，一个瘦小子在敲门。 报复来了！ 覃文斌立即翻身坐起，幸亏没脱衣服。 他立即叫醒李亭妮让她赶紧去张娅和鞠敏芸那边，同时让他们立即报警。 “我们就在这等着。”李亭妮要求。 “不行，就这卧室门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凶器，我有办法对付他们。”覃文斌低声呵斥，“马上去，不要耽误时间。” 等李亭妮进了卧室门，覃文斌看看手机上的监控画面，那瘦猴明显是个新手，半分钟也还没撬开门锁。 于是覃文斌去厨房取出一袋子碱面。 另外，厨房里前任房主留下了一根抬东西的棍子，洋槐木的非常坚硬。 覃文斌点亮了一下，长达两米五六的棍子很好用。 于是到客厅门口两米远的地方，覃文斌准备好应敌。 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声，同时门被轻轻推开。 这一下，覃文斌在暗处，那将近十个人在明处。 楼道里的路灯亮着。 覃文斌毫不犹豫先一棍子下去打在瘦猴的脑门上，这是个关键人物必须留下来。 下一秒，棍子狠狠从下而上打在第一个要进门的壮汉的裤裆上。 怎么说呢，覃文斌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但没等那壮汉痛苦地叫出声，覃文斌手里的长棍又砸在第三个人的鼻梁上。 三秒不到打翻三个人，其他人才看到覃文斌的影子。 “玛德，他发现我们了，杀了他。”后头有人厉声喝道。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覃文斌这下再没有留后手，一棍子扎在第四个人的咽喉上面。 比开门声声音还大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入耳朵，覃文斌就知道自己手上到底沾了人命。 然而，他的优势没有了。 灯光下他看到一个黑洞洞的东西对准了他。 土铳！ 覃文斌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那是打出来就是一大片啊。 他迅速往旁边一跳。 枪声没响起，教化的歹徒不想惊动警方，他们想跑。 覃文斌贴着墙一看，那个拿火铳的对准大门，其他人有条不紊地准备拖着四个不知死活的要跑。 他心里顿时一沉。 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这是冲着鞠敏芸来的。 因为那无赖一家还没那个能力找这么专业的杀手。 尤其那个被打碎了某个地方的壮汉竟一声不吭，这种狠厉不是一般人甚至所谓江湖人物所能有的。 一念至此，覃文斌更不可能让他们离开。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敢玩命，你呢? 覃文斌下定决心，便迅速把两个抱枕往外面一扔。只听轰的一声，那火铳到底没忍住。 为了防止对方还有后手，覃文斌又扔出去两个靠枕，再看时楼道外面已经没有了人。 他迅速用棍子别着门狠狠关上，又用一根擀面杖卡住。 然后来到窗前往下一看，那帮人还没下去。 这就好办多了。 覃文斌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 可别忘了他手里还有一袋碱面！ 那帮人有条不紊刚撤出单元门，覃文斌也不瞄准撕开袋子就扔了下去。 同时，外面传来警笛声。 楼下啊的一声大叫，这下是个人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那就，上楼抓几个人质！ 这一次，覃文斌又料准了。 于是，迎接那帮人的是抖头一碰冷水。 碱面遇上冷水也没什么，伤害不大但足以让人眼睛睁不开。 更绝的是，覃文斌泼出冷水的同时，还有两热水壶开水从头顶倒了下去。 那个被打碎某处的壮汉因为是仰面被人抬着的，他眼睛完全睁不开，同伴被开水泼在脸上，疼的顿时扔下他，他终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但还有两个没被打趴下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拿着火铳的。 他一步五个台阶窜上来，隐隐约约看到灯光下有人，想也不想就开了枪。 骗到对方的大招后，覃文斌这下可就不客气了。 迎面一根短擀面杖砸过去，火铳手躲避的时候，覃文斌解决了另外一个人。 长棍看着很轻地敲在对方的鼻梁上，趁着对方抬手捂住鼻子的空间，覃文斌又一棍子抽在火铳手的手腕上。 但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枪响。 是那个壮汉。 那小子是带头的，他带着一把仿制地手枪，那可是真家伙！ 覃文斌这一刻感谢了无数遍这些旧楼的楼道灯，那帮应该是职业杀手，至少是亡命之徒的家伙不熟悉这些，他们以为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灯。 于是当那壮汉突然抬手的时候覃文斌看得清楚，他立即扔掉手里的棍子扑了下去。 紧接着又是五发子弹，但都打在了墙上，覃文斌力气巨大，他抓起捂着鼻子的那小子当盾牌砸了下去。 力气之大，让那小子凌空飞出去三米多远，连那个火铳手都被带的从楼道里滚了下去。 三个人滚作一团，那壮汉的子弹自然全部落空。 没子弹了，等待他的就是覃文斌从楼梯上跳起来砸下去的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 壮汉七窍流血，但依旧凶狠地瞪着覃文斌。 覃文斌一看，其他人都昏迷了。 那没办法。 反正沾了人命，他不能再有一点顾虑。 这种狠角色如果不干掉，社会安全会遇到巨大的挑战。 他没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有的只有来一个干掉一个的凶狠。 于是，覃文斌捡起擀面杖压着那壮汉的喉咙。 他知道对方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才不到十秒钟，壮汉憋不住气，又看到覃文斌狠厉的眼睛，心里一发慌，他怂了。 他说了一个名字。 是这个人让他们来的。 “我认识你们？”覃文斌逼问。 壮汉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听到楼下急促的脚步声和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知道他跑不了了，索性道：“我们不认识你。” “你踏马骗谁呢？不认识我你想要我的命？说，这个人是不是间谍头子，让你们来报复我的。”覃文斌怒喝。 楼下传来刑警队长的声音：“文斌，你没事吧？” 覃文斌稍稍放下心。 又听到市局那位老同志的声音：“覃主任，是我，我们接到李市长的电话赶紧过来的。” “啥？”那壮汉一愣，“市长？你们，你们这不是住着那谁吗，就那个女人。” “我们这只有三个人，我，本市市长和副市长，说，谁派你来的。”覃文斌心下完全笃定这是冲着鞠敏芸来的，但演戏要演全套，他厉声喝问。 这帮狗东西还真有点本事，能逃脱老同志的侦察，还能不知通过什么办法查到鞠敏芸在这出现过。 看来，那些材料不能留要早点交上去。 那壮汉都傻了。 他发誓，如果他知道这住着两个市领导，打死他也不会听信这个小区居住的人的消息。 在他看来，鞠敏芸就不可能在干部出现的地方，让他们找鞠敏芸的人可告诉他们说了，说鞠敏芸不大可能出国，但一定会躲着官方的搜寻。 “他妈的，时也运也，老子认账！”那壮汉大骂一声完全放弃了反抗。 市局刑警队的同志上了楼，一路所见让他们不寒而栗。 一把还发热地火铳，一把刚才打出六发子弹的手枪。 还有至少六七把刀！ 这些东西出现在社会上意味着什么他们最清楚。 而这些东西出现在市长和副市长的住处又意味着什么他们更清楚。 刑警队队长都快哭了。 “覃主任，你看着，这我们是提前没侦察到，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队长哭丧着脸向覃文斌说。 “这是一个阴差阳错的事情，而且我们应该庆幸出现在我们身边。”覃文斌擦了一把脸，等同志们把犯罪分子全部控制起来并搜身后，他才靠着墙坐下，心有余悸地笑道，“你们想想这帮王八蛋要不出现在我们这，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得受到多大的威胁啊。” 所有人这一刻对他完全服了。 这个人，他是真不怕死，他是真时时刻刻想着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人家这领导，当的真踏马硬！ “两位领导那我去跟她们解释，你们快把这帮王八蛋的后台找到，是这个人。”覃文斌把那壮汉透露的名字一说，立即催促他们快走。 这时，李亭妮和张娅也穿戴整齐出来了。 可以说，从这个晚上开始，她们再也不会想覃文斌之外的任何人了。 两把枪，七八个歹徒，他愣是把她们保护的毫发无损的。 这个男人，没名分也要跟！ 他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也有个人私心。 可在该担当的时候，他绝不会把别人退在前面自己缩在后面！ 所以听到覃文斌的那番话，李亭妮出来表达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在他面前，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件事我这个市长来负责，我们应该庆幸他们没错误的找到人民群众家里。就冲这一点，今晚我们三个党员干部全牺牲了，那也是我们的重大胜利。你们回去立即查案，其他的事情不要顾虑，只要上级追责，我这个市长第一个担当。”李亭妮表态。 张娅道：“市长这话正是我要说的，只要人民群众不出问题，我们全牺牲了也值得。你们回去立即就地展开审讯……” 话没说完，李亭妮冲了下来。 离得近的人没看到，可她看到覃文斌身上在冒血。 是一股一股往外冒血！ 他还是被子弹打中了！ 错！ 覃文斌至少被三发子弹打中了。 一发是跳单，另外两发是土铳打出来的铁砂。 这么半天覃文斌没感觉，可这会儿他感觉有点发冷。 李亭妮冲到身边，覃文斌才低头看到身上的伤口。 “嘿，值了！记着做好安抚工作，小区群众可能受到了惊吓，不要让大家有什么顾虑。”覃文斌说完哈哈一笑，一头扎在李亭妮怀里。 确实值了。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今晚我又保护了至少鞠敏芸这个无辜的人民群众。 那还有啥担心的？ 当夜，整个江海市几乎疯了一样，市局、内卫以甚至一批部队都被拉了出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戒严的军警。 王凤陵这个市委书记大半夜被紧急电话叫醒，二话没说就直奔市医院。 覃文斌，你怎么这么能折腾？ 但是覃大爷，你踏马是我老王家的救命恩人啊！ 他接到的汇报里，刑警队队长和老同志都没抢他的功劳。 出生入死的队长就一句话：“王书记，覃文斌这个人，他真是愿意用自己一条命去换哪怕一个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们服他。这一次我们心甘情愿接受处分，但这个人必须表彰。” 然后才汇报覃文斌干掉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放翻七八个的惊心动魄的战斗和结果。 王凤陵冲到市医院，其他领导都来了。 看到李亭妮衣服上大片的血迹，王凤陵大哭一声。 “哭什么哭，人还活着，失血过多而已。”急救室门外拦路的护士长怒喝道。 “哦？好！好！”王凤陵狂喜，一跺脚一咬牙，“市长和张副市长在这里守着，其他人跟我走，他妈的，不把这帮狗东西全抓了，我们对不起屡次三番玩命的好干部！” 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刘宽福红着眼睛，提着枪就跟要吃人，早就把大街小巷扫了一遍，连酒店旅馆都查完了。 “我们这一次不但不能怪覃文斌，而且还要感谢他，我王凤陵个人要感谢他，要不是这小子，我们这次都得进去。作为市委书记，我代表党组织和江海市六百万老百姓谢谢他。”王凤陵站在街头跟所有常委表了态，“这一次不把犯罪分子连根拔除，我申请提前退休。” 天一亮，精神无比亢奋的王凤陵就像省委主要领导做了电话汇报。 省委领导吓得一身冷汗。 两把枪，几十发子弹，这绝对算得上重案要案！ “你王凤陵摊上了一个好干部啊！”书记在电话里既愤怒又庆幸地骂道，“上一次，是这个干部不要命地救了一群人。这一次，又是这个干部玩命留住了这么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个干部，我看再也不能有人怀疑他的忠诚与责任感了。” “是，昏死之前他还让李市长亲自去安抚社区的群众，他不怕死。”王凤陵真心实意地道，“领导，这个干部，我现在完全相信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了。” “人不能说太纯粹，那是捧杀。但这么一个干部，我想他是随时可以为党和人民献出自己的一切的。”书记下令，“挖出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来，你王凤陵运气好，我看这次就不要处分了，前提是，该解决的问题你必须解决好，不单单是抓犯罪分子。” “是，我明白，谢谢领导，覃文斌一醒来我就报告省委。”王凤陵一打立正激动道。 这次覃文斌没怎么吓人，失血过多很快就止住了。 然而，更吓人的随后出现了。 “弹头上有毒。”天亮的时候主治大夫出来通知。 李亭妮扶住张娅，沉声询问会有什么问题。 “没太大的问题，”主治大夫摇摇头，“这位领导的体质不错，上一次那么严重的伤他居然都养好了，这是一个奇迹。这一次，我们用的药有点多，以后恐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是避免话说的太满的说法，实际上主治大夫很想把这小子切片研究一下。 他那体质到底是怎么搞的，别人好几年都恢复不了的内伤，这才一年不到他好了。 那涂抹了剧毒的的弹头，要换做一个人早深度昏迷了，可这小子居然意识还很清醒。 这是得多狠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么一个好体魄啊！ 这事儿李亭妮和张娅是最有发言权的两个人。 但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中午，市委领导全体过来看望，覃文斌在睡觉。 下午，省政法委书记受省委省政府、省人大和省委组织部宣传部等部门领导的委托前来探望，覃文斌还在睡觉。 但他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全网络。 在李亭妮的指示下，昨晚的事情没有隐瞒。 那么大的声响，楼里其他住户早听见了。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让大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网上一部分网友都快气疯了。 去年就这段时间，这小子一个人救了十几个人，他自己差点把自己弄死。 这刚好了一点，他又跟带着手枪和火铳的歹徒玩命。 “他要把好事都做完是不是？”不少网友既心疼又恼火。 那就是个铁打的人，他能挡得住几发子弹？ 而通过执法记录仪，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那是真中弹了的啊。 可他居然还在念叨着要安抚群众情绪！ “谁才是被歹徒打伤了的那个人他是不是完全没一点概念？”大批网友怒骂。 总部宣传口也急了。 上次没给评一个全国优秀党员干部，他回头就干了这么猛的事情？ 不过，干得漂亮啊我的同志！ 第一百四十三章 精神小伙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在这一次家里人没上一次那么担心，李亭妮大大方方跟家里打视频先通报了，以女朋友的身份通报给家里的。 她没让家里人过来。 次日早上，教工委教育局的同事们过来探望。 覃文斌还没睡醒还在睡觉。 到第三天下午，他才终于睡够了醒来了。 迷迷糊糊感觉很多人，覃文斌干咳一声询问：“那帮玩意儿整死了没？” 王凤陵吓一跳慌忙窜过去提醒道：“别胡说，直播呢。” …… “那就是还没整死他们？那你们在这干啥？”覃文斌慢慢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很不高兴地质问。 反正好几个规格都不低的电视台的记者很绝望。 听说现代还有这么猛这么不要命的干部，许多人都无法相信，于是搞了这么个直播。 结果你一个英雄人物，一醒来就惦记着整死犯罪分子？ “扶我一把。”覃文斌恼火。 看直播的网友都震惊了。 “卧槽他想干啥？” “别人不行他还要亲自上阵？” “我原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宣传出来的，这谁想到他是这么个，呃，好干部啊。” “我平生不服人，现在看到这位大哥我服了，一醒来眼睛一睁就要找人干架，上哪找这种狠人去啊。” 网友们议论纷纷，覃文斌可不在乎。 事情发生了他就得上去顶着，事情办完了他就得滚蛋好好去熬资历等升迁。 那这么多人围在这干什么？ 还好省委领导面子大，过来握着手说了几句话覃文斌才躺下去。 领导说：“你覃文斌同志是英雄好汉，我们也不是孬种嘛。你一个人把歹徒都抓完了，难道我们就不想立功，外面那么多眼珠子都红了的同志就不想立功了吗？你要给自己的同志一点立功的机会，单打独斗那不是好党员干部。” “这话说得好，那我就躺着？”覃文斌连忙躺下，顺手拿起一个苹果递过去，“领导吃苹果，我们江海市的苹果好啊，甜，就是太贵。” …… “这他妈就是个混不吝，你在跟高级领导说话，麻烦你客气点！” 看着他给领导塞苹果，网友头都差点炸了。 这是多混不吝的人，才干得出这种事啊。 领导很好脾气地道：“你这个同志有点抠门啊，我带的苹果你让我多吃。不过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这下网友和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大家放心，保准没事。”覃文斌打了包票，“几天就下床，绝对不耽误工作。” “好同志，好干部。”领导主动省略心里的吐槽，对着摄像机说，“不谈自己的功劳，只想着早一天去工作，我看这一次还有什么人要质疑省委评价优秀干部的标准太高。” “那倒不是，主要是答应群众有几个学校要亲自跟踪，这要一直躺着，群众也不人心来催促，那得耽误多少事。”覃文斌实实在在说，“啥都能等，教育不能等。一年一年高考那是不等人的，欠发达地方的孩子就全靠这个机会翻身呢，不能让学生失望。” 他顿了顿又说：“学生如果失望了，那至少两代人会质疑我们的旗帜，我也是农民，知道这个有多重要。” “让别人去嘛。”领导责备。 “这个还真不行，有两个乡镇学校，别人去了打不过那帮就等着吃学校饭的二流子。”覃文斌坦白，“我是不怕的，他们动手我也动手，反正总不能因为顾虑多就让他们得逞，要不下狠手，这帮人敢把我们的学校当成古代的青楼。” “别胡说！”王凤陵气得大骂，“说话也不注意方式。” “不说的严重点还怎么把他们弄进去教育？”覃文斌毫不在乎，“我反正不相信什么坏人不长命，对着帮渣子就得下死手。” …… 他是真敢说！ 可就在这时打脸的来了。 七八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玩意儿，抱着花带着自己家的水果赔着笑来了。 “就这帮玩意儿，我可是亲耳听到他们说，要不按照他们的规矩来他们就把学校的学生抓出去卖钱的。”覃文斌立马指着那帮人说。 几个社会小青年腰都弯了。 他们原本不怕覃文斌，结果这小子真敢动手。 他们就打算弄个摄像头拍下他动手的画面，反正得让他被免职查办。 结果就看到拿枪的歹徒被这小子干掉了一个抓住了其余所有人。 这下这帮社会混子全服了。 “不服不行啊，你这人说话算数。”带头的小青年放下花，赔着笑发誓，“你放心，我们这次进城就找工作，以后别说干坏事，但凡我们说一句过头的狠话，打死也不怨你。” “转变这么快？”覃文斌奇怪，“你们想干啥？” “做个人。”几个小青年点头哈腰表态，“覃主任你放心，不好好做个人，我们坚决不回家祸害家里人。一会我们就去工地找活干，说啥也不能让你天天想着跟我们干架是不是，挣点钱，我们回家过年也体面。” “那我得监督，”覃文斌想了下，“这有个电话号码你们拿着去找一下，工地上没你们的活，还不如我这点力气，你们去干啥？有个学手艺的工程队，那里面全都是社会哥，你们跟着学点本事，反正我闲着没事就过去找他们询问，要你们没学好那你们完了，那可没摄像头。” 领导：“……” 这小子办事是真厉害，可说话也太气人了。 这就得精神小伙们教他们道理了。 “你们别这么看我们，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耳提面命对我们没用，谁乐意听你唠唠叨叨说大道理？要让我们服气很简单，你说的话你做到，你先做到，不然别装逼。”一个黄毛青年大拇指一挑，“覃主任这人说到能做到，他下手是真他妈黑，办事真叫个仗义，我们服他。” 反正领导们不断擦冷汗，网友们看的又气又笑。 这是真服了覃文斌才这么说的。 精神小伙们就说了这么几句，反正他们混不吝不在乎什么级别的领导对他们不满，就看着覃文斌吃了两个他们带来的水果，然后拍拍屁股拿着电话号码就走了。 主打的就一个潇洒。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锦旗就得高高在上挂着! 覃文斌是真有点越来越不太算计自己的前途了。 他忽然发现算计这些没什么用，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等着你。 那还算计什么？ 不如安安稳稳过好每一天，踏踏实实做好每件事。 有了这个前提，就是到他晋升地时候他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但他对采访比较反感。 问题出现了，事情发生了，那就想办法去解决。 对好几个记者让他说几句的要求，覃文斌实在不想理睬。 但人家是大媒体，他也没法让人家冷场，搞不好这些王八蛋一转眼就把你给写成反派。 但他也不想完全按照这帮人预设的道路来。 所以他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觉着媒体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跟踪这一次的社会热点进行深入挖掘。” 总台记者笑道：“有不少外国媒体和自媒体已经开始给我们挖掘了嘛。” 那这小子不错，那话里阴阳怪气的内涵可以看得出这是个不算太屁股歪的媒体记者。 于是覃文斌就跟他说：“那也得咱们自己用点劲儿啊，你看咱们报道人家外国人，那是想方设法报道人性的闪光点，除非他们没人性。我想外国媒体也是有基本职业道德的吧？万一他们挖掘我们这边的犯罪分子‘人性闪光点’挖掘的太扯淡，啊，你说是不。” 记者震惊，当着直播镜头的面这话你是怎么敢说的？ 覃文斌就问：“那你说我算不算还算是个好人？” “当然！”记者们纷纷点头。 “那我一个好人，我还不能说几句公道话了？不过我奉劝他们几句，别折腾了，你越折腾你们国家的老百姓越纳闷，你们不是说人家遍地山大王走哪都小偷吗，怎么还有大批干部群众舍生忘死维护社会治安？那我们得去瞅瞅。”覃文斌点着头，“这一瞅，那完蛋了。” 看直播的网友啼笑皆非，但这时候也看出来了。 这覃文斌就是个刺儿头啊。 不过也活得通透。 “不用再看了，这位爷遇到事儿那是真上，但平时那就是个普普通通没事就损坏人一顿的凡人，就别让他在热搜榜上呆着了，那是人网红名人的地盘。” “撤了撤了，人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有没有打算去江海市旅游的人啊，这地方有狠人啊。” “你家才通网是不是？这位爷是在他们老家山沟沟里长大的，跟我们破江海可没啥关系，还算我们这的人连累人家了。” “拉倒吧，就这位，他走到哪能消停？我就江海市的干部，这段时间这家伙抓教育系统的贪官抓的群众都怕了。” “哟，这么说这家伙还不是躺在功劳簿上吃干饭啊？” “他？让他躺着吃干饭他敢把他们单位领导给拉下马。” “……” 医院里得到后台通知的总台记者连忙问：“有不少网友要来旅游，你推荐江海市还是你们老家啊？” “祖国处处是风景，去哪旅游不享受？”覃文斌趁机道，“但大家小心了啊，我们江海市也好，我老家那边也罢，宰客的现象时有发生，而且说实话风景不咋的。” 王凤陵气得上去捂住他的嘴，你少说几句怪话会死吗？ “我们江海市的旅游资源咋就少了？当然，宰客的现象确实存在，我们的一些干部就是其中的帮凶。”王凤陵说。 覃文斌笑道：“现在的网友一身反骨，你要说我们这旅游资源好社会环境优秀，那人家非得跟你对喷，我就是这么干的。” 行！ 你覃大爷今儿起你是全体市委领导的大爷，你躺下休息好吗别说话。 覃文斌就躺着休息了半个月。 这样一来连市人代会他都完美错过了。 等他出院的时候，身体基本恢复的七七八八。 然后他直奔自己认识的小工程队，就找那帮精神小伙。 在那边蹲了好几天的记者又一次傻眼了。 不是，他还真说到做到非得把那帮社会小哥关注到底啊？ “邪了门了，刚出院就来找这几位人才，他还想干架怎么着？”总台记者在个人微博上发后续。 没办法，许多网友非要“蹲一个后续”那得满足啊。 这下网友们放心了。 这小子行，是个说到做到的狠人儿。 那帮精神小伙反而很抱歉。 “才出院咋跑着来了？”几个人看到覃文斌连忙围上来询问。 覃文斌一看，这都是踏踏实实干活的，人瘦了一些，可精神面貌是真的好，那眼睛里都有了光彩。 于是挨个握手：“劳动人民万岁，你们可不能再精神小伙。” “放心，得学点好。”几个人一起点头。 当天，得知覃文斌出院了，几个精神小伙的家人请了乐队一路敲敲打打，一路给市委市政府送来了锦旗。 给市委的锦旗上写着“为人民服务永不过时，培养好干部还要抓紧”，给市政府的锦旗上写着“教育工作抓得好，精神小伙被改造”。 王凤陵乐得眉开眼笑，就这一面锦旗，他让白寿纲亲自踩着桌子挂在十几个“先进单位”的上面。 这叫人民至上！ 李亭妮也喜笑颜开，指挥着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把锦旗挂在市政府办公楼最中间“为人民服务”标语的上面。 “就算给我们一万个荣誉，也比不上人民的一句认可。”李亭妮感慨不已。 但是好像没给教工委教育局送锦旗？ 那不能送。 这些家长是真心实意感激覃文斌，他们也知道给教工委教育局送锦旗可能会让覃文斌被人排挤。 可精神小伙们一看，这不行啊，那么好一个人，虽然毛病也不少，比如吃饭太大声。 可人家那么优秀的人才，不嫌弃咱们这些社会负面因素，这咱们得给人家应有的名誉啊。 于是他们赶下班前又给教工委教育局送来锦旗。 覃文斌没法不接受，单位其他所有人都笑开花了他不能泼冷水啊。 但这锦旗挺贵的！ 总台记者：“……” “他说，锦旗挺贵的。”记者在微博上发照片吐槽。 网友大部分真相信这是覃文斌的真实的想法，因为他长期以来就是这么表现得。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组织不是靠山什么是靠山? 网友们了解到覃文斌这家伙连着两年天天牛肉面，那是真不舍得花钱也知道珍惜钱财的一个人。 可是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是他拿命拼来的东西啊！ 他就这么一点儿也不想要啊？ 荣誉谁不想要？ 可该谦虚的时候就得谦虚，覃文斌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 这很让毛燕芸鄙夷。 “心里想要的不知成什么样了，嘴上就是不说。”看着锦旗高高挂在一楼展厅，毛燕芸嘲笑说。 覃文斌不跟她辩论，今天正式上班，他得考虑自己接下来干什么。 他还想干什么？ 当晚，三个女人，包括鞠敏芸都没让他折腾。 知道你很像，但是你先别想，养好身体再说。 另外鞠敏芸还要和他商量什么时候把哪些材料交给上级部门。 “我看这一次的机会还不错，至少一些领导是有担当的。”鞠敏芸催促。 得知那帮人是找她来的，她多少有些歉意。 覃文斌不太赞同。 他建议鞠敏芸再等几天。 “按照一般惯例，省两会召开之前，中央巡视组会下来视察。”覃文斌说，“实际上现在每年都查出一批巡视组的内鬼，我对他们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成熟的心态。”李亭妮点评。 “我们要找准机会，你带着这些材料去找领导，我们不能去。”覃文斌跟鞠敏芸商量。 鞠敏芸知道，这既是避免他们被牵连进去——你们既然早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找总部举报？ 少说覃文斌他们三个人的前途肯定要蒙上一层阴影。 同时这也是为她好。 只有她亲手把这些交给上级领导部门，她才能彻底和刘喆做个了结。 不管怎么说，当初立即兑换了一笔外汇的行为也算是触犯法律了。 尤其在明知道那些钱是刘喆贪污受贿所得的基础上。 这也是覃文斌不想让鞠敏芸去省委告状的一个用意。 省委领导极有可能因为不想承担责任而把鞠敏芸抓起来，让她进去坐几年牢，这件事也就风平浪静了。 也只有直达天听，这件事才能公平公正的给鞠敏芸一个清白。 连杀手都找上门来了，她谨慎一点有什么错啊？ 于是鞠敏芸便说，在元旦之前要把这件事办妥。 而且她不建议只由她出面去办。 “这会让你们难做人，我可以冒一点风险，要拉上省里的主要领导，至少要他们在场的时候去举报。”鞠敏芸说。 覃文斌不赞同，这会让鞠敏芸处于很危险的地步。 “我现在已经叠加了这么多buff，如果这还不能自保的话那我们也别想安全。”覃文斌到底说了心里话。 他因为担忧而不得不遇到事就往上冲，他只能不断地给自己叠加护身符。 他知道李家靠不住，上级领导也未必靠得住。 那就只能在体系中不断给自己叠加正面光环，至少让想要针对他的人在下手的时候掂量掂量。 总结起来实际上就一个事实，覃文斌就跟古代弄到了免死铁券的功臣一样，他可以被人整垮，但谁也别想打死他。 有了这么一层buff，覃文斌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这件事先放过，覃文斌考虑接下来自己要负责什么工作。 “你没机会短期内再去工作了，市两会选举增补你为省两会代表，你接下来要接受相关部门的培训，这是政治任务你没有讲条件的空间。”李亭妮通报。 覃文斌也知道接下来他得忙这些事情。 而且市委相关领导也要和他谈话。 一来二去的这可就到了年底了。 可他总不能什么工作都不做吧？ 他当然被分配了重要的工作。 次日早上，教工委开会，根据副主任王丽的建议，会议决定让覃文斌全权负责追踪市局调查那帮歹徒的案子。 这就等于给覃文斌开小差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覃文斌还无法拒绝。 会议刚开完，市委办打来电话，白寿纲让他赶紧过去一趟，王凤陵要代表市委市人大常委会和他谈话。 “不会从今天就开始培训吧？”覃文斌很纳闷。 结果到了王凤陵的办公室，王凤陵如临大敌。 “你就告诉我，这一次去省城开会你打算提什么议案。”王凤陵先给他泡了一杯茶亲自端过来，然后坐在对面目光炯炯询问。 哦，为这个啊？ 覃文斌也没瞒着，老老实实告诉王凤陵他想到的两个提案。 “党代会上我就不提了，但领导可能会问，那我得提一下党建工作的问题，这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市委提过很多次了。省人代会我得提一个关于城乡联防的提案，总体来说就是不能只依靠实际上没什么责任感的物业公司和村两委，群众要动起来。”覃文斌说。 王凤陵拿出一张纸：“那你给我立字据。” “这没必要，我是真考虑到这问题很严重，现在我们江海市城市社区治理浮于表面人浮于事的情况，和乡村村两委乃至乡镇政府对于治安问题的忽视，才有感而发这种想法。”覃文斌道，“这是制度建设方面的严肃的大问题，我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 王凤陵感觉自己终于见到了太阳。 这小子能稍微安稳一点，他感觉自己进不进部都没什么了。 他还能意识到制度建设方面的严肃性，这又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 那这还培训什么？ “去走程序，市委办要培训你们几个新增选的代表，市人大也要培训你们，你是唯一一个两会都要参加的代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王凤陵告诫。 覃文斌也没想着继续搞事情，从市委出来，他蹲在门口琢磨了一下，这次是得严格按照组织程序来交提案。 他怀疑自己的提案可能会被有心人关注，那得用点心。 但决不能搞得过头了，表现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明白人。 他往那一蹲，反正陈秋萍很害怕。 下班要回家，她和家属终于算是和解了。 今天家属从省城过来，提前和陈秋萍打了招呼，他们打算中午在家做饭吃，顺便谈一谈工作上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以为你家是肉包子呢? 陈秋萍因为违规提拔前男友的事情已经风波平定了。 在确定彼此都没有出轨的前提下，陈秋萍和家属两人好好谈了一下，陈秋萍对自己想抓权才违规提拔前男友的行为做了充分的反思，她家属也代表他们家向陈秋萍道歉。 误会是解除了，可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可能和和美美而只有相敬如宾了。 所以陈秋萍心情不是很好，何况早上给她儿子打电话，人家不相信她，说了几句就冷淡的挂断了电话。 可一出门，陈秋萍吓得脸色都变了。 覃文斌这个刺头就蹲在市委门口，看样子好像要找茬？ 她连忙让司机停车，问覃文斌“有何贵干”。 “快下班了啊，准备等两位副市长下班去吃饭。”覃文斌错愕不已，你找我有事？ 陈秋萍气道：“你等她们下班吃饭你蹲在市委门口干什么？” “等车啊，我又没车那不得等公交？”覃文斌震惊。 陈秋萍挥挥手，走吧，他确实不想找茬，用不着搭理。 对这种敢跟犯罪分子玩命的干部，陈秋萍发誓再也不想惹他。 她宁可失去副书记的权柄，也不想面对这个没人不怕的愣头青。 所以她这个副书记根本就不了解一部分党员干部的真实思想。 看着小轿车走远，覃文斌琢磨着市委如今的格局。 李亭妮算是真正站稳了，在市委常委会上她用不着拉拢什么人支持她，就凭覃文斌的女朋友这个身份，只要是不损害别人的利益，出于公心的提议所有常委都不乐意反对。 李亭妮又没有什么私心，那她的提议基本上就不存在故意反对的情况了。 在市政府，李亭妮又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在党组会议上她占据绝对的优势，何况张娅对她的支持那是不遗余力的。 这种情况下，李亭妮这几天心情自然非常好。 她心情很好，可李家的心情很差。 对于李亭妮和覃文斌在一起的事实，父母自然是比较赞成的，如今唯一让他们反对的就是覃文斌的所作所为不像是高门大户的女婿能做出来的。 李亭妮这会没下班，就是在跟毛燕蓉打电话。 毛燕蓉对覃文斌很满意，但这一次发生的事情让她非常生气。 她批评覃文斌是“冒险主义，个人英雄主义情结”非常严重。 “就算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也应该躲着等待市局赶到，自己冲出去干什么？这毛病不改，他一辈子就只能永远在那个档次，别人会看不起他。”毛燕蓉责备。 李亭妮跟她在这方面没共同语言。 随便敷衍了一下，李亭妮询问四个老的知不知道这件事。 “都上新闻了能不知道吗，刚才还问我们为什么没有管，我看他们现在也就打电话骂几句了，没别的能力。”毛燕蓉鄙夷。 那就是四个纸老虎了啊，那还担心他们干什么。 “你注意点，他们还是有一些人脉的，要是打压你们的话，你们也会过得很难。”毛燕蓉说。 李亭妮耻笑，他们拿什么打压？ 覃文斌现在是叠满了buff，谁要针对他谁就等于是和省委市委对着干。 省里市里甚至总部确认了的英雄模范，你打压人家干什么？ 搞不好一个仗势欺人恶意打压优秀党员干部的帽子扣在那四个人头上，他们还想再抬得起头？ 他们不傻，亏本的买卖他们不会干的。 然而这电话刚打完，李家老头打来电话。 “我知道了你们的事情，我既不反对也不支持，但就这么一个除了玩命不会别的的人，永远也别想进李家大门，你回来的时候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要带他登门，我绝对不见这种人，莽夫一个，本事不大胆子不小。”老头高高在上训斥。 李亭妮惊奇：“谁告诉你他瞧得起跟你打交道？” 李老头被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他不相信。 李家的门槛不低，想跟李家的孙女谈恋爱的干部谁不想要李家的人脉？ 覃文斌就不想。 李亭妮现在也想通了，她的前途也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李家是帮过忙，但没起到那么大的作用，那她凭什么处处给李家的利益考虑？ 至于覃文斌对李家的看法，他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的情绪。 还想让他求着李家准许他进门？ 到了京城他连那四个老的想都不会想起来。 这就让老头恼火了。 他打算跟覃文斌谈谈。 想进我们李家的门，你得先改掉你那一身农民的习气。 既然他愿意自讨苦吃，李亭妮乐得让覃文斌帮忙教训他。 电话给过去，李老头立马给覃文斌打了过去。 覃文斌接起一听，哦，合着是你这个老家伙？ “退而不休，还是想建立万古家族？”覃文斌嘀咕。 老头就当没听见，很正式地下达通知：“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我们李家绝不会让你进门，你也别想用到我们家的人脉。” 等了半天覃文斌没搭理，老头自己顿时觉着没意思。 “怎么不说话？”老头怒问。 “你别急，我在想你们李家到底有多少人当了高级领导，有几个能影响我们的前途。”覃文斌非常有侮辱性地反问，“你帮我算算行吗？” 这不明摆着就是告诉李老头，你们家已经是日薄西山的人家了你别以为我瞧得起你。 李老头一看这话不投机，而且更关键的是在覃文斌的前途方面他真不敢有什么歪心眼。 要不然那是跟当地省委作对，他一个退居二线的老头人家不可能给他面子。 于是，李老头撂下了一句“等你们吃了亏，看谁会管你们”就准备挂电话。 覃文斌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吃了亏谁管你们？” “啥意思？”李老头震怒。 “没啥意思，就是提醒你一句，别把自己的路走的太绝了，小心到死也没人再看你。”覃文斌保证，“你放心，我去了京城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去见你，更不会见李亭妮的外公外婆，她好像也不想见你们，那你们过年的时候就孤零零的听别人家的烟花爆竹去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们缺素材我们可不缺啊 这话气得李老头浑身哆嗦。 这都好几年了，每年过年他都盼着儿女们能回来在家里过年。 可人家各自都有家庭，就似乎压根没想到他们老两口一样。 他们只能数着窗外的爆竹声等天亮，和毛家那老两口见了面，他们才能感觉到过年的气氛。 今天秦文斌在他肺管子上扎了一刀，李老头气得眼前直发黑。 “你这个人不是人！”他大骂道。 “谢谢，跟你们比起来是人的那肯定不是人。”覃文斌奚落。 李老头扔下电话就开始哭。 李亭妮就被老太和毛家俩老人骂了一顿。 你就找了这么一个连一点仁义道德都不懂的东西？ “人家没把你们当人民群众，就别非要往人家的圈子里钻了，我觉着丢人呢。”李亭妮到达一把说。 一句话又气哭了三个人。 毛燕蓉就不得不打电话再来批评。 “两条路上的人，他们非要找人家挨骂干什么，人家就没瞧得起他们。”李亭妮很无所谓。 你们不想跟人家一起玩，人家还没想搭理你们。 那你死皮赖脸凑过去干什么。 毛燕蓉怒道：“你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回家吧？” “那你们看着吧，反正你们要学的跟他们一样，我们以后每年过年也不回家，你们自己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李亭妮道，“你们要觉着我们做的过分了那你去纪委告我们好了。” 这可好，毛燕蓉又被气得直哭，只好给毛燕芸打电话，让她跟着两个好好谈一谈。 “谈这些你是让我没法跟人家做同事，行了，就那几个老头老太，他们现在是走到哪被人嫌弃他们自己还不自觉。”毛燕芸道，“你也别学他们，人家的事情你们不要想掺和，人家自己的日子怎么过人家心里清楚。” “要没有家里的帮助，他们能起得来吗？”毛燕蓉道，“这些年轻人也不听话，你低个头先用上家里的关系，把自己的级别提上去再脱离不行吗。”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做人不能既想要这个还想要那个，他们要是凭着家里的帮助才能爬上去，那他们能拒绝家里的一些无礼的要求？我们家现在不就是这种依靠家族势力起来的受害者吗，你怎么还不明白道理呢。”毛燕芸训斥。 毛燕蓉一呆，这下想明白覃文斌和李亭妮为什么跟家里决裂了。 人家看明白依靠家族势力的后果了，这是从一开始就彻底和家族势力做了告别。 “可是他们能自己找到出路吗。”毛燕芸担忧。 在她看来覃文斌做事太不留余地，性格中也有比较逞能的一方面，一点也不符合上位者的要求。 这种人一时能得到重用，组织上也需要他这么一面旗帜。 可时间长了谁还记得他是谁啊，等这些事情的影响力消退殆尽谁还在乎他们？ 毛燕芸可不这么想。 就凭覃文斌这两次的功劳，他足够顺利晋升副厅级了。 晋升到副厅级没什么障碍，到那时他还需要别人的扶持干什么？ 而且那时候的李毛两家还有那个实力去扶持什么人？ 人家自己闯出来的前途可能都比两家的那点人脉资源宝贵。 这种情况下，你试图局限人家的发展，那你不就是站在人家的对立面了吗。 她家属还告诉她，省里在考虑怎么把覃文斌的优秀事迹放在“时代精神”的大背景下宏观叙事。 所以覃文斌还需要什么政治资源？ 甚至可以说覃文斌拼了命打下来的荣誉，都能保证她毛燕芸晋升到副厅级了。 毛燕芸这个想法没错。 现如今的教工委教育局，别说王丽这个本来不太愿意担当责任但也算张娅的人的女领导，就是刘小兵赵德海这两个和覃文斌本来很不对付的领导，他们也知道蹭到覃文斌的光环对他们有多重要。 上级考察干部的时候，覃文斌肯定是第一人选，这谁也没意见。 但如果覃文斌不合适，毕竟他的资历在那摆着呢。 那是不是在他身边工作的其他领导，就主动走进组织部的视线了？ 赵德海下了班回到家，就让妻子去买点礼物。 “去拜访覃文斌？你们不是不对付吗？”妻子很惊讶。 “对我有利，我干嘛要和他不对付。”赵德海道，“今天朋友一句话提醒了我，这小子对我很羡慕。” “哪个单位的？”妻子问。 “市委办的，说他们年底的优秀干部评选材料很难写，就羡慕我们教工委教育局这些工作的轻松。我本来还觉着，覃文斌把评优机会都占了我们怎么办，可后来一想这思维是有问题的。”赵德海笑道，“占了他的光，我的提拔至少提前五六年甚至十年。” 妻子没搞懂，你们那么不对付，人家还能给你蹭到人家的光环不成？ “逻辑不是那样的，覃文斌是英雄模范，但他的资历太差了，很多提拔调动轮不到他，只要是个聪明人，他也不会接受这种破格提拔。”赵德海笑道，“那我们这些资历够老的同事可就能进入组织部的眼界了。” “不太可能吧，组织也知道你们不对付啊。”妻子糊涂了。 赵德海就说：“这你不懂，这就叫英雄模范身边不能出太差的人，这叫制度优越性的体现。” 妻子似懂非懂，但很扎心地问：“你知道覃文斌住哪？” 不知道。 只知道是个老小区，而且是跟市长住在一起的。 “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赵德海得意。 他确实很感谢覃文斌，他这个老婆可是个不讲理的女人，但现在你看她多乖巧听话。 很巧啊，刘小兵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给覃文斌打来电话。 覃文斌很无奈，下午在市委办接受完培训，白举纲要代表市委办请他吃顿饭，这面子得给。 另外连凉区的两个领导也到市里来代表全区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看望英雄模范，这面子也得给。 此外，市人大常委会也要跟覃文斌吃顿饭，地方都安排好了，而且是领导们自己掏的钱，覃文斌不去也不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际交往多了也烦 到后来就连和他打过交道的一些商人和社会团体的代表也来了。 大家都知道他正式上班了，而且这一次办的事对所有人都有利，人家就想见见他。 都知道覃文斌想低调，也没人想搞什么采访，大家就像见见他。 那这也不能拒绝。 思来想去，覃文斌只好建议大家自掏腰包，晚上就在市人大常委会的几位领导安排的小饭馆吃顿饭。 这也算他和社会各界都见过面了。 所以他今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自然没办法给那两个一个确定的可以登门拜访的时间。 结果那两个一听，这不是天大的好机会让他们抓住了吗。 于是也打电话跟张娅请示，教工委教育局是不是也让他们几个副手代表一下向覃文斌表达致意？ 张娅啼笑皆非，也只好批准了这两个人的请求。 不过她可不会去，自家男人用不着她那么见外的客气。 不过她警告：“可不要沾染烟酒啊。” “我们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覃主任现在需要的是健康的恢复，到时候我们来拦挡其他人的敬酒吧，简简单单吃个饭，大家聊一聊党建工作的重点，社会各界欢聚一堂向英雄模范表示致敬，这就是很好的很朴素的情感表达。”赵德海打包票。 那这就让覃文斌比较满意了。 一人拿了不到一百块钱，那就凑出了小一万。 市人大常委会的几位领导挑选的是很普通的小饭馆，本来生意也不太好，这次一看到这么大的一笔进项人家也高兴。 等覃文斌下午下班刚获取，一部分人都到了。 连凉区区委书记马栋，区长冯文强，还有区委办的一个领导正在小饭馆嘻嘻哈哈说话。 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的副主任也提前赶了过来。 很快，市委办的两个副主任也过来了，他们是来传达王凤陵的命令的。 不准喝酒，不准闹事，不准高调发到网上，更不准发到朋友圈。 在做的都不是傻子，这种事没人会干的。 等覃文斌到了，其他领导立马出发，集合起来后，一阵寒暄，接着就吃饭。 也没人客气，忙了一天都很累，又都不是只吃山珍海味的人，风卷残云一般吃过饭，一部分企事业单位和社会群体的领导就代表本单位先向覃文斌表示致敬。 一些公司的老板和代表也纷纷表示致敬。 覃文斌照单全收，但也再三说明，这也是组织方面教育有方的结果。 话题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党建工作上。 饭馆的老板和服务人员坐旁边听，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干部聚会，而且还有身价不菲的老板。 可这些人居然一人一百元自己掏钱，而不是只让老板花钱，这很出乎老板的预料。 这么看来，这些人还真是学好了？ 当然，这点钱大家都不在意，而且覃文斌给面子，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吃饱喝足谈了两个多小时的党建工作，这都已经十点多了。 所有人也没有喝酒，各自也就纷纷告辞回家去了。 得到汇报的王凤陵这才敢下班。 只要是覃文斌去的地方他都担心会冒出犯罪分子让这家伙拼命。 如今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到处惹事生非的人，而且对该做什么有严格的控制和自律。 这很好。 王凤陵立马打电话催问市局的调查结果，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个调查报告？ 刘宽福想骂人，那就是一伙被人收买找鞠敏芸的人，他们已经落网了，那还怎么查找他们“背后的主使者”。 这个案子很简单，就是被抓获得那个干部知道鞠敏芸手里掌握着他的黑材料，所以找了人试图招待并绑架鞠敏芸，把危险消灭在可控范围之内。 结果就是这些人被秦文斌连锅端。 案子进行到这里，应该说基本上已经完全清楚了。 可市委还要求彻查真想，得彻查出什么才算真相大白？ 于是第二天下午，刘宽福带着几个副局长，其中就有这几天被他紧急提拔为主管业务的副局长的老同志。 他们找到教育局，说什么也要覃文斌和他们去吃顿饭。 还是小饭馆，还是每个人自己掏钱。 覃文斌这也不得不去。 公安局这边去了，检察院和法院那边的领导也出于党建工作需要请他赏个脸他也不能不去。 公检法这边出面了，组织与宣传口能不出面？ 刘国庆和董长海带着所有副职领导，在第三天中午就过来堵着覃文斌。 覃文斌这也不能不给面子，他也得去。 一来二去整整一周，市直部门与各区县都来打了招呼，按照老规矩每个人自己掏钱吃了一顿饭。 随后市里的一部分社团和私营企业也选派了代表来慰问，覃文斌又不得不亲自出面。 别的单位你都去吃饭了，就我们单位来了你不去，你看不起我们啊。 这匆匆忙忙又是两天，周末就这么过去了。 周一刚一上班，覃文斌又接到省有关部门办公室的电话，他们也要组团下来慰问。 然后就是各省直部门、其他兄弟市县的领导，乃至全省一部分很有影响力的企业。 这眼看着省党代会召开在即，覃文斌还是每天忙于应酬，而且还是下班后才能去应酬。 他一时烦不胜烦。 好在下午没人再来打扰，覃文斌终于有时间去城关区各学校转了一圈。 哪想刚回到家抱上张娅，还没等鞠敏芸酸溜溜的斥责他们，又有人打来电话询问他在不在江海市。 这电话覃文斌也不能不接，对方的邀请他不能不去。 因为这是家乡的市委市人大的领导，人家要去这边的省城考察，顺路来代表家乡人民和全市党员干部，尤其代表省委省人大向家乡走出去的优秀干部表达致敬。 而且对方级别相当高，还公开带来了家乡的一点特产给覃文斌。 覃文斌也只好放下张娅，稍微收拾了一下赶紧出门。 “应酬是不是过于频繁了？”鞠敏芸担心这会引起社会的非议。 “就算有人把这件事公开了也没人会怎么样，都是自己掏钱的，经费没有报销，而且人家确实讨论了党建工作，教育了一批干部群众。”张娅吐槽，“就是把我男人累得够呛。”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才算入门级别 覃文斌并不对各种应酬乐此不疲，他反感这种没多少一一的人际交往。 可家乡来人他不能不见。 找了个饭馆，覃文斌自己定了两桌饭菜，就给和他联系的领导打过去电话。 那边还没到市里，他们是开车去这边的省城，顺路过江海市这边。 一听覃文斌订好了饭菜，那边的领导很是埋怨。 “礼尚往来这是传统，而且也不是什么高档饭馆，就一个简单的小饭馆，简单吃顿饭，我认识一下家乡的党群代表，家乡人也看看我的近况就行了。”覃文斌笑道。 没多久那边的人杀到，一看果然是小饭馆，市委书记有点不愉快。 “就知足吧，最近天天参加聚会，我现在还能拿的出请客的钱就很不容易了，就那点工资。”覃文斌叹息不已。 连着十多天聚餐，他光凑份子就出了一千多。 加上今天这顿，他一个月的工资基本上花光了。 这下那边过来的人才满意，于是也没人嫌弃，吃饱喝足和覃文斌谈了一下他的近况。 那边年龄偏大的女书记询问道：“有没有想过回咱们家乡？” “我倒是想，调动不了的。”覃文斌摇摇头，“这边还有许多事情没处理完，涉及到的一些案子还要继续追查，组织上不可能把我调回去。” “将来还是有机会的，过年回不回家？”女书记问。 “估计很难，省里正在搞什么评选，如果又是一个优秀，我今年不留下值班，别的同志可能就有意见了。”覃文斌愁得直挠头。 去年没回家过年今年还回不去，他觉着自己都快被家乡给丢弃了。 “那没办法，你做了好事就得有承担社会和组织评价的觉悟。那行，等你要调动的时候，家乡省委省政府可是热烈期待你回去给家乡人民立功啊。”书记笑道。 “如果能回得去我肯定想回去，就算回不去那也得跟家乡离得近一点。”覃文斌透露。 刘国庆在吃饭的时候跟他透露过，连凉区那边近几年内肯定要重新搭配班子。 王凤陵对那边的局势越来越不放心，他想通过调配领导班子实现对连凉区的基本整顿。 覃文斌如果想离开教育系统成为综合部门的领导，刘国庆建议他到时候提前打个招呼。 这跟马栋和冯文强关系不大，他们在连凉区的时间太长了也该考虑调动了。 而且随着市政府推动的全面改革的深入化和攻坚战的到来，全市各区县的领导班子被调整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覃文斌如果想去区县工作，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家乡的市委书记明白她的意思，看看时间，他们得尽快赶到省城，也就没跟覃文斌多客气。 “有什么事跟家乡打个招呼，咱们能力不强，但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女书记表态。 这么一个宝贝她想弄到自己手下，可目前条件还不成熟。 如果有机会把这个人调回家乡，家乡的精神文明建设和党建工作都有了一个鲜明的典型。 那就再等几年吧，江海市总是要把优秀干部送到别的地区的。 送走这些人，覃文斌回去结了账赶紧回家。 这都快一个月没折腾了，他也想得很。 一夜无话，倒是鞠敏芸辗转反侧情不自禁又过去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声音。 次日早上起床，覃文斌先打电话跟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的领导打招呼，从今天起他就不参加那些“虽然意义重大，但难免耽误工作”的聚会了。 领导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时候正式参加培训了，省两会可要马上召开了。 到了下午，再有人来找覃文斌，覃文斌就跟他们说自己得去参加培训。 “这是正经事，也是大事，关系到去省城开会呢，大家多多见谅啊。”覃文斌连连致歉。 来访的人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是覃文斌仕途上很关键的一部，谁也不好过多地打扰他，于是也就只好再三表示惋惜地离开了。 覃文斌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连着十几天应酬他身心俱疲。 于是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去接受市委办和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的培训，一来二去就到了省两会召开的时间。 教工委教育局就张娅和王丽两个党代会代表，而且王丽还是以女人的身份参加。 今年多了覃文斌一个人。 三个人先去市委参加为期半天的提前培训和谈话，然后和江海市省人代会代表团赶赴省城。 次日早上，覃文斌打扮好出门，不出所料被记着堵住了。 省电视台的记者，也是老熟人了。 “覃主任这是第一次参加省党代会，准备提什么意见？”记者询问。 覃文斌就说和大家一样，在市县乡镇党建工作、乡镇组织工作方面有一些想法。 “社会治安这一块不打算提一下吗？”记者奇怪。 “这没什么好提的，全省每年那么多人奋战在维护社会治安的战斗中，而我们的资金又极其有限，如果再利用额外的影响力去施加影响，那是极大的不公平。”覃文斌直言。 记者就问他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暂时没有定，教工委分工是明确的，我主管的工作内容不变，但又新增加了督导校园惨质量的内容，我会严格按照规定落实，这里面没有人情可言。而在学校中，我们还要近一步推动党组织的发展，保证党员干部在教育工作中同样发挥中坚力量的作用。” 这番话没必要剪辑都可以发到新闻里。 记者就多问了几个生活方面的问题，如有没有受到太大的打扰，再比如生活中有没有遇到身体不方便的情况。 “这些事是肯定有的，但都能自己克服。”覃文斌回答的滴水不漏。 问题是存在的，克服困难的决心是有的，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可以想出来的。 至于什么问题，怎么克服，这就不用说的那么明确了。 记者也没想再挖出什么劲爆的新闻，他是官媒记者而不是下三滥自媒体。 覃文斌告别记者，跟上江海市代表团的脚步进入会场。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踏进了组织体系的大门，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第一百五十章 评优风波 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高规格会议的覃文斌没想出什么风头，也不可能让他出什么风头。 他是党员干部而不是整活网红。 按部就班参加代表团会议，按照安排进行短暂的发言，然后接受一下采访，为期两天的会意很快就结束了。 会上，覃文斌没有被选举为全国代表。 总部还没决定要不要授予他更高一级的表彰，暂时他还没资格在非换届选举会上被选举为代表全省党员干部去参加全国会议的那个资格。 省党代会后次日就是省纪委代表大会，这个也不是覃文斌能参加的。 但他没能尽快回到江海市，省委宣传部的领导要跟他谈话。 具体内容也没什么太稀奇的，只是让覃文斌补充一些材料，为申请更高一级的表彰作准备就行了。 覃文斌在省城呆了两天，接受完谈话后，他本打算直接回市里准备过一段时间要召开的省人代会。 没想到省委办公厅抽调人选到各市县做省党代会宣讲工作，覃文斌被借调了上去。 对借调自己的用意，覃文斌心知肚明。 英雄好汉嘛，还接受过重大表彰，是省委省人大和省委宣传部、省委组织部联合表彰过得典型代表，他得去撑场子。 连着将近一周，覃文斌就跟着宣讲团的领导，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让他说话他就做出该有的姿态，该听的听该写的写。 忙忙碌碌到腊月，覃文斌回到江海市，还没从省党代会顺利闭幕带给他的影响里面回过神，市委又要在全市搞省党代会宣讲，覃文斌被征调过去担任宣讲团副团长。 团长是市委副书记陈秋萍，另外几个副团长是市里的正处级领导，覃文斌能混进去，也是他的英雄好汉光环造成的。 覃文斌依旧该说的时候说几句不该说的时候做笔记，老实的让领导纳闷。 这可是个走到哪都有人怕的干部，他居然这次这么老实？ 覃文斌能不老实吗，敢不老实吗。 程序上的事情他可绝不会去触碰，在这些方面出了错那可就是政治思想不成熟的典型表现。 他又不是傻逼，这种事怎么可能开玩笑。 宣讲完，眼看着全国党代会要召开，省人代会也召开了。 又是长达一周的开会、宣讲以及学习。 不过这一次因为有几位代表要么因为身体原因没法履行全国代表职责，有的出了问题被撤销人大代表资格，覃文斌作为典型代表，被会上选举为正式代表，元旦后年前他得随团去京城开会。 这天，江海市下了一场大雪，覃文斌下班后安步当车回到家，鞠敏芸已经做好了饭等着。 “我还是没想明白，党代会为什么没选你当代表，人代会却把你选上去了？”鞠敏芸询问。 张娅和李亭妮晚上要加班，这会她们也还没回来。 覃文斌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大概是看他没搞事情，所以给的一个补偿吧。 “我看不太可能，省里把你推倒更高层次的表彰名单里面那是对全省都有好处的，大概率是党代会上你的资格太弱了。”鞠敏芸说。 覃文斌奇怪，她想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啊，你去京城开会说不定就能把那些东西交出去，整天提心吊胆不要紧，就怕弄丢了咱们没法给组织交代。”鞠敏芸发愁，“这什么时候才能交出去啊。” 那些东西留在他们手里的意义不大了。 覃文斌已经用不着留着这些东西急用，接下来要想晋升那就得拿出成绩。 可现在他们谁也不敢放心。 “到时候再看吧，到了京城如果能找到机会我肯定跟上级联系，咱们的日子也不能一直提心吊胆弄的连见人都不敢。”覃文斌说。 当晚没事，李亭妮和张娅回到家都十一点多了，她们得负责前半夜值班。 外头下那么大的雪，搞不好就是雪灾。 好在次日一早起来，覃文斌看到雪停了，天也放晴了，打电话问过家里，得知一切都很好，覃文斌也放下心。 今天他要和张娅一起去上班，教工委教育局要评优，今天是开会研究决定的日子。 同时这几天也是按照惯例进行紧急提拔或者叫突击提拔的关键时候。 去上班的路上，张娅还在问覃文斌，今年教工委教育局有几个干部能得到突击提拔。 “副处级以上别想，就看能不能给我们两个以上副处级以下的提拔名额。”张娅奢想。 覃文斌估计不大可能。 今年的评优工作基本上没什么好说的，他要不被评优市委能把教工委教育局给撕了。 剩下的那就得看本事了。 这既要看张娅这个***的本事，她如果能为教工委教育局弄来第二个评优甚至晋升的名额，那她这个***没人能找出毛病来。 同时也是有心要被评上优秀或者晋升的人的本事，有人要是自己能弄来一个评优名额，就凭这个本事那都是教工委教育局有能力的人。 不过，那位背景在省纪委的女干部应该会得到一个机会。 她的背景已经曝光了，至少教育局内部都是知道的，市委组织部也肯定知道了。 就算不看在人家的背景的面子上，也要看到这小姑娘工作确实很努力地份儿上给人家一个评优资格。 相应的，级别也要提上去才行。 到了单位，张娅要求马上开会讨论。 这时，组织部打来电话。 打电话的是兼任市人事局局长的副部长，本市人事局局长并非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任，对方兼任的事市委党校（市行政学院）的副校长（副院长）。 这位副部长询问：“你们教工委今年怎么多了一个评优资格？” “两个？”覃文斌道，“领导要用的话把我的拿走吧，另外的那可能是人家自己努力拿来的。” 这也就是表达一个高姿态，他的名额谁敢拿走？ “你这话敢说我可不敢听，谁敢把你的名字拿走刘部长要杀人。”对方道，“你们还没开会研究对不？你帮我问一下，看看这个资格是谁弄得，尽量让一下。”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这恐怕不容易啊，”覃文斌大概能笃定这是那位省纪委领导的女儿弄来的，于是委婉劝说道，“这个主意最好不要打。” “组织部也头疼，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现在去年就答应给一个基层干部名额，现在要是再找不到这个机会，我们很难面对人家。”副部长质疑，“这个名额不应该是受你的影响给你们的吗？一会会上你看看谁提出第二个人你反对一下，要紧着基层的同志表彰。” “教工委教育局的干部也是基层干部嘛。”覃文斌再一次拒绝。 副部长火大，可对覃文斌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对付。 于是找毛燕芸，毛燕芸心里有数，这名额，就是人家省纪委领导的女儿弄到的，这件事刘国庆也是知道的。 这个副部长现在要把这个名额给他的人弄过去，他这是想被刘国庆一巴掌拍死了。 于是，毛燕芸很不客气地指责道：“你看好的干部，三十岁不到升到了正科级，工作时间还不到四年，你觉着在基层就吃了亏了？你非要给你的人弄好出那你自己去想办法，我们教工委弄来的资格没可能给任何人。” 开什么玩笑，你副部长看好的人一参加工作转正就当上了副乡长，两年之后乡党委一推荐县委就给任命为代理乡长，这屁股还没坐稳呢，你副部长就把人从乡镇提拔到了市委组织部。 这你给这个人评优，其他人能服气？ 现在好，你们内部的人不让你得逞，你还想从别的单位抢资格，你也不看看你有那个本事？ 副部长道：“我知道这肯定是你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弄来的，但现在我们这边的人迫切需要这个，你让你们的人让一让。” “你敢扣着这个名额不给我们送过来，过两天你就去宗教局养老去吧。”毛燕芸骂完直接挂电话。 会上，覃文斌评优那是板上钉钉，谁也没法和他抢，他自己也没法推辞。 但毛燕芸一提出还有一个名额，大家都有点想法。 “别想了，省纪委那位领导的千金大小姐，谁想抢人家的机会，这位领导同意不同意另说，省纪委会不会对你们有意见那你们自己掂量。”毛燕芸通报。 那就没人敢出手了。 于是两个人选报上去，不出所料，那个副部长一笔划掉了那个女孩。 他给出的理由是资历不合格，成绩不突出。 上报到刘国庆办公室，刘国庆本来都觉着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女孩都明说人家背景在省纪委。 而且根据姓氏稍微联想一下，这不难知道那位领导是谁。 哪想到他拿起名单准备去市委开会决定，顺便一看，教工委怎么就一个人？ 再一看，组织部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叫副部长去办公室，刘国庆问是不是他干的。 “这个女干部没资格。”副部长坚称。 刘国庆就把那位领导的名字写在纸上往桌子上一拍：“她老子是这个人，他老娘是这个人，她有没有资格？” 副部长一看吓得双腿发软。 怎么会是他们的女儿？ “你等着。”刘国庆一笔勾掉那个干部，把那女孩名字写上去，拿起名单出门的时候指着副部长发怒。 副部长又急又气，这下他知道随便抢劫的结果了。 可他不知道啊，教工委…… 对了，教工委明明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他？ 打电话给张娅，张娅奇怪：“你哪位？” 毛燕芸回复的更气人：“你算老几？” 那就找覃文斌，覃文斌倒是脾气很好，但对副部长的指责他就回答了一句：“干部评优完全看表现定的，你扯什么领导不领导干什么？” …… 下午市委开会，基本上没对组织部你定的名单有什么意见。 王凤陵只提到了一个干部没资格，那确实没资格，县里报上来的这个人还在处分期，谁给县委的胆量给这个人评优的？ 李亭妮也没得罪这些人，王凤陵提出谁没资格她就闻了一下理由就没再反对。 陈秋萍更没反对。 刘国庆于是提起副部长的肆意妄为，同时对那个副部长要强行违规提拔的干部也进行了抨击。 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好东西，不管他们有没有书面上写的那么好，从消息不灵通却悍然试图抢别人名额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前途了。 “这个人已经严重违纪违规了，调走吧，留着这个人，早晚给市委惹麻烦。”刘国庆声称。 王凤陵迟疑，到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正处级职级的地步，对方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后台。 这要是把这个人贸然调走让他提前退居二线，是不是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弹？ 刘国庆就说，那市委就自己想办法让那个女孩别声张，就算要说也要让他老子和老娘不要给组织部找麻烦。 “我得罪不起这个人。”刘国庆直截了当撂挑子。 王凤陵觉着很为难。 思来想去，他打电话找覃文斌询问，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不行吗？ “王书记，现在不是我们单位要闹什么意见，是刘部长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覃文斌随口说。 要想就这么把事情平息下去，那你王凤陵自己去说服刘国庆，教工委没那个能力也不可能帮你去做和稀泥的这个人。 过了两天，赶在上级党代会召开前，全市年底评优活动完全结束。 别的单位闹出来的是是非非覃文斌不管，他拿到了今年的评优，这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情。 那女孩拿到了评优，组织科当天就打报告，女孩的级别终于提了一级，组织部那边再没人敢卡着。 女孩很懂得满足，就跑过来找覃文斌，打商量询问：“我想着咱们是不是掏钱请个客，好歹这可是评优。” “凭什么？”覃文斌立马不干，“不去，没钱，我回家自己做饭吃。” 女孩傻眼，你怎么这么抠门？ “那要不你掏钱算咱们两个请客？”覃文斌笑道。 “凭什么？”女孩大怒，“不行，你是领导，你要带头。” 吵吵闹闹到两天后，覃文斌熬不住女孩的纠缠只好松了口。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步慢跑，再升台阶 覃文斌之所以不得不松口，主要是那女孩在覃文斌办公室就给她老子打电话痛批覃文斌抠门。 而且总体来说，他还欠着女孩的人情，上一次收拾试图夺权的那帮教工委原领导层，女孩是坚决站在他和张娅这一边的。 所以覃文斌只好承诺：“你这个小魔头简直太能磨人了，行，请客，跟你一块请大家吃顿饭。” 领导也凑趣，笑呵呵打趣说：“小覃还没结婚，人家要给自己攒老婆本，哪像你这个小白眼狼，嫁妆都要娘老子掏钱。” “哎，领导这话才公道，你给我出去，我没钱请客。”覃文斌马上拉下脸，“你不出去我给你小鞋穿。” “咋的？”女孩震怒。 “你不是爱去陪餐吗，我让你明年一整年都去不成，就让你在综合科整天坐办公室。”覃文斌威胁。 女孩没听懂他的话，可领导一听就明白，这是询问他接下来对他女儿的工作有什么指示。 这个出了名的二愣子，他还真有点智慧啊。 于是笑道：“这孩子从小不是娇生惯养的，平时的工作也确实有点忙，谈恋爱都没时间，人家男方家里收麦子，我说你也得去帮帮忙啊，她前脚刚答应第二天就背着包包去乡镇考察去了。平时在家，这小丫头也一直说这个不如她那个不如她人家都有嘉奖，这下我看她有什么好说的。” 覃文斌就明白领导的意思了，这是想让他女儿在基层多打拼一段时间。 而且今年的评优到手，人家也不会再给自己的女儿弄好处了。 这种领导就很让人不那么排斥了。 于是覃文斌就跟女孩商量：“要不你负责一下机要科？秘书处要和文字处理室合并为文秘室，王丽要担任文秘处主任，机要科她肯定没时间管，这又是个经常要和各单位打交道，去各县区传达文件的工作，很累人，你愿意多跑跑那你负责起来？” 综合科确实不适合这女孩，她太跳脱，是个很活泼的女孩，放在综合科那太煎熬了。 女孩觉着无所谓：“但是你得请客，我哪来那么多钱。” “过几天吧我的大小姐，这几天请客要挨骂。”覃文斌笑道。 评优一结束，有意见的人心里不服气肯定会想办法投诉。 这时候请客吃饭那是给这些小心眼的人递刀子。 女孩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覃文斌暗示了好几次她也没听明白那就得直说。 女孩一看他使眼色，而且说的这么明确，也就知道覃文斌的意思了。 想想不放心，又要了确定的时间，她这才高高兴兴准备上任。 李亭妮和张娅去开会之前，教工委教育局做了工作调整。 毛燕芸全面负责协助张娅处理教工委教育局的一切日常工作，其实就是提前担任教工委主任兼教育局局长。 覃文斌顺利接过办公室的工作，以不兼任办公室主任而主管办公室及文秘、机要、保密工作。 老资格王丽这次终于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正科级）并兼任文秘处主任，王丽乐开了花。 按照这个次序，她只要不出问题好好干，将来是可以通过正式担任办公室主任而晋升副局长或者副主任的。 她给家属打电话，想着要请覃文斌吃顿饭感谢一下。 这要是覃文斌记仇的话肯定不赞同她晋升为正科级副主任啊。 “你要及时去请一下，但我估计人家不会答应，现在刚评优结束，我们单位好几个人没拿到评优资格，这几天正在走路都盯着被评优的干部的步伐。这个人年纪轻轻但脑子非常聪明，大概率他不会答应吃饭。不信你问问他什么时候请客。”家属提醒，“不要勉强。” 王丽于是跑过来询问，覃文斌实话实说。 “那倒也是，给这个评优那个不服，谁都觉着自己挺厉害的，现在是得低调点，我家属那边，就一个街道办事处都闹出了不少乱子。何况咱们教工委教育局在许多干部看来那就不是基层部门，今年评优两个，不知道多少人眼红着呢。”王丽道。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都不要折腾，另外办公室主任你要继续努力才能得到，我估计年后就会有决定了。”覃文斌告诉她。 王丽一着急，回去就给自己制定了一份工作计划。 连党建办公室的两个女干部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们也想进步啊。 她们都急了，其他人岂能不着急。 覃文斌原来所在的综合科几个官二代富二代也急了。 别人都忙着给自己的前途做规划，就他们呆在综合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这说不过去。 而且他们本来就跟覃文斌的关系非常不好，谁知道开过年甚至短期内这个人还会不会调整综合科。 要是借口综合科无所事事而把他们调到区县，那他们可就亏大了。 要知道覃文斌现在是既有地位又有实权，而且还是很有威望的那种领导，就他们那几个人家里的背景人家看都不看。 这一来二去，教工委教育局在年底之前要处理的工作，瞬间就没什么压力了。 要是放在往年，综合科这帮大爷根本不干活，就覃文斌一个忙活。 办公室又没多少干活的主动性，看王丽就知道了。 今年可好，王丽高升为副主任，李平胡生广这两个带头不干活的也离开了。 再加上毛燕芸也是个很勤快的领导，张娅去开会，教工委教育局在她的带领下也没有人再偷懒。 现在就连综合科那几个都忙了起来，那工作效率当然比往年高。 只不过忙了没几天，张娅打回来电话说他们很快要开完会回来，并且要准备迎接宣讲团，单位闹出了一点事情。 这天中午快下班，副局长王丽从外面急匆匆赶了回来。 她直接找覃文斌，要求从办公室抽调几个人加入纪检小组。 年底了，王丽作为纪检小组组长，她要做的工作比别的副局长多了不止一倍，她要在各区县教委教育局视察并检查其一整年工作过程中的经济状况。 这一查，今年才查出来一点大问题。 尤其在经济方面。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当我万能钥匙? “几个区县教委教育局在挪用教育资金的问题上，都存在着长期性、小金额、多频率的违纪违规情况，有些是犯罪。现在我们得抢在元旦之前把违纪违规的纠正过来，把犯罪的送进去，我手里没那么多人。”王丽要求。 覃文斌不敢大意，这时候出的问题不这时候解决那要拖成大问题呢。 可他没想到，有人明知道自己有问题，居然还试图对抗纪检小组的调查。 当天调配了人手给王丽，下午王丽急匆匆赶赴下面的区县。 当晚，覃文斌值班比较晚，下班出了门，路灯下有人等他。 这人覃文斌见过，下面一个县的副县长，不兼任教委或教育局领导职务，是个很受气的女领导。 “刘县长？你在这干什么？”覃文斌一看急忙招呼。 那是个很本分的女干部，但在相对比较保守的当地，她二婚似乎是原罪，许多领导干部对她态度非常恶劣。 人家明明是主管全县工农业和经济的常委副县长，县委书记和县长联手把人家排斥出常委会，分配了全县科教文卫体事业给人家负责。 这也就算了，前段时间市政府追责县政府搞经济建设不力的责任，县长报上来的要处分的主管领导中，这位已经不管经济半年多的副县长是唯一一个县政府领导。 李亭妮对此十分愤怒，这次党代会开完，她决定对那两个欺负人没底线的领导下重手进行调整。 刘副县长兼覃文斌很和蔼，连忙过来打了个招呼，说她这次是被县委县政府派上来的。 “王副主任查出来的存在经济问题的那个县是你们那边？”覃文斌恍然。 “是，连着两三年来拨给县里的教育专项资金被挪用，有一部分目前‘不知所踪’。”刘副县长道，“县里的意思是，基本上都用在了教育上，教工委就不要非要凭据了，让我来就是要把这件事办成。” “没任何可能，你们那两个领导要出事。”覃文斌非常笃定。 他去县区的时候就跟那两个人打过交道，典型的家长式领导作风。 对刘副县长的婚姻他们认为，二婚严重影响了县委县政府的形象，而且刘副县长的前夫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老板、县政协委员。 于是出于维护“社会贤达”的良好形象，这两个领导就不止一次公开说要让领导干部承担一些责任。 问题就在于那个老板是做文化产业的，搞这个的人老百姓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一行没几个正经人。 刘副县长就是因为对方的生活作风问题非常严重，她不得不跟那个老板离婚的。 她现在的丈夫是个中学老师，没什么社会资源。 所以人家就欺负他们两口子，把一个县委常委踢出常委会不算，现在还一有事就把刘副县长推出来背锅。 问题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刘副县长调整为负责科教文卫体事业，而且还是协助县长负责，现在被他们拎出来既要为经济发展不力负责，还要为教育方面违规违纪挪用资金负责。 他们当教工委教育局是傻逼？ “那两个人呢？”覃文斌预料到对方应该是去找市里的领导了。 刘副县长说：“他们去找海涛副市长去了。” “找谁都没用，你回家去吧，不该你负责的不要管，我看不行的话教工委教育局起这个头，要狠狠杀一杀这些霸道无耻的还自以为别人对他们没办法的干部的不良作风和无耻作为。”覃文斌要求。 刘副县长于是就回去了。 覃文斌看着她的背影都很叹息，她怎么就这么怯懦呢。 这个时候就算你不想说那些人的坏话，你总得给自己辩解啊。 她就不，也不是想不起来，好像她就觉着这样做没什么用。 次日，覃文斌上班，到单位门口的时候，当地县委书记和县长正等着他，刘副县长站在一边沉默着不说话。 “覃主任你好。”书记没敢在覃文斌面前摆领导的架子，远远伸手要握手。 覃文斌带着手套，也没有伸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冷淡地道：“不要跟我套近乎，你们现在回去搞清楚一个事实，刘副县长到底是主管全县工作的常委副县长，还是只负责分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县长，搞清楚这个再来试图欺骗我。” “覃主任，事情没那么简单。”县长试图打圆场。 覃文斌就指着他的鼻子一顿骂：“听说你天天骂别人是蠢猪，你看看你长得像不像一头猪？猪头猪脑子你还试图欺骗组织欺骗上级领导部门，你当领导都跟你一样傻逼？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告诉我是怎么个复杂法，是你们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还是你喝西北风吃垃圾生活不归人间管？” 县长被他骂的勃然变色。 “少在我面前摆你领导威严不容侵犯的臭毛病，你这个人我非常讨厌，见你一次我就想打你一次，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你干的好事让谁给你背黑锅？”覃文斌大骂。 又反手一巴掌抽走书记试图挟持他去教育局里面说话的手，覃文斌更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肥头大耳你说你是为了工作忙的，你是忙着整天在老板的酒局上喝茅台，还是忙着给你儿子买玩具都让办公室的人专门出一趟国？” 书记整个人如遭雷劈直接傻眼了。 这，这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 “没这回事，绝对没这回事，覃主任，我可以向组织发誓！”书记慌忙压低声音哀求。 “你少在我面前装清官，一肚子油水你装什么清官？我问你，去欧洲给你儿子买玩具的钱哪来的？你敢说是你们两口子的工资，我马上拿出你老丈人丈母娘在海外吃喝玩乐十五天花费一百二十万欧元的发票你信不信？”覃文斌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在我这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书记欲哭无泪，他真不敢在覃文斌面前发横。 这个人不要命那是全市出了名的，跟他玩横的他敢把你全家送进去吃牢饭。 可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借题发挥再整人 “王副局长下去检查你设置障碍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东西要完蛋，但没想到你还找上门来糊弄我，你想怎么糊弄？”覃文斌一甩手，“从这给我滚出去，两个毫无底线的东西，别脏了教工委的地面。” 门房看的直发呆，这覃主任以前很好说话的一个人啊怎么现在骂起人来这么狠？ 那两个哪敢再在这待着，他们昨晚找了海涛，海涛认为李亭妮回来要追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常委会上不通过他也没办法。 海涛还让他们找覃文斌“千方百计只要能让他点了头，以后这件事也是他的责任”。 然而谁能想到这人消息灵通到这个地步？ 他们一走，覃文斌训斥刘副县长：“昨晚我就想批评你，身为副县长，身为党员干部，身为县领导你是一点也不敢和歪风邪气作斗争，你是干什么吃的？马上回去，就按照现在的分工，立即配合王副局长处理你们县小额度多频率挪用教育专项资金的问题，马上走。” 随后他给王丽打过去电话，王丽一听说还有这样的事，当时就向市委市纪委打报告要求审查县委办涉案的几个人。 白寿纲一听是覃文斌提供的消息，毫不犹豫就去给王凤陵汇报。 恰好得到那两人回报的海涛跑过来试图先下手为强。 但在白寿纲“凡是跟覃文斌有关的案子一律秉公处置”的原则面前，海涛完全按不占优势。 白寿纲就跟举棋不定的王凤陵直言：“覃文斌盯上的人，那是因为人家没那个权限去追查，要不然那两个还能找海副市长颠倒黑白，让海涛来倒打一耙？”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那个意思。”海涛慌忙辩解。 “你没这个意思，昨晚那两个跟你喝酒通宵达旦？我怀疑你跟这两个人就是一伙的，要不然我们找覃文斌问问，说不定他拿的出你们一起去逛窑子喝花酒的证据呢。”白寿纲大骂。 王凤陵愁的捂住耳朵，半天才说：“既然是县里出的问题，又是从教育行业出现的，那就让教工委教育局去查，你海涛跑来给别人说的什么人情？白主任你也不要激动。” “我不能不激动，我们吃覃文斌的亏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知道这次去开会他会放什么炮，谁知道总部领导要叫他谈话他会汇报什么基层的情况？”白寿纲质问，“到时候是王书记一个人负责，还是海涛一个人背锅？我反正今天态度非常坚决，我这有录音。” …… 草！ 海涛一口气别再胸口，半天才骂了一句脏话。 这白寿纲他做人也太狗了吧，他怎么也学会覃文斌那一手了？ 王凤陵长叹一声，打电话给覃文斌：“小覃，覃主任，覃大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覃文斌：“王书记要杀我？” 王凤陵立马坐直了身体：“这个有件事，关于下面一个县的违法犯罪的问题，白主任是一个态度，海副市长又是一个态度，我是完全不知情啊，你消息灵通，又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干部，你来给他们评评理。” 白寿纲还没说什么，海涛骂了一句“王书记还真是会找机会把自己摘出去啊”。 “怎么，你要跟我详细汇报这个县的情况？”王凤陵把眼睛一瞪呵斥，“你既然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为什么不跟我汇报，甚至不跟李市长汇报？” 海涛辩解道：“这件事，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为了保护当地贤达，保证当地经济有序发展。这个刘副县长，她，她是在没有责任心，不让她当常委她就撂挑子不干了，全县经济倒退就是从她撂挑子那一刻开始的。” “哟，海副市长的逻辑原来是怎么回事，你还要不要脸？”覃文斌本来不想跟海涛起冲突，可听到这话他忍不住，当即怒骂道，“一个女干部，你海副市长伙同两个县委主要领导对人家的婚姻指手画脚，人家二婚把你们怎么了？你还保护社会贤达，你还乡团团长？” 不等海涛训斥，覃文斌大骂道：“你海涛还有脸一口一个这个有责任那个有责任，让着讲党性让那个发扬风格，你算什么东西？王书记，我作为党员干部，对在这种领导手下工作非常恶心，这在我们江海市难道是一种习俗吗？” 全教育局的干部又一次全体鸦雀无声。 他又开始了，又开始收拾市里的领导了。 毛燕芸叹了口气，这个人的脾气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收敛呢。 她就过去堵住骂完了要去给王凤陵汇报的覃文斌，很生气地训斥道：“你就不能学者文明一点？” “学你？你外甥女都被人欺负的堂堂市长说句话办公室都没人听，你还觉着要温文尔雅，要贤良淑女，你那么喜欢贤淑，你怎么不让你老公纳妾？”覃文斌耻笑。 刚要出来劝说的赵德海刘小兵嗖的一下窜了回去。 我的娘啊这小子骂人真让人大开眼界。 毛燕芸都被骂呆了。 “你是既不敢坚持原则怕得罪人，又欲说还羞毫无本事帮助自己人，你还觉着你文明，你伟大，你那么文明那么伟大，你干嘛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出来当这个领导？原则原则不敢坚持，维护自己的外甥女都没胆量，你还跟我大讲特讲文明，你这叫无主件无原则。”覃文斌愤然抨击。 毛燕芸黑着脸跑回办公室，立马给李亭妮告状。 你听听他说的还是人话吗。 “这不是好话吗？”李亭妮震惊。 毛燕芸彻底愣住了。 原来你们是这么看我的？ “我初来乍到，你来看我也不来市政府，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你跟我的关系似的，原则性斗争的问题上你又试图扯后腿，你是看不到那个县我要下死手整顿啊，还是觉着我整顿几个干部就违背了你们家祖传的懦弱无能了，你这么怕跟我们拉上关系？”李亭妮趁机输出自己的怒气。 毛燕芸呆若木鸡，这几句话比打了她一巴掌还让她觉着耻辱。 她一直觉着自己为李亭妮好，原来在人家心目中她连个外人都算不上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老婆我不维护，你看我像傻 撇开毛燕芸的反应不管，覃文斌一路来到市委，一进门白寿纲就跟她表明态度：“对这两个干部我是不了解的，你如果有证据证明他们有问题，我绝对不会同意留着他们。” “你从哪弄来的那些小道消息？”海涛黑着脸质问。 “我说是老百姓说的，你海副市长也不相信啊，你跟老百姓是什么关系？你是老百姓的死敌，你还会相信人民群众？”覃文斌反咬一口。 这狗娘养的先质问他从哪弄来的小道消息，那用意可恶毒的很。 这是给他的消息来源打了一个问号，进而对他这个英雄好汉进行质疑。 那就得坚决地打回去。 因为这不但是他覃文斌的事情，也是他女朋友、市长李亭妮的权威所在。 而后不理会海涛的黑脸，覃文斌直接给王凤陵电脑上插硬盘。 完了！ 一看他这套动作王凤陵就肯定这小子玩真的。 海涛还喋喋不休：“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才工作了几天，你知道什么叫大橘为重？” “海涛闭嘴吧，你这个常务副市长该调整了。白主任，你马上叫在家的常委来开会。”王凤陵挥挥手。 他今年都被剥夺了去开会的资格，要是再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出点差错，他怀疑自己明年还能不能去省里开会了。 覃文斌就打开一段视频，是证明那个县的县委办有人私自出国的。 此外就是在欧洲买小孩玩具，以及陪同那个书记的老丈人一家吃喝玩乐的票据存根。 这些东西天知道从哪弄来的，但这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鞠敏芸的父母就是为这些证据而牺牲的，这是带着血的对犯罪分子的控诉。 票据往那一放，视频点开一播放，王凤陵当场无话可说。 “抓人吧。”他打电话给市局。 还没等动手，王丽回来了。 那个县委书记和县长一看覃文斌出现在市委，马上意识到他很可能是带着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去的。 于是他们果断让人制造意外死亡，对县委办的几个他们的狗腿子灭口。 得到覃文斌通知的王丽抢先一步下手，直接将这些人抓了个正着。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几个狗腿子一看那两个家伙就为了那么点事居然要杀了他们，他们招认了。 在此之外，他们还对那两个人针对刘副县长的动机拿出了确凿的证据。 刘副县长的前夫怨恨刘副县长不给他当保护伞，花了钱找那两个“给她点颜色看看”。 这些钱，他们这几个领导的心腹可拿到了不少。 三下五除二，市纪委监委只用了不到十分钟，问题查的一清二楚。 两个领导犹如斗败的公鸡，在彻底招供之前要求见覃文斌一面。 他们就想问问，整死他们对覃文斌有什么好处。 “不见，请你们转告他们，他们愿意签字画押算他们不至于死到临头还要犯罪。如果不愿意，认证无证确凿，证据链完美，用不着他们认罪。”覃文斌根本不给那两个人机会。 王凤陵试探：“李市长，哦，那是你老婆，对这个县接下来的人事安排有什么想法？” “管他是谁，市政府的正确的命令谁不听就收拾谁。”覃文斌反而建议，“我倒是认为，王书记最好将这件事向省委主要领导做电话汇报，并请求省委组织部空降一两个干部。” 王凤陵不太愿意，空出来的位子他得给自己人留着。 覃文斌就扎透了他的心：“王书记提拔的人，相当一部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王书记不知道？要我说，如果王书记进部了，现在不是王书记的人将来也会认你这位老领导，那问题就简单了，现在是提拔自己人的时候啊还是做事情争成绩的时候啊？” 白举纲忍着笑，这小子，我有点喜欢他了。 他说话是真的耿直，欺负人也是真的不留情面。 王凤陵只好唾面自干，干笑一声，但却坚决听从了覃文斌的建议。 打完电话，得到领导的表扬和肯定的王凤陵心情大快，跟覃文斌说：“这个刘副局长有搞经济建设的才能，你觉着呢？” “这得问刘部长，不过我对这位女领导不带好感，懦弱无能而且搞不清轻重缓急，更重要的是，那个县教育方面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现在就是分管领导，她想扔给谁？”覃文斌斥责。 王凤陵就想了一招恶心了覃文斌一次。 他让刘国庆“拨乱反正”，把刘副县长的常委副县长规格先恢复了，然后让她既继续主抓全县经济建设、又负责分管科教文卫体事业。 “我怎么着也是市委书记是不是？我不能不要面子，这下我看这小子恶心不恶心。”王凤陵得意地跟白举纲说。 哦，这办公室还有一个人？ 好像叫什么海涛的？ 他谁啊？ 我怎么没怎么见过？ 海涛这半天以来整个人都抑郁了快。 他想不通，怎么覃文斌一掺和的事情就那么水到渠成就能办成了？ 他是天王老子还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凭啥他要办的事王凤陵这个老东西也会帮他？ 而且县里的事情跟他一个小小的教工委副主任有什么关系，他这么热情的参与干什么？ 白寿纲很热心地给他解释了一下：“海副市长想不明白？你想不明白就对了，你又不爱自己老婆，人家覃文斌是李市长的男朋友，将来要领证结婚的，人家能不给自己的老婆办事？” 海涛轻叹一声苦笑道：“可这不符合规定啊。” “符合，真的符合。”王凤陵确信，“我翻烂了党章和工作守则，没一处禁止党员干部维护自己家属的合法利益，更没有一个地方不让领导干部的家属不准分是非善恶做事，除非你海副市长自己编造了一套你的规矩当党纪国法。” 海涛扶着墙起身，艰难地蹒跚着出了门。 他不至于完了，但接下来在市政府那边，他再也没呼风唤雨的机会了。 李亭妮开完会回来，凭着这一次他海涛和那两个犯罪分子交往密切的借口，她能把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换给别人。 市政府党组副书记他也不要想继续兼任，没那个可能。 换句话说，这次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当后台就不能撑腰了? 刘国庆看着窗外的雨夹雪有点惆怅。 他实在搞不明白，这覃文斌到底图什么。 “你要说他是给他老婆打开局面那也就算了，可他把局面给打开了，却不听从市长的要求提拔人，这个人路子太野了，根本抓不到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的迹象。”刘国庆跟秘书叹息。 秘书倒是看懂了覃文斌的路数。 这个人你不能不服，他从不给自己捞好处。 他这是本着公心，对有问题的领导干部进行举报，但对于提拔自己人那一套他丝毫不感兴趣。 “我倒觉着这个人可敬，而且他办事公道，只要不针对他就不用怕被他报复，跟这种干部大叫道，反倒是我们的一个优势，我们是管干部的部门，如果能在干部调整之前参考一下覃文斌的意见，或许我们就不用为某些违规提拔的干部背黑锅了。”秘书道。 刘国庆承认，不错，覃文斌这小子是个令人佩服的人，可问题是，他这么干不符合潜规则啊。 他辛辛苦苦搞掉的人空出来位置了，他不但自己不推荐干部，还不给他老婆的人推荐。 他这是要翻天啊。 “那我得说句公道话，李市长这两年来有自己人？”秘书道，“我翻到觉着覃文斌不建议李市长提拔所谓的自己人，为上位者……” “你说得对，这下我明白了。”刘国庆一拍额头。 于是，刘副县长又回到了县委常委会，并且还扩大了权力。 这让她喜出望外又不敢相信。 她在市里根本没有后台啊，她老公也是民主党派的人，而且还不是领导。 那怎么就让她官复原职，而且还扩大了权力？ 没两天，去总部开会的代表们都回来了。 刘副县长得到丈夫的体型，利用周末带了点不到一百块钱的土特产来拜访李亭妮。 结果找到市委常委大院没见到人，市长的院子是空的。 周末值班下班回家的白寿纲又一次挠头。 不是，我接触的干部是不是脑子都有点问题？ 这可是大中午，而且是周末。 这刘副县长就公然在那么多领导的瞩目下，提了点一看就不值钱的礼物来拜访市长？ “你是怎么想的？”白寿纲叫过来刘副县长请教。 刘副县长赧然道：“我始终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不好找组织部询问，就想着找市长请示一下。” “你到也应该请示一下李市长的意见，你这个副县长不像话，不懂的斗争，那你在县委常委那么重要的位置干什么？”白寿纲批评。 接着颠婆这次调整的本质：“你们县的一二把手胡整，这次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对于你的调整，组织部本来想放在非领导职务呆着去，因为你毫无斗争意识，这是软弱的犯罪你得先搞明白。不过，覃文斌认为你犯了错就走人便宜你了，明白了吗？” 刘副县长恍然，那确实应该拜访一下李亭妮这个市长。 现在全市没几个干部不知道，堂堂李家的大小姐、毛家的外孙女居然主动追求一个没背景的覃文斌，而且还得手了。 可他们不住在这里啊？ 白寿纲：“……” 算了，他正好要去找覃文斌，找他问问办法，他白寿纲上一次挨骂也给他提了个醒，他的那些事，他提拔的那些手下有问题，他得妥善解决。 于是打电话过去，覃文斌还没睡起来，今天难得抱着多日不见得李亭妮和张娅睡了个懒觉。 昨晚她们回来后给覃文斌和鞠敏芸带了一个好消息，总部一个巡视组要马上到本省了，根据李亭妮的了解，该巡视组组长是一位刚正不阿，一辈子遇到的刺杀比渣男换女朋友次数还多的那么一个老同志。 因此李亭妮建议覃文斌和鞠敏芸准备好东西，到时候直接找这位老同志举报。 白寿纲打来电话听到覃文斌还没睡起来，不由调侃地来了一句“年轻真好”。 “领导这是找我有事啊，要不我去领导家？”覃文斌询问。 李亭妮悄悄推了一把，你老婆想让你抱着睡到明天下午！ 覃文斌可没敢大意，白寿纲主动打电话，他猜测应该是关于他这个市委秘书长的一些历史问题。 这没什么好避讳的，要解决也非常简单，但白寿纲不可能接受。 坦然交代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所以装糊涂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得跟白寿纲直白的当面谈。 “也行，下午我不值班，家里也没人，你过来吧。市长什么时候回常委大院？刘副县长想找她汇报工作。”白寿纲询问。 得，李亭妮只好准备起床。 覃文斌就说一会儿都过去。 挂掉电话后，李亭妮看着张娅很不痛快。 凭什么她能一觉睡到明天下午？ 李亭妮嘀嘀咕咕起床洗漱。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常委大院，覃文斌直接去找白寿纲，李亭妮一看刘副县长，心里对她的气都消了。 堂堂副县长那也是领导干部，手里掌握着实权。 可她老老实实就坐在门口等着，这是个老实的让人没法发火的女人。 “进门说吧，你得改一改，该斗争的时候要斗争，”李亭妮来的路上就跟覃文斌商量过了，知道这时候该给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干部什么承诺，便直言，“你要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努力过也没法解决了，那你到市里来找我就行，或者找张娅。” 刘副县长这下就放心了。 她觉着覃文斌给她说话应该是李亭妮这个市长的意思，要不然一个副处级干部在市委组织部给另一个副处级干部说话，那也够不上档次啊是不是？ 现如今市长明确表态要给她撑腰，至少她在市里也有了能说得上话的领导。 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她带来的土特产李亭妮很喜欢。 不知从哪弄来的一点玉米粉，看样子是子啊农家买的，还有点清热败火的百合。 不是百合花，是百合，煮粥没味道但对身体非常有用。 覃文斌现在很需要这个，要不然李亭妮和张娅往往都撑不住不说，她们还担心这人弄坏了身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都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白寿纲家，覃文斌一进门就看到盛开的几盆花。 白寿纲很有生活情趣。 这么一个人，按说不应该出那些生活上的问题啊。 “别看了，过来吃点东西，随便弄的。”白举纲招呼。 “我是不理解啊，王书记办公室摆着一看就是强势的领导才会培养的花卉，可王书记往往不强势。秘书长家摆着这么好的清淡的花花草草，可生活上怎么会出问题？”覃文斌直言。 “你是真不客气啊。”白寿纲笑道，“听没听说过‘同流合污’这个词？” “有人非要领导跟他们一起干过什么事他们才放心？这种人跟他们维持关系干什么，说实话，这种人不知道被偷拍了多少次。”覃文斌鄙夷。 白寿纲吐槽：“你当我傻？去过娱乐场所是事实，但真要干点什么我害怕出问题。” “想来也是，但这可是个隐患，而且现在人工智能那么发达，真要是人家用换脸技术，组织上就算查明真相，别人能怎么样？反倒是领导至少要被退居二线。”覃文斌提醒。 白寿纲就知道这人会说这些。 一点凉菜，白寿纲也不喜欢饮酒，就弄了点果汁。 一边吃着东西，他询问覃文斌，像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 “那还能怎么解决，装糊涂其实是最好的。”覃文斌的回答让白寿纲十分震惊。 这小子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他怎么会和稀泥？ “这不是和稀泥，有些事没办法，出了事的这些就是证据，可没出事那能怎么办？不过我倒是建议秘书长尽快把有问题的一些手下给解决掉，”覃文斌道，“巡视组要来了，据我所知，风暴还没开始酝酿呢。” “你是说，这一次巡视可能是有目的的巡查甚至督办？”白寿纲大吃了一惊。 “是，江海市连续四任市长出了问题，三任市长被彻查，这肯定要一查到底，就我所知，这里面的问题可不是市委市政府掌握的那么一点。”覃文斌透露，“别的不说就光刘哲的问题能牵扯出来的就不是一两个领导。” “这小子我早就知道，也说过他不值得重用，这是个贪婪的毫无底线的人。”白寿纲皱眉，而后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有件事刘书记知道，”覃文斌拐弯抹角道，“刘哲的妻子。” 白寿纲再一次大吃一惊。 他沉吟了许久才说：“这件事我听督查室说过，这个女人很无辜。” “对，而且她是纪律口牺牲的烈士的孩子。”覃文斌说到这就不再多说。 白寿纲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许多人传言说，前任市长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弄到了很多证据，现在看来，这些东西恐怕未必是他弄来的。”白寿纲也无意中给覃文斌解释了一个疑惑。 覃文斌一直奇怪，也没有想明白刘哲手里的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原本他以为那小子是从前任市长手里偷来的。 现在白寿纲这么一说，覃文斌也明白了。 那位领导恐怕也是通过纪律口的一些人，才拿到了那个黑色公文包里的证据。 而且，刘哲能从一个普通的市府办干部提拔为市长秘书，这里面看来也少不了阴谋与算计。 白寿纲看他对这些人感兴趣，就跟他大概提了一下。 前任市长是个很有水平，但不善于谋身的干部。 直白点说就是这个人不善于保护自己，是个经历不了残酷斗争的领导。 他做事太急躁，以来就提拔刘哲那可不是因为看中了刘哲的能力。 前任市长应该是知道了刘哲跟鞠敏芸的关系，而鞠敏芸又是纪律口绝非意外致死的劣势的遗孤所以才提拔刘哲的。 据此，覃文斌还推断出一个事实。 刘哲这个狗东西应该是从那时候起，才知道鞠敏芸手里有那么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所以他起了贪心，联合民办学校的资本家把提拔自己的领导陷害了进去，然后试图通过前任市长初步取得的那些材料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可笑的是刘哲这个狗东西的目的，就只是威胁张娅给他当情人。 就这么点格局他能办成什么好事啊。 这其中的阴谋与算计，也实在对鞠敏芸太不友好了。 可她怎么会跟刘哲结婚？ 覃文斌便请教。 “你不知道？”白寿纲好笑，“这没什么好难解释的，刘哲这种人既喜欢钻营又鼠目寸光，根据我的猜测，他恐怕没少用非法的手段。” 覃文斌顿时愣了。 就是说，鞠敏芸很可能是无依无靠的时候被刘哲算计了？ “真要是那样，那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畜生。”覃文斌怒骂道。 “这种事多了，你不应该对此只感到愤怒而已。”白寿纲一笑，“有时候我们这些人心不冷一点，你玩不过人家。” 覃文斌既得了他的提点，想着白寿纲的那点问题确实也没什么好值得他特别在意的。 而且和接下来随着他和鞠敏芸交给组织的那批材料掀起的风暴没多大关系。 于是覃文斌暗示：“秘书长实在应该在市委多做一做相关领导的工作，要不然，我还真担心接下来的一些行动，把市委的领导牵涉进去。” “王？”白寿纲皱皱眉，“这个人，嘿，难说。” “王书记这个领导在别的事情上没有问题，李亭妮目前也承认王书记留任，市委不发生太大的变动，对接下来江海市全面深化改革是有好处的。”覃文斌无意中提到了一件事，“现在省委不少领导对各市县调整虎视眈眈，其中很多调整目前看来是不合适的。” 白寿纲看了他很久，这下明白了覃文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是个一心想要发展，全心全意站在党和人民的立场考虑问题的年轻人。 你可以嘲笑他太年轻太理想，可这么一个年轻人，赤手空拳打出了现在的格局，这你不得不服。 而且，他可不是攀附李家，而是李亭妮倒追的。 于是白寿纲就承诺晚点去找王凤陵。 但覃文斌对白寿纲晚上去王凤陵家里找他不抱希望。 王凤陵不会在家里谈工作，更不会在家里发生立场转变。 第一百五十八章 鞠敏芸的选择 “家里说不了这些事，王书记这个人太爱惜羽毛了，在家里谁给他汇报工作他肯定当耳旁风。”覃文斌说。 “你看的很准。”白寿纲说，忽然灵机一动，“市委督查室要调整一下，你要不要调过来？” “不太好，教育行业的问题说真的，我对毛局不是很放心，她太懒了。”覃文斌婉拒。 组织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好，要不然光记着升官那不是他的初心。 李亭妮也是欣赏他心里有这么一股子力量。 他不能把自己的本色给忘记了！ 谈了一下午，覃文斌接到李亭妮的电话就赶紧起身告辞。 白寿纲送他到门外，顺路和李亭妮谈了一下市委的工作。 “覃文斌是个人才，大局观也很强，更关键的是这是一个现实打击过却没有放弃希望的好干部。他提出的顾全大局的说法我非常赞同，但王书记的工作很难做。”白寿纲坦言，“至于市政府的国内工作，以后最重要的还是深化改革和继续发展，我个人全力支持不含糊。” “秘书长有这话市政府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了，”作为知道大部分内幕的人李亭妮也给了保证，对白寿纲个人她不会展开任何报复和打击，“市委办的工作，尤其市委督查室的工作，我看还是秘书长多亲自过问的好，接下来的风暴，我们每个人都无法独立承担的起来！” 白寿纲心里又是一沉。 覃文斌说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即将产生他相信。 但只相信百分之六十。 可后台顶天，而且凭成绩坐上市长宝座的李亭妮也这么说他必须全部相信。 “不知道能影响到哪一步。”白寿纲打探。 李亭妮算了一算：“从普通干部到省里的一些领导干部，只怕都会被波及到里面。” 白寿纲立马关上门去找王凤陵。 他王凤陵一动不动跟个王八乌龟似的，这本来没问题，但作为***你不作为要连累别的领导。 那就让王凤陵不得不动！ 出了市委大院，刘副县长急忙告辞。 “回去好好抓县政府的经济工作，教育行业要配合教工委教育局的要求，坚决和不法行为以及违法乱纪的领导作斗争。”李亭妮严厉告诫，“你要始终记住，你不单是副县长，而且是县委常委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必须发挥领导干部的重要作用才行。” 随后两个人一起坐车回去，路上说起鞠敏芸的事情。 “那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会有这种人？”李亭妮大怒。 “那些高门大户还不是就这么玩的。”覃文斌嗤之以鼻。 “嗯，多亏你把我带出来带到正路上了。”李亭妮笑嗔道。 跟着覃文彬回到他家，她跟鞠敏芸先谈了一下，晚上吃过饭，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穿上睡衣去找鞠敏芸。 鞠敏芸果然还没睡着，翻来覆去折腾。 “刘哲是不是用了非法手段和你结婚的？”李亭妮询问。 “少讨厌啊，我正烦着呢，你们一个个的，总是问我这些问题。”鞠敏芸反手一巴掌喝道。 “那看来是了，尽快离了吧，我来打招呼。”李亭妮说道。 鞠敏芸有些悻悻然：“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劝我？” “也不是，就是觉得你也不容易。”李亭妮叹息，“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好了。” 鞠敏芸沉默了很一会，向后靠了一下。 睡吧，等风来就可以行动了。 周一一上班，覃文斌接到王凤陵的电话。 王凤陵询问他跟白寿纲到底说了什么。 “秘书长主要是询问了一下工作上的一些情况。”覃文斌狡猾得不吐口。 王凤陵没好气骂道：“你当我老糊涂了还是天生二傻子？你们这帮人消息灵通，天知道打听到了什么，你告诉市长，江海市的改革和深化改革、经济发展还是由市政府带头比较好，但人事方面不能动太大的动作。” 覃文斌大喜，这老头终于还是被吓住了。 白寿纲这个市委秘书长还是有水平的么。 于是刚通完了电话，一个消息传到市里。 中央巡视组巡视本省及邻省三省工作正式启动。 巡视组今日上午进驻省纪委监委，具体没说要差什么问题，只公布了举报方式和几项大而化之的工作安排。 这种不确定具体的工作目的的巡视工作，是下面各级党委最头疼的一种巡查方式。 你不知道总部考虑从哪方面动手整顿一个地方，更不知道会不会“上不封顶”来彻查某项问题。 江海市接到省委办公厅、省纪委监委办公厅的通知后，市委立即召开扩大会议讨论研究怎么应对以及配合巡视组的具体工作。 这时，覃文斌带着鞠敏芸悄然离开了江海市。 他请了几天假，公开的说法是要去检查一下健康状况。 开车去省城，一路上鞠敏芸都很沉默。 快到省城的时候，覃文斌跟他说：“这次要你一个人全部面对，我参与不合适。” “不要功劳了？”鞠敏芸瞥了一眼。 “我得到的太多了，何况现在更应该考虑你，凭这些东西，我想不信任上面所以私自兑换了外币的行为，上面应该会考虑到具体的原因不加以处罚，而且考虑到你的难处，或许会给你解决一个岗位，这是应该的。”覃文斌宽慰。 鞠敏芸警惕：“你不想管我了？” “我就在你身边，如果一切顺利我只是一个帮过忙的路人，如果不顺利，我要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和自由。”覃文斌一笑道。 鞠敏芸恍然，难怪他出发的时候那两个人那么担忧。 这人做好了一旦某些领导要故意刁难他，他就要找路子掀桌子的准备了。 来到省城，张娅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是她原来租住过的一个安全的地方。 当晚，覃文斌再一次收拾了一遍那些材料，然后赶紧准备睡觉，明天他就要送鞠敏芸去见今晚由李亭妮和张娅联系好的那位老同志。 可刚睡下，鞠敏芸敲了敲门。 “我想跟你谈谈。”鞠敏芸轻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风暴如天威! 覃文彬点了点头，给她倒了杯热水。 夜很冷，鞠敏芸心里热了。 次日一早，她不在如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没多少对好好生活下去的信心。 容光焕发艳光四射的鞠敏芸，好好把自己收拾了收拾才打算出门。 省委主要领导，和省纪委监委领导，覃文斌都想办法通过合法的途径告知了他们，今天这些领导和巡视组的老同志都在会议室等待。 鞠敏芸一现身，这些领导都松了一口气。 怕的就是她带着那么多黑材料跑到国外搞事情，现在既然人找上门了，事情就不管怎么样都好办了。 鞠敏芸把箱子往桌子上一方，一句话不说。 剩下的事情，就看这些领导怎么处理，她没有决定权。 覃文斌在省委门口等了两天，鞠敏芸在里面一个单独休息室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下午，鞠敏芸出来了。 所有的材料，她全部交给了上面。 刘哲贪污的那些钱，一分不少她全部交给了省纪委。 经过省委省纪委研究，并上报总部批准，省委责令省政法委指示相关部门追回对鞠敏芸的通缉令，并公开书面通报，全面恢复了鞠敏芸的名誉。 此外，省委接受巡视组领导的建议，在充分尊重鞠敏芸个人意愿的基础之上要求江海市组织部给鞠敏芸恢复工作以及待遇。 鞠敏芸婉拒了组织给她的赔偿，她现在心里有爱上的人和爱她的人，她只想安安稳稳守着那个特别的家庭过安生的日子。 至于跟刘哲的离婚，那不用任何人帮忙。 刘哲当年是用犯罪的方式得到了鞠敏芸，鞠敏芸留着证据。 当晚，鞠敏芸抵死痴缠不放手。 凌晨两人赶回江海市，再回到那个安静的老小区家里，四个人互相看着，都有一种石头落了地的尘埃落定的轻松的感觉。 当晚众人各自休息，李亭妮匍匐在覃文斌身上，休息了很久之后提醒：“以后我们要万分小心了，一场巨大的风暴必然降临。” “我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吧。”李亭妮要求。 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 到那时，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怕别人说什么了。 次日，覃文斌利用还有一天的假期，李亭妮打电话跟市府办请了半天假，两人立即去领了结婚证。 当天下午李亭妮一上班，流言蜚语就传了起来。 接省委省政法委通知，市委市政法委全面撤销了对鞠敏芸的通缉和追查。 根据省委和组织部的要求，市委组织部以恢复名誉和待遇为由，“恢复”了鞠敏芸四级主任科员的级别和政治权利。 但实际上，刘国庆这个部长到具体经办此事的干部一处的处长都知道这里面的内幕没那么简单。 从一个全球通缉的红通人员，忽然就全面恢复了政治待遇，这要说没点隐秘谁都不相信。 而且鞠敏芸下午就去组织部报到。 整件事做的行云流水，没有给一些有心思的人可乘之机。有的人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办完了。 李亭妮一上班，海涛就拿这件事来试图威慑她。 “市长，我听组织部门的同志说，这个惹出了天大的麻烦的鞠敏芸，这段时间和覃文斌的关系非常密切，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有这回事？”海涛询问。 他笃定自己这次能反败为胜。 男女关系这种事谁也说不好，只要能影响到覃文斌，下一步就是诋毁张娅。 哪想李亭妮指了指外面：“我自己的老公我自己不放心要你来监督？出去。” “你们只是男女朋友，法律上说明不了什么，我认为市长还是说清楚的好。”海涛要求，“我会向市委提议召开一次专门的会议，至少审查一下这个覃文斌在这个问题中的问题。” “滚出去吧，我们已经领证了，你要是想死你可以诋毁一下，我不在乎把你从物理上送走。”李亭妮憎恶至极。 海涛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可能玩真的？ 真领结婚证了啊？ 可是这不科学啊，你李市长是名门世家的大小姐，你不跟一个农民的儿子玩玩，你们怎么能认真谈婚论嫁，而且这么快还把结婚证给领了呢？ 他不信，于是跑去找民政方面一打听，人家还真一大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海涛不服，李亭妮既然说出要连他的物理存在一起送走，那就是撕破脸了，他得想办法利用这件事进行反击。 于是跑到王凤陵的办公室，海涛要求：“王书记，这个鞠敏芸的突然出现，省里还要求给她以恢复待遇为借口安排工作，我认为这有问题啊。而且，我听人说这个女人很可能这段时间就住在覃文斌家，他们的关系……”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这没那么多闲工夫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王凤陵直接把海涛推出办公室的大门。 他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有点嘀咕，省里的朋友说这一次是覃文斌噢诶同鞠敏芸去省委的。 王凤陵觉着，覃文斌至少存在着知情不报和藏匿鞠敏芸这个通缉犯的问题。 于是他找省委主要领导询问，领导很冷淡的告诉他，这件事组织是知道的。 王凤陵立马不再打探了。 领导说这件事组织上是知道的，那你要是追问谁知道、怎么知道的，那你就不长眼了。 而且，领导的态度让王凤陵摸不准。 这到底是交代出了什么问题，对全省至少江海市会造成什么样的巨大的改变、还是事情严重到领导层必须把这件事强行压下去的地步了？ 这时候海涛还来试图在市里搞政治斗争，他是猪脑子可王凤陵不是。 海涛不服气，质问道：“如果这里面没什么问题，他们为什么一早急忙去领了结婚证？” 嗯？ 王凤陵一想，立马如临大敌。 这明显是有深意的，他们领了结婚证，或许就意味着某种程度上…… “只怕一场巨大的风暴要来临了！”王凤陵一时间忧心忡忡。 他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 第一百六十章 自己找抽，怪我脾气不好? 这天江海市雨夹雪，比上一场雨夹雪还大一点。 江海市市委市政府安静的落针可闻。 几分钟前，市委办打电话通知，省纪委监委应总部要求，对全江海市领导干部展开一次不针对特定目标的清查。 什么叫不针对特定目标清查？ 就是说发现什么人有问题就处理什么人，这里没有情面可讲。 全市领导干部从王凤陵这个书记到刚参加工作不到半年的试用期的办事员，哪一个不对这种清查心惊胆战的？ 谁都知道，省里肯定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是要展开一场必须查出问题、必须解决问题、必须有所交代的重大行动。 这时候，谁也不知道清查到底会不会到自己的头上。 海涛原本觉着自己不在乎，就算要彻查，比他问题严重得多的领导多了去了，难道能把大家都查完？ 所以他不但没在乎，反而在不断追问张娅知不知道鞠敏芸的事情。 张娅当然不给他好脸色，敢摆常务副市长的架子那就直接打电话给省纪委让他去问。 可随着省里的调查决心的下达，看到所有人都开始悄悄藏起来不让自己表现得太出格，海涛也有点着急。 这要是彻查的话那肯定要有个突破口，他可不想当这个突破口。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省纪委监委工作小组到江海市以后，第一个就找海涛这个常务副市长质询。 作为多年的副职市长，海涛到底知不知道前面四任市长出问题的内幕？ 海涛当然一口咬定他没问题。 同时，他还试图倒打一耙。 在面对质询时，海涛言辞凿凿：“这件事我认为还是要问一问市长李亭妮的意见，她的行踪非常诡异，而且跟刚撤销了通缉令的女干部关系非常难说。” 从总部借调过来的组长抬起眼皮冷冷一看：“按照你的意思，什么叫关系很好说？” “我知道我这个猜测是不合规的，但李市长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倾向很令人不安。”海涛要求，“既然要调查，我认为就应该全面的调查，不能因为李市长才来没两年，就认为她跟任何事情都没有关系。” “那我告诉你，这个女干部的问题是总部过问的，是李亭妮通知代表组织对她先进行合理的保护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吗？”组长喝问。 海涛一低头，过了片刻才道：“问题很多，我不相信他们之间只有纯粹的工作关系。” “按照你的意思，一个被追杀的女人，就应该站在你海涛家门口喊一声我手里有你海涛违纪违法的证据，你必须保护我的安全？”组长厌恶道，“先控制起来吧，根据资料，不难看出你这个常务副市长存在着至少知情不报、落井下石、政治立场非常危险的情况。” 海涛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一个事实，这一次的全省清查行动就是鞠敏芸引起的。 他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接收信息的渠道被掐断，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政治嗅觉的表现啊。 这么一想，海涛立马闭上嘴，一问三不知就行了，尽量减轻自己的损失才是最大的收获。 江海市的彻查从海涛开始，所有市领导，包括李亭妮和张娅都接受了严格的审查。 省纪委监委并没有因为她们是知情者就让她们置身事外。 彻查到第三天下午，教工委教育局迎来一场大检查。 覃文斌也接受了必要的调查，尤其在保护鞠敏芸的事情上，大概是省纪委监委心里有气，针对他很明显。 按照级别，审查他这个副处级干部的事副厅级副书记。 副书记很生气地质问：“根据我们所知，这个案件相关人是长期在你的保护下的，这固然做得很好，但你为什么没有提前跟组织汇报？” “我们信不过有些领导。”覃文斌直言。 那副书记怒问：“你可以把话说的明确一点。” “鞠敏芸本人和我，都信不过你这样的领导。”覃文斌道。 副书记被这句话打击的当场沉默。 副手连忙呵斥：“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道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覃文斌道，“我没看过那些资料里面的涉案人员，但鞠敏芸是掌握证据的人，那么多违法乱纪的干部，省纪委监委是真的没听说过，还是完全不知情？如果不知情，那人家认为你们无能，如果知情，那我该怎么给人家说你们是好人？” “你胡说八道！”那副手大怒，拍桌子叫嚣道，“你这是包庇……你这是在包庇有可能的犯罪。” “事实证明我没做错嘛。”覃文斌顶了回去，“领导要觉着我的做法有问题，可以向上级组织部门建议，我是随时做好被你们整死的准备的。” “没人想整你啊，没人。”副书记慌忙解释，“我们是为了把事情搞清楚。” “那我就不得不问了，总部首长和省委领导让你们查的事人家为什么不信任你们的事情吗？”覃文斌警告，“这件事，总部首长和省委领导的意图都很清楚，不得借机打探甚至想办法报复，你们把我带到这就跟审犯人一样要我说这个说那个，我能不能投诉你们？” 纪委可不敢强行扣留他，这是个二愣子，搞不好他敢杀人。 于是出了门，覃文斌立即向省委督查室先投诉。 也活该那帮人倒霉，督查室的领导没在乎覃文斌，现在一个个都忙着盯着自己的前途了，都等着江海市出了大问题他们下去当领导。 于是对覃文斌投诉专案组“威逼利诱要求透露隐私”的行为，督察处的领导训斥：“你这个干部是怎么回事？你动不得问不得你是皇帝老子？不要说审查你，就是把你抓起来也是应该的，你没有问题你怕什么审查？你有什么私心你不敢跟组织坦白你的问题？” 覃文斌回头就把这件事和通话记录发给了巡视组。 他明晃晃打电话先跟巡视组联系，然后说明工作组“非法调查，疑似要报复举报人”的担忧，巡视组自然对这个投诉十分重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乱谁完蛋 巡视组本来就监督这场清查行动的纪律问题，对各级领导三令五申不得打探鞠敏芸在找组织上交那些材料之前的行踪有一丝一毫的打探。 不是要隐瞒什么，也不是有什么人不能出问题。 现在要是惊动了一些级别不低的人，尤其社会上一些手眼通天的人，那这次行动就完成不了总部首长地叮嘱。 可是，现在调查组的人明知故犯，而下面干部的投诉被督察处的领导这么粗暴的对待，那不整死他们对得起这次巡查？ 一时间省里的领导头大如斗，这个覃文斌，他怎么又搞事情？ 毛燕芸的家属打来电话批评：“你们得好好管管这个干部了，动不动就投诉，他有事情可以通过我跟领导汇报嘛，为什么非要弄到巡视组面前了？” “那你们把他调走啊，放在我们这干什么？”毛燕芸也被调查的心里来气，闻言劈头盖脸骂了过去，“一群无能的东西，干什么都不行就知道整人，你们这帮领导是不是嘴上说要查别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想杀人灭口的？” “你这话说的太气人了，这个覃文斌他本来就有问题嘛。那么大的事他不跟省里汇报，现在一有点事情就找巡视组投诉，这么大一个省委没他说理的地方？”领导怒批，“这个干部早晚会出问题。” “别胡说！”一旁的***骇然呵斥，“这个干部出什么问题？他能出什么问题？这是被逼着走投无路才这么干的，你我无能嘛，给这样的干部不当后台，不给人家主持正义，你不能怪人家自己找门路，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不要再多事了。” 覃文斌真敢玩命，而且，谁敢打包票他手里就没趁机留下点什么？ 这要真把这个二杆子逼急了，他跑总部门口播放那些东西，从他这个***到相关领导得全部被撸掉。 对这种干部，你就让他多干活，该晋升的时候别卡着人家。 你给他找茬，他不拉着你同归于尽才怪。 那个副书记迅速被叫回省纪委，而且记过处分调离原岗位。 这一下，工作组的人立马没敢再试图趁机打听机密。 巡视组也派人过来盯着，一个审查小组一个监督人员的全面盯着。 江海市的情况很快查到了水深的区域。 根据初步调查掌握的情况，江海市历年来腐败案层出不穷，到后来连着四任市长被审查，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江海市已经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利益相关集团。 这个集团中官商勾结，加上市委市政府改革的力度不够深入，连续四任市长自觉不自觉的便涉及到案子里面去了。 雨夹雪天气之后又是一场大雪，连着下了两三天才停下。 天气放晴，专案组撤离江海市。 诡异的是，这次彻查居然没动一个领导干部。 明显出了问题的常务副市长江海都没有被带走。 覃文斌不但没有觉着失望，反而忧心忡忡。 晚上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他跟三个女人说了一句“恐怕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了”。 “王凤陵这些天一直在跑关系，大概他也察觉到江海市要变天了。”李亭妮道，“我今天想打听一下总部的意思，张娅拦住了我。” “别打听了，现在谁动作越多谁月可能被调查，至少要被调走审查。”覃文斌建议，“好好掌控好市政府的局面，把工作推行下去就是最好的出路。” “我也调到市政府了，不过我不太适合当秘书。”鞠敏芸通报。 组织部刘国庆很聪明，这次不但没跟着到处找关系说人情，反而静下心趁机调动了一批有问题的干部，把这些人从重要岗位调离出去，让他们安心接受组织审查。 鞠敏芸作为到现在也没让组织部看明白的干部，刘国庆这个部长在安排岗位的时候犯了难，今天下午问过鞠敏芸的意见，组织部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去了市政府。 既然是你市长庇护的人，那你自己领导好了。 李亭妮就跟鞠敏芸商量，想让鞠敏芸去市府办从市长秘书做起。 鞠敏芸担心自己做不好这方面的工作。 “我觉着去市府办最好，慢慢学着处理工作就是了，现在反而放在组织部那边我最不放心。”覃文斌猜测，“这次突然撤走，我猜测可能是要看看市里的动作。” 他一语成谶！ 次日，海涛急忙找刘国庆，对他很关注的几个干部提出立即调动，甚至为此不惜让出实权领导岗位。 这明显是有问题的，刘国庆顺水推舟就把海涛的几个心腹调离了原岗位，补充上去的干部基本上能保证本部门的正常运转，就算风暴再大，也不至于耽误了大部分工作。 应该说，刘国庆挽救了王凤陵的政治生命和江海市委常委会大部分领导。 他这么做，暗中观察的巡视组将情况通报给省委。 省委就以为是王凤陵暗中做了一些事情。 这天，来自省委的电话让王凤陵心跳都听了几秒钟。 电话里领导警告：“你王凤陵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能想办法保证江海市的局势不因为接下来的大范围调整而混乱。这一点做得好，你王凤陵就算是有功的。” 王凤陵两眼一闭，他昨天还斥责刘国庆对一部分干部的调整太不近人情。 那是我们的人啊，你怎么能调到非领导岗位？ 现在他明白过来了，刘国庆不管有意无意，他的举动真正救了他王凤陵一条命。 从这一刻起，王凤陵承认自己老了，控制不了场子了。 下午他要求召开常委会，对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市委副书记陈秋萍要掌握好全市党员干部的心态，全市经济工作和政府部门党建工作全面交给李亭妮管理。 王凤陵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熬过这场巨大的风波。 可越是怕出事越容易出事。 开完会的当天下午，教工委教育局汇报了一个零王凤陵怒发冲冠的消息。 教育系统又出了一件大事，而且是被媒体广泛报到了的大事。 校园霸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这不收拾你，天理难容! 江海市教工委教育局对校园霸凌的情况是十分重视的，在张娅担任局长的第一年，校园霸凌就成了全市教育行业关注的焦点，多年来也没发生过性质太恶劣的校园霸凌案件。 而且江海市教育局领导陪餐制度落实的很到位。 应该说，在这种力度下江海市是很难发生校园霸凌情况的，反倒是社会上的混子们对学生的霸凌情况屡见不鲜。 但这种情况随着覃文斌的上任也得到了全面的改变，没办法，混子们也知道现在的教工委有一个二杆子副主任，他给学生撑腰，谁敢讹诈学生？ 不是不能干，而是划不来这么干主要。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江海市城关区第四中学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校园霸凌案件。 而且，校领导压制着直到学生不得不求助于媒体才把这件事曝光出来。 一个屡次被别的学校开除，最后找了关系办理到四中高中部的学生，在入学第一天就开始霸凌别的学生。 这种情况持续了掳爱半年了，学校是屡次接到学生的求助和家长的举报而没有认真处理的。 因为那个转学的学生家长是律师，学校领导和对方很熟。 这就无形中更加助长了霸凌者的嚣张气焰，最近已经嚣张到在课堂上打老师，下课后逼着男同学去女厕所偷拍的地步了。 学生家长忍无可忍，联合把这件事找自媒体，花了十多万才曝光出来。 事情一经曝光，四中慌了神，校领导可知道，现在的教工委不好糊弄，尤其覃文斌那个二杆子。 于是他们提前一步控制了学生，要求学生家长撤销举报并承认“操控媒体”的罪行。 关注到这件事的是覃文斌的老朋友，那位曾经和他作对的女记者，现如今她是市融媒体中心的舆论测控人员。 同时，市委宣传部也把这件事汇报到了市委。 王凤陵一看群情激奋，当时眼前一黑。 “不要考虑别的了，捂盖子肯定是不行的，我们既没那么大的能力，也没那么大的胆量。那个是什么着名律师的父母，他们在这件事上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向省有关部门汇报，要求对这两个人立即进行调查。”王凤陵要求。 那处理的干部派谁去？ “还能让谁去？也就那个二愣子不怕得罪人，让他去调查，告诉他，这件事只要掌握确凿证据，不管涉及到谁，该抓抓该杀杀。”王凤陵要求，“就一个，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平息下去。” 覃文斌做好了准备，但教工委要开会研究。 主持工作的毛燕芸认为应该谨慎处理。 其实就是大事化小。 覃文斌知道她的德性，所以根本就没搭理。 他料定王凤陵这个不敢承担责任的***肯定会下令彻查。 果然，电话一过来，覃文斌立马出发。 “不要闹得太大！”毛燕芸追出来提醒。 覃文斌理都没理，他知道毛燕芸可能知道那个霸凌者的家庭。 那好，你知道这个家庭，我还知道被霸凌的学生的家庭是一般家庭，有种你拦着我调查。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到了四中门口，一群记者和学生家长堵着门，学校的保卫科不让他们进门，也明知道他秦文斌的赫赫威名，他们居然还妄图拦着他不准进门。 “你们是真厉害。”覃文斌竖起大拇指。 然后果断报警。 校园霸凌不让公检法介入那是扯他么蛋。 市局那边很快派过来几个人，但看起来好像都认识什么人，多少都有点想息事宁人。 派来的一个副主任打招呼：“覃主任，这个事情我们不好插手，你这样，我们帮你联系一下双方的家长，我们坐下来谈。” “你们不作为，那我就只好找省政法委协调，不行的话，找总部也不是不可以嘛。”覃文斌笑道。 那副主任纠结了半天凑近说：“覃主任，你看这件事，这就是孩子之间打闹，不小心过头了……” “你儿子要不要也让别人这么过头的打闹一下？”覃文斌质问。 副主任火了，愤然道：“你听不懂人话？” “你是真胆大，我这可是一直开着录音呢。”覃文斌叹息。 副主任脸色一变，竟然立马道：“这个人携带不专业的设备，马上把他控制起来。” 覃文斌束手就擒。 可过来的警察翻出手机一看都哭了。 这王八蛋，他居然是开着通话的，而且他的通话对象居然是总政法委办公室！ “继续啊，你掐断这个电话，让那边的领导吃点苦头，搞不好你们去跨省，你们多厉害啊。”覃文斌笑道。 副主任一看那令他心惊胆战的号码，当场哭着说：“领导，我们没其他的意思。” “有没有其他的意思，那得法律说了算。”覃文斌拿过来手机，上去对着学校电动门就是一脚。 破坏公物？ 他们这叫顽固的对抗组织审查！ 覃文斌单枪匹马进了校园，后面跟着一群家长和记者。 他轻车熟路来到校长办公室，几个副校长满脸笑容试图拦路。 覃文斌还是一脚过去。 记者们和家长纷纷默默地关掉了手机拍摄功能。 这个二杆子领导他是来办事的，是来给被霸凌的孩子公道的。 进了校长办公室，覃文斌对办公室几个人视而不见，只询问校长：“人呢？” “覃主任，我来介绍……”校长慌忙试图打圆场。 “第二遍，人呢。”覃文斌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铁锤。 校长吓得失声叫道：“覃主任，我们没非法拘押，我们是有法律依据的，是学校按照规章制度正常处理违反校规的学生。” “好。”覃文斌回头跟家长们说，“今天，你们随便怎么做，只要不死人，就不会出事。” 霸凌者一家三口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覃文斌出了门，用铁锤把校长办公室的门别上，里面的事情就交给学生家长好了。 半小时后他再进门，两个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已经带着被“训诫”的学生过来了。 “准备一下，我们去京城。”覃文斌摸摸几个孩子的脸蛋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来啊，玩命啊 两个副校长跪下哀求：“覃主任，我们知错，这件事……” “谁他妈还有心思听你们扯淡啊。”覃文斌一笑。 有个女学生看着就是农村孩子，她认识覃文斌，知道这是个好领导，就不说话但脱下外套，胳膊上到处都是针眼。 这已经构成犯罪了。 那霸凌者年满十六，覃文斌打算把他送进去。 在打开门，里面的问题解决了。 “我们道歉，我们愿意加倍赔偿。”两个着名律师表态。 “我打算找到你们吃完原告吃被告的证据把你们也送进去，所以要你们道歉干什么？赔偿那不是你们应该干的吗？”覃文斌震惊道。 那男的傲慢道：“覃主任好像没那个本事。” “真有。”覃文斌笑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江海市律师协会曾经操纵过一起特大刑事案件，成功后举行过庆功会，很不巧，我看到过你们两口子。” “你，你不能这样，我们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孩子之间的矛盾，非要上升到这个地步吗？”女人大怒。 覃文斌就跟那帮家长说：“要是他们连夜逃走或者转移了财产，很抱歉，你们家孩子我管，但你们要的公道自己看着办。” 那帮家长互相一看，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覃文斌就带着一群孩子直接找市委，到了门口，市局两个副局长试图阻拦。 覃文斌又一次摸出了锤子。 …… “刘书记据说整不死你们，我试试。”覃文斌笑道。 他总是在笑，可笑容让人头皮发麻。 到了王凤陵的办公室，覃文斌就让他看了一下几个孩子身上的伤痕。 “我没别的要求，我就要给我们工人农民的儿女讨一个公道，市里给不了我就去京城。”覃文斌表示。 王凤陵没遮掩。 但他要那两个律师的罪证。 “省纪委掌握。”覃文斌道。 王凤陵再没说任何话。 当天案子告破，市政府责令教育局连夜召开新闻发布会。 受害者遍体鳞伤，施暴者权钱开路，这一切市里都没隐瞒。 网络一片沉默。 该欢呼吗？ 权钱勾结不是比比皆是吗？ 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但法律行业震怒。 江海市一口气抓捕了七十多个涉及前年一桩刑事案件的律师，对江海市律师协会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而且，江海市政法委还提出一个“黑律师”的名词。 “污蔑。”不少法律人，尤其自诩自由之法崇拜者的网红名人连夜出面谴责。 江海市政法委就一个一个往外摆证据。 大的方面有操纵媒体玩弄法律的案件，小的方面如这一次校园霸凌案件中，相关律师行业人员上下勾结串通一气给案件侦破制造人为的障碍。 更让这帮自由学派破防的事，市教工委教育局一晚上一张一张截图和照片以及转账记录，无声地描述着这帮狗娘养的天天喊着“政治和学术分开”，可他们的学术却沆瀣一气权钱交易的强有力证据。 这是秦文斌在孤独地抗争。 毛燕芸指责他“小事闹大”，覃文斌就骂了一句“自己没子女就不想让别人的子女好过的东西”。 毛燕芸被这句话气得直接住院，她家属打来电话责问覃文斌为什么要搞人身攻击。 覃文斌的回复是：“人身攻击最起码要对人，你们两口子是人不是？” 所以他只能孤军奋战。 但这都没关系，覃文斌就知道此刻门外不少人等着弄死他。 发完这些东西，他也该去和这些人算算账了。 可市委没给他这个机会。 李亭妮根本没去看望毛燕芸，在她的坚持下，政法委联系公检法，迅速对相关案件重新审理，对本次校园霸凌案件进行深入调查。 四中校领导层全部被抓捕归案，没有人能躲得过这一次的风暴。 更要命的是，这些人引发了巡视组掌握的哪些证据的查案浪潮。 晚上在教工委教育局门外守了一晚上试图制造车祸现场的人，一大早迷迷糊糊就被市局给抓了。 理由？ 妨碍交通行吗？ 覃文斌做完自己该做的，上班前半小时精神抖擞出去往门口一站。 蹲守的记者们脸都黑了。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么嚣张，你这满脸要搞大事的姿态你想干什么？ “别闹了，市局早把人给抓走了，向报复你的人可能都躲在背后呢。”有个记者提醒，“我们商量了一晚上，料定他们接下来肯定会通过你们两口子和两个女干部住在同一栋楼做文章。” “哦，那我们更得长久的住在一起了。”覃文斌大喜。 记者：“……” 跟这么一个人对话太累。 “昨天一群家长听说打了施暴者家长，这有可能会成为他们脱罪的理由。”该记者提醒。 “他们犯了刑法，挨顿揍就可以过去了？”覃文斌宽解，“放心，我是本着整死他们去的，他们跑不了。” …… 可是你蛊惑大家动手的啊人家说。 “有视频监控吗？”覃文斌请教。 这—— “脸上没伤，身上就几道擦痕，那是出门的时候他们自己故意碰的，跟群众有什么关系？”覃文斌叹服，“有些人啊，总是逼着走投无路的人和他们同归于尽，他才觉着自己应该有点畏惧。” 就十分奇怪，明明有一些记者是来找覃文斌的毛病的。 毕竟有钱拿谁不乐意啊。 可两天下来，大家明明知道覃文斌处理问题的方式违规，可愣是没一个记者曝光他。 大家都是牛马，这个人跟我们是一伙的，整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于是，媒体普遍报道江海市市委市政府“决心很大，处理果断”，就是没报道覃文斌。 这是对他的爱护。 可真正知道内幕的人，很多人对覃文斌恨得要死。 就是他，他不知从哪弄来的证据，据说给巡视组一递交，巡视组就把江海市的律师协会给消灭了。 顺带着全省的黑律师都被牵连出来，律师这个行业从本省开始眼看着就要臭了。 这要不报复他覃文斌，谁忍得了这口气？ 可问题是怎么报复？ 这时候的覃文斌既很低调又不参与接下来的查案，谁报复他那不是送上门让他弄死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天，校园霸凌案由公检法共同审理，并听取了妇联的相关意见，对犯罪那一家三口进行了公开宣判。 男女主人犯刑事责任正在调查，校园霸凌案件当中他们知法犯法已经构成刑事犯罪，刑拘，继续审查。 那小孩也没跑，原本覃文斌以为他十六岁刚满，没想到这杂种因为被开除太多，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那他不进去说得过去？ 在市委市政府和广大群众的呼吁下，那小杂种被正式起诉，按照检察院领导的透露，根据经验这种犯罪行为恐怕五年起步了。 可问题是，那学生在别的学校还有案子，甚至涉嫌侵犯未成年人的案子都有好几个。 现在一看他做了那么多恶事居然就五年起步，一部分学生家长怒了。 那就继续报案，不十五年起步说不过去。 这一下全社会一片哗然。 这么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他是怎么平平安安带着那么多罪行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又是怎么屡次只轻飘飘的一个开除就解决的？ 全社会愤怒，律师行业立马噤若寒蝉。 着名律师，这几天跳的很高，这一次被骂的注销了微博，全面退出了网络。 这一切都跟覃文斌再没关系了，他继续当他的教工委副主任按时到点上下班。 但这一次他和毛燕芸的矛盾完全无法调和。 面对那么多确凿的罪证，毛燕芸依旧认为事情闹得太大伤害了一个孩子。 她想当然的认为，如果这一次覃文斌没闹出那么大的乱子那孩子就还有可以教育过来的余地。 至于被他伤害过的学生，都已经伤害过了，该赔偿就赔偿，非要再把一个小孩送进去吗？ 她连着开了两天会，专门对覃文斌“手段粗暴，政治思想极端”的行为提出严厉批评。 然后她完了。 她家属在省里也在给覃文斌说坏话。 可当那恶魔侵犯未成年人的证据摆在那，两口子当即成了反派。 省委主要领导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可堪教育’的孩子？这就是你们两口子试图置于死地的干部要斗争的犯罪分子！” 本来在巡视组办案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的领导，就因为这事儿被政治对手抓住了把柄，他黯然退出省委常委会，调任省政协去了。 毛燕芸看着那么多网上曝光的触目惊心的整局当众嚎啕大哭。 覃文斌理都没理，你圣母婊到令人恶心的地步，我还有什么必要把你当回事？ 当晚毛燕芸来家里想跟覃文斌道歉。 覃文斌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就走。 跟这种人他不想再有任何的接触。 因为打败她毛燕芸的不是事实和良知，而是她这种圣母婊心里的那点羞耻感。 那他何必和这种人再打交道。 “我又不知道这件事有那么严重，我就是觉着对于孩子要教育，不能放弃每一个孩子。”毛燕芸哭着说。 李亭妮也没给她倒茶，坐在对面摆出防备的姿态询问：“受害者是不是人？” “赔偿就是了嘛，可谁想到那小畜生干得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毛燕芸道，“现在我们也认识到了错误，也付出了代价，你们还不放过？” “你们有你们的价值观，你可以在你的家里撒野，但不要干涉我们。”李亭妮道，“往后我们少来往，你这个教育局的领导也不适合继续担任，当你的副职去吧。” 毛燕芸泣不成声。 没过两天，她家属来了。 覃文斌依旧不见，李亭妮根本不让进门。 你们害我丈夫的时候恨不得治他于死地，现在登门我就原谅你们？ “以后我就当没你们这两个亲戚，你们也不要再当我的亲戚，你们是贵族，我们高攀不起，滚蛋。”李亭妮骂完就关门。 两口子颜面无光，只好求毛燕蓉。 毛燕蓉更不搭理。 他们对受害者感同身受，看着那些照片，毛燕蓉哭着说：“我们没有第二个孩子，想的都成什么了，这要能忍得了这种畜生，我们家都成了一家子什么人了？” 所以这时候毛燕芸试图认个错恢复一下关系，毛燕蓉就不答应。 她跟韩文道明确警告：“你要还跟这种毫无道德的人交往，你们立马离婚，我们家要不起这种圣母婊。” “没那个可能了，对这个人我现在基本上不想见，更不要说打交道，她太无耻了。”覃文斌说。 只是没想到，为这事儿，李毛两家的老人破天荒地跑到江海市登门见了他们一面。 老李头怒骂：“这两口子我们为什么一直瞧不上眼？你们原本还以为我们对他们有别的看法，现在知道了吧？” “有些事我们是有不同的意见，但对待孩子我们是一样的，不管大人小孩，害了别的孩子那就得坐牢，严重点的必须枪毙。”老太警告，“跟这种人你们再打交道，哪天被他们害死了你们就知道后悔。” 覃文斌完全没当回事，再四个老人住在他们这个小家的几天里，他该上班上班该出差出差，既没有过分亲近，也没有让他们知道他和三个女人的关系。 必须对这些人防着一手。 月底，所有问题全部宣告解决。 覃文斌听了一下通报，该处置的从严从中从快处理，该赔偿的一分不少全部赔偿。 那一家和他们的朋友妄图用赔偿讲价钱，公检法毫不客气直接登门查封，原本五六百万的房子卖掉给受害者全额第一时间赔偿。 就凭这份被逼无奈的果断，王凤陵得到了省里的嘉奖。 尘埃落定，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覃文斌从连凉区视察校园安全工作回来，四个老人都回京了，他们一家终于可以好好在一起过日子了。 可他没想到还有人为这件事找上门。 市妇联的两个领导，打扮的非常体面的女人。 她们是为“保证施暴者合法权益”登门的。 其实就是代表某些势力试图来找覃文斌讲价钱。 覃文斌的办公室里，两个体面的女人摆出笑容可亲的姿态，上来先表达市妇联在这件案子里“公平公正”的立场。 覃文斌听的差点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刘哲的陷阱 市妇联领导自称：“覃主任你是看到了的，在这一次的案件处理当中，我们市妇联呢，是本着关爱所有孩子的本意，在一开始先根据现有证据提出依法处置的建议的。后来的情况我们不了解，没办法提前预判，这你不能否认吧？” “也就是说一开始诸位认为‘几个农民的子女，随便给点钱就可以过去了’是放屁，是糊弄那些犯罪分子的话？”覃文斌侧目。 “哎你这个干部……”另一个领导立即训斥，“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我们都说了，这是根据当时的证据说的话，为所有孩子考虑，这本该是我们的职责对吧？” “出去吧，我瞧不起你们这些东西。”覃文斌指着门外骂道。 那两个脸上露出笑容，她们这一次也是有备而来的。 于是当天下午，网上有了覃文斌谩骂女干部的录音。 “就算是有功之臣，也不能这么侮辱女性，更别说那还是领导，这叫无组织无纪律。”市妇联官微装委屈。 这就太小看覃文斌的朋友圈了。 下午下班，十多个记者堵住他，你对这件事怎么解释？ “大家更应该去问问这两位，哦，也不对，应该是市妇联的所有领导，他们既然那么关爱‘所有孩子’，为什么上百次给市妇联投诉的问题，关系到上百个家庭和几十个孩子的问题，这都好几年了他们提也不提？”覃文斌嘲弄，“有钱人的孩子是孩子农民工人的孩子就是破布？一帮不要脸的狗东西。” 这下妇联可就有话说了。 省妇联都在官微上警告：“说话要拿出证据。” 覃文斌也不客气，就用教工委官微连着发了一晚上证据。 投诉的回执单，你们忘了可官网上能查得到，而且你们这帮蠢猪为了表现自己的“勤奋刻苦”，把这些投诉可都发在官网新闻网站上的。 超过一年半载后投诉者追问结果，你们发给人家说已经完全解决的公函也在这，可是受害者提供的证据有力地证明了你们在放屁。 所以，你拿什么糊弄我？ 面对一晚上都没停下的发证据打脸的行为，省妇联悄悄撤回了自己的状态。 市妇联完全删除了自己的状态。 可上班前，覃文斌把他们的微博截图又发了一遍。 然后，教工委教育局的微博账号被禁言。 那好办，你不让我在这说话，我就去巡视组要求和你们对话。 省妇联一群老妇女气得破口大骂，又不得不乖乖去接受巡视组质询。 然而，市妇联的去不了了。 王凤陵一看覃文斌在搞事情，早上一上班就指示市监委对所有领导发起调查。 换句话说，昨天找上门“钓鱼”的那两个体面的官太太被抓进去了。 下午，是教工委教育局官微重新开通。 运营商的解释是技术故障。 可韩文道随手就发上去老李头托人找来的官太太阔太太们打电话花了钱让运营商“技术注销”这个官微的所有证据。 这次可不仅仅是那帮老娘们被气疯了，运营商也吓一跳。 这覃文斌他哪来的资源找到的这些东西？ 于是官微又一次被技术注销。 这没用，覃文斌发的消息早就被传遍全网了。 这不耽误巡视组办案。 市妇联的几个领导被抓进去后，王凤陵暗示相关方面动了手段。 她们很快招供，在那个被侵害的未成年人的问题上，他们不但是知情者，而且跟上级领导单位汇报过，是上级领导指示他们“大事化小”的。 那上级领导还能跑得了？ 一场更大的范围更广的风暴突然开始。 可王凤陵喝了两杯酒庆祝了一下。 这件事，江海市下手果断，根本就不牵连到江海市啊。 覃文斌依旧没事人似的，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去工作的路上的状态，让某些人试图抓他的把柄都抓不到。 家里也没任何问题，姐姐看着根本不可能出问题。 有些人恨覃文斌恨得要死，一看到处找把柄找不到，那我们创造一个把柄总可以吧？ 这天，覃文斌准点下班，看守所那边打来电话，说刘哲有一些问题不好好交代，非要见了他覃文斌才肯招供。 “所以你必须过来，这件事很重要。”那边说。 覃文斌耻笑一声，不走正常程序你以为我傻？ 第二天早上，看守所只好派人送过来公函。 可王丽一看就给扔了回去。 既没有市委要求覃文斌去协助调查的批文，也没有市政府的公文，你看守所有什么权力要求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配合你们的行动？ 再说对刘哲的审讯跟你看守所有什么关系？ 无奈之下，政法委只好出面。 这下试图针对覃文斌的人都暴露出来了，刘宽福就在等这个人出现。 覃文斌这次没拒绝。 他知道有些人挖好了坑等他往进跳。 可谁告诉你别人挖的坑就不能把他们埋进去？ 覃文斌安步当车来到了看守所，很顺利就和刘哲减免了。 隔着窗子，刘哲拿起对话机。 覃文斌没拿，而是点开了外放。 “你还真够小人的。”刘哲冷笑道，“把我整进来，你过得踏实吗？” “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李亭妮结婚了。”覃文斌道。 刘哲一怔，当场破防大骂：“你就是个小人，你偷了我本打算交给上面的证据。” “此事我跟巡视组解释过，有书面通报，你可以找一下。”覃文斌说完又通报，“另外，比你偷偷弄到的那些更机密的你知道却没见过吧？这边的人没告诉你那些东西都被鞠敏芸交给上级了吧？” 刘哲霎时间沉默如金。 “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狡辩说你当初是想交给上级是不成立的，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好东西。”覃文斌道，“根据鞠敏芸提供的证据，你大概也是看到了的，你是用犯罪方式迫使她不得不和你结婚的，这件事我也知道，而且市长也知道了。” 刘哲愤怒地注视着他很久，咬着牙质问道：“你不是英雄好汉么，你不是处处以党性标榜自己伟大么，为什么当时没有挽救我？你就是个伪君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调动的风声 “是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挽救你呢？”覃文斌好笑，“这么说吧，当你看到一个杀人犯的时候你是劝他赶紧去改恶从善呢，还是保护好有可能被这个杀人犯伤害的群众的安全，找机会跟相关部门举报呢？” 刘哲哑口无言，下意识地看着监控摄像头。 “别看了，来之前我跟力挺你说过，你们只不过是想在道德上绑架我，办不成的话就只好人身绑架，没关系，你们可以试试，”覃文斌微微一笑起身道，“走出这道门之前你们有绑架我威胁李亭妮的机会，但要是出了这道门，你们将永远没有下一次机会。” 刘哲愤怒地怒吼：“你跟鞠敏芸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哦，提起这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鞠敏芸在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就是我帮她和组织取得联系并保持联系的。”覃文斌笑道，“还想知道什么？” 刘哲心态崩溃，大叫道：“你们别想从我嘴里再得到任何消息。” “你这是在求助别人呢，你没什么能说的了，快判刑了，好好改造吧，说不定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覃文斌笑道。 刘哲抄起对话机砸在了玻璃上。 于是，看守所的人就试图把覃文斌给扣留了。 “你激怒了一个本来要说有些事得嫌疑犯。”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出面通报。 “来，留下我，相信我，你会得到很好的安置。”覃文斌伸出手笑道。 他一直在笑，可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所长稍微一迟疑，板着脸告诉覃文斌：“这件事我们会跟市政法委汇报，你绝对涉嫌违规了。” “你说了算才算，没那本事就不要妄图给什么人当打手，就算你是某些人的亲老公也不行。”覃文斌笑道，“你想想看，你老婆犯了罪，我老婆可当领导当的好好的呢。” 所长一转身，跟这种二杆子没法沟通。 覃文斌就出门站在看守所门口，看着过来过去的车直跺脚。 所里的人本来还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所长知道啊。 这个二杆子他是在等刺客来行刺他。 他这是要在看守所门口制造出英雄壮举甚至血染大马路地闹剧！ 无奈之下，所长只好派车把覃文斌一路押送回市区。 跟这种二杆子玩心眼玩不过，玩命更不敢。 那他就只能吃亏。 既然他暴露出来了，李亭妮就不会对他客气。 她详细过问了一下，让政法委了解一下看守所兴师动众的叫覃文斌去到底了解什么、协助调查了什么。 得到的反馈是“没什么，随便了解一下情况”。 李亭妮大怒，没什么你调查什么？ 随便了解一下到底是了解了什么？ 她公开致电看守所上级领导部门，质问他们“是知法犯法还是给犯罪分子充当帮凶陷害别的干部”。 领导不耐烦道：“你不要私心太重。” “是，我差点忘了我还是他老婆，那这件事我只好公私并用，这可是你们逼着我干的。”李亭妮扔下电话就准备回京。 别的没有，门路多的很。 她在总部好歹工作过几年，还是有一些门生故吏和老领导的。 这时候，李老头一反常态，把电话打到了政法口主管领导的家里。 “没什么，我就问一下你们是怎么工作的，把我孙女逼着不得不回京用私人关系给他丈夫寻找清白。”李老头也阴阳怪气地这么跟领导说。 领导本来是不在乎的。 可谁挡得住李老头的人脉广泛？ 在当地疗养院疗养的几个老干部闲来无事，就跑到省里来谈退休后的心得体会。 “在你们的地盘上我们过的心惊胆战，整天害怕哪里惹了你们，你们把我们的子孙当出气筒给陷害了。”几个老同志跟主要领导当面开玩笑说，“你们不会因为对我们不待见就整我们的子孙吧？” 主要领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也知道这些军队离退休的老干部话里有话，于是急忙疑问，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从上到下的编织罗网要害死年轻干部，没办法，我们那老领导也不敢来你们这给自己的孙女婿要个公道，我们这些老部下可不能不管，这不，冒死来找你们来了。”开个老同志都开玩笑似的说。 事情闹到这一步，这就不是处理几个干部那么简单就能过去的事情了。 政法口那边至少存在着以权谋私妄图栽赃陷害干部的情况。 而且，家属出了那么大的问题被抓，看守所的领导还能在重要岗位上继续呼风唤雨，这叫什么行为？ 当晚，省政法委就下达通知要求江海市政法委严肃整改“知法犯法、栽赃陷害、打击报复、政治思想严重有问题”的相关人员。 这一来二去，市里也被整的疲惫不堪，王凤陵甚至一度都觉着自己神经过敏严重抑郁。 这个覃文彬，他是真能办事，可也真能惹人啊。 可问题是，覃文斌又没主动去惹人，你怎么能怪到人家身上？ “我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覃文斌在教育口当领导，固然对教育行业是一个强有力的震慑，可也容易出问题啊。”王凤陵就跟陈秋萍商议，“我们是不是跟市长商量一下，对她这位家属做更重要部门的调动？” 陈秋萍可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面去。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就原则上赞同王凤陵的提议，但具体怎么办她一言不发。 王凤陵只好先跟覃文斌打招呼，给你调动个工作怎么样啊？ 覃文斌对此没什么想法，回答很四平八稳：“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去哪个乡镇？” 王凤陵无语，谁敢把你扔到乡镇去？ 再说组织部门就算再不长眼也知道你是市长的老公，把你弄到乡镇，那么年轻而且还看起来跟家里和解了的市长能放过他们？ 搞不好一群老同志找上门，整天给刘国庆找麻烦，他刘国庆敢承担这个结果？ 于是王凤陵提出了两个选择给覃文斌参考。 一个是调去下面的区县任副区长或者副县长。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是个好人，但别到我们这来 以覃文斌的级别，调任区县很难进常委会。 那就只能是副县长区长或者县人大政协的副职领导。 这倒也不是亏待覃文斌，他太年轻，资历太浅，不经过这些位置的过渡很难直接担任主要领导。 但目前把覃文斌调走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全市教育行业那么多乱象还没整治、已取得的成绩还需要巩固。 这时候调走覃文斌，那是让教育系统的乱象卷土重来的做法。 王凤陵就真不知道这一点？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覃文斌再得罪人了。 他覃文彬得罪了人没关系可这要市委去给他兜底啊。 这不是王凤陵愿意看到的，他更不想让覃文斌再搞什么深化改革，因为那会让江海市越发动荡不安，这不利于他王凤陵。 以目前已经取得的改革成果，王凤陵自觉够他想办法晋升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想让覃文斌因为得罪更多人而影响他的进步计划。 调到区县就不一样了。 离开了教工委教育局的环境，覃文斌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路口。 就算再自己的负责方向上他还是有许多想法，还会招惹很多是非，但那就是区县党委会的事情了，跟他王凤陵没有直接的关系。 然而问题就在于，覃文斌知道他现在不能离开。 毛燕芸根本不是一个有责任感和先见之明的领导，她和王凤陵没什么本质区别，都是那种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把自己调走不管事的干部。 老百姓的利益怎么样，他们这种人是不在乎的。 心情好了他们喊两句为人民服务，做事却是不能得，那会得罪和他们利益相关的人，会让他们的风评变得不好。 其他几个副主任也不是能担当的人，其中最好的是王丽，但王丽也有许多顾虑。 覃文斌也不是自卖自夸，现如今的教工委离开了他这个副主任，这就是一个传达命令的桥梁而没有领导全市教育行业改革的任何能力。 所以他怎么调走？ 再说了，他再市教工委副主任任上干到年底肯定兼任副局长，这样一来再调任区县，那必须给县委常委，这才是做事的地位。 所以覃文斌委婉地道：“许多事还没有完成好，我不想给别人留下尾巴。过两年吧，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愿意去乡镇做点事情。” 王凤陵耻笑，你这话的意思我不知道？ 什么叫去乡镇做点事情，分明是要县区常委兼重要乡镇***的位置。 这好办，找个机会腾出来就行。 于是这天开民主生活会，王凤陵趁机问起李亭妮的想法：“我跟覃文斌谈过一次，他还是愿意去基层做点事的，市长怎么想？” “能去基层当然更好，就怕在王书记谋求高升的时候，教育系统闹出点乱子，比如上一次的校园霸凌案。”李亭妮笑道。 你王凤陵提起这个不就是想让覃文斌去几层被牵制住手脚不给你惹麻烦吗，那好，教育系统出了问题你来负责。 王凤陵当然不接这个招，就说：“这是市政府领导的部门，市长可以想想办法嘛，而且我看现在全市教育系统很稳定，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也该让覃文斌休息几年了，也得为他的前途考虑。” 这话陈秋萍很赞同。 但出发点和王凤陵一致。 她唯一一次吃亏就吃亏在教工委教育局了，后来一思索陈秋萍差不多明白了，这要不是覃文斌搞的鬼就奇怪了还。 这么一个人留在市里对她这个市委副书记都有巨大的威慑，她没法也没胆量在常委会搞三足鼎立。 这要是能趁机调到下面的区县，就算他覃文斌是孙猴子他也翻不出方方面面的势力网组件的如来手心。 于是陈秋萍也劝道：“得罪了那么多人，对一个干部不是什么好事，现阶段如果能趁着年底各区县调整先放到区县锻炼几年，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想多了。 覃文斌最近闲着没事就考虑要攻读博士，李亭妮非常支持。 覃文斌读书不只是为了文凭，他是一边读书一边思考的，而且就算不去攻读学位她也在读书，倒不如趁机拿到更高学历为将来打基础。 李亭妮一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也就没坚决反对。 有本事你们把人调走，你看他去了基层会不会安安稳稳当领导。 于是道：“那就请你们二位考虑吧，我是不赞成这个时候调走他的。但如果你们二位坚持，我也会遵守常委会的决定。” 散会后陈秋萍就跟下面去的区县打招呼，今年年底的岗位调整，有几个问题不多的区县完全可以把覃文斌安排过去。 在她想来，一个县人大副主任或者非常委副县长应该没问题。 但刚这么一提，城关区坚决反对。 市委常委、城关区委书记林瑞龙得到组织部部长的回报，立即打来电话警告：“陈书记，听说要给这个覃文彬找路子？我们城关区很稳定，就不要给我们添乱了，我们不需要这种惹是生非的干部。” 陈秋萍道：“只是这么考虑，暂时还不做决定。” “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这个人愿意去哪随便，我们城关区不接受。”林瑞龙声称。 反正他不想讨好李亭妮这个市长，她男人城关区不接受，要是强行塞人那他这个区委书记会想想办法。 问题是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区长也很快去找他，作为在城关区教育方面出了问题被批评过好几次的领导，区长十分不待见覃文斌，甚至十分憎恶。 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吗，就你覃文斌是个人才，就你为了党的事业鞠躬尽瘁不怕得罪人？ 他找林瑞龙要求：“我们决不能接受这么一个祸害来我们城关区工作，如果要来，别想担任领导职务。” “你有办法拒绝？”林瑞龙正头疼，听到这话没好气道，“我只是那么一说，提前打个招呼罢了，你还真以为我有胆量跟市长对抗？” 级别差距在那摆着、地位差距和权力高低也在那摆着，他还真没胆量跟市长对抗。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谁出的主意? “问题是如果这个覃文彬要调岗，他一定会在城关区。”区长道，“别的区县他不可能去，市长也不会让他去，那就只能是我们城关区的某个位置。我看我们得提前布局，这个人我非常憎恶，我对他的意见很大。”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传到了市政府。 一次党组会议上，海涛出于可有可无的程序，想把城关区区长叫过来参加会议，因为讨论的就是城关区的经济发展。 结果张娅很不客气的拒绝：“这位把城关区当做自己家后花园的干部，我看以后就不要让来市政府走动了。我们教工委教育局办理了几个案子，抓了他的几个人，现在他对我们教工委的领导干部意见很大，屡次公开说我们的干部的坏话，并放话市长的家属在他面前也什么都不是，让他来干什么？” “还有这回事？”李亭妮惊讶，“我老公做事是为了公家，不是针对他这个区长，他意见这么大干什么？” “这个，估计是城关区的教育方面出的问题比较大，跟这位区长关系比较密切的几所学校，尤其私立学校跟他提到过一些事情吧。”管经济的副市长笑道。 他和区长很不对付，逮住机会自然要落井下石争取把这个人搞下去。 李亭妮就跟海涛说：“海副市长回头跟这位领导打个招呼吧，我老公没针对过他本人，让他不要意见那么大，私心那么重，他不作为，要允许别的干部作为。好了，城关区这几个项目，我看区政府很难掌握得了，得分开给别的区县给一点。” 会后区长得知此事气的暴跳如雷，他花了代价争取到的几个项目，市政府要给别的区县是什么意思？ 更让他无力的事，市政府给区财政的一笔拨款出了点问题。 这可不是李亭妮办的，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掌握了区政府报销出了问题，以避免贪污腐败和严重浪费为由暂时否定了区政府的申请。 办公经费嘛，也不多，后半年三千多万加一千多万的一笔小数目而已。 区长无计可施，下午请了个假，试图去市政府找几个副市长先打报告。 张娅没见他，只让办公室告诉这个区长，区政府办公经费存在着严重的贪污浪费情况，这个问题不解决，市长办公会上她会继续否决给区财政的那笔拨款。 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更不见，只让秘书告诉区长，不解决群众举报市政府发现的问题就不要想拿到这笔钱。 区长只好找海涛哭诉。 海涛和颜悦色劝道：“你回去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就行，市政府也是为了避免浪费嘛，你不要多想。至少你们区政府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每个月的交通费之外，你不能再名义上每个人补贴多少钱实际上全挪作他用，你面子工程都不做，市政府也没法帮你狡辩。” 区长又去找李亭妮，李亭妮让鞠敏芸挡驾。 “你跟这个人说，我男人既然和他是仇人，而且是他自己树立标靶把我男人当成了死敌，那我也只好不见他，要不然再出点什么事，上级会认为是我在报复这个干部。”李亭妮好整以暇。 区长没话说，他可不敢公开表示市长绝不会针对他，那样的话他接下来立马出事。 可是他搞不明白，他和林瑞龙说的话怎么会传到市政府领导的耳朵里的？ 有人在他们身边探听，还是市长的眼线就那么多都在他们身边安插了人手？ 过了两天，区长带着做好的数据又来市政府。 结果还是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给打了回去。 你练问题都没解决，你做报表有用吗？ 还有一点，你区政府办公室逐渐增高的办公经费，突然这次被你砍掉了三成，那就说明你前两年信誓旦旦认为你们的办公经费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那是个屁话么。 “你是缩减了哪方面的开支？我能不能认为你缩减的开支原本就是没有必要支出的？”副市长当面批评，“你不要试图糊弄上级部门。” 这还不算，他还果断把给区政府的其他拨款停了。 理由就是区政府长期存在着欺骗市政府、骗取大量资金滋养腐败。 这帽子扣在城关区头上，林瑞龙当时就不干了。 他亲自到市政府试图找李亭妮直接谈，我们说的话有问题我们收回，你男人到我们城关区可以，只要给我一个保证不搞事，我可以给他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但该给我们的拨款不准少。 李亭妮倒是见了他，还很客气的询问林瑞龙担任区委书记以后，对城关区了解了多少。 林瑞龙一听，这也不敢说不了解啊，这都过去这么多时间了。 于是含糊说具体他还是比较掌握的。 “既然掌握，那就回去把市政府要求调查的调查清楚，问题不查清楚你伸手要钱，你再给什么人要钱？”李亭妮责备，“你是市委常委，不要跟小学霸凌者一样这么不懂规矩自以为有家长护着你就要翻天，出去。” 林瑞龙回头“调查”了三天，查出了一笔五千块钱左右的资金挪用情况，于是就带着区长来市政府要钱。 这一次李亭妮批准了。 可当天下午李亭妮就让市纪委驻市政府纪检小组出动，把区政府六七个干部给抓了。 而且是证据确凿的抓人。 但很不巧这几个人都是跟这次拨款息息相关的人，于是中午才拨款过去下午市纪委纪检小组就要求银行冻结了那笔转账。 林瑞龙直觉天旋地转，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李亭妮这是玩弄他们这帮人于股掌之间，明摆着把他们当猴耍。 钱按照程序给了，但随后带走了绝对能审查出问题的人，这意味着，区委区政府接下来要不想死的太难看，就得赶紧把问题查清楚。 如此一来，他林瑞龙完了。 屡次三番敷衍了事搪塞上级领导，关键是市政府还给了他两次改正的机会。 这就叫准备好了砧板烧开水，就等着他林瑞龙自己退了毛再下锅。 这一手，李亭妮可玩的太漂亮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不调了还不行吗? 林瑞龙左思右想之下，没办法，只好找市纪委求情，我们先展开自查，市纪委监委给几天时间可以吗？ 纪委没敢给林瑞龙这个面子。 李亭妮马上要去省里汇报工作了，这要是在省政府领导面前说到区政府除了问题、市纪委监委还不立即彻查，区委区政府倒是有人护着，可市纪委监委谁护着？ 林瑞龙只好求一个办法。 “这件事跟市长没关系，你不要把责任归结在市长身上就行了。”纪委跟林瑞龙再三告诫。 林瑞龙哪里还听不出意思，就是他嘴贱引起了市长的不满。 人家这是在规则范围之内收拾他，他这个副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只好去找王凤陵，王凤陵也一推二三五，他可不想被市长这时候扯后腿。 “你得去找当事人，找别人都没用。”王凤陵说。 正好覃文斌和李亭妮领结婚证还没恭喜过，他这个***也要送点礼搞一下关系。 别人都不傻，覃文斌肯定能想到他王凤陵想把他从领导岗位上弄走，这谁愿意？ 先表达一下示好的态度，你覃文斌调走后，你等我进部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你信我还不行吗？ 覃文斌脑子进水了才信他。 王凤陵这种人，用人的时候那是怎么都好说，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压根不会搭理别人。 何况覃文斌根本就没想过要借用他王凤陵的势力。 下午下班，覃文斌接到城关区常委、区委办主任李明月的电话。 对这个貌不惊人但在区委办一步步晋升为副处级领导的女人覃文斌敬而远之，这是一个比王凤陵那种人还令人不喜欢的人。 她为了进步根本不在乎任何人，连她亲老公她都不在乎更别说别人。 所以覃文斌就没想和这个女人打交道。 今天打来电话，覃文斌一想就知道是林瑞龙的意思。 接起电话，李明月公式化的笑声听着很爽朗，询问道：“覃主任晚上有空吗？” 覃文斌不和这种人开玩笑，也很公事公办地道：“晚上有点重要的事情，李主任有什么指示？” 李明月笑道：“覃主任贵人事忙本来不能打扰嘛，我们城关区几个教育系统的干部，有点事想跟覃主任汇报一下，你看……” “工作上的事找单位来，私底下我得注意，不能让领导说我有这个问题那个毛病嫌弃的不行。”覃文斌直言。 李明月顿时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个人太聪明，他才道今天是林瑞龙让区委办做东，他“恰逢其会”地跟覃文斌打个招呼，让底下的人自罚三杯，他林瑞龙就试图把这几天这些事揭过去。 李明月本来觉着很好办的，覃文斌是个很厉害的人，但他应该不至于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 结果可好，人家明确表示，你李明月既然要给林瑞龙办事，那你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我也知道你是站在哪一方的了，你别来找我。 “李主任还有事吗？”覃文斌很不客气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个李明月，也没少找李亭妮试图拉上关系。 那她今天给林瑞龙办事算怎么回事？ 明知道林瑞龙犯贱被收拾，她李明月是有那个资格还是有那个地位摆一桌让林瑞龙体面的结束这次斗争？ 还有，你也是副处级，你就那么自信我这个副处级给你面子伤自己老婆的面子？ 李明月尴尬道：“是这么回事啊，那等覃主任有空再说吧。” “公事找单位，私事如果是李主任的就别找我了，我得注意影响。”覃文斌说完就挂了电话没再搭理。 什么东西，既想靠上市长给自己晋升铺路，还试图私底下玩心眼，她就那么宝贵？ 不等覃文斌收拾完东西下班，副局长王丽过来找他。 “如果是林瑞龙的事情就别说了，我没那么下贱。”覃文斌不满。 王丽尴尬不已，主要是李明月跟她还有那么点关系。 “不能和解吗？”王丽试探，“如果去城关区……” “王主任就这么想把我赶走？我碍着王主任的路了？”覃文斌大怒，当即发火道，“你是老资格副局长，我没想当着你的路，也挡不住你的路，你非要把我赶出去？”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是说，这个，那算了，当我没说。”王丽急的连忙要解释，但看到覃文斌火了，顿时也不敢再多说只好悻悻地离开。 覃文斌就搞不明白了，这帮人都是猪吗？ 哦，你前脚排斥我打击我，还给我编造谣言，海王图在我的仕途上给我设置绊脚石，后脚就想自罚三杯还觉着你吃亏了，你就那么高贵，我就那么低贱？ “一群什么东西。”覃文斌下班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毛燕芸躲着他走就没敢招惹。 自从上次闹翻以后，她再也没敢和覃文斌打交道。 工作上有事也让别人去办，她能躲开就躲开躲不开就拖着。 这让她很不服气，你覃文斌招惹了那么多人，给你操个好心你好不知足，你真以为地球离开你就不转了？ 覃文斌不予理睬，道路不通，以后也不用跟这些人来往。 没出三天，林瑞龙撑不住亲自求上门来。 早上刚上班，林瑞龙来了。 他不敢不来也不得不来，区委区政府的办公经费被卡，区委办区府办怨声载道。 这还是其次，更主要的是李亭妮又下手了。 区政府党组成员、区委办主任，副主任以及财务室科长被纪委监委带走，全部是市纪委驻区政府纪检小组办的。 这些人涉嫌挪用贪污公款，而且是长期这么干。 今天下午李亭妮就要去省城向省政府汇报工作，万一这件事被她当做典型报给省政府那就完蛋了。 林瑞龙进了门，一脸和蔼可亲招呼道：“覃主任忙着呢？” “林书记有什么吩咐？”覃文斌抬起头直问。 林瑞龙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市政府财政拨款方面，区里现在是没法打听，覃主任能不能帮忙……” 吞吞吐吐说到这，林瑞龙摊摊手表示你懂我的意思。 第一百七十章 这个传闻太可怕了! “不能！”毛燕芸过来，她也是没办法，今天有件事还非得求覃文斌，进门就说，“你们城关区上上下下把我们教委的干部说成什么呢你林瑞龙不知道？如果市政府的事情你找他，你们还不得说教工委干部干涉市政府财政拨款啊？想都别想，你提这件事我们得跟省纪委汇报。” 林瑞龙赔笑：“这件事我初步了解了一下，区委区政府的问题是存在的，市政府也拨了款，咱们能不能一边解决问题一边不要制造问题？” “林书记的意思是说市政府在给区委区政府制造问题？”覃文斌震怒，“这你得去省委啊，你找我干什么？我跟李亭妮在生活中是两口子，工作上是上下级，你林书记是老党员老干部，你这是逼着我犯错还是要害死我？” 林瑞龙无奈道：“是，这件事起因……” “这件事那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如果你们区委区政府被刁难，市委你可以说话，省委你可以告状，你找我干什么？李亭妮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我也没权利知道，林书记轻便吧，我这没有关系可以疏通。”覃文斌怒道。 林瑞龙无计可施，又去找王凤陵请求出面。 王凤陵没敢说，但他确实被李亭妮给警告了。 那么严重的问题在那摆着呢，你拉偏架也要有个度。 李亭妮还警告他：“我老公这个人做事不考虑自己，办了事给你王书记长了脸，你拿了好处就当你的领导想办法进步，你不要想着既要用了我们家创造的机会还要把人往死里整，要不然我们去省里评评理，看看你这个市委书记是嘴上说一定要照顾好功臣，还是心理压根就不把别人当回事，满脑子只想自己的前途。” 这警告已经很严重了，更严重的是李亭妮的态度变化。 她这一次非常强硬，只要王凤陵敢妄图把覃文斌往无权无势不能做事的地步整她就掀桌子。 有本事你王凤陵既不想进步也想提前退居二线，看咱们谁比谁手段狠。 所以林瑞龙找上门来，王凤陵也只能徒呼奈何。 “我想不通，你办事就行了，你说人家坏话干什么？”王凤陵怒问，“你给人家大肆宣称人家是个祸害，人家年纪轻轻就不想要前途了？” “我就是嘴上那么一说，而且这个人确实很不得人心嘛。”林瑞龙到现在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王凤陵就叹了口气，你连思想都不发生改变还想让人家放过你？ 当晚，覃文斌陪着李亭妮去省城。 张娅要回家看看丫丫，鞠敏芸现在是市长秘书肯定得跟着。 次日去省政府之前，覃文斌特别再三叮嘱：“不要提市里的情况。” “凭什么？”李亭妮不满。 “你是市长，按照规定处理分内的事情那是法定的权利和责任，你要在省里提出来就成了政治斗争，对你没好处。”覃文斌道，“在一个他林瑞龙不成熟，我要是和他斗气，我也不成熟。更重要的是，我们没那个必要让省里掺和这么点小事。” 是不是？ 李亭妮将信将疑，汇报的时候果然没提。 但汇报完，省政府主要领导，就省长和两位主要副省长，都很奇怪地询问：“听说你结婚了？你丈夫还被许多干部给排斥了？” 李亭妮统一回答：“是有这么回事，干活的干部领导喜欢，坚持原则勇于斗争的干部大家都讨厌嘛，正常。” 之外的话是一个字也不提。 领导就很惊奇，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也不提一嘴？ 你李亭妮政治上没那么成熟啊。 回过头，省委副书记就打电话让李亭妮去汇报一下市政府及市直部门的党建工作，其实就是询问她这次怎么能忍住不整人。 谈话的时候，副书记很不经意地问起：“我听说现在江海市不少领导干部，甚至从***到各区县领导，都对你丈夫不满，他是怎么看的？” “很正常，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李亭妮再三忍住告状的想法，很心平气和地按照覃文斌的叮嘱汇报，“他认为这是党性和人性的斗争，要让那么多人在党性认识上压到人性的本能那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催化剂，我虽然不是很赞同，但尊重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这话说的好极了，你这个丈夫很有水平。”副书记笑道，“不过该反对的还是要反对一下的，有些人不能对一个年轻干部，而且是很有能力和魄力的干部这么对待。” “他有什么魄力啊，本质上就是个小农民，天天想着将来退休了能不能把我带回老家种几亩地。”李亭妮笑道，“只不过是被逼到了那个份上他不能不担当而已。” “对于王凤陵想让他去非领导职务上锻炼几年有什么想法？”副书记笑道。 李亭妮心里略微一想便回答道：“他自己没什么意见，而且他正想着趁机攻读一下更高学历呢，这几天也是按照大家的意思都少做事了，正准备到时候去应考。” 副书记一笑：“以退为进？” “也有这么一个想法，他觉着还是别因为他一个人，引起市委常委们互相找麻烦。”李亭妮道，“有时候我也比较反对他，有些事情本来不是那回事，外头的人说得多了，他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反过来还劝我格局高一点呢。” 副书记付之一笑，沉吟了片刻就让李亭妮先回去了。 但没过两天，他利用去省城综合大学考察的机会打听了一下。 覃文斌前两天回来，还真在学校咨询过考博的事情。 这下副书记心里有底了。 这天周五，一个可怕的消息从省城传到江海市。 省委主要领导有意调覃文斌去省委督察处担任专职督察员。 王凤陵吓得一口茶喷在了裤子上。 真的假的？ 这要是真的这就太可怕了，这是给覃文斌整死他的机会啊！ 省委督查室，而且是专职督察员，那还不如说是专门给江海市挑毛病的督察员。 这覃文斌要是去了那还了得？ 他不得把江海市翻个底朝天？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成了拦路石了! “谁说我要被调到省委督查室的？”覃文斌一大早刚上班，还在准备收拾卫生，毛燕芸跑过来通报一个消息，覃文斌非常吃惊。 毛燕芸道：“现在穿的有鼻子有眼的，省委主要领导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想都不要想，省委督查室那是需要工作经验极其丰富的领导去担任专职督察员的，我只在两个单位待过，在地方行政系统根本没深入工作过，省委怎么可能调我去当这个督察员啊。”覃文斌付之一笑。 什么人去什么工作岗位，那最起码是要匹配一下的。 他只担任过教工委副主任，慢萨满算也再加上在发改委的工作经验，他才在两个部门工作过。 这种阅历就不可能让他去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这明摆着是谣言。 可谣言还真让不少人相信了。 王凤陵不必说，就连张娅一大早得知此事也从农工委打回来电话问覃文斌要不要去省城。 “不要多想，这不可能的事情，要去省委督查室任职，哪怕只是做普通工作人员，那也必须是至少在地方政府部门长期待过，有相当成熟的领导经验和斗争经验的同志，要不然你怎么督办案件呢？” “领导交办的任务，到了那个级别一定有额外的意图，要不然就让省纪委监委直接下手了都。” “所以我不满足这个必要条件，这是其一。” “第二点，省委督查室要协助省委领导调查全省大案要案，甚至经常作为调查组副职负责人去深入基层调查大案要案，我根本没那个威望，也没有那个手腕，领导不可能拿这么重要的岗位开玩笑的。” “你们不要听信别人的谣言，这件事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估计应该是领导在考虑别的方面做什么调整，这跟我们没关系，说白了我们是被领导当工具人使用的对象。” 覃文斌这么一分析，张娅就放心了。 她也不想让覃文斌去省城，他级别太低去了就是斗争的牺牲品。 但在市里，他副处级的职级本身就有一定的威慑力和权力运作机会。 而且他有万丈金身，只要不涉及到严重的罪行，就算王凤陵再不喜欢那也不敢把他弄到别的地方去。 于是张娅询问：“我看教工委也没多少工作量，要不你调到农工委？” “我是很愿意去农工委工作的，问题是教工委的任务还没完成，校园健康和安全工作、校园食品安全问题的处理还是巨大的麻烦，我要调走了，你让谁去处理？”覃文斌劝说，“暂时不要想了，这些问题解决好，我也可以放心的调到任何地方去了。” 张娅就跟李亭妮一通报，李亭妮也放心了。 大概是出于维护情分，也或许是真的老了害怕孙女真的不搭理他们，老李头今天中午给孙女打来电话询问生活。 李亭妮随便一说，老李头就嗤之以鼻：“覃文斌这个人我不喜欢，但你们既然结婚了，我也不可能故意去挑拨你们的关系。这个人工作经验太少，斗争手段太简单，他并不符合省委督查室领导的条件，更别说专职督察员。” 此外老李头还认为覃文斌有一个缺点，他喜欢和领导对着干。 “省委督查室要承接的任务，一般都是全省的重大问题或者典型问题的调查处理。在这些问题上省委领导有自己的想法，省委有共同的想法，你不领会领导的意图，怎么办好这些案子？”老李头道，“覃文斌目前只适合做事务性干部而不是和当督查人员。” “那我们就放心了，他也是这么想的。”李亭妮说。 “是不是？”老李头一怔，“那要这么说的话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他是怎么说的？” 李亭妮详细一说，老李头一拍手：“那危险了。” 啥？ “能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么聪明的人呢就肯定会改变自己，这件事真要让你们省里的主要领导知道，很可能会真把他调到省里去，”老李头淡淡道，“你们省许多问题很复杂，上面批评过不少次了，现在需要有眼光懂政治的干部去调查。” “就是说省里需要有背黑锅的是不是？”李亭妮明确问。 “话不要说得这么直接，这一点你不如覃文斌这小子。”老李头道，“我的意见是不要去，不要听，教工委的工作多得很。” 可到了下午这件事传的越来越邪乎了。 市里有一个说法，说是李亭妮对王凤陵欺负她老公很不满，就在家里找了人，想把覃文斌调到省委去再回来报复王凤陵。 这话传的有鼻子有眼，弄得王凤陵都紧张起来。 他想了一天也觉着覃文斌不至于能被省委领导那么看重并加以重用。 可如果是李亭妮对他这个市委书记有看法，那她还真有办法把覃文斌送到省委督查室再回头报复他。 于是他找来刘国庆和白寿纲，询问他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刘国庆根本就不想搭理。 是你王凤陵在排斥人家，现在人家要是能调走那不是应该的嘛，你惹了人现在想要让我们去给你打探消息，我欠你的？ 白寿纲更是不想理睬。 他和覃文斌没什么太直接的利益关系，互相不干扰就谁都不会打扰谁。 可现在王凤陵这意思，好像是让他和刘国庆去想办法阻止覃文斌有可能的调动，还想让人家承诺不记恨他王凤陵。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的招数吗，你王凤陵善于画大饼那你去跟人家说我们没那个本事。 一来二去过了两天，王凤陵只好找省里的关系打听。 朋友告诉他，还别说，省里确实有这个意思。 “督查室要面临的问题一般干部是没法处理的，背景不够强大就没法承接领导要求的一些任务。”朋友含糊说，然后清楚地警告，“这个覃文斌本身就不好惹，现在他还是李亭妮的家属，再加上毛燕芸的老公坐了冷板凳需要补偿一下，我看这个人大概率真被领导看上了。” 王凤陵埋怨：“那么多干部怎么就盯着我们江海市的一个劲薅羊毛。”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这一次算你王凤陵赢! “你别抱怨别人对你不客气，现在省里都知道你王凤陵拿着人家创造的机会给自己争取进部，结果还没成功你就想卸磨杀驴，人家反感你是应该的。就因为这件事，现在许多中层领导很不愿意你王凤陵调到省里，认为你这个人做事太荒谬。”朋友说。 这话既是别人的话也是他自己的话。 你王凤陵是个什么人我知道，所以这一次你别跟我提你的想法，我不会帮你。 你也不要想在你进步的问题上再让我给你想办法，我看透了你这个无情无义只想要好处不想付出的人的真面目了。 王凤陵叹息不已，他自认为自己也没办法。 覃文斌就是能惹事嘛，现在在他老王高升的前夕让他委屈委屈，等我高升了会有人把你提拔起来的。 至于到时候有什么难处，那跟我没关系，我就让你吃点亏委屈委屈，你怎么就不肯理解我呢。 当然这也是王凤陵没办法了，要不然，堂堂市委书记要调走一个资历太浅的副处级干部还不至于那么困难。 思来想去，王凤陵又跟家属商量了一下，他想打退堂鼓了。 可家属这一次却支持他调走覃文斌。 “现在不是有一个好机会吗，李亭妮是市长，市教育局是市政府直管单位，他们存在着上下级关系。要是把人调走，就算去省里又能如何？”家属道，“我看他去了省委督查室，反倒不敢明目张胆报复你，那可是在领导眼皮底下。” 王凤陵若有所思。 “你不要在这时候瞻前顾后，”家属力劝，“现在是省里对你有意见，认为你在故意打压这个人，那他要是到了省里报复你，省里的领导怎么看？就算对你的印象没有发生改变，他这个年轻有为的英雄好感不也照样是个俗人？” 王凤陵以为然。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让刘国庆以覃文斌所在单位是市政府直辖为由先把覃文斌的问题提出来。 刘国庆一考虑，既然是王凤陵的意思，看起来他想好了也决定要这么办，你他这个组织部部长不能唱反调。 但他明确告知：“人家首先是教工委副主任，如果以这个理由调走的话，有人对此提出异议，组织部不承担责任。” 再询问李亭妮的意思，李亭妮忍者怒气让组织部自己考虑。 这个王凤陵越来越没出息了，江海市的改革才刚进入门槛他就开始满足了，就想把能带着人踹开顽固的阻拦者的大门的人调走了。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干事业的好材料啊。 他不想着通过深化改革实现进步资历的积累，却想着息事宁人少得罪人保证没人说他的坏话。 在这种思维下他吧覃文斌当成了他前进路上的一个极大的，甚至是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了。 这才是王凤陵非要跟覃文斌过不去的主要原因。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王凤陵吃了亏再后悔去。 李亭妮果断给自己的老公找了一个很好的位子。 连凉区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兼西山镇镇党委书记。 这个位置不怎么起眼，但距离覃文彬老家最近，而且这地方四平八稳只需要按部就班熬资历就等着晋升就行了。 连凉区两个主要领导落了覃文斌的人情，他们不会对覃文斌的到来表示抗拒。 至少面子上不能激烈的反对覃文斌到他们那边去做事。 这个决心已下，李亭妮立马要着手布置。 可谁也没想到王凤陵下手那么快。 月底，王凤陵在例行常委扩大会上，突然提起全市教育行业的事情。 他赞扬：“自从张副市长担任教育局局长以来，教育行业的问题得到了充分的解决，这其中离不开一大批人员的帮助。现在嘛，这个教育行业的声音比较倾向于稳定，我看，能大用的干部就不要留在相关位置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刘国庆没想到他在这么大的会上提这件事，这对他这个组织部部长非常不友好。 于是刘国庆不予理睬。 白寿纲也错愕的目瞪口呆，你王凤陵在这么大的会上提出这个问题那是不给市长机会？ 你这是在往死了得罪人啊！ 你这不明摆着向全市干部表示覃文斌太能惹事，你王凤陵非常不满？ 没等到这两个心腹的应和，王凤陵很是不满。 于是提高了声音要求：“组织方面也跟我汇报过，现在市里是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岗位很需要有魄力有能力有影响力的干部去担任的嘛，比如这个市妇联的领导，团委的副职领导。” 这话一说，大家就知道王凤陵根本不想让覃文斌去这两个单位。 团委干部以前非常吃香，年轻化高歌猛进的那几年团派干部那是年少有为的代名词。 可自从纪委监委对团委干部针锋相对的提出“四个有”以来，从团委迅猛进步的路子瞬间被砍断了一大半。 现在的团委干部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基本上也被排除到了权力中心之外。 可这毕竟是市领导，覃文斌要是去团市委必须是副书记，王凤陵不想给这个位置。 妇联的主要领导也不给。 那王凤陵想让覃文斌去哪？ 王凤陵打开笔记本，真正提到了自己的意图。 江海市各区县都有防洪办，这地方虽然历史上很少发洪水，但防洪办事从来没撤销的部门。 因为不防洪但要抗旱。 可以说各区县防洪办不担任水库水利工程管理岗位的领导，那就是个无所事事只等着退休的清闲位置。 有多清闲呢，比宗教局还清闲。 一般区县的防洪办主任，基本上都是由县委三把手兼任，但也有不进常委会的副县长兼任的情况。 “连凉区现在这个位置空着，这个区又是重要的农业产量区和经济作物种植区，要加强水利方面的工作，我看，这一次就抽调一批干部来加强这方面的工作。”王凤陵提出，“正好嘛，市长的家属在市长手底下干活，难免惹人非议，那就把这个干部先调过去好了。” 说完“提议”王凤陵笑道：“市长的意思怎么样啊？不至于觉着辛苦就不同意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怎么就这么巧? 在连凉区防洪办主任的位置上王凤陵笃定覃文斌做不出任何成绩。 没有钱他连水利工程都修不起来，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怎么折腾？ 等他高升了，心情好的话给加个级别，他相信，到时候他是副部级领导，李亭妮就算接替了市委书记也不至于太和他计较。 他都开了平生先河提拔干部了，你还要他怎么做？ 李亭妮愤然扔下钢笔，王凤陵这是毫无远见的乱作为。 可他这一手还真打的别人毫无还手的余地。 于是李亭妮点了头：“这是王书记的想法，那想来是好的。” 但她也很不客气的戳破了王凤陵的真面目：“王书记向来是不主动调动干部的，从历来的表现来看，除非是这个干部哪里得罪了王书记，我私下猜测，应该是王书记进部的问题上，一个小小的教工委副主任挡着王书记的路了吧？” 王凤陵脸色一沉，这是在威胁他。 你王凤陵既然不要脸了，那你进部的事情我就得阻拦。 李亭妮没给他反悔的机会，这种人瞻前顾后，说不定回过头一想得不偿失又不调走覃文斌了。 于是李亭妮先举手：“在场的诸位举手表决吧，对于王凤陵同志的意思，不论其居心，但结果还是可以的嘛，赞同的举手不赞同的不要表态。” 陈秋萍笑吟吟也举起右手。 我可是跟你市长的步伐赞同你老公调走的。 他去坐冷板凳，这不是你这个当市长的老婆自己第一个赞同的吗，我可没报复他。 李亭妮似笑非笑瞥了一眼，目光非常冰冷。 陈秋萍一迟疑，咬咬牙没放下手。 一旦放下她就要站在对抗王凤陵的第一线，她算过王凤陵进部的可能性非常大那就不能反对他。 但让所有人不齿的事王凤陵这一刻居然自己不表示赞同了。 他打着哈哈说：“我只是这么举个例子罢了……” “至少超过三分之二的干部赞同王凤陵同志的人事调动提议，市委办记录在案。”李亭妮喝令。 白寿纲当然不会客气，立即拿来会议记录写上王凤陵提议、超过三分之二的与会者赞同的结果。 王凤陵咂咂嘴也没太在意。 得罪就得罪了吧，李家现在也没那个实力阻挠一个市委书记进部。 于是，决定就这么确认下来，散会后，刘国庆立即让常务副部长叫覃文斌来谈话。 覃文斌一听这个决定，也只是皱了皱眉。 也好，距离家里更近，他每周都能回去照顾父母，姐姐年龄也不小了，总不能让她为了这个家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要了。 可他没想到谈话还没结束，鞠敏芸把这件事跟家乡的市委组织部通报过去了。 家乡那边根本就不怕覃文斌回来惹事，反而他们缺乏这么一个英雄模范的榜样。 每年党建工作总结，精神文明建设总结市委拿不出一个让人满意的例子。 现在家乡出了这么一个干部，凭什么不要回来在家乡做贡献？ 市委立即向省委打报告，省委一看，不就是一个副处级干部吗，但这是邻省嘉奖过的优秀干部，调回来确实对本地有利。 于是跟这边的省委组织部打招呼要人，这边的省委组织部一看，按照程序也没法阻拦，人家既然有外省的单位愿意接收，那本地只能放人家离开。 于是报告一下来，覃文斌调任连凉区防洪办主任的公示还没结束，他就被跨省调动成功了。 王凤陵大喜，以为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得罪人了，于是下班的时候让秘书去请李亭妮，叫带着覃文斌去小食堂吃顿饭送行。 李亭妮就当没听见，出了门反锁好直接回家。 她得想办法保证覃文斌回老家也不至于被当成吉祥物供起来。 王凤陵弄了个自讨没趣，也只嘿嘿一笑没管。 送走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省里也得感谢我才行。 次日，覃文斌去市委组织部打过报告，同日赶赴省里办理调离手续。 可他前脚刚走，江海市出了一件大事。 覃文斌连着一个多月一直向市委市纪委监委打报告，同时向食品安全方面打招呼，要求就各学校的学生伙食安全问题进行深入地调查，可几个单位都没当回事。 有钱有势的人吃这碗饭，你覃文斌想把人家的财路断了，你以为你老几？ 结果，这些报告各单位都写了回执表示我们收到了，但你反映的情况“经市委督查室及相关部门联合调查，查无此事”。 可就在今天，大概是知道覃文斌这个祸害要走了，市一中食堂的食材供应单位就把积压多日的食材大量送了过去。 学生才吃过早餐，十多个人上吐下泻，因为覃文斌调走，刘小兵和校长压力顿去，就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认为是学生自己的问题。 哪想还没上两节课，这十多个人脱水昏迷不说，全校一百多个学生，大部分是毕业班的学生呕吐到脱水。 刘小兵和校长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慌忙动用私人关系找医生到学校来“安抚人心”。 市医院的一声到了一看当场走人，没人敢替他们分担责任。 那两个这才意识到这问题只怕没那么简单，这时候才把学生送医院。 结果刚到医院，十几个学生当场送去急救，医院给学校的通知是通知家长，很难保证安全。 这下问题严重了。 更严重的是得知此事，供应商全公司全跑了，打电话没人接找到公司门上挂着锁。 教工委只好上报市委市政府，王凤陵还不以为意，打了个哈哈跟汇报的毛燕芸说：“不会是有人故意投毒吧？哈哈，让医院挂几瓶水就行了，没多大事。” 这个话一说他的秘书都赶紧往远处躲了一点，校园食品安全的事情那是开玩笑的？ 你他妈是在找死！ “王凤陵你是不是傻逼？都他妈进急救室了你开这个玩笑？”毛燕芸大骂，“你个狗日的，上百条任命一旦没了，你踏马还想进部？你进去挨枪子去吧，我们可是给市委打过几十次报告要求彻查的，是你王凤陵护着犯罪分子，现在人跑了，你自己负责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没后台?老子就是他的后台 王凤陵吓了一跳，慌忙赶到医院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回过气来。 他怀疑这是覃文斌离开前投毒报复，可问题是覃文斌这几天一直在家，连单位都没去，他怎么投毒？ 现场没看到李亭妮，一看没法甩锅给覃文斌，王凤陵慌忙打电话让市委办把覃文斌送去的报告“好好收拾一下”。 令他肝胆俱裂的事，电话那边李亭妮淡淡道：“我知道王书记很关心这个，所以提前过来掌握了这些重要证据，要不是我来得及时，陈副书记都把这些‘过期’材料销毁了。” 王凤陵眼前一黑，当场昏死过去。 他就是一头猪，都知道这下他完蛋了。 覃文斌多次打报告要求重视这个问题，是他这个市委书记打回去人家的报告，还认为人家没事找事的。 现在怎么办？ 王凤陵思前想后给覃文斌打电话，他想让覃文斌再帮他一次。 覃文斌接了电话，他刚赶到省城，省委组织部部长让他去办公室，说是临行之际有一些话要跟他说。 结果，这位部长却没有要和他谈调离的事情，而是让他留下。 覃文斌搞不明白，这不是两边都说好了么怎么又让他留在本省？ “你是在这边培养的，按说回老家也是为党的事业做贡献去的，但今天一早省委开民主生活会我提了一下此事，三位主要领导十分震怒。”部长通报。 覃文斌连忙感谢：“是我给组织添麻烦了。” “你是被人家排挤的不得不离开的嘛，”部长冷冷道，“甚至于我们省委某些曾经的领导在这件事上也起到了十分令人憎恶的作用，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人完全不顾你覃文斌是我们培养，为我们省流血付出的事实，人家看你不顺眼嘛。” 说的是毛燕芸的家属。 覃文斌恍然，难怪离开的时候毛燕芸躲着不见他。 合着那领导在这件事上海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那当然，那位好歹也是以前的常委，他认为覃文斌太能惹事儿留在本省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让他滚蛋，大家就不用惹人了，李亭妮的工作都能好做许多。 今天早上的民主生活会上，***得知此事愤怒地拍了桌子，明确当着所有常委的面说出了“这样一个问心无愧顶天立地的好干部，我们有些领导为什么要怕他，为什么非要把他赶走？我看这些人是心里有鬼，是党和国家的法律法规让他们不自在了”。 二把手警告组织部：“把这么一个干部弄走没问题，本省以后留下一个留不下英雄好汉的骂名，你这个组织部部长准备滚蛋，老子看不起你。” 这话都说出来了，部长哪还敢不把覃文斌的事情当回事看。 所以这才有这次谈话。 正说着，覃文斌的电话响了。 “对不住领导，我电话以前一直没敢静音，就怕谁找我找不到。”覃文斌连忙掐断电话道歉。 部长笑道：“找你的不是有事找你的群众，我看就是和你一样的好干部。你先在省城待几天，调动的事我来否决吧，不能让你得罪人。” 这时电话又来。 “接了看看是谁。”部长很温和地笑道。 “是王书记，可能就是告别的事情。”覃文斌无奈。 “王凤陵啊？他没那素质，接，我也听听他要说什么。”部长耻笑。 于是这件事立马被省委知道了。 覃文斌不敢告罪，只好开了免提，结果王凤陵吞吞吐吐问：“覃文斌，市一中那个食材供应商出了点事，你是知道这些人的，你看能不能回来一下把这件事处理好？这毕竟是你一手经办的案子，你不能给别人留下尾巴，你是优秀干部，不能这么拍拍屁股给别人留下烂摊子。” 覃文斌忍不住大怒。 这王凤陵…… “不对，王书记，这不应该是你所说的‘出了点事’那么简单，那个供应商我给你打过几十次报告，这个人有问题，那个公司很有问题，他们目前堆积的一批食材肯定不会扔掉，他们是不是给学校用上了？”覃文斌怒问。 王凤陵不耐烦道：“你少说风凉话，是，就这么个问题，你马上回来把这件事处理完，我代表市委给你授权，办不好这个案子，你当什么优秀党员？” “到底出了什么事？”覃文斌怒问，“是不是出了人命？” “你回来就知道了，给你两个小时，要不然我给组织部打报告这件事跟你有关系，让李亭妮自己去处理。”王凤陵威胁。 部长暴怒。 “行了，跟这个人不要说话了，你打电话给李亭妮让她立即详细汇报。”部长怒喝。 王凤陵啊的一声大叫，再一次昏死过去。 他万万没想到覃文斌跑得这么快，他都跑到省委组织部去了。 部长的声音他可熟悉啊。 于是这件事不到十分钟就报告给了省委。 上百个中学生食物中毒，市委居然还压着市政府和市政法委要求对相关责任人进行通缉的要求。 他王凤陵在干什么？ ***二把手责令部长直接向覃文斌询问端倪。 “人都回去了还问个屁，一听说学生中毒，这个干部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部长淡淡道。 “把人叫回来，目前是没出人命，但省委要提前做好准备，让他以省委督查室人员身份回去展开调查。”***要求。 部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是个好干部，我以前没留意——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离开前他就说省委可能是这个办法，但这样一来江海市好不容易才全面展开的改革工作，教育系统才展开的深入改革工作就要被中断了，保守的领导很可能会叫停姜还是得改革。” ***错愕。 “所以在仔细问过目前还没出人命的前提下，他请求组织不保留他本省干部的身份，自己跑回去干活去了。”部长叹道，“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年轻干部，他知道自己这一回去可能会被甩锅，可他放不下受害的群众和孩子。” 这种干部他见过，但最近很久没见过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走不了了，你就该走了 “这是能够为了大局把自己牺牲掉的好干部啊，王凤陵这个狗日的他在干什么呢？他在排斥打击这样的好干部。”***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觉着脸疼，我觉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疼，一个浮萍一样的年轻人能为党和人民担当那么大的责任，你我身为高级领导，我们是不是缺少了点什么？” 部长这才笑道：“所以我没让他就这么回去，他是我的干部，是我组织部的干部，我让他以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身份回去查案。” “好！”书记拍案叫好，“干部有理想，领导应该有担当。他王凤陵想甩锅，我们不可能答应。不过这还不够，你跟办公厅联系一下。” “又被这年轻人给料准了，”部长苦笑，“他说，省委办干部下去那是大事，对江海市大部分干部和人民群众不友善，他离开前恳求以教育厅的干部身份……” “想都不要想，”书记一沉吟断然下了决心，“调整吧，王凤陵提前养老，她李亭妮当年也是在贫困山区玩了命带着几十万老百姓脱贫的好干部，她现在当的什么领导？自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让她代理***。” “市长呢？”部长建议，“不要给这个女干部拖拖拉拉的机会，直接任命为***，要不然她觉着有退路。” “可以。”书记点了头，“但陈秋萍不要想转正，我讨厌这个毫无底线的女干部。” “她也配？”部长轻蔑，“这几天没少在组织口活动，试图给覃文斌一个罪名再调走，从而保证她能对李亭妮占据上风。”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江海市改革我看不能从表面上落实。”书记琢磨了一下笑了，“那也好，我来跟那边的领导打招呼吧，我的干部我舍不得给了，但可以和她们在经济上加强合作。这个覃文斌舍得拼命，我们可不能答应，让他继续在教育局当他的判官去。” 决定下了，可领导心里不踏实。 这要是出了人命，且不说上面会怎么责罚，就光心里地那道坎他们就过不去。 覃文斌一路急匆匆赶回市里，他没去医院。 到了一种，刘小兵和校长看到他几乎哭着冲了过来。 事情很简单，就是覃文斌早在汇报中预料的那样，整个过程非常简单。 但现在的问题是王凤陵醒来后，依旧强硬的拒绝了市政府和政法委提出的通缉相关责任人、抓捕涉案人员的要求。 “王凤陵的意思是现在还能压得住，要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刘小兵哭道。 “你刘小兵也是……算了，我跟你们没什么可说。”覃文斌吩咐，“现在我以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身份要求你们立即控制食堂相关人员，能不能做到？” 那两个蠢猪一起摇头，人都跑完了。 覃文斌跟李亭妮一通报，路上他就通报过了。 李亭妮立马向省里求助。 这一次王凤陵下的决心非常大，他有***的决策权，他不点头政法委没法动手。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看就不要藏着掖着让王凤陵以为还有机会，立即拿掉这个***。”书记这下再没给王凤陵机会。 这会儿媒体都开始报道了，结果他王凤陵还在压制。 他能压制得住？ 就在覃文斌忙着立即通知学生家长，并要求卫生方面根据市政府的要求贾敬抢救学生的时候，王凤陵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到现在他还没同意跟学生家长通报，他逼着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要么自己签字要么想办法把覃文斌叫回来。 而且，王凤陵还在医院极其恶毒地诋毁：“他覃文斌在的时候不出事，他一离开就出了事，这难免不让人怀疑。” 现在接到学校几个领导偷偷汇报，得知覃文斌回来了，王凤陵立马得意地跟所有人说：“我就说他覃文斌不可能不回来，他放不下这些人。现在大家都回去照常上班吧。” 海涛立马纠正：“王书记这话可能说错了，我看不是他覃文斌放不下这些人，他没那么伟大，当初那是逼到了那个地步他不得不装英雄好汉，这一次我看他是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不得不跑回来收拾尾巴。我的建议是，立即把这个人控制起来，不能让他犯了罪就跑。” 王凤陵还真就这么干了。 他一考虑这话说的对啊，他覃文斌要是先被控制起来，谁能保证他就到死也不会承认这是他干的坏事产生的结果？ 一旦用点手段弄出来需要的口供，那可就不单只是他覃文斌完了，连李亭妮这个市长也可以一起解决掉。 于是王凤陵给陈秋萍打电话，陈秋萍有点犹豫。 “陈副书记可不要忘了，你陈副书记出了问题，就是这个人背后搞的鬼。现在市长因为要避嫌，我们一正一副两个书记拿了主意，先把这个犯罪分子控制起来，审问出什么问题那我们不管，但只要审问出什么问题，你这个副书记是不是有错可就两说了。”王凤陵蛊惑。 陈秋萍脑子一抽就同意了。 于是当两人赶到市一中，看到覃文斌在召集全校教职工要开会，王凤陵上去就宣布：“这个干部有问题，你们回去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 陈秋萍笑道：“覃文斌，你心虚什么？” “我和猪没办法通话，”覃文斌甩开跟过来的几个给他使眼色的警察，直接给省委组织部部长打过去电话，然后道，“来，两位蠢猪，听听省委领导是怎么说的。” “不要这么说话。”部长连忙警告。 “不是我不把他们当人看，王凤陵市委书记，陈秋萍市委副书记，这两位带着人来抓我，他们的意思很简单嘛，只要把握抓起来用点手段，不怕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覃文斌淡淡道，“领导跟他们说话吧。” 部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们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在跟谁说话？”王凤陵大喝一声，“把他电话拿过来，不允许这个犯罪分子和外界联系。” 覃文斌摇了摇头再没想过王凤陵这三个字。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谁还想找死站出来! 得，部长本来还想让他王凤陵体面的滚蛋。 “把人控制起来吧。”部长要求。 这点事覃文斌能办好。 覃文斌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王凤陵头破血流昏死。 “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部长在电话对面，陈秋萍你是自己听还是让我给你传达？”覃文斌喝道。 陈秋萍啊的一声跪倒在地。 “行了，把王凤陵控制起来防止他自杀，他的问题没那个简单，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是以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的身份和你们对话。”覃文斌指着自己给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民警说。 陈秋萍直接哭出声。 她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这时候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转变了立场。 她竟然信誓旦旦地表示：“覃主任，不，覃处长，我有事情要举报，是王凤陵在电话里利用我不知情的优势，让我先同意他不和实力其他领导打招呼先把你抓起来，同时明确表示要让市公安局刑讯逼供制造假证据，让你承担这场学生集体中毒事件的结果，我没想帮他，我是在暗中搜集他的证据。” 覃文斌轻蔑一笑，这种小人，弄死她还脏了自己的手。 部长听的大失所望，原以为是多大的人物阻挠办事，原来就这么两个狗东西？ 他叹口气道：“覃文斌，你现在不要忙别的事情，救人抓人那是专业人员干的，你马上以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身份，要求江海市全体常委，不包括王凤陵，集中起来你先宣布组织部决定，决定马上传真过来。” 不到十分钟，学校的传真就接到省委组织部报请省委批准的“关于免除江海市市委委员、书记王凤陵的组织决定”。 决定要求“立即免除王凤陵一切党内职务、行政职务”的同时，市委副书记李亭妮立即以市长身份代理市委书记职务，“当务之急是挽救生命，彻查真相”。 这一次，覃文斌毫不客气坐在市委会议室最中间的位置。 他现在不是市里的干部，他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 李亭妮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覃文斌很不客气地批评：“你是我老婆，有些话本该在家里说，但这里是工作场合，我不得不提醒你，李亭妮同志，你当年是带着几十万人民群众脱贫致富的，是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党的干部，你不是在家里准备怀孕的小女人。” 李亭妮白了一眼，坏蛋就欺负人家。 不过这话说的好，老娘……我也是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领导干部。 我差什么？ 何况如今大权在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问题好了。 这下好了，在李亭妮的坚决要求下，市政法委联络各部门迅速向全国各地发出对相关责任人的高等级的通缉令。 医院那边，市政府主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市长见势不妙狂奔过去，给几所医院的院长承诺，谁能不让一个学生出事，谁就是下一任市卫健委主任。 在这样的激励，以及得知覃文斌以省委干部的身份杀回来先把王凤陵给办了的威慑下。 所有问题进展的无比的顺利。 这无形中给所有人造成了一种错觉，是王凤陵这个王八蛋的阻挠，才让许多本该很简单就办好的事情办不成。 毛燕芸就是这么想的。 她家属悄悄来到了江海市，这次是打算和覃文斌跟李亭妮好好谈一下的。 他被省委的领导批评的很惨，省委三位主要领导半天前质问他，他是不是在江海市和王凤陵有什么勾结，否则为什么非要上下配合把覃文斌弄走。 ***很恼火，这是真恼火了。 他堂堂较发达省份地省委书记，赔着笑给一个地级市副部级市委书记赔笑脸说这次很抱歉，要调给你们的干部我不放人，我可以在其它方面帮你们提供点帮助。 人家那边阴阳怪气说，我们家乡是个穷地方，我们的孩子出门很可怜，你们的干部把人往死了欺负不说，现在还留在你们那我们不放心。 所以毛燕芸的家属被骂的狗血淋头。 但他坚持认为覃文彬太能惹人，留在江海市对李亭妮没好处。 毛燕芸在迟疑，现在覃文斌杀回来的身份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谁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家伙在省里建立了什么关系网。 再一个，李亭妮现在根本就不听她的。 就在她迟疑的两天时间里，李亭妮代理市委书记并兼任市长，陈秋萍一败涂地请假在家休息，王凤陵直接被市纪委监委控制并送交省纪委监委。 根据陈秋萍提供的消息，海涛这个第一个试图把问题甩锅给覃文斌并下黑手栽赃陷害的常务副部长被李亭妮毫不客气地软禁在市委常委大院。 海涛再没敢找死。 他知道失去了王凤陵的掣肘，市委市政府一定会责令市政法委下大力气抓人。 人证物证到位以后，覃文斌不但不可能被牵连进去，他反而很有可能更进一步建立自己的威信。 这种情况之下海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把所有问题都推到王凤陵头上，说王凤陵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他才这么想。 但他知道，李亭妮绝不会放过他，他的结果不会比王凤陵好到哪里。 这些消息传到教工委，所有领导，包括毛燕芸噤若寒蝉。 覃文斌有没有下死手没人知道，但李亭妮对王凤陵和海涛下死手这是确定无疑的事实。 紧接着好消息传来，在刘宽福不计代价的抓捕行动下那帮犯罪分子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全部落网，而且他们没有逃走，在刑警根据线索找上门的时候，他们还很震惊地质问：“王书记同意了吗你们就来抓我们？等王书记知道了，看你们怎么给他交代。” 到了市局，这些人应该是提前得到了王凤陵的暗示，他们一口咬定是覃文斌让他们这么干的。 刘宽福压根没去找王凤陵核实，他直接把海涛带了过来。 说吧，你是不想活还是想死。 海涛没敢争辩，他亲自作证那帮人“和王凤陵串通一气图谋栽赃陷害”。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俩谁靠谁啊? 刘宽福拿到了海涛的口供后满足了基本条件，然后就可以动手段了。 次日一早真相大白，是这些人得知覃文斌被调走，所以才敞开胆子和市一中有关领导合谋，尤其和主管后勤的副校长合谋，把那些修改了出厂日期、本身就不符合规定的预制菜送进了学校食堂给学生吃。 刘宽福拿着汇报找覃文斌，覃文斌没见他。 在他调走这件事上，刘宽福是投了赞成票的。 “跟他说我没空，以后就别来往好了。”覃文斌让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不敢离开的刘小兵转告，“他们调查出来的东西，他身为市委常委不知道怎么汇报，还是要我手把手教他当领导？” 刘宽福低着头走了，他也认为覃文斌太能惹事很耽误事情，所以在要不要调走覃文斌的事情上他投了赞成票。 至于李亭妮不领情他不在乎，他觉着自己是为了公事。 现在好了，覃文斌一走教育系统的猴子反了天。 现在还有十几个学生昏迷不醒不知道死活，他刘宽福面对那么多家长的耳光连躲都不敢躲。 这些家长里也有干部，人家就质问他，覃主任管得好好的，为什么你们非要把他弄走，你刘宽福是不是贪官污吏要害死别人家的孩子，你是不是拿了那些黑心商人的脏钱？ 他原以为覃文斌应该能理解他的苦心，现在看来人家不会再把他当回事。 汇报到市委，李亭妮看都没看，让刘宽福自己拿着去省委汇报。 刘宽福依旧没敢抗争。 那两口子现在把他当小人，他没话可说。 当天下午省政府授权教育厅对外发布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毛燕芸才知道问题彻底解决了。 这难免让她质疑自己的丈夫：“王凤陵你觉着是个有能力的，可以当朋友的干部，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他在位期间没法解决，他一倒台就解决了？” 她还质问：“覃文斌在的时候这些人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他一离开这些人就反了天？你是不是要跟我说要是覃文斌不惹人，这些东西就不会积压到过期，所以就不会出问题？” 领导哑口无言。 想了很久他说：“既然覃文斌现在去了省里那也好，我们去劝一劝不要让李亭妮执迷不悟了，她看重的这么一个人我们本来就不看好，没反对就算了，不能让这个人把她的市长宝座害的丢了。” 两口子跑到市委大院，李亭妮果然没回来。 但让他们又惊又喜的事，李毛两家的老人又来了。 他们以为这四个老人是来劝李亭妮的。 于是打电话让李亭妮和覃文斌马上回来。 “外面饭馆见面吧，我们家现在不想跟你们混在一起，以后我们不登你们的门，你们也不要来找我们。”李亭妮淡淡道。 毛燕芸怒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还不是为你好？快回来，他们来了，万一要劝你们离婚我们还能抗一下。” 这才让李亭妮稍微待见了那两口子一点。 于是她自己回去，四个老人震怒。 “别浪费精神了，是你们说不允许我丈夫登你们的门的，她不想见你们你凭什么对他有意见？”李亭妮冷淡道，“有话说，说完就回去吧。” 四个老人只能彼此无言。 狠话是他们说的，覃文斌那脾气不待见他们也理解。 可他们这次来不是要干坏事的啊。 老李头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就是想着家里没帮到你们，你反而当书记了，我们就觉着可能我们哪有错，路线可能错了，这次就想跟人家好好聊聊，就这个。” 毛燕芸两口子震惊，合着你们还觉着覃文斌做对了？ “你们就闭嘴吧，一个废物保不住位置，人家覃文斌帮你们争取了机会，提前给你们打了招呼让你们站队正确，你们是怎么做的？”老李头怒骂道，“现在更离谱了，明知道王凤陵让这孩子背着脏事离开，你们是怎么做的？” 领导讪笑道：“年轻人受点委屈也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能受点委屈，这辈子就到此为止算了？”老头轻叹一声，“算了吧，我们打击的人家是人才，人家不依靠我们照样做的风生水起。反倒是我们一直想尽办法老脸不要尽量帮忙的，人废物就算了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们以后自己看着办吧。” “话不能这么说吧？”毛燕芸愤然，“我们是没有孩子可那孩子……” “你们的死对头都想办法要整死你们了，你们这个不舍得那个不舍得，怎么，要让我们李家的孙女当联姻的工具给你们办好事？”老李头往椅子上一坐，长叹一声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想付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直截了当要求：“覃文斌不适合去省里，他的脾气会被人当成工具。你这个市委书记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不管，我就是一个老兵，不懂地方上的事情。但你要把覃文斌留在市里，教工委的问题看来大得很呐，得让他去办事。” “得罪那么多人干什么。”毛燕芸嘀咕。 四个老人就没再把她当回事。 都跟你明说要让你们家孩子牺牲为你们家的事情，你还觉着我们李毛两家有什么图谋。 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现在他们算是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那就是想办法保证覃文斌两口子的绝对安全，让他们自己去闯一闯前途。 李亭妮对覃文彬的前途早有打算。 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现在看来无论是王丽还是毛燕芸都没资格担当。 她们只配当一个副手。 那就按照张娅的设计，让覃文斌以副主任兼副局长的身份主持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 正好，她这次听从了覃文斌的建议，决心不怕出问题大力搞改革，向省委证明自己能当好这个市委书记。 这样一来，到年底时人代会召开之前，张娅可以更进一步至少担任常务副市长。 自己的姐妹都不信任那还有谁值得信任呢？ 但这不容易办到，她这个***资历太浅，张娅要担任二把手资历更浅。 这得和覃文斌好好商量。 第一百七十八章 机遇难得，谁不急特么傻子 毛燕芸两口子无话可说。 李亭妮也不避着他们，与四位老人明确说：“他原本没考虑过我这么快担任***，太仓促，我确实还没那个能力与威望，但是现在既然机会来了，他的意思是不要谦虚。” “那是自然，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发展江海？”毛燕芸质疑，“就按照那个二杆子的想法处处得罪人？” “对，我们一直在得罪人，结果我当了市委书记，你们家呢？”李亭妮忍无可忍愤然质问道，“一个省委常委就因为担当不了责任处处推卸，现在怎么样？合着我进步是坏的，你们退居二线是为了大局着想？” 那两口子被这句话气得面红耳赤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太羞辱人了，你这么说，你，你这个市委书记能当的安稳吗？ “不要跟他们吵架，他们半辈子也没学会怎么当领导怎么承担，他们过他们的日子，你说你的打算。”老李头代表两家表态，“你放心就是，你们的婚姻我们不干涉，你们自己的前途自己去闯，但抓住了机会，家里不至于不帮你们。” “不要，你们也最好不要让手里的那点资源外溢。”李亭妮傲气十足，“我是没什么心理准备，但我们家早有一番规划。江海市最大的问题本身不是发展的问题，要说发展，各部门人家自己搞得就很好，最大的问题恰恰是市委市政府不担当，下面的干部没法作为。” 所以她决定上任以后好好考察一下。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担任了市委书记，市政府如果不强力支持市委，她这个***照样做不出魄力十足的决定。 当然了，保守对前途有利，只要李亭妮这个女市委书记能保证江海市的稳定与目前的繁荣局面，她就是合格的甚至中等偏上地市委书记。 但要想达到优秀的标准，那就必须在历史机遇面前承担起历史责任和历史使命来。 为此，李亭妮决定跟覃文斌商量一下想办法促成张娅提前转正。 至少她们两个联手可以保证市委的意图能够贯彻到各区县。 然而她也知道覃文斌不会支持。 这个人对党的事业和老百姓的前景看得非常重，他不会冒险支持两个没有根基也没有资历的年轻女干部当一二把手。 当然，他也只是不支持而已。 在家里呆了片刻，李亭妮立即返回真正的家里。 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家里有人。 连凉区一二把手都来拜访，市财政局几个领导也来提前拜山头。 这时候张娅和鞠敏芸就不能出面了，覃文斌只能陪着他们在一边客厅里说话。 马栋和冯文强跟王凤陵的关系很密切，但覃文斌去过连凉区一次他们就有了和市政府的关系。 而且这一次覃文斌要被调走，马栋和冯文强屡次给组织部建议，让覃文斌至少担任分管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区长，他们和王凤陵闹的很不愉快，王凤陵甚至放话说要处理他们。 这次来，两人只是正常走动一下关系，他们不担心会被打压。 可财政局那边就问题大了。 市财政局局长副局长几乎全部都是王凤陵提拔的人，这段时间虽然撤换了几个可换上去的还是王凤陵的人。 他们对市政府的指示向来不怎么搭理，李亭妮这个市长要办什么是必须通过海涛的认可才能得到财政局的支持。 后来李亭妮在常委会上有了地位，财政局倒也没敢再作死。 可他们还是听话的时候少不听话的时候多，而且市财政局的问题可不少，倒查起来这几个局长一个都跑不了。 他们今天登门才是来求饶的。 覃文斌开了门，几个人也没敢放心。 这个人翻脸无情，跟他没必要打好关系，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覃文斌也没心思搭理他们。 他得给自己的老婆考虑将来的发展策略。 首先就是要稳定江海市的局势。 王凤陵被撤职查办，市委常委会就不能短期内再有巨大的调整。 尤其当李亭妮市委书记市长党政一肩挑的时候。 覃文斌就在想怎么跟李亭妮说明当前的局势，她对白寿纲和刘国庆非常憎恶，这次很有可能会趁机扩大打击面。 就算这一次不算账，过段时间局势稳定了她还会跟着几个王凤陵的死党算账的。 这划不来啊。 那几个人不断看时间，好不容易十一点多李亭妮回来了，可看到李亭妮很疲惫，几个人都很识相地没敢多打扰。 “连凉区的工作要加强，你们作为一二把手一定要管好连凉区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的问题的节奏和可能发生的问题。”李亭妮要求那两个区县领导，“教育系统的清查行动要加强，这一点就不要等教工委教育局动手了，你们自己掌握好，搞得好年底处分到期。” “这个不能勉强，等处分期自动到时间就行。”冯文强请求，“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连凉区被卡着的一笔拨款。” 财政局几个领导黑了脸。 你他妈的，你当面告刁状？ “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不要在市里让人说闲话，我老公现在是省委组织部的干部，不要让人说你们在跑官买官，他仇人太多要注意点。”李亭妮笑道。 那两个领导这下就放心了，这是认可他们和覃文斌的关系。 于是，他们把财政局的几个人也给拉走了。 …… 这帮人一走，覃文斌立即检查他们坐过的地方，尤其沙发坐垫里。 李亭妮有些意外。 你这人怎么谨慎到这地步了？ “有备无患，对所有人我们都要防备着。”覃文斌检查完说。 然后说起三个人的前途。 鞠敏芸肯定要调到市委办担任市委书记专职秘书，这一点没什么可说的，可张娅的晋升很有难度。 李亭妮直言：“要在年底之前完成晋升几乎不可能。” “我就负责好现在的这一块就行，但我看对其他常委不能粗暴地打压。”张娅道。 李亭妮看覃文斌，他们没时间商量，那这就是张娅自己的想法。 合适吗，这次机会难得哦。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公生明，廉生威! “陈秋萍就是一块烂泥，那也是省委任命的市委副书记，针对她既没有必要也会造成领导的误判。我看我们不妨把陈秋萍的行为认定为个人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保留她这个越来越没有权威和威信的副书记的地位，有利于做好表面文章。”覃文斌建议。 “也好，白寿纲这个秘书长呢？”李亭妮通报，“回家的路上我接到省委有关领导的来电，领导问起市委办的情况，我判断不出领导是想扶持白寿纲还是想换自己人。” “白寿纲很聪明，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早都解决了，保留他这个市委常委很有利。”覃文斌建议，“至于刘国庆，他是组织口的领导，现如今陈秋萍权威沦丧，他组织部部长能不趁机进攻？” “漂亮！”李亭妮拍手称赞。 “娅姐我倒建议不要着急，你是市长，在卸任之前她在市政府本身就有超然的地位。”覃文斌道，“在我看来，娅姐卸任农工委主任反倒是最有利的。” 那农工委主任让谁担任？ 这个岗位一般没什么权力，但在一件事上非常有发言权，那就是这边几个省搞高质量土地工程的问题上。 覃文斌道：“这应该让组织部去考察，娅姐卸任农工委主任，其实就是跟所有人打招呼，在新的市长产生之前她在市政府拥有很重的话语权。” 他的意思是，张娅这一次不要谋求进常委会。 以普通市长的身份，在市政府先建立基本根基。 到李亭妮卸任市长时，张娅趁机近一步进常委会，这谁都没话说。 小步慢跑永远是最好的节奏，大踏步进步会留下太多问题。 李亭妮看张娅，张娅道：“他比我聪明，那就按照他说的办。” 晚上，张娅和鞠敏芸都离开了， 李亭妮睡不着了。 她是有心病。 当***她没经验，而且全市看起来也没几个干部服她。 她压力太大。 不过跟覃文彬领了证之后，这个男人在背后处处护着自己，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覃文斌安慰：“你也不想想，白寿纲和刘国庆在市委有什么靠山？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会不抓住。” “我只是担心他们的问题被查起来连累我们。”李亭妮叹道。 覃文斌失笑：“你那么聪明这次怎么没想明白这个？” 什么？ “他们会不会出事，那本身是他们的行为决定的，是王凤陵会不会交代出他们的问题决定的。而且，他们是组织任命的干部，这一次组织会不会审查？我们只需要不趁机落井下石就可以了，查出他们的问题那是他们的问题，没查出问题那是组织确定过的事实。” “彻查之后组织没发现原则性的问题，那就要求他们在现在的岗位上继续为江海市的深化改革做贡献，这是你代表组织对组织的干部进行的使用，而不是给他们承担了他们的责任。” “所以还担心这个干嘛，他们是组织的干部，不是我们的家奴，我们不要学王凤陵，作为***你要做的是量才使用规划好全市发展的最新计划，你又不是组建自己的帮派你担心他们是不是坏人干什么。” 覃文斌这么一说，李亭妮仔细一想马上怕了下去，赞扬不已：“没遇到我老公之前我这个干部当的糊糊涂涂，现在好了，那就按照覃文彬同志指示的办。” 这可真是彻底解除了李亭妮最大的担忧和顾虑。 次日一早，李亭妮容光焕发。 她是走路去上班的，一路进了市委，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可是白寿纲和刘国庆很忐忑。 他们昨晚抽了一晚上烟，这会眼皮都没合过。 他们就担心李亭妮会报复性的调整市委班子。 但李亭妮到了市委，既没去王凤陵的办公室，也没去自己的二号办公室。 她直奔小会议室，让白寿纲和刘国庆先来见她。 李亭妮直问：“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准话。” “没有，跟王凤陵的关系就是最大的问题。”两人同时保证。 刘国庆干脆请求市委仔细侦查一下她们两个领导。 “那是省里要做的事，现在既然你们自认为没问题，那还担心什么？”李亭妮要求，“市委办的工作只能加强不能放松，白秘书长作为负责领导不要考虑其他。至于组织口的工作，刘部长要做好调整部分干部的准备，但一定要本着党性和原则，公平公正公开地调整。” 两人将信将疑，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新书记上任还会用他们这两个以前的死对头？ 李亭妮随口说：“你们也不用担心以前常委会上的争执以后会成为历史旧账，我老公对你们二位的看法我认为很科学，他认为你们要是有问题那是组织审查的结果，我说了不算，也决不能我说了算，要不然，我岂不是成了王凤陵那种人？” 可让她哭笑不得的事这两人一听是覃文斌的建议，他们居然同时放下心来。 …… 合着覃文斌还成了你们最放心的人了？ “覃文斌这个人不因为个人恩怨整人，他的保证我们最放心。”刘国庆叹道，“只可惜搞出这么一件事，太着急了。要是再过两三年，张副市长完全可以接替。” “不考虑，这是上级考虑的事情。我们跟张娅深入的聊过，张娅也是这个意思，她这次也不谋求进市委常委。”李亭妮笑道。 那两人心里有数，刘国庆投桃报李，同时也是试探，就提议说应该调整一下市财政局的领导。 “你不说我也要说，市财政局领导班子不是调整一两个人，”李亭妮严肃告诫，“不要考虑什么谁的人，现财政局领导班子已经引起区县领导强烈的布满了，他们把公权当私人特权，这问题很严重。” 她还想起来了张娅提到的一个人。 刘国庆的小姨子，那是在人大学财会的高材生，但她瞧不起王凤陵，这些年一直被压制在城关区人大常委会财经办。 那可是十五年前的博士啊！ 第一百八十章 他就那么不可或缺? 那位女同志自二十五岁博士毕业就回到江海市工作，人家一开始的级别可就是副处级！ “你不要顾虑谁有意见，这个女同志张娅很了解，那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同志，你把这个人调过来，十五年没给升职，这次就不要客气了，提拔为财政局局长，但不能兼任党组书记，她还不适合担任这个职务。”李亭妮要求道。 刘国梁大喜，这下他完全放心了。 白寿纲想了想，委婉地道：“其实覃文斌可以去市政府。” “他觉着还没得罪所有敌人呢，昨晚跟他说这个还骂我一顿。”李亭妮笑道。 这两人心情愉快出去，李亭妮就跟省里打电话汇报，请求省委对江海市所有干部进行一次较大规模的考察。 但她坚决要求对陈秋萍不能苛待。 “我了解陈秋萍同志，她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她不是纯粹的坏人。她贪权，但她不贪钱，这个市委副书记虽然经常分不清轻重缓急，但我可以肯定这个同志在副职岗位上是有成绩的，是没有大的错误的。”李亭妮要求。 部长很震惊，你怎么也不想清理一下自己的政治对手？ 李亭妮坦言：“我原本有这个冲动的，我丈夫批评教育了我，他认为，党的干部不是你一个***的家奴，决不能要求党的干部对你个人俯首帖耳。工作上有矛盾，生活中不对付，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不对付就整人，那是王凤陵这种人干的事，我不能学这种干部。” “哦，原来是覃文斌办的，我就说这个干部干不出那种事。”部长笑道。 考虑了一下，组织部同意李亭妮代表江海市委市政府提出的考察请求。 这一考察就是三天。 考察期间，不少人提心吊胆，可刘国庆毫不手软处理了市财政局一个正局长四个副局长两个专职调研员，同时对市财政局各个科室进行了坚决的调整和调换。 市教工委教育局也有喜讯。 王丽脱离纪委干部的身份，调任市教育局任副局长、党组书记。 可谁都高兴不起来。 覃文斌一走人办公室乱了套。 按照基本规定大家可以做事，可要想做到覃文斌在的时候大家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踏踏实实那种地步几乎不可能。 那位省纪委领导的女儿在电话里跟父亲抱怨道：“你们当领导的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覃主任那么好的领导给我们调走，现在办公室乱哄哄的，谁都没心思做事。” “这叫什么话？难道离开了一个领导别的干部就不用做事了吗？”她父亲怒斥。 “你们懂什么，站的那么高距离基层那么远，想当然的认为你们指定了规矩就万事大吉了。”女孩怒批道，“可你们想过我们基层干部的难处没？我们要干点事，你们给我们撑腰还是给我们担当？我们好不容易跟着一个敢干事、敢得罪人、敢坚持原则的好领导，你们看不过眼，你们还是领导？人民的敌人、基层干部的仇人是不是？” 这话说的领导都含糊了，这覃文斌真有那么好？ 他是不是仗着他老婆才让大家不得不帮他办事？ 这话一说，女孩气的直接把自己的亲老子给拉黑。 她为覃文斌感觉不值。 他一心为公，可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 “现在当个好领导踏马的怎么就这么难呢，别的领导排斥，上面不相信，”女孩在办公室借机大骂，“这社会，小人真多，好人真难。” 毛燕芸本来想出去训斥几句，可想想没敢。 教工委这些年轻干部就服覃文斌，她这个副局长根本没什么威信。 自从覃文斌离职后大家都对她这个副局长少了十分信任，有什么事人家都不私下跟她说。 毛燕芸清楚地感受到大部分年轻干部的心思，就是对她这种领导不齿甚至极其的不屑。 她没有那么高的权威让这些人对她服服帖帖，也没有那个能力和威望取代覃文斌在广大干部当中的威信。 可她现在是教工委教育局副职领导，张娅在市政府忙碌的时候就她负责签字。 她这一心不在焉，又发生了一件事让省里很生气。 随着市里局势的改变，各区县也乱了。 两个县上个月的教师工资发放出现了问题，而且是拖延了将近半个月才发下去。 这个月又出了问题，原本给乡镇中小学的伙食补贴出了差错，本该给乡镇的给了城市，本该给城市的给了乡镇。 毕竟城市中小学的拨款要比乡镇多得多，这样一来，乡镇学校为了搞好硬件设施，钱到手一看就知道县里的拨款出现了问题。 那这笔钱先用了再说。 于是城里的几所学校不满了，尤其是一批马上退休的老师闹到县里来，又被媒体给逮了个正着报道了出去。 省里头都大了，怎么又出了这种事？ 正在市里审查市领导班子成员的组织部调查组一询问得知是毛燕芸负责的，一时火冒三丈。 这个毛燕芸，她是不是故意在这时候出乱子？ 毛燕芸立马被骂的狗血淋头，她对此有什么办法？ 全局没几个人愿意听她的指示，她根本不了解这些程序。 而且这不是她随手按照程序规定签字然后交给区县教委教育局去执行吗。 为什么出了问题算账算到她头上来了。 觉着自己很委屈，毛燕芸就给市委组织部打报告，要求把覃文斌调回来。 她就不信覃文斌就那么好，他就能处理好这些事？ 刘国庆当天就在组织部部务会议上猛批：“这个毛燕芸既没脑子，还没有领导该有的担当和责任感。这件事充其量就是挨顿骂下去处理的事情，她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副部长笑道：“就应该让覃文斌回去嘛，他老婆现在是市委书记，于公于私他都要马上回去帮忙。” 刘国庆看了他两眼。 既然你对新书记不满，那就让你当这个代表吧。 当天晚上他就跟省委组织部的领导打招呼，说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对李亭妮担任市长很有看法。 这就有点太坑了，这是把那个干部往死里整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用就把人往死了用是吧? “但这种人既不敢公开提意见，又没本事用其他的手段搞破坏，他就在私下里传播只有他自己相信的谣言，认为李亭妮同志的丈夫是因为自己的老婆才担任过市教工委领导的。我看这种人很有想法，应该按照相关规定，让他作为反对派对李书记进行必要的告诫。”刘国庆建议。 次日一早，那个副部长就被调走了。 党校专职研究员。 离开前，这个人哭的稀里哗啦，他觉着刘国庆肯定被打压了，所以讨好刘国庆一句，哪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 至于毛燕芸提交的报告，组织部就没搭理。 不看覃文斌现在是什么身份？ 省委组织部应江海市委市政府请求，对市领导班子展开全面调查，覃文斌这个干部一处副处长就是调查组中的一员。 只不过他避嫌不能真正调查，领导这是给他一段休息的时间让他好好散散心。 接下来要怎么使用覃文斌，那是省里的考虑。 你毛燕芸的老公前几天还把这个亲戚往死里整，妄图让他背着根本不该他承担的骂名离开本省。 现在你毛燕芸玩不转了想把人叫回去？ 你算老几？ 毛燕芸等了一天没等到回复，当时还以为覃文斌在忙着搞调查。 可等调查组结束调查，给江海市领导班子给了一个“基本没有与王凤陵有太大的利益牵扯”的结果都回去了，组织部还是没给答复。 毛燕芸急了。 她是想派人下去调查来着，可点了谁的名谁摇头。 她还只是副主任副局长，又没资格要求另外一个副主任副局长赵德海去调查。 刘小兵正在接受审查，市一中的案子跟他有没有关系他说了不算，市纪委监委和市政法委的意见是撤销刘小兵的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彻底的进行调查，目前市委还没有开会研究。 王丽又调任市财政局。 那就剩下两个副职，谁能给谁下命令？ 他们不出面，都知道自己没那个威望下去也会被糊弄。 可是上面一天几个电话催问调查结果，县里又对这件事不负责只要求教工委赶紧派人去调查。 毛燕芸焦头烂额，所以只好再一次打报告要人。 这一次刘国庆可就不客气了，一个电话打过来怒骂：“你毛燕芸好歹也是当了好几年领导的干部，也是高级领导的家属，你是一点组织观点都没有。覃文斌现在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他调动的事情你说了算？你家属倒是想说了算，他倒是说了算啊，怎么不说话？” 因此刘国庆给毛燕芸下了一个定义：“没担当，没魄力，没本事，没道德，你这种干部不主动辞职，那真是脸皮厚到了一定地步。你家属还不让你辞职，那他这个领导被调整到二线就是伟大的决定，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毛燕芸怒问：“不给我人，正职领导又不管事，我怎么办？” “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当什么领导？你递交辞职报告，我不第一时间批准我是你儿子。”刘国庆怒骂。 毛燕芸气得发抖，可完全没办法，只好给她家属打电话求助。 这件事至少让覃文斌回来处理一下，哪怕处理完他走人也行。 “你是真想害死我，还是把我的脸当抹布？我在省里已经走到哪都没人搭理了，你让我跟谁打招呼？”家属哭道，“我求求你体谅体谅我好不好，毛燕芸，你不要非逼着我死了你猜觉着痛快，我没那个权力了，没人听我的了，你别害得我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好不好？！” 毛燕芸当天关着办公室的门都没出来。 她倒是求李亭妮让覃文斌回来来着。 李亭妮震惊：“你们要把人往死里整我们没说话，你就觉着我们那么好欺负？毛燕芸，你只是我一个亲戚，你不是我的信仰，你哪来的脸办不好事情就找我？我是江海市市委书记，不是你的奴婢，你要没那本事你辞职好不好？为劳动人民考虑你辞职，你让人民松口气行不？” 毛燕芸无可奈何，只好亲自带了几个人下去调查。 可她几次针对覃文斌，又没本事掌握好局势，教工委的干部没几个看得起她的。 到了县里，她让干什么跟着去的干部就干什么，绝不发挥自己的能力。 不是大家没本事，而是跟着毛燕芸这样的领导大家怕她没担当。 用办公室王丽的话说就是，我们替她毛燕芸干了活她还要说我们得罪了人。 到时候她厚脸皮不管是，我们怎么办？ 县里县委县政府也不出面，要是覃文斌来那还好说，这土匪谁敢不伺候？ 可毛燕芸算什么东西，她有那个本事还是有那个威望？ 上下都不配合，毛燕芸一怒之下就质问老师们：“就不能让一步吗？这件事有问题上面会调查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你们现在不上课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当老师的觉悟？” 得，这话火上浇油，一群快退休的老师立马不干。 学校也干脆摆烂。 反正覃文斌调走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忙着开会谁管这点小事啊。 何况这本身就是教工委自己的事情，她毛燕芸不去县教委教育局处理问题，反而在这责备大家没有觉悟，那她本事大她来当这个老师吧。 不出一周，学生和家长怒了。 怎么搞的嘛，学校教学工作搞不起来，连食堂伙食都降低了一个档次，不是说教工委派人来处理问题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这么乱。 有家长就把这件事反映到了网上，而且这可是曝光之后整整十天后的结果。 媒体迅速跟进，毛燕芸又哭了。 怎么办点事就怎么难呢？ 覃文斌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这么点小事，用得着怕这个怕那个干不好？ 县教委教育局这是在找死。 他们的工作出了问题，现在听说几个领导该度假的陪着家人去了天涯海角看日出、不该度假的天天请假说市里有事必须得亲自去跑。 找死么？ 他跟省委组织部领导汇报，请求马上让他回原岗位。 他只要回去，一天之内处理好这个小问题。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急死你个兔崽子!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人说闲话，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孩子们没法上课了，县教育水平本来就差，现在老师不上课领导去度假，这么下去，毕业班一耽误高考怎么办？中考怎么办？”覃文斌恳请，“我去处理好这件事，组织怎么调动我都没什么意见。” “就非你不可啊？”管干部一处和二处的副部长本来就对他很不满，他当了这个副处长，他的手下就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提拔机会，现在一听覃文斌汇报，电话里很不客气的叱责道，“少了你覃文斌地球照样转，当好你的副处长，组织口不需要想法太多的干部。” 覃文斌当场顶了回去：“副部长的小孩违规从省直机关学校转学到贵族学校，所以你就想让我们工人农民的孩子没前途是不是？” “你少给我编排，这件事我跟组织汇报过，我老婆是企业家，不存在违规的情况。”副部长冷笑，“我看你怎么诬告我。” “哦，那我可能看花眼了，在正常上班时间内出去跟私立学校董事长吃了饭的那位可能不是你。”覃文斌耻笑，“然后这位大老板的小情人拿到了编制的事情也跟这件事没关系，是不是？” 副部长勃然大怒，当场挂断了电话。 可他没敢继续找茬，而且他覃文斌不是打电话主动请求调回原单位吗，把那个副处长空出来。 他就给部长打报告。 部长没想太多，但对要把覃文斌调回去很不满。 这个干部确实好用，但好用的干部就要往死了用是吧？ “是他自己打报告说的。”副部长连忙解释。 部长顿时起了疑心，将信将疑拿起电话道：“该不会是你的老部下被我占了位子你心怀不满吧？不会吧？你的老部下可是接受过处分哦我的同志哥。” 副部长头冒冷汗，慌忙摆手道：“没那回事，我不会违规提拔干部。”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覃文斌办事看着邪乎，可整人那也是下死手。 部长打电话一问，覃文斌立马说不回去了。 “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可能是情绪激动了不理解领导的高瞻远瞩，把领导和私立学校的老板吃顿饭当成了了不得的事情，把私立学校董事长的小情人那顿饭后就有了编制当成了龌龊的交易，这思想不对，我不能这么想。”覃文斌冷笑道，“要不然我调动了，领导岂不是要暴露了？” 部长目光瞬间森然。 副部长吓得连连摆手辩解说：“是有这么回事，但也只是吃了一顿饭，这个，在时间上可能很引起人误会。” “地点也很隐忍浮想联翩，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一年的工资不够在里面消费一顿。”覃文斌长叹道。 部长扔下电话，没别的说法，查吧。 他可知道覃文斌陪同鞠敏芸递交了多么严重的问题的材料。 搞不好这个副部长…… 不会是那些材料里面的一个人吧？ 部长让省纪委驻组织部纪检小组先展开调查，随后又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 他直言询问是不是这回事。 “不是，这个人，怎么说呢，”覃文斌纠结地道，“省城许多干部，尤其是教育行业的干部都知道，有人甚至说的非常难听，说什么那个酒店恐怕是有秘密包厢，可以容纳领导们在里面集体胡搞的。” 部长气得浑身乱颤，这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不早说？ 覃文斌更生气地反问道：“领导生气我理解，可是这件事是我这几天才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我也没法核查真实性，我怎么汇报？我还说省委领导没那么无聊，人家还训斥我一个农村土包子知道什么，我上哪说理去？” …… “我还得承你的情？”部长气得直笑，“好好好，覃文斌，你既然这么说，我偏不让你去办事，我就把你放在组织部，我急死你，兔崽子。” 覃文斌：“……” 不过没过半天，部长又打来电话，原则上同意他回到江海市工作。 “我知道你这种干部不在乎个人得失，但你要做好迎接流言蜚语的准备。”部长叹息，“省委主要领导的意思是，你回去也能帮着李亭妮成长，她这个市长目前还不成熟更不要说市委书记。” “是，我马上就去教工委。”覃文斌大喜。 对这种一心只有工作的好干部，领导实在不忍心让他吃亏。 想想道：“提一下吧，好好干，有问题就打这个电话。” “是，我明白，”覃文斌趁机告诫，“在从组织部离职之前我也有建议，目前江海市需要的其实是稳定，有些人说的话很不成熟不能考虑。” “张娅转正的问题么？”部长道，“看表现吧，现在要用人，要发展。” “我是不赞成的，是坚决反对的。但如果组织上下了决心，作为张副市长的部下，我会做好我必须做好的工作。”覃文斌叹道。 很快组织部命令下达。 覃文斌立即回市教工委教育局负责相关工作领导权力，但级别提到三级调研员。 覃文斌根本没在乎，撒腿跑到市委组织部，进门就拿着手里的调令找刘国庆。 刘国庆看了他很久，你这是何苦呢。 “我个人那点得失不算什么，何况组织又给我加了级别，可孩子们等不起，高考中考就在这段时间了啊。”覃文斌催促，“刘部长行行好，赶快给个通过吧，真的很着急。” 刘国庆一声长叹，亲自签了恢复覃文斌在江海市的组织工作的文件。 覃文斌不敢多待，出了门就打电话叫王丽叫人直接去县里。 一瞬间，王丽差点喜极而泣。 跟覃文斌这样的领导干过就知道这种负责任能担当的领导有多么可贵了。 她出了办公室就喊了一嗓子：“覃主任调回来了，各科室准备一下马上去县里，几分钟办好。” 教育局办公大楼里竟发出一声欢呼，一群年轻的干部冲出门争着报名。 毛燕芸看的满嘴苦涩。 这个人，他简直成精了。 年纪轻轻威望这么高，他不在市里前途无量谁前途无量？ 算了，交权吧，这教工委，别人玩不转。 这还真不是假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让他上他还真行! 覃文斌回来并升了职级的消息传到县里，县委书记县长二话不说立马亲自赶到教育局，电话直接打给教育局所有领导。 一小时内不回来，覃判官要你们的命。 县长从县财政当场拨款先填上这个窟窿，他们知道覃文斌不会让县财政负担这笔开支。 教委教育局的领导吓得直哭，这覃判官他不是灰溜溜的调走了，最后当了省委组织部副处长了吗，他又跑回来干什么？ 陪着老婆孩子在天涯海角吃槟榔的领导第一时间订机票，同时给覃文斌打电话赔罪。 我错了，下次绝对不敢了。 覃文斌看看时间：“我赶到之前问题解决了你再给我解释不在岗的原因，突发事件面前十多天不在岗的领导这次一个也别想跑，我整不死你老百姓不同意。” 那领导哀求：“覃主任，我也是压力太大……” “你他妈的这句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你压力大你怎么不跳海？你压力大你在天涯海角发几百张照片笑的跟个傻逼似的，你压力多大？”覃文斌道，“我到的时候你没到你就不用回来了，双开，我说的。” 车队到了县里，覃文斌跳下车指着县委书记的鼻子大骂：“看热闹是不是？觉着市教工委都是死人是不是？热闹好看吗？嗯？” 堂堂县委书记弯着腰陪着笑脸道：“覃主任，不是我们不想管，就毛局那种人，你让我们怎么管？谁不怕沾上这种人的黑光？” “哦，原来怕被毛燕芸这种人拉低档次，所以你们就看着毕业班的学生浪费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覃文斌警告，“不把别人的孩子当回事，你们的前途就打折扣，接下来只要我在教工委，你们县在教育方面的打分永远是零，我踏马不让你完蛋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人。” 那两个领导愣是没敢反抗，赔着笑到了会议室，就回来了一个副局长。 “是我来处理还是你们县里自己处理？要不要也把你们调整一下？”覃文斌眼睛一瞪喝问。 两个领导就没敢迟疑，局长免职、降级、交县纪委监委审查监察。 六个副局长全部免职再考虑处理。 陪同局长去天涯海角“出差”的财务科长免职，以教育局大量财务工作有问题交由县纪委监委立即审查，并寻求当地警方帮助对责任人予以控制。 但覃文斌也没惯着那帮老师。 明摆着欺负人还不负责任。 你遇到了委屈可以发脾气，可以不干活。 可别的老师在教学，你们在干什么？ 捣乱，不让学校开展正常教学。 几个校长就地免职，负有严重教学责任的领导立即予以开除。 那批捣乱的老师，尤其快退休的那帮老教师的市县教师资格晋升免除。 但覃文斌没针对县里。 对于别人闹事期间坚持带班学习的老师，他亲自审核材料，以教工委副主任、党组成员、教育局顾局长身份决定立即提拔。 几个乡镇学校的财务情况迅速进行调查，那笔钱用在路子上就没问题。 “相关领导的责任不能让学校的校长来承担，他们尽全力保证自己学校的教学设施更新是好心，不能追究这些人的责任。”覃文斌指示迅速成立的教育局新领导班子，“这一次把你们破格提拔到领导职务上面，你们要做好过苦日子的准备。” 他带下来的干部他没准备带回去，正好县里给教委教育局六个副局长，他县委书记还想撤销两个？ 那位置，覃文斌毫不客气地制定自己带来的人就地升迁担任。 四个原办公室科员直接提拔为副局长，两个三级主任科员立即提拔为局长、党组书记。 县里有意见？ 有本事先过了我这一关，没本事闭嘴。 老子这次来是整人的，不是给你笑脸让你觉着教工委好欺负的。 另外，覃文斌深入几所受影响的学校，看望并慰问刚得到提拔的教师，又着重看望在此期间站出来维持秩序，和不良风气作斗争的一批退休老教师。 他不玩虚的，去了就给人带礼物。 退休老教师提高待遇，每个月虽然只加二三百块钱，可这也是人家应该得到的。 年轻的老师缺乏经验，覃文斌就利用自己的渠道，在母校找老师联系到省教育厅的教学专家和高级教师网络教学。 三下五除二，县里的乱局不但得到了控制而且教学质量还得到了更大的提高。 等那几个在外地“出差”的教育局领导回来，刚进门就被县纪委直接带走。 另外县分管教育工作的副县长被覃文彬骂的抹着眼泪，连美女的体面都不顾整天开着私家车往乡村学校跑。 羞辱人的是覃文斌给这个女副县长给了一个外号：“小一号的毛燕芸。” 毛燕芸得知也只是咂咂嘴啥也没敢说。 一周时间过去，新的市委领导板子确定好之后开会，县里的局面完全得到了解决。 学生家长在网上通报进展，对自己发文讨伐的行为没有说明。 覃文斌根本就没让他们撤回在网上的控诉。 “以前我们就知道这个年轻的覃主任干人事，就没想到他这么猛。县教委教育局领导全换，故意捣乱的老师提前退休，负责任的年轻老师他帮忙想办法请专家和教育厅网络教学，这人办人事说人话。”有家长通报。 还有家长声明：“有些阴谋论的网友不要胡说，覃主任一没有提一句让我们撤回网络发言的话，二没有批评我们格局小，人家进了门先过问孩子的学业，然后通报市委市政府和教工委的决定，这是个讲道理不怕打架的好干部。” 关注这些事的人本来就少，得知情况后也就没再多问。 也没几个人说覃文斌怎么样。 组织上要怎么用干部，咱们说了没什么用也没什么价值。 但这个人既然又回去了，那江海市教育行业确实有靠山了。 不看网上都说了，他老婆当了市委书记？ 省委同意省委组织部提名李亭妮担任江海市市委书记的报告，但江海市人大常委会没有同意李亭妮辞去江海市市长的请求。 党政一肩挑，而且是这么年轻的干部。 网络上有一些反对声。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家和万事兴 可看看李亭妮的履历，她可是扶贫战线上真正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干部！ 这谁也没法否认。 那就看她履新之后会怎么施政。 覃文斌处理完手里的事情，赶回市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四点半召开市委会议，省委组织部新提拔的副部长要代表省委来宣读任命。 覃文斌不能不去参加。 他没等毛燕芸。 毛燕芸一看别人都回来了，相当一部分都留下了，就知道覃文斌干了什么事。 他又得罪人了，县教委教育局那么多领导全被他给开除了，这不是让大家对他敬而远之吗？ 她想和覃文斌谈谈。 可发现覃文斌没回来，找王丽一问，王丽很冷淡地道：“覃主任哪敢耽误上面的事情啊，去市委开会了，毛局有事？” 毛燕芸道：“我就是想和他聊聊，他这么干得罪的人太多。” “是得罪了不少人，李书记现在不是市委书记吗，她不想得罪人她凭什么上去？让王凤陵继续当这个市委书记不好吗？”王丽怫然不悦，“毛局还有事没？” “忙你们的去吧。”毛燕芸就知道这些干部瞧不起她，她也没法和这些人说。 李亭妮是上去了，可那么年轻的市委书记，她就得四平八稳保证江海市的平稳才能当踏实。 覃文斌四处得罪人，这不是让李亭妮这个书记没法当稳当么。 她也只好收拾了一下赶紧去市委开会。 等她赶到，覃文斌是被孤立了。 市直部门的人排斥他，可市委领导班子早过来的领导谁敢排斥他？ 不是看在李亭妮的面子上，这个人杀心太重权威性太重了，真到了一定级别没人敢和他对着干。 你真以为陈秋萍不想整死覃文斌？ 可她找来找去只能找到把覃文斌调走的机会，而无法找到把覃文斌整垮台的把柄。 可以说，要不是毛燕芸的丈夫在省里脑子被驴踢了才说了有些话，覃文斌离开的时候，他王凤陵连一句抹黑的话都不敢说。 毛燕芸跟王丽打了个招呼。 王丽倒是没和毛燕芸太疏远。 毛燕芸看到覃文斌在远处一个人坐着，也只有几个市委常委来了才跟他打招呼其他人理都不理。 于是跟王丽说：“得罪那么多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懂了，你光想着得过且过，你一辈子能奋斗到什么级别？”王丽道，“李书记年纪轻轻人家现在是市委书记，人家用得着让别人亲近？只有人家的老公才能亲近人家，别人只需要怕人家敬畏人家就行了。” 这…… 这不是没有朋友吗？ “你家朋友多这次有人给你老公说话？”王丽一笑，“去开会吧。” 连她也不耐烦跟毛燕芸废话了。 会议很快开始，副部长带着任命文书但先宣布省委对王凤陵的处理意见。 交由纪委监委立案处理，查出任何问题都要向省委汇报、向市委通报。 然后才宣布李亭妮任江海市书记、市长。 但让覃文斌吃惊的是，他明明都说了自己的意见，也反馈了大家的意见，尤其是张娅本人的意见，省委这一次还是给张娅加了巨大的担子。 原市委委员、常委、副市长海涛调任省政协，这是要查处的节奏。 原市委委员、常委、副市长警告处分，保留职务以观后效。 张娅被提拔为市委常委、副市长，这就是要担任常务副市长的先决条件了。 这就代表张娅明天就能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展开工作，李亭妮在市委主持大局期间张娅就是市政府***了。 覃文斌听的直皱眉，小女人还没那个能力啊。 宣布完任命，李亭妮做书面讲话。 她自然要先感谢省委与江海市全体干部群众对她的重用。 她说的是重用而不是信任。 这代表她对自己的地位有很清楚的认识。 在讲话中，李亭妮提出江海市面临的三个大问题。 首先就是江海市领导干部队伍“党性不强、人浮于事，缺乏担当”的大问题。 对这个问题李亭妮着重提出“能者上无能者下”的原则之外，还提出“敢于担当的干部要有更大力度的提拔与任命”的决心担当。 其次，李亭妮认为江海市目前党建工作远远落后于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远远落后于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所需。 所以在发展的问题上，李亭妮提出“不要等靠要，不要大话空话讲招商引资，要有什么肚量吃什么饭”，还要“利用好现有发展基础，大力发展本地产业链”。 产业链这个提法她去年在市人代会上做市政府工作报告的时候就提出了，但当时很被人耻笑。 市委常委会上大部分领导认为，年轻市长野心勃勃是好事，但缺乏对江海市的明确认识。 这次是李亭妮第二次提出这个词。 她是认真的，是要全力以赴搞好利用本地资源的发展的。 最后，李亭妮特别提出，江海市最严重的问题是干群关系疏远、发展和人民群众距离太远的问题。 这要展开来讲就太多了，李亭妮要求市委市政府要开专题会议并听取基层干部群众的真实想法来完成这个命题的证明和论述。 这三个问题一提出，覃文斌就觉着她这些天认真考虑过发展的问题了。 这是好事。 会后，副部长又过问了市委组织部对于覃文斌的任命和使用问题。 “覃文斌我不认识，但我很佩服这个干部，有人说他没有后台，那好嘛，组织部全体领导够不够给这个干部当这个后台？人民群众够不够当他的后台？”副部长点名特别提出要求，“你们市委组织部对这个问题要重视，这个干部如果你们不想用用不好你早早打招呼，好干部我们要用，而且要重用。” 刘国庆打了包票：“我是做好了被人骂违反规定的准备了的，这个干部我们不但要用好，还要保护好。以后再出现诋毁抹黑这个干部以及相关干部的额事情，组织部和造谣者没个完。” 李亭妮也做了担保，她明确表态不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太过于注意影响。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权在握 李亭妮表态：“我以前是太过于注意一些不必要的声音，明知道关系到原则我应该维护的不但是一个同志，还是党的干部，我却没有和黑恶势力进行必要的斗争。以后我不会有所顾忌，有问题，相关单位去查，但绝不允许故意抹黑打击，尤其这个人还是我丈夫。” 副部长瞪着陈秋萍：“陈副书记，我听说你干了不少很不体面的事，怎么，你前男友的事情党员干部不能说不能碰，碰了你就要造谣抹黑整死人？” 陈秋萍早已身心俱疲，哪里还敢有任何狡辩。 她再一次当众承认：“这件事有我的责任，虽然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起因确实跟我有关系，是我心胸狭窄，是我做事不讲道德，我深刻反思。” “好自为之，做人不要太没有下限。”副部长当众狠批。 他一走，陈秋萍就哭。 她去找覃文斌道歉，当着市委和市直部门几百号人的面，覃文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就走。 他对陈秋萍够意思了，可她得寸进尺一直在想办法整死他。 对这种领导覃文斌不会再给任何好脸色。 陈秋萍只好哭着找李亭妮道歉，李亭妮也没理睬。 留下你那是工作需要，在私人感情方面你这个三把手就是个小人，我对你没有任何好感。 次日，市人大常委会短期内再一次召开会议，市政府得补上一位副市长。 这自然又是一番剧烈争夺，李亭妮听从覃文斌的建议没有争取。 ***要有***的格局。 她这么做自然赢得了上级的赞扬。 这也是对李亭妮的正常的考察。 她作为***，还能不能保证公平公正这是极其重要的政治素养。 也是领导的艺术。 张娅是她的闺蜜，现在都被提拔到常委副市长，下一步就是市长办公会分工明确为常务副市长。 她这个市委书记如果对此还觉着不满意，还要追求绝对控制市政府，那她肯定当不好***的。 于是常委会通过综合考虑，尤其考虑上级党委机关的建议，把一位多年的正处级老干部提拔为副市长。 李亭妮吓得当晚就跟覃文斌撒娇，这要不是她被劝住了，这次肯定没法实现上级党委的意图。 “大家都在每天进步，不是谁天生就会这些的，一起学习吧。”覃文斌宽慰。 没过两天李亭妮回到市政府主持召开市长办公会，会上明确张娅为常务副市长。 这个位置最重要的表现，就是是否担任市政府党组副书记。 张娅顺利实现了巨大的一次晋升。 同日，她打报告向市委辞去市农工委主任、党委书记一职，同时向市人大常委会递交了辞去市教育局局长、党组书记的辞职报告。 一般来说，这时候她兼任市教工委党委书记就够了。 而教工委主任、教育局局长应该由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兼任。 李亭妮也是这么考虑的，在会上，她提名人大提拔的那位副市长。 “我不懂这个，就不要去凑热闹了。”老同志摆着手笑道，“张副市长是从教育行业提拔的，我还是建议教工委教育局***由张副市长兼任，至于具体的工作，覃文斌我知道，是个实干派，他可以全面负责一下。” 这就等于把毛燕芸彻底排除在主要领导之外了。 这没办法，她自己不争气啊。 李亭妮考虑再三，做出了两个重要决定。 她向省委建议，跟王凤陵坚持作斗争坚持党性原则的市人大常委会常务副主任晋升正职。 “这样的老同志，老党员，老干部，他们一定能监督好江海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按照惯例，我只兼任党组书记就好。”李亭妮建议。 省里同意，本来等的就是李亭妮自己深感责任重大而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另外，李亭妮对市委组织部提出一个要求，她想把毛燕芸调到别的部门去。 她不适合也不应该继续留在教工委掣肘了。 然而刘国庆断然拒绝。 他知道李亭妮的意图，现如今空出市农工委主任的位置，从现有副主任当中提拔一个，那就又空出了一个副主任的位置。 李亭妮意图就是让毛燕芸去担任这个副主任。 刘国庆绝不同意。 原因只有一个，毛燕芸没资格担任这个忙的时候能忙死的重要部门的副职领导。 “原因有二，第一毛燕芸没那个能力，她既没有专业能力也不懂农村农民，他没资格。第二，市教工委教育局不缺那点位置让这位贵族阔太太去养老，人家毕竟是贵族出身，总以为自己考虑的才是最全面的，应该让事实去教训她。”刘国庆汇报。 李亭妮只担心毛燕芸会惹的覃文斌对她更不满。 “她毛燕芸现在是什么地位？说句话全单位没人搭理她，她有什么资格掣肘？”刘国庆轻蔑地道。 有本事让她家属把她调走，没本事就乖乖在教工委待着。 既然是组织部的建议，李亭妮也不好坚持自己的想法。 下午，张娅回教育局主持会议，召开市教工委（教育局）党组工作会议。 现在副职领导只剩下三个，赵德海整天只想着赶紧熬到时间下班，这是个完全不管是也不揽权的领导。 毛燕芸毫无威望没人尊重她，那就只有覃文斌一个副主任了。 张娅询问覃文斌，是不是可以考虑提拔一个副主任。 刘小兵没希望，他就算被放出来也没法继续担任重要领导职务了。 覃文斌认为这是市委组织部的工作，并建议教工委不要干涉。 毛燕芸又一次想找骂，不过一看覃文斌对她的态度赶紧忍住了。 她连最起码的威望都没有，哪来资格反对覃文斌啊。 可她心里不高兴，这个时候不赶紧趁机提拔自己人，你让刘国庆提拔的人那能使给你办事的人吗？ 张娅便宣布，在她不在教工委教育局期间，覃文斌以教工委副主任、教育局副局长全面主持工作。 次日，组织部提名、市委迅速批准覃文斌任教工委副书记、教育局党组副书记的任命。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真是个大天才! 覃文斌的这次任命，实际上和张娅担任常务副市长是一个道理，担任副书记就意味着覃文斌真正成为了本单位实际上的二把手。 毛燕芸很失落，这次没去找骂，回到家哭了一场睡了。 晚上打电话，鞠敏芸跟李亭妮说，还是得照顾一下毛燕芸才行。 “她很可怜，以前是她丈夫对她保护的太好了，她根本没经历过斗争的残酷。现在意识到自己处处碰壁，她也在想办法转变，只是找不到出路。”鞠敏芸建议。 李亭妮怒道：“她找出路是她的事干嘛要害我们？” “所以说她现在再考虑转变是很好的现象嘛。”鞠敏芸道。 “我看看你难道是毛燕芸的女儿，你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吧？”李亭妮震怒。 鞠敏芸就懒得搭理。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了覃文斌好好谈了一下。 趁着一起吃早点的机会，鞠敏芸认为毛燕芸现在需要的其实是很小的安慰。 覃文斌知道毛燕芸正处在最关键的转型期，走那条路她正在痛苦的选择。 她也在经历婚姻里面最难过的一次危机。 她丈夫那边怨恨她不找娘家帮忙，所以她家属这一次被放在省政协了。 毛燕芸还能怎么说，跟那些人说道理他们完全不听，原本她觉着那一家人非常讲理，现在看来那都是没遇到事情。 这个阶段的毛燕芸很需要鼓励，她已经没什么能失去的了就只能在前途方面有点想法。 可问题是这个女人很扯淡。 你现在给了她好脸色，她会以为你离不开她。 “过段时间吧，我是不打算跟这种人来往。”覃文斌直说。 鞠敏芸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天下大雨李亭妮只好停止去各市直部门视察，鞠敏芸闲着没事。 主要是秘书的工作完全是别人在做，她调任市委办之后不担任任何领导职务制作市委书记专职秘书而已。 真正的秘书的工作是市委办秘书处的干部在做，她这个专职秘书就陪同李亭妮出门就行了。 这很轻松，别的人也很乐意。 鞠敏芸没想压制别人而提升自己的权力，对于能帮着处理工作上的问题的工作人员她很关注，在必要的时候肯定会说好话。 别人自然也愿意和这样的领导秘书打交道。 闲着没事可做，鞠敏芸就给毛燕芸打电话。 毛燕芸凶巴巴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还没想明白？那你就继续闷着去吧。”鞠敏芸果断挂电话。 毛燕芸按捺不住跑过来找覃文斌。 覃文斌才睡下，在他那个狭窄的办公室也没法好好休息，他只能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 毛燕芸推开门进来，覃文斌翻了个身不打算理睬。 可毛燕芸凑过来赔着笑，覃文斌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你那领口都被憋开了你没注意啊？ “我这么老了你不会感兴趣，”毛燕芸询问，“你们是不是找我有事？” …… “是看你可怜问候一声，你真以为谁都得围着你转？”覃文斌指着门口呵斥，“出去，我没你那么闲。” “我又没打扰你睡觉。”毛燕芸赔笑，“刚才鞠敏芸给我打了电话，可没跟我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自己想。”覃文斌烦得不行。 他每天的工作量太大了，现在各区县教委教育局为了避免出问题被牵连，但凡有决策方面的事情全部汇报到市教工委，覃文斌作为副书记必须要逐个审查批准并监督落实，他确实很辛苦。 而且教工委教育局现在缺乏一个管纪律的副职领导，覃文斌作为二把手只能暂时兼任。 他哪来时间浪费一个小事跟毛燕芸谈这些事情。 毛燕芸就想了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下大雨，她就跟着覃文斌到了家里。 她死活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看来还是没想过本质问题，那就让她继续想吧。”李亭妮回来一看直接没理睬。 当晚毛燕芸就赖在这边不走，这弄的张娅和鞠敏芸非常生气。 每天工作量那么大，回到家还得不到自己老公的鼓励。 这明天还怎么继续开展工作？ 可这层关系决不能让毛燕芸知道，她不会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李亭妮只好决定搬家。 “那还不如把她给调走算了。”覃文斌恼火。 他越忙精力就越旺盛，昨晚和李亭妮两个人他没敢折腾。 这今天还怎么搞工作？ 一上班毛燕芸又跑过来缠着询问。 “你回去一趟行吗？”覃文斌怒道，“你看不懂的老人会给你指点，你找我有什么用？” 毛燕芸懂了，当即请了假回京城了。 覃文斌这才得到宽松的时间。 中午下班前，王丽过来汇报办公室的工作，她很奇怪毛燕芸慌什么。 “因为李书记的关系，你又不可能在江海市担任市直部门的***，这不是还给她留着位置呢么，她跑什么跑？”王丽惊讶。 “你就把她当没脑子看就行。”覃文斌道，“但是你们最近怎么都没活动一下？” “副处啊？”王丽无所谓，“我没那资格。” “瞎说，你赶紧让你家属找一下你们的关系，现在机会难得要抓住。”覃文斌透露，“赵德海要调走，他宁可去城关区政协也不想跟我们一起做事了，这要是空出来三个副主任副局长的位子，你不争取人家就抢了。” “可是我资历不够啊。”王丽挠着头说。 “以教工委副主任担任办公室主任就够了，赶快去跑动一下。”覃文斌直接明示。 你只要得到提名，我们家领导不会卡着。 再不赶紧努力，你想让区县那帮门路广的人调上来压制你们？ 王丽立马给家属打电话，家属一问得知是覃文斌的意思，赶紧就去找自己一直没舍得用的关系。 组织部那边有个领导欠着他不小的人情，他本来想着晋升的时候在用，现在既然妻子有更好的机会那就得帮助她。 人家这两口子才是真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夫妻。 当天下午，刘国庆打电话询问韩文道，王丽没法破格，如果要提拔以什么理由。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这怎么到处都是你的熟人?! “我不好说这话，但现在教工委的情况有点不乐观，下面的干部蠢蠢欲动，但我知道这些人的毛病。不把现有的干部提拔到重要的位置上，教育行业恐怕还要出问题，”覃文斌低声透露，“教师行业存在的问题，如果不尽快化解恐怕会集体爆发。” 刘国庆骇然，你都那么努力镇压了还有人要闹事？ “行，这得赶紧把位置确定下来，我猜测可能有些干部有问题，想提拔起来之后抹除自己的犯罪的痕迹。”刘国庆立马决定，“那就提一下这个王丽，还有件事，市纪委监委那边派过来的纪检小组组长是个没后台的女干部，这样一来教育局女干部是不是太多了？” “那不是很好吗，我是个土匪二杆子，多几个女副局长也挺好。”覃文斌暗示，“何况***还是女干部，几个副职领导多一两个女干部没什么了不得。” “毛燕芸啊？”刘国庆头疼，“这个女人……她简直奇葩啊。” “可怜人，也正在转型期应该体谅一下，现在她自己都在找路子。”覃文斌透露。 刘国庆大约明白了，李书记还是放心不下这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这反倒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个无情无义的领导没人会愿意跟着做事。 “这个女人实在不好说她，好好的事情不干就盯着谁得罪了人就找谁的麻烦，她那个家属也不是什么好领导。”刘国庆直言，“这次我听说他活动的也很频繁。” “那是他们家在活动，你们不要理睬。”覃文斌耻笑道，“他们家人没担当不作为被处分了，他们觉着是李家毛家没管才被调走的，现在是想着法的想调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那你可要提醒毛燕芸小心点，我听说有什么人在背后给领导找什么书友，你一听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事。”刘国庆告诫。 覃文斌震惊，那人是有点怨恨李毛两家没帮他说话，可他们家还不至于能离得开这两家的帮衬。 他们想干什么？ 这事儿他还真没法补告诉毛燕芸。 “去跟她说一声吧，这个王丽的事情我打个招呼，多年的干部提拔一下没问题。”刘国庆道，“那我就同意那个女干部过去担任纪检组长了？” “只要组织考察没问题的人我们都欢迎，现在教工委教育局太缺乏掌握纪律口的干部了。”覃文斌通报。 就在他考虑怎么跟毛燕芸说这件事的时候，王丽来请假。 “不准，”覃文斌知道他们两口子要去招待什么人，就井盖说，“现在是各方面都盯着呢。” 王丽苦笑：“可对方暗示最好下班后聊聊。” “刘部长刚打电话问过我了，我估计提拔为副主任有点难度，市委考虑的比较多，但现担任办公室主任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不要听有些干部的说法，有人找死你们也跟着？”覃文斌警告，“不要搞那些请吃送礼的一套，回去安心工作，用不着你们找没决定权的人。” 他原本以为那两口子应该能找一个有话语权的，哪想到找的是刘国庆提都不提的人。 王丽这下就放心了。 “其实这个人我们比较了解，做人有点问题，这一次也是我们着急了，这要是请去吃喝一条龙，那我还真犯错了。”王丽暗示。 “跟这种人别来往了，这都是什么东西。”覃文斌大怒。 没过多久，组织部宣布公示，正好有一批干部要提拔，这次王丽和那个女领导被放在里面一起公示。 如覃文斌预料的一样，王丽没有被直接提拔为教工委副主任，只提拔为教育局副局长，而且要在试用期满了后才能提升级别。 另一位干部很让覃文斌出乎预料，居然是以前打过交道的纪委女干部。 原某县县纪委副书记，后调任市纪委监察室，没担任领导职务。 这一次是既提拔又重用，也不知走了谁的路子。 对方叫郭爱云，一个确实没什么后台的女干部。 公示一宣布，她先过来跟教工委的领导打招呼。 毛燕芸见了她，客客气气公事公办说完就带着来找覃文斌。 郭爱云还有点挠头，虽然说覃文斌现在是教工委教育局的实际二把手，可毛燕芸既是老资格又是老领导，她不至于还要带着新来的领导去找覃文斌吧？ 到了覃文斌办公室，覃文斌正好在打电话。 毛家老爷子的。 覃文斌越想越不对劲，他只能先跟毛燕蓉打电话通报。 毛燕蓉本来都不想管毛燕芸，但既然覃文斌愿意管她心里其实也很高兴，就让他打电话跟老爷子说去。 这老爷子人其实还不错，覃文斌原本对他们试图让毛燕芸的婆家那个侄女跟别的家族的纨绔联姻有看法，后来老李头说了真相，他也就不再戴着有色眼镜看这两个老头了。 毛燕芸婆家是既想要李毛两家的支持，又不想付出任何东西。 不管正常不正常的付出他们都不想给只想让两家帮他们出。 两家欠他们的？ 这次打过去电话，老爷子很高兴，再一听说是为了毛燕芸，他心里更高兴。 “这些事本来都不想让你们管，你们该帮助的给他们帮助了，他们自己没抓住机会，而且主要原因居然是他们不想得罪人，这多可笑。”老爷子说，“我看他们怎么过我们都不要理睬。” “哪能真不管，该管的还是要管，再说……哦，正说着她还找上门来了，那我跟她通报一声。”覃文斌刚要说自己的打算，毛燕芸直接进来，他也只好跟老爷子先说明，“有些事我们能控制得住，但有些事我们无法预测，你们可得管。” “行，”老爷子透露，“回头跟你们军区领导打个招呼。” 明白，那是他们的老部下。 放下电话，覃文斌起身迎接郭爱云：“我还说是谁呢，刘部长也没在电话里说你的情况，没想到会把你派过来。” “是，这次有几个人竞争的太不像话了，领导也被惹得烦不胜烦才把我派来。”郭爱云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毛燕芸要出事! “你们认识啊？”毛燕芸奇怪。 “去年教工委有个事情要和市纪委协调，我借调过去几天就是和郭局联系的。”覃文斌道。 毛燕芸一看，得，新来的又是他的朋友，王丽不出所料只怕也找过覃文斌了。 这教工委教育局的局面以后还得是覃文斌掌控。 那她就不管了。 “一会别急着下班，有件事要跟你通报。”覃文斌看她要走就说。 毛燕芸很高兴，这么多天这人也不理她，现在不管好事坏事吧，反正总算能说上话了。 那她也要跟他好好谈谈。 郭爱云很有眼色，就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要是在家里没别的事，纪委的工作也交接清楚，我看还是尽快来上班比较好。”覃文斌要求。 郭爱云可没那么大胆子，就说要是有什么事让她去办她再去办就行。 “郭局别担心会有人说什么，王丽这次提拔也需要一周公示期之后才能上班，我哪可能给她一周的时间，她还得用交接工作为由继续天天加班。”覃文斌苦恼道。 毛燕芸更奇怪，咱们单位有那么多工作吗？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天生享福的命。”覃文斌恼怒。 “没办法，命好。”毛燕芸笑道。 于是郭爱云就决定以提前来学习为由明天就来上班。 “今天先接收王局留下的工作吧，办公室都收拾好了，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晚点我跟张局打个招呼，不会有问题。”覃文斌说，同时又要求，“不能只顾着纪检小组那一块啊，还要分管一下综合办后勤科这些部门，王丽没那么多精力。” 这下郭爱云心里有数了。 即将一起工作的新同事都是为了工作，没人会特意针对她。 而且她和覃文斌原本是认识的，以覃文斌在教工委教育局的威望她能让别人不会排斥她。 于是到了新办公室一看，郭爱云很高兴。 另外，新调到她这边的几个干部也很配合，她决定先给大家开个见面会。 覃文斌和毛燕芸回到办公室，毛燕芸坐下看着他，有什么事你这么郑重其事？ “是关于你们家那位领导的事情，我怎么听说他们家现在有看法？”覃文斌旁敲侧击询问，“他们跟你谈过没有？” “怎么谈？”提起这个毛燕芸顿时沮丧，“他们认为是我没尽到责任，没招娘家要帮助，所以他们家儿子才被免除常委并调到政协去的，我能怎么跟他们解释？” 覃文斌就问他们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他们觉着他们家儿子还年轻，毕竟以前是全省最年轻的常委，所以他们有想法了。”毛燕芸恼火，“可是我总不能两头都掌握啊，随便吧，他们家钥匙有别的想法我也不拦着，谁离开谁还活不下去了怎么的。” 原来她也有所察觉了。 “还是要尽量挽救一下，如果你们不出问题，别人也找不出问题。”覃文斌劝说。 毛燕芸呵呵。 小年轻哪知道这些事，有些东西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 她不说自己家的事情，反而询问覃文斌还要得罪那么多人干什么。 “你不得罪人怎么推行改革？”覃文斌震惊。 “我反正觉着不服，别人有那门路人家巴不得谁都不得罪，反而步步高升。你们得罪了那么多人，群众也不见得说你们好。”毛燕芸嘟囔道。 覃文斌实在没办法，这就是个不动脑子的懒女人。 “你是真傻还是装愚蠢我判断不来了，现在上级领导集体对江海市的要求摆在那了，李亭妮要想在江海市做事，甚至通过江海市市委书记这位置实现进一步高升，她就必须办好上级党委交给江海市委的任务。”覃文斌奇怪地上下打量着毛燕芸。 毛燕芸白了一眼：“看什么看？” “按说你也不是与胸大无脑的那种人啊，你怎么连最起码的局势都看不明白呢，这也难怪你们没抓住好机会。”覃文斌斥责。 毛燕芸仔细想了一下，这次真想明白了。 原来这是政治任务，而不是工作方式？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老百姓似乎也并不说你们的好话啊。 “你是钻进一条死胡同了，干工作要让群众满意这是群体决策的目的，李亭妮要做的是坐好代表集体决策权的那个位置啊。”覃文斌无奈。 毛燕芸眨了眨眼，合着我的理解都是错的？ “你以为你理解的有多正确吗？”覃文斌没好气道。 毛燕芸心情就好了许多，下午下班后就回省城去了。 覃文斌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接下来怎么办得他们自己去商量决定。 晚上他还跟三个女人说这件事。 “我不太看好他们交涉的结果，那个领导没担当，毛燕芸完全是被他们家严重影响才这么没担当的。”李亭妮道。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能帮忙但不能给他们做决定。”覃文斌问，“市委对全市的下一步工作有什么新的考虑？” “这几天没人想这些事，”张娅道，“陈秋萍我看现在是根本没心思工作，她的威望也已经被打击的消失殆尽了。” “那就让她自己去谋求调动好了，这个女人太自我，她不吃亏不知道回头。”覃文斌预估，“她找了省里的领导，我估计反而要挨批。” 鞠敏芸敲了敲桌子：“吃饭呢就专心吃。” 工作上的事情回到家还要说那还过不过日子？ 当晚无事，鞠敏芸这几天很累，晚上索要的最多。 吃饱了她就睡觉，早上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覃文斌身上去了。 哪想到他心情好好的去上班，一进门吓了一跳。 毛燕芸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还不到七点钟。 “你不会回去吵架去了吧？”覃文斌吃惊。 毛燕芸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哼哼道：“要不然还能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他也没回去，他们家那两个，还有一大群亲戚朋友，带了七八个女人就在家里打牌，人家都表现得比我还对家里熟悉了，我不赶紧走人干什么？” “你们商量了没有？”覃文斌连忙问。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还有这种人? “别提了，”毛燕芸道，“我是觉着家里没帮我们是大家都有责任，他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要离开两家的帮助还过得比以前好。” 那完了。 “这是心魔啊。”覃文斌叹息。 不过还有的是机会，至少他们的生活看起来还不至于被太打扰。 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到中午，李亭妮打来电话通报，那位领导调走了。 他们家找了不知谁的关系，东南沿海发达省份有一个副省长，虽然不是常委，但那是发达地区，去那边担任副省长当然更有前途。 “今天下的通知，一两天内就走了，他们恐怕要出一点问题。”李亭妮请求，“你多看着点咱们家这位小天才。” “我怎么看？她是女人，我能怎么看着？”覃文斌立马不干。 李亭妮恼火：“你不看着我们谁能看得住？那可是个狗脾气，一时看不好就得出问题。至于别的事，只要她不出事就行，我就当不知道不行吗？” “不行，不管，随便，我没那功夫。”覃文斌一推二三五。 他这一不管就出了大事。 毛燕芸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下午都快下班了她才接到婆家的电话。 电话里对方估计说的很不好听，毛燕芸把手机都摔坏了。 然后她气冲冲再次回省城，不出两天，覃文斌刚抱着张娅准备安慰安慰忙的焦头烂额还得不断学习的小女人，省城医院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去一趟。 毛燕芸昨天就出了车祸，非常严重，人倒是还醒着，但很抗拒治疗。 覃文斌吓了一跳，连忙给李亭妮打电话。 李亭妮都快要疯了。 她今晚加班，市委好几项工作等着她做决定。 “你赶快去看看，张娅被去，我们现在得防着点她，谁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痛快就把我们的关系看出来告诉别人了。”李亭妮怒道，“她能不能省点心。” 覃文斌也只好赶紧开车去省城，赶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毛燕芸住在单人病房，背对着门口，有个穿的非常不错的女人不耐烦地正在不断看手机。 覃文斌一进门，那女人说：“他们离婚了，感情不和，你是李家的孙女婿，那正好人交给你了，以后跟我们再没什么关系。” 覃文斌早有猜测。 但对这位很可能是毛燕芸的前小姑子的女人他不屑于搭理。 那一家是一般家庭，可这位身上穿的是一身名牌，就那条项链至少要七十多万，可据他所知这女人是他们老家基层的一个科级干部。 毛燕芸说过，那女人的婆家也是自我标榜清贫家庭的书香门第。 那这一身富贵气派哪来的？ “走吧，人是死是活跟你们没关系了。”覃文斌挥挥手。 那女人冷笑道：“是你们的人出了问题……” “你是自己滚蛋还是让我送你下楼？”覃文斌指着大开的窗子呵斥。 那女人一时语塞，她知道覃文斌，所以没敢惹这种人。 泥腿子一个穷横穷横的，跟这种人玩命，那不是书香门第的贵妇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拿起包包就走。 那包包覃文斌认识，他在省发改委工作的时候有个女富二代用过，比驴牌高档，主要是价格更贵。 所以那一家恐怕好不了啊！ 那女人一走，覃文斌过去就准备跟毛燕芸说话。 毛燕芸没睡着，她只是在想事情。 “不是我的责任，一辆过了质检期限的车刹车失灵撞到了我的车。”毛燕芸看了一眼招招手，覃文斌只好坐在床头，她软软的靠着说。 “那就跟你没关系了，家里是怎么弄的？”覃文斌询问。 毛燕芸一说覃文斌差点都被气死。 那一家痛恨她没招娘家撒泼耍赖，这一次人家不但给那位领导找了“更好”的人家而且还打算报复毛燕芸。 毛燕芸昨晚回到家，本来只打算跟那位领导谈一下以后的事情。 她觉着能过得来就一起过过不来大家好聚好散没什么不得了的。 可那一家却也给她找了“下一家”，而且已经付诸行动了。 在那领导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一家也不知怎么想到的办法，他们试图给毛燕芸下药把她扔到一个鸭子床上去。 那明摆着是要拍照威胁李毛两家，至少报复他们家儿子的前途出了问题的时候两家没干预的怨气。 “你就那么简单的把他们给饶了？”覃文斌怒道。 毛燕芸更生气：“我不让他们走人我能安全？你又不管我我能怎么办？” …… “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在这件事里头没做错过什么，他也没什么问题，现在好聚好散行了。”毛燕芸恼火，“可是那车好巧不巧怎么就撞在我坐的车上，我现在还得给车主赔点钱。” 覃文斌震惊，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吗？ “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可那女司机是家里没办法只好租了车跑零活的，虽然是别人的事情，可那车被撞坏了她也得赔，她哪来钱给人家？那总不能耍赖皮啊，遇到了这种日子过得艰难的人我总不能还给人家找茬，该帮就得帮。”毛燕芸愤愤不平。 这下覃文斌就比较高兴了。 看起来这二傻子还没彻底无药可救啊。 “要我说这也是好事，你已经被他们家带的不像话了。”覃文斌直言，“你要是当了局长还是不想得罪人的脾气，那我估计李亭妮也得被你给连累了。” “有你这个霸王看着单位，我还能有什么作为，熬资历吧。”毛燕芸撇嘴。 覃文斌等天亮去找医生，得知情况确实有点严重。 因为根据毛燕芸现在的情况来看，她的精神很不对劲。 大夫说：“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的女人，而且还是感情出了问题的女人，那肯定要至少表现出一定的恐惧心理，但这位病人没有。” 覃文斌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那代付就有点太职业习惯了。 毛燕芸感情出了问题是有点影响她的说话和做事，但她还不至于为此寻死觅活的要出问题。 她本来就是个不怎么仔细的人，心思没那么细腻性格也没那么脆弱。 第一百九十章 余波?这才刚刚开始! 再说这两天以来毛燕芸应该是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的，她不说但心里清楚那位领导恐怕是真的怨恨李毛两家没给他说话。 所以这件事毛燕芸应该心里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她没出什么心理情况。 医生是通过职业技能看出毛燕芸感情出了点问题，但她不了解毛燕芸。 覃文斌具体问了一下其他的事情，代付摇着头说别的没什么问题。 身上的轻伤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有可能留下一点伤疤。 覃文斌觉着这没什么问题啊，然后就被代付瞪了一眼。 回去跟毛燕芸一说，毛燕芸都哭了。 覃文斌扯着她仔细看了几分钟，这脸上也没受伤啊你哭什么？ “惨了，伤在这呢。”毛燕芸大哭。 覃文斌一看她智者的位置人都傻了。 不是，你小腹那，那应该是被擦了一下，这有什么影响？ “不好看！”毛燕芸嚎啕大哭。 覃文斌实在没什么办法，只好给李亭妮打电话。 李亭妮震惊：“这么严重？” 覃文斌：“……” 那我这一身伤岂不是得跳楼去？ “那怎么能一样？”李亭妮怒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觉着男人的军功章就应该同样也属于女人的荣耀？这要是洗澡的话低头一看那多难看啊，就不能消除吗？” 覃文斌直接给自己的老婆跪下了。 你们的脑回路是不是…… 可是脑子里一想到毛燕芸受伤的地方，覃文斌立马不敢往下想了。 他又去找代付询问是否会对别的方面造成影响，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也不会就是难看。 覃文斌大怒，回到病房就让毛燕芸准备出院。 “我是伤员！”毛燕芸瞪大眼睛惊恐地质疑。 “你要是伤员，人民群众就都是重伤，你给我下来！”覃文斌怒斥。 毛燕芸摇摇头，有本事你把我弄死不然我就得住院想办法祛疤才行。 覃文斌懒得和她废话，他去问过外科大夫，人家说现在的技术很容易做到尽量消除伤疤。 这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 他是硬把毛燕芸拉回了江海市，本来他觉着自己办得好，哪想一进门三个女人一起怒斥他。 覃文斌一怒之下，毛燕芸就把自己的房子给退了搬过来在这边住。 她的借口是覃文斌肯定不管她，工作上生活上都会让她过很难的一段日子。 “我是受伤者！”毛燕芸理直气壮占据了一间房跟覃文斌争辩。 覃文斌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她，就被李亭妮好好伺候了一晚上哄着他去省城给那位网约车司机送钱。 对方没想到毛燕芸真的会帮她，拿到毛燕芸送过去的十多万元，这下可算解决了大问题，她可以在租车公司拿到赔偿后把那车转给她了，这样一来她自己就有了一辆网约车。 “现在的干部有素质的还是多。”女司机一家都感激。 覃文斌心里吐槽，毛燕芸这件事是办的不错，可她占着我们家一间房子干什么？ 这晚上还怎么一起休息？ 于是回到江海市，覃文斌就开始造孽。 他每天做的饭都非常辣，毛燕芸吃一顿饭一身香汗。 不到一周，王丽以副局长兼办公室主任正式成为市教育局领导，教工委她暂时还当不上副主任。 郭爱云以教工委副主任、教育局副局长兼任纪检小组组长，她是个工作非常仔细甚至苛刻的人，张娅考察了两天就放心地把这一块和综合办后勤科两个部门也交给她主管。 等覃文斌回到家，单位的人事格局基本上确定。 另外，鉴于毛燕芸虽然比以前更能作妖，她晚上还钻李亭妮床上不回去。 但脱离了那个原生家庭的深刻的影响，毛燕芸也不必再顾虑那么多，她到底是全市教育系统的老领导，覃文斌在省城办事的两天时间里，她只通过两场全市教育工作会议就完成了新的教工委教育局领导班子的调整。 她还遵照张娅的老办法，把全市各区县教委教育局的领导层进行了一次对调。 这一招很有政治水平，通过这一次对调，这些野心勃勃一心想进市里的干部彼此都得担忧自己的对手是不是在他们的原单位给自己挖坑。 或者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想办法给自己找麻烦。 这样一来，各区县的教委教育局领导层就没精力向市教工委教育局发起冲击了。 如此一来，赵德海刘小兵制造的权力真空期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处理的空间了。 覃文斌回来听王丽以说，对毛燕芸他总算看着顺眼了一点。 可你晚上不能抱着我老婆啊，那是我老婆你拉着她一起睡你让我怎么办？ 但他小看了毛燕芸。 自从住过来，毛燕芸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别的不说，鞠敏芸和张娅的床上看着有被子枕头可为什么没有一点住过的痕迹？ 还有，他们的关系再好，但只要没那种亲密至极的关系，两套房子的中间能打通吗？ 毛燕芸通过观察和基本的思考，判断出这四个人的关系非常紧密。 字面意义的那种紧密。 这让她有一种矛盾感，他既想着李亭妮可能吃了大亏，也隐隐猜到覃文斌和张娅很可能才是原本在一起的。 于是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先逼着他们暴露他们的关系。 覃文斌回来后，毛燕芸也只让他和李亭妮在一起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晚上她先过去了。 覃文斌无奈，只好跟李亭妮商量。 李亭妮不知怎么想的，她觉着这么下去那就没法过日子了。 “她不可能搬出去，我们也不敢放心让她搬到别的地方去，那就只能我们忍一忍或者让她最起码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李亭妮在电话里忧虑。 覃文斌觉着不妥，本想劝说李亭妮警惕。 不想那边有电话过来，覃文斌刚要挂电话，只听李亭妮震惊道：“什么？他不也是去东南那边当副省长了么，纪委找他干什么？” 覃文斌心里一跳，这件事他猜对了。 那位领导调走，很多人觉着这可能是某些事的终结。 可覃文斌隐隐觉着，这恐怕是有些事的开端，现在他的猜测终于被验证了。 理由么，恐怕也正如覃文斌预料那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怎么还跟他有关系? 覃文斌对那位领导会出事早有预料，那不是一个能承担责任的领导。 他这一路走来提拔的干部，大部分也和他差不多。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理念，那就是能不惹人尽量不惹，不得不惹人的时候就让别人去惹。 这无形中得罪了更多的干部。 身为领导你可以只提拔你的人，但你提拔的人必须有做事的能力和最起码承担责任的胆量。 那领导不是，只要是能给他带来官场上不好的风评的人他都不愿意提拔甚至刻意打压。 这一次，他调走后有些盖子捂不住就得掀开。 所以早在两个月以前韩文道就说那领导要出问题，至少他提拔的人他得负责，而且出问题绝对会出在原则问题上。 李亭妮本来对这个判断还不信。 结果这次全部应验了。 那领导倒也没别的问题，但他在领导岗位上提拔过两个和他差不多的干部。 还都是在重要领导岗位的人。 一个下面市县的常务副市长，位高权重，按说应该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但这人上台以后是人人不得罪事事不担当，整天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 然而，他作为常务副市长负责市政府日常工作安排，又协助市长分管市统计局的工作。 在这方面，明知道下面的区县玩数据游戏他却一直不管。 这一次出大事了，省委一位领导回家休息发现这个市的经济数据水分太高甚至远超大家的心理预期。 领导叫来市长一问，市长本来还不想说，领导又叫来统计局的领导一逼问，一切都问清楚了。 那个常务副市长被约谈，又扯出省发改委的领导，一来二去，那领导作为主管副省长当然要被牵连进去，谁让他跟他提拔的人三令五申不要得罪人的？ 还有一个问题更严重，那是在组织口工作的，在那位领导在任期间提拔为部长，在组织工作方面，这个部长能不遵守原则就不遵守原则。 明明知道许多干部有问题，他还是为了不得罪人全部通过提拔任命。 省里的领导都觉着荒唐，有个在严重处分期内的干部，当地几个市直部门一打招呼他就立马给提拔了。 他是知道这个人有问题而且是原则性问题的，目前还在接受纪律审查。 可他为了不得罪人，有人打招呼他就通过了提拔任命。 结果一提拔对方气焰更加嚣张，居然对市纪委监委的干部进行人身威胁。 领导下去视察，人家就找到领导面前了，这种人是怎么提拔上去的，又是怎么把处分期不当回事的？ 省委督察处下去一查，这个干部不但违规违纪还严重违法。 跟社会人员交往太多，肆意插手当地的建筑工程分配。 这就牵涉到严重的经济犯罪问题了。 结果找那个部长一了解，他居然振振有词说，领导都打过招呼的人他不提拔他能怎么办。 这个部长甚至胆大到要毁灭证据的地步。 这本来跟那位领导没什么关系，他都调走了谁还在乎他。 可那部长一看查得很严，督查室这次下了决心要彻查，他就给老领导打电话请求帮他说说话，他认为这是政治斗争波及到他了。 那位领导刚到任，本来他不该打这个电话，结果他还是给省委督察处打招呼，说这个同志人才难得，一些不该他负责的不要牵连他。 省里主要领导震怒，这叫什么话？ 这叫不但要包庇纵容有问题的干部，而且还想让省委背上一扣搞政治斗争而牵连无辜干部的黑锅。 在有关领导的具体指示下，督查室立即转移案子给省纪委监委。 这下问题就大了，一查那两个干部，牵涉出更多是那个领导七八的干部，这些人没几个干过什么好事，他们只要不做事那都是为发展做贡献。 一来二去，这些人被查出来的问题交到省委，省委立即和总部联系，寻求正常途径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般这种情况下哪位领导出面道个歉大家也不想把他怎么样，他都调走了谁还会追着他不放啊。 可这人脑子里始终认为这就是斗争而不是反腐倡廉，不是整顿干部队伍。 他情绪激动地向总部提出，由总部派人彻查这些干部。 现在大家知道的是这位领导放话称省委没本着教育干部的出发点来办事，为此他是要坚决和这种不良风气作斗争的。 这时公务方面。 私下里这位领导跟总部汇报称，这边省委重用的都是“会打广告给自己立人设的干部”。 他举例说明地时候就提到了覃文斌。 他认为覃文斌受伤是真的，救了人也是真的，但出发点不是为了干好事，是为了表现他自己。 “人家给你老公的定义就是，一个好大喜功爱买弄的干部，没什么真本事，只会搞政治斗争迫害别的干部。”省委办公厅领导给李亭妮通报称。 李亭妮就叹了一口气，一切都在覃文斌的预料之中。 那就彻查吧，覃文斌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从试图杀了他的到王凤陵这个前市委书记，有多少人是他主动斗争的？ 再一个，他在江海市得罪了太多的人为的是自己？ 全市教育系统大整改，那就是覃文斌一手促成的。 现在既然有人说他就是为了表现自己，就是为了卖弄。 那好，总部下来的人正好调查一下。 这件事她没先告诉毛燕芸，已经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让她再不好过了。 覃文斌得到李亭妮的通报很是无语。 这个领导脑子不是被驴踢了，他是真认为办事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他要追求的目标。 “那就让总部派人来调查吧，这个人不断地找死，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覃文斌叹服，“他爬的太快终究还是没那个心态，在自己的性格引发的问题上依旧没有担当，他还是在不断的给自己找理由，错都是别人的，他是好的。这种干部，上去了不是什么好事。” 李亭妮就嘲笑说，人家现在是找到了志同道合之人了才这么有底气。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整我我还不能反击? “他找的都是什么人啊，作为领导没担当，作为曾经的亲戚更不负责任，这个人心态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幼稚，他这是把自己的真实水平暴露出来让别人嘲笑，”覃文斌叹服道，“他岂不知越是这么没担当，我们没有根基的农村干部就越被挤压生存空间？” “你让人家考虑这个问题人家当然不同意了，人家管你怎么过日子呢。”李亭妮耻笑道。 没两天总部的调查组就下来了，这件事给总部的教训不小。 到底是省里有问题，还是省里的干部有问题，还是调走的人确实跟几个主要领导说的一样，没担当还不高兴，是这个人出了大问题？ 难道前些年干部年轻化真的出了这么多大问题啊？ 调查组到达后，覃文斌是人家举例说的，当然得去接受质询。 但覃文斌也被惹怒了。 在市委会议室，总部下来的几个干部看着都很有水平。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领导，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看着很有派头，侧着坐在会议桌对面，手里拿着笔不断地敲桌子。 另外一个看起来就二十多岁的女干部，戴着近视眼镜，打扮的很低调，这时负责质询的。 还有一个记录人员。 那女干部直问：“根据工作守则规定，你现在是被别的干部质疑的，我们有权对你进行必要的询问，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所有问题，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希望你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话让覃文斌十分不满，总部的干部按说不应该没那点水平，她不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对错好坏吧？ 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覃文斌也不和他们争吵，坐下后他们问什么他不回答就是了。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敲了下桌子提醒道：“提拔过快的干部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必要的时候我看可以停止工作接受审查嘛。” 覃文斌依旧不搭理。 那领导使了个眼色，女干部就问：“先说好的，你当时在面对车祸的时候第一时间心里想什么？” 覃文斌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就没想过，啊，这个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说，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前途？”女干部大怒，很不客气地道，“面对那种情况，正常人……” “我不是学历史的，一两秒之内想不到三皇五帝尧舜禹汤。”覃文斌淡淡道，“我也不是学心理学的，没那么高的心理素质去分析这个怎么想那个怎么想。” “我是在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干了好事就可以得到提拔？”女干部一拍桌子呵斥。 覃文斌冷淡地道：“干了好事不提拔，干了坏事才提拔？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向？” “你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别的不要乱扯。”那领导急忙道。 覃文斌便站了起来：“针对你们提出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对你们粗暴到让我一个基层干部认为你们在为贪官污吏说话的态度我更不予接受。你们有调查我的权力，我也有举报你们的义务，先这样吧。” “瞧瞧，现在基层的干部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了，”那领导怒笑，“这么下去，我看基层还有没有组织纪律这回事都两说。” 覃文斌不予置评，出去后他直接去找调查组的领导。 他就一个问题：“我到底是做了好事还是犯了罪？” 领导级别高格局大，笑着宽慰说：“有时候态度不好也是保护你么，你不要心里有气。” “那就请领导告诉我这些问题该怎么回答。”覃文斌把那个女干部的问题抛给了领导。 领导皱眉，这个干部怎么这么不懂事？ 他这次下来可不想留在江海市，真正的调查组是在省里的，他想尽快把江海市这点问题给弄一个结论。 按照他们的工作习惯，被提出批评的干部还是要找一些毛病的，这叫培养和爱护。 那就给一个资历太浅做事不踏实的评价带回去，他覃文斌本身确实资历太浅嘛。 可没想到这人这么刺儿头，居然对调查组的人都敢反击。 于是领导暗示：“这不过是开场白嘛，你这个干部，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你的工作是没有耐心的，面对上级部门的调查的时候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在面对老百姓的时候。” “我这个人没那毛病，对于原则上有问题的领导我绝不客气，不管他是谁我该怎么反对就怎么反对，但对群众我还真没失去耐心的时候。”覃文斌很不客气地质问，“我想请问你这位领导，你们是非要给我扣帽子，还是一定要让基层干部必须给你们提供点自己的把柄，好显示你们水平高能力强？” 领导怒斥道：“你这个干部说话注意点，你这是什么心态？” “你们是什么心态？”覃文斌质疑，“是不是你们把自己当古代的钦差大臣，到了地方就非要显摆一下自己的高明？那好，我有权向党组织提出质疑，你们可以随便审查随便调查，你没权拘押我，那我就去总部找首长问个明白，看看是你们的问题还是基层干部有问题。” 这可把领导弄得难受极了。 他是副厅级干部，又是个办公室提拔起来的干部，在李亭妮这种背景强大一路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市委书记面前他真没什么优势。 覃文斌现在要向上级反映他们调查组的问题，李亭妮肯定不会给他面子。 这个反馈送到调查组领导面前，领导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个调查小组？ 至少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落实下来。 于是领导就试图跟覃文斌谈条件：“你这种态度是不负责任的，当然，我们的工作人员可能也因为不熟悉你们当地的风土人情有点不适合你的要求，但我们的目的都是搞清楚问题是不是？” “那就更没必要了，让总部首长来判断你们对还是我们基层的干部实在太不讲理。”覃文斌当场掀了桌子。 这件事，到现在这个领导还妄图挖坑让他往里面跳呢。 这要是妥协了，他反而失去了最大的法理依据。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得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覃文斌就没管这些，以避嫌为由就跟李亭妮打了个招呼就直奔省城去了。 这一手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谁都没想到覃文斌脾气这么激烈。 但这一次毛燕芸没埋怨。 稍微一了解她就明白了覃文斌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的原因了。 “人家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让你们受一点影响，明明是他们的工作方式和对待基层的心态出了问题，是他们嫉妒在基层提拔那么快的干部，是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些干部为了公道能付出生命的勇气和理想，但他们非要让你们戴上一顶不尊重组织纪律的帽子。” “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试图和她们讲道理，那你们就被人家给陷害了。” “对这种干部要坚决的打回去，不要试图让他们带节奏让你跟着了，所以直接找调查组的最高领导没什么问题。” 毛燕芸是在发展的问题上很不想惹人，但关系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她太清楚该怎么做。 还没到当天晚上，调查小组被撤走。 省里通报说覃文斌到了省城后，直接找调查组公布的住址直接找上门。 “他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质问调查组是不是带着调查彻查问题的决心来的，他对调查组的业务能力也党性表示质疑。”省委办的领导给李亭妮打电话要求，“这态度过分了，领导没跟他计较，你赶快把人带回去，这么做是不对的。” “领导的意思是我们家男人应该逆来顺受？”李亭妮大怒，反过来指责道，“我们相信省委，相信组织，所以到省城是为了反馈调查组的问题的，是公开去反映的，为什么你们非要让我们戴上不成熟不讨你们喜欢的帽子？” 这么一闹省里被动了，覃文斌态度非常激烈，他公开表示自己对调查组的组织纪律性有意见，那调查组就得接受质询。 省委还不得不把这件事汇报到总部，还得尽量偏向于覃文斌。 人家是对的，你要再跟调查组那些傻逼似的东西一样打压他试图让她戴上不成熟的大帽子，他还真敢去总部想办法告状。 总部也错愕极了，这次派下去的可是精兵强将啊。 他们怎么跟基层的同志闹的这么僵？ 这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事已至此，不管是谁出了问题都得深入调查。 总部只能再一次派遣高级别的领导下来督导，同时让省委跟调查组谈话，对他们的工作方式和对待基层同志的态度进行一定的告诫。 调查小组立马倒打一耙，反正他们也没带记录仪。 三个人一致认为是覃文斌在诋毁调查组对抗调查。 这就让省委奇怪了，人家是英雄模范，为什么要对抗正常调查？ “是我们的基层干部在总部领导面前不知好歹，还是我们非要跟总部的工作组对着干来体现自己的正确性？傻子都知道不能这么干吧？”负责谈话的领导也怒了。 那三个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们觉着他们没什么问题。 至于覃文斌说他们文德问题有问题，那问题是我们问的。 但我们的意思不是这样。 那个领导很不解地反过来质疑：“这个干部的心理是不是有问题？我们是高高兴兴向他致敬，对他能临危不惧抢救老百姓生命财产表示敬佩嘛，他理解有误，我看这不是素质问题，这时大学教育不合格。” 省里就让覃文斌做出解释。 覃文斌懒得便捷，直接甩出自己手机里存着的当时的对话。 省里震怒，你怎么敢这么干？ “我手机坏了，经常走两步就开了自动录音，这时技术问题。”覃文斌表示，“对于我手机出了问题录下了这几位和我的对话的事情我表示遗憾，希望他们不要强烈不满。” 这把省里弄的非常头疼。 他怎么走到哪都注意留证据啊。 调查组也傻眼了。 刚下来督导的领导捂着脑门，这个基层干部的心机可太长远了。 他没在第一时间拿出这些东西，就等那三个矢口否认他们带着极大的恶意给人家试图再扣帽子的时候拿出来，这明摆着是给他们挖了个大坑。 可覃文斌对此是怎么解释的？ 他信誓旦旦表示原本自己都没发现，这几天被调查组审讯期间实在闲的没事才翻看手机发现了这些。 更恶心人的是他还跟领导恳切地表示：“我得罪了领导我知道，我这个人就这样，庄稼汉，这辈子改不了了，所以领导要觉着我不适合当公务员，那就把我开除了好了，我家有几亩地，我老婆还算能挣点钱，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去。” 你听听这他妈的还是人说的话？ 他秦文斌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反过来又给调查组扣了一顶帽子。 我覃文斌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民，我得罪了你们有权有势的人你们肯定要报复。 怎么报复？ 他这辈子提拔不上去那就是总部的人在报复他。 这要是面对一般干部领导都动手了。 可是覃文斌是拼过命的干部，而且他还有表彰加身，更麻烦的是他至少还有李毛两家地照顾。 这还怎么打压他报复他？ 总部领导见识过太多手腕了得的领导干部，也调查过太多狡诈的犯罪分子。 可对覃文斌他实在没有办法。 这个人是被你们调查组逼着没办法的时候，你们带着最大的恶意非要给人家找点莫须有的罪名的时候不得不反击的。 这从法理上就没有问题，人家也是党员干部凭什么不能面对不公平现象进行反击？ 可是这要是不收拾他一顿，这也太残暴了，他简直没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没把森严的官场等级当回事啊。 于是，领导和省里一商量，就让覃文斌先回去。 至少你说的是我们要冷处理，不可能按照你的想法…… 哎，你怎么不听我们说完就走了？ 覃文斌就信誓旦旦地跟领导表示：“我相信组织，相信上级党委。” …… 好话你说了，好人你当了。 于是我们没“公平公正”得照顾你，那就是我们有问题？ 这小子办事总残暴又狡诈，谁教他的这些本事？ “得让他多接受一点锻炼。”调查组领导明确要求。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鱼得水啊你小子 覃文斌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报复。 不是哪个领导报复他，而是上级要让他懂点规矩。 他覃文斌不懂规矩，做的让领导很难看。 那就得让他知道点规矩。 但覃文斌根本就不在乎。 你打压我？随便你怎么打压，有本事你把我开除了。 要没那本事你就别让我逮住你的小辫子。 可这样一来也会引起一个问题。 覃文斌回江海市了，省里的几个领导就在琢磨怎么让他“懂点事”。 然而调查组的领导不同意这么搞。 “上一次巡视组的领导来得到那些东西，那是人家党性强原则底线高，没想着要威胁你们或者跟组织讲价钱。现在人家遇到迫害了，人家不得不找你们要个公道了，你们却要让人家吃点苦，这虽然是你们决定的，但我不会同意。”领导直言，“我怕回去大家瞧不起我。” 这话说得够委婉了。 真要是他装作没看到让某些领导处于面子考虑把覃文斌打压了，回去后总部首长就得问他，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局？ 一个对组织坦荡无私的年轻干部，拼了命才给了那么点待遇，有人还想让他吃苦，你这个总部的领导为什么视而不见啊？ 你是让我们的年轻干部，尤其出身太低的干部从此对组织失去希望呢，还是让组织再也无法对年轻干部进行有效教育啊？ 你没考虑到这一点那是你幼稚，你不成熟。 那你就和这个年轻干部一样也应该去吃点苦，或者提前退休。 你要是预料到却没有加以坚决反对，那你是什么人？你是唯恐党组织不失去人心、你是唯恐人民群众和广大党员干部对事业的前途不放心是不是？ 所以他深思熟虑之后觉着自己必须加以制止。 人家有护身符，而且是流血流汗打来的护身符。 那你针对人家，让人家多吃苦，你们省里的领导是不成熟还是党性太不合格？ 一些领导恼火：“也没说把他怎么样吧？就让他多去基层做点事，不要再一有点事就试图掀桌子不行吗？” “行，这是你们的决定，你们的干部你们怎么用那是你们的事，我是坚决反对过，但我尊重你们当地领导的决定。”领导拂袖而去。 现在压力来到了领导一方。 覃文斌回江海市都三四天了，省里几个领导跟组织部部长打招呼，有没有考虑让这个秦文斌去基层做点事啊？ 比如江海市委原本决定的让他去当防洪办主任，我看没什么问题嘛。 总不能岗位上缺人还不调派干部去吧？ “这个覃文斌党性过硬，他应该不会在正常调整的时候对组织有怨言吧？不会吧？”有个领导开玩笑似的说。 部长对覃文斌没意见，这小子现在算是他的老部下了。 要不是上一次调查组搞得太过分，他不认为覃文斌回闹出什么风波来。 现在既然有关领导打招呼，部长也没反对。 他已经是基层干部了，你要觉着还不过瘾那你随便。 于是，该领导前脚跟李亭妮打招呼还玩道德绑架，声称“这么优秀的干部，就不应该对正常的干部调动有意见”而要求把覃文斌放在连凉区防洪办主任任上。 李亭妮就让他问省委要一个专门的批文。 领导怒斥：“你这是在特意照顾你家属？” “都什么时代了，我听你的话让我老公没苦硬吃，我贱不贱？”李亭妮反问。 领导回头就是一个“党性不强”的告状。 李亭妮好整以暇，回头就把该领导把他儿子从边防部队调任某市军分区参谋的事情给扒了出来。 你党性那么强你怎么让你儿子从边防回来了？ 领导急红了脸急忙辩解称：“我是没什么想法的，孩子身体实在吃不消，我总不能把我儿子放在边防上害死吧？” 李亭妮回头又给他老婆找了个茬，你老婆一个工厂的临时工，她怎么班里的处级干部退休证明？ …… 这么一弄那领导焦头烂额，更让他狼狈不堪的事，他儿媳妇也被组织部以“基层需要人”为由从省城妇联直接调任省南部某贫困县任副县长。 这算是重用吧？ 你应该不会认为你那么胖那么彪悍的儿媳妇身体吃不消吧？ 领导哭的不成样子，当晚他儿子打来电话，他们老部队在追查没办完手续就调走的事情。 领导大哭，这明摆着是老李头办的，可是他不是看不上覃文斌这么孙女婿吗怎么会帮忙？ “你没事非要惹人干什么。”官太太老婆也气的直骂。 领导抹着眼泪，这能怪我吗，我不给别的领导出头，帮他们打压覃文斌这个不懂事的人，他们能在我提拔进常委会的事情上支持我？ 这位领导打个比方，他就是没魄力只知道钻营的祁同伟。 进部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在覃文斌不给面子一有事就掀桌子的事情上，他根本没什么切身利益。 可是他觉着别的领导肯定对覃文斌很不满，所以他带头打压一下，让覃文斌吃几年苦没法再提升，那他就是给领导办了好事的人，他就能赢得领导的欢心。 再说了他覃文斌是个二杆子，李毛两家根本不会帮他，只要道德绑架了李亭妮那就没人能帮他了。 哪想到，这老李头他不是人啊，他说好不管那两口子可关键的时候他亲自下场帮场子，他还要不要那么高级别的干部的脸？ 他说话不算话啊。 这件事还真不是老李头干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毛燕芸也没跟其他人说，李亭妮回到家也没提到过这件事。 这件事本质上就是一个想进常委会的领导，为了讨好其他领导找茬儿。 真正的那些大领导还不至于连这点肚量都没有的，他们也不至于为了那点小事跟覃文斌过不去。 尤其是总部的调查组的领导都说话了的基础上。 再一个，这些领导消息灵通，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老李头的现状。 他们李家敢不管，他老李头连孙子都别想要了。 至于老头嘴上说的很硬气，那只是他嘴上的硬气，有本事他真不要管李亭妮和覃文斌。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问题无解 所以，覃文斌根本就没找过什么人，他随时随地做好了被人打压的准备，压根不在乎这些领导怎么调动他。 哦，去连凉区当防洪办主任就没前途了？ 没人能把他开除了，他就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更进一步，副处级已经是他觉着自己前途的天花板，他没想那么大的野心。 他就安安心心搞自己的工作，组织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他就干什么活，现在他主要的任务是加强江海市平均教育实力这个大问题。 覃文斌调研察觉到，江海市的教师平均工资非常低。 教育行业的一部分资金实际上是给那些退休老教师买单了。 举例说，江海市老教师退休工资平均工资远高于本地大部分其他行业，尤其教育行业现行的基本工资一倍还要多点。 这是什么概念？ 这且算是应该支持的吧，可是一些好学校的老教师旅游为什么还要报销？ 张娅当时也无力改变这种现状，老教师动不动就找市委督查室投诉，找市政府直接告状，敢把他们“应得”的福利给取消了他们就闹造反。 覃文斌不惯这种毛病，这个政策是当时任市教育局局长的干部为了当副市长制定的，实际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退休教师享受不到“旅游补贴”这个政策。 真正能享受到的是那些重点中学的退休领导。 原市一中校长前些天带着一大家子出去旅游，覃文斌本来没在意，可他们在朋友圈发的状态说，这是组织给他们的福利。 覃文斌当时就疑心了，找这个人的报销一看，每年除了夏天他哪也不去之外，其它三个季度他都带着儿孙出去旅游，市一中给他全程报销。 甚至连买纪念品都能算在办公经费里。 这种情况必须改变，光这一个退休的校长每年就要二十七八万的“旅游补贴”，其他人怎么办？尤其现在一线教师怎么办？ 覃文斌已经搜集好了证据，他打算用这个校长开刀。 这个人享受了半辈子的福气，他老子当年是文化人，还是个脑子很**的文化人，结果这老小子这辈子张嘴就说他老子被苛待，他就应该享受。 在一中校长的任上，这个人是正处级干部但享受副厅级待遇，那时候没人敢招惹，谁惹他他就说谁脑子还停留在几十年前那个地步报复他。 覃文斌不在乎。 你敢告状我整死你，这些年每年二十多万元你是怎么花的？ 他做好了搞这个人的准备。 这时，省里那领导找上门来。 他是在没办法了，他自以为是给领导出口恶气，可哪个领导会承认自己授意他报复覃文斌的？ 他进常委会的算盘算是短期内没办法打了，这就等于他这辈子也没法对覃文斌怎么样了。 将来就算他进了常委会，李亭妮到时候未必就不能高升为副部级领导。 覃文斌也不会站在原地等他将来有权有势了再报复。 不得已，他只好低头。 更让他不得不登门求饶的是他儿子。 部队这次查得很严，他儿子当时按照规定必须在边防待够时间，可时间没到他就以身体不适调走了，这本来就违反了规定。 而且调走还不算，他还晋升了。 这次部队查下来，这小子被叫回去让说清楚，看起来至少现在的级别和待遇是保不住了，还能不能留部队还是两说呢。 领导觉着这肯定是老李头干的，于是和老婆带着胖乎乎的儿媳妇来了。 一进门那领导就低头认错，向李亭妮表示他这次是思想没从以前转变过来做错了。 李亭妮不搭理，领导只好让老婆说话。 那女人一说，李亭妮都愣住了。 老李头针对你们家孩子？ 他吃饱了撑的啊针对你们家？ 正好覃文斌加班回来，李亭妮询问：“你跟老头打过招呼啊？” “啥？”覃文斌奇怪。 那领导就哭着说他儿子被整的有多惨。 覃文斌一听，这不是这么回事啊。 “新闻联播都播放过总部严查的事情，你们家儿子犯了什么错？”覃文斌震怒。 那领导不好说，他老婆就说“就那么点事”。 那完了，覃文斌一听就火了。 “不是谁干的，这是上级从严治党从严治军的落实，没认真对你们，赶快回去吧。”覃文斌也懒得跟这种死不悔改的人说什么认真反思的话。 对这种人说正气凛然的话，他们会觉着很可笑。 那领导苦苦哀求，覃文斌就看了看他。 我本来不想针对你们，你非要让我针对你们。 他就准备给老头儿打个电话。 李亭妮拦住了。 这电话打了老头肯定要下死手。 这两个老头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逃兵，他们再有问题也不会当可耻的逃兵。 这电话要打上去，那两个真会整死那一家。 “对我们没什么好处，让他们自便。”李亭妮告诫。 那一家一看完全不搭理，也只好出了门骂了几句赶紧回去找别的门路去了。 第二天一早，覃文斌刚上班，省委组织部部长刘启刚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跟老头打招呼。 “压根就不是谁针对他们，总部首长这几次会上一直在强调，甚至在经济工作部署会议上也一直在强调从严治党从严治军的问题，我不知道他们家孩子到底干了什么事，可现在撤下来那肯定是总部的责任，我何必跟人家过不去。”覃文斌不屑。 刘启刚也疑惑，按说是这样啊，可那人现在哭着找他们这些领导说，他们家儿子被退休老干部给针对了。 “你确定不确定？要打电话问过。”刘启刚要求。 “这电话不能打，打了反倒成了我针对人家了。”覃文斌告诫，“这种人要是让老头儿知道了，他真敢毙了他。我对这两个老头儿是一肚子意见，见了面也不给好脸，但人家不当逃兵这一点我很佩服，要是让他们知道那问题就更严重了，那就真成了针对他们了。” 刘启刚也就没再多说。 可没想到，覃文斌刚要彻查那个又要去江南赏风赏月的校长，省委办公厅打来电话。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现在知道他不好惹了? 领导家那小子被彻查的很彻底，于是领导怒了。 他跟省委告状说，他拼着前途不要提前退休，他也得把问题搞清楚。 “你上来一趟，这件事当着领导的面解决。”副秘书长要求。 覃文斌还能怎么办，只好赶到省委。 秘书长没出面，这些人把自己保护的很到位。 对他很不客气地一个副秘书长要求：“你有没有给退休领导打招呼我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你在我们的监督下打电话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办完事后该赔礼道歉的你不要想跑。” “行，你不想活我也舍得埋你。”覃文斌大怒。 他就给老头打过去视频，直截了当把事情一说，两个正在下棋的老头暴跳如雷。 “你以为你是在维护领导？部队出了这种人，人民群众还能放心吗？这件事你办的太差劲了！”老李头怒斥。 覃文斌质问：“我一个副处级干部，你让我怎么办？我们省委，尤其省委办的一些领导现在就二十四小时盯着我，要让他们给我扣一个谋害那么高级别的领导的罪名，我靠谁给我洗脱罪名？” “那是你的事情，我又不是地方领导退休的。”老李头怒骂。 覃文斌回头看看脸都绿了的那个副秘书长，你有什么话要跟领导说？ 副秘书长只好打招呼：“两位首长你们好，是这样的……” “你少来给谁乱扣帽子，这件事我们要提前知道还能让他们这么蹦跶？你试图坑谁？”外公怒骂，“你这种干部好不了，谁正派你就想害死谁，这种事一看就知道是总部的要求，你想给谁扣帽子？这件事我们要反映到总部首长面前，你等着吧。” 副秘书长吓得哭道：“两位首长，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是，这个，我没那意思。” 他语无伦次，覃文斌压根不管。 这一次省里的领导别想给他找茬，你知道我办事的风格，却还是派了这么一个人来试图先给我扣上乱告状乱整人的帽子，那我也不至于对你们再客气。 他就直接去找秘书长。 女秘书长看到他就头疼了。 她还不知道刚才的事情，还以为副秘书长又在哪惹着这个人了。 覃文斌站在她面前说：“我不知道我到底干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省里某些领导就那么想把我往死里整，我哪得罪你们了，一次一次你们派人来给我编织罪名？你们告诉我，或者把我整死好不好？你不要总是给我找茬试图编制罪名。” 秘书长劝道：“没人这么想，主要是有些事你解释清楚就行了，谁整你了？” “你的人一上来就警告我一定要按照他的节奏来，要让我想办法让两个还没死的老头子承认是他们在整人，你们什么意思？”覃文斌大声质问，“合着你们设定了一个剧本就要求我配合你们演，假的也不能是假的？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死你直说好不好？你这么大的领导用这种下流无耻的办法针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女秘书长气得一个劲冒眼泪，她现在还没遇到过这么混不吝的干部呢，这不是给她扣帽子吗？ 可叫过来在场的人一问，她也气死了。 她让这个副秘书长问一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给那个领导一个书面解释证明就行。 结果这个王八蛋，他怎么…… “坏了，这个人是传言覃文斌要被调到省委督察处之后调来的，许多人都说他是覃文斌的替补，他这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有多难缠故意招惹，甚至想整死人家。”秘书长猛然想起这件事，一时间差点抽了自己一耳光。 现在麻烦了。 覃文斌怒气冲冲就往省委办一站，他就叫嚷着让秘书长告诉他一个死法他主动给领导让路。 而那个领导明显虚设标靶，现在还惹了李老头这个对逃兵恨之入骨的老干部。 这下怎么办？ 她不敢找其他领导来说情，覃文斌现在是一口咬定她这个秘书长要整死他，那俩老头很可能也会看着这边。 这要是让其他领导来帮忙，人家傻啊往这趟浑水里面钻？！ 她只好打电话叫李亭妮来先把人领回去：“我可以给你保证，我绝对没有针对覃文斌的意图，我也用不着嘛。就是这一次完全没想到这个副秘书长是这么一个人，这是我用人不当我会负责，你让覃文斌先不要误会，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领导还是给县里直接打电话吧，覃文斌被你们排挤的没办法只能按照领导的意思去县里工作，我没那么贱，你针对我老公我还要按照你的要求去办。”李亭妮说完就挂电话。 秘书长被动极了，眼看着覃文斌就守在省委办连饭都不吃，这要出点问题她可承担不起责任。 恰在此时，负责调查那个领导的儿子那类情况的领导来电。 领导很温和，恳求道：“领导啊，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们系统的整改挡住了你的路，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给我编排什么没问题，我求你不要针对优秀的干部，你不要把我们弄工的儿子往死了整好不好？他没挡着你儿子和你老部下的儿子的前途，你们是贵族，是不是？” 这下省里的领导也不得不出面了。 于是，省委办落了个“亏待受委屈干部”的骂名。 覃文斌一看有大领导，而且是好几个大领导来找他，他就说自己遵守组织的决定，就饿着肚子回去了。 这人是个狠茬子，来回整整三十多个小时他一口饭没吃，回到江海市连着吃了六碗板面，这下许多人可就说了，这省里的领导做事过分了啊，就是要抓贪官你也得给吃饱，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连一碗泡面也不给人家呢？ 秘书长气得直哭，可她敢说覃文斌是故意的？ 是他自己不吃不喝，他就站在那跟一堵墙似的，连省委的领导都绕着他走，谁亏待他了？ 可这骂名她得背，她还得赶紧想办法让覃文斌“不要对组织失去希望”。 要不然，那领导要出事，她这个领导也要出大事儿。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是惹不起，而是划不来 覃文斌回到江海市县吃饱肚子，然后直接去上班。 他受委屈了，被领导特殊针对了，这意思他传达到外面就行。 至于这会让上面对他多次见义勇为的行为予以否定，他不在乎。 事情我做了，好处我拿了，荣誉给不给不在乎，爱咋咋地。 回到教工委他就投入到对那个校长的调查当中。 市一中现在群龙无首，刘小兵到现在还忙着给自己洗清责任，校长就知道他免不了一个处分，干脆也躺平了，管好学校的事情，别的他也想不来也不想。 这反倒让覃文斌觉着这个人可用，他不想刘小兵那么没担当。 在他们任期内出了问题他们不负责任让谁去负责任？ 覃文斌让校长把一中多年来的开支明细给他报上来，校长还以为是现在的财务出了问题，连忙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就有点犯嘀咕了。 覃文斌要针对哪个单位那这个单位肯定跑不了，问题是在他的任期内没出现什么问题啊。 那教工委要这个材料干啥？ 材料很快由教务处新主任送到教工委，覃文斌就开始检查。 办公经费报销是有定额的，那个前任校长是怎么把他的旅游费报销在公务费里面的？ 这里面少不了学校财务室的责任，这些人暂时不好惊动。 于是，覃文斌从一笔一笔报销经费的名字开始彻查。 狐狸再狡猾也会露出尾巴，覃文斌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就查出了这个校长的问题。 他给学校报销的旅游经费有一个很规律的现象，那就是旅游之前报销。 这个发现让覃文斌大喜过望。 他仔细再检查发现，这些报销虽然都穿插在各种“办公经费”里面但数额完全是一样的。 一季度九万多块钱，走线很规律。 那就沿着这条线往下查！ 覃文斌立即跟郭爱云打招呼，郭爱云一看他整理出来的数据，啥也没说就迅速投入了秘密调查。 这帮蠢货报销都不做样子了直接贪污。 但这个案子要是查起来恐怕会得罪人，郭爱云看得出覃文斌的用意不是学校的那帮领导。 他这是要废除退休老教师的一些退休待遇。 这会让江海市的老教师群体闹意见的。 中午吃饭，郭爱云找覃文斌询问一旦惹起众怒该怎么办。 “一个退休校长每年旅游经费二十七八万，别人要跟着闹，那就把他们的退休待遇降低，谁跳得高收拾谁。”覃文斌道。 他有这个决心，郭爱云就不能再多说了，这是张娅不在岗期间全面主持教工委教育局工作的二把手。 正好这时毛燕芸休息了几天也来上班了，郭爱云拿着材料去找她，毛燕芸耻笑道：“这个活土匪要干什么事你能拦得住？你不处理他就去找省里，只要是处理贪官污吏，他不会心慈手软，按照他说的办吧。” 郭爱云不放心，她觉着覃文斌惹的人够多的了，该让他休息休息。 至少这一次他惹了省里的领导，总得让领导忘了这件事才好解决其它的问题。 他又去找张娅请示。 张娅都不知道这件事，一看总结出来的数据，再一想每年全市教育系统办公经费的数额，她真被惹怒了。 “一个退休的校长，占据了一所乡镇学校全年的伙食补贴，他不倒台老百姓不答应。”张娅立即要求，“你们要立即介入调查，对这个人不要只调查他经济上的问题，历史旧账一起算一算，惯的毛病。” 至于覃文斌惹了领导，张娅也没在乎。 是领导惹了他，难不成还要让覃文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站在那让他们欺负？ 真要有领导特别针对他，那就掀桌子谁也别好过，你一个大领导有本事你和我同归于尽，对付这种人就得有不要命的作风。 这不，下午才上班，李亭妮接到女秘书长的电话。 她焦头烂额，她身心俱疲。 原本根本没有的事，她派去的人非要查出点问题。 总部的领导打电话阴阳怪气嘲讽了她一顿还不算，还跟省委打招呼，你们省的领导手伸的太长了，你们这些当领导的站在背后给这些人撑腰，那怎么，你们还想当唐代的节度使？ 鉴于这件事确实跟覃文斌没有关系，省里的几个领导都做了批示，对那个为了儿子到处拉帮结派冤枉基层干部的领导进行训诫并降职降级处分。 至此，那领导才终于搞明白，原来这件事跟覃文斌没关系啊。 “那我招惹他干什么？”他觉着十分委屈。 他委屈，副秘书长更委屈，他跟那个领导算得上是远房亲戚，为了这个人，他认定覃文斌肯定做了什么，于是非要给人家扣上一个针对领导的罪名。 现在好了，实施调查出来跟人家没关系，这本来他也不在乎，得罪了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又怎么的？ 可李毛两家的老头被他主动爆料了事实，这两个老头跟领导可打了招呼的。 地方上的事情他们不管，但如果有人试图仗着在地方上有点门路就想坏了军规军纪那他们可不答应。 于是，那个副秘书长因“政治性错误”而被一撸到底，打回原单位从二级科员从头开始做。 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而且，他还要担心覃文斌回报复他。 离开省城之前，副秘书长找秘书长哭诉，他不敢再有什么意见，他只想向覃文斌道个歉表示自己错了。 女秘书长尴尬的无地自容，她倒是想给覃文斌打电话道个歉，至少让这个人别再说她这么大的领导把他当迪特分子。 可她打一个电话覃文斌把她拉黑，再打电话覃文斌直接报警说她电话诈骗。 这明摆着是只要你针对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她怕的就是这种人。 当上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她花了三十年的时间，现在要为了覃文斌而被整垮她划不来么。 于是她只好给李亭妮打电话道歉。 李亭妮倒是听完了她的道歉，但根本没表态就挂了电话。 你别跟我道歉了就，我男人被你苛待的成什么样子了你跟我道歉有意义？ 换做我这样得罪你你能不在乎一笑而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告状都不挑个好时候的蠢货 以后工作上没有关系的话就不要往来了，你当你的大领导我当我的市委书记谁也别见谁。 她可以不在乎这种人，女秘书长不敢不在乎覃文斌对她的态度。 主要领导可警告过她，覃文斌虽然是针对你，可在省委办一整天你也被想起来该做的工作。 甚至有领导直言不讳地攻击她“明摆着就是要欺负农民的儿子，反正这个覃文斌想和你玩命都进不了省委大门”。 再加上处理完那个领导的儿子——直接打回原籍免除一切党内职务和行政职务，档案上永远记录着这是个逃兵，随后想起孙女婿吃了苦头的老李头又找省里的领导说话了。 “我得罪了人，好歹组织看我还做了点贡献，没让这些人找上门来整死我，我孙女婿是个农民人家就随便欺负了嘛，反正我跟这小子不对付人家知道，就是整死了他，饿死了他，骨头都成土了也没人看一眼，农民嘛，人家不就不当回事？！”老李头感慨万千。 领导赔笑劝说：“老将军，真没人故意针对他，就是两个牛脾气一个不服一个，这不，当天那女人占了点便宜走路都吹口哨，结果回过头你那孙女婿给她上了一课，现在哭着求人家不报警说她打的电话是诈骗的。” “是不是？这小子这么硬气？”老李头震惊。 两个人的地位根本不对等，级别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结果这小子得理不饶人，真把那女领导整的求饶都没门路？ “哎呀，这不好办，我不能因为你说了人情就跟年青一代对着干，本来关系就非常的不好，这要是拉偏架，他没法和你们同归于尽，但可以不来送我上路啊。”老李头感慨。 领导苦笑道：“你这个孙女婿，以后疯子才愿意招惹他，那就是个狗脾气，只要是书本上认定的真理，他是真敢跟你玩命啊，还不看你是什么地位。” “这种干部不好吗？”老李头冷笑，“我本来是想让上面认为这件事就是这小子弄出来的，大不了被你们压制着这辈子就副处级到头了而已，他不在乎，我也舍得让他付出这点代价，前提是你们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领导吓得心跳都停了几秒钟，这要真搞成这样，覃文斌固然没前途了，可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个活路？ 他就找外公，那老头不想接他的电话，架不住领导十次八次打过来。 老人死活想不通一个问题：“你说这孩子脾气不好我承认，对我们他都不客气，把我们当成地主老财的后人看待。可他没招惹你们啊，没找你们伸手要官位，没针对你们的家里人，你们怎么就那么看不惯他，非要把他整死你们才高兴呢？” “我们没有，老将军，这真不是我们干的。”领导只好再一次解释，这就是那个副秘书长卖弄权势搞的。 至于女秘书长，她完全是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工作能力有限，但她没想着针对覃文斌本人。 “至少存在着偏听偏信的情况嘛，”老头建议，“这样吧，为了维护你们的团结，我想办法把孩子调走好不好？给你们省省心，也免得你们看不惯。” 那不行，真要这么搞那他们这几个领导这一辈子都得背负迫害年轻干部未遂的罪名。 “人是我留下的，我来负责好了，以后有什么人家要迫害他的事情我让秘书亲自去处理好不好？”领导恳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领导们一看也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 覃文斌闹过？ 他什么时候闹过？ 你说那个领导的事情？ 他违反了规定，严重违规违纪、伸手特殊部门事务才被处理的这跟覃文斌有什么关系？ 女秘书长也做了几次检查，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招惹这个二杆子了。 可刚发誓不招惹，省委督察处就接到江海市十几个退休老教师的联名举报，称覃文斌在故意打击他们，虐待他们这些为教育事业奋斗了一辈子的老教师。 说的有鼻子有眼，什么覃文斌查他们几十年前的老账，让他们为特殊时期的一些特殊政策承担后果。 督察处现在哪敢招惹覃文斌，一看这么多人实名举报也只能赶紧把举报信转交到主管领导面前。 领导一看举报的事覃文斌，哪还不知道这二杆子又要惹人了。 于是领导也不负责任地把这封举报信送到了秘书长办公室。 秘书长一看，这要不去江海市还不行了。 你说把覃文斌叫到省里来审查？ 你去问问省纪委监委，哪个干部愿意招惹他？ 不是招惹不起，而是招惹了划不来。 那是个一心为公的人，他彻查的人要没有重大问题就见鬼了。 这种情况下你把人家叫到省里来，信不信那二杆子立马又给你玩三天不吃饭的把戏整死你？ 他耍横是不对，可他一张嘴就说领导袒护腐败分子针对他这个查案的干部。 真要逼急了这二杆子，他往镜头前一站放出满身伤，你猜一条伤口得下台几个领导？ 再加上秘书长总觉着两个老头要针对她下死手，她也得去江海市跟覃文斌好好谈谈，而且她可不放心再让别人去调查。 于是她向省委汇报，请求亲自下去过问。 省委领导无奈，但也只能出动重量级的领导去调查。 “这个人他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一天没事他就给你惹点事，一群退休教师他招惹干什么。”领导万分不解。 正好刘启刚过来，他没问覃文斌这封举报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估计这绝对有问题。 “我算是看明白覃文斌的路数了，这不是一个为了整人而整人的干部，你们看他在调查连凉区的问题的时候给县委县政府那些领导写的材料，这是一个很不想让任何一个干部受到伤害的同志，要不是实在看不过去，或者问题实在太大，他是不愿意毁了一个干部的。”刘启刚拿着材料汇报。 主要领导一粗略的看过，想想拿起电话给李亭妮先打过去，覃文斌总不能连这些事都不告诉他老婆吧？ 他有那么恪守原则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蠢不能怨命! 还真有，覃文斌没跟李亭妮谈起过这些工作，要汇报也得是其他领导向市委汇报，覃文斌没那个资格，她不想违反良好的规章制度。 “这我还真不知道，工作上除非有必要，我是不在家里和他说这些事情的。”李亭妮猜测，“关于这些退休教师反应的情况，目前我并没有展开调查，但我知道江海市教育行业存在着一种极其不公平的现状，张娅同志向我提起过，她作为副市长都对人家没办法。” “那就是事出有因人家要提前阻击他，你让他把电话给我打过来，对你这个家属现在省里头疼得很。”领导不满，“干工作这是一个好同志，但方式方法他得注意。” “那没办法，他都被人家要扣上迫害别人的帽子了，农民的儿子出了玩命反击还能有什么办法。”李亭妮置之不理。 领导无语，等了几分钟，覃文斌打来电话。 “他们还真有脸举报我？”覃文斌一听是这件事当时就火了，“一个退休中学校长每年三个季度去旅游的报销费用就达到了可怕的二十七万元以上，他还有脸举报彻查的干部？” “怎么回事？”领导震怒。 “事情再简单不过，原江海市一中校长，往往以当年被我们农民和工人迫害过得文化分子的后人自居，退休这么多年，年年除了夏天，其它三个季节都要去旅游，一去就是一家子人，恨不得连他祖父地骨灰盒都带上。” “去了就花大钱，花了钱还在朋友圈炫耀说这是组织给他的优待。” “我初步查了一下，市一中这些年一年给这个人报销的旅游经费就有二十七万多，而且这里面还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当年某领导为了上位，给全市退休教师许诺的退休补贴待遇，基本上现在是公开公款支出，按理说给这些老教师的补贴在这些里头。” “然而检查下来发现，这个校长不但专项旅游经费有公款报销，那边的福利他也是一次都没落下，而且是全市最高。举个例子说，我们江海市六位高级中学特级教师的退休补贴是一年三千六百块钱，这位校长一个月是四千二百块钱，而且是现金补贴。”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在这个项目上，多年来这些人不但存在着经济问题，还存在着严重的政治问题。我们教工委教育局的有关领导只要一过问，他们马上臊皮耍赖收买网络水军公司给他们喊冤。” “还有，我不打算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信，但我刚听办案人员汇报说这个校长掌握着不下一百个人的身份证，他具体在干什么我不好猜测，但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一种威胁，不调查他不能查明真相。” 说到这覃文斌还通报了一个消息：“我们刚调来的副局长郭爱云同志没后台，也没什么政治资源，人家神通广大嘛，已经让不下两位数的领导打来电话让郭爱云同志‘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不要跟着坏人前程的人疯子扬土’，我知道他们说的是我，我打算自己去查。” 领导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是覃文斌在故意找茬，这么一听，这问题不彻查，教育行业的从业人员对我们这个行业还有什么信心？ “江海市现在教育行业的从业人员都有什么负面的评价？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领导追问。 覃文斌呵呵一笑：“人家说我们是羡慕嫉妒恨，我们是无能狂怒，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省委立即向省政府转发，同时委托秘书长亲自去做一次调研。 当然了，查案的权力放在市里。 等秘书长赶到，正赶上早上上班。 她就看到覃文斌背着手往教育局门口一站，明摆着在吆喝：“老子就在这站着，你有本事告状你有本事来整死我啊。” 秘书长又气又笑，这下她看懂覃文斌的路数了。 这就是个认准了目标就千方百计要办到的年轻人。 他没有为自己考虑的东西，他只想把自己负责的行业里的蛀虫挖出来收拾掉，给人民群众一个较好的交代。 和这样的干部对着干有什么意思呢？ 于是让主管副市长过来，就在教工委教育局开会，对现有的证据进行梳理。 但别人不知道，都觉着这位领导是覃文斌得罪的，这次她肯定不会对覃文斌客气。 于是今天的市一中，老校长回来了，而且是要求学校办公室派车，派那辆违规但没人说过的奥迪车去他家接他们一家子进了学校门。 这就是在挑衅，也是在给其他领导亮眼。 看到没，覃文斌这小子要针对我，他今天被省委下来的领导处理了，以后谁在干调查我，我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刚到学校，教育局的老朋友发来短信，说覃文斌正在被批评。 老校长大喜，竟然让校长立即召开师生大会。 “我要讲话。”老校长使劲一跺脚。 那他完了。 给他透露覃文斌正调查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办公室副主任李平和胡生广调走前推荐的干部。 这个人本来九对覃文斌很不满，这一次错误地以为覃文斌要完，于是一开会他在不掌握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就对覃文斌先开炮，指责覃文斌“迫害老教师，冒犯老校长”。 覃文斌没对他说什么，毛燕芸却了解这个人。 于是，这个人的底细被毛燕芸抖了出来，风向立马就变了。 张娅趁机让这个人拿出手机让领导看看，那人早都傻眼了。 合着不是处理覃文斌，是处理他那个老朋友的啊？ 慌乱之下，他迅速删除了自己发过的消息和通话记录。 …… 这对郭爱云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一个电话打到通讯公司，那干部吓得浑身直冒汗。 他知道自己主动交代并配合调查是一个好结果，顽抗到底是最坏的结果。 于是他就给老校长，他的老领导发去短信报告了一个虚假的消息。 所有人对他侧目而视，人原来可以狗成这样啊？你们不是老朋友老交情么你这么坑他你心里过去的啊？ 第二百章 征服了别人?瞎扯淡! 那干部变脸那么快，虽然大家很不齿他，但对这种人谁也说不出什么。 可他这算是戴罪立功吗？ 大家都看着秘书长，领导不表态大家没法给这种人定性。 秘书长没表态不讲话，看着市委把该处理的处理完她才表态。 “事实证明，既得利益者在面对调查的时候的反扑是疯狂的，是有极大的误导性的。但我们的干部没有被这种疯狂的反扑所吓倒，这是政治担当，也是人民担当。”秘书长先传达省委的意见。 然后提出具体指导：“对这种久悬不决的问题要下狠手下大力气去调查解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明真相，要公开处理，不要躲躲藏藏瞒着群众。这个事情归根结底是腐败问题，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政策造成的，是应该必须让相关领导负责的问题。” 随后对教工委教育局多年来锲而不舍调查这些问题的精神表示赞扬，对新一届市委领导班子坚决支持彻查的做法表示鼓励。 最后，秘书长特别提出：“江海市现在面临着两个大难题，第一个就是人的问题。我们有干工作不怕死的干部，同时也存在着为数不少的为了钱不怕死的干部，不对干工作的干部进行良好的保护是不行的，不对那些贪赃枉法的干部进行彻底的镇压更是不行的。” 为此秘书长特别要求：“全市领导干部要站在政治高度看待这个问题，要全面看待发展中必然出现和已经出现的问题，要抓紧搞好全市的党建和党员教育工作。政治工作拖不得，反腐工作慢不得，这两个工作搞不好那是了不得的。” 郭爱云立马凭掌握的材料，迅速和市纪委监委汇报，纪委监委第一时间派出工作组立即进驻市一中并立即控制相关人员。 覃文斌再没有掺和。 别人担当不起来的时候他要当这个带头人，当大家都能积极担当的时候他愿意退到后面做点小贡献。 于是，老校长还在全校师生面前大言不惭谈“新时代反腐倡廉工作”的时候，市纪委监委工作组直接进入校园。 老校长人都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吧，给自己留点面子。”工作组的组长没打算在全校师生面前动手。 这会加深师生对党和组织的误会。 可老校长不服，他喊了一声“覃文斌这个王八蛋，他这是在以权谋私报复我们”。 组长就把整理出来之后，又从他们一大家子去旅游的地方调过来的一批账户开支明细砸在了他的脸上。 “给脸不要脸，那你就别想好过，带走。”组长挥手。 然后向全体师生宣布：“你们的这位大言不惭谈反腐倡廉的老校长，每年至少从你们市一中的办公经费中贪污了二十多万，这个情况我不相信没有人知道。有知道的欢迎向我们提供证据，当然，没证据的也不要编造证据，这里是学校，大家要把重心放在学业上才对。” 老校长被带走，他老婆当场就瘫痪了。 吓的。 校财务室的几个人互相一使眼色，竟试图趁着工作组不注意捐款逃跑。 这叫什么？ 这叫办案人云最喜欢的那种职务犯罪者啊！ 当天傍晚，市纪委监委就向市委汇报了调查进度。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老校长还在一口一个他父亲被迫害过、他为江海市的教育事业付出过而要求特殊对待。 “在谈话室他还言辞凿凿称覃文斌同志贪污受贿才针对他，但当我们问他要证据的时候他说让我们自己去查。”组长汇报，“对这种情况，我们建议全方位进行调查。” 李亭妮沉吟片刻决定尊重市纪委监委的调查方案。 次日中午好消息再一次传来，老校长在天涯海角消费的时候又一次刷过他自己的卡，那是当地的犯罪分子敲诈勒索的时候用老校长的孙子做威胁，老校长只好拿自己的卡去刷了一笔现金。 正是这个账号的出现，让当地警方接到江海市纪委监委的协查请求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这个人在那边的全部消费记录并提取到更重要最直接证明老校长有重大经济问题的证据。 查到这，纪委监委都认为没必要再用现在的调查手段而进行下一阶段的调查程序了。 覃文斌不同意。 对付这些人，尤其背后瞄准的事不合理的补贴政策的斗争那就必须要证据确凿而且全面。 他也没闲着，他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在全市各个学校展开调研，针对一中老校长和十来个号称退休教师实则属于行政岗位领导占用并大量攫取经济利益的行为，覃文斌要求全市各中小学展开讨论，并向所有退休老教师进行必要的合理的回访。 秘书长在江海市等了一周，一周之后向省委汇报，她十分恼火地承认：“我的检讨还是不深刻，这个覃文斌他不是二愣子，这是个认死理敢较真的好干部。他从不长者有优势而欺负别人，对于明确有错误的干部他还是尽量建议再次审查免得冤枉别人。” 主要领导奇怪，这人有那么好把你给征服了？ “这种人我可以不喜欢，但我没法讨厌，我又不是犯罪分子干嘛要害怕这种干部？”秘书长建议，“该给人家的名誉就不要扣着了吧？而且，这个干部非常善于做群众工作。” 她举例说，在走访调查的时候，覃文斌十分坦承地告诉所有退休老干部，他们的一部分补贴要取消了。 人家不理解，他就跟人家详细的不厌其烦地解释这些政策都是什么，大家有没有拿到手。 说完了这些，在事实面前，他争取到绝大多数退休老教师的支持。 同时也取得了在岗教师的极大支持。 做好了群众工作，取得了大家的支持，覃文斌才谨慎地展开近一步讨论。 他鼓励并参与大家的讨论，他不介意自己的一些不成熟被群众看到并批评。 但对于犯罪分子他极其不客气，对于怕得罪人不想干活不想承担责任的干部他疾言厉色。 这是一个爱憎十分分明，对群众总是用极大的耐心反复去讲道理的好干部。 第二百零一章 是啊，我打人了，咋啦 “事实就是这么滑稽，真正能担当的反而是基层的干部，市一级的领导，这一次我没看到大部分出面赞同，市委副书记陈秋萍说她保守地支持改革，但我看得出，这个三把手毫无担当，她精挑细选之后认为保护一下对她有利的干部，她很可能存在通风报信的问题。” 秘书长的汇报让省里一些领导面子上非常难以下台。 他们在维护陈秋萍的问题上十分认真。 他们认为陈秋萍是老资格老党员，是足够在李亭妮这个***“经常犯糊涂”的时候做好控制大局的。 现在好，秘书长亲自看到的事实他们怎么反驳？ “但是这个覃文斌真的有那么好？”有些领导嘀咕。 秘书长就让他们多下来走走。 …… 这就成了领导之间的斗争了。 覃文斌奔波了一周，回到家就把材料都交给了郭爱云。 郭爱云非常震惊，你辛辛苦苦找来的材料，尤其是大部分实际上没享受到政策好处的退休教师提供的直接材料，你给我可就成了我的功劳了！ 覃文斌没在意这点得失。 “我才参加工作三年时间，其中有一年半还是在病床上度过的，组织给我这么高的待遇，这么好的做事的平台，我要是还斤斤计较什么是我的什么是你的，组织的嘱托就得打折扣落实。”覃文斌疲惫地挥挥手，“你们看着办吧，我心情不太好，想休息一天。” “是啊，那么多老师出了问题，牵扯出那么多干部，谁心里能好受。”郭爱云摇摇头，“算了，以集体决定的名义办案吧，我资历是不太丰富，但不能把大家的功劳算成自己个儿的。” “你得先建立自己的威信，你看看这一次彻查，多少领导威胁你你都拿人家没办法，你要站稳了脚跟谁敢一个电话让你去给他们的人疏通关节？”覃文斌告诫，“有助于加强组织权威和法律威严的事情要多干，哪怕对你有好处。” 郭爱云哭笑不得只好听从他的建议。 她也知道覃文斌也是在避嫌，要不然有人会说他在搞打击报复。 可其他人没请假。 谁傻睡着时候请假，这是在省委领导眼皮底下办理重要的案子。 或许解决久拖不决的不正确政策的功劳就在这摆着，这时候谁还客气啊。 覃文斌？ 那是个超人，不能和他比。 秘书长考虑到自己该回省城，而且案子也办的差不多了，就过来找覃文斌想当面谈谈。 结果没找到人，听说太累了回去休息，她很理解。 然而，马上有人偷偷控告，覃文斌在工作中也有违反纪律的地方。 他打人了。 …… 一个退休多年的乡镇小学老校长很不讲理，得知市一中老校长贪污腐败过够了好日子才被抓进去他不服气。 他在覃文斌面前嚷嚷：“这个人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他，但他带着儿孙过了多少好日子？那政策既然给了他好处，必须也让我享受几天好日子，要不然，我这里你们别想拿到及格分。” 覃文斌就冲他挑衅，就吐口水。 那老校长脾气非常暴躁，上来就给覃文斌一脚。 覃文斌就把他一个过肩摔。 秘书长听的人都快疯了。 这覃文斌他是真能办事，也是真能惹事儿。 刚夸他工作方法好他就把人给打了。 他不能不惹事地干工作？ 告状的干部带着极大的希望眨着眼睛，这下是不是就可以把覃文斌给免职了？ 他违反了工作纪律啊！ “我要求的，你去总部告我吧。”秘书长怒批，“小人一个，你这种干部没担任主要领导是组织的幸运，你给我滚出去，我瞧不起你这种人。” 那干部灰溜溜地捂着脸跑了。 他觉着自己也是享受副处级待遇的三级调研员，这次要是能把覃文斌整垮，至少把他给调走，那他就可以接管教工委教育局。 这多好的前途啊。 至于得罪李亭妮这个书记？ 他不知道啊，他根本不知道覃文斌的夫人是江海市市长。 于是他一看告状没成功反而被大领导骂了一顿，就又跑去市委督查室投诉。 他覃文斌确实违反纪律了嘛，不整垮他组织的威压何在、市委能容忍这种惹人太多的干部？ 督查室主任目瞪口呆。 “我觉着这件事应该向李书记汇报，覃文斌让别人去搞深入的调查工作，他在那摆自己的威风，这种干部绝对不能留，要不然市委会有麻烦。”那干部信誓旦旦，“我也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同时也给年轻干部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要不然我直接跟李书记汇报。” “你先不要急，我问你，你真认识李书记？”主任吃惊。 那干部矜持地道：“前几天还去拜访过。” “那你告诉我你投诉李书记的家属，李书记是赞同啊还是不赞同？”主任无语道。 那干部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你不要告诉我这个覃文斌是李亭妮的老公！ “嗯！”主任叹息道，“去吧，快去找省委督察处举报吧，你就说覃文斌在工作中专门让大家吃苦，他自己在那摆威风打了人，我们市委督查室还不给你的举报进行回馈，你把我们都整下去，说不定你能当市委书记，我非常期待你杀回来，快去吧，别在我这站着。” 那干部魂飞魄散，这下哪还有取代覃文斌的意图。 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传到覃文斌的耳朵里，这要是被他记住了那还能有他的好下场？ 督查室主任没敢耽误，就把这件事赶紧向白寿纲进行了汇报。 白寿纲听的半天无语。 他没看错的话，他现在就在***的家里，而且省委领导也在这。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刚才谈的就是这件事。 那这怎么汇报？ 那只能据实汇报。 听完汇报，李亭妮就看了看覃文斌。 秘书长也想看他怎么处理。 在她想来，这种干部覃文斌至少是深恶痛绝的吧，他都那么嫉恶如仇了，还能对这种小人客客气气不舍得打击？ 覃文斌又不是明末的那帮东林党，他没那种虚伪的精神洁癖。 第二百零二章 他调走谁给我们做主? “事情确实存在嘛，我还手了，大家都可以作证。”覃文斌无所谓，“人家既然举报了那就得深入调查，我又不会不认账。至于这个干部，我知道他会打小报告啊，但他这种行为确实对办案起到了促进作用，别人要接受嘉奖那也嘉奖他好了。” 你真不在意？ “我要在意他那就别做事了，小人有小人的用处，哪可能所有干部都那么正派，大家都是正人君子，谁去对付小人？”覃文斌毫不在乎。 就那么一个面对自以为到来的机会就失心疯了的干部，他还不至于那么没出息去打击报复他。 利用这种干部达到目的就行了，他没那本事再去为害一方。 这未免让秘书长恼火。 你怎么对我这个领导都不宽恕，却对这么一个小人这么不在意？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那种小人干嘛要和那种人享受一样的待遇？ 于是秘书长心平气和，就跟覃文斌当面道了歉。 覃文斌至少看着表面上没再和领导计较。 回到省里，秘书长专门做了一次长时间汇报。 对覃文斌的所有行为她都进行了通报，而且直言不讳的提出覃文斌是引诱别人先动手再趁机下黑手的。 “但下手有分寸，我查过那个退休老校长没什么问题，他的子女都气坏了，现在大家都孤立他，我估计没两天他自己就得跑市教工委去认错。”秘书长感叹，“这个干部真是个干活不计较得失，但工作方式非常稀奇古怪的干部。” “工作干好就行了，照这么看来，江海市教育行业确实还存在着许多问题。”主要领导笑道，“那就让这个二杆子去镇压市里的改革去吧。” “是有这个作用，这个干部在那站着，可以说大多数教育行业的工作人员是服他的，”秘书长举例，“我问过几个年轻的老师，他们对覃文斌是比较放心的，这个人不贪不占不收礼，不吃不喝不参加宴请，他办事只看是非对错，广大教育工作者可不想让他离开教工委啊。” “年青一代有他们自己的工作方式，那就这样吧，对江海市这个情况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处理，一定要挖出所有的问题，从而从根本上，从群众基础上化解取消一项地方法令和政策的反对的力量。”主要领导指示。 但没过几天他就找刘国庆询问，江海市教育行业这一次彻查出不少基层干部，组织部是怎么弥补的？ 刘国庆没弄明白领导的意思，连忙说这是市委组织部和区县组织部考察决定的。 这次调到教育行业的十多个领导干部全部都是组织部考察的结果，教工委教育局没插手人事决定工作。 市委市政府也没有人打招呼。 领导心里就有了数。 这么看来，覃文斌并没有越界，他知道分寸在哪里。 那就让他继续当他的判官镇压那些坏分子去吧。 要不然，领导考虑这一次怎么都要把覃文斌从江海市调到省城。 太能惹事了，办事是好手惹人也是一把好手啊。 覃文斌没考虑个人的得失，问题解决了他就高兴。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更严重，江海市教育从业工作者们的工资太低了。 在他的要求下，市教工委教育局要求各区县教委教育局在市两会之前到市里开教育专项工作会议。 李亭妮太忙没时间参加，张娅正好有个经济方面的会议要亲自出席，于是委托市教工委教育局主持召开。 这个会议开的很及时，是在市委全委会议、市经济工作会议和市组织工作会议召开之前召开。 全市的教育行业领导到达，看着毛燕芸也走出了婚姻失败的阴影，在张娅的建议下，市委组织部任命毛燕芸为市教工委副书记、代理主任，以市教育局副局长身份协助张娅主持教育局日常工作。 早上出门，毛燕芸特别等覃文斌一起去教育局，很得意地表示：“能干活不算本事，有能耐你当这个二把手给我看看？” “没心没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都婚姻失败了还这么满不在乎，说你没心眼那是骂你，说你脑子进水我看最合适。”覃文斌嘲笑。 “你别提这个能死吗？”毛燕芸斥责。 还好，她表现还不错。 省里针对该领导的一些问题还在展开调查，毛燕芸对此不但不闻不问，而且压根没想掺和。 在工作上她还是那个能偷懒就偷懒，不能偷懒就找覃文斌的二百五。 这表现让覃文斌总算对她放心了，在教工委教育局民主测评的时候他赞成毛燕芸担任二把手。 可他也不比她低啊。 “差点没想起来被你套进去了，我也是副书记副局长好不好？”快到教育局的时候覃文斌忽然想起来了。 毛燕芸笑嘻嘻道：“那谁让你是李亭妮的老公呢。一天到晚腻歪在一起，沙发上不准偷偷干坏事，我可是长辈。” “劳烦问一句，您高寿了？”覃文斌质问。 毛燕芸就不搭理他了。 她比李亭妮就大几岁，当年为了早点参加工作，她身份证上报大了将近六岁。 到了教育局，组织任命也下来了，因为不牵涉升迁，毛燕芸也不用专门等一星期后才能上班。 一大早接受了组织任命，毛燕芸就让王丽按照标准先给来开会的人员订餐。 “没想到吧？”覃文斌反击，“姐姐，市政府食堂的饭菜不好吗，为什么要在外面订餐？” …… “你在叫我姐姐我撕了你的嘴。”毛燕芸恼怒之后很生气。 覃文斌就不搭理她了，跟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主任当然不会故意刁难顶头上司的老公，就让他派个人过来联系一下。 最关键是要账务方面做好对接。 覃文斌就让王丽亲自过去办理。 王丽也不嫌辛苦，这不是明确她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吗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各区县的领导到达，得知中午去市政府食堂吃饭大家普遍都比较高兴。 至少能在市政府领导面前露个脸。 毛燕芸就找了点事。 她造谣说覃文斌被更多领导针对了。 「快过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好啊。天冷实在码字不方便，因为是兼职写文，就有时候着急或者熬夜写的东西有些错字，希望大家能指出来哈。我找个时间统一改一下。顺带求个必读票，拱手谢啦」 第二百零三章 他不说话更吓人 毛燕芸跟几个区县教委教育局的***透露说，覃文斌热的人太多，现在许多领导比较支持把他从教育局调走。 这种直钩钓鱼傻子才上当，消息灵通的谁不知道覃文斌能力强，人脉广，群众基础还牢靠。 城关区教委主任兼书记、教育局局长很愤慨地叱责道：“这种话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说的，但覃主任要是调走，我们这些人干活都心里没底。” 连凉区新教委主任看着毛燕芸的脸色试探着委婉说道：“毛局当然是全市教育行业的领导，而且是最主要的领导之一，但毛局比起覃主任还是有点太温和了，我们这个行业缺少一个强硬的领导，我们这些当下属的都不敢大刀阔斧的搞改革。” “是吧？”毛燕芸很满意。 覃文彬这个人，遇到硬事不退缩，遇到麻烦事能周旋，是个上去的好料子。要是说唯一的毛病，可能就是有时候说话太直，让一些人实在是不爱听了。 这件事毛燕芸有判断。 再说，她看得出来，覃文彬这个人，心里对很多事情也都有数的，完全不用别人瞎操心。 既然覃文斌这小子精力旺盛自己也经得起折腾，她渐渐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那就得给这个坏东西操心点工作上的事情。 现在很好吗，各区县的领导就服他，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于是，毛燕芸果断给李亭妮打过去电话，得意洋洋地道：“还都躲着我是不是？我还住你们家不走了，反正地方那么大隔音也不差。” “没工夫搭理你。”李亭妮没好气。 “我要不住在那边，有人发现你们的关系怎么办？”毛燕芸用计。 李亭妮就没想和她玩心眼，自己的家事也没打算瞒着谁。毕竟和覃文彬是堂堂正正领了证结了婚的。 这瞒不过毛燕芸，天天在一起相处，平时亲昵的小动作没法让她不看到。 “我们在一起，两口子感情好是好事啊。”李亭妮明说。 “我就说这小子精力旺盛，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毛燕芸询问，“什么时候调走？” “想多了，市长一到任肯定有斗争，教育行业绝对不能乱，张娅卸任教工委教育局领导后，就只有你们两个看着我才放心。他资历太浅，在这个岗位上好好磨练几年没坏处。”李亭妮道，“你不要听老头老太太的意见，踏踏实实在现在的岗位上打磨出本领才是真的。” 毛燕芸好笑：“你们是两口子好吧？” “你也可以参与进来啊，反正我们都吃不消了。”李亭妮嘲弄，“身份证上都快退休的老女人了，你还有那荷尔蒙分泌吗？” 毛燕芸气得扔下电话踹了自己两脚。 会议很快开始，毛燕芸当仁不让坐在了最中间。 覃文斌在东边，另一边是郭爱云和王丽。 受市委市政府和市教工委教育局委托，郭爱云先通报了本次彻查那个校长的案子。 案子到现在还没审问出结果，但该掌握的情况都掌握了。 郭爱云严厉警告在座的所有领导干部：“必须从中吸取教训并引以为戒，必须严格遵守党纪国法的规定开展工作，必须站在政治高度面对全市教育行业的大整改行动，谁螳臂当车谁被处理掉，这是毫无商量余地的事情，在座的各位心里都要有个数。” 随后，毛燕芸代表教工委教育局宣读市委市政府的初步决定，对当年因特殊情况而特殊设置的补贴政策予以全面的取消和深入的反思。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紧接着，毛燕芸通报市委市人大的决定。 根据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根据市教工委教育局和相关单位的调查结果，市委批准市教工委提出的初步加强全市在岗教职工人员待遇和福利的申请。 根据市委意见和行业从业人员的普遍反馈，市人大常委会会议决定批准教育局关于增加全市基础教育方面的拨款、一线工作人员的基本工资和奖金的追加申请。 具体数字暂时还不能确定下来，但初步决定要根据经济发展水平给教师加工资的决定是确定下来了。 接着，王丽代表市教工委宣读决定，决定全面缩减全市教育领导机构的办公经费、改革财务报销制度的最新决定。 这又是大家早有预料的事情，教育行业的经费是非常缺少，可谁不知道办公经费绝对不缺？ 这次正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一个退休校长多年来从学校账务上报销了两百多万的巨款，这要是不进行报销改革，全市党员干部不答应，老百姓更不会答应。 宣读玩决定后，毛燕芸让参会人员畅所欲言。 这…… 要不覃主任讲两句？ 覃文斌咳嗽了两声，今天嗓子不舒服。 …… 你不要以为大家没听到你一大早就打电话说的有多起劲儿。 城关区教委主任试探着说道：“关于这个经费报销制度改革的问题，城关区确实还存在着严重的困难。市一中是市财政直接拨款，可区里的几所中学吃的是区财政饭，区财政拿不出更多钱，几所中学的教学用具是一省再省，不要说和市一中相比……” “困难是很多，但我没记错的话市财政局每年给几所区属重点中学的笔款也不少嘛。”王丽质疑，“那怎么的，花高价修剪草坪有钱，对学生有巨大的用处，能培养几个升级运动员给学校长脸，给大部分学生提供营养餐补贴就没钱？” “没有没有，这个我们绝对能保证，那草坪并不是花高价办的，主要是为了承办中学生运动会，我们不能不拿出最好的形象。”主任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个学校的办公经费，比如给老师置办统一的服装……” “你可拉倒吧，当代的老师，不要搞死板刻板那一套，只要不太违规，怎么漂亮怎么打扮，谁说老师就不能花枝招展的教学了？”覃文斌大肆嘲笑道，“你们几所学校定制的学生校服你知道老百姓怎么说的？你把人家孩子教育成洗脚城打杂的是不是？” 会议室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城关区那个主任臊的满脸血红。 第二百零四章 他又惹事儿了! “还有给老师定制的服装那叫啥？”覃文斌耻笑，“听着一身教师工装上千块钱，你敢让我去找菜市场做衣服的老同志定制吗？人家都嫌浪费手艺，你们还觉着为老师好。” 主任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赔笑道：“这个，主要是学生家长有意见。” “投诉到教工委来我处理，惯的毛病，”覃文斌当着市电视台的镜头训斥道，“现在的一些学生家长是有问题的，思想出了极大的问题。哦，自己的老婆怎么漂亮怎么打扮，学校的老师穿的漂亮点叫勾引你们家娃儿学坏了？你家娃儿有那么容易勾引，你学英语干什么？” “你稍等，这跟学英语有什么关系？”毛燕芸震惊。 “不听网友说么，学了英语去外国‘游学’的时候，‘有发票吗’的发音倍儿伦敦腔。”覃文斌大加嘲讽。 记着听得都绝望了。 领导，你这话是要上电视的！ “我这话你不要剪掉，教工委教育局不是和稀泥的地方，我们既要维护学生的合法权益，也要重视老师的人格尊严和各项合法权益，漂亮是人天生的合法权益之一，没有人能剥夺别人的合法权益而主张自己不合法的要求。”覃文斌骂道，“简直荒唐，我们绝不允许这种事在发生。” 他近一步批评：“我们不要避讳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的社会文化远远落后于经济发展水平。各级党委和政府部门一直在喊着要提高消费质量，结果教育部门却在管女老师是不是打扮的漂亮，何其不讲理，何等不自信？” 当晚，新闻播出后江海市一些爱打扮的老师立马把这段新闻发到网上去。 瞧瞧，我们江海市的领导还是有人才的。 “玛德，羡慕。” “别提了，我前两天穿了一件长大衣，结果被我们班学生家长投诉，我们教育局的领导还骂我们不知廉耻。江海市的老师真幸福。” “我一个男老师都有时候想骂人，那怎么，老师就应该灰头土脸的？要不要干脆不要让我们不用手机？” “哎哟喂，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学校，具体哪所学校不说了免得领导找麻烦报复我们这些人，就我们学校，一些学生家长认为我们玩手机，哪怕接打电话那也耽误二十四小时考虑教学的大事儿，还真就联名要求禁止我们玩手机。” “我的天，那你们领导就同意了？” “同意了，就折中了一下，在学校不准玩手机，哪怕是十万火急的电话也要请假到外面去接打。” “那你们能忍受？” “一个月三万块钱孙子才离职，反正他们越是这么欺负我们，我们就越是只注重教学质量，把聪明爱学习的好学生教好，事儿妈家长的学生只需要尽到义务，凭什么他们把我不当人还要让我给他们家孩子当牛做马？” 网上一时议论纷纷。 这当然也引起了一些学生家长的反对。 没过两天，有几个学生家长来找覃文斌，拿着手机里保存的证据信誓旦旦表示，正是你这个领导不学好，学校的女老师才“穿的花枝招展，在网上搔首弄姿”。 覃文斌一看，人家在个人社交媒体上发几张cosy的照片有什么问题？ 一些生活照打扮的非常漂亮，这也有什么不对吗？ “既然拿着公家给的钱，就必须按照我们纳税人的要求来，这种搔首弄姿的老师必须开除，要不然我们去省里告你。”几个家长威胁。 覃文斌就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了车票：“爱上哪告状随你们的便，你们是人老师就不是人？” “我们家孩子不上网，见不得这种东西。”有个家长蛮横道。 “你都不上网了你管人家在网上发照片？”覃文斌指着门外，“这里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不是为二流子家长当黑后台的黑社会堂口，出去。” “我们是人民群众！”几个家长大怒。 还有人拿着手机怼脸拍视频。 覃文斌就给了他们一个极其具有羞辱性的回答：“人民群众？你见过人民群众长什么样吗你就人民群众？那怎么着，你们这样的是人民群众，合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老百姓都是犯罪分子？你还拍视频，你想发到哪发到哪，党和政府是保证劳动者尊严和合法权益的地方，谁要不让我们劳动者有尊严谁就别想过日子，天王老子来也不行！” 这些视频果不其然被发到了网上。 网友们哭笑不得，这覃文斌他太嚣张了，可他这个干部怎么那么让人稀罕？ 有人就说了，他老婆是市委书记他当然嚣张了。 “数字生命给老子爬！”大批网友上去就嘲讽。 有关部门试探着询问：“这态度是不是不太好？” “那是对人民群众吗？”江海市的网友怒了，上去就是几万个视频。 让你们看看覃文斌这小子平时对老百姓是什么态度。 刮风了他对着风让群众背着风说话，走大马路上别人问他吃了没他就问你请我咋的。 “在工作上这个人是一把好手，他没别的特点，就一个认死理，党的章程怎么规定他就怎么办。但这小子太喜欢惹人了，坏分子要敢打着人民群众的旗号干坏事，他上去就是一个扫堂腿。” “那是你们孤陋寡闻了，这小子办事邪乎，他现在一上班下班，先站单位门口盯着过往的车辆看，明摆着是给他招惹的那些贪官污吏喊话，老子就在这，有本事你弄死我。” “别说，他真是这么干的。但这是个心软的家伙，刚处理了几个干部，人家老婆孩子活不下去，他自掏腰包求老板给大人一份工作，陪着笑脸求人家代课老师收下孩子，这人跟我们老百姓没见外的时候。” “我作证，我老公，在教育行业工作，他们领导犯了事被抓，人家在外面有女人嘛，正房和孩子过的很不好，这人一抓进去就更难了。覃文斌是求个这个求那个，跑学校厕所门口求人家老师收下孩子，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对老百姓他没什么对不住地地方。” 这么一说网友都挠头了。 第二百零五章 大雪无痕 从视频中看覃文斌，你看他凶狠霸道的劲儿，结果私底下还真这么心软？ 那没办法，对犯罪分子，覃文斌恨不得整死他们所有人。 可对于走投无路的人，哪怕是犯罪分子的家属，哪怕人家恐怕大部分是恨他没事找事整人家家里人的，他也想尽办法能帮就帮。 有一位年龄不小的网友感慨说：“我见过这小子，也问过他图啥，他说他娘老子是农民，一家子穷鬼，他这个组织给了这么高的舞台的人要不好好干工作，他们家还能看到希望？这人牛脾气的很，我们省里的领导太忙没顾得上听他汇报工作，这小子发了脾气，愣是两天不吃饭，整的领导找上门给他道歉认错。” 啥？ “这爽文主角啊简直。”有年轻的网友惊呼。 大部分网友付之一笑。 爽文主角？ 那一身伤，你但凡写在爽文主角身上，读者立马跑干净。 那就是个不得不舍了他一条命给他能照顾到的人争取机会的二杆子。 “好在他老婆支持他，这位女领导魄力不足，但对魄力足的干部她很照顾。”江海市一些干部透露。 说来说去这事儿传到覃文斌耳朵里。 大家都在开会，他闲着没事出门溜达，有网友就堵着他，你在网上都火了。 “不是说干部需要低调嘛，你那么高调干啥，好好干活低调进步不行吗？”网友都替他叫委屈。 覃文斌不介意这些事。 “我没想过将来当了什么级别的领导干什么，可组织把我放在现在这个位置了，说句老实话，这是我以前根本就没敢想的位置，那我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覃文斌笑道。 “可你热的人太多了你的前途怎么办？”有人劝说，“温和一点低调一点对你更好。” “其实你们猜错了，党员干部队伍里比我有魄力能干活的人多，”覃文斌公平公允评论，“咱们能顶着外部那么大的压力，用短短七十年走到这个地步，这怎么可能是老天保佑，更得是咱们自己的奋斗结果。不可否认许多干部堕落了，犯罪了，可大部分人不拼命，咱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话是这么说的。 算了，你保重自己。 网友们也照顾覃文斌，这些讨论没几天时间就消失了。 市里的会议才刚刚开始。 因为李亭妮现在是市委书记，覃文斌只能辞去市党代会代表。 他还没资格去参加市政协会议。 别人都在忙，他看着好像没什么事了，实际上整个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都由他掌管。 就连毛燕芸这个没良心的都不得不在晚上吃完饭后称赞他高风亮节。 人他惹了，网上的风险他承担了。 唯独开庆功会的时候没他什么事了。 “你这个人，我看这辈子除了和这三位关系不太好说，你没什么值得批评的了。”毛燕芸叹道。 “多了去了，比如没把你打一顿。”覃文斌顺口道。 毛燕芸耻笑道：“你想忤逆？” “去那边坐着去，大粗腿让人看着心烦。”覃文斌训斥。 毛燕芸便展开大长腿，白的发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市党代会开完，市纪委会议紧接着召开。 随后各种会议按照程序依次召开，会议开的李亭妮都没精力让覃文斌犒劳了。 连张娅都累的一到家就躺下睡着。 唯独鞠敏芸精神旺盛，骑在覃文斌身上还叫嚷：“我都素了这么多年等你了，现在哪有时间疲惫啊。” 市里的会议就这么急匆匆得开完了，随后接着就是省里的各种会议。 会议期间，毛燕芸的前夫的问题也查清楚了。 覃文斌没问，毛燕芸也没说。 她已经不在乎了。 但根据李亭妮的通报，那人的作风引发的问题很严重，至少足以证明对他的调整是必须的。 这对那边的省委影响比较深远，一个只重用不承担责任的干部的领导还能不能承担起发展中的领导责任得打问号。 但那人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月底，江海市下大雪。 这天周末，毛燕芸和覃文斌休假在家。 覃文斌在挑豆子，四个馋嘴女人要吃传说中的农家自制辣椒酱，他会做，所以今天得辛苦辛苦他。 暖气很足，毛燕芸穿着背心短裤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那位领导打来电话。 毛燕芸一看就接了起来：“你最近有点麻烦。” “那没办法的事情，性格造成的结果我得承担，你来吗？”领导询问。 毛燕芸笑道：“一心一意过自己的日子去吧，我现在也还不错。” “那没办法了，我对这个很抗拒。”领导叹息。 毛燕芸反倒看得很开，劝说道：“人各有各的活法，你既然遇到了这种情况，耐久不要想着假设不变会怎么样。” 聊了几句她放下电话，打了个呵欠踹了覃文斌一脚。 她秀足很小，还没覃文斌手大。 “问你正经事，你说就他那性格，还有可能改变吗？”毛燕芸询问。 “那你回去劝他。”覃文斌道。 “不行啊，我要是离开了你们出了事咋办。”毛燕芸居功自傲，“你得谢谢我，来，说一声谢谢小姨。” “谢你祖宗十八代。”覃文斌抓起一把豆子给塞过去，“吃，这个解馋。” 毛燕芸百无聊赖，拿着一把豆子数了半天居然睡着了。 覃文斌虽然现在和毛燕芸经常顶嘴，但也知道毛燕芸在努力的改变自己呢。 她就跟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现在小心翼翼的向大家靠近，总担心大家排斥她。 这何必呢。 学好了就是好同志嘛。 覃文斌放下豆子，去拿了张毛毯过来给盖上。 下午，他正在厨房忙活，毛燕芸睡醒披着毛毯进来。 她从后面使劲抱了一会儿。 “没人嫌弃你，这不是在改正吗。”覃文斌宽慰。 毛燕芸重重顶了一下，坏东西，晚上声音小点儿！ 然后她就去客厅，半天没作妖覃文斌都不习惯。 出去一看，她正在跟下面区县的干部打电话，还在工作群发布指示。 这对毛燕芸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改变，她开始试着承担自己的责任了。 第二百零六章 俘虏 大雪过后的江海市空气难得十分清新。 覃文斌这天下班路上还看到许多轻易不出门的老人都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这边的空气质量是很让人不接受。”覃文斌嘀咕着赶紧往家里走。 李亭妮去省里开会，开完会没办法回来，她还得去京城开会。 张娅有一个要报请总部的项目，也带着鞠敏芸去了京城。 她们决定在会后一起回来。 这几天没见，覃文斌很想念她们。 路上他给李亭妮打电话，直言不讳自己的不习惯。 “嗯，我也不习惯，刚才去见了丫丫，回来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们很想你。”李亭妮柔声道。 覃文斌打了个呵欠，想老婆就犯困。 “毛燕芸呢？”李亭妮询问。 “前天下午跟领导通了电话，看起来是完全放下了，现在也在学着承担领导的责任。”覃文斌通报。 “讨厌，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李亭妮娇嗔。 覃文斌无奈，你让我还怎么说？ “她离不开我们了。”李亭妮叹道。 覃文斌也没法借这个话题，这话是实话可问题是…… “叫醒她的是我们这几个人，照顾她的事我们，她怎么可能离开呢。”李亭妮自顾道，“现在我就担心她一时想不开钻牛角尖，你要多照顾她。” 那没办法不照顾，毛燕芸从小锦衣玉食算不上但也绝对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她现在要改变，那是和以前的自己做最坚决的斗争。 这时候的她最无助，也是最虚弱的时候。 覃文斌没法不照顾，可问题是有些照顾不太适合。 李亭妮就说顺其自然，随后说其工作上的事情，她显得格外高兴。 “自从和你结合以后，我也改变了不少，这一改变吧，我发现许多事其实并不是问题本身有问题，而是我以前的工作方式有问题。”李亭妮叫声恳请，“你是我老公，你要帮我既搞好工作还要守住初心。” “那是，你是我老婆，又是党员干部，和你是夫妻，也是工作同志。”覃文斌保证，“你放心，你始终比我级别高我很高兴，我也以我老婆能够每天都在进步而觉着光荣。” 李亭妮惊喜，你都猜到了？ “俩老头又说什么阴阳颠倒的废话？”覃文斌耻笑，“我老婆比我厉害，级别比我高那我多幸运多荣耀啊，而且我老婆是从扶贫一线提拔起来的干部，我觉着我们党和上级党委是对的，提拔这样的干部，我就觉着我们的事业有希望。” 顿了顿他告诫：“我是你男人，我们很少分开的，你必须知道我这一点。谁说我老婆级别比我高我应该尴尬，我觉着尴尬的应该该是他们。” 李亭妮喜道：“那人家就不担心了，要是有人在你面前这么说，那你别搭理他们。” “说这种话的人啥水平啊我还跟他们动手？”覃文斌保证，“我亲爱的老婆，你要对你老公有绝对的信心。” “那是当然，我老公不是一般人，好啦，你乖乖老婆要去跟那两个妖精商量工作上的事情了，回去照顾好那个大妖精，她孤独，我心疼多余对她的不满，但我从来没戒备她。”李亭妮娇声叮嘱道，“而且你也要体谅你老婆不容易，你折腾死你老婆才甘心？” “来日方长吧，乖，照顾好饮食起居，有事儿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不管是心事还是公务，我就在你被窝里。”覃文斌宽解。 省城的林荫道，李亭妮浑身轻松。 我老公这个人，他是真的心胸宽广，除了牛脾气上来让人无奈。 你有那力气你冲你老婆来啊，跟人干架有啥意思。 追上前面携手走路的两个姐妹，一看她表情，张娅就知道她心事消失了。 覃文斌从来没因为她和李亭妮级别比他高而接着自卑，他这个人现在是真不看这些。 在家里他乐乐呵呵为自己的女人做饭，也享受自己的女人对他越来越无微不至的照顾与体贴。 这小日子过的越来越和和美美了。 不过，张娅不明白李亭妮怎么对毛燕芸…… “你怎么相通这种事儿的？”张娅询问。 李亭妮贴了贴她的脸笑道：“是丫丫，她今天的表现我非常意外。” 丫丫对她们的关系不了解，但看到张娅的眼光总是追着那两个，丫丫觉着这就是张娅的幸福，她尊重张娅的生活。 “那就不说了，你说我们回去后他们能在一起吗？”鞠敏芸笑道，“到时候可别怪我看你们的热闹。” “毛燕芸其实早就心里有他了，”李亭妮一笑道，“她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比较孤独，是迁就那位领导才把自己塑造成那么一个人，咱们这位大男人以前多少有点阴郁，但做事风格没改变过，毛燕芸欣赏他是客气的一种说法儿，她对这位爷有一种异样的依恋。” 张娅和鞠敏芸要的弯下了腰，现在市里的许多干部平时都不称呼覃文斌的职务。 有一次一个干部跟李亭妮汇报工作，说漏嘴连着说了覃文斌的三个外号。 一个是大家都知道的覃判官，还有一个就是“那位爷”，第三个是最新冒出来的，叫“总对哥”。 大家发现覃文斌办事虽然邪乎可他办的事公平公正从来不偏袒任何人，所以大家敬畏甚至痛恨他才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三个女人携手前行，雪后的省城空气也清新了好几倍，她们想安步当车散散心。 要不然想自己男人会让她们恨不得不去开会马上回到他身边，在覃文斌的身边她们才觉着有无比的安全。 家里，覃文斌到楼下心里一跳。 窗台上摆着一盆花，但那盆花原本放在毛燕芸卧室里的。 有人在，而且是教工委教育局的干部。 覃文斌立马明白了毛燕芸的意思，于是提着菜上楼后，先打开他和李亭妮名下的另一边的房子们，再过去敲门。 毛燕芸过来开门，她穿的非常保守，连比较紧身的女士西装都没穿。 但一眼看到那一抹白，覃文斌白了一眼。 越来越大胆了啊，小心俘虏了别人！ 第二百零七章 想的不入梦，从此万事足 毛燕芸也白了他一眼，很公事公办地道：“一会儿我过去在那边吃饭，你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了。” 讨厌的，谁俘虏了谁啊。 覃文斌往里头一看，两个女干部连忙打招呼：“覃主任下班啦？” 是教育系统的干部，覃文斌猜测应该是为几所中学的事情而来的。 大概率是为了市一中突然空出来的几个领导岗位。 “你们忙。”覃文斌点下头打过招呼。 毛燕芸又白了一眼，她也接到李亭妮的电话了。 那她就不担忧了，这不都做好了准备，结果有两个认识的女干部来拜访。 她们的目的毛燕芸一看就懂，这是冲着几所学校空出来的领导岗位来的。 这没问题，这两个女干部她熟悉，有一定的功利心，但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这也是很上进的女干部。 于是毛燕芸简单介绍：“你不认识，她们几年前就从教育系统调到了别的行业去了，现在一个城关区代管工业园区的领导，一个本身就是区县负责教育事业的副职领导。” 意思是你觉着行不行。 覃文斌对她们不了解，自然没法给毛燕芸提供有用的支持。 但他倾向于稍等一会。 那两个女干部一看他不表态，顿时都急了。 别人不关注，可她们时刻关注着这件事。 市一中的校长和党委书记是市教委教育局提名，然后组织部批准的副处级领导。 这几天那个校长倒是还在老老实实做事，但刘小兵已经完全在找人给自己办理调动了。 最快可能就在年前刘小兵就得走，这要是不赶紧明确一下，她们什么时候才能从下面的区县调任市教工委？ 就算不能担任教工委领导，可凭她们的资历担任市一中校长完全足够了。 于是两人都把自己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赶紧拿出来。 “这个就不看了，毛局要觉着合适，过几天开完会再上会上讨论。”覃文斌有点不想管。 刘国庆多次跟他说过，让他对几所学校的领导用点心。 用刘国庆的话说就是教工委的领导不提拔校长，那就让外行进去霍霍学校去了。 覃文斌是完全没这个想法，他还是想让组织部自己选吧，教工委做好监管工作就行了。 毛燕芸又给他暗暗递了个眼神，一会儿再跟你商量好了。 覃文斌就过去做饭，四菜一汤刚做好，毛燕芸从阳台过来了。 阳台上拉着窗帘，她过来看一眼刚好上菜的覃文斌，顺手把这边的厚窗帘又拉紧了一点。 “你会后悔的。”覃文斌告诫。 毛燕芸过来踢掉拖鞋往他腿上一坐，轻轻松松笑道：“坏东西，这几年看人家多少次，现在跟我装老夫子。我是全放下来了，其实早就放下了，针对你那是吃醋，你要觉着……讨厌。” 覃文斌哪能让她说完，抱了一下道：“吃饭吧。” 毛燕芸十分向往。 吃过饭，她依旧不自己坐着，蜷缩着闷闷过了一阵子说：“有些事还真经不住考验哈。” “心里知道就行了，”覃文斌伸手进去摩挲了一下询问，“那两个可信吗？” “管她们可信不可信干什么，放在哪个位置上就得严格要求她们做事。”毛燕芸松开了一点衣服，蹙眉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探出一口气，“到底还是美梦成真了，晚点给你。” 她严肃谈起那两个女干部，对她们的家底十分清楚。 那是两个家庭背景都不怎么强大，但也不是没有的女干部。 她们本身就在教育行业有十几年的教学工作。 “最重要的是她们对经济没什么要求，凭她们的级别完全够养活自己了。”毛燕芸只忧虑一件事，“这两位对家里人可不是那么要求严格。” “那就是她们自己的问题了，”覃文斌反倒不计较这个，“我只担心一个问题。” “知道，你怕这些人又闹出点问题来连累了学生，”毛燕芸点了点头，靠着说，“咱们都看着吧，不管怎么说人总是要用的。” 那看来她是坚决要支持那两个女干部了。 覃文斌这次支持她。 这是她迈出关键一步的关键时候，不管在生活还是在工作中都需要强大的支持才能放下心来。 但还没过一会儿，又有人登门拜访。 毛燕芸只好起身去接见。 同样还是为了升迁找上门的。 覃文斌没出面，关了灯他准备先休息一会儿。 哪想刚躺下，外公外婆打来电话。 他还是关心毛燕芸的，小心翼翼问起毛燕芸这几天的状态，很担忧地告诉覃文斌，他总觉着这个女儿的内在其实都压在心里。 覃文斌也不能跟老头说那妖女的心思啊。 更不好告诉他毛燕芸早在两三年前心里的想法。 于是就含糊的告诉老头，有他和李亭妮看着不会有问题。 “也只能靠你们看着了，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啊。”老头嘀咕。 覃文斌再三保证，彼此想了好几年了，他怎么可能让大妖女出问题。 老头也很感谢覃文斌，这段时间他明确感受到两个女儿都有一些变化，外孙女的变化最大。 原本那就是个根本不搭理他们的不懂事的小女孩，现在倒也能体谅他们的不容易。 尤其能够正确的看待他们的历程，那就足够让他们喜出望外了。 这是覃文斌的功劳他们知道。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还有张娅和鞠敏芸的功劳。 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总教导李亭妮“内外有别”。 久而久之李亭妮当然也有一些体会，她也能站在老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了。 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都九点多了，覃文斌打了个盹。 感觉到身边有人，覃文斌睁眼一看，毛燕芸笑吟吟在灯下看着她。 覃文斌伸手一捞，毛燕芸就知道他最爱什么。 只是半个多小时后她雪雪求饶，在被子里吃吃笑道：“想过多少遍了？” “后来没想过。”覃文斌打包票。 小女人痴缠过来嗔道：“人家每天都像你，坏东西才把人家疼上。” 这下可就折腾到子夜了。 等覃文斌睡着，毛燕芸给那三个打过去视频。 她们果然都没睡。 第二百零八章 看不懂局势就别怪进步不了 “好好活，不要胡整。”张娅叮嘱。 毛燕芸的实际年龄比她还小，她又是毛燕芸的实际主管领导，这些话她当然能说。 毛燕芸笑道：“想了他几年，吃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的醋了，这下我也踏实了。” 于是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去上班，毛燕芸依旧痴缠，到了办公室还发了半天呆，她感觉自己新生了。 又过了两日，毛燕芸容光焕发神采照人，晚上洗过澡在床上坐着照镜子，她发现自己真的像个小女孩。 这没办法，自己的女人不经常呵护那肯定出问题，你不呵护有的是人呵护。 如今的毛燕芸那是身心都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调养，她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没心没肺也不管自己的工作能不能搞到最好。 覃文斌也只好受累多替她考虑点。 这天一早，江海市又开始下大雪了。 教育局全体人员在会议室集体收看大会直播。 现在的会比以前少了，这些高等级的会议往往是决定大事的，不收看还真不行。 覃文斌一边看心里就在想，接下来各级党委对党建工作恐怕又要加码了。 此外，会上还明确义务教育的质量要继续提高。 这时，镜头捕捉到了江海市的几个代表。 李亭妮本来就是老资格代表，镜头捕捉到她没什么，可看直播的人懂行的能看出点苗头。 这恐怕是得到特别提醒的镜头。 李家，老两口也在看直播。 老李头看到镜头找到孙女，当即就猜到镜头背后的含义了。 恐怕是江海市的教育行业改革引起了领导的注意，这对欠发达地区的教育体系改革很有借鉴作用。 接下来，江海市恐怕要重点面对大量的来访者了。 这不好。 “江海市教育方面的改革，完全是市委市政府主导，覃文斌全凭个人威望推行的得罪利益集团的一场大举措。”老李头笃定，“各种学习和考察应该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老太太不这么觉着。 她认为改革的道路不同，因地制宜的改革不可能照搬某一个地方的标准。 江海市的教育行业的深化改革至少取得了显着的效果，学校加强党建工作的结果也是可以让别的地区逆推出一条道路来的。 但难点就在于各地市委市政府能否顶得住各方面施加的压力。 会后，李亭妮果然接到了采访。 总台记者直奔主题，询问江海市教育行业改革的成果和本质。 “是可以推广的，也是可以借鉴的。”李亭妮知道记者问这个问题的本意，也直截了当说，“各地党委和政府部门是完全有这个能力推行深化改革的，从江海市的改革成果来看这项改革是有利于当地教育发展的。” 记者又问教育产业化建设的成果。 李亭妮讨厌这个，但在镜头前面她还不至于那么幼稚。 不论承认与否，教育确实已经严重分层次了。 有钱人的小孩在好学校学的东西就是比一般家庭的孩子学得多，这是无法辩解的事实。 应对这一个现状，李亭妮的办法从来都没动摇过。 “我在担任市长期间，对全市教育行业有一个总的了解，结合在扶贫工作站线上实践得到的经验教训，加强公立学校和公办教育的质量是解决目前问题的最好办法。”李亭妮直言不讳。 记者再询问怎么落实这一次的会议精神和主要要求。 李亭妮就知道采访就到此为止了，就说“继续深入的加强党建，继续推进党群工作的进展是最重要的任务”。 这是官话套话，但也是实话。 实践证明党建工作搞不好，党群关系就处理不好。 反过来，党群工作不抓紧党建工作就无法真正地落实下去。 当晚，李亭妮回家住。 新闻联播播放了这段采访视频。 毛燕蓉担忧：“这么下去你们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得罪的都是要进去的人，你与其考虑这个还不如考虑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家属劝说道。 这也是毛燕芸最关心的问题。 李亭妮年纪可不小了，再过两年还能不能要孩子他们都不知道。 再一个他们还不知道李亭妮对这件事到底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啊，我们都喜欢小孩。”李亭妮奇怪，你们不会是以为我们不要孩子吧？ 她可坚决不同意现在一些人的说法。 别人躺平那是别人的事情，别人经济条件不好就说“不想连累下一代”。 他们家差什么了就连累下一代？ 李亭妮自己很喜欢孩子，她考虑将来至少要生两个。 “两个？多点好。”毛燕蓉劝说，“你看咱们家你一脉单传吧，覃文斌家就他一个男的，我觉着你多生几个比较好。” “那你们当时为啥没多生？”李亭妮侧目。 毛燕蓉懒得搭理，确定他们没走歪路就好。 次日回到省城，李亭妮没能马上回江海市。 宣讲团的组建据说有领导考虑过让她参与负责。 李亭妮没时间，江海市接下来还要处理的工作太多了，她参加宣讲团就得分散精力。 而且她现在还继续兼任市长，市人代会上并没有选出新的市长，很显然这是省里考虑要让她全面负责江海市的深化改革，而且从她的一些举措来看她也有这个能力。 李亭妮找主要领导直接谈，省委办公厅要搞这个宣讲团她全力赞同，但她没时间。 “江海市的深化改革，目前只出现在教育行业，党建党群工作、党委和政府的督导落实工作都差得很远，更关键的是基层党组织工作的加强甚至恢复工作太麻烦，我没法分出更多的经理参加宣讲团的工作。”李亭妮要求让她赶快回去履行江海市领导相关职责。 同时她再一次提出要尽快给江海市选派一位得力的市长。 主要领导不置可否，考虑了一下询问她对市长的要求是什么。 这问题有点刁钻了。 好在李亭妮跟覃文斌谈过这些事，覃文斌教会了她基本的话术方法。 李亭妮回答：“党性强业务能力强，能够落实省委省政府的决策和市委决定的干部就足够履行市长职务。” 领导笑道：“那这种干部可不少。” 第二百零九章 加加担子 “所以省委应该尽早确定这个人选，江海市的问题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李亭妮再次要求，“如果不行的话我看省委办的几位领导都不错，为什么不考虑把他们下派到江海？” 那当然是因为人家不想去卷入那摊子浑水。 江海市在教育行业的整改是省里支持的，但得是别人去得罪人。 搞得好李亭妮这个***前途远大，搞不好那也是江海市领导班子调整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上级对江海市的改革很关注，这要是让别人去当市长那就得替李亭妮分担责任。 所以这时候让她党政一肩挑是最合适的。 李亭妮一考虑，这又让覃文斌算准了。 覃文斌预估现在省里的主要领导其实是支持江海市改革的，但本人是观望这个得罪人的整改的。 既然如此，那何必和他们客气。 先把张娅的地位确定下来再说。 在市政府这么小半年了，张娅现在也熟悉了具体的市政府工作流程。 是时候确定她在李亭妮不在期间全民负责市政府日常工作的地位了。 于是李亭妮要求给张娅“加担子”。 “这个干部具体表现怎么样？”主要领导笑道。 这当然是毫无意义的问题，谁不知道张娅和李亭妮的关系很好？ 她们生活上住在隔壁，工作上密切配合。 主要领导问这个问题的意思就是，原来你要的是这种干部啊。 李亭妮侧面回答：“省委给我的任务太重了，为了落实省委的战略布局，我不能不要求要个一些。” 这回答意思也很值得琢磨。 我不是拒绝你们派来的干部，也不怕别人掣肘。 但在目前情况下，你们当领导的既不看好又不鼎力支持江海市的劝勉深化的改革，那你们就得按照我的要求给我配备干部。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省委次日开会决定宣讲团组成的时候就决定了。 张娅即日其任江海市市委委员、常委、常务副市长、市政府党组副书记，并根据市委的请求，明确张娅为“江海市全面深化改革小组副组长”职务。 这命令一下达，陈秋萍高兴了。 她最不愿意当什么改革小组的副组长，那就是个得罪人的位置。 现在张娅的权力看着是比她这个三把手高得多，但她要负的责任也多得多。 陈秋萍认为，她只需要不惹事不闹事按部就班等结果就行。 在跟家属的通话中陈秋萍认为：“我现在尽量不出头，人事决定能不投票就不投票，这样一来将来改革出了问题我不负责，但如果成功也离不开我的功劳。” 她是市委副书记，一切改革工作都在市委的领导下进行，在党建党群工作的范畴。 那她这个副书记就不可能被甩开，该表彰的时候少不了她的功劳。 家属不置可否。 “你自己的前途自己看着办，我不懂政治，但我懂你这个人，你在江海市晋升不了正厅级。”家属道。 陈秋萍就很不高兴，你这不是对我有偏见吗。 她暗中可没少活动，江海市市长的位置她现在不想要，要了就得为江海市的改革负责任。 但李亭妮如果成功，她晋升市长就是理所应当的，她是三把手，比资历远远超过张娅。 如果失败，那正好她全面接收***市委领导班子的成果，出面安抚人心，就跟古代改革失败了，皇帝杀了改革的大臣安抚人心一样。 那她就有一个道理没搞清楚。 “你是熬出来的资历，人家张娅这次明确为常务副市长，人家是改革打出来的资历和威望，一旦改革成功你拿什么和人家竞争二把手？”家属冷冷告诫，“你不要忘了，你可不是改革小组的主要领导，改革成功没你什么功劳。” “怎么可能成功。”陈秋萍耻笑，“就凭覃文斌那个二杆子，他们能把教育行业整顿的怨声载道，上面还一味的夸奖，要我看他们得完蛋，没人会支持他们。” “蠢货。”家属懒得和她说直接骂了一句挂了电话。 陈秋萍差点被气炸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试图提拔过前男友没错可我和他没什么，我没那么对不起你！ 她打电话找婆婆告状。 她婆婆吃了一次大亏涨了点记性，这次反倒看的比她这个市委副书记还要清楚。 “我们不说你，你的前途你自己去闯。但我提醒你，这一次任命张娅为常务副市长，那是省里直接任命的，不是市人大和市政府党组会议决定的，你看不出来省里对江海市改革的态度吗？”婆婆怒斥。 陈秋萍笑道：“表面文章而已。” “所以你要做什么我们不管，将来人家成功了你也别让家里帮你想办法，你本事大你矫情多你自己去找关系。”婆婆很不耐烦。 陈秋萍嗤之以鼻。 不日，李亭妮回到江海市，一回来就要求白寿纲组织市委扩大会议。 白寿纲打电话问过张娅，得知她还要半天才能回来，就把这个会放在了夜晚。 很快，张娅从省城考察学习回来，扩大会议立即召开。 本次市委扩大会议由市委主持，全市委委员、各区县主要领导、市直部门主要负责人，以及隶属于江海市的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党群社团负责人集体参加。 会议商讨通过了李亭妮提出的继续加强深化改革工作的提议，并明确深化改革小组领导人选。 领导小组组长当然是李亭妮这个***，张娅是唯一的副组长。 组员则由各区县、部门相关负责人构成。 在这个基础之上，会议通过张娅辞去市教工委、市农工委党组书记的请求。 当夜无话，李亭妮三个都很劳累，覃文斌抱着也没做什么，哄着早早就睡了。 次日一早，张娅向市人大常委会递交辞去市教育局局长的请求，当天早上就得到了批准。 同日，市人大常委会批准市政府党组的人事任命，任命毛燕芸晋升为市教育局局长。 市委组织部同时宣布市委决定，市委批准组织部任命毛燕芸为市教工委主任、教育局党组书记的决定。 第二百一十章 什么特么自己人，全都是干工作 张娅只保留市农工委书记、市教工委书记的职务。 随后，市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决定吸纳毛燕芸为领导小组承运，负责联络全市教育系统的深化改革事务，并为此负领导责任。 忙忙碌碌宣布完决定，毛燕芸又分别赶赴市委、市人大常委会和市政府进行述职汇报。 再回到教育局，毛燕芸受张娅委托，立即召开市教工委教育局工作会议。 大家都知道这个会议是明确现有领导的次序，这没什么好说的。 正好，刘小兵因市一中学生集体中毒的案子被调任城关区政协任专职调研员，赵德海也找了关系完全从教工委教育局脱身。 如此一来，市教工委教育局现有的领导岗位就出现了空缺。 毛燕芸正式晋升***，覃文斌是副书记当然是二把手，之下是郭爱云，王丽因为资历太浅，也还没有提拔到副处级，当然要排名最后。 这就成了四个人的舞台了，还得再调入至少一位副主任（局长）。 市委市政府既然没有决定，那可能就得从本系统内部提拔了。 提拔谁？ 毛燕芸一概不管，她现在又不是没有人依靠。 于是毛燕芸公然让覃文斌去考察，当然也要求郭爱云“切实履行选拔干部的纪律审查”责任。 这是以教工委党委和教育局党组会议决定的。 覃文斌早有人选。 那位省纪委领导的女儿该提拔了，提拔了人家，她的父母也会在江海市全面深化改革的问题上给予市委市政府巨大的帮助。 但这女孩资历浅，也还远远达不到破格的地步。 散会之后覃文斌让她过来谈话。 女孩很无所谓，她按部就班就好。 而且她不认为现在本单位有人有资格提拔。 “你是有能力的，教育系统要全面深入整顿，我们得用人。”覃文斌道，“党委的意思是你先去负责办公室，王丽目前最主要的精力得从办公室主任跳到副局长副主任的高度。” “那没问题，但级别不能再提了，过一两年吧。”女孩笑道。 怎么可能呢。 当天下午，覃文斌向教工委党委和教育局党组提交报告，这是他和郭爱云王丽商量过的推荐。 推荐名单里，那女孩拟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兼任文秘科科长，正科级。 另外几个人虽然都没有太大的才能和责任担当，但在做具体工作的时候都很细致。 覃文斌建议提拔他们到更重要的岗位更高的级别。 毛燕芸问过其他人的意见，就将名单交付教工委教育局党员们讨论。 当晚，毛燕芸有一点难为情，但也没逃避，骑在覃文斌身上和他商量这个名单。 这次提拔的是不是年轻人太多了？ “你没看他提前做好了准备？”李亭妮抓了一把嗔道，“他提前把你们教工委的老资格干部下派到各区县担任基层领导，这可以保证市教工委一些比较不合适的决定在落实的时候被修改好。” “哦，原来早就打算好了。那我没什么意见了，”毛燕芸问，“那两个女干部呢？” “一种校长划不来撤换，这是个业务人才，可以加强一下学校党委的权责比重。”张娅吹干头发爬上来建议。 覃文斌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毛燕芸坚持要提拔的，那可能就有些秘密不能被他一个男人知道的。 “能有什么秘密啊，那两个我看着不大可能出事，而且她们比较听话。”毛燕芸告知。 覃文斌也就没有再持保留意见。 不片刻，毛燕芸躺下了，张娅替换，她有事情要和覃文斌商议。 市农工委的工作目前开展的不是很好，她原本打算让覃文斌去兼任一下副主任。 但问题是农工委是市委领导下的部门，覃文斌没法在李亭妮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这会引起大家的反感。 思来想去，张娅只好让覃文斌吃点亏帮她多分担一点。 “农工委的任务实际上没那么麻烦，做具体的工作有农业农村局，农工委的主要工作还是深入研究三农工作，推动市委市政府持续建设新农村的工作。”覃文斌建议，“这个部门，多从基层调派一些干部，目前看起来借调一批干部进行考察是更适合的。” “你先不要着急，”鞠敏芸连忙提醒，“开春后全市有好几个水利工程要动工，农工委得负责领导。” “农业农村局和水利局完全能做好这些事，不要总让人家靠边站。”覃文斌推荐，“现市水利局局长是个人才，人家本身就是农业水利专家，这些年被排斥的厉害，到现在连党组书记都没兼任，要解放这些好干部、有能力的干部的工作热情。” 张娅懂了，次日一早就打电话叫相关局委的负责人到市政府参加会议。 同时她邀请市委组织部部长刘国庆、市委秘书长白举纲参加会议。 会上，张娅让水利局局长先进行全面的自我介绍。 刘国庆秒懂，这是要提拔这个人，至少让他***的职务名副其实。 这没什么问题，这些专业性很强的部门他也坚持要用专业人员。 但他想提拔一下自己的秘书。 跟着他的时间太长了，再不提拔机会错过了就麻烦了。 不过这事儿他不敢跟张娅提。 于是跟张娅委婉介绍：“我那个秘书跟的时间太长了，他家是农村的，对农业农村也比较了解，覃文斌和他关系不错。” “昨天提到过你那个秘书，”张娅心里美滋滋，笑道，“本来想让他也负责一下农工委的工作，目前看来不适合。覃文斌推荐你那个秘书任农工委副主任、办公室主任，负责联络相关单位。” 刘国庆笑道：“我说呢，这个人确实适合做一些联络工作。” 白寿纲疑惑，这方面的工作叫他一个市委秘书长来掺和干什么？ 张娅道：“领导小组的副组长空缺。” 白寿纲恍然，稍微一考虑，他不放心地询问道：“省委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在不明确省委的态度的前提下，白寿纲想建议市里深化改革的脚步应该慢一点，小步慢跑就最合适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些事得理解 “集体意志是支持的，但不具体进行支持。”张娅也明确告诉他们，“我们这个深化改革能否成功不靠别人，全看我们自己。你这位市委秘书长，是不是负责联络一下各区县和市直部门啊？” 白寿纲这下就明白了。 这么说***并没有想排斥他这个王凤陵的老部下？ 那他也没什么顾虑了。 水利局局长这时候才看懂，原来这是要给他实权啊。 这没问题，他是个专业地水利专家，还是北方农村农业水利研究人员，给他权利他就能做出成绩。 但他没想到这次提拔力度很大。 他是正处级干部，二十年前的博士、留学农业博士，目前完全有资格提拔了。 经张娅推荐，市委考虑并报请省委批准，市水利局局长提拔为市政府专职巡视员，兼任市农工委副主任、水利局局长兼党组书记。 他本身就是市政府党组成员，现在一提拔，完全可以称呼为市领导了。 这一提拔，引发了许多干部的热议。 凭什么提拔他？ 他能被提拔我为什么不能被提拔？ 有人就去找刘国庆，话里话外不外乎李亭妮组件小山头小团队的诽谤意图。 刘国庆转手就把人给放在了非领导职务上赋闲了。 这天，宣讲团到市委，各区县领导又来开会。 覃文斌一早一上班就给连凉区区委书记马栋打去电话。 马栋乐呵呵问道：“领导有什么好事想着我？” “农工委。”覃文斌暗示。 马栋一愣：“提拔我？我说，我现在可刚接受完处分。” “连凉区现在整改的不错，教育方面的整改和反思很到位，刘部长推荐，市委主要领导考虑过，你去不去？”覃文斌问。 “我傻啊我不去？”马栋乐了，“那可是副厅级，不过，老冯恐怕暂时还上不去。” 那是，冯文强现在还在埋头苦干搞全区改革呢。 他们对局势看的很清楚，江海市已经到了不得不全面深化改革的地步了，李亭妮这个***落实全面改革的决心很大。 那得跟上***的步子，要不然他们现在可没有人当后台了。 覃文斌让他跟冯文强说：“暂时你还得继续兼任连凉区区委书记，能不能上去，我听刘部长的意思是就得看冯区长能不能把全区的改革大纲先提出来。” 明白。 你家领导的意思我们坚决去落实。 不过刘国庆现在也全面倒向市委了？ 那不是。 覃文斌跟李亭妮谈过几次，两口子现在都认为谁是谁的人无关重要。 刘国庆是老资格市委常委，省委要调整他也得费电心思。 现在王凤陵被审查，刘国庆找别的门路也没人要他，那就让他大胆地工作。 只要是为了工作有压力我们帮他扛，他刘国庆搞好了组织工作那就是对全市深化改革的最大的支持力度了。 所以还要他投靠干什么？ 既然这样，那白寿纲这个走投无路的市委秘书长也不会在旁边看着。 ***不要他们拉下面子去投靠人家了，只要他们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那还跟人家唱什么对台戏？ 这不知不觉两个重量级市委常委不就站在我们这边了？ 会场，马栋悄悄跟冯文强一通报，冯文强也高兴极了。 “我觉着李书记还没那么大气魄，会不会是覃文斌在背后出主意？”冯文强悄悄问。 “要不是覃文斌就见鬼了，这小子是个人物，我看过几年他的进步空间比李书记还要大一点。”马栋悄悄说，“咱们不管这些，林瑞龙这小子总觉着他是老资格不低头，咱们跟他学？王凤陵是咱们的老领导，但咱们也不是他的家奴啊。” 这话说得好。 领导提拔你，你可以感激，但要把自己当成和领导全面绑定的奴才那就别想要更大的前途了。 两人的话好像引起市委常委、城关区委书记林瑞龙的注意。 林瑞龙现在很苦闷，他完全是王凤陵提拔过来的。 现在王凤陵被审查，他这个心腹也接受了必要的组织审查。 这让他很疲惫，更让他疲惫的事现在没一个人搭理他。 在区委还好点，他还是***没人敢太过分。 但在市委现在他跟谁打招呼都没几个人理睬。 谁让他当时跳的那么高非要和李亭妮当死对头的？ 昨天刘国庆和白寿纲好像转变过去了，这让林瑞龙越发焦躁不已。 他在江海市的根基太浅，谁都不知道哪天他就被***给踢出局了。 可是要让他放下尊严去求饶他也干不出来啊。 好在他还算有点能力，对城关区的领导颇见成效，在市一中学生集体中毒的调查和随后的安置工作中，林瑞龙都做到了区委书记的职责，他亲自去安抚过家长。 因为这个李亭妮暂时没动他，只要他能履行好区委书记的职责也划不来针对他。 会上，宣讲团讲的也不是没有水平，但大部分人听的昏昏欲睡。 不说干的怎么让人听他们的？ 毛燕芸悄悄给覃文斌发信息，吐槽说主席台上那帮宣讲团的领导“不说人话”。 “那是常态，这种严肃性的宣讲谁敢意图表现自己的见解？”覃文斌回复，“乖乖听讲，不要让人发现。” “那是，”毛燕芸笑道，“我就是觉着，听他们在那毫无主题的讲这些，还不如让我们自己写心得体会。” …… “你呀，”覃文斌无奈，“你以为我们就不用写心得体会了？” 毛燕芸一愣，还真让我们认真写心得体会啊？ “别人写不写我们不管，那是市委办和组织部宣传部的工作，但我们能不能写好很多人可都关注着呢。”覃文斌告诫。 毛燕芸立马要求，你帮我多写点。 “你干什么？”覃文斌震惊。 毛燕芸回复：“给你生儿子，生几个。” 妖女。 覃文斌早就开始动笔了，他本来就对本次会议有许多感想，结合江海市发展的现状，以及全市党建党群工作尤其教育行业党建党群工作的要点，覃文斌已经打好了腹稿。 宣讲会结束，领导要求江海市今天与会的领导和“相关部门主要负责人”都要拿出自己的心得体会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头皮发麻!不敢置信! 白寿纲愁的直挠头。 这一挠头就到了元旦前夕。 省委办公厅、组织部、宣传部向全省各市县发布通知，向各单位和全省党员群众征集本次大会的感想随笔。 市委立即跟上省委的步伐，在市媒体上也开始征集各种故事和文章。 白寿纲哪都没去，就专门跑教工委找覃文斌，在他办公室一蹲就是一天。 全市没几个主要领导不知道覃文斌的笔杆子实力，当年王凤陵最丢人的那一次，就是覃文斌的一篇文章让省委主要领导转怒为喜的。 “我知道你肯定有文章，你给我看看，我替你总结，写你名字。”白寿纲再三要求。 覃文斌还没和他谈条件，郭爱云和王丽笑嘻嘻过来从抽屉里翻出十多篇文章。 …… “架不住身边有内鬼啊。”覃文斌恼火。 “你拉倒吧，你就是想看市委办的热闹。”白寿纲大概一看，“怎么发？” “这两篇如果市委办的笔杆子们觉着还行，可以供他们参考。”覃文斌没想全部自己出风头。 白寿纲回去连夜开会，让所有人传阅覃文斌的文章。 市委办的几个笔杆子本来还想着看领导的面子那也得赞扬她老公的文章写得好，结果仔细一看都服了。 给市委办“参考”的六篇文章，那绝对有资格送省委出版了。 覃文斌在这六篇文章里没写别的，就本次会议修改和新提出的一些理论进行基层干部视角的深入解读。 这大家都能想得到，可人家是从基本理论出发来引申的。 用一位秘书的话说：“这叫为我们党的理论建设做了点微小的贡献呐。” 至于覃文斌以教工委教育局和自己的名义递交的三篇文章那就是长篇大论了。 要数据有数据要理论有理论，更要紧的是他还系统的整理并概述了一遍数十年来我们的教育事业成果和问题，通过这些成果他肯定理论发展的必要性和时效性，通过问题他热烈赞扬了这一次的最新提议和理论增加的必要性和时代性。 什么叫好文章？ 拍马屁的文章大家不爱看，可踏踏实实就写人话的文章而且是言之有物的文章领导喜欢得很。 市委办立即联合组织部、宣传部向省委推荐。 元旦前一天，省委办下达通知，江海市推荐的九篇文章经领导开会研究，全部入选省委内参并进一步向总部推荐。 女秘书长告诉白寿纲：“别装了，这几篇文章要不都出自覃文斌的手笔我不当这个领导。” “是他写的，但非要让大家分别纠正，大家也做了些修改标点符号的工作。”白寿纲委婉说。 “那就是了，等着吧，元旦后应该会有消息，如果能入选年后第一期内参那就更好了。”她向往。 白寿纲觉着不可能，覃文斌更觉着不可能。 我们国家的人才那么多，他这点水平也配和人家比较？ 他就没在乎自己能不能被上级表扬。 元旦期间，李亭妮几个懒洋洋的在家里休假，覃文斌喂饱了这几个就下去考察。 元旦过后，元月初五，李亭妮刚上班，省委办公厅打来电话：“让你那位铁头老公准备一下，今天到省里来，领导要跟他谈话。” 李亭妮震惊：“他最近没惹人啊！” …… “你要听话！”女秘书长严肃批评，“这一次我们省选送的九篇文章上级采纳了七篇，多大的事儿啊，他不来省里怎么行？你让他收拾一下我派车去接，我求他别再看什么不满就大打出手，给我个面子行吗？” 李亭妮人都傻了。 我老公很有才我懂。 可是，选送九篇采纳了七篇？ “啊，另外两篇也不是没采纳，是公开发表了，有相关领导的批阅。”女秘书长惆怅道。 完了。 这让覃文斌回越发无法无天的！ 李亭妮都琢磨了半天，才打电话让市委几个在这边的领导过来开会。 白寿纲就想着可能是有好事，大概率是那几篇文章有了结果。 于是兴冲冲跑过来一听，他人都疯了。 九篇文章全部用，而且两篇还是领导批示过公开发表的那种待遇？ 覃文斌这是要发啊！ 其他领导也很震惊。 就文章写得好还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不管覃文斌是不是因为文章写得好会被提拔，他早晚都会因为这一次文章写得好而被提拔，这就够了。 “这人不是忙的整天不在家吗还能写出这么多高质量的文章？”陈秋萍挠着头完全想不通。 她这次可也没闲着，为了表现自己，她专门回去让她男人找高手帮她写了一篇文章，她认为非常有水平。 可那文章省委都没瞧得上。 然而他秦文斌百忙之中很可能就随手写的应付差事的文章，居然连总部首长都亲自批阅过？ 凭什么啊？他覃文斌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啊？ 回头给她家属一说，她家属冷笑一声道：“我说过，你这种态度做不好学问。” “我没那本事，可他覃文斌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让总部采纳他的文章？他算老几啊。”陈秋萍羡慕的都哭了。 家属道：“如果所料不错，人家的文章是带着感情的，是带着……” 陈秋萍不想听他称赞自己仇恨的干部，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家属很无所谓。 覃文斌随后得知，心里十分不安。 在毛燕芸的陪同下他到了省城，当天就见到了领导。 还有内参的几个干部也来了。 面对他们的恭喜，覃文斌深感忧虑。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文章，这是从劳动者心里发出来的声音，我只不过作为一个记录者记录下来而已。”覃文斌深刻剖析后认为，“所以这不能是我的功劳，应该说，这是我们党和组织在群众中激发的声音形成的文章。” 领导就跟几个编辑，实际上也算是顾问的同志介绍：“这个秦文斌，我们是又爱又恨，他谦虚是真谦虚，他没说大话。但他也真能惹事。” “好干部就得谦虚，就得认人民群众的价值。”老编辑同志赞许，“不过太谦虚可不好。” 这不又是覃文斌谦虚或者表演。 他是劳动者，他没想过自己劳动者高明。 第二百一十三章 老子整死你你都反应不过来! “不是我谦虚不谦虚，这些文章是我写的我认，但文章底蕴是我向劳动者请教的时候人民说的。”覃文斌叹息，“现在我们组织开会呼应了劳动人民的呼声，我不过是恰逢其会把大家的心声说了出来，给我任何待遇我是不安的。” 他悍然请示：“作者能写上劳动者的名字吗？或者就随便起个笔名我觉着就很好。” 一群人看着他半天，主要领导长叹一声：“你去找刘部长去吧，我懒得骂你。” 覃文斌下意识地质问：“凭什么？” 一群领导气得直笑，主要领导就指着他跟总部来的人告状：“看到了吧？就这么个混蛋！” 总部的领导上下打量覃文斌，你是真不懂规矩还是就这么不在意？ 省里的领导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被总部批评，就给覃文斌说了好话。 领导赞许：“这个干部混蛋是真混蛋，他敢跟领导动手。但有一点我可以打包票，这个干部是坚决的执行党的领导和群众路线这两个法宝的好干部，这个人坦荡无私。” “也难怪能写得出笔杆子都写不出来的文章，能坚持这两点很不容易，尤其是提拔过快的干部。”总部领导眼睛一亮。 这下知道该怎么写报道了。 他问覃文斌：“你为什么会落实这个政策？” “组织教给我的啊。”覃文斌震惊，“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 “回去吧，听话。”总部的领导哭笑不得只好许诺，“我们一定重视人民群众的反馈，坚决把党员干部尤其领导干部的文章和群众的生活事件紧密结合起来。” 覃文斌夸赞：“我就说我们党的干部和领导都是这么想的。” 领导：“……” 滚回去，好好干活等着立功晋升！ 于是覃文斌跑到省城啥也没捞着就给踢回去了。 他不做人啊主要是，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质问给他奖励凭什么。 好在这人还算有点头脑，也不对，这人头脑好的让毛燕芸都爱死了。 他回江海市之前跑去找刘部长。 刘部长很烦，***跟他说你的干部太混蛋，他也没法反驳啊，这小子办的事却是不怎么给人长脸。 结果覃文斌进了门，就问刘部长：“凭啥组织部没给立功？” 刘部长本来不想见他的，结果被这句话给震惊了。 “你自己的文章跟组织部有啥关系？”刘部长震怒。 覃文斌挠着头就给他翻文件：“刘部长在千年全省组织干部大会上讲话稿说过这个啊，这不，我文章里写了出处。去写的文章本来是带进去市委组织部的，但我们刘国庆部长说这是省委组织部的看法，那，就那写的，这不就是组织部的指导？” 刘部长吃惊：“我说覃文斌，你小子没病吧？你引用的那是对你非常有意见的领导讲话稿里的话。” “那也是组织部的同志写的啊，”覃文斌坚持，“那就是对我有意见的一个领导，他说的话没错吧？这不行，我那几篇文章是集体的智慧，不能把我一个放上去丢人现眼，大家都得跟着挨骂。” 刘部长就明白了这小子的意思。 行，你舍得给我也不怕抢你的功劳。 正好这些文章发表的时候肯定要有指导领导，那就写上我们？ “我觉着应该啊，”覃文斌力劝，“不能因为人家对我有意见就把人家正确的话弃之不用。” 这可把那个副部长乐坏了，覃文斌这大傻帽他是上杆子给我送好处啊。 行，收了，但我还得继续对他批判。 结果跑过来碰到出了门要回市里去的覃文斌，副部长也是嘴贱，就笑嘻嘻地问了一句：“你有这么大度？” “哟，这可不是我大度，领导四十岁才当上副处级，我想着怎么也得让领导心里面好受点啊，你四十岁都说不出来的话，我怎么着都得谦虚点，三十岁能执行就行。”覃文斌笑道。 那副部长气得差点没要这个好处。 这个王八蛋他是真嘴巴刁钻，也是…… 不对！ 副部长猛然惊醒，在刘部长面前说他这个副部长的好话，刘部长能心里高兴？ 这小子这是既坚持了他自己的原则，也同时在这等着，用这种阴损的话表示，我是你刘部长提拔保护的干部绝不会跟这些副部长走得太近。 这一下那副部长脸色都变了。 这个年轻的干部心思长远，他绝非一般人物！ 办公室里，刘部长听的哑然失笑。 他是有点不愉快，你大方也不能把我不看好的干部拉过来啊，你是不是要讨好别人？ 这下可好，覃文斌这么不给面子，几乎是骑脸输出羞辱这个嘴贱的副部长，这可算是既表明了他的立场，又表示公私分开。 于是刘部长晚上就把这件事跟***和总部的领导汇报了。 ***哈哈大笑，总部的领导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 “我就说那就是个刺儿头！”***赞许，“是个好小伙，组织分派给他的任务他保质保量完成，不给他分派任务他还不干，就喜欢得罪人为老百姓争一口气。但这嘴巴却是太毒了，好歹那也是领导，他是真不给面子啊。” “不是，我是说这个副部长是不是……他这年龄，是怎么在四十岁晋升副处之后，短短不到十年就晋升为正厅的？”领导脸色不善。 刘部长笑了。 他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覃文斌的用心长远。 这简直是在总部领导面前告状，而且是无比高明地告状：“领导，这个人有问题啊！” 晚上在张娅家，覃文斌抱着骑在身上的毛燕芸，毛燕芸笑的直不起腰。 她本来很不高兴还想批评她小男人做事太公道了呢。 结果这家伙刚才就跟他说，你当他全部好心好意？ “那个副部长连着两次违规破格，先是资历破格又是学历破格，谁给他撑腰的？这个人对我的意见很大不说，他玩脏的针对我们。那这下给了他这个好处，总部会怎么看待我们？又怎么看待他连续破格的事情？”覃文斌冷笑着说，“他这次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看，你又找抽来了 毛燕芸震惊之余自然满心欢喜。 她爱上的人可以善良但决不能单纯。 两人回到市里，毛燕芸借口去汇报工作跑到市委，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跟李亭妮一说，李亭妮都震惊了。 这个坏家伙整人是真走一步算三步，这谁能想到他背后隐藏着这么险恶的用心啊。 可问题是他还给所有人留下了“公私分明，大度为怀，嘴巴歹毒，原则性强”的好印象。 “咱们家这个土匪成精了。”李亭妮赞叹道。 “我一直以为这家伙就是个做事用心有一点手腕的小干部，哪想到他整人这么厉害。不过，对待这种敌人就该这么办，就看接下来总部怎么处理。”毛燕芸笑道。 一周都没到就有了明确的结果。 覃文斌的文章全部发表，发表在内参上的文章有主要领导点评：“党的领导和群众路线这两个法宝，基层的干部是落实到实处才写出来的，这是极其宝贵的一线干部的工作经验。” 公开发表并附加专题评论的两篇文章，则以两级党委和组织部为指导领导。 但却取消了那个副部长的指导资格。 有关领导明确质疑省委：“一个五年两次破格的干部，是因为什么而破格提拔？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还是理论工作非常出色？发表了几篇好文章？对人民群众有几分相信？” 那副部长哭都来不及，他到死也没想到覃文斌在这里给他下了那么大一个圈套。 他只当是领导过问了一下无意中发现了他的问题。 于是，该领导立即被免除副部长职务，转省政协任专职巡视员，并明确级别为二级巡视员。 也就是从正厅级降低到副厅级，要是没其他问题，他到退休也别想再恢复到正厅级待遇。 刘部长心里暗暗喜悦，在省委组织部理性考察的时候，亲自把覃文斌的名字写进了省委组织部后备干部考察名单。 这件事不会告诉覃文斌，因为为了保护覃文斌，刘部长连他的组织关系都没从市委组织部提上来。 但覃文斌正式进入市委组织部处级干部培养名单。 这是刘国庆投桃报李给他办的。 这一次，刘国庆的名字虽然没出现在报纸上，可出现在总部领导面前了。 根据覃文斌的特别要求，总部下来考察的领导明确了省委市委和两级组织部在那九篇文章中发挥的指导作用和领导作用，刘国庆和白寿纲是市委决定的两个代表领导。 要不然没办法，李亭妮是覃文斌的老婆，张娅是覃文斌的老领导，毛燕芸还没那个资格被写在指导领导名单里去。 那就给这两个市委常委极大的面子，让他们能够接受总部的调查后，真正在常委会上站在我们的一边。 刘国庆美的差点唱戏，他可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让他和白寿纲作为指导领导名列文章后面，这就等于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指示和保证。 那他们还有什么再担忧的？ 刘国庆就在市委组织部例行考察全市干部的时候，亲自把覃文斌写在了正处级后备干部的名单里。 这引起了陈秋萍的极大反感。 她依旧没得到李亭妮的搭理，这一次根本没问过她这个副书记的意见，更没让她有任何机会在那九篇文章之后列席指导领导的名单里面。 所以对刘国庆拟定的这一批全市正处级领导干部后备人选名单，陈秋萍直接予以反对。 这天，市委要开会。 陈秋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会上先开一炮，冲李亭妮质疑：“我看了组织部拟定的这个后备干部名单，覃文斌不应该名列其中吧？要不然这让全市干部怎么看待？” “陈副书记还是管好自己，自己的前男友往死了提拔，别人的老公是优秀干部，我们组织部难道不能培养？”刘国庆冷笑。 白寿纲更是嘲讽：“陈副书记又要说前男友没被提拔起来嘛，他什么资格什么水平也想被提拔？覃文斌什么水平为什么不能被提拔？陈副书记，做人不要那么不要脸，女人尤其要照顾到自己的脸面。” “别这么说，陈副书记的儿子还没到娶老婆的时候呢，不用看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张娅耻笑道。 这就三个反对她的常委了。 李亭妮懒得搭理这种货色，就跟刘国庆说：“刘部长既然拟定了名单被陈秋萍坚决反对了，我又不能亲自表态，那就提交省委组织部讨论吧，看看到底合适不合适。如果上级党委认为不合适，我走人就是了。如果认为合适，那我不知道陈副书记是党性有问题还是做人有问题，那就近一步展开讨论嘛，没什么问题。” 陈秋萍没想到刘国庆和白寿纲这么坚决地站队***，更没想到张娅会对她这么不客气。 于是看了看其他的领导，也就林瑞龙还有点赞同他的意思，其他领导压根就没搭理。 陈秋萍也只好悻悻然道：“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可以保留下来准备去总部告状，你不要干涉组织部的正常工作。”刘国庆斥责，“你这种状态，还有人大言不惭说我刘国庆不尊重你，不给你汇报组织工作，怎么给你汇报？帮着你打击排挤好干部就叫尊重你？有些干部我看得调整了。” 陈秋萍亡魂丧胆，这是要把她陈秋萍的人全部排斥在权力体系之外啊。 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刘国庆这是公开对三把手的位置发起攻击。 他刘国庆可以不晋升这个副书记，但只要是陈秋萍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坚决斗争。 这要这么下去，刘国庆现在有了靠山，她陈秋萍哪来的靠山？ 无奈之下，陈秋萍只好赶紧做了检讨，认为自己“大惊小怪，原则性把控过于敏感”。 李亭妮就当没听见：“开始今天的会议吧，首先一个问题，城关区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单位被投诉到市委督查室？” 白寿纲立即跟上：“林书记要做个解释，城关区的领导干部要为此集体负责。” 林瑞龙霎时间被收拾的焦头烂额。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让我上?那我可真上了! 城关区的工作出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最近几天，环保督察组马上要下来调查工作，城关区各种环境污染问题的反馈骤然增加。 有一个村比邻工厂区，别的都还能忍受，村民忍受不了工厂对水资源的污染。 但那个工厂很有背景，林瑞龙和老总的关系很密切。 于是，林瑞龙指示区政府给哪个村拉过去一条自来水管道，从而让村民不要闹事。 可村民们也不傻，大家吃的本来就是自来水，你从别的地方拉一条过来，水费增加一倍不说还要先拿出一部分资金，这谁愿意？ 区政府那边也不同意，村民不掏钱区政府手里的钱就那么一点。 区长就跟林瑞龙打商量，让区委去想办法做通村民的思想工作。 林瑞龙当然不干，于是在常委会上就批评区政府不好好落实区委的“战略部署”。 区长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把林瑞龙的指示透露给了村民。 村民马上向市委督查室举报，一来二去，督查室去调查过，发现事实却是是这样。 可在区委这一关过不去，每次让区委去落实，林瑞龙都想办法给糊弄过去。 村民的投诉越来越频繁，林瑞龙最近又想出了一个办法，要求区政府考虑给那边的村民搬迁。 村民更不同意了，他们的村子就在城郊，而且还在公路边上，从村里进城连半小时都用不到，这要搬迁到别的地方，那能比得上这个村子？ 于是投诉越来越多，在高人的指挥下村民们根本不提这些还没有明确证据的事情，就扯着已经拿到的污染数据，三天向市委督查室投诉一次。 最近眼看着林瑞龙想尽办法逼着许多人都没法继续投诉了，投诉的人就威胁要去省里，要等环保督察组到了去告状。 督查室没办法只好向白寿纲汇报，白寿纲就和市环保局联系后，明确那的确是个污染严重的工厂，而且江海市未必就一定要留下这个工厂，于是就在市委办工作报告中提到了这个。 今天，李亭妮要求就此事进行表决，那就是要逼着他林瑞龙自己去解决问题。 要么你滚蛋，要么把这个问题立马解决掉。 林瑞龙就知道一表决肯定没他好果子吃，于是抱怨道：“这个写文章被表扬，那个惹几个社会人员被晋升，我们城关区的工作没那么简单。” “实在不行的话就换一个人上去，林瑞龙没这个能力，换一个有能力的来解决。”刘国庆直接发起进攻。 林瑞龙大怒，拍桌子质问道：“刘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你当我瞎还是当我不存在？那个工厂的老板三天两头去你家，你老婆动不动跟老板的女秘书出去吃饭买东西，你要告诉我你们是正常往来？正常往来你为什么不注意影响？不知道别人对此有意见吗？”白寿纲怒问。 “我说白秘书长，你这话可偏颇了啊，我不能跟企业家来往？哦，就因为一些不懂大局的人瞎告状我就得把优秀企业家排斥在外面？现在各级党委都要求对企业家要关怀，我作为区委书记落实这些号召，这有什么问题吗？”林瑞龙大怒。 “你少在这跟我装无辜，我们对遵纪守法的企业家当然是要帮助并支持的，你这位朋友是遵纪守法的企业家？”刘宽福也加入讨伐阵营，扔出一摞照片道，“你林瑞龙自己好好看看你的这个朋友都干了什么，殴打威胁当地村民的事情是不是他干的？” 林瑞龙挣着眼睛说瞎话：“他不知道这件事，我严厉的批评过，是临时工胡整，目前他已经给村民赔了钱。” “你还真够不要脸的。”刘宽福翻出几张照片，“大家都好好看看，出现在现场的这个人，跟林瑞龙的那个朋友难不成是双生子？” “电脑合成的。”林瑞龙狡辩。 “不要讨论了，直接做决定。这个企业屡教不改，不但引起当地村民的反感，也引起周边其它工厂的严重抗议。区委三天内把问题解决好，既要解决环境污染的问题，又要解决长期存在的违法犯罪问题，”李亭妮烦不胜烦直接下令，“三天解决不好你林瑞龙滚蛋。” 林瑞龙不信，你有那个本事？ 但他也不敢完全什么都不做。 散会后他一边指示区委及区直部门“迅速展开侦查、正本清源为优秀企业家平反”，一边悍然要求技术部门对投诉者进行追踪。 同时，他下班后直接到市教育局来找覃文斌。 他跟覃文斌打招呼：“覃主任，有些事我希望你能跟李书记谈一谈。” “哟，你这是威胁我啊。”覃文斌大喜，立马抄起桌子底下的板砖。 林瑞龙很有点社会大哥的气派，可他其实是个怂货。 一看覃文斌抄起板儿砖，林瑞龙立马逃到门外厉声呵斥道：“覃文斌你要干什么？谁让你在办公室带砖头？” “你瞎啊？我们教育局的办公桌不稳，我不能自己收拾一下？”覃文斌拎着搬砖追了出来大声吆喝，“你把你威胁我，还要让我在江海市无法待下去的话再说一遍？” 林瑞龙又气又怒又不敢招惹这个二杆子，只好一溜烟跑了。 当晚，那个工厂老板找上门来。 他是这么跟覃文斌说的：“覃主任，多个朋友多条路，要不然方方面面要出点什么事情，你也不能没个朋友帮忙吧？” 于是次日一早，覃文斌开着车直奔那工厂，就堵在路口等老板马上进厂的时候，他一脚油门撞了过去。 那老板吓得魂飞魄散窜下车。 覃文斌停下车，冲老板后面七八辆车上下来的打手招手：“我叫覃文斌，现任市教工委杜主任、教育局副局长，我老婆市委书记李亭妮，我老丈人老丈母娘退休将军，诸位头铁，你来让我给你开个瓢。” 四五十个打手，愣是被覃文斌这三个字震慑住了，连一个敢上前的都没有。 跟着老板耀武扬威是为了装逼，是为了拿钱。 可是跟这种后台通天的人玩命？ 孙子才愿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让我负历史责任? 那帮大哥混混对覃文斌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他覃文斌的大名在全市“道儿上”谁不知道？那是出了名的二杆子，动不动就跟几十个人上百个人玩命。 跟他斗？ 社会大哥也没那胆量，出了名不怕事的校园小霸王见了他都得双腿抽筋。 他们这帮所谓混社会的有那个胆量？ “就是嘛，你不怕我能说通，你不怕国法那就得进去吃枪子。”覃文斌指示，“今儿下午我闲着没事去市局办事，到时候没看到你们这帮本地大哥，诸位，我可是要下死手的！” 说完他开着车扬长而去，那老板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可真正让他亡魂丧胆的是，覃文斌刚走，后面转出来几辆车。 第一辆车副驾驶座上，全权负责全市扫黄扫黑除恶全面工作的那位副局长，据说跟覃文斌关系十分要好，他似笑非笑从墨镜上看着他们。 这是要下死手整死他啊！ 老板当场就怂了。 一个林瑞龙护不住他，尤其是面对市委书记的时候。 如果再加上市局局长以及市局的一帮狠茬子，那他就更没有胜算了。 林瑞龙在市委没有那么深厚的根基，离开了王凤陵他什么也不是，区委区政府那摊子事情他都管不过来的。 于是，覃文斌彩钢去市局，环保局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局长张春来对他十分推崇，笑嘻嘻道：“还得是覃主任出马啊，就那污染严重的老板刚找到我们单位来了。” “他别想一拍屁股走人，只要他走人立马进行彻查，当地村民可都说你们环保局和老板勾结在一起让大家喝有毒的水十好几年。”覃文斌警告道。 张春来大怒，愤然骂道：“要不是这个人跟林瑞龙关系太密切，他他妈的还想在我们这称王称霸？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彻查，群众的体检，全部要让他们工厂掏钱。” 那小子乐意？ “他敢离开江海市算他是个人物，”张春来鄙夷地道，“没我们这的条件，他上哪少说一个月几十万的挣钱去？” 三下五除二，那老板给环保局做了坚决整改的承诺。 紧接着卫生局和市卫健委找上门来，群众意见太大，你不是至今还在声称你那工厂没问题吗，群众要体检，你必须掏钱。 老板气得直接找市政府，这算不算对企业的打压？ 市工商联和市总工会也找上门来。 覃文斌看着那帮社会大哥乖乖排队去市局交代他们的问题，也就放心大胆地回家去先做饭。 市工商联打来电话，委婉地劝他“为全市工商业环境负责”。 “合着你们单位什么人都愿意要？古代的妓院还挑三拣四呢，你们连老鸨子都不如？”覃文斌一句话把对方噎死。 市总工会主席、市人大某办公室主任亲自登门。 她先声明：“我不是给谁说话啊，但我们江海市的工商业环境确实不怎么好，作为党员干部，又是领导家属，覃主任应该考虑的长远一点。” 覃文斌就问她发展那是为了谁。 “我不听你说这个，唱高调谁都会，但发展不起来我们挨板子，”那女人大概觉着她老公是个人物，毕竟是江海市工商职业技术学院的党委书记，于是道，“要是全市的经商环境被人为地破坏，那我们也只好公事公办。” “给你个豹子胆你试试，”覃文斌指着对方鼻子痛斥，“长了一张人脸你就觉着你是人了？少在我这给我软的硬的一起上。我早就听说你这个干部整天不是躺平就是找什么学校搞联欢，你联欢什么联欢？对群众当中风传你拉皮条的事情，你等我闲了好好查一查。” …… 这明摆着是在挖坑，可对方还不得不上当。 当时她甩手就走，连个怂话都没说。 可她一出门，覃文斌回头就给刘宽福打去电话。 覃文斌没有从那些材料中获取这方面的信息，但他在群众当中听说过不止一次关于这个职业技术学院的问题。 那个党委书记当年可是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日子的，江湖气息非常浓烈。 走了省教育厅的门路，这个人从基层行政岗调任学校领导后，当地人没少传言他在做拉皮条的事情。 正好他老婆放弃了在县区担任副职领导而转岗社会团体领导之后，这种传言越来越多。 覃文斌就听说过不止一个明确到名字的学生被这两口子当摇钱树的事情。 “她刚才找了我，被我戳破了面皮，今晚她要不找那几个学生‘谈话’才怪，如果要破获大案要案，你们最好用点心。”覃文斌提醒。 刘宽福也没敢说什么，这种事要不管，他这个市委常委得去坐几年牢他自己心里有数儿。 当晚，李亭妮回来批改文件，覃文斌给她按摩的时候一说这件事，李亭妮都惊呆了。 怎么还会有这种情况？ “要不然你以为教育厅为什么不让我们把市里这些学校，尤其民办学校调查一次呢。”覃文斌警告，“这件事肯定会引起打的反对声，你是市委书记可得担当起来。” “这种事只要查出来，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我就算出于自己的前途考虑那也不能不管。”李亭妮怒不可遏。 当晚，刘宽福用了点不怎么光明的手段，很快从学校叫出来几个刚成年的小女生。 也不用怎么对付她们，只告诉她们要和她们家长通报一声，人证就有了。 物证？ 刘宽福压根不担心拿不到物证，在几个证人的带领下，重案组直扑城中村，当场来了个人赃并获。 那两口子果然正在自以为没人敢告发的城中村院子里教训他们的摇钱树，刘宽福踹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位领导当场直接昏死。 那男的心理素质很好。 然而，当刘宽福上去对着他太阳穴就是一枪托的时候，他明白他这次活不成。 那就什么都不说？ 刘宽福要的就是他什么都不说。 顽抗到底跟痛痛快快交代的处罚结果是不一样的。 次日天一亮，覃文斌刚赶到教育局，刘宽福打来电话询问李亭妮的心情。 第二百一十七章 哟，你们怎么进去了? 李大美女书记心情当然很好。 “那我就得立即去汇报，这件事比你说的还要严重，这是有组织长期的拉皮条行为，全市不少‘企业家’都被卷进去了。”刘宽福声称。 覃文斌能猜得到。 于是他让王丽尽快跟市局联系，市局帮忙拿到检察院的正式批文之后，覃文斌迅速派遣两个调查小组进入职业技术学院展开详细调查。 而且他极其狡猾地不查案，只检查学校的财务工作。 这方面江海市教工委有权力，借口就是接到市局通知，该学校有长期有组织的违法犯罪行为，牵涉到十分严重的经济犯罪行为。 不到半小时，覃文斌的手机被打爆了。 有相关人等不了解情况，只听说市局抓了几个老板，就觉着覃文斌昨天的行动肯定跟这个有关系，于是软硬兼施让他“为大局想一想”。 覃文斌乐得装糊涂，以不知情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说情。 中午，覃文斌拿到想要的，教育厅有关领导打电话询问。 领导的态度很严厉，让覃文斌“必须给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那就请领导找政法委了解情况吧，我们只调查我们能调查的，回头会向全社会做一个正式的通报。”覃文斌忽悠。 领导一时不察上了他的大当，还真就找刘宽福施加压力。 同时，市政府那边也接到不少的投诉，认为市里的相关单位和“某些领导家属”肆意破坏江海市的工商业发展环境。 张娅接到的电话里，有人直言不讳道：“李书记不是我们江海市本地人，她当然不会考虑我们的发展怎么样。这个覃文斌简直就是个疯狗，他见什么人不顺眼就针对什么人，这两口子根本没带着公心办事，但张市长是本地人，可得为本地人做主啊。” 张娅就把这些人的电话录了音，很快传到覃文斌手机上。 覃文斌还不着急，这还没到开始呢。 下午上班，真正的压力才到来。 省厅的主要领导非常愤怒地打电话质问毛燕芸：“你们市教工委教育局是怎么搞的？这么下去你们都要成全市人民的公敌呢，你写个报告，把你们教工委的领导干部的问题，主要是原则性问题给我们汇报一下。” 毛燕芸当场顶了回去：“怎么的，又要让我们‘负历史责任’是吗？合着你们觉着不错的人碰不得东部的不允许调查？” “一些不可避免的问题就不要苛责了，这话我说的，为了全市的经济发展局势，为了江海市乃至全省的教育事业前途，我们绝不能允许你们的某些领导胡作非为。”主要领导严厉怒批。 毛燕芸怪笑：“要不你们找省政法委问问？” “你们，你们怎么敢干这种事？”主要领导大惊，吓得声音都变了，连声训斥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大局观？” “你少跟老子打官腔，你这种满嘴‘教育产业化才是唯一出路’的货色是怎么上去的，你当我不知道？”毛燕芸恫吓，“你最好老实点，不要在这里吱哇乱叫，江海市教育方面出的问题有多严重，你等省政法委找你就知道了，这么快暴露出那些人的黑后台的真面目干什么？” 这一番连敲带打威慑恫吓，相关领导不得不下了点苦心打探事情的性质。 这还怎么打探？ 刘宽福越查越愤怒，到最后直接下达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向任何外界人员透露案子的进度。 他三天三夜没睡觉亲自审讯，在层出不穷的手段的侦查下，越来越多的整局也给那两口子叠加了不枪毙也要把牢底坐穿的负面证据。 等他从市局出来去市委汇报的时候，省厅十几个人正在市教工委教育局挑刺儿。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根本就是市局在掌握。 他们把方向搞错了。 而且他们暴露了。 那两口子干那些事，就算某些领导不知道，可他们收那两口子的黑钱的时候就没意识到那两个在犯罪？ 这次为了保那两个人，他们疯了一样下来给市教工委教育局找茬儿。 甚至他们为了找茬，把毛燕芸和覃文斌暂时都给停职了。 可他们白费了两天的时间。 市教工委教育局现在的几个领导至少都知道毛燕芸这个***的地位稳如泰山。 更知道覃文斌要整人对方只怕逃不过去。 所以哪怕毛燕芸和覃文斌被勒令“因为跟某些案子有关”而必须在家等待调查结果，单位的其他几个领导也没有一个拖后腿的。 郭爱云本身是纪委那边的，省厅有关领导明里暗里让她“提供点方向”，她就跟市纪委监委汇报说省厅绝对在胡整，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却把两个领导的职务给停了。 王丽不硬碰硬，她满嘴“是是是好好好”得答应，可手底下什么活也不干，在省厅相关领导折腾教工委教育局的四十多个小时里，王丽寸步不离跟着。 这既是“协助调查”的义务，也是她这个副职领导的权力。 眼看着都快第三天了却一无所获，省厅来的人一着急，就让“群众”来提供证据。 这差点把张雅高兴死。 正愁找不到你们买通嫌疑人捏造证据的把柄，你们还送上门来了是吧？！ 她判断，省厅和市里打擂台省里不会管。 于是断然请求市局提供帮助，在覃文斌那位老朋友的帮助下，通过技术手段，就在一早上警方就掌握了有关人员捏造证据的证据。 刘宽福一出来，不说多少人一拥而上威逼利诱，副职使眼色，他就知道他掌握了大量的相关人员严重犯罪的证据，别人这两三天也没闲着。 见到证人和供述，刘宽福都不知道这案子还要怎么办了。 人证物证确凿，犯罪事实清楚，这还需要什么技术攻破？ 他不耐烦和有些人扯皮，立即带着证据直奔市委向李亭妮作书面汇报。 李亭妮立即向省委汇报，这一次指名道姓把省厅有关领导终于扯进了案子里。 领导被纪委监委带走留置谈话，在市里还没折腾出个动静来的那些手下怎么办？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对他们仁慈?我脑子被驴踢了 消息传到江海，还在市教工委乱作为的那帮省厅干部集体傻眼了。 原以为这次帮领导解决一个难缠的小干部，哪想到小干部到现在没被他们查出任何问题，反倒是他们的领导都进去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必要硬扛？ 于是，他们迅速向市委市政府打招呼，以“检查完毕”的借口准备走人。 李亭妮一笑，把覃文斌从家里叫回了单位。 对付这些人，你这种行家最厉害。 那你就去对她们用点手段吧。 覃文斌也没干什么，就把那两口子拉皮条的事情一说，根据市局的初步通报，他提到了未成年人保护的问题。 这话是什么意思，省厅那帮人没一个不知道的。 所以覃文斌是什么意思，他们当然也一清二楚。 但他们要求先回省城。 “对你们的调查和巡视我们需要有一个完整的程序汇报，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不明白，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下来的省厅办公室几个领导声称。 覃文斌摇着头，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改过自新，可你们不珍惜啊。 他果断让保卫科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然后给省委主要领导打电话汇报。 一听说涉及到未成年人，领导暴怒。 “根据初步调查，受害人到目前也不敢说施暴者的真实身份，在女民警的关怀下也只给我们提供了有关省厅某些领导的嫌疑，我们需要严肃调查。”覃文斌要求。 领导冷冷道：“这种事还需要有什么顾虑？我就说这些人这一次为什么跑得那么快，还有人在省里不断地诋毁你有私心，现在我明白了，牵涉到这种性质的犯罪案子里，这些人完全就没想着能活下去，他们这是在尽可能多的陷害我们的干部。” 所以领导痛下决心：“不要错杀，不准放过，这个案子你们江海市来调查，具体怎么查你要听专业人员的，但我听你的汇报。” 覃文斌一时尚方宝剑在手，这还需要别的什么支持啊。 他给刘宽福一通报，刘宽福玩了一招极其恶心人的。 他先把那帮省厅的领导好吃好喝软禁起来，然后根据受害者的供述，开始挨个给这些人的家属打电话。 啊，你老公有几天是不是在省城过的，你们有没有能证明在一个被子里的证据啊？ 没有？那完了，你老公无法证明自己那几天没在江海市或者在正经地方，他涉嫌伤害未成年人啊。 刘宽福满脸认真，他认为自己是在公正无私地按照组织程序查案、为保证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尽快调查案子。 可得知自家男人居然有可能涉嫌伤害未成年人，大部分女人是什么表现？ 至少绝不会不动声色信任组织调查啊！ 这下可真就热闹极了。 但为了证明他们家的人没犯罪，这些干部的家属只好想尽办法提供证明，这就不可避免地把各自的老人、朋友乃至孩子卷了进来。 那帮被禁足的干部哭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这江海市的干部杀人诛心就跟一群魔鬼一样，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就这样，领导还觉着不够。 覃文斌主持调查的第二天，领导让他做了一个简短的电话汇报，甚至有些焦躁地要求：“该采取一定措施就不要有所顾虑，我只能再给你们两天的时间，第三天中央巡视组就要开启第三轮巡视工作了，第一个巡视的就是我们省。” 他还提供了一个秘密：“有人告发你们和相关领导合谋吃教育这条线的生意，巡视组很可能第一个就要进驻你们教育方面，如果到时候还遇到这个案子没查清楚那很麻烦，你要尽快想出办法来。” 覃文斌就吞吞吐吐把办法一说，领导当场挂了电话。 他妈的，这帮孙子不是人。 他们这明摆着是把不合作的那帮人要整的没法见人。 在这种力度下，那还有什么必要怀疑他们不愿意得罪人呢？ 他们是唯恐整不死更多的涉嫌伤害未成年人的嫌疑人，这又毒又恶心人的办法要不是覃文斌这个铁头搞出来的就怪了事了简直。 又过了一天班，覃文斌直接到省委去汇报。 李亭妮作为市委书记，张娅作为常务副市长，毛燕芸作为市教工委主任兼教育局局长当然也要跟着。 这次她们也是涨了见识，这时候才认识到刘宽福这个老干部下手有多狠、覃文斌这个铁头整人有多残酷。 没办法，覃文斌不能不整死那帮人。 明知道他们的领导是有问题的，他们还把他们领导的话当圣旨。 都告诉他们他们阻挡调查未成年人被伤害的案子是性质极其恶劣的了，他们还在助纣为虐。 对付这帮狗东西，难不成还要跟他们讲仁义道德不成？！ 到了省委，几位主要领导都在。 李亭妮知道自己作不了这个报告，就让覃文斌全权代表市委市政府和市教工委教育局作报告。 覃文斌也说明：“各位领导，我也是受市政法委、市公安局和市妇联、团市委委托，向诸位领导详细汇报这个案子的前前后后一切过程。” 刘部长表态：“你不要怕得罪人，就是有些程序暂时没顾得上也不要照顾，保护未成年人的合法权益、严厉严酷打击镇压犯罪分子的嚣张行为，这官司打到哪里去我们都给你撑腰。” 覃文斌感谢后直接进入主题。 这个案子一点也不复杂，那校党委书记自从担任副校长，就和一部分民办学校、艺术社团之流“深入合作”，再利用他老婆跟“企业家”关系密切的机会，他们不断给这些人输送“新玩意儿”。 前前后后七年时间里，那两口子光从大中专院校和艺术培训班就给“企业家”们“推送”了不少于三百的年轻女孩。 “而且有人命官司，”李亭妮适当插话，“市局根据市委市政府统一部署，这一次没有任何死角地追查到几年前的一些案子，发现至少有两期蓄意谋杀案子跟这个案子紧密相关，前市局局长、前市政法委部分领导以及一批基层执法人员涉案严重。” 这就是向领导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最好是坚决支持的态度！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次总该真要调走了吧 “该抓的抓，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一个不放过。”主要领导表态，“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任务，这个案子一定要办的可以公开。” 明白！ 覃文斌继续作报告，根据市教工委教育局深入调查，合并前的市教工委也存在着知情不报的嫌疑。 更令覃文斌怒极的事，有部分领导在接到受害人求助后竟然把消息又反馈给那两口子。 这造成的损失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结果到我们出发前，还有人不断发短信威逼利诱，涉及到一些比较敏感的人我们没权利审查，所以需要交给省政法委和省纪委监委去调查处理。”覃文斌说。 这话让领导们无不瞠目结舌。 你不是自己说没权力审查吗，那你是怎么掌握对方的准确信息的？ 难道有些领导还自报家门，是某个岗位上的领导在威胁你？ 覃文斌当然不会直说，他又不是什么老实汉子！ 汇报完毕，巡视组赶到。 他们要求省委市委按照他们的名单，迅速把举报江海市教工委教育局的人请来移交给他们。 “我们哪来那本事，人家都厉害到数十次侵害未成年人了，我们哪还能把人家请到这里来。”主要领导讽刺道。 …… 一了解整个案子的过程，巡视组都无语了。 这不明摆着是诬告吗，结果可好，这帮王八蛋自己的问题被查出来了。 领导只好向总部电话汇报，按照程序这些事也不得不差。 可问题是要是调查的话太耽误审查这些犯罪分子了，人家明摆着就是在提前狙击省委市委对他们发起调查。 “可以先查清楚一个案子再调查另一个举报。”领导下了决心。 带队的领导就叫来覃文斌，仔细看了他好一阵子。 在一些人的举报中，这个干部可是十恶不赦啊。 什么贪污受贿，什么仗势欺人，简直都要把这个年轻人形容成董卓曹操了差一点。 结果现在性质完全确定了，这个年轻干部一不怕死二不怕得罪人，他查人家犯罪行为查的太凶狠，人家要提前先把他给整死。 这是个人才啊，我们巡视组就少你这种人。 要不你跟我们干？ 覃文斌可不傻，这是一个全新的行业，他在这个行业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朕要是一山望着那山高转岗过去，他也就只能从零开始再组建自己的工作能力体系了。 于是覃文斌委婉地拒绝：“我在我们这个行业还算有一点工作经验，哪里会出问题，哪里容易出问题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但如果调任别的岗位，至少好几年无法展开工作，我自己被处分不是什么大事，连累领导被批评可就太麻烦了。” 领导一笑，明白人家没心思跟他们混。 想想也是啊，覃文斌那是什么人？ 他老婆是市委书记兼市长，且不说李家的权势，就是凭这个人家也不可能和别人混。 要不然，听说组织部的刘部长对这小子还不错，他为啥不跟刘部长混呢。 调查组离开江海市，相关案子才开始逐步向全社会披露。 一时间万众瞩目，这种性质恶劣的案子，涉案人员又长期被包庇，这很容易引起群愤。 在汹汹的舆论面前，江海市政府迅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覃文斌刚和毛燕芸在办公室说起这个案子的影响，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电话，要求市教委、教育局以及相关领导立即去准备和市政府主管领导一起出席新闻发布会。 覃文斌不打算去，张娅肯定要作为主要报告人向全社会通报这个案子的前后和处理结果。 毛燕芸现在是教工委教育局的***也要去补充说明。 他这个二把手就得做好其它的工作，比如安抚受害者情绪，并向市政府和相关方面寻求社会赔偿。 这是个大工程，覃文斌就知道肯定会被推三阻四。 此外，施暴者按照法律规定也必须向受害人赔偿，但那些王八蛋被抓的抓判的判他们肯定不会拿钱赔偿。 这也许要他来想办法促成。 新闻发布会很快召开，来自各地的自媒体和各级官媒的记者足足有三四百个。 还有一部分国际媒体的记者。 然而，网上直播一开始，部分对政治比较敏感的网友发现了不对头。 这次新闻发布会的单位是江海市市政府、市公安局和市教工委教育局。 这没问题，问题是为什么没出现妇联和团委？ 一般这种发布会必须出现这些单位的名字，那江海市为什么没写这些单位的名字？ 是疏忽了还是这些单位也有问题？ 会上，张娅刚介绍完整个案子，立马有官媒记者询问：“张副市长，为什么本次发布会没有其他相关单位配合？是出于什么考虑而没有让相关单位出面？” “到现在还在‘受害者也是未成年’的腔调，让他们出席发布会干什么？”张娅反问道，“难道市政府还不够权威，市局的调查和侦查结果不够详细？” 记者们全都愣住了。 这事吧这几家单位挂起来狠狠抽，要这么办那几家单位的主要领导恐怕要完蛋了。 他们凭什么不能完蛋？ 新闻发布会在召开，覃文斌被市妇联和政协的几个领导，以及一部分社会团体的代表缠上。 十多个人到市教工委来找他，指名道姓说要找覃主任。 覃文斌在会议室接见了他们。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李亭妮和张娅的打算，他们还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市妇联和覃文斌的关系十分紧张。 相关负责人一见面就很不高兴地提醒：“覃主任，听说你现在还在火上浇油，你是想办事还是想坏事啊？你不要忘了，你所认为的施暴者同样也是未成年，他们的合法权益也需要保证！” 覃文斌抄起凳子差点砸过去，要不是王丽一把拦住，那领导今天非得横着出去。 王丽道：“人家是一伙的，你还想让人家嘴里说出什么好话？” “王主任，我知道你这个人，你不要火上浇油，你告诉我那几个孩子是不是未成年人？他们的年龄是老一辈思想观念不合格，故意报大了几岁嘛。”那领导慢条斯理道。 第二百二十章 你不做人，那别怪我掀桌子! 覃文斌听到这已经准备动手了。 和他一起来的团市委一位领导“好言相劝”道：“就算你们不认这个事实，你们坚持的受害者必须得到赔偿的问题总得解决吧？大家都退一步，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份谅解书，但能获得额外的馈赠……” 这一次王丽没拦住，覃文斌一耳光抽的那两个满脸进口化妆品的女领导原地转了七百二十度。 而且还不是覃文斌一个人动的手。 那位省纪委领导的女儿更狠，桌子上空着的开水壶她提起来照头一下砸的试图拉偏架的一个社会团体的负责人当场昏死过去。 “把这些人扣起来，上级问起来我负责。”覃文斌要求，“大家各自发挥一点能量，把这些人曝光出去。他们不想让受害者好好活，那我们就不要让他们活。” 于是新闻发布会刚结束，大批记者疯了一样往市教工委教育局跑。 毛燕芸拍了下自己的脸蛋，那个混蛋又开始搞事了。 这次搞的事情很大。 覃文斌掀翻了桌子。 当着几百个记者几十家媒体的面，覃文斌公布了早就准备好的摄像镜头。 那帮人的嘴脸完全曝光于媒体面前。 “我就想问问，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崽子是人，穷人家的娃儿是不是人？”覃文斌怒问。 王丽帮腔：“肯定有人会说再有问题也不能动手，那好，我们的路子还是不是那条老路？这种人算不算反派？他们是不是一心要毁灭我们的道路？” 这件事吧，本来李亭妮打算下黑手把这些人弄进去。 现在覃文斌一大打出手，她干脆也不忍着了。 抓！ 凡是给那些犯罪分子说话的全部抓。 封！ 凡是那些人家在本地的产业一律封锁！ 如果犯罪分子的家庭不拿出足够多的法定赔偿金额给受害者，那就把他们家上千万的房子两千万卖掉，全部给受害者予以充分的赔偿。 另外，李亭妮要求就此事对相关单位展开全面彻底的调查，尤其在经济方面必须查出大问题。 这能难得住市委的领导？ 白寿纲对这些人太熟了，对这些单位太熟悉了。 他自告奋勇拿下了这个苦差事，带着几个单位的人员直接登门。 还不到两天，江海市拿出了一份让大部分人满意的结果。 涉案人员人数还在增加，原学校领导如今不管当到了什么级别，一律又市检察院要求回江海市接受调查。 涉案人员查处一个问题处理一个问题。 这是外围的工作。 在最核心区域，在李亭妮和张娅的坚持下，省里没插手，甚至帮忙拦住了一些要打招呼的电话，市委市政法委深入调查，把那犯罪分子的家长这一次也踏踏实实地抓了进去。 他们至少涉嫌在事后花钱给他们家小孩减轻责任，根据群众匿名举报，这些人还涉嫌对受害者进行人身威胁。 所有的问题完全摆在明面上彻查，谁也说不出反对意见。 同时，李亭妮要求折算犯罪分子在江海市的财产，这一招也打疼了总觉着有恃无恐的一帮人，有一群网络着名法律学者跳出来聒噪说这是对自由权的肆意侵犯。 江海市政法委没惯着这帮人，利用这些人本身就存在的，被网络上曝光过的问题的证据，要求市检察院以公诉的名义先对这些人进行初步控制。 随后，政法委在网络上发布协查请求，设立巨额奖金向全球征集这些人的犯罪证据。 刘宽福亲自出面到京城向总部有关首长汇报整个案子，并汇报江海市市委市政府以及市人大常委会的基本决定。 同时也汇报市政法委对网络名人坚持双标死不悔改的做法，要依法进行严肃处理的决心。 总部暂不表态，江海市怎么收尾这件事才是重点。 不管怎么说，几个单位的人在市教工委教育局打架这是决不允许的。 刘宽福据理力争，难不成在敌人面前我们还得文质彬彬和他们理论？ 在省里，李亭妮和张娅也多次打电话汇报进展，并重点说明江海市对这个案子特别关注的原因。 相关涉案人员太多，而且已经结成利益联盟，如果不重拳出击，这些人接下来还是会鲸吞蚕食正常的法治建设的成果，从而在根本上破坏依法治国的现有成绩。 一来二去这个案子就拖了半个月之久。 至今依旧还有人不断地找覃文斌试图说人情，明知道覃文斌下手狠心肠黑，可有人就是不信邪。 这天晚上，覃文斌终于能和李亭妮回家了，才进门，后面跟着来了十多个“社会贤达”。 可悲的是居然还有德高望重的老师。 覃文斌不拒绝和他们对话，但他们的话实在听不得。 几个老教师居然天真地认为，这样做会让家庭条件好的学生不得不离开江海市，对江海市教育事业，尤其高考成绩造成严重影响。 “现行教育模式下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高考本科率才是真的。”几个老师力劝，“现在市里对家庭条件较好的学生不太友好，这是逼着这些人离开，如果江海市的本科升学率下降，这个历史责任谁来承担？市委市政府承担不起，这是关系到千秋万代的大事。” 李亭妮听的火大，就这种老师，他们能教出什么好学生？ 覃文斌不置可否，让他们进门说话那是法律规定的，他作为党员干部不能违反规定。 但这些人的废话他不听进去也就是了。 当晚，覃文斌跟李亭妮说自己的猜测，这些德高望重的教师大概率要辞职了。 “哦，那我明白了，他们是用这个威胁我们？”李亭妮觉着都可笑。 是啊，覃文斌也觉着这些某方面单纯的让人怜悯的蠢材简直是在开玩笑。 现行教育模式下，要出成绩没别的办法，那就是继续加大教育投资。 这些地位高说话在行业内有分量的人如果真的辞职去了私立学校，那反倒对公立教育是一个良好的帮助。 不到两天，果然大批特级教师向市教工委教育局提出解除聘用合同的事情。 覃文斌大喜过望，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第二百二十一章 有他在，你们翻不了身的! 覃文斌挽留了三次，亲自打电话和这些人谈过。 但在电话里，相关人员信心十足，无不对他表示：“你们对这个行业的干涉太过分了，我们对本市的教育前进没有任何信心。但你们是领导，我们和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就简单多了。 覃文斌让办公室拿着聘用合同，跟这些人进行正规的解除合同的程序。 随后，市委市政府责令市教工委教育局立即公布了公立学校奖励办法。 按照江海市的传统，每年考上名牌大学，在全省高考名次中能够进入前一百名的学生，市政府都会通过教工委教育局发放五到二十万元的奖金。 优秀学生班主任一般奖金在伍万元左右，各科代课老师奖金两万左右。 这一次，市政府专门存留了一笔钱加大这方面的奖励。 学生奖励不必说，只看教师奖励。 是江海市本地户口、在江海市就学的学生，如果高考成绩进入全省前一百名，母校当年下半年经费增加五十万。 多一个学生增加五十万。 而对班主任可代课老师的奖励则更激励人心。 一个班有一个全省排名进入前一百名的学生，班主任暑假放假结束后直接由市教工委教育局发放五十万元奖金，各科代课老师三十万。 名次每前进十名增加十万。 进入这个档次的学生人数每增加一个奖金加三成。 这是对优秀学生的教育奖励。 此外还有平均成绩奖励，要拿到这些奖励那就得操心工作。 另外，市委市政府和市教工委教育局下发通知，要求各中学不得以任何社会活动为由给老师增加工作之外的压力。 这个奖励制度之外，江海市市委市政府经过认真考虑，结合江海市的经济发展现状，确定全市公立学校成绩优秀的老师，在住房和交通方面享受独特的照顾。 市政府专门研究决定拿出一部分土地，由市政府和市教工委教育局出钱修建中小学教职工生活园区，在乡镇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教育工作者在这方面有更大的优势。 相关政策一公开，刚签了辞职协议的一批老教师勃然大怒，这不是特殊针对他们吗？ 但没人敢闹事，覃文斌已经在网上发布了这些人和教工委教育局“谈判”的时候说过的话的录音。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是真的，可你要是公开喊出来，那你别怪大部分人网暴你们这帮人。 政策通报到全社会的当天，各学校霎时间风气肃然。 谁不想争这笔钱？ 谁不想享受市政府提供的住房补贴？ 更让广大教育工作者高兴的是，覃文斌早承诺会免除并禁止教育工作者去做教育之外的工作，这一次果然落实下来了。 以前的老师不但要负责学校的教学工作和教育研讨，节假日还得被各单位“抽调”去巡河甚至义务劳动。 多可笑的事情。 现在用不着了，市政府不但下发了文件，还明确态度要在年底的市人代会上把这个决定形成法令进行规范。 此事一传出来，总部马上就有相关部门对江海市表示了赞赏和鼓励。 省里等到想要的态度，马上也派遣主管领导、分管领导分批赶赴江海市视察考察。 主要领导的车刚到江海市收费口，几十个走投无路的人把他们给拦住了。 是那帮老教师。 他们是一群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和地位的、被社会遗弃了的可怜虫。 前些天，相关人员和一些私立学校的负责人找到他们，提出只要他们坚决地和市委市政府尤其市教工委教育局的决定对着干，把覃文斌最好能搞下去，那么他们就算失败了，这些学校也会收留他们。 甚至学校还和他们签订了聘用合同。 可市委市政府支持基础教育事业发展的决策一出来，这些学校立马翻脸不认人。 他们不但没有履行合同，反而还把这些老师告到了法院，认为是他们提供了虚假消息，让他们私立学校错误的以为教工委教育局在打击报复某些领导的敌人。 现在情况明确了，是市委市政府严厉打击这个行业的犯罪行为。 那他们私立学校也是要讲法制的嘛，为什么要花那么高的价钱聘用这么一群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的教师？ 被玩的团团转的这帮老师这时候都后悔了，他们想回到自己以前的学校去。 主要领导一听他们的诉求，倒也没拒绝给他们想办法，但这得市教工委教育局决定。 一帮人抹着眼泪跟着车队到了市政府，李亭妮一听，当场就拒绝了这些人的请求。 “道德败坏、思想严重出了问题的人，还留在教师队伍里干什么？”李亭妮油盐不进。 领导劝道：“哪怕看在这些人都是全市教育行业多年工作的经历，能照顾的还是要照顾一下。” 李亭妮伸手就问省里要钱。 不给钱我凭什么把这帮人放在工资那么高的位置上？ 扯了半天皮，李亭妮丝毫不搭理这些看着可怜的人。 他们可怜？ 当初他们自以为自己是人才，以为走到哪都被人拥戴的高姿态哪去了？ 领导只好询问毛燕芸，毛燕芸玩了个极其恶心人的。 她表示，现有的岗位早都满了，如果这些人实在走投无路，那就得和已经填满了现有岗位的工作者进行落差竞争。 所谓的落差竞争，其实就是这些老教师作为替补，一旦现有的教师队伍里出现了问题，他们才有资格去替补别人。 那全市公立学校的工作者能答应？ 可现行的法令条令，又决定这些人没办法拒绝这种敦促。 这就形成了这些对本市的教育行业充满仇恨的人，为了吃饭不得不费心费力盯着现行从业人员的现状。 毛燕芸甚至还威胁：“这件事我初步同意，但党组会议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你们如果确实改恶从善了，当初是怎么趾高气昂用全市的教育前景威胁别的领导，那你们亲自去跟相关领导解释清楚。” 主要领导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这是摆出江海市教育行业的大杀器覃文斌震慑人心呢，这家伙往那一坐，以后还有谁敢和全市教育前途呲牙？ 不要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要什么人你不能替我决定 江海市的教育系统，这一次算是真正落实了群面大整改的原定方针。 一批在教学岗位上卓有成就但坚决反对改革的既得利益者，这一次是主动退下的，就算再回来也拿只能是替补队员，他们再也不要想拿到以前的利益。 而且，全市私立学校完了他们一手，同样也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伤害。 省委主要领导分两批考察结束后回省城，看市里的局势没有改变，而且李亭妮这个女市委书记反而还增强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一些私立学校先坐不住了。 他们本以为玩弄了那帮老教师一次高明的，这次省里怎么都得对市里的教育前景提出质疑。 到那时，他们原本想着覃文斌至少要代表市教工委教育局和省厅签订合同保证来年全市的教育工作不出问题。 省厅也有相关领导都向省有关领导提出了这个建议，可是领导没搭理。 至少现在看来根本不上他们的当。 那接下来他们这些人可就得吃点苦了，他们玩的太脏没法不让市委市政府对他们下点手段。 覃文斌没管这些人，市教育体系这一次清理出席那么多有能力但德行太差的老教师，年青一代的教师能不能胜任还两说。 另外他得去一趟省城师范大学。 那边得知市里的情况，校长亲自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能帮忙解决几个他们学校的毕业生的工作问题，覃文斌觉着没问题。 但他得亲自去跟人家谈一下，这方面宁可多跑路也不能绕过程序直接把人安排进学校。 而且江海市目前确实空缺了大量的高中级中学教师岗位需要补充。 市教工委教育局开会研究决定，这次得从省师范大学调过来至少上百个老师。 覃文斌受委托赶赴省城，这件事得尽快落实。 这批毕业生上班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培训，时间非常紧张。 到了省城，覃文斌没工夫办别的，只去了一趟刘部长办公室，当面汇报了一下江海市教育行业的工作，直言他这次来是为了和师范大学形成合作。 “这是好事，但一定要避免关系户太多，对于学生的挑选不要只看学校的成绩，更不能只看校外的表现。”刘部长对此门儿清。 家庭背景比较好的学生往往参加的社会交际比较多，这并不适合放在重要的教育岗位上。 覃文斌记着嘱托，当晚先去拜访校长。 校长是副部级干部，省师范大学那是副部级院校。 校长料到他回来拜访，早就下班在家等着。 这些年为了毕业生就业的问题，校长也很头疼，他想着这次如果能解决到现在还没有走上工作岗位，还留在学校犹豫着要不要考研的一部分毕业生的工作，这对学校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要不然他那么高级别的领导还不至于和覃文斌亲自打交道。 覃文斌赶到的时候学校其他领导也来了，教务处的领导，学院的领导，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恰逢其会”的学生家长。 如果通过市教工委教育局落实了岗位，那就是吃市财政饭的教师，这种机会有门路但不多的人不会不知道。 覃文斌进了门，校长先安排吃饭，家常便饭也没什么犯忌讳。 吃饭的当儿校长就询问：“江海市这次调整的力度非常大啊，我们听说后都觉着震惊。那帮老教师不像话，这是吃着党的饭不给群众办事嘛，现在的处理我们认为是合理的，是足够有人情味的，但空缺出来的岗位我听说有好几十个，能不能给咱们解决一半？” 覃文斌不合这些人绕圈子，直接说少说也得上百个名额。 “但目前不适合直接入编，在经过系统培训后，我们会按照培训成果分别安排在适合的学校。”覃文斌要求，“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希望收到额外的干扰。” “上百个？那没问题啊，你要一千个我们都能想办法帮你弄来。”校长大喜。 几个学生家长一听有点不太高兴，按照覃文斌的意思，他们家孩子去了还有可能被分配到偏远乡镇学校？ 那还不如找别的出路。 “不能先定下几个优秀学生的岗位？”学院领导试探道，“我们的一些学生非常优秀，各科考试成绩很好，社会活动交际面也很宽广。” “我们要的是踏踏实实在教学岗位上教学的老师，不是社会活动家和社交达人。”覃文斌通报道，“所以我们不看学生在校期间的表现，只要是顺利毕业的，我们都不会拒绝。至于定岗那不是我说了算的，培训表现说了算。” “江海市的胆子可真够大的。”有个家长讽刺，“就是不知道步子这么大会不会出问题。” “我们市委市政府领导年轻有为全省第一，那就是凭有担当上去的，用不着别人不看好。”覃文斌反击。 这就有点场面尴尬了。 校长的家属也是教育工作者，见状连忙打圆场，好歹没让现场闹起来。 在省政府招待所住了一晚上，次日一早覃文斌直接去学校暗访。 果然被他打听出不少问题。 有几个“特别优秀”的学生，在校学生会混日子的时候没少干欺负人的事。 用学生的话说就是年纪虽小官威十足。 在学生们的透露中，反倒是有几个没法毕业的学生里有不错的人才。 “虽然比较懒散，但该给人家的待遇给了人家会负责。可惜这些学长目前没拿到毕业证，很难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交谈的学生透露，“那几个学生可是有不少真正的社会实践的，有人去学校实习的时候成绩很好。” 有个学生在实习期间用了小半年时间，在一学期的时间内把一所不算太差的县中学差生班的期末成绩总分提高了将近三十分，尤其在国文考试方面成绩提高的非常快。 人家是有办法的，只是目前没好机会。 至于没法顺利毕业，说白了就是年轻人自己做的。 覃文斌心里有数，接到教务处的电话，再次见到校领导的时候，就直接要那几个学生的毕业论文和实习报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打破圈子，着急的是谁? 教务处的领导挠着头，他怎么看上那几个学生了？ “他们没毕业证啊。”教务处处长劝说。 “只要是人才，一两年内人家会自己解决这点问题，而且这也是一种敦促。”覃文斌坚持认为。 教务处也不想得罪人，既然是当地领导的要求，那就给他解决这个问题好了。 不片刻，相关资料送到，教务处的工作人员也有小心机，他们认识的学生都放在最上面。 可他们太不了解覃文斌了，这小子不安常理出牌不是一次两次。 他这次直接从最下面开始看资料。 没过一会儿，有往届毕业生自己找上门来。 他们消息不算灵通，但也听学院的老师学生跟他们在群里说了这件事。 经历了几年的社会磨炼，这些学生往往很朴实，他们意识到凭自己的才能和实力没法成为想象中的那种人才，如今就踏踏实实想凭专业能力找一个安稳的工作。 覃文斌来者不拒，让他们现在外面等一会儿，他得先看完材料。 这就是一种考察，谁踏实谁机敏一清二楚。 下午，那几个没法毕业的学生也来了。 覃文斌一看就知道这是几个混不吝，但都不算没能力的学生。 不爱打扮，满脸玩游戏的疲倦和不谙世事的满不在乎。 这种人覃文斌很喜欢。 于是拿出自己带来的中小学课本，让这几个学生现场写教案。 这一手任何人都没想得到。 这都什么时代了，谁还辛辛苦苦写教案，不都是电脑上办公吗？ 覃文斌不置可否。 江海市的教育资源就那么一点，教育环境就那个水平，你怎么让每所学校的老师都脱离板书而直接用电脑教学办公？ 那几个学生没一个不会这个的，不就是现场考察吗，这他们擅长。 “那我们呢？”其他人有点着急。 “这几位是特殊考察的一批，他们连毕业证都没拿到手，怎么和你们同台较量？”覃文斌数了下人数，“才不到一半，没有太大问题你们都跟我走，成不成是你们的努力。” 哦，就是在场的都有机会是吧？ 那大家就没什么担忧的了，有人甚至已经开始上网查找江海市教育配套设施去了。 等到晚上，又有从外地跑回来的学生来了。 为了找一份工作，至少要是安稳的工作，年轻人都累死了，现在听说母校来了这么一个大能人要那么多教师，有点对自己负责的都想方设法赶紧回来找机会。 不知不觉，等覃文斌的人超过了一百，达到了一百二十人左右。 昨晚那几个家长却没有来，他们的孩子也没有来。 既然不直接给编制，而且还有可能下放到乡镇学校，人家当然看不上。 这正是覃文斌需要的。 看完资料，至少在资料中没发现有学生违法犯罪。 至于写的天花乱坠的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看，他没想从这里面找教育天才，他需要的是踏实本分的基础教育工作者队伍。 当晚，覃文斌跟陪同的教务处处长商量，今天在场的学生他都要。 处长是个女同志，听到这话差点抱着他啃了一口。 一百二三十人你都要？ 你可真是学生们的恩人哪！ “你就说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暂时没有的我去找别的学校给你协调。”处长道。 “往后每年很可能还会要直接挑选一批学生进入教育系统的事情，我们不想接受推荐。”覃文斌要求，“再一个就是，对于江海市教育从业人员再教育的问题我们希望得到帮助，尤其是乡镇学校教师的网络培训工作。” “没任何问题，那再要几个？”处长赔笑。 覃文斌笑道：“这次是应急，你给的人太多，打回来的也会多一点。过段时间吧，只要是有基本教学能力的学生，能吃点苦的学生，我们不会拒之门外。” 次日，覃文斌带着人要回市里，学校送给他一个惊喜。 校长为了拉上这条线，往后更好的解决学生的就业问题，咬着牙从学校财政拿出了一笔钱，给这些学生提供了一份为期三个月的资金补贴。 钱不多，一人每个月只有一千二百多，但这对学生市一中极大的鼓舞。 有了这笔钱，市财政也可以在这批学生培训期间减少一部分开支，相对应的对市教工委教育局也就少了一些麻烦。 但学校不亏钱，覃文斌提出的教学岗位人员继续培训的工作，可以让师范大学从市教育局拿到不少的委托费用。 来到车站，覃文斌先去买票，这笔钱市财政出。 他暗中观察，有几个学生党员表现很好，有很强的组织能力，他们已经开始自觉地把大家集合起来再一旁安静等待。 此外他们心胸很豁达，没有对一部分还不太懂社会规则的学生进行排斥。 有人想去买点水或者买点礼物，这绝对是犯忌讳而且让覃文斌不满的行为，那几个学生党员对相关人员进行了制止。 这表现很让覃文斌满意。 于是回到市里，其他领导给这些年轻人开会并布置初步的工作，覃文斌立马向组织部打报告，把几个他很看好的学生直接招到了教委教育局岗位上。 但她们也需要先去接受至少三个月的培训，而且还是工作中直接培训。 一边代课一边学习，在工作中考察、在工作中定岗。 所以这件事不着急，这些学生党员能否在基本的工作岗位上发挥出应有的实力、能不能继续保持党员的初心那还要继续考察。 覃文斌给这些人留下了更加宽阔的道路，他们在培训期结束后就可以进入教育系统行政领域投入实习，实习期满后考察合格，那是直接入编的待遇。 不料这些年轻教育工作者的到来，让市里的一些“教育世家”的人十分反对。 老子是教师，儿子目前还不是教师但想当教师，人家就找上门来，质问为什么不给他们机会。 覃文斌给了这些人教育厅的电话让他们去投诉。 来人当然不傻，质询是可以的，但如果投诉那就是和市教工委教育局对着干，那是自绝前程的傻叉才干出来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是是是我无能，让你们失望了 覃文斌不理睬那帮既得利益者的要求，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放弃。 他们找毛燕芸质疑，找一群毛头小子黄毛丫头来担任重要教学工作岗位也不要他们家有家庭传统的孩子，这是不是对他们一辈子工作的不公平？ 毛燕芸很奇怪，你家孩子既然有本事，为什么这段时间不站出来？ “这跟我们没关系，大局我们改变不了，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应该给我们解决这个问题，要不然我们感觉对我们不公平，也是对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投入工作的不尊重。”来人称。 毛燕芸索性也不搭理这些人。 前段时候那么多老教师闹意见不干活的时候，你们家孩子为什么不站出来担当？ 现在一看别人家孩子要入编你着急了，你觉着对你不公平，那你想办法让市教工委教育局给你家孩子开一条后门。 这件事不可避免闹到了省里。 关键是覃文斌招的人有几个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不把他们开除掉对得起别人吗？ 省厅倒是对这些没意见，但对省厅想派下来几个“人才”当教工委教育局领导却被反对至少不赞成的事情弄的很恼火。 覃文斌要从年轻党员里选人才直接入编，这件事瞒不过体制内的人。 组织部那边人多嘴杂，大部分人又都是有点闷录得，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其他部门。 一来二去这件事也就被人捅到了省厅，省厅一看，你们不是说不缺人吗，现在为什么考虑招收？ 省厅办公室领导和人事处相关领导分别打电话询问，毛燕芸的回答是缺人但缺的是基础岗位上的人。 “要不你们把正处级干部派下来先跑腿去？”毛燕芸质问，“来一个就得给你们提拔上去，你直接说来人要提拔为副市长算了，你找我们这么一个小单位威逼利诱干什么。” 人事处处长怒道：“毛局不要忘了你现在没什么省领导的家属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那你派人来，需要支持的时候你一声不吭，该提拔的时候你四处找门路，你这种干部好不到哪里去。”毛燕芸怒批。 没过两天，市政府接到省政府的要求，要求就本次招收那么多教师的问题做出公开解释。 “有几个确实不符合条件，连最基本的敲门砖都没有，人家难免要质疑，你们既然要用，那就得公开面对宫中的质疑，免得人家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省政府分管领导气呼呼提示。 张娅也就让教育局办公室出具了一份正式文件。 覃文斌说他就等这些人质疑并要求公开答复呢。 他们不质疑，这件事还无法引起许多人的议论。 现在一公开，那这几个人可就板上钉钉成为了既定事实了。 公告一发布，相关人气死在自己家厨房里。 大家觉着这一次招收那几个人，那肯定是有黑幕的，是覃文斌肯定收了这些人的好处才给他们办事的。 可谁想到，这帮人目前也只是“培训”人员。 市教育局办公室出具的说明中明确规定，年底或者明年初的培训考察中，相关人员到时候必须具备相应的正式证明。 到时候才定岗的材料，你现在让人家拿出来干什么？ 凭人家的实习表现，给人家这个培训的机会，至于能不能留下，那是他们自己想办法在年底拿到证明的事情，你质疑这个有什么意义？ 同时，教育局办公室还明确告知：“江海市教育系统的职务不是搞世袭制的，不是谁家老子是老师儿子就可以不经过培训与考察直接接替的。市教育系统的整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正是需要在深水区继续斗争的历史阶段，还不到有关领导派‘自己人’来找果子的时候。” 这指桑骂槐，省厅就被动了。 你让人家公开回应，好，人家不怕你，回应了，也对你们的居心提出了质疑，你们也立即回复一个。 有关领导颜面顿失，自然要想着报复。 可就在这时，刘部长下了一次手。 省厅的主要负责领导出了点问题，组织部门迅速进行调整。 在主要领导的支持之下，刘部长换上去了一个在这些方面不但没有私心杂念，而且还是这种私心杂念的受害者的***。 同时，省政府那边对江海市的改革很感兴趣，有关领导传出来江海市分管教育事业的副市长可能要上调以副厅长兼任的地位。 这意思就是说，张娅随时都有可能被调整为省厅副厅长兼江海市副市长，这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很显然，相关主要领导对江海市的改革是乐见其成的，是不允许有人这时候就妄图推翻地，是不会让有些人的私心对改革工作产生负面影响的。 此事于是很快销声匿迹，提出质疑的那帮教师也消停了。 找了那么多领导都没法让市教工委教育局对他们妥协那就没法再对抗了。 再对抗下去覃文斌这个土匪很可能连他们一起收拾了。 更麻烦的事，那帮年轻人来了，为了留住自己的工作，他们可是拼了命的高教学研究的。 再加上迅速填补了那帮老教师的下台而空出来的岗位的老师的奋斗，这时候老教师凭自己的老资格是没法继续吃饭的。 再不好好回归教学工作，现在的学校领导可是被覃文斌这个活土匪盯着的，他们随时都会把不认真教学的老教师从一线岗位上拿下来。 要是退居二线，那可就很快要“提前退休”了。 这没人愿意，提前退休就意味着巨大的经济损失，谁傻啊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但这也让少部分人堆教工委领导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情绪。 作为本地人，郭爱云的亲戚很多，自然少不了有人就在教育行业。 这次没把自己家几个孩子趁机安排在教育系统入编吃皇粮，郭爱云便被批评的很惨。 有人就说了，你也是教工委副主任兼教育局副局长，你怎么就这么无能连自己的亲戚都照顾不了？ 你是不是被覃文斌架空了？ 你怎么就不敢跟他对着干，就这点小事你都不能让他听你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不好惹我就好惹了? 郭爱云回到家家属也很抱怨，你倒是跟覃文斌打个招呼说一声。 “我就不信他就这么公事公办，就几个孩子，又都是大学毕业生，给他们个机会，那不也是团结了一部分教师？”家属声称，“你让我现在都没脸见亲戚了。” 郭爱云笑道：“那是，我这么无能，哪可能给你们家亲戚办成事，要不你让他们换个亲戚？” 家属立马不说话了。 郭爱云便不予理睬。 不过新闻联播一结束，两家的一些亲戚找上门来。 对于江海市这么一个小地方，入编是绝大部分家庭的执念。 这一次市教工委教育局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郭爱云作为领导，要几个名额怎么了？ 她婆婆进门就说：“你们怎么也不想着抓住机会？这一次机会那么好，家里这么多孩子，虽然不敢说每一个都去吃皇粮，三四个总可以吧？” 公公甚至退了一步：“你们想想办法，就算是放在下面区县，只要是条件稍微好点的中学，去当老师也行。” 娘家母亲劝道：“你秉公执法我们支持，但不能无情无义到连这点小事都不办的地步。” 郭爱云看了两眼家属，你把他们叫来我就能给你办事了？ 她了解这个人，所以对付这种人她有的是办法。 当晚她没搭理这些人，但次日一上班开会，本来讨论的是这一次入编的教师数量。 按照江海市的财政预算和教师名额，这次招收来的教师年内能有三分之一解决编制问题。 毛燕芸不是很接受，她根据调查，昨晚又和李亭妮商量了一下，从张娅那得到可以向教育系统增加拨款的承诺后，他的意见是争取年底解决至少一半。 不让人心稳定下来就没法把教育事业搞上去。 这很难，编制在那摆着，谁也没办法多要。 毛燕芸的意思是这件事得让覃文斌去办。 覃文斌哪有什么办法，昨晚就说今天开会要商量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 “我看可以试一试，至少给大家表个态，教工委教育局是努力给大家争取好处的。”王丽支持毛燕芸的具体意见和提议。 郭爱云不管这个。 “比起这些事，我反倒要说另外一个问题。”郭爱云道，“昨晚我们家七大姑八大姨来了一大群，少说带来了十多个小孩，非要让我‘优中选优’把这些人增加到教师编制名单，我看，我们这些人恐怕大部分都遇到了这个大问题。” 毛燕芸没遇到，她现在是和李亭妮住在一起的，谁敢找上门问她要名额。 覃文斌更是没人敢找，他现在在干部队伍里的名声很不好。 作风太强硬，下手太残暴，不给人办事，谁私心太重就收拾谁。 这在老百姓当中固然口碑很好，可作为干部没几个人喜欢他。 反而是张娅那边有人打招呼，说一群刚毕业的小年轻，给他们给几个名额让他们去争抢就行了，其它的名额给大家留下来。 市政府有个老资格处长甚至在她办公室公开宣称：“什么公平公正公开那一套骗骗庶民就行了，张副市长不要拿这个来蒙我。这次这个编制我要三个，不多，但必须是全部在市级中学。” 那是个老滚刀肉，公开说“我和庶民不相同”这种话都不知多少次了，他不在乎上面对他怎么看。 因为他负过伤，是省里评定的功臣，没有几个领导愿意得罪他。 “看来你们家也有那么一群宝贝亲戚，但这一次我们一个名额也不会给出去，谁都不要想哪去做人情。”毛燕芸通报决定。 郭爱云就建议：“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交叉开来互相举报一下。” “不该我们承担的骂名，谁也不要主动往自己手里拽。”覃文斌干脆决定，“这件事是我负责的，谁找你们你们干脆直接告诉他们，这名额在我手里，让他们要么整死我要么滚。” 郭爱云劝说他不要把这种事往自己身上硬扯。 “现在没办法，你要是照顾这些人，我们招收的人就得心灰意冷，全市的教育质量还是提不上去。如果要把这些人的想法打下去，那就得有一个进攻的姿态，”覃文斌不信邪，“我看这些人有几个敢来跟我打招呼。” “万一在上面想办法呢？”王丽担心省厅会干涉。 覃文斌道：“那就把这件事摆在网上让大家看嘛，这些人的名单和资历我会发到网上，就算要挑选也是从这些人里面选。哪个领导想被我挂在网上让大家批评，他尽管来给我打这个招呼。” 大家也只好遵照他的要求来。 散会后，张娅先打过来电话，那个处长一早上什么也不干就要求按照他的意思办。 “让他来找我，否则滚。”覃文斌很不客气。 论功劳，老子比你有资格讲特权，你还跟我要名额，你试试我一巴掌能不能把你抽到提前退休的名单里面去。 张娅道：“这个人不想找你，他只要求市政府给他想办法。” “惯他的毛病，直接跟纪委打招呼。”覃文斌大怒。 张娅这下就知道他的底线了。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人情可讲。 不到半小时，省厅来电。 副厅长兼党组书记询问：“覃文斌吗，你们江海市教育系统是怎么搞的嘛，你也是功臣，在一些不太过头的要求上，你们要尽量照顾一下这些快退休的功臣。” “那好，他们问省厅要名额，我这里没有任何人情可言。”覃文斌警告，“领导既然知道我不比他流血少，那就麻烦不要在我这试图讲他的功劳。有本事他来当这个教工委领导，没那个本事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把他挂在网上让大家取消他功臣的待遇。”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情面也不讲？”副厅长大怒。 “你他妈也有脸跟我说讲情面？”覃文斌怒问，“老子被你们针对的时候你情面在哪里？老子是流血少了还是没给你贿赂，你整老子的时候往死里整，别人干了点活你就觉着那是必须要满足其一切条件的功臣？”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循规蹈矩?这小子是另一类! “你不要这么说嘛，当初这个事，这是不好细说的，你是年轻干部，组织提拔你不是为了让你跟领导讲条件的，你这个人做人有问题。”副厅长立马怂。 覃文斌挂断电话就直接找省委宣传部，同样是功臣，老子还是两次重伤的功臣，凭什么省厅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相关领导无奈，这个二杆子又要整人了。 可这时候他不能出事！ 这几天，总部正在审核各地区报上去的一些英雄模范，覃文斌的事迹绝对有把握得到通过。 这时候要是让他闹出点事情来，这件事肯定不会泡汤。 有关领导在得知覃文斌依旧不怕死为民请命的时候，专门要求看过覃文斌的资料，拍着桌子说了句“这个年轻干部不重用，天理难容”。 而且他老家省委主要领导在总部开会的时候，开玩笑似的跟领导说，我们家的优秀干部是不是给我们关怀一下，听说在别人的地盘上这小子过的很艰难。 那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让这小子和省厅的领导顶牛并大打出手，他们这些宣传口的领导还能有个好？ 而且这位领导也算是个很厚道的干部，他很保护覃文斌这种干活舍得处理器为老百姓不介意得罪什么人的干部。 于是问道：“不管怎么说，你总得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不对。” 覃文斌一五一十一说，领导吃惊：“还有这种功臣？” “惯出来的毛病，现在是无组织无纪律堵着我们市政府的相关领导，他还不敢和我直接对峙，就逼着市政府的领导给他办事。”覃文斌道，“人家不和我面对面，我也没法抽他一顿，那我只好找组织给我们评评理。” 领导都觉着荒唐，再一查那个老干部的材料，这位领导都颠覆了三观。 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的干部，当年他是市卫生局的普通干部，为了搞计划生育，他亲自下去“严格执行”。 结果追的一个怀孕的女人走投无路跳了河，虽然人救上来了可孩子没能保住。 那一家就找当时在乡政府吃饭的这帮人，几个人一镰刀砍翻乡计生站的几个干部，这干部被逼到墙角没办法了只好反击。 就凭这个，他被确立为有立功表现，那几年又是抓计划生育做严格的时候，这个人就被直接提拔到市政府办公室当了正科级领导。 但因为他的能力太差，工作作风又嚣张跋扈，这些年级别倒是被提上来了，但权力一点也没给。 这人也不在乎，每年的评优不给他他就闹事，他儿子儿媳妇被解决了工作不算还要长期不在岗经营他们家的小饭店。 这个干部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贪不拿。 就这么一个人，现在居然要三个市级中学的教师名额。 这不明摆着要做人情，或者他们家什么亲戚朋友要这个名额吗。 于是这件事汇报到了省里，省里也头疼。 这覃文斌，他坚持原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你可以有商有量，哪怕看在那干部快退休的份儿上给他一个名额也行啊。 还有这个省厅的领导，你觉着覃文斌好欺负还是他面前你有讲价钱的资格你给他打电话批评他，还妄图给他扣上大帽子？ 分管领导奉命从中调解，拉了个视频会议，他先问覃文斌：“这件事确实不能通融？” “一点可能都没有，”覃文斌摆事实，“领导是讲理的，那我也讲一讲道理。江海市现在教育行业的局面非常麻烦，一部分人怀恨在心就等着江海市教育改革失败，好让他们继续掌握资源。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激励在岗的老师把教学质量提上去，手段就只有两个。” “一两个名额都不行？”副厅长怒道，“那也是功臣！” “既然你那么尊敬功臣那我回头去你家，我要吃好的，我要穿好的，你不满足我的条件老子就骂你，就说你亏待功臣。”覃文斌大骂，“针对老子的时候你恨不得整死老子，现在你嘴里喊着什么尊重功臣，合着老子立过功是假的，省里在欺骗全国人民和上级领导？” “这件事，这件事不都过去了吗，你看看，全省有几个干部像你这样在领导面前一口一个老子？”副厅长本以为有高级领导在场，这话能够让覃文斌稍微收敛点。 哪想覃文斌隔着屏幕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算哪根葱，你差点整死老子，现在你觉着这件事可以过去了？你等着，你最好期待总部评选没把老子评选上，要不然到时候写感言，你他妈的就是第一个被写进去的反面角色，我让你圣母婊，我让你双标，什么东西都是。” 副厅长擦了一把脸，这下再也没敢和覃文斌叫板。 领导头大如斗，不过也看出了覃文斌的出发点并不是要建立所谓的小圈子，像有些人说的要建立自己的班底。 他就是全心全意为了全江海市的教育事业，为了全市大部分孩子能够不被耽误学业。 面对这种为了群众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干部，领导就是有批评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人家是为了谁啊？ 虽然想法太过于单纯，毕竟天底下就没有保证绝对公平的事情。 可就凭这份为了维护党纪国法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一次又一次压根不管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的勇气，这个干部怎么责备？ 领导询问：“江海市教育行业的问题到底有多大？” “缺钱主要。”覃文斌冷笑道，“我听说，省厅有关领导放话说江海市既然要我这么一个二杆子副主任，那就不要想增加教育经费——你要敢说没这回事你信不信我立马找出证据证人？” 副厅长才一张嘴就被覃文斌打断，也只好咂咂嘴唾面自干。 这个二杆子他是真不怕得罪人啊。 那就看他到底有多少好日子过。 一怒之下，副厅长就跟江海市政府正式通报，就那个老功臣的要求，以及打招呼打到省厅的错误行为，省厅认为是完全错误的。 这明摆着是打不过就开溜。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他不被重用天理难容 在电话里，副厅长明确表示至于怎么处理那个老干部那是你们市里的事情，省厅索性不管不问。 张娅趁机向市政府通报此事，指名道姓把那个老干部提出来，借用省厅的名誉狠狠批评了一顿。 哪位脾气暴躁，但一看副市长动了真怒，当时便没有敢继续对抗。 下班后他直接来找覃文斌，本来想找没人的地方跟他谈谈。 不成想刚到教育局，覃文斌提着一根拖把冲下楼要打他。 什么叫先声夺人、什么叫先把帽子给敌人扣上，覃文斌很擅长。 他势如猛虎冲了上去，口中大喝一声：“为了你的什么儿子女婿能入编，你是找了省厅没成功，现在还想找上门跟我们教工委耍死狗，你哪来的胆子？” 他一副冲着要打死人的劲头，犹如下山虎一样俯冲过来，那老头还不到一米六五，一看这架势，哪里还有和他干架的勇气，当时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覃文斌追着老头打了三条街，虽然没追上，可这件事儿算是被他给定性了。 老头还不死心，还仗着自己立过功不断向组织要好处、蓄意破坏江海市教育行业的良好局面。 这个罪名，覃文斌通过追着老头打了三条街给他定了下来。 然后，覃文斌秀了一手好操作。 那老头在公开场合多次说过违反党员干部守则的话，这事儿不但市里的领导知道，群众也有不少人知道啊。 那群众在网上在覃文斌追着殴打老头的视频下面把这老头的一些底给捅出来，这跟覃文斌有什么关系？ 他当晚还把那些受训的师范生集合在一起，跟他们很正式的通报了现在的局势。 学生们一听，上网再一看。 好嘛，覃文斌这个领导为了守住给他们的编制都这么玩命了，那大家还站在这看着？ 用几个学生的话说就是，就算为自己的前途想，万一我们坐视不理让别人把覃主任整下台，那我们的利益谁来维护？ 这些学生胆子大，也很会在网上搞宣传。 不出两天，那老头嚷嚷着自己背覃文斌打伤了还在医院死皮赖脸躺着，网上出现了大量这老头更多的问题的证据。 他儿子儿媳妇长期不在岗却吃着财政饭，他们家还开着依旧搞公务接待的饭馆。 这叫什么？ 这叫居功自傲讲条件！ 而且老头当年是怎么立功也被人翻了出来。 这时候，覃文斌反而心平气和去了医院。 就揍这老头的事情他绝不认错。 但他跟老头讲党员守则。 这一讲不要紧，他不但试图殴打这老头，还把省厅给老头说清的领导得罪的无法补救的事情也被捅到了网上。 这种情况下，宣传部门就得调查了，毕竟这是在覃文斌能否被放在全国表彰名单里的大事。 调查人员到达江海市，叫覃文斌谈话的时候，覃文斌就知道自己这一次表彰肯定没戏了。 于是他一言不发，死不认错。 为了老百姓的孩子能享受到最起码的教育资源，为了孩子们能正常参加高考并尽量拿到好成绩，事儿我干了，合不合适党说了算。 调查人员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人为了保证给老百姓的基本公平，他是真把自己的那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放弃了。 于是领导只问了一个：“你知不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我从没想过做点事就要接受表彰扬名立万，党员干部就是干这个的。”覃文斌生冷硬倔表示，“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党教育了这么多年才让我学会了怎么搞工作，现在又给了我这么高的平台，我再没有什么要求了。干完活，是撤职查办还是通报批评我心悦诚服的接受。” 上级实在拿他没办法，这种干部让人佩服但也让人恼火。 他怎么似乎永远也学不会成熟？ 可是各级领导一考虑，这不正应该是我们提倡并教育的好干部的模板吗？ 于是，在覃文斌暴打老头儿事情发生后的半个月后，相关部门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整个过程发到了网上。 包括省厅那个领导为了把他这个大家“公认的”刺儿头给踢走干的一些事。 相关方面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认为这个干部怎么样。 反馈的结果让领导十分后怕。 超过二百万网友参加的选择结果显示，大家“予以同情，不好评论”。 但在这个调查下面被热度顶到第一条的热评是这么说的：“他不就干了好事吗，可谁让他不按领导想要的标准来呢，没整死他已经是特殊照顾了，他这种为了理想正义，为了人民群众的干部，当一个符号就行了，我们穷鬼还能把他这种干部扶到上面去？” 这话显然是反着说的。 可正因为这话反着说所以才更见嘲讽之意。 领导们震惊的就是大家对这种事的消极态度。 有一位首长本来很忙，可得知这件事后看着那条热评，过了很久长叹一声热泪滚滚。 “现在许多群众对我们的印象原来是这样的，大家不再相信我们使用干部的标准是真的了。”首长反省，“这是谁的问题？是人民群众的问题？恐怕是我们的问题，这样一个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和人玩命的好干部我们总是给他挑刺，认为他不成熟，他怎么成熟？” 于是打电话问刘部长，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没有人照顾还是他的工作环境就那么恶劣？ 刘部长公平评价：“这是个很好的干部，就是性子太倔。他非常聪明，很清楚自己这么干的结果是什么，但他是真心认为组织给他这么高的平台，他只能在岗一天就想尽办法和人家玩命也要多给党和人民做点实实在在的事。” “他家属不管这些吗？”领导不是很赞同，“避嫌也不能是这个样子。” “他们是相互支持着干工作的，李亭妮这个市委书记的压力也很大，只不过他没法通过这么激烈的方式表现出来。”刘部长听懂了领导的意思，一时松了口气，就说了好话，“首长，这些年轻人是没办法，而且，他们确实也委屈，拼了命的人，现在许多人要把人家往死里整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至此金身已成 刘部长对覃文斌本来就很欣赏。 别人都以为这小子是个二杆子，可刘部长却看得懂这小子的路数。 他是真性如烈火，但他可不仅仅只有暴脾气。 所以有刘部长的这一番话，覃文斌的名誉就不可能受损。 但他“险些”殴打老干部的行为也不能不受到一些批评。 这天天气酷热，覃文斌开着车从县里回来，他亲自去考察县里的教师队伍去了。 刚进门，上次来过的总部的同志，和省宣传部有关领导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干啥？”覃文斌惊奇，“我还能被表彰？” “你小子还别犯浑！”部长板着脸训斥，然后眉开眼笑道，“定了，荣誉提升一个高度，但你险些殴打别人也是不小的错误，总部有关首长亲自指示，你就不要去参加庆功会了，好好在江海市给人民群众办好教育，同时写一份检讨。” “功过相抵啊？”覃文斌大喜，“早知道这样那我……” “娃，你让我们多活一会。”部长慌忙捂他的嘴。 总部的同志趁机钻上车一看，有感性的同志看的泪洒当场。 这个干部是真正去基层和老百姓钻在一起的，他的车里没别的东西，只有一点备用的干粮，那是他自己买的。 但他的车里有农家的核桃大枣杏仁干，有农村家庭自己做的包子，看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就知道，那是老百姓给他的。 “不把这样的好干部提拔上去天理难容！”几个级别不低的总部同志愤然一跺脚，“走，我们回去跟领导汇报，这样的干部不表彰，我们表彰谁？” “身体有没有问题？”部长暗示。 覃文斌不玩虚的，拍着胸膛表态：“天阴下雨不难受，吃饱肚子能追着兔子跑三里地，领导放心，保准越活越年轻。” 部长脸一黑，这兔崽子一点也不领情。 可这种干部可爱啊。 他不会弄虚作假要待遇，不屑于撒谎给自己要好处。 在这些干部心里群众大如天，作为他们的领导，你不用担心他们走错了路把你连累进去。 这一次，组织是真正考察到了覃文斌的灵魂里。 回去汇报的同志感慨道：“首长应该见一见这个干部，这个人就像是一把火，靠近他的人，只要内心坦荡，也会被他影响的无私。他的车里都是什么？这个群众不忍心他饿肚子办事给他的包子，那个孩子给他的半包辣条，他的公务车里没别的，只有群众的信任跟依靠。” “这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干部，他打人是真要打，当然，也不乏吓唬那些软弱无能却要干坏事的人，让他们自己出问题的用意。”下去考察的领导也坦言，“这个干部，至少交代给他的人物他会给自己加倍，而且，精力充沛身体十分健康。” 一时说起部长的暗示和覃文斌的拒绝，领导气得笑道：“他是不允许一切不属于自己的虚名塞到他手里。” 于是没过几天，表彰大会进行。 网友们目瞪口呆地发现，覃文斌入选了，但领导亲自给他的评语是：“性如烈火，赤诚坦荡，正大光明，但太能惹事。” 这近乎口语化的评价，怎么能是这么严肃的表彰名单里的有关人员的评价？ 好奇之下网友们询问：“不是说这小子犯错太多吗怎么还能表彰？” 相关单位回复：“功劳是功劳小瑕疵是小瑕疵，这样的干部不表彰不提拔，天理难容！” 有好事者就去江海市，在教育局门口堵住覃文斌问他的感想。 “啊，那当然是吸取教训，这个，也得成熟起来，放心，肯定成熟。”覃文斌转着眼珠打包票。 好事者就想看看他的车。 “没在，今天去区县的识别的同志，我又没钱买车。”覃文斌一摊手。 来人笑道：“那看来你是依旧还要坚持原则了，通过这件事是不是对相关方面更有信心了？” “我一直都很有信心啊，”覃文斌奇怪，“我一个农民的儿子，和那么多官二代富二代竞争，组织提拔我中用我让我有协助领导独当一面的机会，这还不算给我这种穷人出身的人希望？至于有些时候遇到点打击，这也算事儿？我的同志哥，坚定了自己的理想，千折百回那也就只是人生途中的一点风光。” “可是你不觉着委屈？”来人惊讶。 “孙子才不委屈，但不高兴就那么一会儿，”覃文斌坦言，“理想的加成，不应该是某些时候更加坚定了信心，而应该是认准的道路到死也不后悔最初的选择。” “但我听说你得罪了不少人，尤其一些领导对你非常不满。”来人提醒。 覃文斌笑道：“他们有我这好身板？” …… 你是哥，你比社会哥还社会哥。 没过两天，省委有个会打电话让覃文斌去列席。 覃文斌倒是去了，可那好事者的报到也出来了。 就为那句“领导没我这好身板”，几个本来打算对他劝勉关怀的领导气得想打他。 “回去吧，协助领导把江海市的教育局面彻底改正过来，”书记当着十几个人的面恳切道，“同时，也给我多惹点事，啊？” “不敢，不敢，”覃文斌讪笑，“刚才秘书长说晚点先去食堂吃饭，能去吗？” …… “滚！”好脾气的领导不由发了火。 没记错的话这小子上次来就给省委办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不吃不喝愣是把还很虚弱的自己给整晕了。 也多亏秘书长还记得这件事，这次他来省里，秘书长交代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吃饱再回去。 覃文斌欢天喜地滚蛋，主要领导互相看了看，除了书记还有点小郁闷，其他领导都笑了。 行，是个人才，是个很有眼光和智慧的年轻小伙子。 “就是混蛋了点。”书记笑骂道。 副书记笑道：“但也正说明年轻同志心底无私天地宽，人家不记仇。” “是啊，是个好同志，这种干部要重用，”书记也说了讨巧的话，“只要是为了党和人民事业不懈奋斗，这小子就是害得我少活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足以让省厅对覃文斌不满的领导再也不敢轻易针对他。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告状，只说事实! “覃文斌被叫到省里去了，挨批评还是接受表彰？”得知覃文斌去了省城的一些网友跑到省委办公厅官微下询问。 官微过了几分钟发了个视频：“真没见过这么胆大实心的干部。” 覃文斌在省委办食堂吃饭。 地软包子他打了六个，拿一个吃一个，吃完还问：“能打包点吗？我掏钱。” 烩麻食他吃了一盆，真一盆，就那种能装三升可乐的铁盆他吃了一盆。 他还吃了两个苹果，最厉害赞叹“我们省的苹果养人啊”。 网友们都看傻眼了。 “能吃能喝，而且这个同志得罪的人多，领导就想让他多报点荣誉，结果省里的领导让他材料写的时候把身体不太好写上，他拍了胸膛说绝对能吃能喝，这不，今天来证明来了。”官微通报，“大家就别担心了，这就是个混不吝，但确实一片赤诚。” 又办了什么事？ “刚才省委常委会扩大到他一个人，结果他说有事儿要跟领导汇报，就踢了一下省里的基层教育的问题，死活要给基层多要点钱，领导在开会，覃文斌在吃饭。”官微回复，“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农民和工人的儿子会吃亏，他这辈子，有可能被人整垮，但别想有人整死他。” 这是大实话。 覃文斌现在是金身已成，真有领导要正垮他没什么问题。 可是谁要想整死他，那你是跟整个荣誉体系作对。 有一些媒体询问要不要搞个采访。 “不要，就办了点小事，真要采访去采访数十年如一日在基层的同志，去采访十年得不到提拔的同志。我一个刚工作几年的小年轻现在都提拔到大副处级了我还要什么。”覃文斌很反感这个。 省委办的领导陪他吃饭，对此也很不明白。 你怕什么？ “我这人一身的毛病，被人打过，也打过人，工作方式是不可取的。就办了点事，党组织关心我，给我天大的荣誉，我还要什么？”覃文斌吐槽，“那跟我打架被我打了的人咋想？” 每半天，真有人把覃文斌挨打也打人的事情报道了出来。 他去村里做教育宣传工作，有一个人家生了六个女儿，当年为交罚款把家里能用的都折腾完了。 但后来六个女儿出嫁，那混蛋“发了一笔财”。 现在小儿子的儿子女儿也到了上学的时候了，这老混蛋就说孙女上学也是赔钱货。 覃文斌上去就是一耳光，这是好事，那老混蛋最后被他收拾的没脾气了，只好遵照儿子儿媳妇的意见让孙女也去上学。 这是跟人干架打人。 但打的没人敢冲他瞪眼睛的覃文斌也挨了打。 他去看望一位在教育战线上殉职了的干部的家属，人家父母当然觉着是覃文斌把他们家儿子送上危险的地方的。 那一顿打覃文斌没还手。 可老两口打了他回头又把自己打的七窍流血。 他们不是不讲道理。 “当地县委县政府因为怕挨打没去看望，覃文斌去了就让人家发泄了委屈。可那也是好人啊，知道自己不对，把好干部打了是让更多人受委屈，于是回头就把自己打的七窍流血。”采访当事人的记者都说，“在咱们老百姓中间，这些可歌可泣的事情多了。” 但随后就告状：“当地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覃文斌去的时候他们派去了融媒体的小人，非要拍下覃文斌打人的‘证据’。后来发现覃文斌没动手反而让人家打，县委书记回头跟全县干部说，不要学这个傻逼。” 市教育局官微：“哦？” “我用脑袋担保，这个干部他是，就怎么说呢，他骨子里是坚信组织和律法的，但也心里也有那么一股侠肝义胆的气质。他跟人家县里的官员格格不入，人家把他的行为当傻逼，明里暗里就这么说的。”记者怒骂。 市委组织部没官微，但立即让市教工委教育局把记者“保护起来”。 这时候，且不说覃文斌给江海市争了一口气，就看他是市委书记的老公，这种在背后说风凉话还不作为的县委书记必须拿下。 于是，下午覃文斌进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县委书记打来电话。 覃文斌开着免提，就听这位爷破口大骂道：“覃文斌你是不是傻逼？你说你是不是傻逼？你不要以为你有录音你就牛逼，老子告诉你，老子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傻逼，你把我整死，我告诉你我的势力大得很，李亭妮护不了你，我不让你死我不是人。” “谢谢，但是我提醒你一下，我正在省委梁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我开着免提。”覃文斌通报。 那书记一怔，慌忙道：“不是，我就是气不过……” “去办了吧，有这种干部，也难怪我们全省干部队伍的综合素质进步缓慢。”梁书记挥挥手。 然后跟覃文斌说：“没这个电话，我是不太清楚你们在基层的处境的。现在看来，你们不只是被人家排斥，你们的行为人家瞧不起嘛。” “没啥用，”覃文斌满不在乎道，“我老婆是市委书记，这种人就算一直在学习贵族作风，但在我面前他还是得弯着腰。他凭借的事权力，在更大的权力面前他就是小丑。” “那是你心胸宽广，好了，言归正传。”梁书记询问，“基层的教育拨款缺口到底有多大？” 覃文斌考虑了很久才说，永无满足的时候。 “我们的财政收入就这么点，这没办法一口气填进去，”覃文斌反而建议省里对基础教育投资不要骤然投入那么多，“基础教育是细水长流的工作，反倒是我们省的高等教育急需要加强。” “说。”梁书记知道他有门路，就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覃文斌道：“领导只需要核查一下就知道，我们省的重点本科大学尤其理工科大学的实验项目，被发达地区挖墙脚的非常厉害。” “教育厅有人吃里扒外？”梁书记愤然大怒。 他这下也想起了一些传闻，说本省高等教育资源和科研力量外流就是因为有人给外地高校当猎头。 第二百三十章 挂职南岭 “不只是教育厅一些人的问题，人往高处走，这没办法。”覃文斌举了一个例子，“我们招聘人才的时候给人家承诺的事独立的研究室和比较好的居住环境，可这笔钱省里是给了，却不知划到什么地方了。人才来了转了一圈就走，据我们所知各方给出的回复是人家看不上本地。” 就这句话也不知要多少顶乌纱帽落地。 可覃文斌在这件事上不怕得罪人。 他还给梁书记提供了一个证据：“省城理工大学的校长在南山别墅区有两套房子，一套房子是给他们儿子准备的结婚礼物。” 梁书记霎时间面红耳赤，他被人骗了。 那个校长被不少人给他推荐了，说是有过留学背景。学术专业能力过强。 于是梁书记了解了一下，还打算把这个人提拔到教育厅甚至省政府。 “证据。”梁书记要求。 覃文斌摇头，这证据他没办法提供，但绝对不难寻找。 老百姓路人皆知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去下功夫调查。 他只提供了一个知情人的联系方式，那是他大学时候的一位老师，现在调到省城理工大学当讲师，这个人对学校的那些事情非常清楚。 于是覃文斌在省城带了两天，回去的时候他提到的几个人全完了。 那个县委书记压根就没等到省里的处理意见，市纪委监委没敢等李亭妮的指示，简单的一调查，这个人存在的大大小小的问题全部曝光。 别的都是其次，最要命的事这个人涉黑。 省里根据覃文斌的回报，对那个校长展开纪律审查的当天，学校就有大批老师举报这个人挪用学校经费。 钱都到他那几套别墅了。 覃文斌等车回江海市的时候，一个网络号码发过来短信：“不整死你天理难容。” 这就搞笑了。 覃文斌现在就怕他们不跳出来，但凡跳出来，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只要对方在国内跑都跑不了。 覃文斌就跟安全方面发过去这条短信。 安全方面面对覃文斌的时候很尴尬。 这小子帮了他们大忙，但覃文斌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袖手旁观。 这让上级很不满，这几天覃文斌被表彰，市局的两个领导被上级直接调离原岗位，省里的领导明确跟新换上去的领导说，安全工作离不开人民群众的帮助，也离不开兄弟单位的支持，他们这是背离了安全工作的路线。 今天秦文斌终于给他们发这个短信，哪怕是公事公办，但帮他找到这个威胁他的人那也是一点报答啊。 覃文斌还在半路的时候，省厅发来消息，对方就在机场附近的网吧，妄图利用潜逃前的一点时间搞事情。 “登机的时候被我们的人抓了个正着。”省厅领导说人情，“这个，市局那边的一些人，是不是？” “我瞧不起他们，但对市局的工作我支持。”覃文斌没想和那些人再有什么往来。 领导尴尬不已，欠了人家的人情，结果他们打算坐视人家被调走完全不偿还。 现在好了，李亭妮对市里的安全方面的工作很看重但对这方面的人始终不相信，许多需要地方配合的工作很难开展的下去。 覃文斌又是个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干部，对这种行为从心里就瞧不起，这还怎么跟他说情？ 回到市里，市局的一些领导找上门。 覃文斌还是那句话：“该我们教工委配合的我们肯定不耽误工作，现在安全领域的工作我们任何部门都有义务配合，但我对你们不太信任。” 新任局长也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眼看覃文斌水泼不进，可他们急切需要在市委市政府获得支持。 他干脆许诺：“你得罪的人多，我们也不说主动给你提供什么帮助，只要是你有证据证明相关人员会危害社会治安和公共安全底线的，我们肯定当大案要案首先侦办。” 覃文斌不置可否。 这帮人一走，他去找毛燕芸。 毛燕芸拿着一份市委组织部的协调通报正发愁。 协调通报要求市教工委考虑一两个干部去基层，这不明摆着久石让覃文斌去地方吗。 毛燕芸倒是觉着这是覃文斌的好机会，可他现在不能离开市教育系统。 覃文斌是一把大杀器，他在市教工委坐镇全市教育战线上的人就不敢太放肆。 谁都知道覃文斌不讲人情，真要是有人干了坏事，求覃文斌帮忙，他反而会把你送进去吃几年牢饭。 可以说有覃文斌的存在，市教工委对全市教育行业的干部和教职工就有巨大的威慑力。 这一次那个县委书记被查，县长被当场抓捕，全县常委会九个领导六个被查办，这对全市各区县的震慑也不是一般的巨大。 再加上全市教育行业的整改和改革还在深水区，把覃文斌调走干什么？ 可是不调走毛燕芸又是在不愿意。 市委组织部这次给的岗位是县委副书记兼县政法委书记或县纪委书记监委主任，这是一个实权岗位。 “你要是去了，对你将来晋升非常有利。”毛燕芸咂咂嘴说。 “不去，如果别人愿意去考虑别人，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再说我要是没再，谁知道你会被人家怎么欺骗。”覃文斌说。 毛燕芸就知道他不会去，那也只好拒绝组织部的好意了。 报告打到市委，李亭妮反倒觉着很正常。 她自己的男人他最清楚，他这辈子没给自己规划过什么年龄要当到什么领导。 “让别人去吧，覃文斌是我老公，我对他最了解，他不愿意放下现在的工作，是因为这份工作里还有他放心不下的群众。”李亭妮要求，“新调过去的干部必须赶快把县里的局面改变过来。” 问题就在这，县委领导板子从心里瞧不上干工作的人，全县的干部队伍不知道出了多严重的问题。 这就需要有一个不怕得罪人下手果断甚至残酷的干部过去主持全县的整改。 有谁能比覃文斌更合适？ 刘国庆再三考虑，晚上带着老婆孩子来拜访李亭妮，他得以大橘为重劝说这两口子为全市的利益承担一些指责。 第二百三十一章 翻手为云 刘国庆一家到达那个老小区里，刚上楼的时候没想到白寿纲也来了。 看到李亭妮家和张娅家确实住在一起，两人都心里说果然。 刘国庆下定决心跟市委的步伐，也就很直白地要求：“现在这个县的工作很麻烦，我们能提拔起来的，我们自己都知道是老油子，让这些人拼着得罪那么多人去搞好整改根本不现实。” “我知道书记的意思，但挂职总没问题吧？”白寿纲建议。 李亭妮一想这倒没问题，覃文斌不怕得罪人，而且非常愿意做事，再一个，他确实非常需要有一定的基层工作经验。 于是去厨房叫覃文斌，她自己去做饭。 对两个领导的建议覃文斌有点心动，一方面是他很清楚那个县要整改得怎么整改，另一方面这确实也是他个人的一个难得的机会。 思前想后，覃文斌建议就让他去挂职，只担任专职副书记，负责全县整改工作，暂不负责其它方面的工作。 “要不然组织部会被一些人批评，我们划不来为这些事情何人过不去。”覃文斌要求。 刘国庆次日就跟省委组织部打报告，说明该县问题所在，也说明让覃文斌去挂职但负责全县整改工作的必要性。 刘部长接到报告很生气，这不是把人往死了用吗。 “我知道覃文斌肯定没意见，他这个人不怕干工作不怕得罪人，可问题是他不怕得罪人我们就把人往死里用？”刘部长打电话批评。 刘国庆打了包票：“我少说还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我倒要看看谁敢胡作非为。再一个覃文斌一直留在教育系统对他不公平，他这个人只要去基层，必然去群众当中，从他在教育系统的改革路子看，这个干部对基层党组织的建立和发挥作用非常的看重，江海市全面深化改革，在党建党群这一块就需要这么一个人去探路。” 刘部长喜悦，这么说来你刘国庆现在是学好了？ “那就试试，但要做好面对指责的准备。李亭妮是市委书记，覃文斌下去挂职县委副书记还要进常委会，这恐怕不会让一些人心服口服，人家是不看事实依据和工作需要的。”刘部长告诫。 刘国庆一笑：“听他们的话，倒是把工作搞上去啊。我看现在一些事情就得讲特殊，难不成领导的家属就不能做出贡献？” 很快，市委组织部提名，市委常委会上李亭妮避嫌不参加，在张娅的主持下，覃文斌被提名为挂职南岭县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的人事决定全票通过。 这项任命迅速在官网上发布。 网友们也有质疑的，但组织部给了解释。 “全县从上到下相当一部分干部只讲关系不讲工作，八项规定在这个县基本上没有存在感，针对这种问题，市委和组织部必须用信得过的、不怕得罪人的、敢于和不良风气以及一大批干部亮剑的优秀干部去坐镇。”组织部说明。 网友们很不满意，这不是又让不怕死的人去得罪人吗？ 有人也认为李亭妮是市委书记，覃文斌就不能在江海市提拔为区县主要领导。 “特例。”组织部绝不松口。 覃文斌也很快做出回复，他只是挂职，只负责全县深化改革的事情，其它的工作并不过问。 另外市教工委和教育局也分别发布了覃文斌在本单位负责的工作内容，可以说他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过问，他也没工夫专门去县里坐镇。 “覃文斌同志本人是不同意的，但既然组织认为他去得罪人是目前局势的需要，他也就没再反对。”教工委通报。 当天，覃文斌没让人送，自己开车去了南岭县。 县里的其他领导还没有确定，尤其县委书记和县长。 覃文斌也只在县里转了一圈，连县委都没进去。 他只需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就行了，具体的工作得让别人去做。 尤其新县委书记和县长这两个主要领导。 要不然，他们凭什么坐享其成？ 这路子就对了。 当晚，覃文斌去了在县里非常熟悉的群众家，跟左邻右舍在楼道里一边剥蒜一边谈深化改革到底是怎么个改革法儿。 群众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用居委会干部的话说，覃文斌说人话大家听得懂。 次日中午，覃文斌才去县委参加了一次座谈会。 在一二把手缺席的前提下，现在全县就他级别最高，县人大县政协的领导也被审查进去了。 覃文斌就对全县提了一个要求，提拔踏踏实实干活的干部。 谁敢不听他的建议？ 县委组织部当天晚上召开部务会，就省市两级党委和组织部的规定，县委组织部积极响应，对基层一线的干部进行重点考察。 在覃文斌的亲自关注下，县委组织部只用了三天就从乡镇和街道办选拔了三十多个级别最高只有三级主任科员的干部，这些干部迅速填补全县被调查的干部留下的空白。 这时候覃文斌就不能以避嫌为由不管事了，他对全县的干部不熟悉，但接触过一些。 这一次提拔的干部当中，覃文斌印象较为深刻的几个，他指示县纪委监委审查后，和组织部打招呼，把这些干部公开考察之后再放在更重要的位置。 同时，覃文斌对全县各乡镇的调整作出新的指示。 让大部分领导惊讶的是这一次覃文斌特别提出“不要重点关注干部年轻化”。 六七个在乡镇十几年没挪窝的老干部被他亲自指示组织部提拔到乡镇重要领导岗位。 踏踏实实在村里当驻村干部，不弄虚作假搞扶贫工作的年轻干部被直接诶转岗到正式编制，以乡镇党委委员的身份近一步担任几个村的存村干部。 另外，覃文斌还从各学校抽到了一批领导调整到基层岗位。 这一手非常狡猾。 这些人被调到实权部门，他们不会反对县教育系统的深化改革，这是一个好处。 另一个好处，这些人是从教育系统提拔出来的，他们要想在基层做事就离不开“娘家人”的支持。 这无形中又制衡了其他领域的干部，这一手玩的高、玩的非常漂亮！ 第二百三十二章 现在后悔还有救吗? 三下五除二调整完，覃文斌立马返回市里。 县直部门的调整和城关镇的调整他不管，那是一二把手到任之后的权限。 但他回到市教工委，马上让教工委纪检小组对该县从教育系统转岗出去并进一步提拔中庸的干部进行长期追踪。 这一手玩的那些高高兴兴升官的县管干部哭笑不得。 这覃阎王他是真不怕得罪人、真不怕让人仇恨啊。 郭爱云晚上下班回到家，家属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他还是对上一次没把他们亲戚家的小孩弄到编制内耿耿于怀，为此他觉着自己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郭爱云一看，话都跟他说的那么明确了，全市现在的政治环境都那么清楚了，这个人到现在还觉着他的面子重要。 “干脆这样吧，我反正不能给你们家挣回来面子，我们离婚好了，你找一个胆子大能力强能给你们家争面子的女人，我也省得被你们家拖累。”郭爱云平心静气和他谈。 家属错愕，你怎么还有这个想法？ 他觉着自己不过就是心情不高兴，郭爱云这怎么还想到离婚上面了。 郭爱云给他三天时间准备手续，自己直接搬出去住在单位。 这可把那一家子吓坏了。 他们不给郭爱云好脸色是真，可谁敢让郭爱云把他们甩开？ 那是绝大部分干部一辈子都当不上的副处级实权干部，谁舍得让他离开这个家。 次日中午，两家老的小的赔着笑来找郭爱云。 郭爱云不理。 娘家父母看覃文斌的办公室门开着，觉着这个人好说话，于是想求他出面说人情。 覃文斌斜着眼睛一看好笑不已：“我好歹也是党的干部，你们是不是稍微尊重我点？我没那么贱，被你们在背后天天诅咒不得好死，你们家亲戚没本事考不上你们怪我不给你们面子还让我早死早投胎，我给你办事？你算什么玩意儿我给你办事儿？” 那老两口矢口否认：“覃主任听谁说的？我们可没这个意思，这话我们绝对没说过。” “滚出去，对你们这种货色我没一点耐心。”覃文斌指着门外训斥。 郭爱云面无光彩。 可她也奇怪，那几个老的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他们家客厅里，这是怎么传到覃文斌耳朵里的？ 覃文斌聪明的厉害，他当然能猜得到这些人在背后说他什么话。 就郭爱云家那些亲戚，覃文斌不用特别针对有的是人给他汇报这些人的人品。 小孩在背后骂他覃文斌“迟早不得好死”，这些老的能是个好东西？ 郭爱云隐瞒他们家这几天在背后的诅咒，这覃文斌能够理解。 他父母在背后骂谁的话他也不会说出去，虽然他的父母从来不在背后骂人。 还骂的那么难听。 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些人有看法。 而且他可不是什么迂腐的正人君子，就郭爱云家那些亲戚的小孩，有些确实有资格参与这次直接入编的教师选拔，但他覃文斌不是君子，干嘛对这些小人宽容？ 他偏不让这些人入选，谁要推荐这些人，他也不针对这些推荐的人，只不过另外的人对这些人有意见，他也就只好从善如流把这些人拿下了。 郭爱云对此一无所知。 下班后她依旧没打算回家，看着王丽要加班，她过去陪着说了几句话。 主要是对覃文斌怎么知道那些人背后诅咒他表示很吃惊。 “你不说没关系，那是你的家人，覃文斌没那么小心眼。但别人听了你们家亲戚的小孩在外头胡说八道诅咒他的话，那你就别怪人家朋友多。”王丽很瞧不上郭爱云这一点，也就没跟她说真实情况。 实际上，别人都说覃文斌得罪的人多，可谁看到他公平公正的作风给自己赢得了多少基层干部的爱护？ 全县教育系统的干部现在有一个习惯，谁要是受了委屈，二话不说，走，找覃主任告状去。 于是郭爱云家那些亲戚在人前人后说的话，刚说完不到一分钟，覃文斌立马就能知道。 可笑她郭爱云还觉着自己不说，覃文斌就不至于知道这些事情。 郭爱云狐疑地看看王丽，她察觉到王丽可能知道些什么。 晚上一个人一想，郭爱云吃惊地坐了起来。 她意识到覃文斌干工作不只是得罪人，而且还更广泛地团结了更多的人。 就他们家那些亲戚的朋友圈，能脱离这些基层的干部？ 他们背后说的话，甚至在朋友圈发的“小心思”能瞒得过这些人的耳目？ 这些人知道了覃文斌能不知道？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令郭爱云非常惊惧的。 她忽然发现，市教工委现在的这些干部，自从覃文斌从省城师范大学带回来那帮学生那天起，大家似乎都越来越疏远她这个副主任了。 毛燕芸工作上有必须要和她这个副主任副局长打交道的，那也是公事公办而不像以前那么亲和。 王丽是出了名的覃文斌一手提拔的，她对自己也充满了戒备和疏远。 那么覃文斌呢？ 他面子上看着好像一如既往，可心里恐怕早不把她郭爱云当什么好人了。 同时，各科室的领导对她这个副主任副局长也越来越不亲近。 她蓦然想起，当时覃文斌调配给她的几个女干部，这几天不约而同都跟她提到过自己不适合搞纪检工作的想法。 这哪里是不适合干纪检工作，她们这是在主动最大距离地疏远她郭爱云！ 郭爱云欲哭无泪。 她怎么也想不到，完全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居然把她牵连的这么深。 可笑她还暗示覃文斌，她的老同学老朋友里也有在南岭县工作的，她想着是不是能想办法让覃文斌照顾一下这些干部。 “人家早都不把我当好人了，我还打这种主意。”郭爱云气得直哭。 还好，她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郭爱云回了一趟娘家。 娘家父母还以为她想办法拿到名额了，惊喜之下两人异口同声说：“你早把这件事办好，不就不会出这种问题了吗。” 说着他们居然准备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叫他们带小孩过来“报名报到”。 …… 人才！ 第二百三十三章 先撩着贱打死无怨 “今天回来我是告诉你们一声，以后我就不在你们这来了，你们害得我前途尽失，我也不想再被你们连累，咱们以后各过各的吧，我还年轻，还能再找一个。”却不想郭爱云一开口，直接打的那老两口眼前发黑。 他们搞不明白郭爱云到底怕什么，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江海市现在还能让覃文斌做主？ “我不信他能和潜规则对着干，我们去举报他，他肯定给他的人名额了，那些师范毕业的学生肯定跟他有关系。”老头威胁。 郭爱云完全不理会，她现在就明白一个道理，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她没前途。 覃文斌是不可怕，可人家心底无私就为了搞好工作，你敢举报人家就能整死你。 何况他老婆可是市委书记，你一个小小的走歪路的家庭还想跟人家对着干？ 郭爱云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走，完全不在家里停留。 两家老的一打电话，觉着郭爱云可能是来真的了。 “可是大家都这么干的，他覃文斌来了就不让这么干，谁能服他？”婆家老太谩骂道，“这个人完全是吃饱了自己不管别人，我看他长久不了。” “我们去举报，他肯定跟那些学生有不正当关系。”娘家老太也准备收拾东西写材料往市委举报。 这时，郭爱云的小孩为自己的母亲不值，看了看他父亲，想了下小声道：“人家是市委书记的家属。” “你不要说话！”那男的心里正恼火着呢。 亲戚在群里说的很难听，这些人可不管郭爱云有什么“难处”。 有个孙子非要进编制的老头，在亲戚群里阴阳怪气：“现在这社会风气坏得很，当领导的不知道啥原因，也不知道咋就被别人降服了，就不敢给自己人办事。我孙子大学本科生，走到哪不是人才？就不给入编，不给就不给吧，那领导当的，跟别人的小老婆一样。” 这不是犯贱吗。 郭爱云又不是没在群里，一看这小子，二话没说就跟市纪委监委举报。 那老头没什么本事，一辈子当了个工人，在单位倒是有个好人缘，临退休厂里还给给了个副高级职称。 这人现在一心就想把他孙子送进体制内吃皇粮，仗着自己的老资格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找人。 郭爱云直接到市纪委监委实名举报这老头，而且，她可知道这老头的一些秘密。 他三个女儿是怎么吃上皇粮的，他三个女婿是怎么从非正职工调整到旱涝保收的工人待遇的？ 郭爱云一举报，市总工会立马进入调查。 不调查没办法，市总工会主席现在就想着进市委常委，好借此机会进入实权副厅然后想办法在退休前当上正厅级干部呢。 市委书记的家属，就因为办事太公道，居然被这种人在背后诋毁，甚至还隐射郭爱云和人家关系不正常，总工会不调查让市委怎么看待？ 当晚老头给自己的儿女违规办工作的事情被查了个底儿掉，老头的退休待遇眼看着保不住了。 这下郭爱云的家属怕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郭爱云敢干这种事，这不是让一家人没法在亲戚面前抬头吗。 可这一次他没敢埋怨。 他老子老娘也吓得闭上嘴再没敢放话。 次日一早，老头的问题查清楚了。 但这还不够。 市总工会主席一大早就向省里的有关部门汇报此事。 他的报告中，覃文斌就是因为太坚持原则被人家诋毁，而且是毫无根据的诋毁。 “市总工会的意思是从严从重从快处置，相关人员全部撤职，给这个人办事的干部也要建议市委组织部一查到底，坚决狠刹这股歪风邪气，保证优秀干部的名誉不受到任何诋毁。”市总工会主席建议。 省里不置可否，不过区区几个废物还用不着上会讨论。 不过，覃文斌居然被有些人那么痛恨？ “痛恨他的人多，正说明他打在了这些人的痛处，对这些人要处置，对相关人员要表彰，我们坚决要表达这样一种明确的态度，那就是好好干是坚持原则的干部决不能吃亏。”省里相关领导具体指示，“市总工会要对相关情况进行全面通报和材料总结。” 这不但要把那老头钉在反派的耻辱柱上，简直把他们家三代的前途都给一把掐断了。 市总工会手握证据不怕人说他们讨好李亭妮。 当天中午下班前，市总工会联合相关单位向市委组织部组织二处发去通报。 干部二处就是管这些企业员工的。 刘国庆一看这跟自己没关系，那别的单位怎么说组织部就怎么处理。 当天下午，那老头的三个女儿被开除，三个女婿全部带去接受审查。 老头和老伴儿还被气得要死的工厂叫去谈话。 他们那工厂本来效益就不好，全靠市委市政府给他们支持。 现在好，他们的给弄了个职称退休的退休人员明晃晃跳出来说***的家属和一群师范生有不正当关系，这不是活生生给工厂惹麻烦吗。 老头这下才领会到权力是怎么回事，到了单位面对一群不年轻的领导他们老两口吓得直哭。 还好，这老头还没坚决否认，他知道否认没什么用。 郭爱云心狠手辣肯定截图了，这要是否认那是加重他们那一家子的过错。 他承认自己是毫无根据的诋毁别人。 但被扔到这些随时都有可能破产关门的工厂坐冷板凳的年轻领导一问为什么，老头就有点支支吾吾了。 领导不耐烦要叫他子女来询问，老头一慌赶紧坦白说，他就是觉着郭爱云有那个权力给他们家亲戚办点事，可她就是不办。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没想着给谁造谣，我认错，我绝对不再犯这种错误。”老头哀求。 他的一些老朋友看不下去，觉着这应该是覃文斌在故意整人。 下午教育局下班，覃文斌安步当车回家，路上被十来个退休工人拦住了。 有个身材高大看着很正派地工人质问：“覃文斌，你是领导，对一个退休工人那么苛刻，你是不是该反思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下舒服了? 覃文斌知道这件事，但现在他何必要表示自己知道。 “走，去你们单位，我看看我在针对什么人。”覃文斌立马大声嚷嚷。 路人很多都认识他，一听他在这跟一群人嚷嚷立马都围了过来。 那些工人一看这架势，倒也不怕被报复。 他覃文斌既然是优秀干部，他就干不出报复工人的事情。 那个高大的工人倒也没遮遮掩掩，也没有给自己的同行掩盖事实，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一通报，很生气地批评道：“你是领导你不能这么干，这个人有问题，问题也不小，但你现在弄得他们家日子过不下去。” “哦，合着是这么回事啊，那他活该，回头我想想，只要让我抓住机会，我肯定报复他，你放心。”覃文斌严肃发誓。 路人看的哈哈大笑，一帮工人郁闷极了。 “你真不知道？”那高大的工人质疑。 覃文斌恼火：“就这么一个小人，你觉着我会在乎他？再说了，就从个人角度，他孙子不是没吃上皇粮吗，我多乐呵啊，我还真对他？就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我把自己的前途搭上？他也配？” “那你跟上面说说，不能这么整人。”几个工人要求。 “不干，开什么玩笑，我多贱啊我给这种人说话，你们自己去找市委，”覃文斌透露，“搞不好李亭妮还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快去告诉他，我反正说了就有打击报复的嫌疑，你们去说了我肯定拍手叫好。” …… 这人邪性！ 那高大的工人苦劝：“你划不来跟这个人一般见识啊，说句好话不差什么，再说就这种松沟子，他吃了那么大的亏他还敢再犯傻？” “这是违纪违法好不好？你自己都说这老头犯了严重错误，他把自己的子女违规送到岗位上是违法的，哦，我给他说几句好话，组织上怎么看我？”覃文斌摇头，“不干，这种事坚决不干。我农民有一份前途更不容易，你们城里人总不能把我们村里人往死里整，不干。”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工人们也不好再勉强他。 可是这家伙真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等着吧，说我跟谁关系不正常，啥关系是正常的？我们要不要蒙着面隔着八百米打招呼？这种觉悟，我看绝不是工人，这是地主老财，这跟教育有关系，我得好好查查，看看他们家到底是接受了谁的教育学成这样的。”覃文斌发了狠心。 工人们只好放他回家。 覃文斌毫不掩饰自己愉快的心情，背着手哼着大秦腔一路就那么回去了。 傻子都看得出知道这件事后覃文斌心情不是一般愉快。 当晚，郭爱云的家属找上门。 覃文斌门都没给开过。 你还是党员，还受到过优秀的评价，这种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为你们家所谓的面子，老子就得把自己不当一回事儿？ 那人没办法，次日去教育局找郭爱云想先把她叫回家。 郭爱云还办了一件更狠的。 她一早就出门了，去跟那些在岗培训的师范生，尤其女孩们通报了一下那老头诋毁她们和覃文斌关系不正常，她婆家娘家也这么认为的事情。 年轻人可不吃老一套，一听这话都急了。 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很会打扮十分漂亮的女老师们怒批道：“瞎了眼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覃主任一心为公，连我们一杯奶茶都不要，冤枉他干什么？走，我们去相关部门反应，不给我们个清白，我们就去省里告状。” 还在教育局等郭爱云，但没敢进办公室，就在走廊里驴拉磨似的来回转圈的那男人直接崩溃。 十多个小年轻找过来，气势汹汹也不找覃文斌，就找毛燕芸告状。 我们年轻人就应该吃亏？ “哟，这问题可就严重了。”毛燕芸连忙召集人员，“快，把大家反应的事情记录一下，下午一定要送到市政府交给张副市长。” 得，张娅也掺和进来了。 一来二去没三天，那两家哭成了泪人。 郭爱云整人是真往死里整，而且她摆出要和她们分开过日子的架势，再加上他们现在也不再想那个亲戚对他们要有好评的事情了，当然就想着要把郭爱云叫回去。 问题是，他们现在天天接受相关方面的询问，你们既然造谣了，那你得拿出证据。 你说你知道错了？ 自己想办法公开道歉并保证消除负面社会影响再回来说话。 就那两家多年的积蓄，这一次基本上全部花光了。 你登报道歉不花钱？ 为了让人家不报复，还得去电视台自己掏钱滚动发道歉信不花钱？ 那一秒钟可不是几十块几百块钱的费用！ 郭爱云毫不怜悯。 你们让我为难的时候一个个不做人，现在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要付出代价你让我同情你？ 她越是强硬，那帮人越是软弱，花了上百万终于让相关方面认为可以了，社会上却还在批评他们“明明是个混蛋，偏偏愣充好人”。 这他们可以不在乎，反正他们已经社死很久了。 可郭爱云不能离开，她要是离开这个家还能有个好下场啊？ 寒冬腊月，那两家老的天天就站在教育局门外，只要教育局不上班他们就找上门哀求。 这事儿网上也有报道。 倒也有人质疑“群众的怀疑未必没有道理”，结果那帮年轻老师上去就翻他们家祖宗十八代。 就连一个本地很有名气的网红，号称数百万粉丝的那种，就在直播卖货的时候开玩笑似的说了句“领导的家属用了都说好”，保健品厂商立马一个数百万巨款的罚款。 市局网警还找上门，哪个领导的家属用了你这狼牙棒说好了你给我举例。 要不然你就是恶意制造谣言，你得进去十五天，出来还不允许带货。 这是权力的奥妙。 当然，也多亏覃文斌信誉坚挺。 网上大批网友都搞笑似的说他“天天在大马路上跟人干架，居然还能分出几秒钟去和别人干坏事”。 覃文斌的行程完全是透明的，他就没有需要隐瞒的行程。 这你还怎么给他造谣？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们报复我，确定! 覃文斌本身经得起考验的同时，教育局的同志也给他证明了绝对的清白。 哪一次覃文斌去见这些年轻老师没有和别人一起？ 他什么时候单独去办过事？ 一来二去，这事儿都成了一个当地的舆论事件了。 自始至终没过问的李亭妮在年底会议上提到这件事，也只是开玩笑似的说了句“我男人人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分身跑哪去了，害的人家现在找他的黑材料都找不出来”。 市委秘书长白寿纲立马要求查一查。 “这股歪风邪气是相关单位处理得好，但如果不彻查出真相记录在案，将来未必没有人利用这件事大作文章制造谣言。”白寿纲坚决要求让督查室去查一下，这也符合组织程序。 “算了吧，搞不好大家说我仗势欺人，让胡说八道的人记住教训就行了。”李亭妮没同意。 她不同意市委办彻查，郭爱云心就凉了。 这不明摆着人家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吗，这要过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了，那两家是一群废物人家不稀罕报复，可她这个还想进步的干部可就有苦头吃了。 而且，李亭妮都这么说了覃文斌还能看着？ 郭爱云可看得出覃文斌是个什么人。 他要想报复那比李亭妮下手狠多了。 这下郭爱云急了，思前想后，她觉着没让人家两口子过得舒服，那她就得过的更不舒服。 于是，郭爱云正式向那男人提出离婚，理由就是家庭暴力。 软暴力也是暴力。 眼看着都快要过年了，这件事让那一家，不，那两家整天以泪洗面。 存款花光了他们也没地方喊冤，就是跟全社会说了这件事也没人理睬。 现在郭爱云正式提出离婚，明摆着那是要和他们彻底断开关系。 可离开郭爱云，他们的日子怎么过？ 郭爱云的决定通过相关部门通报给他们的当晚，两家又凑在了一起。 除了小孩，四个老的一个大的都红着眼睛跟兔子似的。 娘家老子说：“不听话，现在完全不听话，这是跟我们赌气呢。” “我看不是赌气，这是把我们当坏人了，我们没坏心眼啊，我们也是为了让她在亲戚面前有面子，她不办事就算了，谁也没说她什么啊，现在闹成了这样，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何必呢。”婆婆说。 五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拿出个结果。 反倒是小孩看懂了他母亲的小算盘。 她是担心人家领导家要报复到她头上啊。 孩子也不小了，基本的是非也能想明白，利害关系也有一个小算盘。 他看得懂现在的局势。 就那五个人，加起来人家也不稀罕理睬一下。 可他母亲是领导，还要在体制内上班。 人家要因为那五个人造谣而对她产生不满，那穿小鞋的机会可就太多了。 所以要解决这件事，还得找人家领导。 晚上那几个都出去想办法去了，其实就是求能说上话的帮着他们劝劝郭爱云。 小孩给母亲打电话，一问起是不是这么回事，郭爱云说是也不是。 她担心这个是一方面，单位所有人给她的压力也是一方面。 就算她主动举报了那些人，现在市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对她也没以前那么亲近了。 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干工作，她郭爱云一来大家就马上借口有事离开了。 “人心是有个善恶的观念的，人家不欺负人赢得了人心，我们家这些蠢货在干什么？害得我上级上级不待见下属下属不信任，现在我给大家分配点工作，人家都注意和我拉开距离。”郭爱云叹道。 小孩就问她心里的打算。 “我还能怎么打算，跟这些人在一起过日子，早晚得被他们害死。以后各过个的吧，就算不离婚我也不会经常回家，我自己工资不低会买房子，你要愿意过来跟我一起过你过来，你要觉着那几个蠢货照顾的好那你在他们身边继续成长也可以。”郭爱云通报。 小孩不干涉。 “我都这么大了，虽说在这个家也没见识过什么新鲜的，但社会风气趋向于开放，你们自己觉着不合适，我不反对你们的决定。”小孩说。 他也肯定那几个还会想办法报复。 他们最看重的那点家产这次全因为嘴贱被掏空了，亲戚朋友现在也布和他们来往。 那他们还能不等个机会继续造谣害人？ 他这么一说，郭爱云大吃一惊，难道这一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我还不了解他们？嘴上说的什么‘飓风过冈伏草惟存’，实际上就是怂的不行不敢正面刚，只好暗戳戳等机会给人家造谣。”小孩哀叹道。 郭爱云笑道：“我虽然不成器，我儿子比我聪明，但是为什么不行？” “差距越来越大，人家是什么家庭？过几年那就是高官家庭，他们是什么人？说白了就是一群普通人，他们哪来资格再接触人家。”小孩道。 郭爱云这下心里就有数了。 离，必须坚决的离。 为了孩子不在那个家庭被祸害，也必须把孩子带出来自己教育。 次日休息，覃文斌在单位值班，毛燕芸没去，在家里休息。 想着郭爱云最近过的不顺，覃文斌对她倒也没什么意见，就过去看了下。 郭爱云吃住都在办公室里，但今天收拾了看样子好像要回去。 “回去干啥，我那么好的儿子，我不赶紧带出来自己教育，在这些人的教育下早晚出问题。”郭爱云一说这几天的事，很愤懑地骂道，“连累我这么深他们还觉着没什么，好像我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的，凭啥？” “那你可就错了，我教你一招，”覃文斌劝说，“你就高调的回去，趁着这次机会你把孩子的教育权拿过来，把家庭的财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以？ “你们两口子虽然脾气相差很大，但看得出还是感情很深的，”覃文斌道，“你家孩子说得对啊，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和我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我搭理他们是谁？你现在的决定是基于利益考虑的，你又不是一个完全的利欲熏心的人，你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完全是出于好心啊! 郭爱云不自觉地九对覃文斌有了进一步的信任，这个同事不背后坑人。 覃文斌见她愿意听，就多提醒了几句话：“你只想着躲避是不行的，他们没活路，只会破罐子破摔，这反而会让你和孩子更麻烦。你掌握了他们的财政大权，就他们现在的收入能撑得住花销？你捏着家里的开支，你让他们再跳腾。” 他甚至给郭爱云出谋划策怎么获取家庭的财政大权。 郭爱云将信将疑不敢放心，他就真那么不在乎？ 覃文斌在乎什么？ 那几家都被整成什么了，固然是因为他们自己犯贱但也因为他和李亭妮手里的权力在那摆着。 那还跟那些翻不了身的计较什么。 至于郭爱云，她是有那个资格还是有那个能力值得他在乎？ 反倒是教育局现在需要郭爱云的能力。 留住并教育好这个人，哪怕她这辈子心里不服，但只要他为国家教育事业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覃文斌就不在乎报复不报复她。 没那个必要。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郭爱云回到了那个家。 他跟两家约法三章，老人去过老人的不准干涉她的生活，更不准干涉孩子的生活。 娘家父母虽然被处分了，但退休工资还不低，他们能自己过好。 婆家怎么过那是那男人的事情郭爱云绝不插手。 她只让他们把基本的家用开支承担了，其它消费升级的开支她工资会补贴。 那五个人只求她不要离婚，一听这话哪还敢有什么意见。 四个老的思来想去，觉着郭爱云恐怕也怕覃文斌的报复，于是他们又天天去教育局门口等着，等覃文斌但凡有一点时间，他们想当面道个歉。 覃文斌给了他们机会。 腊月二十五，覃文斌从城关区几所小学视察回来，假期这些学校也有一些任务，全部跟教学有关。 好的一点是在覃文斌的坚持下，毛燕芸对他言听计从，自然给假期值班的老师加上了补贴，老师们现在对教育局相当拥护。 回到教育局门外，覃文斌拍拍肚子，决定中午吃一顿很久没吃的牛肉面。 那四个人跟进来一看，覃文斌还真跟大部分食客认识。 大大的饭店里，二三百人排队的排队吃饭的吃饭，看到覃文斌进门，大部分人都放下筷子打招呼。 老板都奇怪：“小覃怎么很多天没来我这吃饭了？” “贵。”覃文斌咬着牙。 老板觉着见鬼了都，我这一碗面才十多块钱你居然说贵？ “都说政府部门的食堂伙食好价格低，是不是真的？”老板一边给他熟练地打小菜一边询问。 食客们也凑过来打听。 覃文斌撇嘴：“好个鬼，低个怪。我去市委市政府食堂吃过几次，三菜一汤要我三十块钱，我拿我老婆的饭卡还得二十几。” “明白了，你吃不饱肚子。”老板挥挥手。 “是啊，就那么点饭，光让我吃饭我也吃不到三分饱啊——你那咸菜多弄点，我都吃了你多少顿了怎么这么抠门呢。”覃文斌提意见。 那两家四个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这下相信了一个事实。 这覃文斌他还真不是弄虚作假，他到哪都能跟群众混的互相嘲讽各自的生活。 做好饭，群众坐着，覃文斌端着碗站着。 主要是没凳子。 有认识那四个的就说：“这是来找你道歉的。” “我等着呢，说啥不好说我作风有问题，这也没什么问题，但你不能说人家小姑娘，才刚毕业还要活人呢，”覃文斌骂道，“心脏不脏我不知道但嘴是真贱。” 那四个只好公开道歉。 本来以为道歉也是私下里，至少当着教育局干部的面。 那没关系，都是有身份的人，当着大家的面道个歉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当着这么多大部分穷的居然吃这种面都津津有味的人的面道歉，那四个人觉着很下不来台。 等他们支支吾吾说了句他们错了覃文斌就没让他们继续说。 “就跟坐在后悔椅上说自己知道错了的人一样，你们哪是知道自己错了啊，是被打的无路可走了，觉着我们两口子有权有势你们没办法，才来说你们错了。你们自己真以为错了？”覃文斌摆摆手，“走吧，看你们吃我们老百姓的饭我胃口不开。” …… 这人坏的心里全是陷阱。 什么叫看她们吃我们老百姓的饭啊？ 大家仔细一看，那四个人吃个牛肉面就跟吃老鼠药是的难受。 于是大部分食客纷纷撇嘴鄙夷。 可关键是那四个人装都不装，一看覃文斌接受了他们的道歉，他们还剩下大半碗面就不吃了，扔下筷子人家跟逃难似的就离开了这里。 “这都是什么玩意！”老板气得骂道。 “说人家干什么，以后想吃这么好吃的面他们还吃不到呢。”覃文斌嘿嘿一笑，把郭爱云收拾那帮人的行为描述了一遍。 “关掉关掉，把手机关掉，”几个老同志乐了，连忙让年轻人不要拍摄，凑过来道，“你小子给出的主意？” “看不下去主要，”覃文斌满脸惋惜，“我这人心善，看不得人家日子过得苦，就给想了个办法。” “你小子还真是个江湖汉子，行，继续保持。”食客们纷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你这人行，不装。” “人是装不出来的，孙子才是装的。”覃文斌随口骂了句，“我长得那么像爷？” “这小子坏透了，”老板知道他饭量大，又给弄了一碗面条过来，并通报了一个消息，“有件事你不能报复人啊，就那个被收拾的老头的原单位有个子弟学校，现在情况很差，孩子们过得很难，每天暖气都供应不足。” “啥玩意？”覃文斌大怒。 三两口吃完饭，他立马大车往那个工厂跑。 “瞧，就这小子这脾气他还能是个脱离群众的？”老板笑道。 食客们点头，只要认识覃文斌的，谁遇到点事还没跟他说过。 老百姓的事儿他是真敢得罪人，有时候遇到一点不顺心的，大家路上见到他也会跟他说，覃文斌最多三天就能想办法通过相关单位给最起码的回馈。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家乡不是我们的地方? 覃文斌有一个很少有干部能比得上的良好口碑。 用江海市城区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他覃文斌利用他是领导家属的便利办点什么事，江海市的老百姓绝不反对。 他不给自己要官，也不给自己揽权，他掌握着权力就是为了多办点实事儿，为此得罪了多少人他不在乎，可老百姓心里有一本账。 所以覃文斌遇到调查的时候，老百姓只要问到的，知道的没人说他坏话。 人家造谣说他跟什么年轻女孩关系不正常，群众一问时间，确定覃文斌那时候是跟大家在一起，群众就敢给他写保证书证明他的清白和无辜。 当天下午，覃文斌打电话叫工厂领导和工厂子弟小学的校长打开校门，他进去一检查教室的温度，当场联系相关单位，并叫来暖气公司的负责人质询。 负责人倒也不是故意的，这家小学费用太少很多硬件设施根本无法升级，供暖公司能帮着解决一些问题，可没法解决所有问题。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给工厂领导穿小鞋的心思。 市委书记的家属，你们单位的人造谣污蔑你们都拿不出个办法？ 覃文斌对此心知肚明。 他原则性强但不是不讲人情，供暖公司的人有一定的原因是考虑到帮他出口气，他也不能完全不领情。 而且，这所学校如果就这么荒废了太可惜。 “这个问题我们来想办法解决，教育方面能不节省的就不能节省。”覃文斌保证。 工厂的几个领导忐忑，他们对那个老头一家该做的处分都做了，今天覃文斌打电话叫他们过来他们还担心着呢。 现在一听人家的决定，这些人心思不同但也不得不佩服。 到底是覃文斌，他绝不因为对一部分人的憎恶而耽误另一部分人民群众的生活。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他们想得寸进尺一下。 和相关部门以及取暖公司谈完，工厂厂长请大家去会议室讨论一下。 到了会议室，厂长泡好茶请示：“也不是我们不知道规矩，主要是这么大一家工厂，原来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我们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嘛，现在跟不上时代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资金不到位，现在这么大一个工厂该咋办，覃主任能帮忙问一问李书记不？” “市里没办法扶持，一方面是我们江海市的产业结构调整需要把这种落后产能尽量调整到更降低成本的地方，另一方面你们这个工厂在市区，市里没办法不考虑其他单位的想法。”覃文斌委婉通报道。 厂长叹息不已，这就是实在没办法了？ 有！ “不是我给自己家乡拉广告，那边很需要你们这个工厂。”覃文斌透露，“我听那边市发改委的朋友说了，他们正在想办法从动那沿海找这种‘落后产能’请过来。” 厂长又惊又喜，多少也有点不太愿意。 要从江海市去那边，多少带着点发配性质了。 不过，要是能给厂子找一个好结果那也是他们厂领导集体的共同意思。 “我们马上跟那边联系一下，市里能想办法提前沟通一下吗？”厂长一咬牙请求。 覃文斌想想，先跟家乡那边的市委书记联系。 那是个人物，为了拉投资他能舍得自己的脸面去人家企业门口蹲守半个月。 一听说还有这好事，书记笑道：“还是咱们家乡人想着家乡人民，行，我跟你们市政府联系，争取今天晚上就能去考察。如果条件能够谈妥的话，相关干部我们来想办法，不能给人家江海市的领导添麻烦。” “我老婆现在也是咱们家乡人好不好？”覃文斌很不高兴。 “啊，那肯定是啊，所以不能让当地的领导有想法，以为我们的媳妇给婆家拉关系要好处呢。”书记笑道。 他们来的非常快，覃文斌还没从工厂离开，市委办打来电话。 白寿纲笑骂道：“你小子真是个属泥鳅的，哪哪都有你。这个工厂咱们本地原则上想处理掉，那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的出资金升级。” 怎么？ “他们要能拿的出资金，我们就不要那么多费用了，最好能让他们自己打包带走我们不收钱。”白寿纲道。 覃文斌秒懂，这是看上那边的什么产业了。 回到教育局，覃文斌先对学校的事情写报告。 工厂搬走了学校也不能拆掉，那个占地上千亩的工厂空出来的土地很快能形成一个新的社区。 那边的群众也是有小孩的，孩子上学决不能耽误。 写完报告，毛燕芸带着去市政府，片刻打回来电话，说张娅有想法。 “江海市跟省城有较为密切的肉类供应需求，那边如果能和我们联合开展新的养殖基地，包括不限于猪样牛肉供应关系对我们有好处，但这需要那边的市政府给一定的政策，并且那边的养殖户可能有意见需要他们市政府去做工作，我猜的应该不错。”覃文斌道。 果然是这个。 张娅询问是否可以和那边谈，那边的市政府考察领导已经到路上了。 为了地区经济发展，也为了加强那边的工业份额，当地市政府是真跟疯了似的见啥抢啥，在市委书记的带动下，那帮人真脸面都不要了。 覃文斌佩服这些人，也学习这样的干部。 晚上和李亭妮休息的时候，覃文斌提起这件事。 李亭妮对此是赞成的，但她得避嫌不能亲自插手过问。 “找省里。”覃文斌建议。 李亭妮一想也是，如果通过省里的合作形成跨区域经济联合，这对区域经济都是有好处的。 而且，她还有一个成熟的设想，江海市和家乡那边形成跨区域旅游经济区。 “就是这个意思。”覃文斌贴贴脸夸赞。 两天后，这件事基本上敲定了，但具体还需要进一步商谈，年后才能有结果。 但这时候有些怪话就出来了。 有人在省里市里揶揄覃文斌：“这是吃着我们的饭想着家乡的人啊。” 这话传到了覃文斌耳朵里，覃文斌很不客气地当众怼了句“这种人思想觉悟绝对有问题，我家乡不是我们的地盘啊”。 …… 这帽子扣的让人恼火，所以就难怪人家要找他麻烦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覃文斌家乡那边的养殖业有一定规矩，那边的发展一直都是依托于养殖业的。 自从覃文斌记事他就记着那边每年都搞什么牛交会，后来搞成了畜牧养殖业发展交流会，曾经有一任市委书记嫌这个不体面没支持，结果半年不到就被调走。 那是当地的支柱产业。 但这边却是个消费市场，小小的河谷平原地形狭小人口众多，很多产业发展不好就是因为被土地面积限制了。 如今要是两边更进一步地加强合作这是个大好事。 覃文斌是这么认为，是个人都这么认为。 可他说话太损，省里有人对这个合作持怀疑态度。 人家就认为对外地有利对本省没好处。 刘部长是覃文斌在省里的后台，这谁都知道，当晚，刘部长回到家，老伴儿和李亭妮说话。 家里还有人，也算是省里的相关领导，跟经济规划有点关系。 这位领导见刘部长回来就揶揄：“我还以为这两口子都跑关系呢，为了外地的发展江海市可是既送工厂又打包贱卖，现在又要拉那边搞什么养殖业，合着本地的发展不用了？” 李亭妮都不屑于跟这种人说话。 刘部长奇怪：“按照你的意思关上门自己埋头发展？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外地人，没事老喊着要搞什么引进外资，你引入外资不给人家赚钱？” “情况不一样嘛，要避嫌。”该领导认为，“我们经济口一般都认为，本地的发展还离不开这些产业，尤其那个工厂，那不但是本地发展的一个象征，还是扶持一下就能发展起来的企业，我们可以拿出一笔钱嘛。” 刘部长点了头：“既然你们能拿的出钱来扶持，那就拿钱扶持。你扶持不起来，这个交流我是赞同的，另外，你们要考虑治理污染跟经济发展并重。” “着我们知道，”该领导笑道，“那我们就考虑拨款了？” 需要多久？ “这个说不定，制定一项政策需要时间，我作为本地人有权力为本地的发展考虑，外地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该领导认定。 李亭妮就看了看这个人。 四十多岁的领导，正是年富力强搞事业的时候。 既然他不自觉，那就让他滚蛋。 但要整这个人得覃文斌来想办法。 连夜回到家，李亭妮询问覃文斌的意见。 “整他干什么，就问他们要一个文件，文件下来了找省里要钱。”覃文斌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的意图，“他不只是想坏事，他还想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接下来肯定有工人被这些人鼓动起来闹事，接口无非就是我们贱卖了这些产业给外地，对本地不负责。” 张娅询问：“一旦有人问起来怎么回复？” “这还回复什么恢复？”覃文斌耻笑，“就那个工厂放在本地，阻挡了多少其他产业的发展？现在是省里的领导不知道这些，就觉着这是给我们找茬，那到最后看看到底谁给谁找茬，本地的经商环境尤其实体企业发展的环境是他们破坏的，这跟我们没关系。” 开过年一上班，李亭妮立即让市政府向省里打报告，就本地濒临破产的工厂怎么扶持要方法和资金。 该领导信心满满，通过发改委向江海市政府发下来指示，既责备市政府自己不开动脑筋，又内涵市委推脱责任。 如覃文斌预料的一样，工厂的工人果然开始扎堆闹事。 那次给郭爱云家那个亲戚说话的几个工人直接找覃文斌，很不客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蛊惑市委市政府把企业给外地贱卖了。 “我们还听说你们连运费都要给外地出了，本地人不是人？”找上门的工人质疑，“你们是不是应该在这些事情上避嫌？” “这种事你们应该找纪委，市纪委监委也得避嫌，干脆你们去省纪委，或者这样吧，我给你们几个领导的联系方式，你们直接找他们。如果还不行，我帮你们联系，你们找总部去举报。”覃文斌建议。 “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那工厂使我们的饭碗，你砸了我们的饭碗我们吃什么？”工人代表要求，“这件事你想办法撤回。” “不可能，你们愿意找谁去举报我给你们提供便利，渠道绝对畅通，你们也可以在网上反应，我要拦着你们我是这个。”覃文斌比了个王八的动作。 有强硬的工人，自然也有委婉的工人。 有人让他把事情给大家解释一下。 “这其中应该有误会。”有人说。 “任何误会都没有，这个工厂确实是市委市政府考虑打包送给我家乡的，至于考虑的出发点跟现实情况，我是市教委副主任，不是市发改委副主任，你们应该找他们。”覃文斌哪可能把事情往自己手里攥。 工人们觉着事情可能出了岔子。 覃文斌办事利索，但该避嫌的他可坚决不干的啊。 现在态度这么强硬，而且丝毫不怕他们去任何地方举报，那这里头肯定有说法。 趁着各单位刚上班，工厂就跑去找市发改委询问。 发改委确认了有这么回事，但却告诉工人们省里有关领导要特别批钱给工厂。 发改委党组书记亲自接待这些工人，跟他们直白地通报说，相关领导正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什么时候给钱，给多少钱，怎么扶持工厂，领导一概没说。 “现在是省里有关领导否决了这次交流，交流我们就不考虑也不会对外通报了，这个工厂还是你们的，不用担心没饭吃。”书记通报。 工人们有的高兴，毕竟那个厂子在他们一个月还是有几百块钱的。 可就那厂子随时都有可能倒闭，这钱能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更让他们心里没底的是他们都很长时间没生产了，工厂不生产哪能有收入？ 得知厂子不卖，工人们回去互相一商量发现这不对啊。 市委市政府要卖掉厂子，那肯定要彻底解决这个无法产生价值的问题，工人安置肯定是头等大事，哪个领导也不敢把那么多工人的生活问题忽略掉。 可这事儿省里可不管！ 第二百三十九章 谁惹的事谁负责解决! “就算不卖钱，外地把厂子拿走了，最起码还能给我们保留点分红吧？这一个月也能有个几百块钱，这跟我们现在有啥区别？把厂子留在本地发展不起来，那几百块钱也随时都有可能被断掉，到那时市委市政府可就不管了，人家想过办法了。”聪明的老工人挠头。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工厂在我们手里我们心里有底，要是叫市委卖给外地人，连厂子哪些设备都搬走了，人家说不给钱就不给钱，我们能咋办。”坚持不卖的工人也有理由。 可说来说去到了元宵节这天，按照这边的传统全市放假去街上看社火，工厂的工人们遇到一些亲戚朋友，自然而然要说起这件事。 有人就说，市委市政府得管工人的生活，哪怕工厂卖掉也得管。 “省里的领导可不管这些，有些领导连工厂咋生产的都不知道，就在那眼睛一闭说考虑给钱扶持，啥时候给？”明白事理的人抨击，“省里的领导地位高你我可见不上，人家要十年八年拖着不决定，这工厂咋办？市政府可没钱给，你去找市政府人家也不认你。” 至于厂子卖给外地人，你管人家卖给谁呢。 “市里的领导最起码是考虑本地发展的，人家搞得不错。现在省里有人不知道想什么，把没法组织生产的工厂卖掉的计划给阻挠了，那只不过领导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可代价得你们自己去承担。”聪明人都对那帮工人无语了。 叫人在背后一撺掇就不知道是非了，你留着那厂子有用？ 一群人又来找覃文斌，这件事你得给一个解释啊。 “啥政策你不说我们咋支持？”工人们要求。 “我得避嫌，这件事以后我不说了。”覃文斌摇着头。 他就试了一次，既然领导觉着阻挠一下心里爽，那他不去承担代价让谁承担代价？ 江海市和那边市委市政府都形成了初步意向，白纸黑字写的那么清楚怎么安置工厂的工人，领导既然一句话否定了那就他去承担代价去。 过完元宵节还没过完年呢，一直到正月二十三之后，各单位才算正式开始上班，因为群众在这之前还在过年的气氛当中。 正月二十四，省里下来人，省发改委的副主任下来考察工厂，工人们跟本市的领导打交道不多，但也习惯了领导讲道理，就以为这位副主任也好说话，就把他堵在工厂，询问他关于这次交易的事情。 哪想到，这位副主任没经历过基层工作，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工人农民打交道，一看大家堵着他不让走，他慌了。 人一慌就干了蠢事儿，他报警了。 这一下工人们心都凉了，本来还觉着省里的领导可能高瞻远瞩看到了这个企业还是有出路的才拨款支持，可看这个领导的架势，他根本就是不懂这一行下来***啊。 这不是明摆着根本没当回事，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吗。 这还不算，那位领导可是“精心培养”的后备人才，人家在江海市吃了苦受到了惊吓，回去后添油加醋一说，该领导就通过正式渠道质问江海市“还是不是法律能管得到的地方”。 市委市政府不好解释，只能把公文转发到工厂，让工厂去给领导解释。 工厂的领导哪有那担当，当时就让当天在场的工人去解释。 这下事情就到了没法和稀泥的地步了。 很快，该领导又派人下来告诉工人们这个交易的本质是“损害本地利益”，所以要求工人们“不要急，要对相关方面有信心”。 有一个道理这位领导没注意，那就是“过犹不及”。 派来的人信誓旦旦说市委市政府有私心要给外地好处，可到底怎么个给好处不说，怎么扶持工厂也不给一个大概的计划。 工人们难免怀疑这里头有问题。 市委市政府真要损害本地人的利益？ 那就得质询。 工厂领导不作为，工人们很快通过党小组推荐出几十个人直接去市人大常委会要求查看两地协商好的意向书。 这下事情麻烦了。 意向书明确表明，工厂卖给外地之后，外地甚至可以不用付出什么经济代价，这是事实。 但在安置本地工人的问题上，江海市市委市政府决定拿出一块地一笔钱先给工人们安置家眷，然后外地市委市政府也承诺在新成立的工厂给工人们最起码的一点分红，这笔钱不低于工人们现在每个月拿到的那点。 另外，江海市市委市政府还承诺工厂不要钱之外，通过市发改委和投资中心给工人们投入一定的分红资金，这笔钱市政府出大头，工人们如果自己愿意可以自己追加一部分。 “这多好的协议啊，真要严格落实下来，市里的领导那是为咱们考虑到所有该考虑的问题了。”一看这个，工人代表们面面相觑，有人不由愤怒道，“那为啥有人总跟咱们说人家不管咱们，要把咱们的工厂送给外地人？” “这还有，在那边投资发展畜牧养殖业，市委市政府也会给咱们做保证，通过免息贷款的方式在那边的公私合营养殖业基地拿到一定的分红，人家那边的猪牛羊养殖确实好，质量高价格也不低，真要有这个机会，那咱们生活完全得到保证了。”几个工人看了下副本也火了。 应该说江海市市委市政府给工人们考虑得相当周全，官方出面协调的利益，那是有市政府出面背书的。 而且工厂搬迁过去后，一部分熟练工人肯定是那边需要的，人家会给哪怕最低工资请他们去继续工作。 这么好的协议，为啥这段时间这么多人上上下下都在反对？ “这没办法，”市人大的领导透露，“省里的领导不知道有什么综合考量，反正市里的努力人家叫停了，现在我们又给人家外地放了鸽子了，我们估计这次两地合作要泡汤。” 那为什么不跟大家把这份协议先放出来？如果早知道有这么好的安置谁还反对市里的决定？ 第二百四十章 手下出错，领导丢脸 “省里的领导要求作废，我们怎么发给大家？一发出去那就是我们违纪了，再说你们从来不相信市委市政府，那还怎么给你们解释？”领导也不揽这个责任。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有人故意针对***，我能帮着你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领导？ 工人们一查，还真有这个规定。 权威部门否定了的政策 这事儿瞒不住很快传到了省里去，该领导一听，还没来得及大发雷霆，有消息紧跟着传来，那些工人们没别的办法，只好准备去总部告状。 “他们找覃文斌寻求帮助，覃文斌认为工人们要告状，告市委市政府的状，那他就得帮这个忙，他连机票都给买好了。”去过江海市那个没担当的副主任慌忙通报。 …… “这个王八蛋，他他妈的纯粹想整死我！”该领导立马怂。 副主任力劝：“这时候如果让步，我估计他们会更得寸进尺。我们不是有一部分拨款吗，就以试一试的名义先发下去。那帮工人能有什么远见？拿了这笔钱他们就消停了，咱们只需要给他们承诺考虑周全之后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笔补贴，或者工厂还可以盘活，他们还不跟咱们走？” 该领导骑虎难下，只好赶紧通过私人关系把一笔不到二百万的拨款先发下去。 就这他还要求市政府“务必安置好工人同志们、务必让工厂有盘活的希望”。 张娅现在全面主持市政府的工作，这拨款下来，她毫不客气先让工厂拿去给工人们发下去。 并对相关领导的指示要求做全面通报。 这就…… 工厂那几个领导看到钱都没签字，指着省城方向破口大骂。 你当我们是傻子还是脑子发育不全面？ “工厂这么大的经济缺口，两千万都打不起一点水花，就这点钱够给工人补交养老还是够给一个车间开工？”厂长气得跳着脚大骂道，“这个领导是猪脑子，是没把我们当人看，他安的什么坏心？” 老工人看出了这里面的门路。 “这个省里的领导完全就不懂生产，压根就不懂工业嘛。”几个老工人要求，“那钱退回去吧，我们去找省里，找总部，市委市政府的政策是好的，人家压制着不让执行，非要坑我们这些穷疯了的人，没活路，我们自己找。” 一夜之间，工人们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从工厂建厂历史到发展前途全部写的清楚明白。 次日一早，工人们直接去机场。 出发前工厂跟市委汇报了，李亭妮一听人都在路上了，也就只好给省里汇报。 省里相关部门一听差点气疯，你们在搞斗争，怎么能搞出这么大的烂摊子？ 梁书记感觉这件事背后肯定有覃文斌在捣鬼，就让秘书长打电话直接找他。 秘书长训斥：“你来省委吃饭都是我给你掏钱，你就这么搞事情？” “压根就不是我们干的，人家都准备好长枪短炮，就等着我们去把人给拦住了。”覃文斌恼火。 秘书长不信，除了你还有人敢这么胆大？ “我原以为人家是要坏事，现在才知道人家想取代李亭妮的位置。”覃文斌吐槽，“你们当领导的水平怎么跟我一样差，我今天才发现，你们也今天才发现？” 秘书长将信将疑，那你去把工人劝回去。 “行。”覃文斌没拒绝。 他抄小路到了机场，工人们也才刚刚到达。 覃文斌一出面，网上立马出现本省阻止大批群众寻求正常利益的新闻。 覃文斌也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这下省里才相信，原来真有人在搞政治阴谋啊？ 这下完了，把覃文斌塞进去了。 刘部长得到秘书回报，这件事现在都传到外网去了。 他不能不找秘书长质问：“不要一有点事都觉着是这个年轻人的错行不行？你把他往死里整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也没想到啊，这件事我一直以为就他覃文斌有胆量干，现在我能怎么办？”秘书长两手一摊。 “那我明白了，你明知道这是个坑，你就是想报复一下这个年轻人。”刘部长沉默了几秒钟说。 女秘书长没承认，反而认为：“这也是处理危机的能力的展现嘛。” “我提醒你一句，这种事，搞不好就成了你在包庇真正的阴谋家。”刘部长警告。 女秘书长笑道：“坏人逃脱不了处置，这你放心。好了，我这还有点事，刘部长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刘部长没在和她多说。 这个秘书长，这次明摆着是在报复覃文斌。 这次覃文斌恐怕不好过了。 有什么不好过的？ 覃文斌一没打人二没拦挡工人们。 他只告诉工人们：“你们要去告谁那是你们的自由，我是我老婆派来跟你们通报一件事的。省里的有关领导，尤其权威部门的领导否定了这个两地合作的意见书，市委市政府从来没彻底放弃。张副市长还在做新的规划书，李亭妮现在已经在我家乡了，有些人好不羞耻拿着公权害别人，但还是有更多党员干部为大局考虑的。” 说完他开着车直接走人。 一帮外国记者长枪短炮管什么用，他早就和李亭妮得到了李家和毛家俩老头儿的指点，把这件事办成了“再难也要落实成功”的大事。 女秘书长想趁机报复他，她就一定能够成功？ 群众工作，她距离群众太远忘了根本，可他覃文斌没忘。 情况通报后，工人们心里也掂量。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市委市政府和有关部门的较量。 可现在再坚持去告状，还要这么大张旗鼓、还要在那么多外国人的镜头前把事情闹大，就算他们拿到了一定的补偿，后面该怎么办？ 难得现在的市委市政府能给大家计划那么好，这要让李亭妮和张娅下台了谁再帮他们谋求利益？ 于是，短暂的商议后，工人们把一群记者给挟持着去了机场派出所。 他们肯定提前计划好了阴谋，要不然为什么就那么准确在这个时候跑到机场堵我们？ 随后，工人们直接找省里。 既然是省内的事情，那就在省里找领导评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报复?谁报复她干嘛! 梁书记这下完全放心了。 秘书长看的直发愣，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覃文斌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这么多人就听他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件事不可能和他没关系，要不然就那么几句话这么多人就不去总部了？”她跟梁书记汇报，“我看还是查一下。” “你先准备好被那两个老将军找麻烦吧，人家要怀疑你在包庇什么人，你得去总部做解释。”梁书记付之一笑。 他可没闲着，就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指示相关方面对那个为了反对而反对的领导进行了一次摸底，发现这个人真像覃文斌说的，对江海市市委书记的职位有想法。 那这些外国记者就算不是他弄来的也得是他弄来的。 这叫政治责任。 这个秘书长不去想从这方面着手彻底解决问题，反而在追着覃文斌不放，她安的什么心？ 就为了那点事她这么不大度她还算是能让人信任的领导？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梁书记跟秘书说道。 秘书不解：“工人的合法诉求还没得到解决啊，那个领导我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工人们的合法诉求那是市里和她们协商解决的问题，那个什么，什么人，他不畏这次的事情负责难道让别人去负责？谁保他谁完蛋。”梁书记道。 至于网上的什么风波，那是什么？ 那是有些人把自己给暴露出来了而已，他们“国际专业媒体”的声誉被他们自己玩的在国人心目中毫无权威性，一次次这么玩下去他们还能有什么出路？ 所以，这件事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件好事，锻炼了干部教育了群众打击了敌人。 至于覃文斌被领导穿小鞋，那是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事情。 不出半天这件事在内网完全销声匿迹，只留下大批网友纷纷嘲笑“国际媒体”以及半天前上蹿下跳的各路网络意见达人。 但在外网热度持续升高。 没用。 工人们得到省里主要领导的亲自接见，得到“你们市委市政府的政策很好，省里一直是支持的”的明确的态度，回过头，他们就把那帮国际媒体给告了。 用工人代表的话说就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这帮恶心人的玩意儿给告了，他们不来澄清，那咱们国家就可以把他们定义为非正常采访”。 这时候，女秘书长连忙站出来表示愿意帮忙。 刘部长没给她机会。 “工人是我们坚实的基础，组织工作也要接受工人同志们的监督。”刘部长立即指派两位副部长，专门陪同工人们连夜去找相关部门要求立案。 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也没闲着。 同时，江海市市政府也应工厂请求，专门选派了一个专业的律师队伍，市政府掏钱，委托他们对侵犯了工人们的隐私权、知情权以及一切合法权益的国际大媒体、网络意见达人们提起诉讼。 秘书长很尴尬，这时候她可没资格和刘部长对抗！ 她只好找覃文斌，以询问“真相”的名义，让覃文斌给她做一份书面汇报。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去机场还是领导要求我去我才去的，这件事自始至终我完全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这书面说明我没法做。”覃文斌保证，“不过领导既然要，那我找各方面询问一下，坚决完成领导的指示。” “那还是算了吧，这个，这件事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些事我欠考虑了，当初让你去，多少有点没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现在想想，也多亏你有能力，应对公关危机的能力很强。”秘书长委婉道歉。 覃文斌笑道：“那我这下在市里又可以跳起来了，请领导一万个放心，我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是省委秘书长都特别赞扬的，那我肯定跟大家传达领导的意思，以后这种事，我一定按照秘书长的指示第一个往上冲绝不当孙子。” …… 这可真被他给逮住了，他这是要把秘书长当成自己干坏事的保护伞。 女秘书长立马挂电话，她本来想着这么一说，覃文斌哪怕不高兴，但凡他说这是党员的义务，这件事在那两个老头面前她也就能解释的过去了。 可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他这是扯大旗作虎皮啊。 那该怎么向两个老头儿解释？ 秘书长为此很烦恼。 覃文斌没让俩老头出面。 老李头得知此事，还是毛燕芸晚上回去给他们带吃的告诉的。 毛燕芸很生气地讨伐秘书长：“这女人我看完全是不把干部当人看，谁让她丢了面子，还是她自己犯贱被收拾了一顿，她就像把谁往死里整。” 俩老头儿这才知道覃文斌险些又被坑了。 次日，老李头打来电话询问：“我昨晚才听你丈母娘说这事，那咋，人家就非要把你往死了坑？” “你们可别掺和啊，她一个大领导，找这种机会试图把我往死了坑，别人可都看在眼里呢。我们要是报复，那反倒让上级认为我动不得惹不得碰不得，这是很要命的。”覃文斌正和毛燕芸商量教工委年后理性巡查工作，接到电话连忙阻拦。 老头儿郁闷，他知道这么做是对覃文斌和李亭妮最好的，可你们被人坑了你都不报复，以后人家得寸进尺怎么办。 这么一说，覃文斌好笑地道：“李亭妮才什么岁数？那秘书长都啥年龄了？这次她正好回家看看，顺便把这件事圆满解决了，那这就是她在基层的一项成绩。带着促成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经济工作的成绩回来，有的是人脱离那位秘书长而和我们拉上关系。” “是不是？”老李头转怒为喜夸赞，“还是你脑子灵活，我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几十年前。” “要不是你们给我们提醒，我们也没想到私底下要先把前提工作做好啊，老一辈的经验不能丢，新一代的思维要发挥老一辈的智慧，一味的讲代差那是出家人该做的事情，我们朝气蓬勃干不来那种事情。”覃文斌宽解，“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儿。” 搞打击报复那一套，那注定没什么前途了就。 第二百四十二章 锦上添花谁不会 随后外公也打过来电话，他下手快都准备动手了。 覃文斌一说，老头儿大喜过望。 “我们一直说后继无人，现在好了，有格局有眼光还有政治手腕的年轻人比我们厉害，那就让人家洋洋得意去吧。李亭妮去老家了？可别弄的家里人不喜欢她。”老头担忧。 覃文斌叹口气，自从李亭妮回去了她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父亲不说什么好听的话，母亲在家庭群里都快把李亭妮夸成一朵花了，那是吃饭不送到嘴边她都觉着儿媳妇可能不合胃口，家里饭质量肯定有问题。 姐姐和妹妹也不是善茬，处处打击覃文斌。 她们没钱花覃文斌得颠儿颠儿给送到手里，可李亭妮那么高的工资她们昨晚给发了大红包。 凭什么啊！ 这么一说，老头儿就高兴。 听说毛燕芸也在身边，他就骂了一句“这个没脑子”。 毛燕芸就当没听到，好在覃文斌赶紧替她辩解了几句，这心情才痛快起来。 “好好锻炼身体，不要对跟外人接触，也要尽量避免被人家利用。”覃文斌叮嘱老头，“有人科室会打着你们的旗号办人家的事情的。” “还是外孙女婿聪明，那就把手伸回来吧，这种事要谨慎，以后再不要人家说啥你就干啥去了。”老头对此很后怕。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突然爆发的事情。 毛燕芸看了看覃文斌，这坏东西恐怕从开始就一手掌握着所有的进度呢。 他在群众当中的威信太高，那帮工人谁还没个三姑六婆的亲戚、谁还没有个顾虑啊。 人只要是为家庭负责的，覃文斌就能影响到人家的行为。 他可没那么单纯！ 打完电话毛燕芸就想让他在单位值班，她也想去基层看看。 “你省省心，去了基层我们还得担心你的安全。”覃文斌透露，近期内很可能在教育拨款方面会有一些龌龊。 毛燕芸果断打消了去基层长见识的心。 一般遇到这种事情都得覃文斌亲自出面，别的副主任去了也没人信服。 可是真就不跟那个秘书长计较了？ 覃文斌一笑，计较什么？ 省委会给她一定的处分的。 覃文斌预料的一点没错。 正月底省委扩大会议召开，会上梁书记就假期到上班后一个月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总结。 秘书长本来心情很好，这都好几天了那两个老头也没报复，她觉着这一关就算她过去了。 谁想今天梁书记提起此事，她顿时有点震惊。 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还提？ 过不去！ 秘书长既没有通过正式程序，也没有在时候做出合理的解释，她让覃文斌直接去面对不知道结果和性质的舆论危机，她什么居心？ 如果省委不处理，全省干部会怎么看省委？ 梁书记也没太为难，这女人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没什么进步了。 他只批评了一下“对于基层干部的信任和使用要好好考虑一下”就没再说。 刘部长本来要借此机会发难的，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也不能再纠缠着不放了。 随后梁书记询问省长关于江海市工厂拆迁的工作。 省长看了一眼大家，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覃文斌啊，他是真大事不糊涂小事总给你找麻烦。”省长通报，“今天早上我才知道，这位……这个干部跑市政府要教育拨款，死缠烂打把违规给他们的那笔‘安置款’给拿走了。” 梁书记：“……” 他能想到覃文斌不报复的用意。 可这小孩子气似的占便宜，而且还公然占便宜的行为也太气人了啊。 那个试图整垮他老婆，自己取而代之担任江海市市委书记的领导要完蛋。 但如果能追回那笔违规拨款，那领导也会减轻一定的责任。 结果覃文斌不报复秘书长，他就在这等着收拾那个领导呢。 问题是谁还没法说什么。 “算了，基层干部不容易，心怀长远吧，吃了那么大的亏差点被人家给害死了，不骂几句心里不舒服。计较吧，人家是领导，我们的一些领导认为干部要首先对领导负责嘛。”省长道，“这笔款拿走了就拿走好了，只要给老百姓花了那就是值得的事情。” 对江海市那个工厂的拆迁和对外地的跨省合作，省长从来都是乐见其成支持江海市的。 所以市委市政府跑去外地主动和人家谈的行为省长很支持。 他告诫一部分领导：“不要总是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行动上，人可以适当的厚脸皮，但不要那么不要脸。” 好几个领导，包括一部分非常委都转过脸当省长说的是别人。 梁书记笑道：“那就把这项工作交给市委市政府自己去解决，但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扩大和兄弟省份的合作。” 在这里他点了几个本地领导的名训斥：“在座的有这么几个人，名字我刚点过了，这几位领导干部最近有一个声音搞得很大嘛，叫什么‘什么他娘的兄弟省份，谁跟你是兄弟’。诸位，这多多少少有点无耻，也十分的不是人说的话，这种干部，我们是不是认识一下？” 相关领导不得不站起来表态：“是我们的格局不够高站位不够全面。” “不是格局高不高的问题，这是没把自己以外的人当人看嘛。”刘部长适当插话。 既然他们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别人清算的时候把他们拉出来收拾一顿。 这时有一位领导开玩笑似的提醒说，你刘部长这么说可要小心了，万一人家报复跟你走得近的干部那可完了。 “全省的干部似乎都跟我这个组织部部长走得近，要不要这几位报复一下？”刘部长话里有话道，“自己不做人非要给别人找毛病，找不出来就编造，我们的一些干部啊，道德底线已经快突破共识了。” 这一个批评会开完，江海市首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支持力度。 省里很多部门似乎现在要特别表示对江海市的关注和重视，许多本来多年没批准的项目相关部门批准了，许多要了一年的拨款也痛痛快快下发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们就想要这样的领导! 甚至还有一件事说出来都惹人笑。 江海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年龄本来是许多人质疑的，现在也成了一种特别的有利条件。 “干部年轻化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江海市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年龄就很小，但作风强硬魄力十足，人家就做得很好嘛。”有人阴阳怪气说。 他们自然希望江海市市委市政府的决策出点问题的，那可是难得的打击这种年轻干部的大好时机啊！ 可李亭妮和鞠敏芸不在，张娅一点也没被这些人给说动心。 她一如既往按部就班地安排市政府的工作，有条不紊地既控制另外两个常委副市长的权限又扩大相关处室和市直部门的发展自主决定权。 当然，纪律方面也没敢放松过，不看覃文斌又直奔基层威慑一部分干部去了？ 不过这一次覃文斌去了基层还不只是为了教育方面。 他现在还是南岭县县委副书记，南岭县县委书记和县长空缺，他就是主要领导，许多事得他亲自做出决策。 覃文斌没因为自己不擅长就避讳，到了县里，他召集其他县委常委开了一个公开会。 会上，覃文斌很直白地跟观望市委也在观望他的常务副县长等主要领导提出意见：“这段时间一来，尤其过年期间诸位领导的工作，就我所知市委市政府是放心地。由此可以看得出诸位的工作能力是没有问题的，既然能力没有问题，现在为什么都在避嫌？” 常务副县长抱怨道：“一二把手不到位……” “我就知道你要提这个，也知道你是有怨气的。过年期间你二十四小时在岗这算成绩，市委市政府是看在眼里的，你又觉着既然看到了还不明确你的晋升，那就是一定有人截胡。你这个人实施有问题的我的同志哥！”覃文斌批评，“该你负责的工作你负责好了？” “我自认为该负责的毫无问题。”常务副县长不满。 “那你为什么不去汇报？”覃文斌质疑，“你是有私心还是进步对你来说就那么可耻，你是既不去市里做汇报也不跟县人大常委会做汇报，你只在家里等着，这算什么？你嘴上抱怨别人都在跑关系，关系在那摆着你为什么不跑？工作汇报不搞整天就知道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你等谁给你向领导推荐？” 常务副县长顿时不说话了。 “现在县里有一个离谱的传言，说哪个位置是给我留着的，我们的一些领导也在扇阴风点鬼火，你小心点，你给我造谣干的过分了，我也是有脾气的！”覃文斌训斥。 县委办主任就没敢抬头，他就知道肯定要挨骂。 过年期间县委办一些干部纷纷传言，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些人说覃文斌要提拔为***，最差也是二把手，谁让人家有个当市委书记的老婆呢。 他这个县委办主任是既没有纠正这种绝对有问题的作风，也没有对相关人员进行批评。 这两天他忽然才反应过来，他放任这种谣言的传播，覃文斌能饶了他李亭妮能饶得过他？ 无中生有的事情，搞不好就成了他这个县委办主任在搞阴谋了。 覃文斌在会上就提出让所有领导表个态。 “县委这边我这个挂职副书记还是能说得上话，也能在新的领导班子建立之前确保不会出太大问题的。县政府是没有副职领导，还是常务副县长不愿意搞工作？经济发展方面没有人负责，党风建设没有人过问，要不要换一批人来试一试？”覃文斌怒问。 城关镇代理党委书记说了句情绪化的话：“覃主任批评这个批评那个那没问题，但现在县里人心惶惶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覃文斌当天就把这个人从城关镇代理书记的职务上拿下了。 他给刘国庆打电话直言，全县现在根本不适合立马任命一二把手。 “大部分干部觉着自己没希望，干脆就趁着这段时间摆烂躺平让市委市政府认为他们有情绪要理解。”覃文斌建议，“县委领导班子的重新调整工作，按照我的看法应该首先从这些副职领导开始。” 他看不过这种事，干脆建议让他去担任常务副县长。 “什么都能商量发展的事情不能商量，县政府那边的几个副职领导现在纯粹是活不好好干牢骚要说出去，我看我去当几天副县长，至少不会让县里的经济工作陷入倒退。”覃文斌批评，“现在丧心病狂的让人无法理喻，各副县长都有分工，可在自己的领域内没人负责了。” 刘国庆自然毫不客气把那个城关镇党委书记给调走了，而且没留在县里，直接调任城关区党校坐冷板凳。 此外他还利用这次好机会把县委组织部给调整了。 原县委组织部部长、副部长几乎都是原来那帮市委主要领导的人，这些人不犯罪但也不干活，提拔干部只听领导的吩咐。 刘国庆把人从南岭县调到城关区，很快派遣市委组织部的干部下来代理工作。 李亭妮在婆家呆了几天，又考察过当地的经济状况，尤其畜牧养殖业现状，带着考察报告回到江海市的时候，基本的调整已经告一段落。 覃文斌坐镇南岭县一周，县委县政府被他收拾的没人敢坐着等调整结果。 常务副县长一看城关镇党委书记被坐冷板凳、组织部四五个领导全部调走调查，他就知道自己再软对抗发牢骚肯定被心狠手辣的覃文斌整垮台。 他可不敢下台。 县政府的工作立马展开。 拖了一个月不批准的工商业发展规划批了，相关部门的年后笔款也立马到位。 这让基层的同志非常高兴，有人甚至跟市委请求，要不把覃副书记转正算了。 “这人有魄力有威望，能力虽然不是很足，但他敢于用人、敢于为部下扛责任，基层要的就是这样的领导。”相关干部在汇报的时候申请。 私底下也有人给覃文斌说好话，市教委教育局那省纪委领导的女儿也跟她父亲抱怨：“简直奇怪了，覃主任敢得罪人他们就想要，用人也不是这么用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可以退，你能上去? 领导好奇：“他们又怎么利用覃文斌了？” “还能怎么用，南岭县的领导不干人事儿，躺下抱怨上面看不到他们否则为啥不提拔到一二把手。覃主任下去开了个会，他可不怕得罪人，骂了这个收拾那个，得罪了一群人，可县里的工作开展起来了，基层的干部也有了主心骨。”女孩骂道，“结果他们还上头了，要把我们的人弄去给他们党领导，想什么呢！” “覃文斌有这么高的威望？”领导讶然。 “威望不是一般的高，这个人有个特点，他既能掌握好原则，又能搞好团结，最主要的是他舍得给大家分权，也愿意帮大家扛责任。这种领导，说实话我们是真想跟着他干工作，时间越长越好。”女孩说，“一个对群众能宽容就宽容的人，对干部要求就按照党章制度要求的人，现在还有人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难道他们眼睛都瞎了吗。” 领导考虑了一下否定了这个想法。 李亭妮在市委书记任上，覃文斌就很难被下放到区县担任***职务。 “我知道，我没想给我们领导说话，我就是看不惯有些领导的作风。”女孩道。 领导心里吃了一惊。 基层的同志知道秘书长利用覃文斌的事情，这是在给他打抱不平。 这个人威望就高到了这地步了？ 这件事通过纪委书记汇报给梁书记，梁书记预料到会有相关同志对秘书长不满，却没想到基层的同志这么考虑。 “我们要调查一下，这个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多人就佩服他，我看这不是虚情假意的恭维，这是服气他的工作做法。”梁书记说。 省委督察处的领导和省纪委的相关领导很快到达县里，通过各自的关系先私下里打听。 城关镇的干部有话说。 “我们不认识覃主任，也没有太密切的交集，但这个人做的事我们服。我们原来那个代理书记是个什么人？那就是个好处都是他的，责任全在别人的领导。他是躺平了就等着别人干出点成绩让他晋升。”一位副镇长骂道。 领导询问：“覃文斌把这个人调走，是不是你们就有进步的空间了？” “想多了你，那是市委决定的干部，我们想那些干什么？”副镇长明说，“覃副书记到了之后，我们镇就我负责的工作上我不怕出问题，出了问题去解决问题就行，覃副书记会给我们帮着扛责任分担压力。这个领导处理相关问题的能力或许还有所欠缺，但他是个好领导。” 此外还有给基层真正减负增加福利。 全南岭县十几个乡镇春节期间基层干部几乎全员值班，本来大家都对福利不抱希望，覃文斌开完那个会，县政府立马拨款把大家的福利补发到各人手里。 更重要的是，覃文斌说一项工作对人民有好处大家一定要落实，那落实下去干的好的干部他就能跟组织建议提拔。 要是干好事出了问题，他覃文斌第一个站出来给自己的部下扛责任。 “覃副书记越是把基层干部当回事，不再畏首畏尾的基层干部也会放开手脚干工作。他这个人给我们南岭县就带来了两个希望，一个是干活的人不受委屈是有希望的，一个就是不干活还想进步的人是没有希望的。”基层干部普遍反映，“我们不怕干活不怕担责任，但前提是我们有这么一个领导。” 调查完回到省里，相关人员一五一十向梁书记汇报。 梁书记就搞不明白，覃文斌他是天性就这样还是真觉着自己有后台就不怕出政治方面的大问题？ 仔细看过覃文斌的表现，梁书记初步确定了一点，这个人他不是有后台才敢这么干，他是觉着自己必须这么干所以就这么干。 而且他能在基层获得普遍的支持那不是靠耍小聪明就能得到的，这要经过群众和基层干部的火眼金睛的考察才能得到这样的信誉。 可惜，这个干部目前没办法得到提拔。 倒不是李亭妮的关系，省委要重用一个干部，这点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问题是覃文斌自己也明确说他没那个能力。 他能负责好调解矛盾和担当责任但没能力搞好一个县的统筹工作。 那就让他在现在的位置上继续磨炼去。 没几天，省里询问市里为什么还不考虑南岭县两个班长的人选。 李国庆回复称，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过去的干部无法匹配现有的位置。 上次吃了亏的几个领导觉着他们看懂了。 按照他们的高度，李亭妮当市委书记覃文斌当县委书记或者县长这种事根本就不是问题。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给覃文斌预留这个位置的行为。 为此，相关领导在年初组织工作相关会议上提出，这种行为绝不可取。 当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看不出人家没这个意思。 不过现在覃文斌得罪了人压制住了复杂的局面，那大家谁还没几个老部下可以去摘果子啊。 有人就提出，为了避嫌，也为了回应大家的公开质疑，市委最好考虑把覃文斌调走。 刘部长当时没说话，回头就跟省委主要领导汇报了这些人的态度。 要知道，做出让覃文斌去挂职的决定的可不是市委。 这是省委和省委组织部的决定。 换句话说这是梁书记的意见。 现在有人这么说，这不是冲着梁书记来的是冲谁去的？ 梁书记没管。 也不是不管，是没管。 不管是一个行为没管是一个态度。 他想看看覃文斌没报复秘书长，是不是肚子里憋着一股火要找别人报复。 覃文斌凭什么要为别人搭上自己？ 他对南岭县已经很熟悉了，知道接下来要攻克的难点在哪。 有关领导既然如此说，而且公开这么说，那他就辞去这个挂职行了。 不出三天，在相关领导的推荐下，南岭县一二三把手全部到位。 四月初，江海市还有点冷，覃文斌才被李亭妮照顾着换上毛衣。 这天南岭县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政治事件。 从省里一部分领导的秘书任上，从省直部门办公室一路提拔上去的三个干部在南岭县遭遇了巨大的打击、爆发了巨大的丑闻。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们能作死，老百姓不能吃亏 覃文斌以教工委副主任的身份了解南岭县的时候，就敏锐地发现南岭县最大的问题不是发展不起来的问题。 这个全省没什么名气的地方，长期以来存在着当地领导层思想僵化、老百姓迫切需要打开困局的事实。 这种矛盾的最大对立，表现在当地人出走去外地拼搏上。 在本地看不到一点希望，人就得去外面找出路了。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在于解决人的问题。 南岭县并非发展不起来的落后地方，拥有一定工业基础的县域经济完全可以把经济指数提高一个指标。 但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解决一批占据着重要岗位却保守落后根本不思进取的领导干部的思想问题。 覃文斌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换掉这些人就是了。 可这次履新的那三个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领导成功让覃文斌滚蛋了，他打下的基础他们可以直接继承了。 上任以来，这三位倒是学覃文斌天天跑基层，可他们去一个地方县电视台就得跟着。 这叫走秀。 刚看到一点希望的广大党员群众对此十分反感，本来就有人为被逼着不得不离开的覃文斌抱打不平。 现在他们这么一弄，整天走形式弄虚作假还要全县陪着他们唱戏，以对比下来大家更加不满。 三月底，那三位宝贝通过“综合考察”，对全县各乡镇\/街道办和县直部门的领导提出了调整计划。 这本来没什么，可问题在于他们看上的人，认为可以帮助他们比覃文斌在任期间干的更好的那帮人，不敢说百分之百，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溜须拍马的干部。 把这些人提上去，这些人当然要投桃报李，人家就逼着广大基层干部玩命干活。 用他们的话说这叫“覃文斌在的时候你们有精力干活，他覃文斌滚蛋了你们就不配合新领导的工作了？你们要负政治责任的”。 可干活没问题，基本的待遇得保证了吧？ 不能。 县财政有钱，但为了证明比覃文斌干得更好，一路从省直部门办公室提拔上去的县长空有一肚子办公室斗争手段，根本就没有“以人为本”的概念。 再加上一帮投靠的天天说基层的干部“肯定有精力，就看愿不愿意帮你干活”，他还真就信了这个。 于是在一线干活的人的福利被彻底取消，那笔钱被这位县长用来搞“县域旅游经济风光带”。 本来覃文斌特别看重的一批基层一线干部，也被县委那两个取消了年中要提拔的资格。 理由就是“干点活就跟组织讲价钱”。 按说是个人都不会这么干，可权力迷失了心窍、天天被他们的老领导打电话催问“去了那么多天怎么还没证明比覃文斌好”。 他们急躁了。 三月底四月初这几天，三个人要求开县委扩大会议，并要求相关人员尤其覃文斌看重提拔的人在会上就“前段时间”全县的工作做一场汇报。 其实就是全面否定覃文斌代理县委工作期间的一切成绩，至少把这些成绩送给他们三位。 同时，常务副县长也被县长再一次逼迫，县长要求常务副县长就覃文斌代理县委工作期间的表现“写一份书面汇报，给一个公开评价”。 这不是逼着这位老资格副县长掀桌子吗，你们自以为你们的领导级别高有权力可以喝李亭妮叫板那你们去和市委对着干。 我一个多年不提拔的老副县长既没那胆量，也干不出编造事实的缺德事情。 他一生气，县委县政府大部分领导干部立马跟了过来。 这些人消息灵通，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他们可知道被那三个和他们迅速发展的心腹逼着没发货的党员干部在筹划什么事。 这天扩大会议召开，常务副县长不参加。 不是他不去参加，县长责令他在家反思。 反思什么不说，但得反思出个结果来。 于是，这场闭门会议进行的同时，省纪委监委收到不下一百个人、上千封举报信，矛头直接对准派那三个干部下来的领导。 省纪委接到举报信，当时就没敢试图打圆场。 广大干部群众写了血书，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那三个提拔的人有吃喝嫖赌的，如今在那三个来了之后依旧吃喝嫖赌。 他们特别看重的，被他们的心腹推荐的“社会贤达”，多得是引起公愤的犯罪行为。 所以，那三位是什么人？ 广大基层干部质问：“他们一口一个他们老领导如何如何说的，那他们的老领导是不是最了解这些干部的人？这些老领导把这种人派来是害南岭县八十万人民群众和广大党员的，还是他们就那么想激化矛盾，非要让我们找总部告他们去？” 这些举报信里，尤其引起省纪委监委重视的是这么一类。 那三位到任后，大概率是根本没有搞调查，在停发补贴的时候，全县军烈属和享受特殊照顾的十来个人的福利也被停发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人的福利那是覃文斌做过专门的论证，全县党员干部都参与过讨论一致认定应该加强的。 这一次，这些人也被激怒了。 “新任领导一来就给我们这些人下了一个定义，叫社会的蠹虫。我们既然是蠹虫，为什么不把我们枪毙？”相关人员愤怒地质问。 相关领导立即向省委汇报，梁书记震怒。 他按住怒火打电话问那几个领导，你们的秘书、干儿子、自己人在县里的工作搞得怎么样啊？ 相关领导打了包票：“我们的人我们了解，尤其在思想纪律这一块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还有人趁机诋毁：“这不基层的群众很支持嘛，认为我们终于不搞老婆当市委书记老公当县委书记那一套了。” “好吧，你们过来一下。”梁书记再无话可说。 一霎时面对上千人数百封血书，几个“老领导”吓得后背只冒冷汗。 “这肯定是覃文斌干的，绝对是他在组织非法人员搞政治报复。”有人立马试图倒打一耙。 先把覃文斌扯下水，他们就不信这件事翻不了盘。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没离开过他们，他们怎么会抛 梁书记没给他们机会，这件事直接向总部汇报就行了。 总部得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就问举报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也不是有人组织的。”梁书记公平评论道，“我们派去的好干部落实了党的好政策，人民群众和老实人收到了实惠，现在又要让人民群众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大家就不同意了。这件事我可以用政治前途打个包票，这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阴谋，反倒是有人现在还在持续地给我的干部泼脏水，认为是他们在搞政治报复。” 总部要求先调查。 梁书记这次可一点没客气，以省委的名义直接给江海市委下达命令。 抓！ “不要考虑要抓多少人，既然有一千个实名举报并写了血书的，那就按照一千个人的名额抓捕。”梁书记要求。 李亭妮骇然：“怎么会出这种事？我马上去南岭县，决不能让老百姓吃苦，这绝不是搞什么政治阴谋，哪怕是我这个市委书记无能，也绝不是人民群众再和领导搞对立。” 梁书记就知道他们两口子不知道。 一听李亭妮敢担当，梁书记最后下达指示：“是人家‘老领导’派去的人，你们市委市政府能怎么办？去抓人，我要在天黑之前知道真相，你告诉覃文斌，举报的问题一定要落实！” “他住院了。”李亭妮气的骂道。 梁书记惊讶，这小子没那么脆弱吧？ 不是覃文斌故意躲责任，这一次他是真住院了。 他带队去偏远乡镇落实新教学楼工程招标项目的时候，春季这边滑坡泥石流比较频繁，为了保护同行的同志和顺路带着回家的群众，覃文斌自己开着车冲上去挡住了滑坡，是一起去的同志们哭着把他从泥坑里拉出来的。 “人没事，又多添了几十个伤口罢了。”李亭妮淡淡道。 梁书记一口气差点都没上得来。 这么好的一个干部，他们污蔑诋毁，省委还怀疑他们两口子可能在搞政治阴谋。 “我这个书记根本不合格。”梁书记向总部首长汇报说。 首长震惊，这件事怎么没报道？ “没让报道，说组织给的荣誉已经够高的，而且……”梁书记落了泪。 首长想了很久，这已经是第三次不要命的去救人了。 对这么一个干部为什么还要怀疑他是不是真诚的要履行一个优秀党员的职责呢？ 为什么一些领导说“结果很好，行为很值得怀疑”我们就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委屈这么好的干部呢？ “让他去县里，把事情一定要处理好。”首长指示。 覃文斌还在输液，得到消息后没犹豫立马拔掉针头就赶赴县里。 这下有些领导又有话说了，他覃文斌以前就算没有设计报复，这一次也绝对有嫌疑。 梁书记拿出了一个老党员的担当，立即停了这几个甚至算是高级干部的一切党内外职务，并要求相关部门对他们进行“灵魂审查”。 覃文斌没想这些事情，他不怕县里的干部吃苦。 他只怕人民遇到麻烦，那三个可是掌握着一定的力量的。 县公安局局长在他们到任后，可是立即投靠了这三个的。 赶到县里，覃文斌迅速对刚开完会，得知这件事后居然妄图“下狠心”的三个领导立即控制，并下了县局局长的职务，责令拖着不出警的副局长代理局长。 县委办县政府办的同志们看到他憔悴的厉害，一时又委屈又替他委屈，上来围着他就不让他出门。 “我也走不动几步路，你们大家辛苦一点，去告诉这些同志，只要他们相信党，相信组织，相信上级，也相信我这个短暂当过几天领导的干部，请他们来县委，咱们和大家当面谈。”覃文斌托付道。 不到十分钟，有人狂奔着进来。 一看覃文斌那惨样，这些人都哭了。 “这才多少天啊，我们好好的领导怎么就成这样了。”几个干部流着眼泪拉着覃文斌的手质问，“李书记她是怎么当女人的，自己的男人被人整成这样他也不说话？” 覃文斌连忙一通报情况，越来越多的人都恨不得把他打一顿。 你怎么老是往危险的地方跑？ “这话不能说，偏远乡镇的老百姓在那生活，党和国家把路都秀进去了，我怎么可能不去。”覃文斌宽慰，“大家不要怕，总部首长和省委市委共同认为，这是咱们被人家逼着没办法了只好鱼死网破，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责任。” 跟随他一起下来的市纪委和飞快赶到的省委办公厅的同志非常震撼。 覃文斌就说他回来了，写了举报信的基层干部和大批工人就毫不犹豫的过来了。 “那些应该享受特殊补贴的群众一个不少全部来了，没人怀疑这是鸿门宴，很多人是从工作岗位上直接过来的，过来看到人抱着就哭。”督察处的同志跟梁书记汇报。 梁书记叹服：“人心换人心，这么一个干部我们还总想着要打磨要避嫌，打磨什么呢？避嫌什么呢？不就是有些人位高权重看不惯这些年轻干部，所以我们‘顾全大局’嘛。” 那这件事就在没必要提高警惕如临大敌了。 覃文斌的路子，梁书记这次彻彻底底看明白了。 他完全相信人民群众，完全相信党和组织。 所以在需要他上去的时候他没考虑过危险和个人的得失。 “手腕是有的，而且还不低。但一片赤诚也是真的，掺不了假。”梁书记沉吟。 覃文斌在基层既然有那么高的威望，那这件事交给他去调查处理就是了。 倒是江海市的局势要马上做出调整。 梁书记立即要求市委组织部就江海市市长人选进行确定。 当晚，覃文斌被群众押着送到了县医院，县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不知道他回来了。 没错，覃文斌对这些一线部门非常熟悉，他叫得上大部分医生和护士的名字。 这次被送过来，群众就不怕他在这得不到良好的照顾。 就是很搞笑，他明明是领导，却跟个翻了错的小学生似的被一群群众和基层党员干部带过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再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了 现场比较感人。 覃文斌都没亲自去办手续，他才和医护人员打招呼，大家就帮他先把住院手续办好了。 省里来的同志再次受到了教育，原来被人民和基层党员信任的人，人家这待遇就这么高？ 这太感人了。 覃文斌没觉着得感动，他就是老百姓，就是个普通的党员，基层的人支持他为他好，他也为这么多人好，没必要高的跟言情小说里的剧情似的。 于是当天晚上，覃文斌就跟举报的党员干部确认了这些事属实。 县局也送来大量直接证据。 次日一早，那三位被省纪委监委委托市纪委监委“立即从严审查”。 覃文斌还得继续调查，这需要至少十几天时间。 四月中旬，覃文斌返回市里准备去省里汇报，省委组织部公布通报，张娅扶正了。 张娅被任命为江海市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这就是提拔为市长的明确信号了。 覃文斌得知此事，反而为江海市有点忧心。 对李亭妮和张娅这两个极其年轻的女领导也有点担忧，她们的能力还不足。 晚上覃文斌回到家，李亭妮也正在和张娅谈这件事情。 省里的决定非常突然她们根本没提前听到任何风声。 在李亭妮看来张娅要扶正至少还要两年时间，这次直接晋升为市长时间太紧张。 覃文斌询问张娅在市政府工作的心得体会。 张娅只说千头万绪，经济发展这一根线目前的分量有点不足。 这下覃文斌反倒没什么担忧了。 只要理顺了主次矛盾剩下的就是去解决问题了，这他对李亭妮和张娅都有信心。 何况她们的水平比他高，他目前还只是个解决战术问题的人，这两位现在至少都是有一定地方发展战略眼光的领导。 于是覃文斌连夜赶到省里，他也没告诉别人，早上就去省委办等着。 秘书长一上班就看到他，本来有点头疼，可看到覃文斌似乎没看到她，秘书长就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她可算把覃文斌得罪死了。 “汇报工作得等今天领导的行程安排出来后再决定，你先跟我汇报一下。”没秘书长要求。 覃文斌就跟着去了秘书长办公室，秘书长一看他的气色不错，也是没话找话开玩笑说：“也不知是你的身体比较特殊还是现在的医学比较发达，这才短短几天时间，恢复的很不错。” “大概是英烈们保护着吧，反正算是屡次能活下来。”覃文斌说。 秘书长笑道：“拿到也有这个可能，县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那三个没救了。”覃文斌道。 等了半天没等他继续说，秘书长惊讶：“对于县里的发展你没什么要说的？” “我又不是县里的领导，为这件事付出的代价太多了，领导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覃文斌道。 秘书长很尴尬，在覃文斌被取消挂职的事情上她是投了赞成票的。 当然，当时的理由是其他领导提出的意见很中肯，覃文斌确实应该避嫌嘛。 那这下就没话说了。 覃文斌也懒得在这女人办公室待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这位女领导关系不错。 趁着秘书进来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韩文道出去就到接待室等着。 梁书记要到九点多才有工夫见他，今天有个海外投资团过来梁书记要亲自去会见。 覃文斌就安静坐着等，饿了就吃自己准备的。 接待室的人很奇怪，在我们这你还带吃的？ “别找骂，人家不会吃我们的东西。”知情的人连忙拦住要过去打招呼的人。 不知道的就问怎么回事，知情的人一说韩文道来了两次，一次没吃被饿的回去就住院。 “那这是个狠人，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更让人家对我们不满了，吃了一顿饭，人家好好的县委副书记被拿下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南岭县这次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人家在住院期间又被叫去工作。”知情人说。 不知情的很羡慕：“那我估计这一次肯定能提拔了。” “那是人家拿命拼出来的，督察处那帮人多会给人找茬啊，这次回来根本没听某些领导的暗示。”知情人透露道。 不知情的猜测：“这跟梁书记也有关系吧？” “你要能三番五次去玩命，领导也把你当回事。”知情人就没羡慕覃文斌。 他的前途全靠自己的血肉打出来的，谁羡慕人家谁去试试。 快到说好的时间时，梁书记的秘书打来电话让接待处带覃文斌先去吃饭，梁书记可能要到中午休息的时间才有空。 覃文斌果然不去省委食堂。 他自己带着吃的，饿了就吃点渴了自己也带了水。 秘书长这时候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两件事。 接待处的领导跟他汇报的时候也没敢带情绪，就说覃文斌是为了不错过梁书记的时间。 “人家不吃我们单位的东西那是怕我们给人家下毒，算了，谁让我做事欠考虑呢，随它吧。”秘书长摇了摇头。 她这辈子没法撤下苛待干部的骂名了。 中午梁书记回来，让韩文道立即去他办公室。 秘书长也没下班，先进去汇报说覃文斌不吃省委食堂。 “不要提了，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第一次差点把人家饿死，第二次吃了你一顿饭你要把人家往死里整，我也不敢吃你的东西。”梁书记直言。 秘书长叹道：“这是我的责任，我想当面道个歉，可人家不在乎。” 梁书记没管，她的意图还是要尽量让覃文斌“大度为怀”。 那怎么可能呢，覃文斌再也不可能相信这个女人了。 见了梁书记，覃文斌既没提自己的事情，也没说江海市的总体情况，他准备的材料一递交，基本上该说的都在材料里，他只提了一下各类问题的大概情况。 “南岭县领导班子市里在尽快考虑，这次去的人要啃硬骨头。”覃文斌说。 秘书长建议：“你可以试试。” “我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现在也想休息一段时间陪陪自己的老婆，请领导多体谅一下吧。”覃文斌淡淡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有什么不好? 梁书记听得都心酸。 他也知道覃文斌回南岭县是最好的，干部群众拥护他信任他那就一定能把改革落实到根本上面。 可他确实不想再被人诋毁，不断被人摘桃子了。 “当初是我留下的你，要不然回到家乡你们两口子也不至于被人处处针对，”梁书记道，“这次又负了伤，没对外通报，组织方面记录的很清楚，你没在市里这段时间，你们单位的领导和群众给你请了功，该升了。” “还是给其他同志考虑吧，我晋升过快根基不稳。”覃文斌不出所料还是拒绝。 梁书记没搭理，总部首长都说这么好的干部一直按部就班压制着，这让广大党员群众该怎么看待组织的提拔程序？ 职务上不提升，级别上提升到大副处也就是二级调研员。 这样一来，他随时都能调任正处级部门代理***。 代理几个月，转正也就顺理成章了。 汇报完工作，覃文斌去省医院开了点药就准备回市里。 张娅却打来电话，丫丫要考试了，小丫头最近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我也没时间去看看，现在市政府的工作那么忙，你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你解决。”张娅笑道。 覃文斌奇怪，小丫头每天都和他有联系，她有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啊。 去学校门口等到放学，丫丫摇摇摆摆跑出来。 覃文斌一看这也没问题啊。 “你妈妈升了职务，最近忙的睡觉都签字做决定，要不然她肯定回来看你。”覃文斌说。 丫丫看看他都想骂他。 你那打扮能不能稍微时髦点？ “要不这样吧，我以后帮你选衣服，就一百块钱的衣服也有的是不这么老气啊，你年纪轻轻打扮的那么老干什么。”丫丫吐槽，“知道的知道你是我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爷爷呢。” “我和你妈妈是一辈的，你少跟我套近乎。”覃文斌不干。 丫丫嘲笑：“你看她打扮的跟学生似的，你再这么下去给她当爹都够了。” …… “我发现跟你不能混的太熟，混不吝啊简直。”覃文斌恼火。 丫丫东倒西歪笑得不行，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混不吝？ 一路跟人打架的人是谁？ 这时，其他学生出来了。 有看打扮很爱美的小男生凑过来打招呼：“这位谁啊？你家长？” “少跟我套近乎，你爷爷奋斗了一辈子也就奋斗到他那个地步，滚蛋。”丫丫不搭理。 覃文斌一看，合着这是张娅瞎担心。 丫丫那眼光可高的很，而且根本就没青春期那点心思，人家一心要当好学生考大学。 那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带着丫丫去吃饭，这次终于吃了点好的。 覃文斌问起丫丫在学校的情况，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省城的这些好学校现在也存在着经费不足的情况。 丫丫的几个代课老师被私立学校挖墙脚，省城的私立学校可不是江海市那几家学校可以比拟的，人家是真敢拿出上亿的资本来挖人，挖的人哪怕用不到也可以养着。 公立学校的师资力量很强，但架不住每周都有优秀老师被挖走。 丫丫的班主任据说就被五十万年薪加不低于三十万绩效奖挖走了。 那是全省表彰过的优秀老师。 不过丫丫也说作用不大，对她们学校的影响很小。 高中要学的基础知识就那么一些，照本宣科只要监督好学生背公式写作业也能掌握领会。 至于百分之二十五的难度更高的考题，就算挖走的那些老师都是圣人也教不出几个能都作对的学生。 “要我说现在公立学校反倒要利用网络信息化而不是把信息化当成了洪水猛兽，这东西能给师资力量薄弱的地方带去很大的变化。”丫丫说。 同时还通报说他们学校有点搞不正常竞争。 “省属重点中学本来就是集合全省的力量办的学校，一部分探索出来的好教案本来应该给欠发达区县的学校免费送去，可学校在这方面根本不做人，我们的试卷都不允许复印，学校开会跟我们说如果试卷流到外面，我们这些坐前排的学生也得被调整到普通班级。”丫丫恼怒道。 她聪明又刻苦，学习成绩本来就出色，在全年级都是前十名的水平。 她也不在乎和别人公平竞争。 学校考虑的就不同了。 省里市里给他们拨款那是应该的，他们能拿到拨款那是凭地位决定的，凭什么他们探索出来的路子给穷地方帮助？ 这种情况省里都没办法，所以丫丫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网上教育资源方面加大投入力度。 本省的几所重点中学敝帚自珍，是为了在本省的高考中让本校的学生拿到名次。 那外地的学校没这个担忧吧？ 就算绝大部分学校不想让本校的资源外流，但那些确实肩负起重点学校的义务的学校还是拿出来许多好东西的。 利用好这些东西，丫丫认为是十分关键而且必要的。 她跟覃文斌特别亲，也就跟他说心里话：“这种小圈子自己玩的行为我看绝不会很快打破，反而会愈演愈烈。江海市教育资源本来就比较差，要想吃到时代教育改革的红利，我认为应该组建一些专家，至少是对网络信息化接受程度较高的老师搞这个专门的研究。” 这件事那些重点学校不会做，他们本身就在本地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能拿到一部分优秀的教育资源。 可对于最普遍的普通学校这太重要了。 覃文斌摸摸小丫头的脑瓜，他这段时间忙的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回去后我也快从县里回来了，这些工作我得想办法。你不要让学校针对，成绩好将来去更好的学校，如果进入社会有了更大的舞台，你能保持初心就能做出更多的事情。”覃文斌宽慰。 丫丫摇着头，人家本来就没想自己惹麻烦。 学生有学生的事情，该参与但参与了会连自己一起耽误的事情不能干。 这不是自私，许多事只有掌握了资源才能执行好那就得等成长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累了，让别人去吧! 覃文斌在省城呆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坐车回到市里，他先去找张娅当面谈这件事。 张娅很支持他和丫丫的想法。 “现在这小丫头对你都比对我亲近了。”张娅有点小得意。 覃文斌笑道：“你也不看自己有多忙。” “一会再回去，市委再考虑给南岭县配置一个强有力的白娘子，你要不要去？”张娅询问。 覃文斌不想去。 他就是个铁打的人也得休息好啊。 “我们的意思也是不去，我们做的好人家专门挑刺，别人做不好处处有理由，那就让别人去吧。”张娅这就放心下来。 再回到市教委和毛燕芸谈。 毛燕芸也在考虑这件事情。 她找省里的重点中学要过支持，可结果你猜人家给的是什么？ 人家把历年来错误的东西弄成合集给毛燕芸让她带回来。 毛燕芸也不傻啊，她找过京城重点中学的老师看过，老师一看都骂了那帮人祖宗十八辈。 老师的意思也是要利用好网络信息化。 “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坏东西，现在一些学生家长听信一批网络意见达人的‘建议’对这个东西非常憎恶，这是错误的。网络这个东西，是能够让大多数人公平的享受信息价值的。”那位老师这么建议。 “现在看来，学生和老师对这个都比较支持，而校园网络化建设也宣告完成，我们是教育专线不会引入别的网络，这个问题应该能得到很好的解决。”覃文斌道。 毛燕芸不舍得让他既考虑这个有考虑县里的情况，就让他尽快去办完县里的事情赶快回来。 覃文斌不敢着急办案子。 他也不会亲自抓着一切办案的权力。 纪委和政法委的人员才是办案的主流。 他只要保证大家办好的案子能够还原真相就行。 一直忙到年中学生都放暑假，参加高考的学生成绩都出来了，这个案子才算是彻底宣告结束。 那三个宝贝不用问，他们就算几年能够出来也完全没有参加正常社会活动的权利了。 相关涉案人员达到了惊人的五百多。 其中要严肃处理的就有一百多。 市委很快拿出对这些干部的处理结果，覃文斌没在县里等。 常务副县长只好代表县委县政府召开会议，宣布市委的处理结果并上报县里一部分县管干部的处理决定。 覃文斌悄然离开了南岭县。 这下有人又说了，他覃文斌故意躲避责任，就是不肯承担为南岭县发展做出的一点代价。 这一次梁书记没惯着这种人，风声刚传出来他就让省纪委严肃处理。 没别的问题那就用政治思想出了严重问题、做人的道德失去了基本的标准来进行处置。 省教育厅的两个领导因此被一撸到底。 省委的明确意见是，相关人员“不搞发展计划，专搞政治斗争”。 这种评价对一个干部的影响十分巨大，被一撸到底的领导在原单位连夜都没敢过就主动请求调走。 刘部长很会恶心人，把他这两个人给调到江海市市人大常委会从最基层开始做起去了。 覃文斌不搭理这种人，李亭妮能放过他们？ 覃文斌回到市里才一周，他还在继续深入考察各学校的教学情况，那两个领导就被市纪委监委进行了纪律审查和监委监察。 市人大常委会审查两人的资料发现，两人存在着严重的欺骗组织的情况。 一个人的本科学历是伪造的，另一个的婚姻情况发生过多次变动却始终没有告诉组织。 两人欲哭无泪，只好找上门求覃文斌帮忙。 他们在市教工委声称：“我们知道我们思想觉悟不够，政治站位不够，说了错话，付出了严重的代价，也造成了十分恶劣的社会负面影响，为此我们向覃副主任当面道歉。” “哟，这我可得接受，但是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坏事？”覃文斌立马接受，但同时也戳破了他们的心思，“你们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搞打击报复，这我可不能承担责任。” 那两个还能说出什么道理来，翻来覆去就说他们知道错了。 覃文斌不耐烦了，马上跟市纪委监委汇报，认为这两个人是“不知错改错，还想破罐子破摔道德绑架别人，内心深处对于党纪国法和个人道德概念混淆”而请求对她们说了几十遍的“说了错话办了错事”的行为发起调查。 省里处分他们只是说他们的一些言行造成了重大损失，可没有通报他们具体干了什么。 市纪委监委这一仔细调查那就得向全社会通报整个过程。 这下那两个不但没得逞，反而又被覃文斌顺理成章的收拾了一顿。 他们恐怕连二级科员的待遇都保不住了。 可这跟覃文斌有啥关系。 他从始至终都没参与过针对那两个人的处理，还是他们自己找上门说他们犯了错他才找相关方面询问的。 八月底暑假一结束，市教工委教育局在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下很快筹建了隶属于教育局的“江海市网络教育资源协调中心”。 覃文斌力排众议推荐郭爱云兼任中心主任。 本来毛燕芸想让他兼任，覃文斌没那个心思。 中心刚一成立，全县得知覃文斌也是这个中心的发起人之一，马上就有十多位刚带了一个毕业班的老师打电话咨询，他们想义务参加相关工作。 覃文斌可不会让出力气的人吃亏。 全县观望的一部分优秀教师很快后悔的那脑袋撞墙。 他们原以为覃文斌会来求他们参与的，哪想到那些年轻老师报名的太多，教育局很快公布名单，并根据市委市政府专项文件给这些教育工作者提供了切实的利益保证。 虽说老师们说是要义务参加，可老师的工作本来就很辛苦，在教工委的请求下，市政府每年拿出一笔专项拨款，直接给参加这项姓董的老师按月发放补贴。 也不多，相当于教师工资的二分之一多点。 可是在这些老师主动报名积极参加的鼓舞下，市政府对这些被录取为网络教育资源统筹管理员的老师还进行了住房和通讯等方面的补贴。 第二百五十章 他又骂人?骂的真在理儿! 江海市在教育方面的补贴很详细，具体计划到老实的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了。 比如一位老师刚买了房每个月要给银行三千块钱的贷款，市政府出面跟银行协商，给这位老师的贷款偿还期限推后了一个月。 而且市政府委托市教工委向老师承诺，如果因为急事儿当月没法偿还，市教工委会先把这笔钱给老师补上，随后和老师在发工资的时候把这笔钱拿回来。 可以说为了发展本地的教育实力，市政府是拿出了巨大的担当和诚意。 但看到这个政策的老师们都不打算用。 工资增加了，补贴增加了，各项社会福利也增加了，每个月那笔钱大家拿的出。 还有租房的老师，比如那帮已经转正的师范生。 他们每个月不论本地还是外地人的住房补贴都有八百元，这在江海市足够住不错的房子了。 而且市教工委找团市委区委出面，还帮这些年轻老师协调了一个不算太老的小区，距离上班地点很近，生活交通各项都很方便。 有这么好的条件，老师们只要考虑怎么教学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只要有需要找教工委，最起码找覃文斌那就一定会得到必要的帮助。 但老师们对这个服装补贴有意见。 “太丑了，真的太丑了。”一群年轻老师来找覃文斌反应。 覃文斌一看：“也确实丑啊。” 都什么年代了，给老师定做的制服居然还是那一套。 就怎么说呢，学校门口的饭店，但凡稍微正规点的，服务员穿的都比这漂亮。 但这方面也不好直接发钱啊。 “这多好办，这笔钱反正花了我们也不领情还要笑话领导审美差，不如拿出一半来，我们都商量好了，给贫困家庭的孩子发补贴，最起码发食宿补贴。剩下一部分我们自己动手做，咱们年轻人会的东西可不少，自己做的衣服既美观又整洁，搞不好还有厂家找我们合作了。”几个女老师笑嘻嘻道。 覃文斌思想不僵化，听老师们这么说，他就觉着很好。 形成材料一上报，李亭妮连忙跑几所中学搞调研。 真有那么丑啊？ “领导，是真丑，丑的我们辣眼睛都不想看黑板。”学生们纷纷吐槽，“那都制定的啥啊，一身据说好几百，一年好几套，有那钱让老师穿那什么……” 好了你们坐下，那什么水手服之类的就别提。 但普遍反映难看，市委也得尊重师生们的意见。 覃文斌也没闲着，找学生家长询问。 “老色批就不要说话了，小心找你们老婆，”覃文斌请一群学生家长吃饭，跟他们推心置腹要求，“但这个正常的制服大家得提出点意见。” “要这个没必要啊。”有学生家长对此很反感。 覃文斌就问服装不统一有学生家长反映怎么解决。 “老师的工资都加上去了还搞这个，我们觉着过头了。”有人坚决反对。 覃文斌问起他们的工资，每一个都比老师高你还说老师的工资高？ “不一样，你看那些老师，寒暑假有假期，我们呢？”部分学生家长很激动。 这下覃文斌就宣布：“那我就不尊重你们的意见了，吃饭，吃饭完了回家辅导孩子作业去。” …… 你是看不到这有人在拍视频啊？ 自媒体记者也恼火，你就不能收敛着点？ “问题是，老师自己打扮吧，有些家长觉着他们家有太子，我们老师打扮的漂亮点就勾引他们家小孩不学好。你家小孩要那么容易不学好，你从那什么里生出来干嘛？那才多大点人你就让孩子见识那么不美妙的？”覃文斌怒喷，“于是他们想干什么？让老师军大衣穿棉鞋？” 他随手从网上照了一张照片，就三十年前的那种打扮。 “打扮成这样？你家小孩买个文具盒还要买漂亮的呢，老师就不能打扮的漂亮点？”覃文斌斥责。 就这话发到网上，一般网站都得给他消音。 网友们看的直流泪，一些顽固的家长听的想和他玩命。 覃文斌还有话要说给这帮人了：“我不知道有些家长是从小见识什么涨到现在那么大的，我一个普通人我就觉着大家打扮的漂漂凉凉的我看着都舒坦。人家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好的小伙子，就因为教学你就否决了人家的穿衣打扮的权利？” “啊，我们家还有亲戚说既然当了老师就得遵守一定的潜规则。”有个自媒体人架秧子。 “去他大爷，”覃文斌耻笑，“什么潜规则？分明是职业霸凌，这些人嘴上哭着喊着在网上发几句‘灵魂工程师’，哦，改造你灵魂的工程师就得是那么丑的打扮的人？那你的灵魂不该被老师来改造，你得去自己的出生地好好改造改造了。” 相关方面问询跑出来一看：“他怎么又骂人了？” “我们支持！”大批年轻老师知觉者遇到了知心人上来就支持。 相关单位的工作人员也是年轻人，就发了个挠头地表情：“问题是这骂的很不客气啊。” “别闹了，大家都成年人了，那点事谁不知道啊，而且中学生物就对这方面有详细的描写，那你把中学生物给禁了？”网友们调侃。 要说还得是覃文斌，这家伙坦荡无私一心为了劳动者的利益。 他就算骂了人还骂的很难听，可怎么就那么解气了。 “那是站在我们劳动人民的立场上干架的，”有个权威部门的官微解释，“我们观察过这个干部，他的立场是最坚决的，但他从来不因为自己的立场就不把人类最共同的东西给否定了。” 然后通报：“这个干部前段时间又出了点事大家知道吧？” “不知道啊。”知道的人立马装糊涂。 不知道的当然赶紧询问，他又立功了？ 相关部门把当时的卫星视频一发，本来对覃文斌有点不待见的人也不再说话了。 他说话难听是说到我的内心深处，我对他很不满。 可这么一个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又去保护别人去了，就看那视频里的画面都没几个人不心惊胆战。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就非他不可是不? 视频中滑坡一产生的时候，覃文斌动作太快，开门把车上的群众一把推出去，同时猛踩油门上去挡住泥石流，那真是一气呵成毫不犹豫。 面对这么一个大太阳似的的家伙，你对他不满那也是你私心有问题的个人事情。 还有他被人从泥土里头挖出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场面话，就问过大家就平安，他就被大家送进医院去了。 有细心的网友发现，覃文斌那段时间好像没有在南岭县的报道？ 再一看官网大家才发现他早就被免职了。 “时发现了啥问题还是骂人把领导给得罪了？”一部分网友闲着也是闲着就去问市政府官微。 官微也不好回答啊。 好在相关部门给了一个准确的答复。 他的嘴人太多了，人家说他在南岭县干的是不错但惹人非议。 然后就有了南岭县那么大的一场官场地震。 当地网友通报了一下具体的情况，网友们一哄而散没多问多管。 这种事覃文斌早有预料，大家也心知肚明。 他做人太坦荡，做事太公道，针对他的何止那么几个领导。 但也不知道是谁，把覃文斌去省委办都不敢去食堂吃饭的事情给通了出来。 这下不但网友沉默了，连相当一部分官微也下线了。 这种事一旦彻查下去，那就又成了覃文斌得罪人了。 覃文斌也没对此做出回应。 秘书长心惊肉跳，过了好几天才敢睡安稳觉。 如果第一次她还有点委屈，那第二次她可真就百口莫辩了。 覃文斌到省委刚吃了一顿饭回去就被免职，哪怕是讲点因果这也能拉上关系。 何况她在这其中干的什么事许多人都知道的，她为自己辩解也没人相信了了。 可这件事就跟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这要不尽快解决，谁知道哪天哪些领导会以此作为契机对她发难。 她不好找覃文斌再一次致歉。 于是趁着省委有一个扩大会议，李亭妮和张娅都来参加，秘书长挽留了李亭妮半天，她没法对此做出解释，也无法说这本来就是官场常态。 她只能道歉。 李亭妮也不知道是接受了还是没在意，那态度很让秘书长担心。 九月中旬，覃文斌职级晋升为二级调研员。 紧接着市委从别的区县抽调的一部分干部到了南岭县。 新任县委书记上任前一夜来找覃文斌。 好死不死她是秘书长的老部下。 覃文斌不知道，可李亭妮和张娅知道。 毛燕芸更是一清二楚。 这位进门的时候，毛燕芸很不高兴地端着饭碗说：“这怎么还一次一次找上门欺负人了，领导有领导的威严，我们小干部就不要我们的尊严了吗？” 县委书记赔笑道：“李书记，市长，毛局，覃主任，我不是那意思。” 覃文斌奇怪，你们针对人家干什么？ “她老领导屡次要整死你，现在人家的老部下来了那能是什么好事吗。”毛燕芸怒斥。 覃文斌恍然，这是又试图对他道德绑架来的。 不用多问，对方想请他去南岭县帮她“打开局面”，代价是什么先不用打听，但这种事她是怎么好意思找上门来的？ 覃文斌于是没搭理。 女书记只好连夜去上班。 可到了南岭县她才发现要没有覃文斌，有些事还真搞不起来。 常务副县长吃了那么大的亏，这次也就出面迎接了一下，然后坚称自己这段时间太忙了身体垮了，需要有一段时间的休息。 县委办主任对新领导很热情，可只要是关系到具体的事情他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表示领导需要谨慎考虑。 才到任三天，女书记就感受到全县干部群众对她的不欢迎。 没人说她抢了覃文斌的职务，但她就算用最大的热情去群众中间做调研，或者去县直部门，干部群众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 你问啥我知道的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百分之九十的问题你问我们也不清楚。 这是民意基础，还有县委的局势。 这一次谁都知道南岭县要全面整改了，县委书记和县长的立场至关重要，他们没有完全坚决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之前，县委常委会所有常委都不怎么和他们走近。 县长年龄不小，但一直是办公室干部，虽然手段很高，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可覃文斌在县里这段时间造成的威望太大了。 他不管做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拿他和覃文斌作比较。 覃文斌不在乎得罪什么既得利益群体，他办事公平公正更不怕大家质疑他的决定。 新县长没那个胆量。 于是这对比下来问题就有了，他这个县长是不想做事还是不想重用做事的人？ 大家一质疑，许多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强行推行的事情县长也努力过，可越是用力过猛越是被基层干部质疑。 甚至有人在他迅速提到县府办的工作人员面前就说：“这位县长魄力大，就是办事欠本事。” 提拔上去的干部也不好给新县长说话，比起覃文斌他确实差得远。 不敢得罪人不敢推动重要的工作，就连提拔干部也是小心翼翼的没法让别人迅速想他靠拢。 一来二去到了国庆节前几天，县委县政府的三个新领导受不了了。 女书记跟秘书长哭诉说：“处处拿我们跟覃文斌比，这能比得了吗？人家在县里是什么威望，我们算什么人物？” “你们才去了几天时间，努力一下过几个月再看看效果。”秘书长认为，“县官不如现管，你们提一些干部总可以。” “我没那胆量，南岭县的问题很复杂，经济改革和一部分制度的落实很急迫，不把这些工作抓起来就碰人事权，我看县委其他常委要联合起来请求调走。”女书记哭道，“我来之前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我没想到局面能复杂到这种程度。” “问题是我也没脸求人家帮你，你自己登门人家也不搭理，我们怎么办？”秘书长恼怒。 “让他挂职不行吗？”女书记竟天真地提议。 秘书长都被气笑了。 你开什么玩笑？ 人家挂职的时候你力主把人家调走，现在还有脸让人家回去帮你的人搞工作？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不混蛋能死吗 秘书长有办法把覃文斌再送回南岭县吗？ 这点能力她还是有的。 可那样一来她在省里就没法呆了。 摘桃子也没这么下手的，那就连脸都不要了。 “能向市委市政府施压吗？”女书记哭求。 秘书长顺了她的心意，很快回复：“市委对你们不管不问，这次把你们调整过来本来就是省里一些领导的意见，市里李亭妮对你们不负责，也不对你们履新后的南岭县负责。” 那完了。 “覃文斌要不调过来，就算我们能站住脚，任务绝对不可能保质保量完成。”女书记绝望之下，连夜直接写了申请要求调走。 她别的没看到，只看到了南岭县复杂局面背后的利益集团不是她可以碰触得了的。 但不碰这个大坨坨就没法搞全县整改。 她再不调走，不要说在县里有什么作为，能不能保得住现有的地位可都难说的很哪！ 秘书长恍然，原来你是怕事？ “要不你来？”老部下一听这话气得愤然道，“那是一群搞不好会给你一家老小安排火葬还是土葬的犯罪分子，你让我怎么和他们作对？我有那个实力还是我能一个人单挑几千几万人？” “你不要急躁，我找相关领导询问一下，覃文斌当初为什么不把这个东西给解决掉，这下他总没法解释了吧？”秘书长愤怒。 老部下长叹一声，覃文斌当初已经着手解决了，他已经把那帮人逼着分化了。 可人家刚整改的时候，你们派人去摘桃子，把人家的职务给取消了。 “老领导，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明白还是装糊涂？”女书记恳求，“你但凡说你不明白我为你在这死了也值了，你不要装着明白当糊涂好不好？” “你这话我就不明白，覃文斌第二次回去的时候为什么没下手？”秘书长怒道。 “那他妈的是因为他没那个权利，他只是负责调查那三个废物的，他是市教工委副主任，他不是市公安局局长！你他妈的把人家的县政法委书记给取消了，你让人家怎么办理案子？”女书记一时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让人家背黑锅，好歹也搞清楚他的职务行吗？” 秘书长一听老部下都骂的这么难听，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已经对她离心离德。 考虑了两天，省委组织部就三个省里打招呼调过去的领导有两个请求调走的事情，要求他们的后台给一个明确的答复。 秘书长和另一个还不是常委的领导硬着头皮找梁书记，试图哪怕不要脸也要把覃文斌赶紧弄过去。 就让他去挂职县政法委书记好了，我们承认他的能力还不行吗？ “想都别想，我的干部你们往死了整我没说过话，现在一身伤病你们还想让这个年轻人去给你们的心腹保驾护航，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要不然我跟首长，跟人民，跟人家家长没法交代。”梁书记这次丝毫没动心。 他知道派覃文斌去南岭县的好处和必要性。 威望足群众基础好，他去担任县政法委书记足以压制得住那些既得利益集团。 包括被某些人裹挟的一批群众。 可覃文斌太累了，这两年他什么时候轻松过？ 这几天省城教工委教育局又在告他的黑状，认为他窃取了省城重点中学的“劳动成果”而发到网上给个学校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梁书记没让这些人好过。 打发走那两个领导，梁书记亲自过问这件事，他让刘部长问一下省城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省城的教育资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省城市委书记一听这件事连忙跑来解释，他觉着需要调查一下。 “好，回去吧。”梁书记头也没抬。 当天下午，这位领导被传出要调任“其他更重要的部门”的风声。 这许多人还不太相信，可省城分管教育工作、同时还分管城建工作的副市长当天下班前被调离原岗位任省政协专职一级巡视员。 换了领导的省教育厅果断出手，省城市教工委教育局相关领导火速被撤换。 “正常调动，大家不要过度联想。”相关领导表示。 次日，省政府就全省教育资源分配极其不公平现象下文要求研究。 全省其他市区闻风而动。 江海市不参与。 市教育局官微明确表示：“我们从网上找的一点教学材料都被省城十几所重点中学举报说盗窃了他们的‘重要成果’，我们要是再敢问省里要教育经费，那我们还不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们自己吃糠咽菜想办法，不给省城的教育管理者们添麻烦。” 这话说得没人相信，那两位女领导下手黑的很，她们要不趁机整死一批人才怪呢。 可人家确实不要拨款啊。 省里很无奈，主管副省长打电话批评：“怪话一箩筐，谁不给你们支持了？马山派人上来，该给你们的拨款不会少。” 张娅眉开眼笑立马让一个副市长和毛燕芸去省城。 哪想还没动身，总部来人了。 一位大领导在几位领导的陪同下到了省城，跟省里只打了个招呼就直奔江海市。 他们是察觉江海市那个网络教育资源筹集中心的重要历史价值才来考察的。 梁书记连忙跟着陪同。 一行到了江海市，正赶上得知消息从乡村小学回来的几个教工委教育局领导下车。 总部首长一看，过去挨个握了握手，拍了拍满是泥土和馒头包子的面包车。 不用看别的，就看这些一身土一口袋群众的心意的干部，这江海市搞这个网络教育信息筹集和处理中心一定能够成功。 “身体情况怎么样？”首长问覃文斌。 覃文斌笑道：“能吃能喝能……” 能打能杀四个字没说出来，王丽和郭爱云把他的嘴给堵住了。 一帮一起下乡的干部急得直跺脚。 首长十分宽慰：“我听有人说你覃文斌不搞团结，这话不能信了。” 这个年轻人在基层干部群众中的威望不是他老婆带给他的，相反，大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跟李亭妮这个市委书记打招呼。 第二百五十三章 轻松的活轮得到我们? 几位领导就看了看这帮年轻干部的手。 不都是粗糙的手，但男性干部的手就没有个细腻的。 男人的手要是细腻的跟绸缎一样那基本上没什么踏踏实实干活的可能。 到了教育局，大领导询问其他们这次去下面区县的目的。 “还是老样子，一部分乡镇学校硬件设施跟不上去，这要花的钱太多了，市委市政府要去省城要拨款，我们想趁着这一次网络教育筹建中心的机会，把教育专线给乡镇学校都接通。”覃文斌汇报说。 大领导担忧这会让学生用这些东西非但不学好反而学了一身坏毛病。 “我老娘就在村里，我知道村里的小孩有时候是很不学好的。”领导要求，“家长没在家，政府和教育方面就要给家长帮忙，人民群众过的难，不出去打工没收入，全靠地里那点收成养不活一家子。要出去打工，孩子就没人管，教育系统一定要把这个工作落实好。” 同志们就看了看覃文斌。 首长脸一黑：“又动手了？” “没，真没，”覃文斌打包票，“绝对找不出一点伤。” …… “是家长求着让管的，”跟着一起去的那位省纪委领导的女儿汇报道，“孩子在小学，个头长得高就欺负人，成绩非常差，爷爷奶奶对孩子没办法，那一米八的个头谁敢惹？今天我们去的时候，孩子的父母知道我们今天去家访，就专门打了视频。” “也是没办法，小孩子有时候记吃不记打，但不打一顿也不行。”首长倒没有责怪，询问道，“教育的怎么样？” “那说不好，我反正也在办公室坐不住，活儿大家干的比我干得好，我就去乡镇天天转悠。”覃文斌骂道，“这帮小王八蛋不学好，我看完全是环境跟不上。领导也知道，最落后的地方不难教育，孩子们有个奔头就自己早熟了。发展的好的地方也不难管，家长就在身边。” “是啊，就这种发展但没有发展好的地方最麻烦，你们是用了心的。”首长要求，“要多想想其他的办法。” “肯定有别的办法，软硬兼施，不能让孩子被义务教育给抛弃了。”毛燕芸保证。 首长就让他们去忙自己的。 “市委市政府不要都跟着了，小李小张留着就行了，其他人去办你们的事情，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干部围着，你们干活我看着，是不是在干活我看得清楚。”首长笑道，“顺便也看看天不怕地不怕的覃文斌是怎么总吐噜嘴让人家不满的。” “那可能不怕，心里有尊敬的也就有害怕的了。”覃文斌道，“实际上广大干部群众对党纪国法是尊重的，也就怕了。广大干部只要是去基层跟群众来往密切的，自然就敬畏人民的力量。我们的人民是在党的组织下站立起来的人民，那是非常令人敬畏的巨大的力量。” “是，我们也是人民的一员，所以我们知道人民群众被组织起来之后战天斗地的力量有多强大。”首长赞许，“你年纪轻轻但一片赤子之心，不要改、不要变。” “死也不会改了，很多人恨不得整死我，这不我还活蹦乱跳的好着呢么。”覃文斌邀请，“首长行程能变吗？我想请首长去南岭县看看，给组织派去的同志们打打气，他们也不容易。” “哦？我怎么听说大家想让你去？”首长乐了。 “嗨，就我去过几次，大家认识我了，其实这次派去的干部是有能力的，能力还不小，搞经济发展人家是专业的，我听群众反映过他们找大家开会说的话，在经济发展方面人家是有水平的，比我强。”覃文斌不以为然。 首长看了看梁书记：“有人说的不对，甚至截然相反嘛。” “我也是知道的，人家不想让发展，就想吃发展出来的东西。”梁书记正式表态，“对于这个南岭县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派去的三个干部有水平，但缺少威望，也比较清高。要想让当地发展起来，必须和劳动人民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他看看李亭妮批评：“自己的丈夫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你避讳什么？省委明确给你说过，好干部要用在刀刃上才行，你怕什么？” 他跟首长介绍省里的计划：“省里不少人怪话也多，说得难听，组织部刘部长很生气，前两天共开放了话，不允许老婆给丈夫撑腰，他这个管着全省干部的组织部部长能不能给好干部撑腰？小覃接下来要转移组织关系。” “可不行，”覃文斌力劝，“首长，梁书记，这就成了特殊化了，基层的工作也好斗争也罢那必须在基层进行。” “好了，不讨论这个，年轻的优秀干部有脾气有个性，我非常赞赏。”首长具体指示道，“组织关系先留在基层更好，工作嘛，教育这一块能不能脱手？” “首长，这个真不行。”郭爱云连忙壮着胆子抗议，“覃文斌这个人爱维护自己的同志，这个网络教育筹建中心他得管，我要是自己全面负责那肯定要出问题。” “那就挂职好了嘛。”首长回头笑道，“不过这可就让你们夫妻要更忙了。” “我回家的时候两位老人百般嘱托，公家的事要排在前面，自己的事要放在后面。再说江海市就这么大点，我们天天在一起，人家还都说我们太腻歪呢。”李亭妮道。 于是迅速决定，覃文斌继续挂职南岭县，但挂职第一副书记，兼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书记，职级不变。 “南岭县我就不看了，这次来考察主要就是你们搞的这个网络教育筹集和分派中心，这是个大问题大项目。”首长要求，“你们要搞好，搞得好，这就是一个基层教育网络信息中心的雏形，资金有，还是那句话，要看到明显的效果才能给钱。” 没两分钟首长哭笑不得。 毛燕芸一溜烟取来了足足有上百万字的报告。 各类数据统计和规划是一类报告，政治站位形成的报告也是一类报告。 可他们怎么提前就准备好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得逞了，但没能全部得逞 如果这款游戏是经自己的手，卖了出去，而且所获极丰，那也算是自己的一项成绩。 迪丽雅菲儿看着都胆战心惊，艾薇儿的点杀实在太犀利了，每一次出手都有人陨落，或者几位顶尖高手，甚至可能是一个魔法团所有控制着。 当清脆的上课铃响起，王易跟着同学们鱼贯进入开了空调的教室，像平常一样，尽量坐得离讲台远一点。 与此同时，被这烈火隔绝在外的敌人们，少数敢于直面毁灭的风暴，冲入其中，更多的，只能不顾一切地施展出远程的攻击。 崔英男眼珠一转，回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过来，拧开瓶盖递给林白。 王老教授这样的人物，对如今的华夏国来说，是不折不扣的珍稀国宝。 听到遭遇袭击的消息，总统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依然漂亮，除了过了几个特工的身影之外，丝毫看不出受到了袭击的样子，他连起码的爆炸声都没有听到。 见到墨如此态度，晴明也放弃了继续劝说的打算。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在这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有些事情，即使明知道结果，也总要尝试一下的，不是么。 意志这个东西可是远古神灵才有的东西，就像剑剑的剑意一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领域出来的。 可紫罗兰之眼不同，在达拉然举国之力的支持之下，若是还不能得到关于有关卡拉赞的最新消息……别解释了，切腹自尽吧。 “对了，上次不是叫你们回去看看有没有亲朋好友搞绿化工程或种苗木的吗事情又没有新进展”陈宇无视白燕的存在，眼神灼热地看着郭峰两人。 那双瞪的比阎王还要恐怖的眼睛，让周围的人吓的都低下了头，就连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雁栖，也从未见过澜沧洙这么焦急，发这么大的火气。 “分身幻影运用得如此娴熟！”萧羽看到罗布的分身幻影心中也是赞叹一声，罗布的分身幻影比艾森的运用起来娴熟得多。 在旁的黄宝发看到这一幕心里开了花，这下好了，我看你范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居然敢在慕容家的人面前装逼，须知装逼遭雷劈，你还真活的不耐烦了。 周道一声大喝，这个上千丈的山峰开始摇晃起来，大块大块的巨石不断的翻滚，参天大树连根拔起，山峰周围大量的灵兽飞禽开始惊慌逃命。 当然了，像我这种等级高，又有装备的牛叉人士自然会去杀那些牛叉的怪物，要知道我可以怀里揣着50多瓶药水的高端玩家，跑来杀这兔子岂不是太掉价了 短短三天的时间，这座容量只有几百万人的城市，竟然涌入了5000多万人。 “对，贾斯丁，你不就是神兽家族的老大吗怎么还会有老祖宗”黑蛖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狙击以后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再次出现甚至会有更强力量的天使出现”阿伦的眉头微微一皱，却又刻意忽略掉了柏妮丝的第一句话。 “大家都是看的差不多了吧！”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人走到前面看着众人说道。 完全看不出这三是独立存在的。有点像是生长有点畸形的植株，枝条竖着生长好好的，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弯折，长了一段后，又顺着生长的时针方向，再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弯折，最后重新回到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那些苗疆的战士们一一自他身边走过，投来的目光大多带着些许忌惮和好奇。 看来，有了自己的介入，倒是让金山找少了牢狱之灾。自己反倒要进去‘享受’一番。司徒易摇了摇头暗道。 然而伽蓝安煦烈身死之后，两朝俱将其污为叛国贼，指骂不休。那三千铁衣军，也因而被解散。 按着毕诗夜现在怎么也跳脱不出来的状态，它判定，她们和这个世界存在问题。 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无法脱离，而现在他人也在这里，忍不住叫出口来。 身为大会的主持，又在韩阔已经战败离场的情况下，欧阳泽来就是再不情愿，也只得背起这个宣布结果的担子了。 每次都是踩线，万一突然撞上什么事，给忘了、给错过了呢那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首先得要个姑娘非常严肃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不应该那天在冲动之下那样放纵自己，你跟你儿子应该告诉他说那是一个错误，真的是那是那个他是野兽的本能。 正是因为这样，她只能趁着她和沧离交情不深，狠下心来拒绝他，否则，对谁都是有害无益的。 夜影见这男人有开启无赖模式，不由得白了一眼，侧身不想理会，就在此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搂过他的腰身，将他拉向结实温热的怀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旧事重提! 当天这件事就办完了，覃文斌在市里本来还觉着自己这次能不被弄到省里去了。 他可不傻。 这里的地形没有人比他们熟悉，从顶楼确实是一个逃生的好通道，大伙带着白慕晴到达楼顶，正要从隔壁楼逃走时眼前突然多了一条人影。 在刀剑无眼的混乱战场上，没有足够的空间，哪怕是有出众的战斗力和技巧，也难以能挡住所有攻击，被三面攻击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如此之后，陈扬才倒头就睡。连续奔波这么多天，他也的确是累了。 乔锶恒回到卧室，环视一眼四周，和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这些年苏惜确实没有再回来过。 却又不是僵尸，是类似于丧尸般的存在，却又比丧尸高级，她能说话，能行走有思维，只是灵魂被封在了体内，肉身还是会变化，会腐烂，甚至会产生尸臭。 晚上的时候，不对，应该是深夜的时候，秦梦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悍到了如大鹏祖师这样的修为地步，光靠精神印记，元神炸弹来控制对方，已经非常的不安全。大鹏祖师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消除掉。 “你也感觉到了吗走我们去看看……”说完，两人往交战地飞了过去。 圆觉身形一闪，就在这时，他突然一手抓住了一枚星球。这枚星球是他在来的过程中抓住的。一直隐藏，以莫大法力，莫大空间将其隐藏。此时突然展现出来。 陈扬闻言怔了一怔，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玄黄神谷种子。只是，这玄黄神谷种子乃是陈扬最大的秘密武器。他向来都不会与人说这个秘密。 他从未在军队待过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国家中将除了这句话唐劲再也想不出其他词来了。 “喂！你不会是想……”星罗才这么说着，那把柔情似水剑已经劈头盖脸得朝着他攻击过来。 “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几天就能完全修复吗现在都半个多月了。”唐劲听了之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担忧。 “前辈，您老年纪长长，却怎么尽干这种暗箭伤人、不宣而战的勾当”面对对方挑衅似的言语，星罗变本加厉得针锋相对。 他凌空一个翻转倒飞三丈，再次躲过对方的攻击。身形飘落时，心里却猛然升起一股清晰的危险感觉，来自脚下。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放手去干。一定要挤垮他们。”甄、糜二人齐声应是。 后来在网上发表了一篇，自此加入到了写作的大军之中，虽然没能大红大紫，但是由刚开始的贴补家用到现在的生活宽裕，她用了三年时间。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会去法院起诉他，相信十年牢狱少不了。”云姐一字一顿地说。 “谁说用你的钱了，我有钱，用我的钱买！”刘蝶听了梁永超的话，破涕为笑的说道。 见陈冰雯又咳嗽了一声说明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便放心下来静静地躺在那里休息。 翻译一下其实就是，你要我做的我都做到了，阵容的效果我打出来了，该取得的的优势我也拿到了，可是我就是没能把优势转化为胜势，被人家找到机会打出了团灭，直接一波gg。 第二百五十六章 谁再信她是好人谁才是真活该 毛燕芸付之一笑，你白凌云是什么人我还是了解点的。 你那个老领导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要不很快感觉她的老部下能行了而搞点事就不是她了。 她脸上的痛有三分，就必然要加注在季嬷嬷身上七分，两个颇有些身份地位的婆子就这么相互纠缠滚在地上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竟连身下压着的碎茶杯也浑然不知。 她不要桑诺有事，之前的那些是假的对不对，爆炸是假的对不对。 在明军遮天蔽日的战舰面前，藩兵们手足无措，零星抵抗显得力不从心，朱由检迟迟不派遣士兵登陆，只是让舰队在距离海岸不远的港口修整。 数分钟后，维密先起身，往竹林深处走去，胖妮随后跟上，曼尼的话唠攻势一旦开始，熊猫都受不了他。 她本能就要后退，却被我伸手拉住还在我眼前晃的手，我用力把她往前一拽，她面色一狠一脚踩在我踢向她下盘的脚上，竟然借力弹起用膝盖袭击我的面门。 纪安来到塔图圈舍，先支付火凤梨报酬，等大块头吃完，纪安给它粗腰系上御兽索，牵出圈地，带上车。 “诶”李玉珍震惊地看着杨婷婷，她伸手捂着自己有些红肿的面颊，一脸茫然。 尼尔和克莱尔今晚受邀来城堡共进晚餐，正和尼尔恋奸【66】情热的斯纳通这会也在。而玛莎将会负责整个美食节的事。所以她也在。 面对一个个聚光灯，黄诗惠只能拼命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却还是逃脱不了被拍的命运。 今天被罚，晚上要饿肚子，得知胖虎的意思，卖萌可以换吃的，所以，鹦鹉得在尊严与饿肚子之间二选其一。 “我掐死你。”白得得作势就去掐容舍的脖子，却被容舍轻轻松松就闪开了。 他们的这位今天好像一直是很奇怪的顾大总裁又是这般说出了这样的一个提议。 “多谢城主提点！”唐傲心里微微一动，天雷的威力太过强大汹涌，这两日的轰击，已经将周围空间之中的法则驱散大半，原本他以为，法则之力已经不足为虑，若非荆棘城主提醒，他还真想不到。 说到这里，窦太后突然开始咳嗽，随着胸腔震动，身体剧烈颤抖。 几张广告画稿，因为夹在画板后面，也跟着遭了秧，纸面弄上了水渍。 可惜羽林骑上下并不知赵嘉正计划转移“战场”，如果知道，就不会怀抱如此天真的想法。 投入淮南王府，能在一众游侠中脱颖而出，两人很有头脑，也不缺眼色。 “在我吻你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是哪个混蛋”季越泽觉的，她分心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在想着别的男人，不然，怎么会对他一点回应都没有呢 在阴影隐没了之后，张翔天的体内陡然爆发出了一股恐怖的威势，目光深邃的望着头顶的天空，陡然之间，在他的头顶，一片阴云突兀的出现。 傻鸟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差点儿就阵亡的嘴巴,没想到白得得会这么难缠。 才刚刚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我这才想起，自己也是有好一阵没有跟她联系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些话说了就没法收回了 “我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人，你跟这个人打交道的时候小心一点，这个人后台通天，他不会不报复。”秘书长跟白凌云打电话的时候说。 众人见状连忙闭上了嘴，即便卫益也知道自己等人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否则会非常麻烦。 面对跟泥一样烂的灰熊，李卫不得不感叹今年的乐透签之争实在太火爆了，尼克斯退出这个泥潭，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恩，”见柯林不在继续说下去，德林科沃特也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如果柯林继续说下去的话还能不能禁得起诱惑。 听到带土的喊声，佐助犹豫片刻，木叶这个关键词明显是吸引了他。 虽然以如今柯林的实力，硬闯这个金属城堡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样做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 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吐槽，他总算知道了为啥rb动漫行业这么发达了。就是一个名不见传的未来行星株式会社都有这么强的制作能力，可见rb的动漫行业庞大到了什么程度。 乌云连成一片，雨点噼里啪啦犹如炒豆，街上行人四散躲避，玉醐也慌忙躲至一剃头铺子的檐下，左右看看同时在此避雨的人，忽然想起达春来，他把自己送上王府的墙头，他去了哪里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很多教徒一个个都有点蒙圈，这跟他们学到的教义完全不符，完全没有看破放下的意味，只有争强好胜的感觉，一时间让他们一个个都无所适从，只能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这场劫难早点过去。 刘硕和李成辉刚进去也是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在后面看着人家干活。这部动画剧集完全是按照日式的风格来制作的，看的刘硕不由得直摇头。 所以出手有些短了，不过经验老道的雷阿伦还是出手后将手往前靠，希望蹭一个犯规。 “怪僧花混沌十二花，居然被上峰老道囚禁在此处。”少延仿若悲天悯人一般的坐在怪僧花的身边，看着眼前的怪僧。 我苦笑了一下，“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我想知道，你带着我的雪心去什么的地方了”我问了苏月恒一句。 当然，灵气之所以威力那么巨大，就是因为灵气中的很多物质很容易直接转化为能量，而不需要裂变/聚变这么苛刻的条件。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要先离开一下。”林晓蕾对着李洪涛和杨鑫说道。 我暗暗握紧了拳，曲心画头也没抬低道：“是麻醉剂。”不管她这话是在对谁解释，我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盯着，心里也大约猜到是这么回事。刚才在进门拿出蜘蛛时，高城就对其下令过在不损伤性命的情况下作检查。 萨温一看暂时阻止住了对方的进攻，这才转头对莱安娜说道：“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说着手上的力道顿时加重了几分，只见莱安娜的一张俏丽的脸庞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而如今的李强，则有种高处不胜寒的赶脚。nba赛场，似乎对李强不再有挑战性。 “去吧，我会跟霍茨他们联系，告诉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萨温说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虎回头，必有由? 刘部长立马给一把手汇报，结果那秘书还狡辩。 他竟然声称：“我们不是故意说这个啊，就话赶话说到那了就开了个玩笑。” 那到冲天的粗壮光芒，仿佛牵引着那沉重的鼎身，叶宇轩只觉得身前一闪，沉重无比的神农鼎化作一道赤金色地光影腾空而起,在那粗壮的神光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悬浮于半空之中。 乍然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闵柔先是愣了一下，便听出了是陈扬的声音，她眼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喜意，可紧接着的下一秒钟，这丝喜意立刻便被些许惶恐不安所取代。 与此同时，赵炎再次凭借妖异紫月，释放出磅礴引力，企图生生将星辰核心，从天玑星君的身上剥离出来。 雪白的莲花，一个旋转，立时间，便行将所有的混沌气，给扭曲了起来。 所以他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规划，争取建设出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家园来。 姥姥和黑山老妖看到普渡慈航在能量光芒中烟消云散，顿时大吃了一惊。他们两妖，可以感觉到普渡慈航拥有的法力，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根本没想到居然会被秒杀。 “远古雷石。”一声爆喝，胸前远古雷石顿时闪起灿烂的金光，这片天地间的气息突然变的更加狂暴，使得那围在叶宇轩身边的黑色火焰都退后了一些。 狠狠地摔飞十几米远，赵炎轰然瘫倒在地，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令他心肌绞痛，强撑着想站起来，却坚持了半天，都毫无效果。 ”在一声娇喝的带领下，六道至阳的刚声吼出，传遍天地。表达自己心中之意。“青铜不需要来保护我了，我决定与大家共存亡。”“是的共存亡。 他很清楚，将自己斩杀的那个“太湖霸主”绝不是他能对付，想要报仇没有一丝的可能。 通过二十层的五头蛊王，只要将它们捉到当做一个凭证，并不需要上缴等于是能留在玩家自己的手中。 这时，药笛子一看这情形，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来，笛子的声音又是一变，脚下刚才踏着八卦步，这时却沿着太极玄走动，衣衫鼓荡，衣袂飘飘，就连脸上蒙着的黑布，也飘荡了起来。 在白朔的干扰之下，融入终末之蛇的烙印后，空间开始扭曲，而失去控制的空间则开始向内坍塌，引起的连锁反应最终将会造就出一个吞灭万物的黑dong。 姬昌暗中和姜子牙策划如何推行德政以推翻商纣政权，其中很多是用兵的权谋和奇计。 虽不可待的装备上身后，略一催动，便是有五彩匹练出现，凝成一头元磁龙魄来。 余泽扪心自问，这也许是最重要的一次。他们没有选择最嫡系的人来执行，偏偏找了我——这就是一次机遇。 尖啸的铳剑擦着他的耳轮呼啸而过，深深的钉在他背后的墙壁上。 谁晓得，有人是通风报信，将这消息透露给了逆水寒，他居然是悍然主动叛出了峨眉。 “平龙公安分局局长打电话来找罗先生，您赶紧去接一下，局长说挺紧急的。”回到病房里面的护士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得该聪明的时候聪明点儿! 现如今的这个年代，会炒股的人并不多，而现如今正是这股市的熊市，如果说谁能够抓住这个时机。 总之归根结底，真实人气+广告曝光时间，决定着广告费的多少。 这边黎曼等人于「青果」总部签完合约配合着对方拍完宣摄便到了晚7点。 她娇呼一声，加紧了双腿，本来就只有一朵透明蕾花的单薄布料居然被打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汗水打湿了。 两人在成仙之后第二年，也就是十八岁的时候，就决定正式结为道侣，共修大道了。 他下意识一闪，本来应该钉在咽喉心脏的毒镖，穿过防护服后钉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慕容是一个很喜欢酒的人，比起那些什么古董名画什么的，他更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酒类，尤其是那些味道十分醇厚的品类。 可感受到赵穆语气中的坚定，看到那道如灿星般的明亮眸光，又把疑惑咽了回去。 赵穆从字里行间感觉得到，那位圆空和尚，对凡境十重前五层的境界，有着高屋建甄般的通透理解。 接下来的时间就像是在等待世界末日，这期间不断的有军方过来送血清，可是没有一个可以跟陈晨配型。有些政治敏感的人开始慌张起来，整个京城都好像笼罩在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妈妈，你为什么不理费莎费莎不想死！”费多西亚不由得再次哭喊起来，向高帅求救着，直到她与高帅的灵魂连接中断。 战场中，光速炮组成的光带与观察者舰队的僵持着，光速炮组成的光带在缓慢前进，一步步的在接近观察者，观察者暂时处于劣势。 第三件装备是一件60级的布甲长袍，这一次需求的人更多了，牧师、魔法师都需求这件装备，最后大家roll点，长袍被杨晓霜赢走了。 “段少掌门，你先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无智禅师对段清舒劝道。 这也怪不得魏源会这么讨厌他，这个死胖子实在是太没义气了，想起自己当初还跟他称兄道地，魏源都觉得恶心。 长长吁出一口气，就象酒足饭饱之后的惬意叹息，徐云龙身体往后倒去便躺在了厚厚的草地上。枕着双手，他睁眼仰望夜空，欣赏那稀落的几颗星辰，欣赏那半圆的皎洁月亮。 可紧接着，来源于自己脚下的脚步声钻进了他的耳朵，像一只榔头一样将他心头刚刚升起的一丝愤懑敲冰块般砸的粉碎。 边荒地带的六位王者各有所长。国王洛巴诺夫擅长防守，狩猎者擅长进攻。 梅林毫无征兆，施展出法术大手，再狠狠向下一压，顿时，这六具刚刚恢复的傀儡，又被拍的粉碎。 许多七级法师仔细探查了梅林全身，随即都默然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已经探查清楚，梅林的确是六系一级施法者，在整个暗灵域千年的悠久历史中，都没有哪个成员是六系施法者。 学院内组织了一些高阶巫师去寻找黑巫师诡异死亡的秘密，可是短时间内恐怕还没有消息送回来。史蒂芬倒是觉得这件事情跟虚大师此次出行有联系，可能两者的源头都是一样，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发现。 我苦笑一声，没想到大闹天宫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如果我把消息带给回去的话，还真不知道琼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且这样的房子不光是江寒家里的，这里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掏出火把，点燃之后，插在了两则的土层上，谢夜雨这才看清楚了地下联接通道的模样。 这简直就是一个玉的世界。足见这里曾经的主人，对于玉石有多么的钟爱。 梅林毫不犹豫，立刻施展出了龙吼，一声大吼，整个希塔城几乎都能听见，光是这阵声音，就能让一些低阶巨兽血脉的人恐惧不已。 纤云撅着嘴抱怨道，一说起此事时，她内心里也是很丧气的，明明是那些人耍诈，竟然敢趁她不备之时直接将她给迷晕了。 狼宝乖乖的坐稳，面对西陵璟的气场也没敢再做声，环顾四周，它正在彼岸花的上空。 他见院门紧闭，怕吵醒了里面的人，身子一轻便翻墙而过。刚一落地，就见其中一道房门轻轻开了，秦姐从当中悠悠地走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跌倒只是个意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那是娜娜做的。 终于，初七盘子里的面吃完了，然后拿过杯子，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你们两人在医院等一会儿吧，我回家去给你们拿午饭过来。”高雪晴见状，决定回大院去取阿姨为宁远澜炖的催奶的黄豆猪蹄汤。 冯智戴双手接过，消息的内容是，有数位官员在接受这次前来长安参加大祭祀各州府的宴请，其中有那么一两位以分配采购货物的偏向，而收取了一些珍贵的礼物。 随即，雪萌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轰隆隆的下坠感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半月的时间的强化修炼，阮馨如此时已进步神速，虽然具体提升了多少，还未用练气石测试。 移植骨头将手接长，它挑起这个项链对老人晃了晃：“老爷爷，这个的作用是什么呀”一排排的针。 村子里的倭人感觉到河对岸那边似乎又想过来偷吃的，立即召集人手准备防御。 助理教练李信，数据分析师诸葛长明此刻脸上都露出幸福洋溢的笑容。 在这妖异火莲出现之时，就连古青阳面上都是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 确定了介绍信的真假后，徐慧芝的家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热情的簇拥着刘光齐。 得意洋洋之下，他难免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对易阳嚣张开口说话。 对自己孤儿寡母两个感到害怕显然不是，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担心失踪的父亲突然出现。 若只是这样，兄妹两的关系倒也不至于僵成这样，沈青瑜六岁时看中了沈青林养的一只芙蓉鸟，便让哥哥把鸟给她。 第二百六十章 光明正大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现在这个县委组织部部长自首并对收了礼乱提拔干部，而且是明确承认“趁着覃主任被排挤走”才这么干，这就是给这些领导一耳光。 “不是不能，只是神格蕴含的天地能量太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被神格里面蕴含的能量撑爆身体！”说到这里，比克斯表情极为郑重。 在内门每隔上一定的时间便会有排名战，那排名战牵扯到各人的排名，排位越前面所得的资源便越多，大家都非常的想取胜。 瑟琳娜猛地凝视着一脸内疚的琼斯，意识到自己好像触动了琼斯内心最脆弱的东西。 燕真点头，对方既然开始讲话了，那就让对方讲话吧，能拖住对方哪怕一刹那也要拖，无论如何也不要在这里败亡。 三根散着强大气息的黑色长矛不断地聚集着黑暗元素，“嗡”黑暗元素聚集而成，原本有一些虚幻的长矛也变得实质起来。 任国华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领着我率先走去。坐上电梯，我们不一会就来到了校长室。 只要没死，只要还活在这个地球上，以王辰现在的能力，哪怕是挖地三尺，估计也能把对方给找出来。 来之前，徐良科一行人信誓旦旦，很是威风。可现在，看到王辰以一敌无数，看到同伴一个个倒在地上，他开始慌了。不仅是徐良科，其他人也都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玉坠轻颤了一下，一道绿光闪过，向着窗外飞去。我冷哼一声，掏出八枚铜钱，直接射了出去。一声惨呼传来，绿色光芒直接被弹了回来。 可是正当王凯准备在拐角处的时候，突然感到了全身上下都发冷，王凯知道这是自己的护身符在提示周围有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所有人都恶狠狠的看着刘阳威，恨不得活活刮了他，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恨意。 “对，只要常老出手，那么这件事就有十成的把握！”云老肯定的说道。 她总共带来了八个，由于之前走错了通道死了四个，又有一个跟那个黑人同归于尽，就剩下三个了，可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卫阶的表情和语气已然让刘裕心生疑惑，只是这一切如果不是卫阶早有定计，未免太让令人难以置信了，当下他也是只能用充满疑惑地眼神看着卫阶。 “分身！”听到这里，宋铭心中一动，他之前就知晓被自己机缘巧合灭掉的丝家老祖是一具分身，现在又听闻分身的存在，不由得对分身之法留意了起来。 对了，这貌似菩提老祖那个老东西收徒弟时，坑自己用的卑劣手段吗 宋铭点点头，话也不多说一句转身就走。今夜的会面让宋铭更加迷惘，他不知道林远是从何处竟然知道了登顶之路的全部事情，看他的表情似乎他连宋铭的身世来历也查得十分清楚。 他还真把头凑了过去，可惜被童淑雅抬手挡住，胖子无奈的在她手上亲了几口，看着她迷人的童颜，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虽然目前局势不利，但是他有一个底牌在手，也并不算完全没办法。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最近那个亚洲歌手，”没等席琳迪翁说完，波利尼忽然打断，笑着说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似乎大家都顺了 白凌云听到这番痛批，不但没有害怕而且十分惊喜。 她错愕的看着覃文斌，你的意思是说 当然，要是林颖儿看到李方诚的建筑图纸，估计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这时候，柔晴手中结印一变，金剑发出一声嗡鸣，稳稳的立在她的面前。 马桶作为利润点已经开始下降了。毕竟哪怕是富裕的大宋，会安装马桶的也就是那些人。他们装好了，也就没了销量，除非他们的马桶坏了。 比赛第一回合钟声敲响，谭教练十分绅士的朝着二炮鞠躬并碰拳致意，待二炮摆好姿势之后，才气势汹汹的走向二炮。 不过塞西倒是也没有调侃林艾的心思，回来也是一件好事，塞西就接着忙自己的事了。 第二月……第三月……直到第四个月左右，韩东仰望双子恒星，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为金红之色，星光璀璨如烈日，五重造化光的深厚威势，缓慢而又隆重的扩散四方。 事先，叶重已经选好了三处待售的宅院，分别位于城北，城东和城外。叶重先去是位于城北的那一家。 “灵儿，三哥现在有点急事，你在家等哥哥回来，好不好”他拍了拍灵儿肩膀，道。 肥猫一丝不苟执行着叶天教的打法，肥肥的大脑袋贴在对手的胸前，粗壮有力的手臂护住下颌部位，清一色近距离凶狠的勾拳击打对方。 从星光级一重暴涨到了三重，得到诸多秘法与知识，并且随着境界增涨还有更多收益，给了自己初入星空的底蕴资本。 几年前，这叶老头好上了赌博。前前后后，不但把生意赔了个精光，还弄得家徒四壁，借了赌坊几百两的外债。今日正是那通源赌庄的少东家前来索债，若不是柳少阳相助，非得家破人亡不可。 封雨夜转身消失在秦梦蝶眼前，一盏茶功夫，手里拎着一直野鸡回来了。 看到司徒博雷及时地后撤，陈星的并没有的失望，反而陈星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将斜上举的长枪猛地收回，不过这一次是反别在了身后！就是将长枪的两端仍然在双手别着，但是枪身已经接触到自己的后背了。 葫大瞪大眼睛，瞬间惊醒过来，短也要几年，这可怎么等得下去就算祝融跟共工已经吵了很长时间了，万一这次偏偏撞上长的那次了呢！所以，不能等，一定要寻找其他办法。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留在瑞亲王府的两个暗卫回来报，南方边境回信了，确实与镇南王无关。 这话明显是有些醋意，当然也有点生气自己竟然不知道这功夫，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 沙欣的摆脱突破本来就不是长项，正是因为如此苏云才让他后撤。苏云要的是沙欣多传球。他的传球绝对是一绝的。 秦海川皱了皱眉，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忍，毕竟这也是自己的枕边人。就算是自己公正公平，可是这感情还是在的，不过他没有说话，他知道三姨娘所犯下的罪过无法原谅。 “老头我以刚才的面目在世上游走近五十年也未曾被人看穿，不知道刚才是在哪里露了破绽，能让你一眼就看破”耿飞扬在现出本来面目后。声音也变得有些粗旷起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土里土气，你就可以捉弄? 省里的意思带回到县里，白凌云首先感觉到有了靠山。 自从在全县干部群众大会上表了态，白凌云感觉自己心里的压力都怂了不止一半。 再看看二把手三把手，他们根本没想到覃文斌在会上是不但给他们搭班子而且还要摘帽子。 摘的是历史遗留的那个沉重的大帽子。 现在好，白凌云勇敢了一次结果她的前途彻底光明了。 只要在南岭县干得不错，她白凌云少说还有进步的空间。 可他们呢？ 他们逃避责任，以拒绝认错的态度面对这场干部群众大会，这让大家怎么想？ 原来县长和副书记是那么两个毫无担当的领导？ 那谁还会跟着他们走？ 更让他们恼火的是上面的领导会怎么看？ 李亭妮以后可就光明正大收拾他们了，谁让他们没有政治担当呢。 更重要的是胜利有关领导对他们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本来支持他们的老领导这一次也生气了。 县长的后台还算是他老婆的娘家至亲。 这位省领导在李亭妮做了一次汇报后当时就给县长打过来电话。 领导及恨铁不成钢又万分失望道：“一点政治担当也没有，一点眼力价也没有，一点该有的男子汉气魄都没有。你就算学不来人家覃文斌的气魄，你也要学一学白凌云这个女干部啊，你是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做，一有点压力就撂挑子走人，你啊，以后别再找我了。” 县长委屈极了，为自己争辩说：“大伯，我没那么不堪重任，问题是覃文斌太狡诈，他明摆着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不要跟我狡辩了，这件事我算是完全看清楚了你的真实水平，你能力能力不如人，人品人品不如人。”领导羡慕，“你看人家覃文斌多好，我要有这么一个侄女婿，哪怕是这么一个陌生人刚认识，我都倾尽全力培养这个干部——我现在都想培养这个人了。” “大伯，那就是个奸诈的小人，他不配！”县长嚎啕大哭。 领导呵呵一笑：“是啊，这怎么能是个好人呢。在你心目中一切不照顾你不体谅你不把你当宇宙中心的人全都是奸诈阴险的小人，全世界就你一个君子。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以后关于你的事情你自己考虑，我不可能扶持一个毫无能力和人品的敢不给党和人民。” 县长气急败坏，在办公室里开着门吼了一声“这世界小人就他妈的吃得开”。 副书记的后台倒是没放弃他，只是不让他马上回省城去。 那副书记也不傻，立马给县委办打了招呼撒腿就去了省城。 要么调走，要么蛰伏一段时间等覃文斌露出破绽的时候下死手。 但他绝望地预感到，他毫无任何胜算。 覃文斌是总部屡次嘉奖过的干部，是江海市的一面旗帜，是老百姓工人的干涸邪恶势力玩命的好干部。 他有破绽？ 他有破绽也被他老婆给平了，他老婆没那个能力也被上面给抹平了。 他拿什么和覃文斌争斗？ 才跑到半路，覃文斌又被省委主要领导赞扬的消息传到了副书记的耳朵里。 覃文斌批评并扶持了白凌云改邪归正后，出于对县委权威的考虑立马向市委市人大提出辞职的做法太给他和他老婆加分了。 就连副书记的后台，还没资格听取这场汇报的领导都心服口服表示：“这个覃文斌就是一面镜子，在他的照耀下你是人是鬼上面看得一清二楚，你不要再跟这样的干部打擂台了，你这辈子没那个本事，在现行环境下没人能把他整垮，连带着他老婆都有了金身护身。” “领导，我不服，他覃文斌做了什么事？经济改革也没见得他做的有多出色，全县的深化改革……”副书记质疑。 领导瞬间翻脸：“你的意思是省委和我们这些领导都是瞎子，就你一个是明白人？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让你迷途知返回到人民的队伍中来，而不是让你继续一步步走向深渊的，既然你对此执迷不悟，那我也没法再帮助你认清楚错误，你不要来省城找我跑关系了。” 副书记哪敢放弃这条线啊。 覃文斌得知此事也只是付之一笑没在乎。 这种干部多得是，跟他们斤斤计较就别想做事了。 县里交给白凌云，覃文斌没有不放心地全程紧跟着实时监控。 他掌控局势的能力已经在春节期间得到了全面验证，市委市政府不说省里的领导对此也是有目共睹的。 南岭县现在用不着他再亲力亲为。 赶回市里之后，覃文斌先去帮郭爱云处理教育资源统筹中心选址的问题、租用服务器的问题、聘用技术人员的问题。 这些还都是小问题，最大的关键的问题是怎么铺设一条全市教育网络。 这离不开通讯公司的支持和帮助。 覃文斌知道郭爱云不愿意和这些国企央企的领导打交道，那他这个市教工委副主任只能亲自出面。 他知道这些人大部分不把他当回事。 他一个土包子，乡下来的小人物，现在在这些人看来是侥幸有了这么高的前途，而且还是玩命拼来的，天生就跟人家过富贵日子的人不是一路人啊。 所以他知道自己打电话这些人没人会在乎，他只能亲自去通讯公司市分公司直接找领导。 下午，覃文斌到达通讯公司市分公司总部。 全市最高的建筑，最阔气的建筑，还是在市主干道最中心地带的建筑。 这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抑。 韩文道进了门，服务人员一看他的穿着，就把他当来办事的人。 这没什么问题，职业化的笑容和培训得到的礼仪人家做的不错。 可一听说覃文斌是市直部门的领导，找公司的领导有公务要谈，负责接待的不只是大厅经理还是小组组长立马换了脸色，公式化地表示领导这几天去省城开会不在家。 “领导要是着急的话，最好能打电话预约一下，我们企业的领导一般没有预约很难捧上。”非常漂亮的女人满脸公式化的笑容声称。 看铭牌，哦，还是个领导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 瞎说，我何曾整过人 领导很漂亮，这是优点。 但漂亮的笑容里待着地主家的小老婆审阅佃户的那种眼神，这就很不现代也很不文明李毛。 覃文斌也没和她一般见识，问她们要电话，人家也说这得去找办公室。 覃文斌去了办公室，办公室的接待人员上下一打量，就说这得找客服部门。 找来找去，皮球踢到下班时间，就剩下前台几个女孩了，覃文斌也没办成事。 他也不着急，今天不行就明天再来。 如此三五天，前台的客服都看不下去了。 她们也是打工人，趁着下班后没领导在，几个女孩一商量就低着头一边忙一边跟空气说：“领导其实早上来中午就回家，基本上下午找不到人。” 覃文斌知道。 他要的就是经常找不到这些人。 他们去省城有事情？ 好，你一天有事情，你两天有事情，那么七天八天你有没有事情？ 他也猜到这些眼高于顶不把一般市直部门的领导当回事的企业领导接下来会怎么玩。 果不其然到了第六天，覃文斌也“忘了”这是周末，下午一到上班时间他又来了。 这一次，公司一个胖乎乎的女人，一个满脸热情笑容的男人一起等着他。 “覃主任，覃书记，哎哟这我们这的工作人员肉眼不是翻台，怠慢你了，这要让李书记知道还不得找我们的麻烦啊。”那位女领导笑容可亲连连致歉。 男领导呵斥工作人员：“就算不知道这位是我们市委书记的家属，那也是市教工委的领导，全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次连个水都不给？” “我没说，你们别为难我们打工人。”覃文斌摆摆手，这下他高姿态了，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两个领导问，“今天周末，二位还来加班？不会是特意等我的吧？我不懂技术，但我认识不少人，这些天两位不是一直在本地，一天早上去贵宾楼吃早餐，中午开始去和人钓鱼的吗？” 那两人一慌，这他怎么知道？ “今天终于有空了？”覃文斌指着值班日志问，“这里面没错的话都有你们每天按时上下班的记录吧？我要不要找找你们二位在上班期间去野外垂钓，还男的带着女秘书女的带着男仆从的视频和照片，对照着上面的签字看一看？” 那个每天都公式化微笑的女客服经理一下子上去就把值班日志给抢了。 “看来你们诸位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办事有个技巧，就算在省委领导面前，我也是经常开着电话或者录音的，搞不好还有摄像功能。”覃文斌指着那女人质问，“你是想全网出名还是在你们公司总部领导面前出一回洋相？” 那女人根本不相信。 于是她完了。 韩文道抄起电话就跟那边通报：“都听见了吧？我实名举报江海市通讯分公司这两个领导，哦，在单位没佩戴铭牌、没有身份识别证明，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胖子一个瘦猴，你们调查一下，几分钟内他们还不至于胖子瘦了瘦猴胖了。” 来办理业务的群众忍着笑站一边看热闹，大部分都认识覃文斌。 不认识的奇怪：“这小子谁啊，这么牛批？” “他你都不认识，那你还是江海市本地人？跟汽车对着干的牛人，为救群众自己死了好几次的狠人，全市如果只有一个清白的干部那肯定就是他的大牛人。”认识的人竖起大拇指。 电话那头接听的通讯公司总部领导叹息：“娃，我是你姨妈，不是你仇人，你别这么整我行吗？” …… 那两个领导脸都绿了。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关系？ 先是总公司领导，大概率是纪委驻总公司纪检小组的组长、分管全集团纪律审查工作的那位女领导。 这也就算了，她怎么还是这小子的亲戚？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李亭妮都不认。”覃文斌道，“那现在这情况领导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知道了。”女领导气得扔了电话就找毛燕蓉告状去了。 你那个女婿他是个成了精的祸害，对待长辈他这态度？ 覃文斌就坐在通讯公司打听翘着二郎腿，还忽悠忽悠抖着腿看那两个领导抹着眼泪找关系求人情。 群众看的哈哈大笑。 结果没两分钟，省城有电话打过来。 “你先回去，这件事一天之内就给你彻底解决，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解决问题，好不好？”分管这一块的领导无奈地恳求。 “领导就是领导啊，说话都那么在行在理，这话都说了，我要是再追着不放，那我不成了得寸进尺的干部了？”覃文斌揶揄，“那我就回去等领导的好消息了？” “且慢，你等会，覃文斌你个小王八蛋……你他妈的坑老子啊！”领导对着电话一顿大骂。 什么就叫等领导的好消息了啊？ 这小子明摆着既要处理这些公司领导，还要让省里把经费给他送到手里。 这人粘上毛都成精了，他是怎么从一个憨厚的农民的儿子变化成这么一个老练的处处挖坑的老油条的？ 覃文斌坑了人还办成了事，他一点也不在乎得罪了人。 老子满脸笑容找上门求你，你们爱答不理。 你非要老子下死手往死了整你，你才觉着你原来不是什么玩意儿。 那你哭哭啼啼现在想求饶？ 我都佃户人家出身了我还能和你们富贵人家的领导一般见识？ 回到家，覃文斌心情愉快开始做饭，没多久李亭妮下班回来，进门先嘲笑：“挖坑都给人家挖到家里了？这次得罪的人可没什么实力啊，你要小心点。” “别这样，我什么时候给别人挖过坑。”覃文斌笑容可掬。 不出所料的话今晚会有人登门求饶。 公司的老总和党委书记得来。 和李亭妮或者和他覃文斌能扯上点关系的杂七杂八的领导也得来。 他们不来那就只能被整顿，现在最好的办法久石让覃文斌撤销投诉。 要实现这个目的，通讯公司就得拿出点诚意。 “不打算接受？”李亭妮询问。 覃文斌拽过来照后面两巴掌，故意的是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快来看呐，热闹很快就过去咯 “接受了他们私下给我们的好处，哪怕是为了公务那也是职务犯罪。钱要不来我可以撒泼耍赖找领导恳求，但如果沾上职务犯罪，至少一个违纪处分逃不掉的。”覃文斌道。 “还真是粘上毛比猴精。”李亭妮哑然失笑。 吃过晚饭，毛燕芸和张娅还在加班，鞠敏芸现在也担任了市委办领导，许多工作她要加班处理。 家里就李亭妮和覃文斌两个人，两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讨论现在的文化界。 男的有这么悠闲的时刻，两口子都不想管别的事。 新闻联播刚已结束，市分公司的十多个领导登门。 一团和气的***，还是个看着很和蔼可亲的女领导。 党委书记翻到有点五大三粗看着很吓人。 女领导进门就习惯性地撒谎道：“李书记，覃主任，实在对不起，这几天我确实没再市里，省城有一个通讯技术方面的专家论证会……” 说到这她就没脸说下去了。 李亭妮打开前两天录制的本省新闻报道，是有这么一个论证会，但会上没出现这位领导的人影。 “我朋友说看到你带着一家老小去澳洲去了，是不是真的？”覃文斌嗑着瓜子问。 女领导尴尬的无地自容。 李亭妮就起身去了卧室，和这种撒谎成性的女人没必要说一个字。 党委书记赔着笑解释：“其实也是不得已，国外的通讯技术确实很值得我们考察，这次去的也有这方面的专家。” 覃文斌又一次打了他们的脸，他在电视上投影出那女领导一家在澳洲被秋雨和山火追的没地方去只好在大马路上打了个帐篷暂时躲避了两天的视频。 “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啊诸位，对了，这还有‘通讯专家’和这位女领导在澳洲看袋鼠拳击比赛的视频，要不要你们看看？”覃文斌笑道。 那女领导一把捂着脸，这下可丢人丢到市委书记家了。 这其中的秘密就不用说了，里面的猫腻她自己清楚。 “没把我们当人看嘛，两个农村的小夫妻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眼里算什么，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一下都是给了面子。”覃文斌嘲笑，“但你找理由也得打好草稿，你还是信息化方面的领导，你就这么不把网络化信息化时代当回事？太不专业了啊！” “覃主任，你们要的这个教育专线我们想办法，这里面的问题很大，我们争取在一周之内先派人去考察论证，费用我们自己想办法。”党委书记一看这没法谈下去，便直接开出了价格。 覃文斌就去开了门把他们推了出去。 次日早上，覃文斌还在洗脸刷牙呢，老李头打来电话。 “这帮人还真能钻营，愣是能找到你们面前去。”覃文斌震惊道。 “是找到我们这了，拐弯抹角总算能跟什么老战友靠上点关系，我听他们说没多大点事，具体是怎么回事？”老头恼火，“一看就是撒谎，还以为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能不是撒谎么，人家明明和婚外的伴侣去澳洲旅游去了，结果跟我们说在省城开会。”覃文斌叹服，“只需要在网上搜一下都能找到的证据，这个女人愣是以为我们都活在旧石器时代不懂信息化的威力，对这种人，我们是不想再有任何打交道的机会的。” “这么邪乎？”老头嘀咕，“你给我传过来，我看看这帮王八蛋的尊荣。” 没十分钟两个老头打回来电话，笑呵呵地解气的骂了一声“活该”。 覃文斌道：“别跟他们给面子，我连着去了一周，人家天天有事儿，连个值班领导都没有，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李亭妮，人家报我们当小蟊贼想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了。” “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了，你那个姨妈，算起来也是你老丈人的表妹，现在人就在你们江海市，估计这几天得解决一批人。”外公询问，“那这教育专线的对接是怎么回事？网络这个东西真敢让小孩子接触那么多？” 覃文斌打了个形象的比喻：“比如练武术的人，开刃的兵器不让他们碰到。” “哦，那就是模拟嘛，我听说还有就是开一个专用网络，一般的根本接不进去？”老头担忧，“我就怕现在那些闲的没事的网络高手胡整。” “那是好事儿，这些人性格可能有些古怪，但能力是真有一点。再说，现在网上但凡经过必定会留下痕迹，逮住一两个往死里打，这也能为全国的网络化教育资源配置探探路，贫困地区的教育问题始终是个大问题，考试是相对最公平的选拔人才的路子。”秦文斌劝说。 说这话到了教育局，一进门，七八个眼泪汪汪的人就给覃文斌跪下了。 “这谁啊？”覃文斌往旁边一跳明知故问。 “哎哟我都忘了问了，我看他们眼睛红彤彤的都没敢问。”毛燕芸大呼小叫揶揄道。 那要不是那帮分公司领导的家属就见鬼了。 他们的人被连夜彻查，他们着急了。 不管家庭生活有多么荒唐，他们的人在领导岗位上那就能给他们提供太多的便利条件和后门么。 现在这些人被覃文斌往死里整，这要是那些领导被带走了，他们这些家里人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那个女领导的原配，没离婚啊，还没离的原配，大概率两口子各自玩各自的，如今这位也胖乎乎的看着就喜气洋洋的家伙，抹着眼泪就跪在那不起来。 意思就是要不答应给他老婆说话他就跪死在那。 这吓唬得了谁啊！ 覃文斌还没说话，省纪委那位领导的女儿抄起手机出来就给她父母直播：“看，这就是两口子各玩各的的那种玩意儿，现在一看他早就不玩了的原配要完了，他的好日子过不上了，你看现在这姿态，真是让人解恨啊！” “你少胡说八道，没有的事，那只不过，只不过是朋友。”那人声嘶力竭争辩道。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那么亲密，这也太不注意影响了。”几个年轻人怒赞，“还是你们中年领导会玩，比年轻人玩的可脏的多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啥时候的罪过我? 被戳破恶心事的那个人不知是愤怒还是羞耻，反正看着脸都通红了。 覃文斌还在拱火。 “那你可得拿出证据啊，这小丫头家庭条件很不一般，她很可能正在给她父母通报案情。”覃文斌满脸忧虑，“你这可也是企业干部，大小也是个领导，搞不好省纪委监委得对你发起调查。” “人家早调走了，现在在南边出了名玩的开放的艺术学校当什么艺术总监，级别还不低。”那丫头笑嘻嘻道。 覃文斌怒赞：“城会玩。” 眼看着事情越来越不可收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抖露真相，几个人也不在那跪着了，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冲下楼开着车就去找别的关系去了。 那领导的女儿趴在窗子上狂派：“瞧瞧人家，瞧人家那车，卧槽那好像是售价七百多万的车是吧？” “那部队啊，我认识那个干部，城关区非领导职务的一级调研员，出了名的天天喊着他们家全靠工资过日子，不给他晋升他老婆孩子就过不下去了，他怎么开得起七百多万的好车？”几个年轻人挤过去看热闹。 覃文斌幽幽说了一句：“搞不好是哪个有过命的交情的朋友借给人家的呢。” “快查一下，你老公不是在，嗯，在某些方面消息灵通吗，查一下这个车牌号，快，我这会恰好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证最后几位数字了。”小丫头立即架秧子。 得，他老爹老母亲这下就有的忙喽。 一个整天跟人说自己清白的跟白开水似的的县处级干部，开着价值七百多万的私家车。 这钱是他们家祖坟拆迁给的补偿？ 这一查不要紧，根据这辆车，市分公司又被查出了一个数额巨大的集体贪腐案。 为了建设“便民工程”，市分公司不知怎么运作的，原本直线经过的一个工程偏偏要绕出去十几公里。 沿途经过的地方占用的土地恰好就是分公司一批领导或者领导的亲戚的土地。 而且，在该工程决定的当天有一批人抢在决定下达之前几个小时内承包了沿途所过地方的部分土地。 所有土地加起来面积超过五千亩。 而赔偿和补贴又是根据全省最高标准严格执行的。 这里面要说没点猫腻，省里的那些领导难不成都是傻子？！ 这一查问题就严重了，分公司从上到下涉案人员数十个。 江海市各部门各单位被牵涉进去的人员更是数倍于此。 这下省纪委监委真不得不出动了。 覃文斌没管，他就盯着那位给他承诺过尽快解决问题的领导要拨款。 不到一周时间，领导被覃文斌追的身心俱疲。 他给李亭妮打电话恳求：“你能让这个祖宗稍微容我喘口气吗？吊机资金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一天三百多个电话，我光看未接来电就喘不过气来了。” “拉黑就行。”李亭妮建议。 “你以为我是二傻子？”领导冷笑道，“你让他消停点，省里现在也要搞这个中心，有人正在想办法让你们把资源交出去，省城对这件事尤为热心，要追的急了那笔钱一拿出来就被省城划走了。” 这位领导对省城很不满，什么好处都得是他们的，别的市县要不要发展要不要活路了啊？！ 问题是覃文斌现在不追的紧一点谁知道那笔钱到最后又被划拨到那一块去了。 覃文斌不贪心。 上班的时候郭爱云来找他，询问能从省里要到多少拨款。 郭爱云乐观估计：“总部首长发了话，我估计怎么省里也得支持我们一两个亿才行。” “你家开银行是不？”覃文斌指了指门外，“少吓唬我们农民没见过啥大世面，还几个亿给你，能有个一千万就顶天了。” “不可能！”郭爱云大怒，“打发叫花子呢就给一千万？” “省里要搞这个资源配置中心，还要集合全省各区县的网络专线信息，那才是最花钱的。不出所料安全保密工作也是省里直接负责，这就给我们解决了天大的麻烦，一旦出问题那也是省里的领导负责的事情。”覃文斌无语。 这个郭爱云胆大起来是真胆大，但她怎么不考虑这件事给的钱少分给我们的责任就少呢。 郭爱云耻笑：“钱给我们我们自己负责。” “你找不来那么多保密方面的人才，这不出所料一定会是我们国内顶级的网络安全团队的预备队。”覃文斌预估道。 郭爱云佩服他敢想，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平台还能成网络安全管理方面的预备队？ 结果分公司的问题彻查清楚之后，省里还真就只给江海市拨款一千二百万元专项资金。 同时向全省各区县下达通知，要求各区县在建立这个网络教育资源统筹分配中心的时候，重点考虑怎么保证信息网络的畅通。 关于保密方面的技术队伍，省委办公厅已经和相关方面开会讨论过几次，初步形成了意向决议。 这项工程的安全完全由专业的单位受省委和各市委县委的委托组建队伍，这支信息安全队伍和网络管理团队接受相关方面的专门统一领导，各市县没有领导权。 郭爱云挠着头跑过来看了覃文斌好几次，这人怎么每次都能料事如神？ 哪里是覃文斌料事如神，我们班是的规则就在那摆着。 给各市区一定的自主权是不可能的，网络管理员钥匙不可能交给各区县自己负责。 这不但涉及到教育资源通畅和网路校园干净的原则问题，还涉及到防止网络犯罪的公共治安方面的责任划分问题。 所以一开始覃文斌就没有打算把这个单位掌握在自己或者教工委手里，上级不可能天真到让一个处级单位负责这么大的工程。 哪怕不出问题也不能交给教工委教育局执行管理和管辖权力。 这事儿覃文斌就此就可以脱开手了，他又得回到南岭县去处理县里的问题。 眼看着要收麦子了，每年这个时候都适合老天爷抢时间的最忙碌的时候明显在县里白凌云根本不懂农业农村，县长和副书记整天忙着把自己从县里调走，覃文斌不会去，他自己都担心今年的麦子收成。 第二百六十六章 长的是个人那就一定是个人? 没等覃文斌出发去县里，市分公司的一些没被带走但进行审查的领导和家属又找上门来。 他们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让覃文斌跟李亭妮打个招呼，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大家愿意为这件事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价的。 代价的底线，是他们的人不能继续被查处。 覃文斌理都不理，这些人有什么问题他不知道，市纪委监委都不知道，市纪委监委驻市分公司纪检小组看起来也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办不了，因为他们也掺和到那个严重的公司集体腐败案里面了。 那就让组织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问题，覃文斌既没有那个权利也没有那个心思给他们开脱责任。 他就是很奇怪，他的原则性一直都是最强的，向来都没人敢找他赛前办事。 这一次这些人就跟疯了一样找他试图脉管系，他们就不知道他覃文斌的办事风格和党性原则？ 人家当然不相信。 覃文斌这边大批人找上门，不出意料这些人没一个能得到覃文斌的理睬。 可这是明面上的，人家暗地里有绝招。 覃文斌的老家山村里，十几辆高档小轿车开进了小小的农家院儿里，看车牌都是江海市或者省城的车。 覃文斌的父母感觉很奇怪，一看这些人派头十足，但登门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笑的让人憎恶。 那种虚假的笑容是个人就能差距到背后的意图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就没让这些人进门。 随后得知这些人是江海市通讯分公司的，父母立马察觉到这跟儿子或者儿媳妇肯定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们一个是江海市的市委书记，一个是省委直接任命为县委第一副书记的领导干部。 也只有他们手里的权力才能让这些人笑得那么磕碜。 他们就立即跟当地的纪检部门进行了汇报。 春节期间，市里的市委书记到群众家走访还来看过他们，跟他们说如果有人找上门送礼或者给钱，就哪怕处于对儿子儿媳妇的前途考虑也要赶紧向当地的纪检部门举报。 电话一打上去，乡政府赶紧向区委汇报。 市委很快知道，稍微一打听，市委书记立即明白这是江海市那边的斗争分出了胜负，覃文斌两口子明显胜了，于是有些人就找上门求放过来了。 这没什么好争论的，江海市那边不松口，这边自然要维护自己家乡的干部。 不说别的，光覃文斌在南岭县高产业结构调整给家乡的帮助就足够让领导看重他了。 何况一个被这边的省委***和组织部部长共同挽留的干部，那前途就不可能太差。 对这种年轻干部，市委书记没想拖后腿。 捧一把比拽一下要管用的多。 覃文斌到了县里才知道这件事，一时也知道那帮人的打算了。 这是根本没把他家放在眼里，就觉着他们一个农民家庭，那点钱给了三百五千那还不把事情都解决了？ 当然那帮人也没单纯到认为肯定能办成的地步。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胁迫，只要进了那道门，他们就不信那个家里还装着监控。 可是覃文斌家还真装着监控。 一群人一看覃文斌的父母根本不上当，立马司机秘书先拦着人其他人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蜂拥而入。 …… 这叫什么来着？ 送上门的贪官污吏，这边可就一点也不客气地笑纳了。 市纪委来的人一抓人，人家就振振有词，他们进门的时候就这么个情况。 有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还污蔑称：“我们可都看见了，他们家地上摆着一摞高档礼盒，谁知道里面装了多少他们家儿子贪污的现金。” 女秘书捧场：“现在的领导干部天知道都是怎么收钱的，农村干部大部分对现金都比较执着，我们建议还是查一查。当然，这是你们这边的情况，你们不要把我们当坏人，我们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领导家在这顺路来看看。” 母亲本来是不忍心把人整的家破人亡的。 那个女秘书长得漂亮也能说会道的，她本来还看着是个不错的人。 结果这一说话，完了。 “你们啊，把自己的路走完了。”母亲只好过去取了监控给市纪委监委的工作人员。 这就让那帮人恼羞成怒了。 那女秘书破口大骂：“一个农村家庭你装监控你防着谁？防着你们村里的邻居吗？这家庭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事儿父母不在意，儿子当那么大的领导，有人嫉妒他很正常。 可姐姐和妹妹下班回到家一听说这件事不干了。 这不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吗，他们阴谋没有得逞就这么欺负人？ 她们也知道凭这点事没法把那些人全送进监狱里去。 那就找他们的亲戚朋友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轮回。 这事儿找覃文斌不行，覃文斌不会专门去找这种人报复。 姐姐就跟李亭妮通报了一下。 李亭妮也没和那种货色计较，就只跟毛燕芸说了一下。 毛燕芸是市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在江海市本来就工作了那么多年，她认识的人比覃文斌预估的还要多。 趁着覃文斌在县里，毛燕芸开会的时候跟郭爱云王丽踢了一下这件事。 郭爱云一问，大概就知道是谁家的女孩了。 “我认识他们家街坊邻居，我跟大家通报一下吧。”郭爱云很不客气。 毛燕芸担心会引起非议。 “他们家女儿跟什么人不好跟那种垃圾还当了小老婆，现在还害不死人就骂人，农村人就活该被她辱骂？她自觉自己是城里人，那就让她在城里的价值体系下接受讨论去吧。”郭爱云丝毫不同情那种女人。 不出三天，那帮人在本省一些人的请求下先从那边被送了过来。 那女秘书自觉没自己什么是，只觉着恼恨得很，刚趴上一个领导的床就没希望了，她心里正恼火。 于是回家想休息几天，结果一到小区，跳广场舞的大妈直接把她给围观了。 那指指点点的，那女的一看就觉着肯定没自己什么好事。 回到家一开门，她爹迎面一巴掌抽来，她妈连人带铺盖直接给扔出了大门。 第二百六十七章 谁作孽谁负责 那个女秘书的家里人实际上知道自己家的女儿在干什么。 跟着领导天天夜不归宿，她要没有跟那几个领导有不正当关系才怪了。 可家里人知道归知道，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装作不知道就行。 这次是全小区的人都知道，而且大家跳广场舞的时候都不用音乐，就那个女秘书的那些破事儿，一群大爷大妈聊得起劲跳的可开心了。 这就让那女秘书的父母受不了了，他们现在门都不敢出，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家女儿不要脸给人当小老婆。 更狠的是还有人估计“给不止一个人当小老婆”。 这不能怪大家嘴巴太损，那女人自己干出来的事情就在那摆着呢大家还不能说？ 现在人回来了，被指指点点一路，甚至还有好事者跟着到电梯口多看了两眼。 女秘书被羞辱的够呛，又被父母连人带铺盖扔出来弄的神情恍惚。 她就知道这一次得罪人要付出点代价，可没想到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好歹求着父母进了门，女秘书本想着手里还有点钱换个地方，居委会找上门来了。 居委会的人很好心的劝说：“你们反正也不差钱，女儿干的多大的事啊，要我说你们换个地方去生活，过些年不就那么点事情吗，过去了也就没人在意了。” 女秘书作风高调，可没少和这些居委会的干部闹过一些矛盾。 现在人家说话损，那女秘书毫无办法只好哭。 “哟，这看来是没那回事啊，那你们当父母的得跟大家澄清一下。”一起来的几个大妈连忙劝。 那对父母又羞又臊，眼看着人言可畏，只好哀求大家“多年老邻居了”让大家宽容点。 “那看来我们上门给你们想办法都不行，算了，你们自己快搬走吧，你们又不差钱。”几个大妈说。 女秘书哭道：“我一个普通员工哪来什么钱？” “你都那样了你连钱都没弄到？那你就是自愿免费和那些人鬼混？”一个大妈极其阴损地震惊问道，“你啥也没得到你给他们把啥都给了？你图啥？” 这下都打起来了。 可那一家敢搬走吗？ 你都跟大家说你家没钱了，在现在房价居高不下的时候你怎么换一个住处？ 更雪上加霜的事，女秘书还没法在家里躲着。 市分公司的一个女领导打电话叫她去参加单位的批判会。 主管领导都进去了，更没有哪个男领导给她打电话，大家都防着被她连累呢。 到了单位，大家的眼神十分暧昧。 女秘书一怒之下忍无可忍，到底还是没敢提出辞职。 她跟市纪委监委驻分公司纪检小组举报了那几个领导更大的问题，包括不限于贪污腐败的问题。 更大的问题一曝光，那点事也就没人议论了吧？ 结果没过两天市委传出来主要领导私下的说法，说“风流韵事背后果然都有经济问题”。 甚至还有好事者下班后特意来分公司点了名要看一看这位女秘书：“到底长什么样啊居然让那么多领导为了她贪污受贿几千万养活她？” 这件事越闹越大也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纪检小组也不得不质疑，这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啊？ 那么多贪污犯贪污了那么多钱是不是就为了养活这么一个女人？ 女秘书臊的天天低着头上班，上下班连靠近的人都没有。 顺带着自以为离不开的几条备胎也坚决和她划清了界限。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女人，既舍不得那份工作、又天天被调查天天被人非议，她心理素质倒是过硬，反正算是死皮赖脸保住了工作。 没过几天，实在没办法也不知哪个天才给出了主意，让她父母给她赶快“稀里糊涂找一个老实人证明她没那回事就行”，于是安排了一场相亲。 结果刚见面男方就直截了当提出：“你都这样了，你没法保证将来生的孩子都是我的，你得先拿出保证金。彩礼什么的我不缺你的，但你得先给我保证金，而且一旦你出现任何问题，这钱不但不会退给你，你还得写保证书不分家产。” 女秘书掀了桌子，当晚就多了一个笑话，男方回头就跟人说她家不但“要找个老实人，还得保证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的问题不被追究责任”。 “为此人家都不惜掀桌子也要保证和别人的小孩的生长和成长权利。”男方信誓旦旦。 女秘书被逼着没办法，次日早上去医院做检查，结果男方的亲戚就是主治大夫，检查完私底下给自己的亲戚透露，幸亏没“跟这种女人”混在一起。 光流产记录就有十好几次，这能是正经女人？ 女秘书还想找医生的麻烦，小区又曝光了一件事。 女秘书半年内的开房记录竟然超过了三百次。 虽然其中大多数是给分公司的领导开的，可谁让她用的是自己的名字呢。 下班回家到了小区，有人很大声地骂道：“开个房还要总统套间，得多金贵啊还这么奢侈。” 如此不到半个月，女秘书瘦了三十斤。 可她既不敢辞职也不敢搬家，也没能力搬家。 彻查的几个分公司领导一部分资金说不明白，就推说花给了女秘书。 她只能被罚款，要没有那份工作她吃什么去？ 为了交罚款而不被刑事拘留，她父母也只能拿出棺材本，一家两代人数十年的积蓄荡然无存。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平价买他们的房子，房子卖掉之后谁知道还有什么罚款等着？ “这要不是覃文斌下死手把你往死了整就怪了，你不去丢人现眼你就得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以后自己看着办吧。”她父亲低着头大晚上睡不着，跟这二百五直言，“我们回乡下老家去，这里一切就都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得罪人家的时候她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现在被人家报复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女秘书无计可施，于是开始天天跑市教育局门口等覃文斌。 覃文斌在县里天天忙得要死，一周回来一两次，结果在单位门口一看到这个人，吓得当场开着车就跑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好人自有人说公道话 “我也没办法，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干部不能陷入桃色新闻里面去，我是党员干部，大小还算是个领导，总不能让我面对不该我面对的问题啊。”覃文斌跟人说。 市里的一些领导甚至省里的一些领导对此很怀疑。 市纪委那位领导就给女儿打电话问，这件事覃文斌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人家要稀罕搭理她才怪，这个人聪明的要命，人言可畏的事情人家早就有所预料，所以压根就用不着参与。”女孩不屑一顾，“不能你们能想明白的问题就不许人家想明白。” “那这也太可怜了，一个女孩子，现在什么都没了。”领导故意说。 “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杀人犯到死掉两滴眼泪也值得同情的话那世界也就没救了。”女孩耻笑之至。 领导倒是认为覃文斌这会应该大度点，这对她好。 “也是，我明天早上跟这位可怜的王八蛋见个面吧，不如这心胸宽广的美名我替你们要了？”女孩道。 “那不行，不要跟这种女人来往，见了面打个招呼都要不得。”领导立马训斥。 那不就结了，覃文斌就不需要顾忌那女人对自己的影响了？ “你和覃文斌不一样，这个人适当的展现出一些大度对他有好处。”领导认为。 女孩嗤之以鼻：“我们这位领导总是给别人让步，你们总觉着他好欺负，省里市里背后到处有人说他，啊，你都有一个市委书记的老婆了你吃点亏怎么了，老实人就得吃亏？” 领导很吃惊，你们对这个年轻干部这么维护？ “跟别人干架他冲在前面，有了功劳只要是好干部就别怕他不给我们分，我们为什么不支持他？说实话，能跟着这样的领导干一辈子我们不升官都愿意。”女孩直言，“单位因为公务出了差错，我们根本不担心这样的领导把我们推出去当替罪羊。” 她甚至告诫领导：“把这样的干部当软柿子，你们这些领导在我们基层干部心目中已经和把岳爷爷关进风波亭的赵九妹没什么区别，跟冤杀于少保的朱祁镇画等号。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不要总觉着基层的干部好欺负。” 领导十分震惊，这可不是覃文斌个人的威望了。 这是基层干部对上级领导根本不信任甚至反感的具体表现。 可是这个人就没一点问题？ “有问题的干部多了去了，市里那么多干部，尤其这个陈秋萍，背后造谣诋毁，为了自己的前男友搞出了那么大的丑闻，你们领导舍不得处理。反倒是我们玩命干活的干部你们这个领导看不惯哪个领导不顺眼针对，干活的人只要有一点毛病你们恨不得往死了整，你们是什么人？” 女孩这话让领导彻夜没敢睡得踏实，这是基层干部的心声。 次日一早她立即跟省纪委的领导汇报，有个副书记取笑说：“你那个女儿课程了我们升级键位的叛徒了。” “这种屁话不要说，自己心里想想那是你这个干部的道德低下，说出来你就是思想有问题、屁股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纪委书记大怒，当场训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基层干部有心里话不能直说？你内涵谁呢？” “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哎呀我是说这个干部魅力大嘛。”那副书记连忙争辩。 “你不要跟我解释了，你这个领导干部不得人心。”书记趁机要求，“这件事我会在常委会明确当典型案例说出来，你做好写检讨的准备。” 那副书记奇怪极了，这老东西今天发的什么火维护覃文斌干什么？ 没过两天，在常委会上，还没等纪委书记说话，省长拿出一系列照片让其它的常委好好看看。 农田里，地头上，农民家里，工人家属院楼底下，覃文斌带着县委县政府很多人，包括白凌云这个县委书记在帮农民收麦子，在帮工人要福利。 “我不知道我们一些领导还要这个干部怎么办，有些领导非要说这个人是有问题好证明他们是正确的好像才过瘾，我看这不是别的问题，这是人的问题，是人出了巨大的问题。”省长质问，“我们在座的有没有这种领导？我看是有的，而且是大量存在的。” “我这里也收到了一些基层群众干部的书面报告，对这个总惹出不少非议的干部，我们一部分领导相当不喜欢，可老百姓很喜欢。为什么呢？”***说，“因为这个干部是站在老百姓那边的，我们在座的一些、没资格参加这个会议的一些干部是站在了群众的对面了。” 纪委书记趁机以那个副书记为例，也说起那个小丫头的表现。 “这孩子我见过，是个很不能被人约束的小孩。但人家现在是基层一线干部队伍里的一员，这个干部的反应完全可以代表大部分基层干部。”纪委书记质问，“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在干什么？找问题，不断地找问题，没有问题就编造问题，非要把有能力有广泛群众基础的干部整死才证明他们是对的，他们想干什么？” “那就把那个干部放在江海市去学习嘛。”省长扔下钢笔建议。 “同意。”刘部长率先支持。 会后，那个副书记气得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赶紧赶赴江海市。 他的工作是不确定的，岗位是没安排的，到了江海市还得找李亭妮安排工作。 他还能去哪个单位？ 正厅级干部下去没多少地方给他，他只能去领导部门以非领导职务协助领导工作。 更让他担心的是到了江海市万一被算旧账他跑都跑不了。 可还没等他下去他就被老单位约谈了。 李亭妮接到命令，很奇怪的反问：“这么一个一身问题的干部送到我们江海市来干什么？我们是废品收购站还是专门给领导的心腹当漂白剂？” 纪委书记震怒，你这话得有真凭实据。 李亭妮就拿出了真凭实据，那位领导在市县担任市纪委县纪委领导的时候可没少出问题，严重存在着违规打招呼和通风报信的严重违纪违法行为。 第二百六十九章 欺负了人家男人，还不准人家 李亭妮把材料往上一交，全省干部都知道她在给自己的男人出气。 而且她还放话这些材料本来她准备交给总部的，要不是这一次省里终于有一些领导做了一回人她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谁要是觉着我这是在报复谁就这么认为去吧，不把我这个市委书记拿下，我还会想办法给某些领导找麻烦。”李亭妮公开表示。 她一放话，一部分贱兮兮总是想“跟上潮流”，也就是在自己单位一些人讨论覃文斌这个一身争议的干部的时候也跟着掺和过的一些领导慌了。 这天，覃文斌带着白凌云和县委县政府几个有意愿跟上步伐的领导在居民小区做县委县政府一部分经济政策调整的访谈。 一个省直部门的副职主要领导打过来电话，先委婉地就本部门“一小撮人”在背后肆无忌惮诋毁基层干部的情况进行了通报。 该领导认为：“这种情况由来已久，俨然已经成了现象，现在我们正在想办法下决心解决这种问题。对于这些干部恶意中伤你覃文斌的情况，我个人是非常重视，多次指示要坚决改正这种恶习的。现在李亭妮作为一个女人要报复，这我能够理解，但作为党员干部，我希望你出于党性劝说李亭妮不要有权就任性。” 覃文斌一听，你这不是找上门让我弄死你么。 他直接跟省纪委监委反应，就该单位“由来已久且无法解决”得情况，尤其牵涉到他和李亭妮的问题进行了反馈。 “本来我一个基层干部不应该管领导部门的事情，可既然牵涉到了我们，又严重涉及到李亭妮‘有权任性’的情况，这我就得向组织汇报。”覃文斌要求，“我本着一个普通党员的义务，要求省纪委监委做一个完全调查，这是法律和党章给我的权利是不是？” “你直接找省委办。”领导给覃文斌暗示。 覃文斌也就直接找了省委办的一位副职领导，管省委督察处的。 他一反映情况，该领导不以为意。 覃文斌每天一问问了三次，该领导很不耐烦地让别人去接电话敷衍。 你说这不是明摆着继续找死么。 覃文斌没说什么，李亭妮也没做什么。 可回过头张娅以市政府的名义，向省委直接举报该副主任家里的祖坟严重超标占用红线内耕地的情况。 张娅是这么跟省委举报的：“我们市政府有几个当地的干部，回去度假看到这种情况非常生气，可人家是省委办的领导，这些干部敢怒不敢言，这严重影响了市政府的工作和运转，我作为市长，又是市政府党组书记，我得为全单位干部的心理健康和价值观正确负责。” 省里稍微一查，情况比举报的还要严重。 那副主任家是平原，是全市难得的一块平原耕地。 结果那副主任家的祖坟足足占了八亩地，祖坟修的异常气派。 那就只好换人，女秘书长也是实在没办法就找李亭妮询问，这跟覃文斌反应某单位是不是有关系，有关系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在她想来李亭妮应该会委婉的表示不跟她打交道，没想到李亭妮十分直白地道：“那是我老公反映的情况，他把你拉黑了，没把你当什么好人，还怎么给你汇报问题？” “我改了还不原谅？”女秘书长无奈道，“跟我一个女人计较什么嘛。” “那要不让他诬告你一下，也让他出出气？党员干部是不是人？是人能不能有脾气？”李亭妮质问。 “我知道你们对我意见很大，也知道你们对我有意见是应该的，谁让我当初没干人事呢。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你跟我汇报，我们不会不按照规则处理，你非要因为讨厌我不跟我汇报，耽误了这么多事情干什么。”秘书长道，“那个副主任的问题你也应该早早汇报。” “那是市政府那边知道的情况，我要是再伸手，你们还不得说我不给张市长办事的空间？”李亭妮回答的理直气壮。 秘书长气得胸口疼，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有多友好？ 不过这次她秉公办事，那个副主任狡辩称自己不知道家乡的事情，秘书长从本单位就调出这位副主任屡次以回家祭祖的理由长假期间回老家的证据。 至于那个害怕被李亭妮整而居高临下对覃文斌下命令的领导，秘书长亲自去了一趟他们单位。 是你们这位领导说的啊，他说的，他说你们在背后不但不紧跟省委省政府的步子，而且还在给基层拼了命流过血的干部编造政治谣言，那你们得整顿。 怎么整顿不知道，反正省委督察处得天天来盯着。 这可把那单位的***二把手惹得不得不下死手对付这个副职领导了。 你就那么犯贱？ 你就那么清高？ 你就那么瞧不起农民的儿子、一线的基层干部？ ***二把手都怒了，那家伙还能有个好？ 本来体面地提前退休就行了，现在弄的全单位都不得不找他的麻烦。 道理非常简单，要不是这个人编造本单位的谣言给自己“政治站位不高，政治觉悟底下、道德思想落后”得人格找借口，他能编造出根本就没有的谣言？ 该领导黯然提前退休，并被降低退休待遇到四级调研员，而且本单位纪检小组还在找他的麻烦。 这还没算完，李亭妮没工夫为这种人分出一点精力。 但她委托两个老头从京城到生成来，登门找那个领导询问，我们家人到底怎么惹你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高姿态的整死他们？ 老李头恳求：“你就看在我已经无权无势的份上你给个答复好不好？” “我就只有那么两个女儿，两个人才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好不容易成了个家，但凡他们没伤天害理，我求你跟他们给一条活路，但凡你不要让他们以死谢罪，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说啊。”外公抹着眼泪恳求。 陪同来的省军区领导听得都落泪了。 两个可怜的老人为了自己的孩子，这是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啊。 …… 活造孽啊纯粹是！ 第二百七十章 救人第一! 俩老头欺负人很有一手，明明打上门欺负人却让他们玩的跟被人家欺负的无路可走一样。 那位被处理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领导当场就给跪了。 老婆孩子跟着一起跪。 这两个老头坏透了，他们这是不但要弄死他还要让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该领导哭着表态：“这件事我一定深刻反思，我想全社会道歉好不好？” “哦，那不行，”老李头立马翻脸，“你傻档次你全社会道歉？” 外公就给建议说：“你写个八万字的检讨，就无辜陷害编造我外孙女婿的事情，就别人都可以恶贯满盈，唯独他必须是个被欺负死都不准还手的事情做一个书面道歉，我帮你递交到总部。” 省委几个主要领导连忙亲自跑来，别闹了，这检查交到我们手里就行了，朕要让你们带回去，那还不得把这里所有人都往死里整？ 俩老头这才满意，背着手就去县里找覃文斌吃饭去了。 小子天天说在村里吃的有多好，你让我们也替你尝尝。 俩老头这次来也有心思，李亭妮年龄不小了，覃文斌也三十岁了，他们是不是得赶紧要孩子了？ 而且，他们这次坏就坏在把几个主要领导给吸引到那个领导家里了。 他一个领导干部，怎么就住了价值一千多万的大平层？ 他们家不是全都是公务员吗，还没有在企业工作的，他们哪来钱买那么大的大平层的？ 那可是可以眺望南山的高档小区的大平层，就算当年趁着房价最低的时候入手那也得一千多万元了。 几个领导果然起了疑心，这房子怎么来的？ 这么一问，问题就出现了。 那个单位就跑不了。 同时，省城相关单位存在长期和该单位相关领导密切配合通过工程捞钱的事情藏不住。 这还引出了以前的一个案子。 张娅的前夫到现在还没完全交代完所有的问题，那个开发区女区长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这一次，这个单位和省城相关部门长期以权谋私搞工程捞钱的事情曝光后，那两个人当年在高新开发区揽工程做掮客的事情也顺理成章被发现了。 女区长承担不了太大的责任，但她可是承认他们早就在一块了的事实了的。 那在她的职权范围之内对方通过虚设工程搞到那么多钱就存在权钱交易里外勾结的确凿证据。 女区长被一撸到底，但却没有开除。 开除掉那是便宜她了，保留一定的级别，必须按时接受调查，这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两个老头找到覃文斌，在村里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覃文斌接到女区长的电话，对这件事供认不讳。 处分已经做过了，她私下里承认没什么用。 “我算是过关了，不过听说现在针对你们的人也不少啊，你们能不能顺利过关我看着。”女区长不忿地道。 “那你可有的等了，我算算啊，你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吧？没几天了，”覃文斌宽慰，“我才三十岁，张娅这个市长也才四十来岁，再过几年也才五十岁，年轻着呢。你现在还有积蓄吗？那一家可不是好人，他们能承担你养尊处优的费用吗？你还能用进口面膜保证看着像五十岁的人吗？” 女区长倒吸一口冷气，当场被送进了医院。 覃文斌那张嘴损人完全不带打草稿，这不明摆着告诉她她都快完蛋了没时间等着看他们的热闹么。 张娅得知这件事之后，又办了一件覃文斌都佩服的要死的事情。 她专门请了一天假，带了点土特产跑省城去看望这位她的接盘侠。 据鞠敏芸说，在病床钱张娅表现得异常丧心病狂，她仔细给那个女区长算了一下她剩下的日子，还扎心的表示：“你看你都这样了人家都没来看过你，也不知道将来有朝一日还有谁送你走呢，你得为自己打算点，可千万别大方的把自己的那点退休工资给他们，我了解他们，那可不是一群好人啊。” 回头她通过朋友圈，又让那一家知道了这件事。 一时间，这帮孙子在医院就讨论起财产分配的情况，连医生听了几句都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那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小人啊！ 这还不算，张娅还让丫丫通过妇联和团委，把那一家屡次试图让丫丫出国的事情给曝光了。 这难免就得让相关部门怀疑啊，你们总是让早就跟你们没关系的孩子出国干什么？ 这时，李亭妮号称“我猜测，只听说，不作数的”告诉相关单位，那一家还有一些钱想弄到国外去。 “我只是听说他们想让丫丫出去，他们在国内掌控丫丫，让丫丫给他们当傀儡。”李亭妮跟纪委监委的朋友这么透露。 覃文斌听的只赞叹，都是一帮人才。 这件事对覃文斌没造成多少实质上的思考，他还没到遇到点事就得思考的地步呢。 而且也没时间去思考，农忙季节，他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 眼看着颗粒归仓，覃文斌总算能稍微松口气了，紧接着全市范围内迎来连续好几天的大暴雨。 根据气象部门预估，这虽然不算百年一遇的大暴雨，但也足以对本地造成巨大的气象灾害。 市委市政府和各区县党委政府集体密集地发出预警，要求“宁可出现经济损失，不能出现生命安全事故”。 就算市委市政府三令五申，可这是农忙收尾季节，农民谁舍得让粮食烂在地里头？ 这天覃文斌在县委值班，刚吃了两口泡面，南岭县倒是没情况，可隔壁的东山县打来电话，距离南岭县只有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因为暴雨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现在县里接不到村两委的回报，救援人员要赶到得几个小时。 东山县县委书记恳求：“韩主任，现在我们只能找你们帮忙了，任何经济损失我们能承担，只要群众没有出现太严重的情况。” 覃文斌扔下泡面：“县委县政府办公室的人除了值班的全部跟我上，其他都是其次，救人第一！” 这时候没有条件可讲，他办不出让别人去他在后面等功劳到手的烂事儿。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是自己的事就不用心办了? 连绵暴雨中覃文斌驱车赶到村里，正赶上当地乡政府的领导跑过来。 都是年轻干部，干劲十足。 覃文斌往山上一看，路上的洪水倾斜而下，二百多斤的人只怕都上不去。 “不能蛮干，得找个能上的去的道路。”覃文斌要拦住上山的干部，先打开手机搜寻周围的信号。 山上的信号没问题，山里的村庄按说不至于完全联系不到吧？ 这一问覃文斌顿时起了心思。 那么大的一个村子，乡政府的干部居然没有在村民微信群里。 这党建工作高的简直离谱！ 不过想想南岭县还是在他的主持下，各乡镇党委会必须有一个人在村民微信群，乡政府办公室必须精确知道每一位村民的联系方式。 东山县在这方面可就差了不止一筹了。 “这个时候能联系到的人都联系过，没一个能联系上的，所以乡政府判断很可能信号出现了问题。”乡政府干部说。 覃文斌对这种辩解不置一词，现在最麻烦的是没办法知道山上的情况。 他在车里仔细研究了一下当地的地形，发现这就是一个传统文化中十分讲究的老村庄。 四面环山，中间一块海拔在五百到八百米的平台上开辟出一个村庄。 村庄在古代条件下算得上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可现代不怎么便利。 国家修通的村路倒是提供了不少便利，可毕竟不如搬出来在平原上居住方便。 这是基本条件，覃文斌研究发现有一个地方是可以观察到村里的情况的。 那是一面几乎七十度的悬崖，平时人倒是能上下，也有一条羊肠小路，在暴雨天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因为那边的山是向中间低头的，山上的洪水基本上都向村子里面进去了。 如果走这条路，或许可以到山头上看到村里的基本情况。 覃文斌有丰富的乡村生活经验，仔细研究过实时卫星云图，他决定带上两架无人机先上山。 “你们在山下看着，如果发现不对劲我会退下来，你们不要跟上来。”覃文斌要求跟来的人员。 县委办几个工作人员劝说：“这太冒险了，虽说是为了救人，可他们当地的干部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连个村民的联系方式都搞不明白，这是他们的责任。” “给老百姓做事没错，不要说这些牢骚话。要知道我们南岭县也才刚拖行下去一些政策，整个江海市在基层党建工作上都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不要只怪一个地方。”覃文斌说着收拾好基本的工具就往山里走。 他的判断没错，山上的洪水确实没有从外面山坡上汹涌而下。 而且外面山坡上山路是在泄水渠边上的，泄水渠的水势很凶猛但路上还行。 可这便是黄土，泄洪渠边上的小路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冲垮了。 覃文斌只能抓紧时间。 他一边手脚并用望山上爬，一边随时注意自己身前身后的情况。 这一路无惊无险，到了山上顾不上喘口气，覃文斌往山里面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整个村子都垮了。 房子倒塌、窑洞倒塌、整个村子几乎被夷为平地。 这是洪水造成了山体滑坡！ 覃文斌扑到山头上大声呼喊，喊了几百声才听到山里有人大声喊话：“政府派人来了吗？军队来了吗？” 覃文斌大声道：“后续救援很快就到，村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个没死，几十个受伤的，我们现在还比较安全，你是谁？”喊话的人询问。 覃文斌一说名字，竟然传来热烈的欢呼声，有人大声道：“覃主任，我知道你，前几天我老婆回娘家我们去找过你。” “我记得，记得，”覃文斌狂喜，立即道，“大家不要怕，不要担心经济损失，政府会千方百计先给大家安置好生活，一定要注意……” 话音未落，山外传来恐惧的呐喊：“走山啦！” 当地话，走山就是山体滑坡了。 覃文斌回头一看，他上来的路上足足有上完立方米的泥土被冲破泄洪渠的洪水冲击着瞬间向山下冲下去。 这要是他路上稍微慢一点，这会早就被冲进去了。 覃文斌看看随身带着的食物和矿泉水，还好，够他在山上生活两天。 看看手机信号，覃文斌找到山头上祭祀龙王爷的小庙，大概只有十平方的小房子，他准备先去里面给山下打电话。 哪成想更要过去，一声霹雳，一道粗壮的闪电正劈在庙旁边的大树上。 覃文斌吓得连爬带滚窜进了远处的小破窑。 跟山外联系上之后，先通报了具体的情况，覃文斌要求山外的人不要冒着大雨进山，并尽量寻求上级的支援。 他自己开始找手机号码寻找能联系到的村里人。 七拐八拐还真给他找到了十来个号码，但打进去一个没人接，到最后两个，终于有人接了起来，正是刚才跟他喊话说他老丈人家在南岭县的那个村民。 覃文斌详细询问村里的情况，得到确实没有人员损失，但跑的时候大家都没带通讯工具，甚至只有少数人带了一点吃的喝的的具体情况。 更麻烦的是，村里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他们现在扎堆聚集在看起来安全一点的几个村民家，谁也不知道这场暴雨到底会带来多大的损失。 那几户村民家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安全的。 覃文斌询问有没有村干部和党员，得到的反馈让他绝望。 村两委的人有的是去了外地，有的在外地探亲没在家。 全村两委没有一个干部在。 村里的党员在家的更是寥寥无几，只有村小学的一位老师在。 这也是一个覃文斌能直接管理的人员，他立即让那位还不到二十二岁的年轻老师“发挥作用”。 这一忙就到了半夜，覃文斌一个人呆在山头上，时不时地还有闪电从头顶划过，遮风挡雨的小破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塌了。 覃文斌根本不敢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倒是稍微小了一点，可山外传来的消息称，山路被冲毁，山外的救援物资根本无法到达。 第二百七十二章 放心，我比你命长 “市政府得知后请求军队帮助，但直升机在这种暴雨天气能见度太差没法到达，物资根本没可能今天就送到村里。”山外赶到现场指挥的东山县县长惭愧，“这本该是我们的责任，现在把覃主任牵涉进来了。” “人民群众安全比什么都好，这些话不要说。”覃文斌询问，“县里有多少无人机？经济损失如果你们能承担，哪怕损失那么几百架上千架无人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关键是把东西送到群众身边，这不但是物质需要也是精神鼓舞。” 县长有点迟疑，县里倒是有一部分无人机，可这要是在这种天气使用，出现太大的损失的话，东山县财政方面可能要提意见。 他也不说不能办，只说这需要一两天的筹集的时间。 “等你们筹集好军队都到了。”覃文斌知道这些领导干部的想法。 他也不靠县政府，现在是全村上千号甚至一千多号人眼巴巴就在等政府的出现，那个年轻的老师是付不起太大的责任的。 这时候必须把第一批东西送到群众身边，不管是药品还是食物，只要第一批东西送进去了，群众心里就安定了。 覃文斌直接找张娅。 张娅一听连忙要调派人手，旁边不知是哪位市政府领导，得知覃文斌在山上下不来，估计是出于好心吧。 要不然怎么理解？ 他连忙道：“这恐怕很难啊，东山县咱们能花几千万几个亿送点东西进去，或许这些东西非常有必要，可随后的重建呢？现在是全市大暴雨，出现问题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东山县，只是一个小山村。如果随后各区县都要求增加补助的话怎么办？政府也是要考虑成本的。” 张娅大怒，覃文斌却对此早有预料。 恨不得整死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个他都没什么印象的领导就算没坏心眼这次也要干坏事。 “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他既然提出了那哪有问题，哪有问题让他去负责嘛。”覃文斌道，“我这我来想办法，整个村子现在基本上找不出几乎能住人的人家，市政府要尽快先筹措一部分帐篷送过来。” 随后他直接找市一中原来的那个校长。 这个人清高，还有点海归派的欠打德性。 但市一中出了食品中毒的案子后，覃文斌查证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就保了他一次。 这个人是玩无人机的高手，他曾在国外用无人机贴近街区大乱战拍摄过视频，在本地也认识不少玩无人机很有水平的朋友。 覃文斌找他帮忙，哪怕先筹措五十架小型无人机，只要先保证村里的情况能实时传播到外面就行了。 校长立马行动，不到十五分钟就联络了三十多个玩无人机的行家里手。 这帮人胆大，一听说要救人，就要了一个在规定区域内敞开了飞行的权限。 “其它的覃主任就不要管了，我们这有的是能吊着二百斤物资冒着大雨起飞的大型无人机，平时没机会飞，这一次说啥也得好好过过瘾。”一个自称“大胖子”得家伙打来电话拍胸脯，“物资也不用太操心，我们先弄一点送过去，还有啥需要覃主任你说。” 覃文斌就要药品。 “没问题，雨大了点但不妨碍我们行动，一小时就到。”大胖子表态。 还没等到五十分钟，十几辆皮卡车冲到了山下。 这下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那帮玩无人机的看不上东山县县长和政府工作人员口惠而实不至的许诺，他们就跟覃文斌联系。 覃文斌托李亭妮找了当地的空管方面的领导，得知要救人，而且是民间自发自愿的救人，首长二话没说立即批准。 这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所以我们才说到任何时候还是子弟兵靠得住！ 命令一下达，大胖子那帮人没乐疯。 大型无人机冒着大雨起飞，不到二十分钟，山里就传来欢呼声。 到这时，县里才终于和村里联系上。 用东山县县长的话说就是：“这次多亏了民间的志愿者们出了大力气，我们的村干部也正在返回，现在我们得考虑灾后重建的问题了。” 覃文斌付诸一笑，跟大胖子那帮人一了解得知这帮家伙基本上都是年轻人，爱玩，但本职工作还都不错。 “有人开修理厂，有人开加油站，玩要玩得痛快，事业也不能出现大的偏差。”大胖子笑道。 覃文斌道：“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最起码要让好人有好报。” “明白，我们知道你覃主任，这次来帮忙就冲着你这个干部来的，别人说啥不在乎。”大胖子笑道。 他们又要给覃文斌送来吃的喝的，市里却来了电话。 这次暴雨最大的地方在别的区县。 也是和南岭县接壤，而且距离南岭县县城还不到而是宫里。 当地一个乡在山梁上，因为乡政府财政困难，乡政府所在地又是当地的几个小型煤炭厂所在地，当地的基础建设情况十分糟糕。 这次暴雨，被挖空了的地下很快蓄满了洪水，今天一早，乡政府院子先倒塌，接着隔壁的中小学也塌陷了下去。 “当地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这种情况啊，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冒着大雨去现场指挥抢救工作，结果山路上遇到了点情况，两个同志受到了不同的身体和精神伤害，现在都住院了，当地乱成一锅粥。毕竟受灾的不仅是这一个乡镇，”市政府一位副市长亲自打电话跟覃文斌通报。 覃文斌淡淡道：“你就直说我这个不要命的该换个地方找死了。” “我可不敢这么说，李书记的家属，是吧。”副市长阴阳怪气，“但全市谁不知道覃主任人才难得，遇到这种事，总不能让李书记张市长亲自去吧？” “我在山上怎么下去？”覃文斌愤怒。 “无人机连二百斤的东西都送的上去，这没问题吧？”副市长道，“覃主任迎难而退是没问题的，但最好不要……” “我命长得很，你整不死，你等我回去跟你算账。”覃文斌一听就知道，有人这是想让李亭妮和张娅去负责。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跟你讲规矩?你遵守规矩了吗 覃文斌判断出了这些人这次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李亭妮和张娅，他们想彻底拿下市委书记和市长这两个重要的位置。 毕竟那个煤矿区出现了大面积倒塌就得市委市政府负责。 这不是覃文斌护着自己人，那个煤矿区跟市里完全没有关系，当地乡政府的领导一有点事都是直接找省厅的。 李亭妮去视察过那个煤矿，跟省里提出过要适当的保护环境，省里没当回事。 甚至有煤老板，现在都很少明确以私人身份承包煤矿区的煤老板甚至直接找了两个老头打招呼，要求“既不要断人财路，也不要没事找事”。 其背景实力可见一斑。 现在除了情况，省里市里显然是要把这件事的责任，很可能出现了群众生命财产损失的责任扔给市委市政府。 覃文斌不能不去。 别人不提他也得去，他得去抓人，得审讯，得立即趁着暴雨连这个煤矿的案子都给解决了。 别人有顾虑，他可没什么顾虑，去了就吓死手先把那几家小煤矿给抓起来。 李亭妮去视察过，当地的干部群众，至少绝大多数干部群众对那几个小煤矿和乡政府一部分领导深恶痛绝，不愁去了之后没人可用。 至于那几个小煤矿的后台，他们不就是一些省里市里的“老领导”得儿子女儿么。 整垮这些人，那些退而不休的老家伙说不定正好打包送走！ 想明白了这点，覃文斌马上跟大胖子联系。 大胖子一听立即走到一边告诫：“覃主任，你是条汉子我们服你，但那个乡政府我可知道，跟古代的孔家一样，那是有些人的后花园，我听说还有个自称‘太子’的家伙在那边。” “要的就是这帮人的命，我打算到了之后先抓人，大不了按照法律先处理掉一些阻挠，再整合他们的证据。”覃文斌道，“要不然，这一次他们不但想整死我，还想连我老婆都害死，那我得让他们先完蛋。” “行！”大胖子一咬牙，“我们这就把你弄下来，很安全，这你不用担心。但我的意见是不要让东山县的人知道。” “不，得让他们知道，他们得跟有些领导汇报我回市里的消息。”覃文斌冷笑道，“和这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了。” 有惊无险下了山，覃文斌先和李亭妮联系。 东山县县长一听是这件事，立马赶紧卖命的往山里试图进发。 现在安全点了，他这个县长要是能进得去，那他也是功臣，甚至或许可以利用覃文斌被人整垮的机会拿到所有的政绩。 覃文斌毫不在乎。 我不死你们只能是反派。 他力劝不想让他去的李亭妮：“这个地方无非就是几个退休老领导的子女手眼通天依旧吃红利的事情而已，有什么不好解决的？我去了之后会一边安排救人一边直接动手抓人，这么大的事情，既然省里市里有人想整死我们，我们不要和他们联系，直接找总部。” “这我知道，我担心你吃亏。”李亭妮道。 “我吃亏？动起手来宁可先整死几个你天天给我送盒饭也不能让他们先下死手，你放心，市委市政府拿出一个决定，这次我们不但要打一些老领导一个措手不及，也要把省里全面拉到这些战场上，我看***是有解决这些前任老干部留下的麻烦的勇气的。”覃文斌力主。 李亭妮和张娅一商量，咬咬牙同意了覃文斌的冒险计划。 这下完了。 覃文斌一边和市委办市府办联系，表示自己需要回到市里先拿到正式的决定才能去担任这个“塌陷区救援总指挥”。 没人以为他在玩计谋。 这么大的政治责任，搞不好市委市政府都得为此负责，覃文斌那么聪明，他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去以身犯险呢。 于是，覃文斌果断带着悄然从市里出发，还是被刘宽福打配合送出来的一个大队，冒着大雨走小路直扑那个乡政府所在地。 等他们感到，眼前所见连覃文斌都不寒而栗。 遍地是塌陷矿坑，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子。 大部队赶到乡政府，还没等覃文斌询问伤亡情况，一个刑事案件不得不让他下了死手。 乡党委书记、乡长以及副书记、两个副乡长“去村里检查情况的路上出现了刹车失灵情况”，几个领导全都“因公殉职”了。 但诡异的是，尸体已经被乡政府委托“煤矿工人”紧急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不说，通报情况的乡人大副主席推说这件事他不清楚。 说着这家伙居然还想躲开人去打电话。 “抓。”覃文斌一挥手。 全乡干部被他集中起来，覃文斌诈称得到省委市委的密令要求全面彻查乡政府和煤矿区所有的问题。 但他需要的只是那几个领导出事的地点。 那个副主席正要威胁，覃文斌捡起一块板砖打破了他的脑袋。 于是一行人顺利到达现场。 “谋杀。”老刑警一看就断定。 一些人正在慌忙冒雨收拾现场，可他们赶到还不到几分钟覃文斌就来了。 面对覃文斌下手狠毒奔着整死人来的狠劲儿，在场的“工人”谁敢给他说谎？ 有人也很聪明的留下了证据，他们到来的时候有人偷偷拍摄了现场的画面。 于是，这么大的一个谋杀案，覃文斌名正言顺地对当地乡政府和几个小煤矿公司进行了全面监管。 到天黑，大胖子等人随后赶来。 这些家伙各行各业的人才都有，他们给覃文斌带来了大量的关于这个煤矿区的消息。 与此同时，自以为万无一失还跑去市委市政府要求“就基础建设不力，损害企业形象和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的那位自称太子爷的某省里老领导的儿子被李亭妮抓了个正着。 送上门来的嫌疑人，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李亭妮毫不手软，抓了之后立即采取措施。 结果让李亭妮惊喜愤怒。 这个人存在其他的问题暂时不确定到底有多么严重了，但有一个问题他得死。 他绝对吸了。 而且，量大！ 第二百七十四章 谁特么派他去掀桌子的? 李亭妮毫不犹豫立即跟总部汇报，然后覃文斌打来电话。 全招了。 在当地横行霸道引起了极大民愤的一群小混子一样的煤矿公司的打手，在覃文斌亲自出手打断了几条腿的威慑下全招了。 那几个小煤矿公司哪里就是正经的煤矿公司，他们什么都做，甚至还做国际皮条生意。 在这些人的带领下，覃文斌顺路找到了窝藏在县里的一批国际“交际女郎”。 顺便还搜出了一批要杀头的东西。 包括不限于枪支弹药和大批管制刀具。 李亭妮震怒却也惊喜，她本来觉着丈夫这一次可能鲁莽了，可谁想到他一出手收获会这么大。 “你了解官场，但你不太了解人性，这些狗日的有了非法收入，他们必然沾惹非法行为。”覃文斌要求，“你要给我争取一天的时间，这里面还有大事。” “好！”李亭妮当即要求，“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她知道丈夫接下来会怎么办。 引蛇出洞！ 她让张娅将侦查所得一部分先跟相关部门通报，一时引起全面哗然。 省委一二把手得知此事，手里的钢笔掉在了地上。 光那几个无恶不作的王八蛋掌握的白面就有好几斤，打他们的子弹都得好几十斤了！ 这一下，那几个退而不休，甚至有人已经去了京城的老领导急了。 省里市里有人针对李亭妮和张娅是为啥？ 还不就是他们唯恐真正的整改起来，他们的儿子女儿在那个以小煤矿公司为掩护的地方干的犯罪行为被查个底朝天？ 可谁想到，本来想利用这次矿区塌陷事故把李亭妮和张娅陷进去，却没想到覃文斌这个二杆子去了就掀了桌子。 几个老领导赶紧去找老李头两个。 那两个老头是什么人？ 那是手握重兵，当年还在战场上干过犯纪律的事情的老将，他们一听那几个老头一边哭哭啼啼说“小孩子不懂事”，一面却又暗暗威胁“如果不按我们说的做，我们就怎么着你们”得话，这两个坏老头子就把这帮人给扭送到了总部。 我们家孩子在基层往死了整你们的小崽子，我们这两个老头子就得先整死你们这帮人。 把你们都搞死了，岂不就是没人找我们的麻烦报复我们的子孙了？ 这下不但覃文斌一身轻松，就连省里也立马感觉到压力减少了何止一倍。 ***给刘部长打来电话偷着乐：“有些人啊，总不知道天高地厚，总觉着能害死别人。现在好，他们想把那两口子整死，结果惹了覃文斌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这件事再也没什么疑问了，我们要争取一定的主动权，我建议给覃文斌下达命令，要求他遵照省委省政府和省政法委的指示，一个不留把所有涉案人员处理掉。”刘部长说。 “你是很维护这个干部，不过你的意思是给市委市政府下达命令，没什么问题。”***道，“但你私下里要打听一下，当地塌陷区的情况很严重，覃文斌必须保证不再死人。” “早联系过了，这会正在清查人口，搞不好他会冲到塌陷坑救人，那是个二杆子。”刘部长骂道。 “我喜欢这样的二杆子。”***终于表态。 刘部长便露出笑容。 小子，你在前方玩命，我这个老干部可也算没给你拖后腿，该帮你地我可都帮到了，你可得给党和国家争气不能干坏事！ 覃文斌就没想过要干坏事。 他抓了一帮人，下狠手就地问出一部分证据，足够对那帮曾经位高权重的退休老干部造成致命打击之后，整个案子包括那个谋杀案就被他转交给了市局。 同志们都是专家，他不能把自己当成专家中的大专家。 那会让同志们搞不好工作的。 随后，覃文斌还是那一招，教育群众，发动群众，依靠群众。 全乡因为环境弄得太差，人口还不到一万的人员，覃文斌从周边先找出来上百个中青年，让乡政府没有同流合污的同志带领着赶赴各村。 他带着大胖子等愿意和他一起拼命的同志，组成几个小分队直奔那些小煤窑。 三天不到，覃文斌向市委市政府做全面的电话汇报。 本次塌陷，所有的死亡人员全部是被谋杀的那批人，但受伤群众也有一些。 这让李亭妮和张娅既震惊又不解，这怎么可能那么点人？ “人口太少了，而且劳动人民有自己的智慧啊。”覃文斌赞叹，“很多人早就意识到这些地下被挖空了的地方要出大问题，人家早就搬迁到安全的地方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覃文斌又要求市政府立即成立调查组：“意图不是查案，那是省里的事情。市政府的这个调查组要做的就一个，把人民的财富还给人民，这么大的一个煤矿区，老百姓的年收入平均还不到六万块钱，这跟当地‘人均年收入百万’得数据对比起来讽刺的令人羞耻。” 这些事覃文斌也不能参与。 一方面是他不是这方面的领导没有这个权限，亲自过问反而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另一方面这也需要给别的人一些立功的机会。 那个自称太子的狗东西完蛋，得连带着垮台多少个领导是个未知数。 但有多少人会因此立功受奖却可以猜得到。 李亭妮会意，当即决定由市委秘书长白寿纲带队、市政府秘书长带领市政府工作人员立即赶赴当地处理此事。 同时，市委决定派遣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刘国庆赶赴县里，就县委县政府的情况进行调查。 换句话说，白寿纲和刘国庆这两位如今坚决支持市委市政府工作的老资格常委这次要立功了。 来之前他们先联系了覃文斌，他们怕覃文斌可能多想。 “我跟李亭妮建议的，你们多虑什么？”覃文斌催促，“赶快来，这么大的功劳与其让省里来占了，不如我们自己人先沾一点光。” 那两个大喜，快马加鞭赶到县里之后，刘国庆第一时间下令控制了县委书记和县长。 两个王八蛋，不是号称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吗，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受到了什么伤害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些人不提拔，你想提拔谁? 还在医院病床上跟家里人和一群老部下老朋友说说笑笑的两个领导，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市里会下这么狠的狠手。 刘国庆到了县里就直奔县医院，他不打招呼，谁知道看着都没什么威风的中年人是市委组织部部长啊？ 院长和副院长几个还在单人贵宾病房门外站着，看到刘国庆，这些人没认出来。 院长呵斥：“你干什么的？这是机关重地，不是你们家炕头，滚出去。” 刘国庆哈哈一笑，这要不是该解决的干部就见鬼了。 他上去一耳光抽翻了院长，推开门往里头一看：“哟，好着呢？给你半分钟你把自己的腿打断我算你受伤。” “刘部长？”先是县委书记，一看刘国庆那张笑的合不拢嘴的脸，吓得当场大哭道，“刘部长，不是那回事，你听我解释。” 几个工作人员上去就把他给摁了。 一帮亲戚部下一看这架势，再一听那中年人叫刘部长，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部长，可是，这人他带着内卫啊！ 他居然带着内卫来处理政务来了？！ 县长是想跑的，可打开窗子看了看十九层楼，他没敢往下跳。 “你们呐！”刘国庆摇着头，“那就都免了吧，哦，在这里的人都问一问，至少涉嫌帮助政治诈骗犯捏造虚假证据，能进去的都送进去。” 一帮人嚎啕大哭，刘国庆理都没理。 你不听刚才那院长喊话吗，这里是机关重地，人家都把人民群众的医院当自己家后花园了，在这里的人能有个无辜的？ 但有个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县局的。 县局的人呢？ 他们被刘宽福抓走了。 刘宽福懒得来县里，他让市局政治部主任给县局打了个电话，叫四个副局长立即到市局接受谈话，内容是关于县局整改的工作。 这就透露出一个意思，县局的***要被拿下、四个副职有一个会被提拔到***的位置。 这一手玩的漂亮，人都有私心，哪怕是沆瀣一气的也彼此都有矛盾。 那四个立马跑到市局，走半路才给***汇报，于是***一着急也跑去市局给自己跑关系去了。 那他们能不被一网打尽？ 眼看覃文斌把事情都办好了，最大的压力都被解决了，那几个退休老领导也被省里主要领导派人去禁足，下一步就是发起组织调查，刘宽福可就没客气。 这一次跟着覃文斌办案的肯定有好同志，于是他等着刘国庆解决完一二把手的问题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考察一下县里的干部。 刘国庆没工夫，就让他找覃文斌。 “你们闹出了一点矛盾，上次省里要把人家调走，你是什么也没说，现在不想办法修复一下关系？”刘国庆说。 刘宽福也想跟覃文斌好好谈谈，可覃文斌不搭理他。 “那就以政法委的名义下命令，人家不会提拔所谓的自己人，你也不用担心提拔起来的是谁的人不听你的话。”刘国庆表态，“我暂时没办法去乡里，县里的情况麻烦得很，很可能从上到下都坏透了。” 刘宽福一想也是，就跟李亭妮汇报，要求覃文斌现场考察干部。 “不可能，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和县局局长，很可能还要是副县长的干部他不可能考察，组织规则对他就是圣旨，他不会破坏。”李亭妮倒也不埋怨，只说覃文斌不会干这种事。 覃文斌对党章和组织原则奉若圭臬，他坚持认定这些东西是公平的，只有公平公正的执行下去才能把干部队伍培养好，从小处说对他这样的草根也是有最大的好处的。 那要是谁让他破坏这些原则，他当然要跟谁作斗争。 刘宽福坚持：“就因为他公平，敢于坚持遵守纪律规定，所以要让他来考察干部。县里的领导不可能让他考察，那是组织部的权力，但副局长和一些重要岗位的人员必须从基层提拔。” 这还差不多。 电话打下去，覃文斌一听这倒没问题。 现场就有个人他愿意提拔。 本地乡派出所原所长是个老同志，原则性很强，从来没有跟那些人同流合污，而且一直在跟那些人展开坚决斗争。 他手里掌握着一批那些人的证据，那些人只能把他从所长位置上整下去却没胆量把他怎么着。 这一次，这位老同志出了大力气，有他的带领，全乡的干部群众队伍很快静下心来一边组织抢险救灾一边恢复生产生活。 “这是个很了不得的好同志，为了和那帮人斗争，他老婆孩子被他送到外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他自己也主动和家人脱离了关系，可谓是做好了随时和那些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了，这样的同志长期受委屈被打压，得提拔。” “乡政府大批党员干部从来不和那些人一起腐败堕落横行乡里，有人被三番五次整的头破血流，有人被十年赋闲得不到重用，还有人家里人也受到了伤害。对这些人，不但要进行适当的经济赔偿，更要在前途上破格提拔。” “我知道市里省里许多领导对我个人有一些赞扬的话，说什么‘敢于担当’，我只不过是临门一脚把大家的正义感发挥了出来，把组织原则和党章规定最后落实了下来，比起这些基层的同志，我这点贡献微不足道，这一次应该下大力气提拔这些基层的同志。” “对于犯罪分子我认为不应该拖，这次如果不能从严从中从快处理掉这些有毒分子，人民群众对我们的事业可就要持续怀疑了。” 说了这么多，覃文斌的意思就一个，必须从本地提拔干部。 必须提拔那些勇于和犯罪分子长期斗争的同志。 李亭妮同意，就让他找刘国庆汇报。 刘国庆有点为难，有几个覃文斌要提拔的人是他的老部下老朋友啊这怎么提拔？ “这我来办，另外，有几个同志要破格越级提拔，”覃文斌汇报，“被人家打断了腿，害惨了家人，生活一直得不到保证，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放弃和坏现象斗争的决心意志，不提拔他们天理不容。”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他们欺负我，就因为我善啊! 按照覃文斌的建议提拔起来的，那就真成了全部从基层提拔了。 考虑到市里一些向市委靠拢的干部也不错，刘国庆想提醒一下覃文斌关注到这些人，这是靠近他老婆的人，不提拔一下说不定心里就有什么想法，以后不好好做事情就不好了。 刘国庆道：“要不市委办几个人提拔一下？” “不要这么干，这些人有的是机会而且大部分刚提拔，要提拔基层的同志。”覃文斌推心置腹道，“刘部长你也知道，咱们江海市的基层党建工作搞得非常糟糕，首先就是该提拔的同志提拔不上去，这让大家心冷了。” “行，那就提拔，要迅速恢复县委县政府的正常运转和基本工作。”刘国庆听他说的恳切，当即决定，“你立即拟定一个名单给我，先把乡党委的工作确定下来。再会同大家拟定一个表彰名单，有这个名单，一周之内破格提拔的干部我去找省里。” “还是我来吧，”覃文斌讽刺，“有人门路广面子大，人家是要找我私下里谈判的嘛，有些人都放出话来，说我覃文斌应该承担最大的政治责任，那我跟他们谈谈。” “你跟这些王八蛋有什么好谈的？”刘国庆坚决反对道。 “我不和他们谈，他们只不过犯了纪律而已，又不能被枪毙，那还怎么把他们当场气死？”覃文斌奇怪。 …… 狠人儿啊！ 没过两天，乡政府门口当地群众放鞭炮庆祝。 一部分长期被打压被排挤的干部得到了重用，提拔力度之大连群众都觉着市委市政府魄力很大。 一位连四级主任科员都不是的同志，因为工作资历足够长，和那帮人作斗争足够坚决，这一次被提拔到乡党委副书记、代理乡长的位置上。 眼看着都快要退休的几个老同志要么调到县里过渡一下准备提拔退休，要么被任命为代理乡党委领导职务。 那位孤身和犯罪分子周旋了这么多年的老所长先是被恢复乡派出所所长，又提拔为县局副局长，再破格提拔为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党委书记。 还有两个村干部，本来是县委的干部，就因为对县委书记和那帮人觥筹交错不把老百姓当回事而愤然检举，被县里的领导找了个机会打发到村里来了。 没人敢对他们下毒手，多少他们都算有一点关系，真要惹急了谁都好不了。 为这件事，县委组织部部长很着急。 这两个人可都是他亲手办理的调动手续。 晚上下班回到家，部长唉声叹气饭都不想吃。 他老婆奇怪，那两个不做人被办了，现在刘国庆亲自在县里坐镇，这不都没干什么吗，你这个组织部部长不是还当的好好的吗，你怕什么？ “别的我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也没参与他们的事情，最多说我没有党性罢了。这东西谁有？我看他覃文斌也就那样，”部长愤然说道，“天天要求这个有党性要有那个有原则，我没看到谁有这个东西嘛。但那两个干部是我亲手调到村里去的，听说吃了点苦头，他们要告我，我估计过不了刘国庆这关。” 他老婆就建议主动把这件事捅出来。 “不行，那帮人后台通天，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那几个老领导被拿下了没有，贸然动手，万一将来反攻倒算，我们就成了里外不是人了。”部长说，“我再想想办法吧。” 他还能像什么办法，厚着脸皮就给那两个干部打电话，声称“在基层锻炼的很好，这次提拔起来就容易多了”。 两个年轻干部听完就没跟他说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至今在他们的档案里还留下“无组织无纪律”的评价，这是县委组织部干的，他这个部长要没点头谁敢这么干？ 现在是这种完全出于讨好***二把手和那帮犯罪分子而给他们吓得评语也不取消，他这个部长也不公开对此做出检讨，他还想得到别人的谅解好继续当他的领导？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不过这倒也是因祸得福的一件事，他们要没有被整下来还不可能有这次提拔的机会呢。 他们在村里组织群众投入生产生活是有功的，是做了许多好事的，覃文斌没让他们继续受委屈，这一次也提拔到了副乡长继续兼任村干部的位置。 比起同龄人，他们至少超过了八成。 才参加工作几年就提拔为副乡长，而且级别明确为三级主任科员，这对进入体制内十年左右的大部分干部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好事了。 可这个提拔，在县委组织部那边遇到了一定的阻挠。 次日早上几个副部长去找刘国庆，就那两个干部档案上有“无组织无纪律”的处分决定为由表示不太适合提拔。 他们明摆着是搞部长，刘国庆对此很清楚。 他可不接这个事情，就让他们去找覃文斌。 这谁敢？ 那几个副部长最怕见的就是覃文斌，那是个吃人的老虎，一睁眼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有问题他就想把你整死。 可这件事不通过覃文斌还不行，几个人只好壮着胆子打电话。 覃文斌给他们出了个注意：“这个决定通过县纪委监委了没有啊？要是通过你们得去找市纪委，要是没通过那你们就得找县纪委。” 县纪委书记长期不参与斗争，组织部就没有通过那边给这两个干部下处分决定。 那这就是违规的。 违规的决定当然要本部门自己撤回，覃文斌凭什么给他们担当责任？ 你不撤销处分，那你等我忙完乡政府的重建工作我找你们几个副部长算账。 都是老党员老干部了还不懂这点规则？ 要撤销处分那就得跟部长斗争。 部长得知这件事，立马要召开部务会调整几个副部长的工作。 那几个被逼急了，只好直接向市纪委监委举报，部长在干部使用上存在着十分严重的大问题，其中一个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不通过县纪委监委就给干部下结论，这本来就说明这些事情完全属于子虚乌有的事情嘛。 傻子都知道这是领导在打击报复这两个干部。 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建花钱不多，有人想赚得多 此外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那两个干部可是对县委书记和县长跟犯罪分子称兄道弟坚决斗争的！ 坚持和不发行为作斗争的干部被部长亲自下令留下个“无组织无纪律”的评价那是什么行为呢？ 那当然是部长无组织无纪律、毫无党性原则的大问题。 在几个副部长拼了命的举报下，部长当晚就被市纪委监委带走。 刘国庆这下可就不客气了，从市委组织部调派一个干部下来暂时主持县委组织部的工作。 那几位副部长别想上去，没其他的问题他们也要被调走彻查。 在新领导的主持下，县委组织部很快联合急忙赶回县纪委监委的纪委书记，只用了两天就给大量被排挤打压的干部恢复了名誉。 这下覃文斌也得准备回市里了，再待下去那就成了严重约束县里的工作了。 正好白寿纲在东山县也回市里了。 县长被他给撤职了。 大胖子那帮群众不计代价地帮忙救灾，结果那县长在汇报的时候居然说这是他们县政府的功劳。 这是完全没有把覃文斌放在眼里，根本没有把热心群众的付出当回事。 白寿纲手握证据，当场撤销了县长的公职，并要求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对该领导做进一步调查处理。 一个“欺骗组织”的罪名他跑不了。 市人大市政府应市委办请求，对大胖子这帮热心投入两个县救援重建工作的群众也准备进行隆重的表彰仪式。 大胖子有点不太愿意，他觉着救人救灾那是咱们国人骨子里的传统和做人的基本要求。 覃文斌收拾好自己简单的东西，其中大部分是当地群众给他送的吃的喝的，花馍馍十多个，辣子烙饼好几斤，这他得带回去吃。 大胖子几个都瘦了一圈，进门说市人大常委会和市政府要表彰他们。 “这没啥应该表彰的，我们就做了点小事，政府没让我们的努力被别人当成功劳，着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表彰的话又要花钱又要让那么多人围着转，这不是什么好事。”大胖子吐槽。 “得去，好人踏马的凭什么不能被表彰？”覃文斌要求，“你们就算是代我领了一会表彰。” “卧槽，你这次回去难不成还得被处分？”几个人怒了。 “斗争就是这么回事，那么多人出了问题，人家肯定要让市委市政府出来背锅的。我这个亲自处理了那么多人，把那帮二代给送上刑场的干部，不被上面一些人针对就没天理了，这是好事。”覃文斌道，“我们要看到在争取正义的道路上我们是曲折的前进的。” “那行，那我们去。”大胖子骂道，“现在的一些人良心叫狗给吃了。” “任性和利益的纠缠就这样，不过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他们整垮，”覃文斌笑道，“搞不好我听说有两个退休老领导有严重的基础病，我还能送他们上西天。” “牛皮！”一帮人竖大拇指。 “各自的生意质量一定要搞好，有些事不要说，保证好质量，多赚钱大家多给社会做贡献。”覃文斌暗示。 市委市政府肯定会有一些项目交给大胖子这样的好人，这得让他们保证初心。 “嗨，我们就知道肯定有好处，这你放心，我们不差钱，给我们多少好处，不说都拿出来给社会，我们得多养活一些劳动者，但这辈子我们这帮人就干不了坏事啊，”大胖子叹息，“玛德从洗脚城门口路过多看了两眼，我这心虚的都三天睡不好觉。” “你那是想里面的风景，可别乱来啊，自己的健康要紧！”覃文斌告诫。 “就那么一说，那我们先撤？”大胖子挠头，“可乡政府这还有一些工作啊。” “不要着急，过几天再回去。”覃文斌道。 他判断接下来省里应该会有一个相当大规模的建设计划。 本乡塌陷区太多了，接下来肯定要搞恢复工作。 覃文斌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塌陷区要填上那不是一个小工程而且没必要。 他已经形成了一份根据当地环境考虑的重建计划。 这份计划他打算给市政府，新组建的县委领导班子有这方面的需求。 回到市里，覃文斌先去李亭妮办公室。 李亭妮正在跟几个常委谈工作，见丈夫平安回来，连忙起身给他倒茶。 “我就来看一下，等下得去找市长。”覃文斌道，“前几天感冒好了没？” “早就好了，爷爷和外公回去了？怎么都没来住几天？”李亭妮询问。 “吃饱喝足带了点情况回去了，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覃文斌道。 李亭妮恍然：“你也不跟我说说。” “坦然面对就行了，做的准备越多破绽越多。”覃文斌打招呼，“县里我可就不再去了啊，南岭县的情况还有点复杂，我没精力照顾两个县。” “我们说了不算，你去跟张娅汇报一下就准备去省城，省委办找你，估计有人想见你，我就不去了。”李亭妮提醒。 “不过是几场鸿门宴罢了，他们还能当楚霸王？”覃文斌耻笑不已。 到了市政府，张娅本来有其他的工作，一看他带回来了全乡根据现状重建问题的建议，立马让别人先去等着，她要先看一下这份建议。 建议很长，张娅哪怕一目十行也看了半个多小时。 覃文斌给出的建议很简单，就是根据现有的条件来进行进一步恢复和重建工作。 塌陷区有的地方深坑足足有三十多米，大坑面积足足有几千平方米，这要填充的话得从别的地方弄来多少泥土？ 覃文斌考察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些塌陷矿坑能进一步利用发展养殖业。 此外也可以用来蓄洪调解旱季和雨季的用水问题。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不用从别的地方挪过来大量的土方，还可以就地用一部分土方进行工程建设。 如此不但可以节省大量的投资，也不折腾当地的人民群众。 根据覃文斌的估算，这样的重建只需要不到五十亿就能解决，弹药按照省政府和市政府以前的打算三百亿连点水花都打不起。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他不被重视难道重视你们? 张娅这下心里就有数了，又得麻烦覃文斌了。 果然，覃文斌先回家去休息，张娅把计划给省长汇报上去，省长一看，出于对覃文斌的党性和群众路线的坚持的深刻了解，当即笃定覃文斌有能力利用不到五十亿的资金就把这个乡得生产生活恢复起来。 别忘了当地还有煤矿呢。 “倒也是一个试点工程。”他立即找***汇报商议。 ***一看，对这点资金办那么大的事情不是很放心。 “我相信覃文斌的党性，但能力还是要拭目以待的。”***建议，“初步投入这么多钱先看一看。” “只怕李亭妮不太高兴。”省长有顾虑。 “不高兴就不高兴吧，谁让她跟了一个组织看得上的干部呢。”***挥挥手，“让这小子尽快去参加这个鸿门宴，趁着他去欺负人的时间赶紧宣布决定，对了，同时要把那帮杂种的问题向全社会做一个全面通报，从严从快处理掉。” 两天时间不到，覃文斌赶到省城，女秘书长本来想亲自见他，奈何覃文斌坚持认为“我怕她自一次坑我”根本不见。 那就只好让副秘书长给他传达了有关老领导想见见他的心思。 覃文斌没去省委听指示，傍晚找了个小饭馆吃了一顿饭，安步当车就奔南山下地疗养院而去。 这次肯定要被枪毙的那个杂碎的老子，兄弟姐妹，大大小小十几号人在家里等着他。 都去了京城的几个老干部也回来了，都带着家里人到那家等着覃文斌。 他们知道无力回天，但他们想让覃文斌稍微“松个手”不要把那么多人都送上断头台。 手段也不外乎威逼利诱。 覃文斌孤身一人登门，这很出乎那帮人的预料。 眼看着都快被气死的那老干部直言：“我这个儿子我不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事，但那么多罪名按在他头上我觉着不公道。” “那你跟我去基层看看，我保证你囫囵回省城。”覃文斌也直言。 老头的大儿子训斥：“你就这么跟领导说话的？” “我这有老头的讲话，在多次公开场合他说自己已经是退休干部了，没有任何特权，怎么着，你兄弟自称太子，你还把自己当真太子了？”覃文斌威胁，“你别惹我对你有意见，要找你的问题，找出来我就整死你。” “你干脆连我也整死算了。”老头大发雷霆。 覃文斌立马掏出录音笔：“说你的问题。” …… “这件事没必要闹的这么大，有些事你是接收信息者，原则问题我们不让你负责任，有些小问题但凡你抬个手，我们少不了给你的。”老头的大女儿连忙打圆场。 “嗯，试图收买国家干部，那我从这道门出去就得对你下手。”覃文斌叫阵，“你敢把我留在这？” 这态度，那帮人看着就知道他的底线。 该死的必须死，该完的必须完没别的商量余地。 那他们就得抢先一步先把覃文斌搞下去。 他们办了一件总部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们控告覃文斌接受了“各种贿赂”。 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这一次乡政府和县委县政府调整中有几个女干部被提拔了，也不知怎么想的，这帮人就说覃文斌和这几个女干部有不正当关系。 举报电话才打到总部纪委值班室，值班室的领导都震惊地反问：“你们是不知道工作纪律还是对我们下去的工作组就这么没信心？” 啥？ 那老头人都傻了，不是说这件事全权由覃文斌负责吗怎么还有总部下去的工作组？ 这么大的事总部怎么可能不派工作组下去暗访啊。 暗访的结果和对覃文斌以及大部分当地干部的考察结果很让领导满意。 覃文斌公正无私坦荡办事，做任何事他都既征求当地党员干部的意见、又寻求群众的支持。 在他手里没有一件遮遮掩掩私下里办过的事情，更没有自己提拔的干部。 群众说某个干部好，他就想尽办法给相关干部找推荐的机会。 他看好的干部群众说优缺点，他就自己去跟相关干部说你这个缺点得改正，他从来没推诿责任说群众不喜欢你就不能提拔你，得罪人的事他从不让群众背锅。 这么一个坦荡无私的干部，一个去侦察塌陷区的情况从来都是身先士卒的干部，现在有人说他和当地女干部有不正当关系？ 本来看在那老头子的小儿子要被处死的份上，不少领导不想把那老头往死里整。 现在没办法，他不但还想把黑的说成白的给他小儿子翻案，他还想害死党的干部和人民信任的好同志。 他这算是什么行为？ 次日一早，省委主要领导接到通知，要求就相关老干部的家庭进行“彻底且深刻的调查”。 这意思谁都知道，只要涉及到知情不报和包庇，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不看任何人的面子。 这是要下死手彻底解决掉这批人！ 省里没敢怠慢，***连忙向总部领导汇报，得知人家到现在还想造谣诬陷覃文斌，***都被气笑了。 “他们这是有多不了解基层，多不了解基层干部的工作内容，才坐在家里一拍屁股想出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污蔑的证据链啊。”***震惊。 首长不愿意听这些个问题，你不要妄图给这些人说人情找开脱的机会。 “我怎么可能给他们找理由开脱呢，昨天我们还决定让覃文斌去当一段时间县委书记兼县长，这个干部善于和群众打成一片，极其善于利用社会上的正面力量，我们原计划投入几百个亿的改造重建工程他认为只需要不到五分之一的拨款就足够了，我们想让他试一试。”***说。 首长没具体的指示，只要求“年轻干部、优秀干部、为党和人民不怕死不怕得罪人的干部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家庭也要提供一定的便利”。 覃文斌的家人上一次被市分公司的人陷害，这件事给总部也提供了一个思路。 对基层优秀干部的保护工作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自己人的事儿得尽心! “我可不去找这小子挨骂。”***一听这话，明白了首长对覃文斌的重视，至少最起码首长很欣赏这小子，便提到了一个趣事儿，“我听说他们老家那边想给他姐姐提拔一下，这小子差点在电话里把人家当地领导的脸都给撕了。” “这件事总不是知道的，当地省里的领导上来开会要告过状，可大家佩服这样的干部。”首长感慨，“把党的规定当命一样维护，这样的干部很少。” “是，这个干部恩怨分明，但在工作上从来都是严格执行党的规章制度不打折扣。他和秘书长闹得很别扭，但只要是跟他说这是党的规定组织的纪律，他毫无怨言去接受指示。”***感叹，“这个人，说实话大部分人怕他，但心里尊敬他，他说的话没人怀疑。” “我就不怕，人民群众也不怕他，”首长道，“我听说这次下去做工作，明明他占理，可当地一部分群众对他不满，他就躲着人家走，一群老弱妇孺他一个能打十个，但他就怕老百姓。” “这我们也知道，这小子说老百姓就跟他娘老子一样，娘老子要打他，哪怕打错了那他也没任何怨言。”***决定，“那我们就决定了，李亭妮反对归反对，覃文斌这次得去实实在在当一年半载县委领导。” “这是你们的决定，总部尊重你们的决定，我们也要看年轻干部在为人民服务的问题上到底有多大的才能。”首长保守的表示了赞同的意思。 于是覃文斌又被刘部长叫过去，很正式的下大了组织命令。 现有职务保持不变，以当地县委书记兼代理县长、同时亲自兼任乡重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 “一不给你派人二不给你很多钱，但初步给的钱完全按照你的设想来，你要在三年内完成乡里的重建工作和全县经济发展转型工作。”刘部长严厉地责备，“你不要推诿责任，更不要想一直留在市里，党的干部随时都要有调动的觉悟。” 既然是组织决定，覃文斌没二话可说。 可他的资历太差了，自认为还不配当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呢。 “那是你的事情，现在开始你就要马上投入到新的工作中。而且，应上级领导和市教工委的请求，你这个副主任还得干好全市网络教育资源统筹工作。”刘部长慰勉道，“年轻人，你要保持好自己的初心，党和人民培养一个好干部不容易，你不要辜负大家的期待。” 覃文斌还能怎么办？ 接受了任命，他立即去省府办，领导虽然很忙但也给了他十来分钟的时间。 覃文斌捡重要的一汇报，领导让他直接找相关单位。 当天覃文斌手握总部和省里下拨的五十亿灾后重建资金连夜赶回市里。 李亭妮没睡觉等着他，张娅也在客厅等着。 这笔资金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大家原本以为有个七八亿就算多了。 可给的钱多了市里的压力也很大。 李亭妮就担心覃文斌拿着这笔钱只搞乡里的重建可能都不够，毕竟给了这么多钱那上级领导对乡里的全面恢复建设期待值可就更高了。 “既要青山绿水，也要人民生活提高，你现在开始压力比我们大多了。”李亭妮要求，“有什么需要市委市政府提前给的你要提。” “市政府也筹集了一笔钱，这笔钱你带上。”张娅道。 “钱留着备用，我明天就回去，重建工作并不难，领导是对基层的情况不了解。”覃文斌只忧虑一件事情，“重建工作有利益，我担心的是市里有门路的人抢了大部分人的好处。” 这谁也没办法，他现在是党政一把抓他得想办法去排除这些困难。 当晚雾化，第二天早上组织部要送覃文斌去县里。 结果白凌云找到市里，把覃文斌调走了她在南岭县怎么办？ 县长和副书记昨晚得知覃文斌要去领导别的县的工作，那两个立马跑到了省里去找关系。 他们想在南岭县做大。 “组织部还是对南岭县多考虑点吧，那两个完全没有工作能力和政治担当的觉悟，白书记至少目前表现的还不错，”覃文斌跟刘国庆说，“部长刚从县里回来，我自己去县里就行了。” 刘国庆担心覃文斌正式履新反而会有人不服。 “想多了，谁不服我就找市委组织部下死手。”覃文斌道。 同时要求白凌云迅速组织一批南岭县的干部群众，他要从南岭县调人。 “你不要怕他们翻出什么浪花，掌握好基层党组织，你这个县委书记一天天都在长进，你怕他们干什么？他们找了什么领导想翻天，我现在还兼任南岭县领导工作呢，谁不通过我乱下令我去找他们。”覃文斌要求，“你回去第一个要做的工作是先把菜市场抓起来。” 白凌云懵了，小小的菜市场有什么问题？ “你以为隔壁县有那么一群黑恶势力，南陵县的菜市场就是人民群众的菜市场？”覃文斌告诫，“这个问题不解决，城市居民就不跟县委亲近，你不让人民吃上平价蔬菜，人民群众就对你提出的大口号毫无感觉。” 白凌云懂了，这下工作就好开展了。 可她也没想到，南岭县的干部群众对覃文斌那么推崇。 她回去才一说就有人想调到邻县，塌陷区重建工作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当地竟然连夜就组织起了两个建筑工队。 没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但该有的人家都筹备好了。 大型挖掘机和大型推土机不少，甚至还有不少的从事建筑行业多年的老工人也出山了。 大家坦言，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覃文斌来了县里给大家干了多少好事大家心里知道。 “现在上面也难，给小覃主任给了那么点钱，哪够干什么？要是那些为了赚钱黑心脏肺的人趁机哄抬物价，小覃主任在那边没办法工作，我们去帮他，工资就按照市场价格决定，我们先把能干的工作干起来。”几位老工人表态。 依靠教育起来发动起来的劳动者，劳动本身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第二百八十章 战天斗地人心聚，金山银山在眼 白凌云这次才算真正服了覃文斌。 他总说依靠群众依靠群众，本来白凌云都不屑一顾，什么依靠群众，群众的力量有那么强吗。 现在一看，人家那领导才是真当成了人民群众的自己人。 当日两个工程建设大队赶到邻县，覃文斌才开完县委会议。 没别的，处理六七个乡镇的主要负责人，换一批最起码不添乱的人上去。 县直部门覃文斌没主动出手，可面对那么大的重建压力，有的领导就等着看他的热闹，人家提出了主动退位让贤。 没人敢试图留在位置上给覃文斌添麻烦，这个人一睁眼六亲不认谁敢给他添麻烦。 那就退出领导次序，让别人跟他一起去胡整。 覃文斌也没客气。 县纪委书记胆小怕事，他跟市纪委打了报告，市纪委立即调派了强有力的干部下来。 全县干部队伍的整顿完全交给县纪委，覃文斌重点考察和组建重建队伍。 南岭县的大部队赶到，覃文斌十分高兴。 他迅速和工人们商议建立了建设大队的党支部，覃文斌在党支部只担任普通党员，一切由劳动者说了算。 但大家信任他，就推举他当了最后下决心的党支部书记。 次日一早，覃文斌带着大部队赶到塌陷区，面对触目惊心的现场，工人们就一句话：“同志们，来活儿了！” 当天上午，在覃文斌的主持下，当地群众也广泛参与到重建工作当中。 覃文斌按照劳动能力，分配当地的老弱妇孺烧开水给大家办大食堂，青壮年全面编入工程大队，会技术的进入技术小组，其他人跟在大型机械后面干活。 工资完全按照当地的平均水平发放，一天一节算不准拖欠。 处理好这些工作，覃文斌才把县财政局的一个副局长调过来担任工程大队的财务主任。 随后，他让工人们每天轮换着在值班室值班，他自己抄起铁锹就跟上了大部队。 一眨眼三个月过去，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总部和省委省政府得到市委市政府汇报，派了一个联合调查组下来，现场一看，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三个月前的塌陷区。 覃文斌一边带着人挖掘土方修建大型水产养殖基地，一边修建水利工程，同时还带动县里的绿化产业，哪怕在深秋季节，他也根据当地老人的建议，把能做的绿化工程做了上来。 此外，县政府那边，覃文斌提拔了郁郁不得志的十几个人专门负责当地的煤矿产业。 在县委县政府强有力的工作下，煤矿回到了国家手里，所得回到了人民手里。 煤矿工人们迅速回归并组织起矿场党支部，在党支部的领导下，工人说了算和边恢复便生产稳步提高工人收入的政策带动下煤矿产量在降低质量却在提高。 这还不算，覃文斌还利用塌陷区边缘区域建立起了周边三个县的废品处理厂。 在李亭妮和张娅的帮助下，覃文斌又从老家请来了电力公司在这边建立了小型发电厂。 这也就算了，覃文斌在干部群众群策群力的帮助下，他居然连自己老家那边的建设优质农田的工程都引入进来，全县各乡镇对农田的整理以及科学规划建设工程都拉了起来。 总部来的人一计算有了质疑，他们哪来的钱搞这么多工程？ 那点钱满打满算也就够矿区修复和绿化工程了，覃文斌从哪弄的钱搞那么多项目？ 一查账，不少精于计算的人都挠头。 他们还真精打细算过日子啊？ 大食堂吃的东西是当地自己种的，这花钱很少。 生活用品集中采购，价格压缩到了最低，这又节省了一大笔钱。 此外市委市政府给县里的拨款，省农业农村厅给县里的拨款被覃文斌精打细算到一百块钱都要用在建设上。 “人才啊，如果我们每一个县区的领导都有这么精细的预算能力，那我们每年节省出来的钱能有多少。”总部领导赞叹不已。 可覃文斌还没亏待干活的劳动者。 “一天我们是技术人员，工资高，三百多五百多都是常会有的事情，打杂的一天一百五到二百块钱的工资也不低。”技术人员，其实就是懂一点技术的老工人告诉调查组，“吃喝方面虽然不太好，但营养足够。” “我们怎么看着覃文斌还比以前白了点？”省里的干部奇怪。 “没办法，这人干活比任何人积极，可他就是晒不给。前段时间小李书记来看望大家，还奇怪他为啥那么白，把大家都急坏了，这个干部他是真卖命的干活，他没偷奸耍滑。”一群工人都急了，你们怎么还质疑劳动者呢。 “是是是，劳动人民说的话肯定没错。”调查组的人连忙道歉。 “这话不科学，人民群众不组织起来，不教育成有知识有文化的群众，那是要闹出不少问题。我们每天都有人闹出点笑话，但这是人民的内部矛盾，我们捎带脚就给解决了。”工人们表态，“只要公平公正，不怕出现问题，有问题群众自己想办法都给解决了。” 到了值班室，值班室里有光荣榜。 覃文斌一直位居第一。 “除了重型机器他不敢操作，其他啥活儿他干不了啊。”值班工人恼火，“但是偷偷干活给自己挣小红花就不仗义了，哪有当县委书记的去处理县里的事情半小时撒着欢跑回来上工的？” 没水分？不是因为领导才位居第一？ “我们干不出那么丢人的事，谁干得好大家评价。”值班工人吐槽，“这谁干得过这家伙啊，干的比别人多，吃的比别人多，结果发点工资全给小孩买吃的了。” 覃文斌也缺钱，他和李亭妮两个人的工资就那么点，三家老人要照顾，他们还得留点备用的资金。 可在劳动者当中挣了钱覃文斌忍不住，留守儿童太多，他见了就得管。 党和党员不管留守儿童，谁管？ 文化用品他去了县城就买一堆，孩子们在乡政府旁边的学校集中起来上课，一天总得有点零食，这他回去一趟就得买点。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提拔才是重用! 不是讨好谁，不是收买人，覃文斌就觉着自己有义务有能力办的事他就得办好。 再说他是付出了，可老百姓对他那么维护，他还有啥不知足的啊。 到了晚上调查组要开会，劳动者也围了过来。 不能避开人民办事儿。 会上，调查组没说啥。 覃文斌是比以前还白了，但看那手，那还是县委书记的手？ “再追加拨款，再给你加大担子，开过年全县的全面整改和建设要更进一步地投入。”调查组领导表态。 覃文斌先表示支持，同时提出减少一部分拨款。 如省政府和省交通厅拨款下来要求重建村里的道路这完全没必要。 “这得按照我们的想法来，”劳动者们表示，“这钱下来也到不了我们手里，多少人就天天在外面盘旋准备给我们搞破坏，只要出现问题，人家就能代替我们来挣钱了。” 这一状告的好啊，好就好在调查组回去后，在工地周围盘旋的一些有门路有后台天天不遗余力诋毁工程大队“贪污腐败”的人被清理了。 什么领导的干儿子，什么领导夫人的远房亲戚，覃文斌根本不允许他们插手工程，开一个当众和他们谈合同，谈不拢就走人。 一来二去他得罪的人多了，当然有人想给他找点麻烦，最好在工地上搞出点人命官司把他整垮。 总部调查组的人对此十分放心，跟首长汇报的时候就一句话：“他们不知道不相信不认同组织起来的人民的力量，我们却发挥了基层党组织的重要作用，党支部开在工程队，这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政策。” 首长很关心那点钱够不够用。 调查组领导半天才长叹一声：“连五分之一都没花到。” 没见过覃文斌那么抠的领导，也没见过敢在工地上一日三餐招待了调查组三天的基层领导。 他不怕得罪人不怕被领导穿小鞋，一分钱都要花在工程上。 “钱让劳动者拿了覃文斌欢天喜地，我们去吃了几顿饭他都给我们脸色看。”领导吐槽说。 “这中年请领导脾气大，但人家不针对人。”首长宽慰，“过几天你们再去吃他一顿。” 覃文斌肯定不会让公款报销，他可舍不得把劳动者的钱拿来招待，那这钱也只能他自己出。 这是好事。 多吃他几顿，下去的领导哪怕对他有意见也不会说他坏话。 首长这是为保护覃文斌自己出面说人情，就没几个基层干部能比覃文斌更有这待遇了。 可看看他伸出来的那一双手，看看他往那一蹲围在他身边的劳动人民。 可以说他就是基层干部的一面旗一张无言的宣传画。 这样的干部首长不维护难道要维护天天给自己的老婆的亲戚要工程的那种干部？ 调查组也给市委市政府说了好话。 “李亭妮跟张娅这两个女领导很有胸怀和格局，她们在带领市委市政府以及人民群众教育领导干部方面很有能力。刘国庆白寿纲本来不是好干部，现在一天不去基层了解情况他们自己睡不着。”组长赞许。 “好！”首长看了半天汇报材料重重地给了一个字的评价。 而且，江海市的经济工作和党建党群工作悄然进行的非常不错。 今年市两会期间，江海市两会代表劳动者出身的就占了足足三成半。 再加上基层教育工作者、基层干部和基层技术人员，可以说一线岗位上的代表完全占据了市两会的主要组成部分。 大胖子那帮仗义的社会人员这一次也进了各级代表的名单，他们是真敢提意见真敢批评政策的不到位之处。 首长赞许：“全市活力起来了，建设一定会日新月异。” 年底覃文斌还在工地上值班，市里有了新格局。 毛燕芸工作确实突出，这次被提拔为副市长，继续兼任市教工委相关领导。 鞠敏芸也提拔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级别还没提上去，但手里的权力却扩大了不少。 这也产生了一个问题，覃文斌干的那么好这次要不要提拔？ 这天下午下雪，李亭妮抽空休息，她在想他们两口子是不是得要孩子的事情。 副书记陈秋萍敲门进来。 这一年来陈秋萍看着很安稳，实际上没少在背后找茬。 覃文斌自从调到县里全面负责全县的整改工作，陈秋萍没少给南岭县施加压力。 白凌云和县长副书记斗争很坚决，凭县委书记的身份，她足以压制那两个副职，县里的工作基本上是按照白凌云的想法来的。 可白凌云执行的是覃文斌制定的发展思路，稳步慢跑一季度一个台阶提升。 陈秋萍看不顺眼，认为白凌云完全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她可是那个女秘书长的老部下，现在怎么还完全跟覃文斌站在一条线上去了。 为了打乱南岭县的现有发展思路，同时也是为了让覃文斌退出南岭县，陈秋萍在省里相关领导的支持下对县长和副书记扶持力度很大，而且越来越明显了。 可惜，覃文斌主要精力虽然在别的地方，但对南岭县的发展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白凌云的培养一点也没有疏忽大意，陈秋萍根本找不到插手的机会。 而且要插手南岭县的局势就得通过市委组织部。 刘国庆可是首长表扬“转变迅速、政治觉悟提高迅速、政治站位坚决”的好干部，陈秋萍虽然是副书记，可对刘国庆毫无办法。 组织部不同意，陈秋萍想针对白凌云都不行，更别说提拔她的人了。 今天登门，李亭妮看出陈秋萍的意图。 她想把覃文斌在南岭县的兼职给取消掉，只要白凌云失去了覃文斌的支持，她在县里玩不转。 陈秋萍询问：“覃文斌在县里干得不错，总部和省委省政府屡次表扬，我看是不是正式提拔到正处级县区领导的岗位上面，完全确定在教工委教育局和县里的位置？” 李亭妮就让她去找省委组织部。 “市委应该有这方面的担当，不能因为覃文斌是你丈夫就故意打压。”陈秋萍道。 现在提拔覃文斌才是让他权力范围缩小，陈秋萍本来觉着这件事不难办。 但没想到李亭妮现在嘴巴也那么损。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干人事，别怪人瞧不起 李亭妮一笑：“要中和一下嘛，你陈副书记提拔自己的前男友不遗余力，到现在还妄图越过组织处分再提拔，我这个市委书记也只好让自己的丈夫受点委屈。” 陈秋萍面红耳赤，她没有人可用，只能用那些和她有点关系还愿意和她接触的干部。 那男的到现在还背着处分，陈秋萍也不得不一直想办法给他调动提拔。 这也是显示她这个市委副书记权威的体现。 能不能把这个人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体现出她这个副书记能不能扛得住市里其他领导的压力。 扛得住压力别人才会投靠她，扛不住这点压力谁愿意跟他陈秋萍走得太近？ 陈秋萍只好讪讪道：“改过自新的干部，不管是谁都要重用嘛。” “那就让组织部去考察。”李亭妮不搭理。 陈秋萍又去找刘国庆，提出覃文斌现在已经是正处级位置上十分重要的领导了，身为党政一把抓的县级领导却没有匹配市委委员的级别这不好。 刘国庆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问题是李亭妮是市委书记，覃文斌是不可能被任命为市委委员的。 这点组织纪律必须遵守。 何况覃文斌年纪太轻，全省就没有想他这么年轻的实权正处级干部。 全省第二年轻的县委书记今年也三十七八岁了，而且根本没有一把抓的履历。 这时候不压制一下覃文斌，那才是政敌最喜欢的事情呢。 按照刘国庆的想法现在就应该让覃文斌继续在小正处（二级调研员）位置上继续打磨几年，过几年调走或者李亭妮高升后再提拔的时候，覃文斌完全有资历直接担任副市长。 所以现在要提拔覃文斌干什么。 他只用特派的身份担任县委书记兼代理县长，就有权利继续管着南岭县的大局，等白凌云完全转变之后在把南岭县完全交给这个女书记。 至于陈秋萍的那点小心思，刘国庆既不稀罕说破也不想理睬。 他也是那句话，你去找省委组织部建议去吧。 陈秋萍抗议：“这是组织工作怎么让我一个人跟上级建议？” “就你代表组织？”刘国庆讥讽道，“不要觉着自己就那么不可或缺，真不明白把你陈秋萍留下的目的？” 陈秋萍回头就跟省委告状说刘国庆排斥她，省里询问怎么排斥的，她就说自己想提拔的好干部刘国庆激励阻挠，而且用语言软暴力她这个女干部女领导。 “要听话，不要在这件事上自取其辱，你非要让刘国庆把你的老底子给你曝光在全省干部面前？”刘部长安慰道，“不要想着处处要好处，你得想想万一丢失了目前的东西该怎么办。” 这话很重，而且完全出乎陈秋萍的预料。 她觉着市里的局势少不了她，要是她被调走，新来的副书记未必就不会有什么想法，那会给江海市的全面深化改革和经济发展添麻烦。 这也是她感觉自己最大的凭仗。 可现在一听刘部长这番话，她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不把她调走只是因为她或有或无而不是让她在现在的位置上给市委市政府挡住别的风险和别的干部来破坏大好局面的风险。 这么一想陈秋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刘国庆可是有能力有资历担任市委副书记的啊。 他要是兼任组织部部长，那岂不是解决了所有的难题？ 事已至此，陈秋萍不抱太大的希望地跟女秘书长联系，她觉着白凌云现在在县里过得很憋屈，大小事情都要听覃文斌的指挥，这天然会造成白凌云的权威受损。 作为白凌云的老领导，秘书长应该也想把覃文斌调走。 这她猜错了。 但把覃文斌从市里调走却是秘书长最近非常想办的事情。 都不是要害覃文斌，随着春节长假的即将到来，省委督察处一些工作目前没人去处理。 自从屡次得罪了覃文斌，而且是违纪打击报复他才被收拾，督察处的领导职务现在都成了一个烫手山芋。 谁都知道本地对覃文斌坚持打击报复的人太多，关系到覃文斌的投诉非常不容易处理。 可要是不处理那违背组织规定了。 这就造成了督察处目前缺乏领导，而且缺乏业务领导的现状。 覃文斌不怕得罪人，而且得罪了人他还能很快给处理掉，秘书长就认为他是最适合当这个督察处副职领导的人选。 级别也比较合适，提拔一下就是正处级，担任主管业务的副主任最合适不过了那就。 于是陈秋萍委婉地提出覃文斌工作做得好表扬也很多，现在确实到了该提拔的时候了。 秘书长考虑到既要和覃文斌缓和一下关系，又可以解决目前督察处人手精确地现状，就跟陈秋萍说：“你打一个报告，李亭妮不好在这件事上说话，目前也确实没有比较合适的位置，正好年后我这里需要一个强势的督察处领导办一些事情，你把这个人给我调过来用。” 陈秋萍吓得喘气都不干了。 把覃文斌弄走她当然做梦都想，她发现覃文斌在市委市政府一些政策的制定上很有影响力，调走他几乎等于剪掉了李亭妮和张娅的一个智囊和办事的一双臂膀。 可把覃文斌调到省委督察处？ 秘书长不了解情况，覃文斌能不了解当地的情况？ 但凡有人把她陈秋萍又违规提拔前男友的事情捅出去，覃文斌立马回头就能整死她。 这坚决不行！ 于是陈秋萍建议：“市里县里还都离不开他，我的意思是干脆从南岭县脱开身，这也是给白凌云干事提供一个巨大的舞台。” 秘书长顿时察觉到不对劲。 白凌云现在不怎么跟她联系，可该有的招呼还是会打的。 白凌云就认为覃文斌多在南岭县主持一天的工作，她这个县委书记就能多一天完全掌握局势的宽松空间。 现在陈秋萍打招呼，还是以为白凌云好，甚至暗示弄走覃文斌让白凌云“反攻倒算”为由和她打招呼试图调走覃文斌，她陈秋萍安的什么心？ 秘书长不动声色先挂断电话，随后用私人电话给白凌云打过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人不错，就是有点难说 白凌云一听就火了，破口大骂陈秋萍“私心太重，恬不知耻”。 “这个陈秋萍，我原本觉着她在市委得不到权力有点可怜值得大家的同情，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想调走覃文斌打的什么主意？她陈秋萍没人品没能力没道德没党性，全市没人愿意搭理她，她只好从垃圾堆里翻出一些人试图提拔到关键岗位。” “以前处理过的那个她的前男友，今年年底又有风声说要去市教工委接替毛燕芸的工作，这不是她陈秋萍干的是谁干的？” “现在还不要脸到试图把我陷进去的地步，她陈秋萍就那么聪明，别人都要按照她的节奏办事？” “南岭县现在离不开覃文斌，他调走全县就得跟着受损，相当一批干部就等着反攻倒算，我压制不住。” “临县那边情况更严重，天天这个领导打招呼让照顾一下干儿子的生意，哪个领导有干女儿想从那五十亿里面分一半，还有领导胆大到逼着县里问上面要更多的五十亿给他们家攫取，现在调走覃文斌，当地人得跟派去的人玩命。” “我再汇报一点，东山县问题也相当严重，县委县政府存在着人不错但功劳大部分都是抢别人的的事实，市委市政府现在受到很大的来自上面的压力没办法彻查，搞不好开过年覃文斌把临县发展带上正规就得去东山县，他这个救火队长没办法不去得罪人。” 这番话说完白凌云还怒骂陈秋萍“无耻至极毫无党性人性”。 秘书长暗暗震惊，覃文斌现在有那么大的能力那么高的威望了？ 她只好不说此事，陈秋萍怎么样跟她没关系。 她就问白凌云什么时候才能掌控县委的局势。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些老部下要重用嘛，我不同意。”白凌云冷淡回复，“你是领导，但不是我的主子，你不要总觉着你的人我就必须照顾。我在县里受到那么大的压力，县长跟副书记天天在省里给我造谣，有些领导公开找你的人问，白凌云跟这个覃文斌到底搞了没有，他们怎么说的？” 秘书长知道这件事，于是道：“不存在的事情你也不能勉强大家给你佐证嘛。” “作为你的老部下我替你丢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你不要再想几让我吃亏又让我替你办什么事，你要调来的人来一个我整死一个，你不要跟我废话，我不欠你的。”白凌云骂道。 秘书长一怒之下扔了电弧。 这件事她很着急。 她原来有几个老部下眼看着年前就该退休了，可现在级别提不上去。 因为没有最起码的基层工作经验嘛。 她想让白凌云在县里给找比较重要的岗位，哪怕拖半年也能拖到给那几个人解决了更高级别的退休待遇问题。 原本她以为这件事最大的难关是覃文斌不同意，现在一听白凌云的话她才知道白凌云早把那帮人恨死了。 可是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她下班后给白凌云的家属打电话，试图让家属给白凌云做做工作。 哪想到家属接了电话就说：“领导啊，一碗水不端平我们没意见，白凌云毕竟不擅长阿谀奉承帮你搬许多大事，可你不能让你的人把她往死里整，有些人想退休前得到提拔的心情我很理解，可也不能建立在给白凌云造黄谣的基础上啊，你们整的我们夫妻现在见了人就给人家解释，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就一两句话的事情有那么麻烦吗？白凌云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秘书长愤然道。 “那你把她整死算了，你让我家破人亡多简单啊，你放什么狠话？”白凌云的家属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女人？你有没有家庭？你这个人怎么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搞死别人家你觉着没多大事，你怎么不去死？”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秘书长愤怒之下打算采取点手段，可当天晚上也不知白凌云找了谁的路子，她丈夫来到省委常委大院门外，在保卫处的阻拦下放声大喊，求秘书长给他们家一家老小一条活路。 一把手都被惊动了，连夜一打听，根本没给秘书长解释的机会，她要提拔的几个人立即勒令退休，给白凌云编造谣言或者传播谣言的就地免职。 这一耳光打的秘书长狼狈不堪，次日早上哭着打电话质问白凌云要干什么。 白凌云赌气回复：“我是个白眼狼你不知道吗？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我一个普通家庭当不起你这样高级别的领导的重视，你再也不要对我有任何情分，我也随时防备你下毒手害我。” 秘书长气得不轻，可她就是个傻瓜也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啊。 白凌云要不是被逼着没办法，她怎么会做这么决绝的事情？ 她让不是她这边的副秘书长试探着找覃文斌打探，难不成覃文斌给白凌云找了什么门路？ 副秘书长倒也厚道，当面就找覃文斌询问。 他先问覃文斌：“秘书长这人怎么样啊？” “认识个好人，就是不好说啊。”覃文斌正忙着排班，随口说，“怎么，省里要让她下台？” 秘书长长叹一声，又何苦招惹他。 说话尖刻办事狠辣，得罪这个人划不来。 想想算了，还是找白凌云直接了解情况吧，反正那些老部下都被弄垮了，总不能连白凌云都失去了吧？ 可白凌云现在对她十分憎恶，人家也不接她电话，根本不给她道歉的机会。 这问题就不简单了。 一来二去，秘书长还是得找李亭妮了解情况。 她怀疑白凌云投靠了李亭妮。 李亭妮却告诉了她一个让她暴跳如雷的惊喜消息。 “我也不知听谁说的啊，就是听人说，你领导现在还是风韵犹存的一个老女人，私底下可是有不少桃色新闻的。”李亭妮道，“你有个老部下，一旦别人问起他和你这位老领导的关系，他老婆就和他吵架，他也比较暧昧，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 这要不整死一帮人，而且还是让秘书长亲自下手整死一帮人，这就没天理了都。 第二百八十四章 倒反天罡属于是! 李亭妮随口一句话，秘书长气得连夜睡不着找几个老部下核实。 怎么说呢人性这东西没办法衡量。 大家这次都落了难，也知道都上不去了，一些被勒令退休的老部下就说了恶心的话。 “你是领导，平时我们只能把你当佛祖一样供着，谁还敢说你的坏话？有些人仗着会讨好你跟你关系近，人家要做什么要说什么我们也不敢听不敢猜测，有些事也就那样了吧，我们也说不准。”几个老部下模棱两可地说。 秘书长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这怎么你们还认为这样的事是存在的？ 这就不能怪这些老部下想的太龌龊了。 他们知道他们一退休，有些事白凌云肯定要跟他们算账。 谁传谣言谁倒霉，白凌云报复起来可不会有什么余地。 这个时候赶紧把自己从谣言的制造者和传播者嫌疑名单里拿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大家就找了一个共同的出气筒，谁让这孙子平时装的跟领导的心腹一样宗室给大家假传圣旨还让大家以他为首的？ 有人就说的更恶心了：“老领导知道啊，白凌云的那些谣言就是这个人传出来的，他是什么人我们知道，他既然信誓旦旦说白凌云跟覃文斌上床了，那我们也只能信了他，毕竟他认为这种事他才是专家不是？你找他问问，我们不是很清楚。” 秘书长哪来的心思再打听。 她依旧怀疑白凌云有别的出路，但这不妨碍她以此为由把给她制造绯闻的人整死。 开过年，在县里值班的覃文斌回到市里，李亭妮高兴坏了。 平时都不愿意穿的一些衣服都穿上了，缠着覃文斌让他两天没下床。 期间说起这些乐子，李亭妮说，那个给白凌云制造黄色谣言的完全倒了。 “那人仗着自己年轻有优势，平时没少欺负秘书长的其他老部下，这次这些人合起伙把这个人给灭了，他们说这个人自认为是情感方面的行家，所以他们才信了这个人制造的黄色谣言。秘书长一生气，这人不但没更进一步反而降了三级。”李亭妮通报。 覃文斌爱不释手摩挲着，过了半天才奇怪道：“他们真没那种关系？” “那谁知道呢，或许还是有的吧，要不然秘书长为什么这么暴躁？还不是被说到了亏心事上面了。”李亭妮笑道。 这本来是两口子之间的闲聊，可覃文斌是个很喜欢琢磨的人。 正月十五元宵节，按照惯例江海市放一天的假。 覃文斌就陪着李亭妮，又叫上张娅和毛燕芸几个，连同市委办市府办的一些干部在市里好好跟着社火转了一圈儿。 等晚上回到了县里，覃文斌就找刘部长打探：“大家现在很好奇啊，秘书长是欲盖弥彰还是杀人灭口？下一步就该是杀人灭口了吧？毕竟那么大的丑闻。” “你给我消停一点！”刘部长气得直笑。 你这明摆着报复领导，你当大家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覃文斌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出来啊。 你领导的老部下给我编造谣言干什么？ 关键是你这个当领导的自己还信了，那我不得趁着你落难之际落井下石嘲笑你？！ 没两天，这事儿传到秘书长耳朵里。 覃文斌这种人贼恶心别人。 他自己没任何问题，在该遵守纪律的时候他毫不含糊。 可他也是人也有小脾气啊，于是在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上他任性一点反倒让领导对他更加放心了。 于是整天听着省里的一些干部对她指指点点，秘书长气得不行，找刘部长质询：“这算不算制造并传播谣言？” “算啊，谁干的？”刘部长好奇道。 …… “你转告覃文斌，我服了他，对于有人言辞凿凿说他和白凌云有不正当关系的事情省委办会派督查室去核查，对相关人员一查到底，让他不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秘书长恳求，“就跟他说这算是我这个老年人对他的恳求还不行吗？” 覃文斌回头就把秘书长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亲自打过去电话，很恳切地赔罪说，哎哟我没想到这件事你那么在意，抱歉啊，但是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关键是拿什么证明，你不像我，我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干正事儿的证据多的是，你总不能找省委的领导给你佐证，不至于吧？不能吧？不就是那点小事么过去了就过去了，又不伤筋动骨的你怕啥。”覃文斌阴阳怪气。 秘书长就知道惹了这种人就好不了。 可关键是她还真拿不出自证清白的证据来。 “这件事越穿越离谱，我看就是这个覃文斌在上下其手搞事情。不让这个人闭嘴，这件事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做检查吧。”她的老领导得知后只好给老部下出主意。 秘书长无计可施，只好一面让督察处立即去南岭县“调查真相，澄清事实”，一边写了检查，就这种基层领导干部得罪了人被人编排黄色谣言，关键她还认为“无伤大雅不必深究”的行为做了深刻检讨。 这事儿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督察处的人还没到南岭县呢，县长和副书记慌忙找了省里的领导，就这种“谣言”进行严厉的批评，并认为他们没有适当的予以阻止，这是“只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县委领导有关的谣言传播的后果”。 这就不用调查了，谁在干这种事自己跳出来了。 他们既然跳出来了，他们的后台当然得赶紧弥补。 李亭妮一天十几个电话，一些领导的家属找她聊天，忽然就一句“有些基层干部的小错误不值得大动干戈”。 李亭妮烦不胜烦又一次掀桌子。 她在上班期间闯进省委大院，直接找那几个领导汇报。 她是这么说的：“可管管你们派下来的人把，让他们不要没事就往省里跑，不要一有点错误就找领导夫人给他们开脱了，下面的干部都吵翻天了，说这两个人跟领导的夫人关系非常不正常，搞不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年头干妈和干儿子的视频全网随处都是。”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两口子合起伙儿来整人 李亭妮缺德就缺德在这事儿她敢往大了办。 她和覃文斌之间互相信任，本来就不存在和白凌云有什么事的可能。 那她怕什么？ 她不怕可别人怕啊，哪怕没有的事情这要是传的多了谁知道会不会被上级当真的呢，再说这件事真要传到上级耳朵里那性质可就变了。 拉帮结派搞小山头，容不下总部表彰过的干部这都是小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政治思想出了问题、政治站位非常不明确”！ 于是李亭妮说拿饭话的时候声音巨大整个办公楼都听得到，相关领导气得眼前金星乱冒。 可问起是哪些干部在传谣，李亭妮模棱两可：“这可说不准啊，我也只是听到这个风声，这次也是找领导夫人核实一下有没有这回事？没这回事得注意影响啊，你看我们基层的干部，老婆还在身边的都被穿成什么样，你们当领导的是不是得引以为戒？” 领导问的急了，李亭妮又干了一件缺德事儿。 她跟俩老头把这事儿说了，而且是当众站在省委办公楼走廊里大声打电话说的。 她这么说的：“可不得了了，有些基层干部被广大干部群众认为认了某些领导的老婆当干妈，出于对这种现象的憎恶和不齿，大家就认为这干妈和干儿子之间有猫腻，领导很生气，非要找出这些干部群众，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我得保护这些有口无心的干部群众嘛。” 老李头大喜：“那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啊？” “一般当地认为莫须有。”李亭妮叹道，“就跟我老公和一些女干部被传谣一样，他都在我身边呢人家就认为他会分身术去跟什么女干部约会了，我不也没办法澄清？一澄清人家就说两口子不能相互作伪证。” 这还不算，毛燕芸还跟毛燕蓉打电话说了。 毛燕蓉跟一群来头不小的退休老太太在公开活动呢，毛燕芸就跟她说：“可不得了喽，咱们家那小混蛋整天忙的都不回家了，结果有人还造谣说他跟什么女下属有不正当关系，我们还不敢作证，一作证人家就说一家人或者关系亲近的人肯定在作伪证。” 毛燕蓉吃惊：“这都没人管啊？” “没有，那可能有，我们省里的一些领导的老婆跟干儿子那种关系都被传遍了，你家宝贝女儿出于保护广大有口无心的干部群众的考虑专门去省里请罪去了。”毛燕芸火上浇油，尤其那一句“有口无心”可谓是讽刺的味道拉满了。 毛燕蓉秒懂，这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女儿女婿，还欺负我妹妹是吧？ 她就跟一群老太太说“干妈”和干儿子的故事。 一来二去李亭妮还没在省里被要求就“造谣传谣”一事必须进行彻底彻查，一批又一批退休老头老太打电话问一把手，你手下还有这么一群干妈跟干儿子的故事啊？你跟我们详细说说。 “不说？你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员？”一帮老头老太太得不到明确回答立马翻脸。 好么，本来没几位主要领导什么事。 现在被这帮老头老太太一说弄得好像他们也有问题了似的。 关键是回到家自家家属和孩子也闹得不行，我们家没有的事你忌讳什么？ “再这么下去，我只好找医院开证明或者天天去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下坐着才能自证清白了。”一把手家的老太太愤怒地批评道，“一个干事业的小孩子被人制造那么无耻的谣言你不管，现在自己家也被制造谣言了你还是无动于衷，你这是为了国家和党的事业吗？” 主要领导一商量，这他妈的不是那几个给那两个干部当后台的人可能有的问题吗？ “我们给他们当什么挡箭牌？查一下这些人，正好解决一下干爹干妈跟干儿子干女儿的问题。”二把手怒极提议道。 相关领导早就被李亭妮一顿乱棍打的眼冒金星。 自从出了覃文斌这个二杆子到现在，省里的一些干部怎么一个比一个土匪？ 这李亭妮可是大户人家的名门闺秀啊，她怎么也学的跟覃文斌那个二杆子似的？ 事已至此，哪怕出于名誉的考虑这几个领导也没敢再给那两个人说话。 连电话都不敢接，接了就会被秘书长盯上。 她为什么这么热情？ 那废话，她吃够了谣言的苦，才知道谣言有多恶心。 现在眼看着别人也跟着吃苦了，她当然想让别人多吃一点苦才好啊。 恼道二月二这一天，按照本地的习俗，二月二龙抬头家家户户要炒黄豆吃。 覃文斌从工地上混到村里，闻着香味儿找了一户人家，很不客气地进门先从小孩兜里抢了一大把炒黄豆。 一帮小孩追着他跳脚：“你这人咋这样啊，你直说啊家里那么多，抢我们的干啥？” 闻声而出的大人都哭笑不得，这个小覃书记他就喜欢和群众不正经的搞事情。 “炒黄豆，炒蚕豆，反正爱吃啥都有，快进门，”一帮家庭主妇挥舞着铲子招呼，“想吃点啥啊？炒菜米饭？” “大喜的日子谁吃那个啊，”覃文斌站路口摇着手叹道，“家里就不敢去了，现在不少领导说我跟女同志走得太近‘闹黄色新闻’，我……哎呀你们别这样，咱们得保持距离。” “你小子还能跟人闹绯闻？李书记漂亮的跟明星似的，”一帮妇女嘲笑，“说，吃点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覃文斌立马窜进院子，“哟，比赛掐黄豆呢？” 一大帮村里的妇女，趁着天气还没完全解冻没办法去上工都在一家扎堆儿纳鞋底子呢。 一听覃文斌这话，一群妇女耻笑：“都听见了，一来就闹的全村都听到了。那咋着还有人给你编造黄色谣言？” “我也纳闷呢啊，”韩文道凑过去看看，兜里摸出两百块钱，“这四十三码的鞋正适合，我先预定了啊。” “行，钱得收着，你们干部有纪律要遵守。”妇女们收了钱表态，“多给你做两双，李亭妮要不要？”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走到哪都别忘了村里人! “要，但凡有！”覃文斌大喜，“还有多的没？老头儿老太太可喜欢这个。” 俩老头越接触覃文斌觉着越合得来。 就说一个，那俩老头在村里会跟村里的老人一起卷旱烟蹲分队旁边吃面条。 他们是吃过苦的人知道什么叫好日子。 年前俩老头回京城，顺手还拿走了覃文斌好不容易给自己弄的几双老式布鞋。 覃文斌既恼火又觉着很欣慰，老一辈到底还是没忘了出身。 今天说起这个，他才知道为这件事村里还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两位老爷子人很好，你别老是批评他们。”村主任的家属批评，顺便通报，“在村里住了才几天，吃也没吃好睡也不踏实，临走前看着村里做鞋子辛苦，还打了电话找了啥老干局，花了很多钱买走了一批鞋子，我们都觉着这钱不能要，那是老一辈。” “嗨，他们可没觉着啥辛苦不辛苦，说句老实话，咱们现在吃得苦比起他们吃得苦根本不算啥，天天说我们两口子不能吃苦白瞎了那么高的位置。”覃文斌吐槽，“他们要觉着穿着舒服，那才会拿钱买，俩老头抠门儿。” “是不是？”群众更高兴，“那感情好啊，老一辈没忘了本儿那是咱们的福分。” “这话错了，没忘了本那是他们的福分，是党的教育和个人的思想觉悟没离开过咱们老农民。”覃文斌透露，“可不能说他们不忘本是咱们的福分，老头儿听了要骂人。” 啊？ “嗯！”覃文斌道，“就怎么说呢，说他们没忘了本就等于指着咱们的鼻子说你个东阳小鬼儿，可恶毒了。” “哟，那这话可不能说了，”妇女们点着头，“那到底是跟咱们一块过过苦日子的人，心里没把自己当啥地主老财。” “但也有一些毛病，反正群众有一天不稀罕教育他们了那才是大问题呢。”覃文斌询问，“不过我咋听说村里做的小孩衣服尿不湿什么的最好啊？” “瞎说！”几个老太太批评，“可别全听老一辈的，现在的科学发展的好啊，有人说啥全是科技与狠活这话你们干部不能听，没有科技咱们吃啥？那些做科研的老爷子老太太辛苦一辈子为的啥？还不就是用科技改变落后面貌？” “对，这话我们本来要跟你说，小李书记跟我们说将来有了小孩想用传统的方法坐月子，我们批评过。”几位中年妇女警告道，“你可别听别人瞎说啊，现在生产的尿不湿和孩子衣服多好啊，好看还干净得很，别听一些王八蛋胡说八道，啥就旧衣服做的最好啊？” 不行？ “你看咱们村里的人，哪一个家里的小孩非要啥传统制作的衣服？”妇女们批评道，“鞋子这些你觉着穿着舒服，那咱们做的鞋子就是好东西，但说句实话，你穿着布鞋天热了不觉着热得很？几十块钱一双运动鞋你穿着多舒服。” “那我到没觉着，我是觉着踏踏实实踩在地上感受到地上的生气我就舒坦。”覃文斌受教，“这个经验我也得记住。” “哎，好话你就得听得进去。”妇女们询问，“这塌陷区重建工程做完了咱们干点啥啊？” “县里的工程不会少，而且不一定只能做工程，”覃文斌考虑，“咱们权限的农业还是不太稳定。” “水利？”妇女们立马赞赏，“这是做好事儿，别学以前那些领导瞎胡整，年年搞啥大工程，钱花的多了事儿没见做过几个，老一辈不都说吗，农业就是种子要选好肥料要跟上灌溉不能少，咱们这不算太缺水，但旱季农业用水也非常紧张，把这个办好了咱们农民才踏实放心！” 这是来自群众的要求，覃文斌当然要考虑筹划。 从村里回去，在值班室泡了一壶茶他就开始琢磨。 全县的水利工程他都知道但没去过地方。 这得找个时间好好去看一下。 哪想他刚从村里离开，一个看着不起眼的老头进了村。 老头身份不一般，常年考察民俗民情可以直接跟首长对上话。 他转了一圈进了村，本来想找个人家喝点水，就看到院子非常大的地方一群妇女扎堆，于是凑过去一打听，得知都在等着塌陷区开工。 “按说天气也暖和了啊，咋还不开工？”老头问。 “这可不能急，咱们这的环境不同，现在很多塌陷区还冻着，一开工万一出现人员伤亡就不得了。”妇女们透露，“县委县政府考虑的好，群众的意见听得进去，这得听组织的。” 老头趁机问起县里的情况。 “我怎么听说新来的领导被人造谣呢？哦，我就是个退休干部，闲着没事到处看一看。”老头说。 “小覃书记？他哪天不被人造谣我们才担心他不管大家和有些人混在一起了，刚才还在我们这，死活要多给自己多占几双鞋，这人厚道。”妇女们夸赞。 老头笑道：“那这个干部威望很高啊。” “他要啥威望干啥，往那一站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人啊。”妇女们都笑，“这人不弄虚作假，那就不是故意跟农民套近乎的人，他比我们还土。” 好事？ “好事啊，现在那么多吃饱了就骂我们农民的人，其中包括一大批领导干部。但我们也知道也有很多干部使我们自己人，这不就有一个？”村主任家属吐槽，“但是也不能太土，这人惹急了还敢祖宗十八代一起骂人。” 啊？ “是为了群众骂人的，有些干部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农村先找消毒巾擦凳子，小覃要能看得下去才怪。”妇女们好笑，“但他骂这些人干啥呀，真正有素质的人管好咱们就有前途，那些忘了祖宗八辈的你管他干啥。” “他老婆据说是大户人家出身？”老头故意道，“来过村里？” “来过好几次了，那是啥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啊，就一个，村里的卫生环境小李却是非常关注，对厕所的建立非常在乎。”妇女们说，“这是应该的，他们家老爷子来村里跟老头老太太蹲粪堆边吃饭我们也批评，但老一辈有他们的习惯，我们有我们的新生活么。” 第二百八十七章 谣言哪可能止于智者? “那是真不错的年轻干部，就是县里的发展看着没搞好，对不起老百姓。”老头不高兴。 “老爷子这话可说错了啊，”妇女们纠正，“咱们总体说起来欠债太多，几十年，满打满算也才七十多年就发展到现在这地步了，多好。现在我们反而担心天天喊着搞改革，到头来急功近利搞错了。” “我们县里的领导听得进去话，群众说应该慢一点跟上发展他们就听，大家一开会请专家过来一说明白，干部群众一条心工作就好搞了，我们对发展没灰心。”妇女们都说。 没多长时间跑外头看情况的男人们都回来了。 看到家里有客人，村里非常重视。 老人们自己跑过来看望，左邻右舍急忙拿了自己家做的好吃的过来陪同。 老头很高兴，这村里好客啊。 吃着饭，他随口跟村里人聊起现在的一些不良现象，其中就有给能干的干部编排谣言。 “我是在省里工作的，这段时间一些谣言满天飞。”老头说。 群众不在乎。 “我们都看得见的人都信不过那还相信啥，反倒是有些人只能用这种办法诋毁一些干部，正说明他们没别的办法了，也说明被诋毁的干部没其他问题只好在这些方面被人抹黑，好事。”群众意见相当集中也十分有前瞻性。 老头奇怪，这种事大家都不好奇？ “炕头上那点事有啥值得整天琢磨的。”群众就不爱听这些乐子。 再说那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吗有啥值得关注的。 大家还提到了一件事，也是关于覃文斌的。 “还没过年那会子吧，小覃书记差点又跟人干架。”几位老人告知，“在国外发达了的啥乡贤，我们也不太懂，就知道人家祖上当年出去的时候带了多少金子银子，现在看着县里的发展还不错，想回来，回来就想当特权群体，在村里跟小覃书记吵了几句差点打了起来。” 为此大家担心这会不会对覃文斌有什么影响。 老头惊奇：“还有这种事？有人来投资还不是好事？” “好是好可人家是想当老大，村两委都得听人家的。”老人们点头，“小覃书记说得好，这帮人其实不就是还乡团么，我估计这帮人肯定也没少给他们造谣。” 老头大吃一惊，这情况总部压根不知道啊。 晚上就住在村里，老头赶紧跟总部汇报。 总部这才知道一些黄色谣言的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这就让覃文斌挨批了。 大早上他刚起来锻炼呢，刘部长打电话问他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有啊，乡贤嘛不就是，咋？”覃文斌震惊，“在我们县都被我们收拾的哆哆嗦嗦的东西还想去省里称王称霸？” “你是对正经事一点也不在乎！”刘部长怒批不已。 覃文斌就挠头，这事儿市局查的底儿掉了啊。 “那就不是有什么能耐搞破坏的东西啊，在国外连品种都换了，结果眼看着家产吃干净了才试图跑回来玩金融，那点手段连村两委的眼睛都骗不过，对他们太上心干什么？”覃文斌反而劝说，“不能太敌视，咱们目前还是很需要外资投资的。” 刘部长气得多吃了一顿早餐。 你就不会因势利导把这件事弄成对你有利的事情？ 覃文斌干不出这种缺德事儿。 在基层可以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搞得层次太高，那会伤害我们的发展质量和发展的速度。 于是，在村里本来还等省里让县里派人来车差的老头儿接到反馈，意识怒气冲冲去县委找覃文斌。 他当然扑空了，覃文斌就很少去县委值班。 值班的是县长和副书记。 那俩很高兴也很自在，覃文斌不抓权，只要在决策权上不让他执行不了正确的决定，他赞成自己的搭档多掌握权力甚至决定权。 遇到这么一个一把手，不管出于个人前途还是职务权利他们都很喜欢。 老头摆明身份，那两个吓得连忙一起来聆听指导。 老头一问，才知道覃文斌整天在工地上根本不过问县委县政府的事情。 除非出了错误他才会回来纠正，或者程序性的会议他才会回来参加一两次。 “这小子邪了门了。”老头暗暗嘀咕。 再问起乡贤的事情，县长和副书记一听都蒙了。 “小猫两三只，进退无路被我们收拾的直溜溜在县里投资实体经济呢，扩大打击面干啥？”县长奇怪。 老头要求去看一看，他对那帮人可最不放心了。 在他老人家看来那是比洋人还狡诈的一群人。 结果到了工厂一看老头扭头就走连县委都没再去。 人家外商投资的工厂，你们咋还发展起党小组、筹备党支部了呢？！ 县长傲气道：“他们要的是经济利益，满足了他们的经济利益诉求，他们就得按照我们的规则来办事，现在已经不是以前胡子眉毛一把抓的时候了，他们既然想赚钱、又来我们这里投资，那是看中了我们的政策和环境了，既然看中了为啥反而要求我们改变规矩？” “昂，是啊，为啥？”副书记笑道。 老头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些基层区县，相当一部分领导已经在积极的应对新形势下的国际国内局势了。 “他们非常有主动性，非常有党建党群工作意识，当然，前提是一把手必须是个强人而不是一个怂货。”老头跟首长汇报的时候说。 首长惊奇，人家投资商就没意见啊？ “有是肯定有意见的啊，但当地干部说得好，他们既然看中了我们现行制度创造出来的大好环境，现在又想让我们的规则给他们给特权，他们是来赚钱的还是来搞阴谋的？”老头道，“经济利益给的足够多，赚钱的空间足够宽阔，投资者是不会考虑别的的，他们不傻。” 随后又跑去南岭县，正赶上白凌云这个美女书记在视察。 老头站远处一看，这个还在被一部分领导坚持认为“肯定上床了，不然转变哪能那么快”的女干部打扮的很干练，只带着两三工作人员，却叫上了几十个专家，她正在考察南岭县土地资源和森林资源。 第二百八十八章 惹谁不好你惹白凌云 自从东山县山体滑坡的事故发生之后，市委市政府对全市丘陵地区的土地利用情况十分关心。 白凌云有了覃文斌的提醒和重视自然也对这项工作非常在意。 她在考虑是不是宁可多花点代价开发山地农业以保证全县的主粮种植，同事说不定还能满足当地的辅食产业的壮大。 至于人口还是集体搬迁到平原地区生活比较安全。 这是在民生方面长远的考虑，白凌云这个做法不但覃文斌很欣赏李亭妮也十分高看她。 拼着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任期内经济发展不增长，也要先把民生问题保障好，这样的干部是值得培养的。 但还是那个问题，县里搞改革和转向的阻力很大。 县长和副书记虽然失去了后台的直接支持，但他们也安静下来从背后扯后腿。 白凌云的一些想法和群众的现实需求在他们看来就是“瞎折腾”。 好死不死，这一次白凌云到基层乡镇来考察，那两个又做了一次死。 白凌云晚上没回县里，次日一早，她的公务用车从邻县那边返回。 于是省里一些人就开始鼓噪，她白凌云夜不归宿去邻县是干什么去了？ 白凌云没搭理，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老头被激怒了。 他原本对有些传言也是不相信的，但他没有证据为好干部说话。 这一次，这件事才一闹出来，省里立马向总部汇报。 总部就打电话问老头有没有跟着。 “跟什么跟？你们要问一问有些领导干部，他们的眼珠子是不是就盯着男人女人的裤腰带下手？这个女干部出行用的是中巴车，一晚上都在乡镇跟当地干部群众召开会议商量整村搬迁工作的问题，她会分身术吗还能大半夜跑一趟邻县去跟什么人偷情？”老头怒批。 那这次搞事情的可就过不去了。 老头愤怒之下直接找市委，对于一些干部他不会忍让也不会“多加体谅”。 李亭妮都没相关，可张娅没让那两个好过。 南岭县县委办主任直接撤职，“专门”给白凌云配的公务车司机开除出编制并交由市监委立即监察调查。 那两个蠢货也终于吃到了苦头。 为了表示白凌云确实跑到邻县“不知何什么人偷情”，他们两个昨天大半夜可是跑到县委“主动值班”去了。 市委毫不客气当即给两人一个“严重党内警告”。 市委组织部迅速下达县长降职为三级调研员、副书记降职为四级调研员的处分决定。 调走？ 他们想得美，犯了错就像调走，调到别的地方过一年半载就官复原职？ 刘国庆亲自拟定措辞极其严厉地批评文件，对两人的位置进行了铜铸铁浇一般的确定。 职级降低但职务不变。 换句话说，下一步再做不出成绩来，两人只能从现有职务开始被降职甚至撤销一切职务。 两位天才儿童对此自然是愤怒的。 但他们的靠山跟他们说了句话让他们又换发了勃勃生机。 靠山说：“你们不要太沮丧，要随时做好反攻倒算的准备工作。现在的社会风气是官方越否定什么老百姓越不相信什么，我看这也是好事，这么严厉的处分下去，基层干部群众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这是李家动用了关系强行镇压下去的，你们是受害者。” 靠山还说这种议论一旦压制不住的时候，覃文斌就得滚蛋。 “李亭妮这个市委书记也当不了几天了，我看他们两口子得灰溜溜从江海市离开，你们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只要有质疑你们要勇敢的给自己发生说话，要保证你们说的话被上级知道，我们也就好给你们说话了么。”靠山说。 那两个一时当了真，吃了处分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可紧接着两件事打的他们晕头转向。 白凌云在市委处理了那两个天才之后，专门要求县委宣传部就近期以来发生的若干事情开了个全县宣传干部大会。 她作为县委书记当然要出席，那两个也被她勒令参加。 在会上白凌云提到这件事。 她矛头直指这两人的后台：“这两位领导大家都熟悉，一个县长一个副书记，后台顶天的大人物，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总有人护着。长期以来，这两个干部的问题无人敢说，今天我要说一说。我不知道他们大半夜提着礼物去找领导，直接给领导夫人送礼是什么心态，但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她还质疑两人：“我这里有大量的证据表明，相关谣言不但是从这两位领导办公室流出来的，而且还有分工有计划地进行了大规模扩散，他们是什么心态呢？不外乎自己干过的事就觉着别人也干过。” 县长愤然。 “你今天敢离开我让你活不过今晚！”白凌云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犯了错你一声不吭，组织给你定了罪你缩起脑袋当绿毛龟一味地躲避，你都现在对组织不做检讨，对我不进行道歉，你是什么态度？你是什么人品？你是什么东西？” 县长推开椅子要走，白凌云抄起茶杯砸在了他脑子上。 全县宣传口的干部呆若木鸡。 “谁敢让我为今天这件事负责，我让谁全家这辈子过不安稳。我是个女人，清清白白安分守己的女人，谁给我泼脏水我就整死谁。”白凌云要求，“宣传部门是怎么个意思我到现在也判断不出来，是想整死我好取而代之，还是想自己干过的事也幻想我也干过？” 女部长噤若寒蝉，她本来不想得罪省里的领导。 可现在白凌云要整死他们，她这个女干部不敢和白凌云对着干。 她可清楚白凌云下死手报复，紧接着覃文斌肯定也会下狠手。 她只能让宣传部门对这件事做了一个全面的通报，联合各部门进行了一个全面调查。 调查结果用不着重复，没有的事情不用啰嗦。 县长脑子被开了瓢，躺在医院本来还想着大家应该会为他委屈。 不料才过了两天，县政府办公室派人来催他回去上班。 县长怒斥：“难道非要让我死了你们才甘心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 无声惊雷 “县长不要闹情绪快回去吧，全县干部群众得知县长和副书记专门走领导夫人的门路的事情被曝光，你们还受到了纪律处分，大家这几天忙着放鞭炮庆祝呢，县里的鞭炮都断货了。”来的干部很冷淡地通报说。 县长肯定不相信啊，于是跑出去一看，好么，何止是放鞭炮。 许多饭店甚至都把他们当成了最不欢迎的客人不予以接待。 这可不是这些地方胆大。 白凌云在给这些人撑腰。 她光明正大肆无忌惮报复了那两个一顿，自己跑到省城专门找这两个干部的后台，就往他们家门口一坐，也不进门，就让那两个领导对她负责。 负什么责不说，主要领导亲自出面，白凌云才说“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被他们伙同他们的老部下说成潘金莲了，他们不负责你们负责吗”。 惹上这种玩了命的女干部，那几个领导欲哭无泪，只好再三坚称这件事他们也是受害者。 “我干的啊，我知道你们会整死我，我送上门，要不你打开被子我陪你睡一觉算是赔罪？”白凌云撒泼。 领导面红耳赤，只好让家属出面保证绝不报复。 “你们都跟干儿子关系那么暧昧了，你有什么资格安抚我？让你们家男人来，他们不就是看上我这身子了吗我给他们还不行吗。”白凌云大骂。 她这么一闹，又赶上总部视察，那几个领导被整的灰头土脸灰溜溜调走。 这已经是五月五端午节的事情了。 后台一走，白凌云带着省委定了调子的证明她清清白白的证据回到县里。 那两个天才儿童哭死了七八次。 白凌云整垮了他们的老领导大靠山，他们能不把他们恨得要死吗。 更重要的是他们再也不能登门拜访了，领导的老婆也要脸，被白凌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前途那么一闹，整个省委省政府甚至大部分省直部门谁不知道“干妈和干儿子”的那点事情？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相信他们有了那种关系。 这以后还能登门？ 领导调走前既没有跟他们打招呼，也没有通知老部下，就那么灰溜溜的跑了。 那接下来白凌云能放过整死他们的好机会？ 她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一般看来也没法要了，她还能在乎整死两个搭档的名声？ 这是第一个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李亭妮通过市委办也放了狠话。 白凌云拿到了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覃文斌怎么办？ “我们家干部可以不当，领导可以不担任，但清白必须要拿到手。”李亭妮喊话那两个，“怎么证明清白我不知道，但每一种方法我都会试试。” 再加上宣传部门被白凌云整的不敢不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那两个天才的行为全县人民都知道了。 他们的家属的单位也对他们的家属进行了必要的“保护”，也就是暂时停职留薪回家呆着去。 两个人的家属只好跑到县里，整天跟那两个又哭又闹，全县委县政府的干部整天看笑话一样指指点点。 那两人终于受不了压力，又舍不得工作。 于是在白凌云回来后的当天晚上，他们登门请求做一次检讨并当众道歉。 白凌云门都没开：“你们和领导的老婆有关系我可不想被你们那些脏事儿给影响到。” 两人无计可施，只好连夜跑去找覃文斌。 覃文斌倒是给了他们机会。 我，如今在邻县当领导，又是在工地上常住的，你们要检讨也好要道歉也好你得在万千工人面前进行。 不到钱？ 死不悔改依旧执迷不悟，再降职一级试试？ 这下那两个被整的三天瘦了十斤。 覃文斌就当没看见。 害别人的时候你洋洋得意不可一世。 被谣言反噬你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我你爹啊我同情你？ 当然有人也要问了，你们是清白的现在大家都看到了，那你能不能还领导一个清白？ 覃文斌一拍屁股：“管我什么事儿？再说我是有足够多的证据，完全可以发到网上让大家看我二十四小时都干什么的，领导敢？但凡领导敢，就算这些事不是我说的我也帮忙给领导证明他们的老婆没跟别人偷情。” 这一点也不缺德。 那两个干部当着数万人的面念了检讨道歉，韩文道接受了他们的检讨但不接受道歉。 “我是无所谓，白凌云是个女人还要活人，我老婆也被你们的谣言牵连的审讯橘皮，我凭什么你一道歉就要接受？”覃文斌理直气壮，“不接受，爱上哪告状上哪告状，作为一个人我还不能有点脾气？” 到了暑期长假之前，省委办和省纪委监委办公室联合发出红头文件，对这件事做了盖棺定论。 清白的人当然是清白的，毕竟那么多证据摆在那。 可没法也不敢拿出自己所有的行踪记录的人就没法自证清白给自己一个“公道”了。 为此，文件要求全省“引以为戒、慎言慎行”。 当然，也就覃文斌和白凌云“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提出了委婉的批评。 没敢通报批评，覃文斌本来就是个二杆子，白凌云眼看着也学会了，真要逼着他们一起跑省委来闹腾，主要领导真得去跳楼才行。 覃文斌看过文件就扔在了一边。 还以为要让我前途再也不能有希望呢，就这？ 暗戳戳内涵我一顿，这有什么用？ 连我老婆都没敢内涵，这还能把我怎么着！ 他一门心思继续铺在塌陷区整改上。 暑假过后，省电视台下去进行阶段性考察报告，一进了塌陷区，摄制组的人都疯了。 这还是半年多以前，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之前的煤矿塌陷区？ 大大小小的蓄水池已经利用春夏两季蓄满了水，山坡上绿草如茵绿树成行眼看着那是青山绿水一般的好地方。 而且水池里已经养了荷花和鱼！ 更让摄制组震惊的还是这里用的居然是活水！ 怎么就是活水了呢？ 那自然是大大小小的塌陷区修成的水池连城一片的结果，而且县里的几条河流也接入了过来。 但这还只是个小工程。 第二百九十章 大家的眼光没那么昏暗 更大的工程正在考察，总部有一个南水北调的工程本来都要停工了，问题就出在中间没有一个合适的蓄水池上。 现在好了，县里那么大一个塌陷区修成了蓄水池，接下来环保投入上去水源自然不会受到污染。 这对解决全省的旱季农业用水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总部相关部门已经几次来考察过了，对县里花小钱干大事非常赞赏。 覃文斌整天呆在工地上，总部下来的人都没想到县委找不到他却能在工地上一找一个准。 摄制组的人既羡慕又佩服。 覃文斌这人经常误打误撞能办成大师，还能误打误撞遇到贵人。 这次总部下来的领导级别可不低，那是要协调各省会同搞这个工程的。 那级别比省里的一二把手还要高一点，覃文斌忙前忙后把这些人照顾的妥妥当当的还能不在总部领导面前有加分项？ 覃文斌没考虑这个，他只考虑到这些领导确实辛苦、工作人员都是为国为民的专家。 所以他能拿的出什么就照顾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吃饱喝足他们去忙他们的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 领导本来对他就很满意，小伙子一心扎在基层群众当中，威望那么高还那么谦虚，更难得的是他还没有荒废县委的工作。 这是个多面手人才啊。 当着摄制组的面领导询问：“小覃啊，我们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你是照顾的好，也没提任何要求，连正当的给你们这扩大一下工程的要求都不提，你得提啊。” “提这个干啥？”覃文斌奇怪，“全国一盘棋那是总部首长和专家们决定怎么统筹的，我一个连县委书记都当不明白的人……你别推我啊，正说话呢。” 几个工人怒骂道：“我们踏马的不推你你他妈的能说点好话吗？这是首长面前，你好歹提一提自己啊。” “提我干啥？你别推我啊，不然晚上打你娃儿去。”覃文斌恼火极了。 这帮家伙混熟了根本不怕人，胆子大但纪律严明，可是我正跟领导说话呢你不能推我。 领导看的哈哈大笑：“群众威望高的干部好啊。” “啥威望啊，就是没干坏事大家觉着哎哟这小子还不错，党和国家培养的干部还不坏。”覃文斌嘲笑，“我这就威望高那那些乡镇干部咋办？对了我刚说到哪来着？” “你说你这个县委书记当的还不赖。”领导笑道。 覃文斌摁住几个工人，抓了下头发，顺手在别人衣服上擦了擦。 …… 这就是个混蛋啊。 工人们气得跳脚，你好歹提一提你自己，你干的活不比别人少，吃的亏比别人多，你提一下说不定能提拔到市长多好啊。 “就是说，这个区域统筹的工作，基层能争取利益，可私心不能太重。”覃文斌说，“那我还争取啥？我们把能做的都做到位，要是有需要总部肯定跟我下命令，照着做就是了，那还折腾啥。” “你个人怎么办？”领导笑道，“我听说你是毁誉一身啊现在弄得。” “那算啥大事？我才三十岁出头现在都提的这么高了，我还给自己想那别人怎么办？”覃文斌吐槽道，“基层十几年二十年没提拔过的干部那么多，我光考虑自己，拿别人就得有意见了。再说倒是有人一直想整死我，这不他们反倒被自己整死了？党和国家看得到！” “这话说得实在！”领导赞许。 “领导回去跟首长提一下这小子吧，干活从来不让人跑到前面去，享受……他享受个啥啊他还享受呢，饿了发脾气，一碗面条吃饱肚子乐得跟傻子似的。”工人们请求。 “别胡闹，首长是负责项目的，不是来考察干部的。”覃文斌批评，“咱们党支部开会说过多少次了，决不能伸手要职务，决不能只顾着自己。赶快收拾一下回去跟老婆孩子过几天日子，我估计过几天又要开工。” “这么自信？”首长好奇。 “倒也不是自信，这个工程下来了，这点池塘就太少了，”覃文斌有个计划，“我想着尽量形成水资源内循环，全县许多乡镇完全可以再修一部分蓄洪水库，雨季我们可以保证大部分水都能留下的话，连省城的用水我们都能支援，调上来的水多给北方松一点，他们最需要这个。” 晚上领导写报告，写完就跟总部推荐，这个年轻干部了不起。 “在基层威望高但不认为那是威望，这就比在基层拥有很大威望的干部党性告了何止一个层次。能力也不错，很会做群众工作。”领导推荐说。 总部首长仔细一询问，得知竟然能让日子过得也不容易的工人农民们看不下去都帮他要前途，一时有点惊讶。 这小子还不是县委书记呢，他只是暂时代理居然就能和群众形成这么好的关系？ “可不是搞什么个人关系，这个干部在基层大力推行巩固的基层党建党群工作非常有效果，群众相信党组织能办事、会主持公道、可以起带头作用。”领导赞不绝口道，“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胸怀，我们就缺少这么一个干部。” “想都别想了，这样的基层干部必须放在基层打磨。”首长一想，“也好，最近我正好要叫他们省里的相关领导跟江海市相关领导开个党建党群工作会，正好听听这些领导的意见。” “难！”领导直言，“这干部得罪的人太多，别人没有任何攻击他的地方了就只好编造他和一些女干部的黄色谣言。” “正常，我听说他们市委那个副书记就没少折腾。”首长笑道，“但这也是好事，这个李亭妮和张娅干的非常不错，这位副书记也只好在这些犄角旮旯折腾了。” “那倒不是，我听说过这个女副书记的工作，能力也有，抓组织工作是个好手，只是心眼小，覃文斌得罪过她，也就在这些事情上给人家到处设置麻烦。我跟覃文斌谈过，他对这个领导有意见，但工作上不给人家找麻烦。”领导说，“现在的格局我看是最好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外放急什么 何以见得？ “李亭妮和张娅这两个女干部作风强悍，许多改革根本没人能察觉到就被她们做完了都。这就需要有一个踩刹车的干部，”领导道，“覃文斌也是这个意思。” “这就很了不起了，真心？”首长笑道。 “这个人办不出口不对心的事情来的！”领导好笑，“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把偃月刀，机巧当然是有的，但最多的是凭着堂堂正正的力量劈开碧浪，公者无敌。” 没过两天，本来省电视台好像报道省里的主要领导和部分市区领导去京城开会的事情，可主要领导得知那么大的工程九成九落户邻县，当即指示各级宣传部门和电视台加大力度每天一报道。 这下全省甚至全国部分网友都震惊了。 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年啊，那么严重的塌陷区就这么修复好了？ 本省的热心网友杀奔而来，到了扯着花花草草一检查现场直播：“我就说两句话，第一句话，这个县的领导牛逼，这里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全部都是真的，没有糊弄，没有弄虚作假。第二，当地的劳动热情非常高涨，劳动者的收入一天一结算不准拖欠。” “我在同报一个，就我们市委书记的丈夫，出了名的那个见啥不公平敢抄起铁锹玩命的二杆子主任，他一直在工地上待着没离开过，当天有任何人没吃饱他要写检查，有人没拿到工资他现场处理人，没少跟人干架，那是个非一般的干部。”当地网友通报。 村里出去的网友更是推崇：“这个干部有一种劲儿，不是崇拜谁，这个人他是真把规章制度不准打折扣地执行。” 外地一些网民嗤之以鼻：“有本事网上立军令状。” “就懒得搭理这种货色，”本地网友通报，“这个人办事，再大的事当天都得办。而且告诉你们怀疑的那帮垃圾，这个人在工地上干活，只要是卖力气的活儿他天天第一。” “放着领导不干，当地组织度还怎么保证？”找茬的人不服。 “都什么年代了，你买得起车票来看看就知道，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不但没有因此而降低效率，县里的改革也进行的如火如荼。各部门办公效率比以前何止提高了一倍，现在不管办啥事就去找县党群服务中心和县政府政务中心，不会让你跑好几趟。” “这是实话，我前段时间注销一个小公司想开个大点的店铺，就跑了一趟，三小时不到手续全办好，随后就等着送上门就行了。” “那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个二杆子一样的干部同时还负责全市的教育行业整改工作，我们教师的工资加了，乡镇小学连教育专线都接上了。” 这么七嘴八舌的一说，不相信的网友都含糊了。 还真有这么强悍的干部？ 闲着没事的人跑到县里一看，再对比去年塌陷的情况。 这谁还能说什么。 再跑去政府部门一考察，一部分有道德的网民就说了公道话：“严格执行规章制度的地方是可以比发达地区更有效率的。” 但也不乏有人继续找茬，这就没必要搭理了。 可如果有人拿造谣的事情给覃文斌或者李亭妮泼脏水，市委组织部可就不答应了。 有人刚质疑为什么既然有那么多的绯闻，覃文斌目前还能在一线岗位带着，市委组织部就简单了解了一下。 不要怕，是体制内的一部分人看上了邻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了。 总部那么大的一个工程要落户邻县，那是多大的政绩啊。 这谁不想拿到手给自己补充资历？ 于是，覃文斌又“挡着别人的路”拉。 李亭妮去总部开会，覃文斌难得有两天休息就回到市里，市教工委的工作他也没放松。 没想到这次回来竟发生了两件大事。 首先是毛燕芸高升，因为有和李亭妮的关系，毛燕芸也没法到市政府担任副市长，于是提拔到市政协了。 以市政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继续兼任市教工委主任、书记以及教育局局长一职。 另外，陈秋萍也近一步获得了一部分实权。 本来陈秋萍都没心思管别的，她只想把自己的副书记当好。 可这次邻县那么大的工程要落户下来了，她也想着要捞点政绩。 于是通过各方运作，陈秋萍试图兼任是农工委主任或者党委书记。 市农工委是市委下属单位，很多地方市农工委主任由市委常委兼任，按说陈秋萍作为副书记兼任这个职务是可行的。 可李亭妮不同意，张娅更是坚决反对。 她陈秋萍是什么人谁不知道，现在她想兼任这个领导岗位，她打的什么主意？ 眼看着那个工程要给一部分干部巨大的成绩了，她陈秋萍就想巧取豪夺不属于她的功劳？ 所以省里这一次都没打得过李亭妮和张娅的联手。 陈秋萍只获得了以市委副书记兼市统战部部长的职务提升和权利范围扩大。 陈秋萍对此非常恼恨。 先是毛燕芸当了市政协副主席，还是党组副书记，这就削弱了市统战部部长的权威。 然后她这个贱人统战部部长的副书记，怎么能比得上市农工委主任的职权？ 邻县那么大的功劳就等着大家去摘呢，就算他覃文斌是最大的功臣，但只要当了这个农工委主任，陈秋萍就有权力把覃文斌从这个工程项目中踢开。 看到覃文斌回来，陈秋萍气愤之下打电话叫他去办公室。 “不去，我要考虑自己的个人形象。”覃文斌一口拒绝。 陈秋萍痛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编排市委领导吗？” “你还是先跟你儿子解释清楚你跟前男友没那回事，他不是你们两个的儿子的事情再说。”覃文斌一句话爆杀陈秋萍。 陈秋萍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她男人压根不在乎她了，人家也没干过出格的事情，在家里人家从人格上就瞧不起她这个市委副书记。 这陈秋萍已经无所谓了，都那年龄了谁还靠着谁啊。 可她儿子如今对她不理不睬，回到家连招呼都不打。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又想整谁? 这让陈秋萍非常恼怒可没办法。 她对她儿子说她要用人，人家看都不看拿着书包就出门找自己的同学去了。 她要说自己是清白的，人家上下打量一遍讽刺一笑直接走人。 覃文斌现在提起这件事，陈秋萍气得无话可说。 她就不明白了，她只不过是想干点事，怎么到处都是为难她的人呢，这覃文斌就那么不能被干掉？ 她觉着自己不顺才只是一个开始。 在京城开完会回到市里，李亭妮给覃文斌带回来首长的指示。 以市教工委副主任、党委副书记兼市教育局副局长，兼任市农工委副主任、代理党委书记。 同时，邻县县委书记代理结束正式转正。 覃文斌倍感压力巨大，也适合妻子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这一晚上他都没睡着。 级别还是小正处，可权力太大了。 覃文斌做不来有权任性的事情，组织给了他一定的权力他就得做事。 可他现在的蚌蜊他自己都不自信，横跨两个部门的主要领导就算了，正式担任邻县县委书记，这在组织制度上就不合理。 而且就算要做事，他也顿觉分身乏术。 上级可不管他的担忧。 没过两天刘部长亲自下来视察，同时宣布对覃文斌的任命。 市里哗然。 陈秋萍气得当场黑了脸，她不能不这么想：“原来不让我去，李亭妮就是给她老公留的这个位置！” 刘部长跟她谈了话。 “组织部知道你陈秋萍有想法有看法有意见，可能还觉着自己很委屈，那你就太不要脸了。”刘部长痛斥，“你在这方面有什么资历、有什么能力去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你是有在基层负责过农业农村工作的资历，还是有那个觉悟去和工人农民站在一起？” 陈秋萍抗议道：“就算我没那个能力，按照组织规定覃文斌也没那个资格。” “组织规则是不建议两口子是上下级，什么时候明确否定过？”刘部长冷冷道，“要不我送你去总部你跟首长直接对话？” 陈秋萍震惊：“首长亲自定的？” “我知道你这个不相信那个不服气，你最好不要不服气。覃文斌主动积极的去履行职责，你陈秋萍天天诋毁人家。”刘部长指着陈秋萍破口大骂，“屡次遇到刺杀，组织都认为是你陈秋萍至少知道的，人家三番五次给你说话，说你虽然权利欲望太强但干不出那种事，你呢？” 陈秋萍默然，半晌道：“我本来就没干过。” “要查你一下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做人不要那么无耻，处处光想别人给你让路，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给你让路？”刘部长道，“你的考察期只有不到半年了，干不好直接提前退休，你不要占着位置阻挡别人做事。” 至于覃文斌想找他汇报一下自己的担忧，刘部长连机会都没给他。 “知道你心里不踏实，最好收起你的不踏实，给你职位是让你做事的，是看在你做的不错的资历上让你去负责工程的，你这个不踏实那个有顾虑，你想让谁去占着位置吧事情干坏？”刘部长临走前才叫来覃文斌训斥说，“该亲力亲为的必须去亲力亲为，但你这个代理书记就当的不错嘛。” 覃文斌秒懂。 兼任县委书记只是给他在资历上增加基层工作经验，具体能不能从中学到东西那是他个人的事情。 首长最看重的是他在基层干部群众当中的巨大威望和落实政策不打折扣、还要想着法的给人民群众增加收入、给党和国家节省开支的业务能力比较强。 这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市里呆了两天，李亭妮天天晚上缠着，覃文斌也终于恢复了一点精气神。 到了第三天一早刘国庆打电话找他，你是不是得赶紧去走马上任去了？ “我就知道组织部肯定要派人送，没必要啊这事。”覃文斌挠着头。 刘国庆道：“你总得让组织部有存在感啊。” 那倒也是。 “正好有个情况我要跟组织部反馈，关于市委党校培训的事情。”覃文斌提醒。 刘国庆奇怪，每年的市委党校培训是有规章制度的。 “你过来我办公室直接说，基层对这个有什么想法不成？”刘国庆疑惑。 这件事还真不小。 今年市委党校春季培训班就出了点问题。 别的不知道覃文斌就知道南岭县选派的几个干部出了问题。 在培训期间违反中央八项规定接受请吃，这件事党校办公室“出于对学员前途的考虑”给瞒住了。 可当地群众反响很恶劣。 几个干部在培训期间出入娱乐场所，连着好几天深夜喝的酩酊大醉还和交警起了点冲突，这让群众怎么看待？ 在这件事上，覃文斌很支持陈秋萍提出的处理意见。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也可能是陈秋萍的党性觉醒了吧，也有可能是她那个前男友也跟着掺和了，陈秋萍对这件事非常愤怒。 以她的年纪当然和前男友没有太密切的关系了，可她手里头没人用，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人扶持起来等待调用，他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现在一直跟人喝酒不说，对工作是一点也不上心在意了。 反倒是组织部对这些出了问题的干部太纵容。 来到组织部，覃文斌没理睬和他打招呼的两个副部长，这两个人没少在背后给他和白凌云编造黄色谣言。 人家当然不觉着这有什么，这不是没整死你么你怎么还能这么在意？ “别给脸不要脸，背后传播谣言，我只是懒得对你们这种货色下死手而已，别以为整不死你们。”覃文斌一看他们还敢拦着路，当场指着几个人骂道，“一部分干部培训期间出去吃吃喝喝，你们一口一个有需要，你有什么需要？他们给你们拉过皮条？” “我说覃主任，你这话你得负责！”一个副部长急忙呵斥。 覃文斌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打完了他丢下一句“这次不整死你我还不当这个领导了”就扬长而去，对这种把不要脸当日常的干部他从来不介意当众让他们丢人现眼。 第二百九十三章 我不坑人，你就当我不敢整你 到了刘国庆办公室，覃文斌直言：“刘部长没坚持原则，这恐怕会造成一些失分，明说了，总部领导在基层考察的时候，对这些干部违规吃吃喝喝，而且很可能还存在吃喝嫖赌的事情非常了解，具体的我不知道，但这些事情总部首长知道了。” 刘国庆吓得一跳，你别吓我！ “当地群众非常憎恨，而且这些干部对党的纪律嗤之以鼻，有人竟然跟县委说，他刘国庆不就是个市委组织部部长吗，老子照样吃喝嫖赌他还得保护。”覃文斌道，“这件事我这没什么证据，回头我找几百个群众来给你证明。” 刘国庆人都麻了，这是要闹出天大的篓子啊。 好在覃文斌今天过来了，这说明至少他们家书记还是帮忙说了好话的。 “那就从严从重处理，这件事怪我，当时部务会大家反对的比较激烈，我也只能放弃严肃处理的决定。”刘国庆懊恼不已。 “这类关系到原则的事情不能听别人的。”覃文斌委婉地批评。 刘国庆哪敢再等待，他也不怕得罪人，就用覃文斌代表基层党员干部反馈的材料为由，撤销那几个南岭县干部的培训资格，并转交市纪委监委做进一步处理。 同时对其他违规吃喝的干部和学员，对党校主要负责领导和办公室干部进行严肃处分和降职降级、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刘国庆下手极快，覃文斌还没到县里决定就下来了。 他刚到县委，县长副书记满面笑容出来迎接。 覃文斌留在县里，哪怕只是兼任县委书记那对他们也有天大的好处。 这个人不吃独食。 这要是让陈秋萍或者别的领导来管那个工程，谁还有机会从中获取政治资本？ 到了会议室一宣布通报，县委县政府的干部至少很高兴。 覃文斌看着什么都没做，但他给干部担当、提拔干活的干部就获得了绝大多数干部的拥护。 下一步他要不调整市农工委就奇怪了，那可又是一次提拔干部的大好时机！ 果然开完会，覃文斌也没讲话，只让县委组织部立即重新选派几个优秀干部去参加市委党校的春季培训班。 覃文斌跟组织部部长并不熟，这个人是省里一位省厅领导的老部下，作风比较清高。 覃文斌告诫他这一次必须选派“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思想道德水准较高、党性原则过硬”的干部去参加培训。 部长道：“我们组织部会按照覃主任的想法来办，但那几个干部太可惜了。” “有天大的功劳只要犯了错就得处理，用不着给他们说情。”覃文斌不高兴。 这个人在县里没少拉拢人，这次选派的干部至少有一半和他私交很好。 部长也不在乎，只要他不犯其他错误，覃文斌也不能把他处理掉。 再说不就是比后台吗，他老婆是市委书记，他的后台也是正厅级实权领导。 李毛两家的背景足够强大，可他的后台也是老干部家庭。 覃文斌年龄比他还小，他有什么能力把自己整垮？ 覃文斌不整他，可市委组织部要整他。 刘国庆不在乎得罪什么人，只在乎这些人把自己牵连了进去。 覃文斌履新的第二天他就招呼各县县委组织部部长开会，就党校培训期间各县选派的干部暴露的问题要求各县组织部部长做深刻检讨。 邻县这位不干了。 “刘部长，组织部朝令夕改这不是什么好事，干部培训受相关人员干涉太多我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位言辞凿凿，“党员干部培训，哪怕在总部党校也是有休息时间的，这属于个人时间。基本的社会应酬我们无权干涉不说，干涉了那是对别人合法权利的侵害。” 刘国庆点了头：“你说得对。” 然后就把这个干部给提出了组织口扔到了县政协。 覃文斌接到通报和调令，同时也接到省厅那位领导的电话。 “刘国庆过分了。”领导不满。 覃文斌也道：“刘部长是过分了，怎么才处分的这么轻。” …… “做人不要那么高调，这对你没什么好处。”领导怒斥，“你不要觉着靠上了李家就无法无天，我的人没犯错不要给我针对，你们办的事你们解决好。” “傻逼一个，你都被人针对了，要不然别人能猛踹你这瘸子的那条腿？”覃文斌骂道。 领导大吃一惊，这下可就顾不上管自己的老部下了。 当天下午他就急忙回京去打探消息。 结果一来一去三四天，他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反倒让刘国庆趁机搞了他一下。 该给江海市的政策扶持，这位领导考虑到“自己的老部下”在江海市而避嫌就没给。 刘国庆趁机大做文章，以江海市“部分党员干部思想道德水准远远达不到平均水平”为由，向省委组织部建议对这种干部进行更严肃的组织处分。 同时他向省政府控告这位领导，罪名是“屡次扣留截留”给江海市的正常拨款和政策扶持。 刘国庆一出手，覃文斌也没闲着。 市农工委还在观望，前任农工委主任刚退休，其它三个副主任这次没能上去心里有气，他们当然要试一下覃文斌的手段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强硬。 覃文斌给他们下达了一部分指示，要求就全市农业摸底工作再进行一次严格的考察。 结果那三个对此置若罔闻。 覃文斌就把市农工委的一件陈年旧事给提了出来。 省里有全面推进高质量农业用地建设的政策，市农工委连着两年出于对房地产行业的“尊重”，对这项政策阳奉阴违，制造了将近三百亩优质土地被先划拨给房地产商的重大事件。 那可是在耕地红线以内的土地！ 覃文斌就把这几个全给告到了省纪委。 同时还向农业方面的领导部门实名举报，市委市政府在整改这些问题的过程中遇到过太多的阻挠，首先一个就是市农工委的强力阻挠。 更要命的事，那个房地产商涉黑如今跑路了。 那这里头的嫌疑他们能解释清楚？？ 第二百九十四章 功劳属于劳动者，荣耀属于广 覃文斌配合刘国庆一出手，省里市里的视线不能不集中在那个领导身上。 这下他可真出了大问题了。 他老子当年就是农业方面的领导，后来还参加过针对一些首长的阻击。 如今那老头都快八十岁了，这次出现了他儿子权力范围内突破耕地红线的重大问题，老头连出面打招呼都没胆量。 他得避嫌。 可他不明白覃文斌从哪知道的这些消息。 那当然是资料告诉覃文斌的。 很多干部瞧不起官方出具的报告和材料，覃文斌可不这么认为。 自履新以来，他从市农工委和农业农村局调取了一部分资料详细的研究过。 再加上他在江海市非常有群众基础，广大干部群众关心的问题项目他心里有数。 这次一出手，他当然抓住了那父子两个的软肋。 一时间刘国庆重点从那个领导“屡次”恶意针对江海市下手，覃文斌就从耕地红线方面以县委书记的身份不断打报告汇报调查结果给两级领导部门。 总部调用卫星地图一看，相关领导震怒。 周围全部都是农田，就中间十分扎眼的出现了一块高档小区。 更恶劣的是这些小区周围的绿化占用了更多的农田。 这下城关区区委区政府被动了。 为了甩锅，他们也不得不调取大量的资料证明这件事他们无权干涉。 乱哄哄的闹了将近一个月，这件事眼看着要尘埃落定，那领导要背个处分留党察看。 覃文斌没饶了他。 这王八蛋，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不但不消停，反而在疯狂挑衅。 他老婆在京城说李亭妮“肯定有什么大毛病，不然能找一个泥腿子？你想，你细想”。 覃文斌当然不可能饶了他们。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领导要背个处分顺利过关的时候，覃文斌再一次向总部直接举报该领导“不但并非不知情，而且来过相关地方”的证据。 同时，他拿出该领导曾经在那个小区有过不止一套房子的证据。 这一下正打在了对方的腰眼子上。 覃文斌是看着他们慌忙处理证据，这个时候才送出致命一击的。 这些证据要是之前就拿出来，这对对方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最多只能留党察看和警告处分加一两年。 没办法，人家是有背景的嘛。 可现在拿出来这就要了命了。 总部还不知道这些情况，负责查办的领导愤怒地质问李亭妮：“你问问这个覃文斌，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提前拿出来？” “因为我们想整死你们啊。”李亭妮回答的理直气壮。 对方哑口无言。 这次可不比前一次，那领导直接被调离原岗位交由省纪委监委调查处理。 然后，他老子死了。 直接被气死了。 覃文斌理都不理。 你们违法乱纪的时候你不生气不去死，现在你儿子前途到此为止了你气死了。 你是什么老干部老党员？ 但这还不算完，对方毕竟还是有一些人脉资源和老部下的。 覃文斌就专门找这些证据。 才到国庆节，县里的两会正筹备，覃文斌隔三差五送上去的材料不断给对方加重处分力度，对方不堪重负，在接受组织调查的同时让他老婆上门求饶。 他们知道他们家再也不可能起来了，现在就求覃文斌不要把他们往死了整。 那女人先找到李亭妮。 李亭妮没跟她说话，就带着去了一趟医院。 那女人臊的当时就往县里跑。 李亭妮这是在告诉她，你不是说我有什么大病吗，要不我们检查一下看谁有问题？ 她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到了县里，那女人直奔工地。 工地上一群各级领导，覃文斌陪着在考察视察。 那女人找到机会，当面哀求道：“覃书记，使我们不是人，我们不该无组织无纪律，也不该在背后丧心病狂地制造你们的谣言，我们现在知道错了，只求你大仁大义高抬贵手。组织怎么处理我们都没有意见，只求你原谅我们。” “不原谅。”当着几十个领导的面覃文斌一口拒绝。 该大度的时候他很大度，可这王八蛋既在前面整他又在后面说李亭妮的坏话。 连老婆都不照顾的男人，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各级领导也没有劝他。 覃文斌很和蔼可亲，可别招惹他，惹急了他要你的命。 不过，覃文斌把搜集到的证据，所有证据当着各级领导的面和媒体直接交给了那女人。 那女人抹着眼泪，拿着材料就没敢再试图欺骗组织。 见到肯定要进去的那个领导，女人哭着骂道：“你为了你的老部下害死了你爹，现在害得我跪着求人家都没门路，现在你满意了吧？” 领导早就哭的没眼泪了。 你当他没想过反杀？ 可他找了几个月，根本找不到覃文斌违规违纪的证据。 这个王八蛋就跟个刺猬似的，他蜷缩起来就没人能攻击到他。 那就是个清白的跟个真空一样的干部啊你怎么找他的把柄？ “我们认栽，谁能想到当年就参加了一两次小小的聚会，就给现在埋下了这么大的炸药包。”那领导哀叹，“你不要想报复，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们过我们的小市民日子，对这种人，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想拉着覃文斌一起下地狱。 可他知道他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事儿暂时到此为止，省里也没出面拉偏架。 是哪个领导故意针对江海市在先，他的老部下又试图挑战覃文斌的组织地位在后，他们家还在京城给人家李亭妮制造下三滥的谣言污蔑人家。 那人家灭了他们有什么问题？ 只是没想到覃文斌下手这么狠，他是真敢把人往死了整的狠人。 总部下来的领导也没有说话，但他们在暗中考察。 国庆节之后，县党代会顺利召开。 南水北调支线工程的蓄水项目也在邻县顺利落户。 领导们要看覃文斌回怎么分配政绩。 覃文斌就没想什么政绩不政绩。 一拿到红头文件和相关补贴拨款，覃文斌撒腿跑到大街上就跟群众传达这个好消息。 第二百九十五章 知足者懂得感恩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那个水利工程在咱们县落户了！”覃文斌在马路边拦住几个人通报。 …… 大家看他的眼神多少都带着点同情，这小子没毛病吧？ 这你得通过电视台通报啊，而且工程结束了大家挣了钱就行，接下来得是你去获取成绩的阶段了啊。 覃文斌没想过这个，党和国家给他的够多了、人民群众给他的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那点功劳。 那他还要什么成绩？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多大的喜事儿啊！”覃文斌要求，“都把瞧不上的嘴脸收一收啊，就算不是什么大项目，那不也是我们全县人民群众争取的？何况多大的项目？接下来的绿化工程和治理污染工程能给咱们带来多少就业岗位？这可不弄事业编啊。” 然后他撒着欢跑去南岭县，参加了项目建设的工人他几乎挨家挨户发通知。 最后，市电视台都报到了这一特大喜讯了他才让县电视台和县融媒体中心全面播报。 “这人都快高兴疯了。”跑过来看的两个县的群众摇着头直叹息。 总部领导坐不住，趁着覃文斌琢磨着是不是买点糖给大家开个庆功会，就把他叫到招待所询问：“怎么不在县委县政府搞个庆祝？” “不用，这个不用，市委市政府肯定要庆祝，我们县里没钱。”覃文斌笑道，“领导，我不傻。”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不是听你这意思你还想蹭市委市政府的庆功宴？ “是啊，咋？”覃文斌惊喜，“总部要给我们开庆功会？” “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干部总不能都去参加吧？”水利方面的一位领导笑道。 覃文斌掐指一算：“那肯定不能都去，白凌云得去，她这个县委书记给我们提供的劳动保障可不少。我们县县长和副书记也得去，这俩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出力，风头都让我出了，他们得去。我要不去也不行啊，那也得去，但这是少部分，我得你定一个名单，总得选派一千位劳动人民去参加。” 他语重心长地要好处：“领导，劳动者才是该享受功臣待遇的，我这一千个名额根本不够，要不总部想想办法多报销一点机票，我们劳动者也去京城看看大世面？” “你出去吧，真的，你这种干部简直就是个人来疯啊。”领导们拍着额头懒得跟他说话。 这么大的政绩，他居然就想着给人民群众多弄点机票出去转一圈。 他这不务正业啊在许多人看来！ “不过我喜欢这小子，赤子之心，烈士胆魄，这就是个有情绪就不怕人看到，有小心眼也不怕人嘲笑的老土冒啊，跟我们有什么区别。”领导们笑道。 跟总部一汇报，首长们都惊呆了。 这么大的政绩，足够他一个农村出身的干部顺利当上正厅级干部的巨大功劳她都没在意，就算计着总部出钱给人民找点去大城市转一圈的机会？ 可这行为越想越有味道。 劳动人民对什么精神奖励自然是十分在意的，可劳动者需要过日子。 多少精神鼓励也比不上能有机会去大城市转一圈，那怕什么都买不起，只要去看看就行了。 “这是懂基层懂劳动者的基层干部。”首长手一挥，“让他滚蛋，没钱。” 这也没关系。 市政府给两个县下拨五十万费用让召开一个庆功会。 一般这种庆功会，有了合法合理的奖金，那肯定都是领导不要也得是领导身边的人哪一点。 覃文斌不干这种事儿。 他就跟党支部商议，拿了这五十万，就在初秋季节的新水利枢纽边上办了一个热闹的酒会。 还别说，这事儿还上新闻联播了。 青山绿水之间，参加工程建设的劳动者们欢聚一堂，也不玩西方聚会那一套，大家热热闹闹吃顿饭，高高兴兴唱唱歌跳跳舞，这才叫劳动者的节日呢。 覃文斌没让喝酒，他自己叼着一根棒棒糖这里看看那里凑凑热闹，保证这场数万人参加的庆功会不出半点问题。 到天黑，把劳动者安全送回家，覃文斌就在摄像机前算账了。 五十万拨款，这抠门的老土冒居然还节省出来了十万。 “也不是十万，差两块钱呢。”覃文斌念叨，“我记着两个县交界处有个村子，年轻人都出门挣钱了，难。村里的小孩倒是有学校照顾的很好，可老人不太好啊，要不这笔钱咱们给这个村的老人把用水用电补贴一下？” 白凌云道：“那补贴不了几个人，我倒有个主意，现在咱们既然有了内循环的水资源了，一部分水流落差很大，两个县搞一个小型电厂吧。” 哦？ “我懂这个，要不我来？”白凌云要求。 “行，行家得办内行事，得罪人的事情我来，技术上的工作你们去。”覃文斌要求，“但得带一带大家啊，工程建设的钱得让劳动者拿了。” “懂，我们找市委市政府汇报决定。”白凌云连忙要出发。 随后，市里开了个会表示庆贺。 电视台的新闻里明确出现了覃文斌，但他就跟个二流子一样这里蹭点吃的那里偷偷装一把瓜子。 “这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看过新闻的老百姓都替他着急。 你得抢功劳啊！ 领导决定继续观察。 水利等各部门也开了个庆功会。 这是应该的，谁都没想到劳动人民的劳动热情那么高涨。 更没想到大部分不专业的劳动人民居然修建了保质保量工期进度还那么快的大型水利工程。 这就叫劳动人民当中蕴含着强大的劳动热情和劳动积极性！ 而且，花钱少了一大半。 所以这个庆功会得召开，那覃文斌去不去就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了。 覃文斌没去。 他一来不想再出风头，二来邻县的组织工作他得抓住。 县长和副书记心里有顾虑，在开展组织工作和提拔一线干部甚至破格提拔干部的问题上他们没胆量。 覃文斌就让他们带着工人和农民选派的代表去参加庆功会，他自己带着组织部开始下沉到基层乡村考察干部。 第二百九十六章 劳动者的觉悟 覃文斌想从基层选拔一批干部充实到县直部门。 县直部门大量的无所事事的领导填充在各个领导岗位这不是什么好事，全县经济发展要加速就不能靠这些人。 有人可能就说了，他不会从各部门选拔年轻干部？ 不能！ 年轻干部意味着有闯劲，可年轻干部同样也意味着做事没有顾虑。 行政工作没有顾虑是做不好的，一批工作经验丰富的老干部是一个单位宝贵的财富必须要重视。 他们是压舱石。 所以在庆功会开始的同时，清理掉市农工委那几个毒瘤之后他还要关注这个单位的人员配备情况。 一来二去覃文斌忙的连庆功会都忘了。 这未免让一些人产生了一个严重的误判。 他覃文斌连庆功会多没请去参加，是不是总部要卸磨杀驴了？ 那，那他的那几个职务，也没见他有什么本事，他都能当好，那换我去是不是更好？ 于是一个声音甚嚣尘上。 覃文斌完成了组织交给他的任务，那么接下来是不是他必须要发扬风格避嫌让出重要的领导岗位了？ 他老婆是市委书记，他怎么还能继续当那么重要的领导呢？ 这是道德绑架，但不少人认为，就覃文斌那个二傻子一心都是什么党和国家的利益，什么劳动人民的利益，大家只需要这么一蛊惑，他还能不顺着大家的意思赶快辞去职务？ 这怎么说呢，覃文斌得知这件事都笑破肚子了。 有些人是抢着给组织上眼药啊。 庆功会还在召开，有人就想抢班夺权，这叫什么行为？ 他没理睬也没让李亭妮镇压。 果不然，覃文斌才到城关镇考察干部，市里几个领导被省里劈头盖脸一顿骂。 市直部门的几个领导在市里跳的很高，他们自以为覃文斌把邻县的发展基础打好了，现在该让别人去摘果子了。 甚至连人事局都“考察”了两个副局长，资格老也有点威望，这一次想提拔一下，如果能提拔到县委书记职位上下一步就好进市政府工作了，于是他们闹得有点不长眼睛了。 总部庆功会上，首长亲自参加了，而且发表了十分鼓舞人心的讲话。 首长认为，我们的理论基础是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现在看来这话依旧不过时、永远不落伍。 首长表态说：“邻县的水利工程，有人说需要多少位专家，要多少个专业的技术部门挑大梁，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是严重有问题的，至少存在没有把劳动人民的劳动热情和劳动智慧当回事的嫌疑。我们的技术专家考察了，对这项工程赞不绝口，认为专家组的意见和指导，人民群众是听得进去而且运用得当的，而且人民群众是足以发挥出巨大的建设智慧的。” 因此首长要求：“这是个新时代的实验，是对有些人非人民论的有力的回击。” 对于基层发挥了巨大作用的干部，首长不吝夸赞说：“现在有人反对干部年轻化，有人激进地搞干部年轻化，现在看来，这两种思路都是要不得的。我们的基层同志非常了不起，在这个问题上看得非常清楚。当然，这是党的干部必须要做到的，基层的领导同志做的不错。” 在会后，首长跟省委有关领导明确指示：“有人说覃文斌的老婆是市委书记，他当了县委书记是违反规矩的。什么是规矩？规矩就是人民群众认可的干部，本身党性没有出错的干部，我们就是要打破一些惯例来提拔来使用，你们的顾虑不要太多。” 就这番话，刘部长可是听在了心里。 他也给李亭妮和覃文斌两口子说话了。 刘部长汇报：“覃文斌这个年轻干部，有人说他匪性难改，但老百姓喜欢他信任他，这个干部的原则性非常强。在工作上，他是不干涉市里的工作的，李亭妮有时候难免有些不太理智，可以说覃文斌是起到了一个相当强大的贤内助的作用的。” 所以省里市里的一些人上跳下窜针对覃文斌和李亭妮，这省里能让他们好过？ 庆功会开完，总部的领导亲切和工人农民代表见面并合影留念，这是要上新闻联播的大事。 基层的代表就为基层的干部说了好话。 在说到覃文斌的时候，村里的农民代表告诉首长们：“小覃书记这个人骂他的人不少，有人现在是非要逼着他一条腿走路呢。年轻干部要提拔，但老资格干部也是压舱石也要提拔，有人就说，他覃文斌提拔了年轻干部还提拔老资格干部，他是两头讨好，我们不明白这些人为啥比我们想的还偏颇。” “那不是人家想的偏颇了，是只要没有按照人家的意思做人家就说我们错了。”一位首长和蔼可亲告诉代表们，“大家不要怕他们，我们都不要怕他们。人民群众如果怕了这些人，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在基层有覃文斌这样的守纪律的干部和大家一起跟他们斗争，我们就有底气和他们坚决斗争了。” 开完会，代表团在农业等部门的安排下参观了京城的景点。 可本来安排参观一周景点，才到了第三天，代表们就找带队的领导恳求，想去看看这边的农业是咋搞的。 “乡亲们不想看看那些名胜古迹啦？”领导惊讶。 “好看的景点谁都想看啊，可咱们花了钱不能只看过几个景点就行了，得学点人家的真本事，回去把我们那穷地方也建设成好地方，我们有的是时间出来在旅游。”代表们笑道。 领导感叹道：“多少有钱有势的人一出门恨不得看遍天下风景，咱们的劳动人民出趟门都惦记着咱们那点家底。” “国家是咱们劳动人民的国家，咱们不惦记着建设让谁去建设？”村里的老人反而宽慰，“你们都放心好了，我们现在过得也还行，是有点钱出来旅游的。这次国家花了钱把我们带到京城来开阔视野，我们回去就得跟县里说发达地方是咋发展好的，这是最主要的目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有历史问题的能人能用不? 总部首长们很是感动，以他们的智慧很难有什么事让他们感性了，但来自基层的劳动者总能让这些人心里风云激荡感慨不已。 但这边的农业说实话也没什么好考察的，于是农业等部门在京南山地平原地带给代表们安排了为期一周的考察学习。 考察结束，代表们返回县里，马上又开始投入到新阶段的劳动当中去。 覃文斌也没主动召集大家开会，可党小组党支部却主动承担起请代表们向村民大会、向乡镇人代会报告这次考察的结果。 不出所料，总台的摄制组也跟过来了。 这对全省，甚至对全地区乃至全国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县里的劳动者去参加了一场庆功会，相关领导部门也安排了旅游项目。 可劳动者并没有为此而沉迷，反而很快调整好心态投入到了创造劳动价值当中。 这件事经总台新闻频道一报道，连海外的一些媒体都进行了深入报道。 当然，这些王八蛋哪可能说我们的好话，他们普遍用了震惊体的报道模式。 如着名国际谎言媒体的报道题目就是“在有关人员的密切监视下，某国某地区正在发生一场不自由的巨变”。 文章内容更是没必要当回事。 他们认为，本来大家都应该高高兴兴旅游一回的事情，现在搞成了生产比赛。 这叫什么？ 他们认为这叫不先进不文明不开化，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他们把生产建设搞的这么紧迫，这不是抢我们的饭碗子吗”。 当地群众对此的回应就一句话：“去你娘的去吧。” 转眼又是深秋，县里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省里喊着让覃文斌“避嫌让位”的自己滚蛋了，市里几个市直部门的领导被省委组织部责令调离并处理。 覃文斌在县里的考察也进入了尾声。 这段时间他可没只考察要提拔的干部，县委组织部后备干部队伍的建设覃文斌十分关切而且也拿出了对策。 他从村两委开始选拔干部送到县委党校进行深造。 乡镇大批年轻干部通过县委党校（县行政学院）进行提前培训。 乡镇及县直部门领导大批次分级别和专业进入市委党校（行政学院）开始专业培训。 覃文斌提出“必须要有三分之二的干部在岗，必须不少于四分之一的干部进行理论培训”，县长和副书记十分支持。 覃文斌提拔干部不看是谁的人，只要党性过硬资历足够而且有能力，哪怕和他关系非常不好他也大力提拔。 甚至县长想给县政府配备一些干部，他打个报告覃文斌亲自去考察。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覃文斌看着是没有一个县委书记的官威，可全县干部群众大部分对他没意见。 覃文斌的同事也没有人说他哪里做的不够好。 进入深秋，覃文斌和基层党委联合推荐了今年最后一批受训干部去市委和县委两级党校投入理论学习阶段。 他才开始考虑怎么重新调配大部分县直部门。 这谁都看得出，所以腊月之前到处找门路的干部也不少。 覃文斌不反对干部找门路，这是人性不可能彻底解除。 只要不违纪违法找门路，人之常情他可以体谅。 当然，也没有人找他。 谁都知道调动的事情找覃文斌没用，这个人不吃请不讲人情。 但他尊重其他领导的推荐。 这天从下面的乡镇回来，覃文斌看到县长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就知道这人有事找他。 到了办公室，县长提到一个人。 曾经翻过严重错误，被动主动地参与过倒卖国家资产。 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世纪之交那几年，一部分官员带着权力和资产下海是很常见的事情。 县里有个副县长是从国资委被下放下来的，大概是考虑到自己的前途没那么明亮，也或许是受到了经济发展的刺激，这个副县长到任还没一周就辞职不干了，带着县里一个“濒临破产”的工厂找了别的合伙人，通过鲸吞国家资产，短短几年内利用给外国人制作小商品并从香江倒卖衣服发了财。 世纪之交的那几年，一个身价十万的人都是省城能过得不错的那种，那个副县长上下其手通过那家被他“恢复了活力”的工厂不到五年就弄到了三千万身家。 后来新调来的地委书记感觉不对劲啊，那么大一个工厂如果真的没法通过拨款扶持救活，那那个人凭“市场经济”就能飞快发展成那种赚钱机器？ 后来一严查，发现那个副县长早在下放之前就考察好了县里的厂子，人家一来就盯上了这个工厂，短短一周内就通过权力运作促成了工厂破产。 大批工人被“买断”，那时候买断才多少钱？ 而且这笔钱还是县政府出的，那个副县长完全是什么钱不花就拿到了那么大一家工厂。 当时县委一查，那个副县长已经在地区行署所在地转变成了地产商。 县委书记当然要追查到底，这一查，时任县财政局副局长、当年担任国有资产清算办公室领导的一个人先浮出水面。 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家里其他人被那个副县长花了点小钱收买。 然后在清算那个工厂的时候，那个人的家人给那人在省城弄了个住院体检的名额。 等他体检完回到家，他才知道家里人背着他干了什么事儿。 至此，这个人犯了严重错误。 再一个，当时那个工厂要破产，县里一部分领导是反对的，那个人在明知道有问题的情况下没有举报。 所以他被当时的县委书记从县财政局局长任上直接撸到了办事员。 在随后的查案中这个人立了功，这才最后保住了他的那点岗位。 如今，县财政局出现了大问题，县长考察后知道了这个人。 那是个非常专业的人才，要不然当年那个副县长哪可能为了针对他花那么多钱把他先从单位弄到省城去体检呢。 但这个人当年犯的错误非常严重，就算他为此付出了半辈子的代价，目前也不能说已经处理的狗严厉了。 毕竟当年造成的一部分损失没法完全追回来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团结一心不好吗非要闹别扭 而且当年负责查这个案子的县委书记，在查完案子后也被调离原岗位，直到十年后总部开始全面彻查历史阶段国有资产流失的所有案子，这位领导才从省里重新启用，但那时候他都快六十岁了。 如今，这位领导是以正厅级领导岗位退休享受正厅级待遇的老干部，县长想重新启用那个人，他担心会引起老同志的不满。 覃文斌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问县长必须要用这个人吗。 “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就是考虑到在县里解决的话，也就不给市里增加压力了。”县长直言，“但要在县里彻查这个单位，我看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这个家伙。” 当年那个人才不到三十岁，如今也还不到五十岁，应该说还是有一些前途的。 覃文斌询问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县长说在城关镇。 但级别调整了，二级科员，所有级别中的最低一档。 覃文斌再问起他的家庭，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个人早就悄无声息和他老婆离婚了。 最后彻查并处理了那个侵吞国有资产的下海的副县长之后，这个人被家里人排斥，他自己净身出户，后来和单位的一个寡妇结了婚，两个人现在有一个儿子也快上大学了。 “如果必须要用这个人，那我来找老领导请示。”覃文斌说着拿起电话。 县长道：“如果能用他肯定最好。” 覃文斌找毛燕芸询问那位老领导的联系方式，正巧了，这位老领导如今就在市老干局生活。 他还是对当年没有把所有侵吞国有资产的贪官污吏解决干净而耿耿于怀着呢。 覃文斌要了联系方式，考虑了一下先打电话过去。 老同志心情不太好，但对基层还是很关注。 尤其自己干了一点实事儿也因此吃了大亏的县里他很关心。 覃文斌打过去电话，老同志很高兴。 “前段时间我们是见过面的，你这个年轻干部是有能力也有魄力的，你干的比我好。”老同志鼓励，“要再接再厉，但我也要提一个你的问题，对县财政那一块你得关注一下，县长在这方面有点软弱。” “是，正想起县财政这一块，”覃文斌询问，“老书记无论党性还是工作经验都是我们这些小字辈的老前辈，我就是想请教一下，咱们这个县财政系统的问题到底是出在人还是出在其它方面。” “现任财政局局长党性不错，但他不是专业的。”老书记建议，“这有个人我给你推荐一下，你考察之后觉着可用，应该用一下这个人，十五年了，不能让历史旧账拖着一个人没法抬头。” 一说名字，覃文斌急忙道：“这个人我知道，今天县长才跟我说过，可问题是，这个人能信？” “我猜着县政府那边可能也有这个意思，”老书记谨慎的建议，“一个干部能不能用，你不能光考虑它的历史，历史上再好的人，你要用起来也有可能出大问题的！” “是啊，但这个人我是不敢相信，”覃文斌这才说，“他和家里彻底决裂了，如今和当时财政局的一个女同志结婚就一直生活在外头，现在孩子也大了，我担心用这个人会出老问题。” “是这样？”老书记建议，“大胆用人，小心监督。” “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覃文斌直言，“这样吧，老书记晚上有空没有？我和县长我们去看望一下老书记，就近听一下老书记的指导。” 老书记有点顾虑：“盯着我的人可还没下呢。” “有种他们来找我，打不死他们了还。”覃文斌讥笑，“一群老鼠一样的东西，谁给他们光天化日招摇过市的权力的。” “那就来吧，我是最近不太方便出去，要不然关系到县里的发展，我也不能再市里在这看着不动弹。”老书记笑道。 覃文斌立即让县委办置办了一点小礼物，不贵重，都是吃的用的。 他叫上县长和副书记，带上县委办主任一起直奔市里。 老书记精神矍铄，一头白发却神采奕奕。 见到他们都来了，老书记很高兴。 他和覃文斌经常见，但县长和副书记和他不太熟悉。 今天老书记也没计较县里没太想到他的遗漏，只看到在县里干得不错的同志来了，他十分喜悦，泡了自己不舍得喝的好茶招待。 说起那个犯了严重错误的人，老书记告诉县长：“用这个人没问题，不要顾虑谁面子上不好看。我这个人虽然算不上什么硬骨头，但还是为了党和人民做了点小事情的。只要是为了县里好，为了人民好，我当年处分过的干部，组织上没让他们走人，现在要用就得用。” 有了这句话，县里的工作就好搞了。 覃文斌仔细地汇报了一下县里的工作，没想到老书记自己都回去看过。 “水库我看过了，你们搞得好。下一步要搞发电站，还要联合南陵县一起搞，这又是一件好事情。”老书记赞扬，“你们忙我理解，领导干部要有领导干部的样子，退休了就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要是有发挥余热的地方你们尽管来找我。” 不愧是当年顶着总部的一些压力也要解决那个侵吞国有财产的下海副县长的老同志，他的胸怀足够让年轻干部望尘莫及。 次日回到县里，覃文斌神采奕奕。 县长和副书记看着他就笑。 “别闹，严肃点。”覃文斌连忙训斥。 “还是跟老婆团聚好啊，你好她也好不是。”县长笑嘻嘻道。 覃文斌恼火，这种事你别说出来啊。 “别说我们，我们都力不从心了。”副书记笑道。 覃文斌懒得理他们，下了车一溜烟就跑了。 那两个哈哈大笑。 县里的气氛很活泼，可这次要提拔的人很忐忑。 一头白发，但看着并不过分苍老的石全义接到县政府办的电话说县长要找他谈话，他意识到县长的意图是什么了。 所以他很忐忑。 作为犯过严重错误的人，石全义至今想起来那件事还痛恨自己不坚定。 他也痛恨别人，但最痛恨的就是他自己。 第二百九十九章 搬砖下去叫的都是狗子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石全义没有向组织汇报本身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所以处分他他没什么怨言。 可如今县财政这一块要在小范围内做大动作，他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然而，就跟他出门前老伴跟他说的一样，他的历史问题领导能不在乎？ 到了县长办公室，石全义低着头。 “准备去财政局整顿吧，”县长通知，“县委覃书记担了责任，当然，也会对你加强监督，你过去以局长身份做事。” 石全义错愕，他想着最多给他个副局长，没想到给了二把手——只能是二把手，一把手肯定是党组书记。 “级别不对应啊。”石全义吃惊。 “县委县政府给你解决，覃书记担了责任，我和刘副书记不能干看着，这都十多年了，给你的处分早就到期了，恢复正科级职级，二级主任科员，你要做好。”县长要求，“压力不让你承担，业务比必须一手负责。” 石全义一算，这完全没问题。 可现任局长那也是个不错的干部，他去哪里？ 那当然是提拔到更高的位置。 覃文斌打了报告，县里本来就缺少副县长，那位农业专业人才出身的原财政局局长提拔为副县长，兼县农工委党委书记、县财政局党组书记协助县长工作。 对方也很惊喜，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不专业的财政局局长工作开展的那么不顺利，县委县政府居然也看到了他的贡献。 这个提拔任命一下达，县里不少干部哗然。 石全义那种干部都能提拔？ 有人就找老书记告状，认为覃文斌不尊重老领导。 老书记听完都没搭理。 过了几天，石全义在县财政局从内部账开始彻查。 他是个专业的财会人员，又对那一摊子无比熟悉。 这一下手顿时打疼了不少人，又有人夤夜找老书记请求“出面说句话”。 老书记当时乐乐呵呵答应下来了。 可次日他就给县纪委监委把相关人员给举报了。 同时还公开表态：“小覃书记这个年轻一把手很有能力，县长性格偏软但他有政治担当能力，小刘这个副书记也不错，善于搞团结、很会搞好县委的内部工作，他们配合起来我看县里的工作很快会有一个大的转变。” 找了老书记的人都傻了。 合着你们风光霁月彼此心知肚明互相打配合，把我们这帮人装在里面往死了整？ 他们傻眼了可覃文斌没傻眼。 对石全义的攻击，他这个县委书记一力承担。 市纪委监委接到举报询问，覃文斌打了保证，保证石全义没问题。 市委督查室接到举报，覃文斌继续打个包票。 然后被眼看着查到家里的一些干部找到了省委督查室举报。 这怎么说呢，女秘书长都笑了。 覃文斌要办的事未必很好，但绝对不会太差。 现在有人控告他不尊重老领导、违法提拔有历史问题的干部，这叫啥？ 这是给她和覃文斌修复关系的大好机会呢啊。 省委督察处的一位副主任奉命下来调查，带来了秘书长的重要指示。 “一查到底，不要让提拔上来干活的干部吃亏。”副主任说。 覃文斌很满意，他就知道那些人最终一定会找到省里去。 所以他早准备好了材料，正好督查室的领导下来，他就托付领导把哪些材料直接送交到省纪委监委。 省纪委监委一看，这么点事，市纪委监委完全可以办好，那还要他们出动干什么？ 覃文斌这是在给省里表达一个明确的态度，县里的斗争是可控的，是不必为有些人疯狂的举报而有顾虑的。 不到三天，接到省纪委要求的市纪委监委一口气带走了三十多个市里县里的干部。 石全义这下明白了县委县政府的保证不是给他开空头支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石全义火力全开，终于开始从县财政局历年来下发拨款的程序严查。 在副县长兼党组书记的坚决支持下，县财政局内部只用了不到三天就彻查清楚历史旧账。 县纪委监委果断介入，当天就跟县委汇报初步调查结果。 覃文斌看过报告后连连赞许道：“石全义这个干部是有能力的，县委县政府这次用对人了。” 于是以石全义的处分早就到期、处分期以及处分结束后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为由，他向市委组织部打报告。 次日，经市纪委监委严格检查并上报市委，市委同意就石全义的问题让县纪委监委做一个认真总结。 覃文斌等到总结报告归入档案之后，立即进一步提拔石全义担任县财政局党组副书记。 石全义再无顾虑，只凭手里掌握的证据他就能让全县的经济旧账翻一页成为过去。 可如此一来，被纪委带走的干部多了，县委县政府得罪的人也就多了。 县长和刘副书记都承担不住各级领导打招呼的巨大压力，只好按照覃文斌的要求把责任推给了他。 覃文斌能扛得住，他们得腾出手来趁着这个机会全力以赴整改全县的财政工作纪律。 覃文斌没感受到有什么巨大的压力。 十一月底，县两会顺利召开，覃文斌顺利当选为县委书记。 腊月初市两会，覃文斌没能当选省两会代表。 这是有人在警告他。 覃文斌置之不理，继续深入贯彻从严治党的方针政策，对财政局顺藤摸瓜查出来的问题有一个处理一个，任何干部都不心慈手软放过。 他态度如此强硬，有人当然再也按捺不住。 这一次，对方出动的人级别很高、影响力很强。 退休的时候级别不亚于老李头和外公的一个老干部在腊月十号的晚上给覃文斌打过来电话。 老头含含糊糊道：“是覃文斌？你在县里搞得有点过头了，怎么什么人都用？” “哦，我知道你，我就等你的电话呢。”覃文斌反问，“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退休档案上评价是没犯什么错误，那意思就是也没干过什么好事对吧？” 老头直接被这句话打蒙了。 合着他是这么解读组织给一个老干部的历史评价的啊？ 要不然呢？ 第三百章 你的事情有群众的重要啊? “想来也是啊，你要干过什么好事，我用一个干部去查全县的大问题你拦挡什么？”覃文斌较真，“你要觉着你很重要，或者你可以一手遮天，你尽管再给我‘警告’去吧，我要把你当回事我还不当这个县委书记了。” “年轻人有勇气是好事儿，但你牵连的人太多了。当年那个案子我明确表达过态度，不要牵连那么多的人、不要影响改革和发展的主题，你们那个老领导不听。”老头道，“我不反对从严治党，我明确一个态度，我坚决支持县委对有问题的干部进行彻底的清理，但有些历史旧账不能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有半分好心，你怕的是现在许多人喊着不要搞更进一步的改革和开放的声音压过了发展主题。但你可能没想到，现在县里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覃文斌质问，“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在县里依旧每天吃着红利给自己攒小金库？” 老头不相信。 “你爱信不信，你去要一个权限，我自然会给你通报具体的数据。”覃文斌骂道，“本来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你儿子非要和我较量较量，非要把问题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想干什么？你恐怕被你儿子儿媳妇绑架了给他们当黑后台，你要真敢这么干，真要查出跟你们有关写东西，我绝不会政治站位。” 老头这下有点将信将疑。 问题有那么严重？ 于是腊月十五号这一天，老头谁都没告知直接来县里找覃文斌。 他获得了总部的批准可以看一下这些案子的资料。 他本来想趁着覃文斌不在县里的机会甩脱他的控制毫无顾虑地阅读资料，可到了县里他大吃一惊。 覃文斌居然没当选省两会代表？ “这下算是真的撕破脸把人得罪透顶了。”老头气得直跺脚。 这件事是他儿子干的，他儿子在邻省，但他儿媳妇是省城通讯方面的主要领导，交际面十分广阔。 他们这是把覃文斌这个正式当选为县委书记，还继续兼任市农工委代理书记、市教工委二把手的主要基层领导给人家票出省两会代表名单了啊。 这可是天大的政治问题！ 他直接找覃文斌，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覃文斌在办公室忙得要命，一时间也没时间亲自照顾，就给办了一张椅子请老头先坐下等会儿再说。 “你不是不待见我么。”老头嘀咕。 “你儿子办的事你不知道？你要真不知道那你教子无方，你要知道我怎么待见你？你老先做着等会儿，群众的事情慢不得。”覃文斌说。 老头点了头，这小子是个暴脾气但最起码讲点道理。 他就看着覃文斌一个县委书记，还是市农工委的一把手，他就跟个勤务员似的，找他的群众哪怕说自家女儿嫁出去也要回娘家拿东西，他都耐心地做了思想工作。 老头吃惊，连忙问一个老人：“老亲戚，你们不是特意来找县委的？” “县委那么忙，几个年轻人整天休息时间不够，我们哪舍得有事就来找啊，”老头笑道，“但来县城办点事不来看看不行啊，他们得罪的人太多，小覃书记还被人家整的连去省里开会都不行，我们有点事不来找他他怪罪我们。” 老头听得都自闭了。 “这些话大家不要说，”覃文斌严肃批评，“你老满县城打听一下，有几个三十二岁的年轻人能还算给这么多人办点事情？党和人民是给够我待遇的，说实话这个开会我很在意，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既然不能去那也没关系，咱们县长和老刘书记去了，我不去没什么打紧。” “你可别立马调走啊，县里的事情多着呢。”几个村里来的老人叮嘱。 覃文斌笑道：“干部调动那是组织说了算的，咱们不管这个。过几天我去看那小女子，怎么搞的到现在还从娘家拿东西，她就是有什么想法那也不能和老人对着干啊，这你们放心。” 说着翻出通讯录就给老人的女儿打电话。 就在位高权重过的老头以为他只是批评一下这种行为，但也对他很佩服，这小子跟老百姓的关系太近还真不是上面的误会。 就在这时覃文斌说道的事情让老头大吃一惊。 覃文斌直接询问：“你这个都当母亲的小丫头，你有什么话你要跟老人说，怎么能强迫让老人把家里的东西让你拿走呢。” 电话是开着免提的，那边的女人无奈道：“小覃书记，这点事怎么还让你亲自打电话，你得好好休息。家里那点事你不要管，老糊涂了简直是，那钱哪怕他们给儿子孙子花了我们都很高兴，可那很可能是电话诈骗！” “我猜着也是，老人也是不好意思直接问，但又想给你们攒点家当，你们可不敢怪他们。”覃文斌要求，“这件事我看不是个例，咱们这地方的儿女就干不出只顾着自己家门口那点事的事儿，咱们得让更多的老人避免上当。” “听听，”那女人在那边大声道，“刚还说这件事小覃书记肯定不会不管，还有人说人家日理万机哪会管得了这点小事，不就几万块钱么。” “这话说的口气太大了，几万块钱，那可是几万块钱，放谁家不是一笔巨款啊，咱们又不是资本家。”覃文斌道，“那咱们得把这件事管起来。” “你别管，我们手拿把钻把这个电话诈骗的宣传就做了。”女人吐槽，“电视台那帮废物也不是吃干饭的人啊，天天也不知道就这些事宣传一下。” “人家的父母领着退休金往客厅一坐，到饭点吃饭吃完去跳广场舞还觉党和人民没让人家去高速公路上挥舞天赋，哪可能把咱们工人农民的父母当回事，受骗的也不是人家自己家里的老人。”覃文斌骂道。 他对县委宣传部的人很有意见，正经事是从来都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盘算着什么时候升官。 随着其他县直部门问题的解决，现在就是这个宣传口的工作是个难题。 第三百零一章 老同志的大勇气 覃文斌性格倔强，这一点当地群众深有认识，很多时候反倒是群众在拦着他做太激进的决定。 这一次，那位老人的女儿就劝说他：“事情要一个一个做，不要把大家当敌人。你忙你的去，这事儿我们都跟他们说过多少次，就是没人相信。” “那你就错了，老人啊，孤独的很，就想和儿女们哪怕吵吵架都不寂寞。”覃文斌告诉女人，“我上次回村里，走的时候老人拉着手不让走，握住了一晚上，早上五点多就起来要离开，老人早早就把早饭都给我做好了，老人想要的是一点关怀。” 女人沉默了一下笑道：“明白了，你忙你的，宣传的事情专业人员还跟不上大部队，那我们老百姓先把这个阵地抢回来。” “我们劳动人民的力量大无边！”覃文斌称赞。 放下电话他跟老人说：“你老也不能调皮，人不能吃亏是第一位，钱也不能吃亏，咱们凭下苦力挣了点钱凭什么便宜那帮狗东西。” 老人们腼腆地都笑，他们喜欢来覃文斌这就是他懂老人。 可老人们也批评：“你都多少天没回去看看了？” “想啊，想的抓心挠肝的，和咱们一样一样的两个农村中年农民，想儿子也想的厉害。没媳妇的时候怕没人跟，有媳妇了又盼着赶快生个孩子，他们还能帮忙带一带。可是干部想家是感情，搞好工作也是本分啊。”覃文斌说，“老一辈给咱们打下的江山，咱们不好好发展咋办？” “啥时候让来咱们这住几天啊，咱们语言又没啥阻碍。”老人们要求。 覃文斌嘿嘿一笑：“你们当他们不想来？就怕我妹妹跟别人干架。” 老人们大笑。 照顾着老人们喝了热乎乎的茶，覃文斌又打电话问过来县里开着车办事带着老人们的村里的年轻人，事无巨细问的仔仔细细，老人们离开的时候他还给一人悄悄塞了点吃的用的。 京城来的老头默然看着，他看得出覃文斌是不把这些老人当工作上的累赘，他是真心实意想让老人们过得好才真心这么对他们的。 送老人们下了楼，看着村里的小伙子开着车来接上，覃文斌回到办公室就把老人们喝过的茶叶折合在了一起。 他自己舍不得用太好的茶叶，接待群众用的却是他最喜欢的龙井和六安瓜片茶。 老头惊讶，何必这么吝啬？ “这不是吝啬，这些老人身体健康没什么问题，就喝了一遍的茶倒掉太可惜了。”覃文斌笑道，“这也是爷爷跟外公教导的。” “那两个确实过的让人佩服。”老头叹道，“这次是我那个儿子不做人。” “那你是肯定不知道了，他在有些事情上是没有责任的，但问题是你那个儿媳妇跟这个干部关系好和那个干部的老婆是闺蜜，对这个女人我很不满。”覃文斌道，“你老虽然不管家，但在原则问题上你得操点心才对，再这么下去我看他们是要出大问题的。” 老头就要调看资料。 覃文斌让办公室的干部给他拿过来，老头带上老花镜看了三天。 看完扔下材料，老头带着精卫人员就走了。 出县委大院的时候他给覃文斌保证：“让你吃了亏，这我没办法给你弥补。但既然我儿子儿媳妇不做人，他们得付出代价，你说得对，老一辈打下来的江山绝不允许下一代搞坏了，天王老子也不行！” “别动怒，一生气很容易判断错误。你那老部下那么多，跟你儿子有过节的也不是少数，你别让他们利用了。”覃文斌坦然道，“我个人的那点得失我并不是很在乎，甚至不在乎。” “你是坦荡无私的干部，回去工作吧，党的事我一个退休老头也要发挥点作用。”老头狠狠道。 回去才不到两天，省两会连着刚开完，县长和老刘被选为更高一级的人代会代表，他们要在省里接受培训。 覃文斌表示祝贺，让他们一定要坚决按照组织程序、遵守组织纪律地把基层的心声反映上去。 当晚，老头的儿子和儿媳妇来到了县里。 老头拿出了一个老党员的觉悟，这次毫不留情地向有关部门汇报了他儿子儿媳妇的问题。 别的都是其次，搞串联“票掉”覃文斌的代表资格是最大的政治问题。 儿子本来都快要晋升了，老头亲自出面直接调离领导岗位，从大市市委书记调任省委党校任副校长。 儿媳妇本来是通讯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这次直接抽离领导权力担任级别不高而且不能坐在办公室的一线业务人员。 那两个灰头土脸，自知前途上他们再不肯转变就完了。 同时也害怕覃文斌趁机报复，他们不得不来县里当面道歉。 覃文斌没见人。 他让县委办一个副主任转告那两口子：“老同志是我的同志，他这一次教会了我什么叫老党员的觉悟和担当，他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个相当了不起的老师。但你们根本不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来道歉，你们只怕我趁机报复。” 那两个默默无语。 副主任转告他们两位：“覃书记让我转告你们，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老同志既然勇于担当，敢于对自己的亲儿子下狠手，这已经是合理合法合乎规定的处分了，他个人对此无比赞同，绝不报复。” 那两个本来就不想和覃文斌打招呼，一听他承诺不报复直接开车回了京城。 老头颜面无光。 这事儿弄的省里的主要领导都不得不关注，一把手在京城亲自给覃文斌打来电话，让他对老同志多担待一些。 “因为级别原因我无法和老同志对话，请领导转告老同志，作为父亲他心中他子女无人可以替代。但他是老党员，是道德至少高风亮节的老同志，我这个青年党员佩服他。如果他觉着我们这里还行，我请他来这里常住，和人民群众住在一起。”覃文斌保证，“至于别的，我既没有那个打算也没有那个心思。” 他是再给怕他闹事的领导一个不闹事的保证。 可这个保证打的领导脸都肿了。 第三百零二章 瞧不起他?你真是个蠢货! 一把手听完过了很久挂断了电话。 覃文斌被票掉的事情他难道不知道？ 但既然李毛两家都没有出面，他也就没有多事。 可以说在耽误覃文斌的前途的问题上，他这个省委主要领导是有愧疚的。 覃文斌越是对自己的个人得失坦然面对，他这个领导心里就月不是滋味儿。 对比人家，哪怕对比那老头，他显得跟个没担当的小人一样。 于是在开会期间他本来还想去拜访老李头两个老干部，也因为这件事没好意思张嘴。 更让他难以面对的还是李亭妮的态度。 这一次秘书长依旧没有坚持党员的原则，得知覃文斌处分了一批干部得罪了那老头的儿子儿媳妇，秘书长在明知道覃文斌被那女人搞串联针对的基础上也没有吭声。 如今老头亲自出面处置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两个干部，秘书长后知后觉的觉着她可能又一次做错了。 于是在开会期间她试图找李亭妮致歉，会议休息的时候跟李亭妮说：“这次是在太可惜覃文斌了，以他接受过总部嘉奖、屡次接受过省委嘉奖的资历，本职工作也做得好的优势，他本应该也来参加这种会议的。” 李亭妮冷淡地表态道：“他覃文斌是我男人，他受了委屈我当然心疼。但他还是劳动人民的儿子，是党的干部，受点委屈算什么。秘书长不要为这点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让人反感，就你秘书长是党员有觉悟，难道我们两口子不是党的干部、没接受过党的教育不懂什么叫大局？” 这番话听着是不在意那点委屈。 可秘书长一听就明白，覃文斌或许是真的大度为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李亭妮却对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而且，她一口一个党的教育，这不是明摆着打她这个秘书长的脸吗。 党是怎么教育你的？ 让你坚持原则你坚持了吗？ 让你跟不良风气作斗争你斗争了？ 你什么也没做，明知道那女人私底下搞串联是绝对违反纪律甚至违法犯罪你说也不说。 现在你跟我说这种道貌岸然的屁话，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秘书长面红耳赤讪讪地走了。 可没过两天，一个消息传出。 她这个秘书长“屡次不遵守纪律、屡次不坚持原则”很悲一些领导憎恶。 这就意味着，她这个秘书长得考虑提前退休了。 秘书长瞬间就慌了，她以为是李家在整她。 可回头一打听人家根本就没理睬她，两个老头本来还有点抱怨，但去了一趟县里回来就再没提到过这件事。 反倒是相关领导十分愤怒，在得知这件事有人串联、有人故意装作不知道、有人甚至还在顺水推舟推波助澜的确凿证据之后好几位首长极其震怒。 覃文斌是年轻资历太浅，可他办的事全都是往死里得罪人的事情。 这么一个年轻干部，到底是什么人、多少领导死活看他不顺眼非要把他打压下去才高兴？ 那这事儿可就跟覃文斌没关系了，这是首长对这个人有意见。 秘书长打探到消息后欲哭无泪，可现在想弥补也弥补不了。 这还怎么将功赎罪？ 她也不能去找主要领导，怎么，让一把手替你承担这个政治责任？ 开完会回到省里，省委召开扩大会议决定在年前完成党代会宣讲工作。 秘书长没敢再坐等时机，她动用了所有力量争取到宣讲团副团长的位置并直接负责对江海市宣讲本次党代会的相关决定和精神。 别人靠不住也不能依靠，秘书长决定自己戳破某种默契。 到了江海市，连着开了三天的宣讲会上，当着全市副处级及以上领导干部的面，秘书长屡次提到本次“票掉”优秀干部的事情。 “亏待了好干部，冷了老百姓的心，损害了党和政府的形象，造成了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损失。这种事情全省发生的不是一次两次，不是十次八次，干这种事的人不只是那位官太太、通讯公司的领导。”秘书长狠批，“这种领导干部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居然只是调离领导岗位处理，那全省干部群众的重大损失谁来弥补？” 她挑破了这件事，省里就非常被动。 要说只是秘书长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这话鬼都不相信。 如今她为了自己的前途把这件事戳破了谈本质，其他领导谈不谈？ 谈，得罪人，而且肯定要更加严重地得罪覃文斌背后的那些老头和广大基层干部群众。 不谈，秘书长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不用在承担附带责任了，可是其他领导呢？ 会上李亭妮一言不发，有人不是让她避嫌吗，她干脆什么也不说。 一来二去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两口子又跑到县里找覃文斌。 这次他们是带着条件来的。 他们认为只要想办法给覃文斌补偿，不管在哪方面补偿都行，覃文斌就得负责把这件事给他们摆平。 现在针对他们两口子的“流言蜚语”是沸沸扬扬，京城的一些朋友都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可这次覃文斌毫不客气，对他们提着厚礼登门的情况直接找总部举报。 “我不明白，他们把代表资格当成了什么？他们家的家传宝贝吗？”覃文斌愤怒地质问，“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误，总觉着谁都跟他们一样什么都可以交易，他们想干什么？” 老头不得不又一次亲自出面。 覃文斌对他不冷不热，话说的很热情洋溢可态度始终没温和。 难道是覃文斌不近人情到了连一个老头对亲儿子下狠手都觉着不解恨的地步了？ 那是覃文斌心里非常明白，老头下了狠手也就等于把他儿子儿媳妇从这件事里解脱了出去。 在不重要的岗位和一线业务岗位“闲置”两三年，甚至一两年他们还可以继续回到重要领导岗位呼风唤雨。 这是草根出身的干部根本无法拥有的政治资源。 所以覃文斌脸上热情心里根本就没把那一家当回事。 结果那两口子自以为就他们聪明，现在还找上门继续欺负人来了。 那就得下狠手！ 第三百零三章 他吃了大亏，怎么会是赢家? 覃文斌可从来都没相信过老头对他儿子儿媳妇的处理结果就那么公平公正。 这一次直接向总部举报那两口子，覃文斌留了后手。 他准备把这两个一次性打包全弄死。 他这一举报，老头不得不再一次出手。 他儿子降职降级，儿媳妇直接开除一切职务。 保住一个就不错了，这次没办法在保住两个。 那两口子哭成了泪人，跑回去质问老头凭什么。 “蠢猪！”老头指着那两个怒骂道，“你们以为覃文斌好欺负？你们以为他只不过打了个电话举报了一下就可以不在乎？他的正式举报还在后面呢，不把你们处理掉，一旦他正式对你们进行举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到底是老同志，对覃文斌的后手看得一清二楚。 可儿媳妇不相信，覃文斌看起来也没做什么啊。 “他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上门女婿，他还能有那智慧？”就连老头的女儿都质疑。 老头泪洒当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覃文斌是李家的上门女婿？ 他没有一点政治智慧？ 这个人面对他们这些家庭出身的人面热心冷，他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们这一家人。 只要他们有人犯了糊涂，这个人绝不吝啬下死手彻底整死他们一家子。 那就是个浑身找不到破绽、手段又黑又狠的天生的领导。 要不是他的计划更高明一个档次，李毛两家那两个老头儿跑县里一趟就没再提过非法串联搞票选的事情？ 那小子杀人不眨眼，他对自己的敌人狠辣的跟钢铁一样冰冷。 小看他？ 把他当成对李毛两家言听计从的小猫咪？ 那是一头睁眼要吃人的老虎！ 处理完这件事，老头不得不再一次厚着脸皮给覃文斌打来电话。 “你前途无量，跟那两个蠢货不要计较了。”老头说。 “他们不欺负人我也不想得罪你老同志么。”覃文斌一边签署文件一边说。 老头苦笑道：“你小子下手又黑又狠、心思又毒又刁钻让人防不胜防，我都这年纪了要招惹你，我不怕子孙被你给整死？小王八蛋，过完年我再去县里看一下。” “别带着什么目的来，我自始至终都没针对过他们。他们不来惹我烦我也不会对他们有看法，差着多少个阶层呢。”覃文斌明说。 老头默默挂断了电话。 说什么来着？ 这小王八蛋面冷心冷心黑手毒，他那个“差着多少阶层”就是给那两口子定性。 这又是一顶他们很难脱掉的大帽子。 春节假期，县长和刘副书记实在过意不去，他们坚决要求值班，发动了一群干部群众催着覃文斌回去陪家里人好好过个年。 覃文斌拒绝不了大家的好意，就跟安排好工作的李亭妮商量回去在家里待几天。 年后李亭妮和张娅还要去京城开会，她们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正好，覃文斌家乡的旅游景点收拾的焕然一新可以去看看。 干脆张娅提前也倒好班，到了放假前两天他们就准备好去村里过个年。 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出发，父母和姐姐妹妹来江海市。 母亲责备儿子只顾着自己家，原来他们和毛燕蓉都商量好了今年去京城亲家家里过个年。 覃文斌当然没什么意见，可毛燕芸闹起了意见。 没办法，覃文斌只好找王丽和郭爱云商量，请她们利用在市里安了家的机会值班，给毛燕芸休了一个年假。 无家可归，尤氏烈士遗孤的鞠敏芸当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年三十晚上，三家共同做了一个决定，让覃文斌和李亭妮尽快要孩子。 两口子完全招架不住，而且他们也想要孩子了，于是决定一两年一定要有儿女。 到了大年初一，老头老太太们也懒得去给谁家拜年，婉拒了相关领导邀请去团拜会的邀请，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在自己家打牌吃饭放鞭炮。 没办法，今年过年三家小字辈就覃文斌姐弟三个在，李毛两家的都是军人，他们可得站岗值班保持必要的战备警戒。 到了大年初三，一群老头跑过来凑热闹。 儿孙们都不在身边陪伴着，老人们也显得发慌想凑热闹。 这一扎堆，自然有人说起年前那点事情。 有个老头顺口说：“小覃这次吃了大亏，但总体而言占了大便宜。” “瞎胡说，被人家打压成那样了，他还能占什么便宜。”老李头怒斥。 “都是狐狸精你跟我谈聊斋？”那老头耻笑，指着覃文斌说道，“这小子是个人物，他比我们这些人厉害。以退为进、釜底抽薪、关门打狗，最后再来依照假痴不癫，兵法是你们两个老东西给传的吧？” 外公十分得意，这可不是他们教的。 年前去县里他们跟覃文斌商量要报复，至少要让人不敢再随便欺负他们。 可覃文斌眼光十分长远，只让他们什么也不要做。 吃了亏是真的，可那真的是吃亏吗？ 三十二岁的县委书记还身兼数职，再顺利成为省两会代表，还和老婆一起去参加这种高级别的会议，就算老百姓会说公道话，可这让组织部门怎么看他们两口子的前途？ 如今声势浩大地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至少让覃文斌的资历上少了一届两会代表的巨大荣誉。 可放眼全国，有几个县委书记能和他比前途？ 他已经够耀眼的了，时不时得让人觉着他受了委屈吃了点亏那是好事。 覃文斌当时就预料到那老头对儿子儿媳妇会怎么处置，所以他一直在一旁拍手叫好还给老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他傻？ 他就料定那两口子会不服气，会继续来找他“交易”。 果不其然，整个进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如今怎么样？ 那两口子前途全完了。 可他覃文斌吃什么亏了？ 如果再加上突然醒悟了一次的秘书长的猛批，他覃文斌就算是再表现得人畜无害、谁还敢真把他当软柿子捏？ 更重要的是，李亭妮自始至终没有过问过这件事。 人脉资源那么充足的李毛两家没有出手相助过。 这是什么觉悟？ 这是覃文斌这个年轻优秀基层领导干部超人一等的政治觉悟。 更是李亭妮成熟理智的政治涵养的体现。 覃文斌预料，李亭妮下一步会更加顺利。 第三百零四章 哟，还是俩外国友人 这一次老李头本来是打算要出面的，他认为李亭妮在市里做的很不错，覃文斌把县里也带的还行。 至少在中上游。 这是谦虚一点的保守估计。 那有了这个前提有人还想坑他们两口子算什么？ 老李头认为应该教训教训一些人，那个老头的儿子儿媳妇是一个那个秘书长也是一个。 可覃文斌不但没让他们出面，反而要求他们不要有任何声张。 “当时跟我们说就当没发生过这些事情，我们还有点不太高兴。”外公跟一个老战友说，“后来这么一对比我们才明白，这小子早早说要从平民草根出身的干部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可是大格局大想法。” 老战友笑道：“那是好主意，现在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总部这些领导对他们的真实看法了。” 是啊，俩老头佩服覃文斌就佩服在这呢。 覃文斌一不让报复二不让他们出面，甚至都不让在老战友和总部首长面前提这些事。 现在怎么样？ 总部首长说覃文斌和李亭妮是为了工作能团结人的，是不轻易引起不必要的斗争的。 这个评价可非常不低，尤其从好几位首长嘴里说出来。 实际上这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还是后面那句话。 一位领导很感慨地说，要从体制内部打破越来越固化的阶层加速形成的现状就得有一批从民间出发、始终立足民间的优秀的中基层领导带领一大批同样出身和有理想的同志干这种工作。 这话的意思俩老头最清楚不过。 覃文斌这个到处跟人打架的铁头二杆子他是被总部首长不当成惹是生非的混账的。 他的路数和路子总部是认可而且赞赏的。 甚至，长远一点来看覃文斌也寄托着不少领导的衷心期待。 这就太了不得也不得了了，但这件事俩老头不敢跟人说尤其不能跟覃文斌说。 他遵从自己的本心，按照党的纪律要求去做事那就是通天大道在他脚下。 他还能带着李亭妮几个一起进步一起去追逐实现他们这一代人的理想和规划。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历史使命，只要覃文斌他们完全继承了我们的根本思想，他们这一代人的路该怎么走他们自己得去探索前行。 这让老战友有点羡慕。 他们家儿子女儿也还算比较有出息，在部队发展的也还不错。 可孙子孙女那一代就完全不如别人了，甚至已经堕落成根本没法和同龄人里的佼佼者竞争的地步了。 “刚才人多我没说，现在也不怕你笑话，我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孙子现在在部队吃不了那个苦还想占着位置，我给踢走了。另一个自己去经营了一点小生意，目前看来还算比较好，但谁也不知道他压力太大会做什么出格甚至犯法的事情？！”老战友透露，“两个孙女更是没法跟你说。” “你说说大家一起参谋。”外公知道这老头的孙子孙女闻言连忙要求。 老战友一说，两个老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全说了。 那两个女的比李亭妮小了几岁，还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海归派高材生”。 结果你知道她们给自己找了什么发展前途？ 完全的家庭妇女，而且还都是给外国人当了家庭妇女的那种。 出国留学的时候，那两个别的没学会，至少没学成家里期待的人才，他们可是去学理工科的啊。 结果她们学会了外国人“开放”的那一套。 堂堂将军的孙女玩的太开放，回来后没人要了。 就算政治联姻人家也没人要她们，自己又想法多找了外国的什么在华银行家之类草草嫁了。 嫁了也就算了吧，好歹找个有点稳定收入的，这几年国际经济形势向下，那两个所谓的银行家也失业了。 在国外存的那点钱说是在增值，可一年到头一算才发现那那里是增值那是增加支出值。 到现在，那两个束手无策，到处找机会想捞一把。 可谁搭理她们？ 用一位踏踏实实现在才当上县长的官二代的话说，你们早些年玩得那么脏的时候你说我们不文明不开放不包容。 现在我们依旧不文明不开放不包容，你别腆着脸来找我们玩啊。 俩老头互相看了看，这是给自家孩子找机会的啊。 那不行，江海市那边没这个机会。 那老头也没办法，总不能看着那两家饿死。 但他知道这得看李亭妮和覃文斌自己的意思。 他们要是不搭理那谁也没办法。 而且通过今天得到的消息来看，覃文斌才是拿主意的人。 这个人政治眼光格外高，李亭妮对他不能说言听计从那也是大部分都听他的。 但他一个老头子没法直接问。 于是到了傍晚，李亭妮接到那两个的电话。 她们搞了个什么聚餐，听说他们也在京城，想请他们也去参加一下。 李亭妮不太愿意，她知道那两个留学的时候玩的有多脏。 对这种人，谁让我包容我打死谁。 别说什么年少轻狂，你年少轻狂了凭什么让别人给你承担代价？ “我们就不去了，在家待几天还要上班。”李亭妮婉拒。 打电话的是老头的大孙女，一听连忙解释：“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我们也不敢请你们去那些娱乐场所，就银河饭店，也没其他人。” 李亭妮道：“我们是国家干部，还是少跟外国人打交道。” “不叫他们，就我们两个。”那女人只好再一次强调。 李亭妮询问覃文斌的意思，覃文斌倒觉着去一去也好。 不是看在那两个女人面子上，不是一路人没必要和她们保持什么交往，但老人既然求上门了，成不成是一回事去不去是他们态度的问题。 于是收拾了一下，两口子出门打车往银河饭店走，路上李亭妮担心那两个叫了别人。 “不好吗？”覃文斌好笑。 要的就是她们不守规矩叫上了别的人。 她们以她们个人的名义叫他们去吃饭，这不能不去，不去是不给老一辈面子。 可要是她们自己不遵守规矩带了别的客人，那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到时候老头也没法说我们不给他这个老前辈面子！ 第三百零五章 你高傲个啥 “你小看她们了，她们可不会直接带人去。”李亭妮告诫。 那两个虽然对“你们国内的”礼仪不屑一顾，但如果国外也用同样的规矩她们就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他们不至于连不直接带人过去的规矩都不懂。 “要不是提前在那边‘正好有饭局’就见鬼了还。”覃文斌对此早有预料。 李亭妮一看这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啊，于是问道时候该怎么应付。 “江海市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但穷疯了的两个人不会挑挑拣拣的。”李亭妮基于了解提前说。 覃文斌道：“老人不是说了她们在金融行业吗，省城有个开发区，江海市要想发展还得规划一个开发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今世界，金融这东西不是好东西，但要想发展现代经济学离不开金融行业，她们的家属有这个‘优势’。” 李亭妮一看他都算计的很到位，也就没再有什么担忧。 倒是网约车司机看了看他们，这两口子看着很年轻啊。 但听他们言谈好像还是市一级的领导？ 到了银河饭店，因为提前说好了地方也没人在楼下等。 按照约定到了包间，两个不太漂亮但也不算太难看的女人笑容满面在门外等待。 隔壁的两个包厢都关着门。 覃文斌淡淡瞥了一眼，那两个也没太看得起他一个农村出身的干部，尤其还只是处级干部。 到了包厢里面，那两个看看李亭妮，示意让覃文斌避一避。 “急疯了？”李亭妮直言不讳道，“有什么事还不能当着我家属的面说？” “也不是要避开覃主任，这个，市里的一些事情，他不是要提前避嫌嘛。”老大笑道。 “他也是国家干部，有什么避嫌的。”李亭妮道。 覃文斌也表现得老实憨厚地来了句：“不是吃饭吗怎么还聊这些？” “吃饭急什么？”老二训斥。 覃文斌于是就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要的就是你们这态度啊。 “到了这么高级别的家庭就要动点规矩，你不能总是把泥腿子那一套带到我们这样的家庭。”老二近一步训斥。 覃文斌笑道：“那奇怪了就，你们这规矩这么好你们怎么还偷偷摸摸的找门路？好的规矩不是能给你们带来收益吗，这么看来你们家那套规矩也不怎么样啊。” “你懂什么，这叫高门大户。”老大本来觉着老二说话不委婉还不高兴，一听覃文斌这么说顿时很不高兴地训斥，又跟李亭妮告状，“你这个男人得管管了，不少人可对他意见很大，不要搞得你们家在大家眼里完全属于外人。” 李亭妮好笑：“那我更奇怪了，我们家都快成了你们的公敌了你还来找我们办事？” “知错就改就行。”老二说。 覃文斌于是就对今晚的饭菜不抱希望了。 这完全是不给人吃饭的节奏啊。 他就往旁边一坐不说话了。 那两个干脆也不装了，老大先提了要求问能不能在省城证券中心给她们找一找门路。 “我们亏进去的钱也算为国家做贡献了，现在我们需要回拢资金，投进去的钱我们需要拿出来，利息也不要太高。”老大说，“这点事对你不算什么难事，就看帮不帮。” “老爷子跟你们家老爷子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们小字辈也总不能不互相帮着吧？”老二给出了诚意，“我们的资金不只是我们自己的，但利息收回多少，我们应该给你们一部分。” 这是急疯了，根本都不把话藏在桌子底下说了。 李亭妮想想先委婉地反问：“按照你们的想法，就是我以后给你们当内鬼，让你们吃饱喝足？” “也不会亏待你，你男人家里是农民，可以让他们开几个身份嘛，老一辈的交情在那摆着，我们总不能连这点事都商量不出个结果吧？”老二不悦道，“从大的方面说现在天天喊着招商引资，你们地方官员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给我们提供便利，从小的方面说老爷子既然发话了，我们总不能坐着不管吧？” “嗯，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问题是，你算老几？”李亭妮耻笑。 “别这么说话，都是体面人，你不听人家都代表那么多人把你们家踢出贵族行列了？”覃文斌连忙劝说。 就跟李云龙去醉仙楼吃饭一样，你得先等他们把饭菜拿上来咱吃饱喝足了收拾他们啊。 哪有一上来就掀桌子的？ “那我谢谢他们了。”李亭妮耻笑。 “这么着吧，”覃文斌只好给那两个出了一个好主意，说，“你们既然是外资，想来妞们是外国人，那你们直接找我们发改委，你要相信我们接受外资投资的诚意。” “呵呵。”李亭妮立马不说话了。 那两个听着这倒还是好话，就是太没见识。 老大说：“你懂什么？有些投资我们也知道走正常途径会出问题。” “那就是违法犯罪的投资？”覃文斌质问。 “你不要插嘴，这件事你没权力做主就闭上嘴听我们说。”老二怒道。 “恼羞成怒了啊，”覃文斌跟妻子说，“她们不会其实没有钱了吧？不会吧？不是外国人了吗，外国人这年头没钱？” …… 那两个一看这不是办法，干脆发了短信，不过片刻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带着四五个，嗯，很难说的外国小孩进来了。 怎么说呢，网上经常有人晒所谓的“混血儿”。 说句老实话，能晒出来的都是至少长得不错的。 覃文斌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说杂交有优势但劣势也很明显，杂交的东西好的那是真的好不好的那是真的太差了。 那两位人才和外国人生的这些小孩，覃文斌也不是嘴上不积德啊。 他真觉着……也就能看了。 那两位外国女婿进了门，普通话都不会，叽里咕噜就说英语。 覃文斌茫然，你们说的啥我不懂啊。 那两位这下可扬眉吐气了。 老大笑道：“现在国内的干部都这么没素质？英语交流都做不到？” 李亭妮似笑非笑看了两眼所有人。 覃文斌是不太擅长外语，可要把他当土包子那就准备被他玩死去。 第三百零六章 坑我没事，随手就打回去了 “做不到，”覃文斌恳切道，“我们毕竟是为国内的老百姓服务，不是给你们家服务，英语说的那么好干什么？” “那……”老二连忙要驳斥。 覃文斌好整以暇：“你们外国婆家英语说的那么还跑我们国家求一碗饭吃？” …… “没带诚意，连个翻译都不带就想要这个要那个，原来生的好还真有点任性的资本。”覃文斌揶揄。 那两个怒笑，老大训斥：“承认有差别就好。” “打断下，他的意思是，幸亏你们二位是我们国家出生长大的，要不然你现在连个混一晚饭吃都难，除非零元购去。”李亭妮笑道，“看两位小胳膊小腿的，能抢得过黑子？” “一点也不能谈？”老大按住怒火询问。 “能谈，你投资我们欢迎投资，这怎么不能谈？但你得先谈谈你能投资什么，投资多少。”覃文斌急忙建议，“你们得把这个底气先亮出来啊，你看，我们的底气就很足，我们国家的实体经济发展得好，现在虚拟经济连你们这帮外国人都急了——你们是急了对不对？” 那两个外国人只看他们的表情就猜到谈的很不顺，于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那两个翻译。 原来，他们根本就没什么资本去投资。 那两家现在住的地方都是他们娘老子的津贴买的，他们还哪来钱投资啊。 于是他们要的是空手套白狼，什么都不出就在省城证券中心能套现一部分东西。 这里面是有运作的机会的，具体是什么人家当然不肯说。 “我们也不要求你们给什么优惠政策，只需要能让国际公司的代表至少在里头说得上话，这总没问题吧？”老大不满道，“这点事都干不成？” “从大处来说，你什么都没有就想把我们辛辛苦苦建设的成果拿走，你算什么东西？”李亭妮懒得和这种人再纠缠，主要是覃文斌这个没出息的听说要到银河酒店吃饭，他晚饭都没吃，这得赶快把这几个打发了带他吃点好的，于是更不客气地道。 然后质问道：“从小处而言，我们两口子现如今的前途来之不易，尤其他是凭着跟人屡次恶战才得到的，就因为你们两位外国人，带着一大帮子外国人上嘴皮那么一碰下嘴皮，我们就得把自己的前途搭上给你们办好事？你长了几张脸皮啊？” “也就是自私。”那姐妹两个不怒反喜。 李亭妮付之一笑，她是没想到这帮急眼了的蠢货会玩什么手段，可他身边有个玩手段的老行家。 所以畅所欲言：“该自私的时候我们绝不大方，国人辛辛苦苦从十亿件衬衫换一架飞机发展到现在该有的至少都有了的新阶段，这是我们国人凭血汗挣来的前途，你们外国人没有资格指着我们的东西说，老子看上你的东西了，跪下给老子送上来。哪个外国人敢这么干我们打死他。” 同时再一次强调我们的原则：“要合作，哪怕你们依旧赚了大头，我们愿意和你们合作。想掠夺，坚船利炮就在那里摆着，你随便挑选一个我们开战。要两个都不想要还想凭着擦脂抹粉把自己打扮成白皮想攫取我们的血汗钱，你以为你是谁？你们算什么玩意儿？想死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想活不会直说？” 骂完就走人。 覃文斌十分恼火。 回到家那老头都回去了，他就跟老李头说起今天这件事。 “别的我就不说了，说要请客结果连一碗炒饭都没给，这什么人啊。”覃文斌吐槽，“要么别请客，说请客不给吃的这算啥？” “明天爷爷带你去吃，那个饭店其实也没啥好吃的，我吃过几次，连盐都不给一点，我觉着还不如家里好吃呢。”老头劝说。 “主要是他们花钱啊，要我们自己去谁舍得，我看了菜单，”覃文斌一比划，“差不多巴掌大的菜碟子，就土豆丝一盘居然要二百多块钱，抢钱呢？” “过年期间么。”老太太也劝说道。 覃文斌骂骂咧咧，正经事不用提他就对这些小事很耿耿于怀。 当晚李亭妮用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摆平。 次日一早还没睡起来，张娅拿着手机进来了。 不出他们的预料，那两位自认为公主级别的大小姐穷疯了，失心疯了都快，她们没能从李亭妮和覃文斌这拿到他们想要的，她们就想坑死别人。 手段太简单了，也太让人好笑了。 昨晚的对话，她们精心剪辑再加上后期配音，毕竟李亭妮和覃文斌两口子离开后，那包厢她们还用了几个小时，场景没变，听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样子。 随后，他们找南方系媒体连夜吧这段录音发到了网上，并配上了《难道国内的干部现在都是这素质？》的大标题。 但她们觉着做人留一线就没把李亭妮和覃文斌的名字公布出去。 李亭妮起来一看，完全不出所料啊。 那接下来就是覃文斌的主场了。 中午吃过饭，覃文斌用市教育局的官方账号承认了这事儿是他和李亭妮干的。 “……” 南方系媒体一看又是这个单位出面，当时心都凉了。 玩操纵舆论，覃文斌那是行家啊。 现在他出面承认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有后招？ 覃文斌在官微上承认：“就别考虑着放出点剪辑过的对话威胁人了，直说了吧，昨晚听说有人在银河酒店请客，本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的决心我们两口子去了一趟，期间就都留了十来分钟多点，气氛很不愉快，我一个泥腿子人家大小姐又是训斥又是排斥，我有点恼火。” 宣传方面质问：“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去吃饭的？” “还能是什么身份？夫妻呗，国家都承认，你们宣传口对此有看法？”覃文斌质疑，“你们还是国家机关对不对？你怎么能否认法律机构定下的规矩？” …… 这人狂，但谁也对他没办法。 宣传口只好明确询问：“就算是私下里交往你们也不能什么都谈啊。” 这帽子覃文斌可不承担，这明摆着是有人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坑他一把。 第三百零七章 你螳螂捕蝉?你也配当螳螂? “有什么不能谈的？有什么私下交往的？”覃文斌回怼，“我全程录音，昨晚录音都发到省纪委监委去了，我们怎么私下交往？谁跟这种玩意儿私下里交往了？” ？？？ 啥意思？ 省监委只好公布了覃文斌提供的全程录音并明确证明：“他们还真没谈什么不能谈的，当然，话说的很不客气。” 这下那两个蠢材慌了神。 昨晚她们回去还给老头打过电话，只说李亭妮“不做人”，又斥责“李毛两家现在是完全堕落到跟一个农民一样的地步了”。 老头也觉着可能是李亭妮瞧不起这两个，昨晚一晚上心里都不怎么痛快。 结果可好，这两个找南方系媒体搞陷害，还是自己剪辑的内容发出去的，这让老头脸往哪放？ 再听听她们的打算，居然想完全绕过监控和规定让他们的男人去证券中心当领导，这何止是异想天开啊。 两个外国人，居然想直接去证券中心当领导？ 看到警卫员送来的平板上显示的内容，老头当场气得拉黑了那两个蠢货。 陷害人都不擅长，你们还能干什么？ 处处瞧不起人家泥腿子，你觉着你们就那么掌握李家的局势？ 这时，网上一边倒的为李亭妮那句“要么遵纪守法合作，要么摆明阵势开战”的话大肆叫好。 这下相关方面也不能再带着一些私心指责覃文斌和李亭妮了。 宣传方面只警告覃文斌：“不能说的话不该想不该想的不能说。” “什么不该想？什么不能说？难道这些话有原则问题吗？” “大家都说内鬼就在宣传口，现在终于暴露了。” “大家快来看啊，我们在国际上时时刻刻宣传的底线和原则被他们给否认喽！” “……” 几百万上千万的网友一拥而上直接刷爆了宣传口的官微。 顺带着南方系几家网络媒体直接被刷到关闭留言，连后台私信都关了。 如果不出所料，覃文斌这个铁头二杆子一定会追着他们不放。 放过他们的是二傻子。 覃文斌果断向当时所在的派出所报警，什么叫污蔑诽谤而且是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污蔑诽谤啊？ 媒体立马指认，这件事完全是…… 哎哟卧槽这不对劲啊。 这是外国人跟他们联系的，他们完全没办法找到责任人啊。 那完了。 到了大年初五，大部分人还在高高兴兴欢度春节，几家媒体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被关闭、公司法人被强制执行、实际掌控者被踢出经济行业。 这是毫无顾忌的抹黑、肆无忌惮的污蔑。 宣传口也羞答答在舆论的压力下发了一句“谈，大门敞开；打，随时恭候”的话再没敢冒头。 本来有关领导还想就这件事把矛头对准李亭妮和覃文斌，至少要让他们懂点规矩。 可相当一部分有点地位的人家集体反对。 你们什么意思？ 大过年的走亲访友我们也不准和在外国的亲戚交往了？ 就覃文斌那个二杆子铁头你要追着让他付出点代价，你信不信把他大家都捅出来？ 关键是领导也不同意，宣传口的领导本来对官微指责覃文斌和李亭妮就很有意见。 现在还想明知道你是错的要一错再错，你当官微在某些人的掌握下就可以为所欲为？ 初六这天，李亭妮和张娅几个先返回江海市，覃文斌打算在京城多逗留几天追着那几个媒体人不放。 这些王八蛋，别以为公司是他们的全部，他们真正对我们有危害的实际上是一群人。 那群人拉帮结派非常有实力，不把这些人多送进去几个，舆论战场上他们的实力就没有减弱多少。 反倒是那些领了钱复制粘贴的所谓公知，那些人反倒是最不值得搭理的。 他们领了钱，忽悠了一些脑子不够用的帮他们摇旗呐喊，可他们的脑子是想不出几个有战斗力的办法来的。 覃文斌这次决定追着几个笔杆子不放。 他笃定那两个蠢材一定不会自己去接受处置，也绝不会完全接受她们的外国老公的全面控制。 她们太清楚自己有多么不受待见了，这一次她们的那点捞一笔过好日子的想法破产之后一定会跟国外的家庭闹矛盾。 哪怕是表面上闹矛盾，这也是一个让她们供出一部分有战斗力的二狗子的资料。 不出覃文斌所料，才道正月初八那两个就跟外国人闹了矛盾。 外国人无计可施，被覃文斌一曝光，他们在国内全行业被拉进黑名单不说走到哪都没人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他们就想让那两个“再想想办法”。 其实就是找老头让老头帮他们出面办事。 可那两个连家门都进不去了，老头根本不见她们，连带着她们的娘家父母也颜面无光受到了牵连。 这谁还在乎她们？ 没办法，听说覃文斌有公务要在京城多留几天，两个女人就哭哭啼啼来找他。 “我很为难啊，你们是既瞧不起我，还觉着我能帮你们办成事，我到底有没有能力？”覃文斌先一推二三五。 老大抹着眼泪恭维道：“我们错看你了，现在我们才知道你们当干部的没个不好惹的。” “意思就是这一次再想办法坑我一下？那你们得让我先报复回来，”覃文斌吓唬这两个，“我打算找你们的把柄，然后既向全社会公布又提交相关方面，搞不好你们的父母都得提前退伍。” 那两个来之前就得到了她们的父母的提醒，知道覃文斌心黑手毒要什么。 她们打算以此为条件要求覃文斌给他们找李亭妮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捞钱。 刚一说覃文斌立马起身：“意思是下次再坑我们一次？不知道我们是久经考验的党员干部？求我们原谅你，这是组织允许我们原谅的，我们当然不会和你们再纠缠，但你得道歉拿出道歉的诚意来，这是你求原谅让我别报复你的诚意，你当你们拿的是什么？” 那如果不要你的原谅？ 覃文斌当时也没说什么狠话，我不原谅你们那是我的事情，但如果你们连最起码的态度都没有那我就整死你们。 第三百零八章 他孤军奋战?谁敢和他比后台啊 覃文斌当天晚上就把那两个找过的，而且还吃了请拿了礼物的给直接向总部控告了。 他不针对这两个蠢货，就针对她们找过的人。 有人自然会不遗余力让她们低头。 次日早上，覃文斌睡起来准备去锻炼，老大打来电话哭着哀求：“你要的我们马上给你拿过去，你别整人了行吗？他们吃干抹净根本就不认账，你现在这么一弄他们的家长怎么说我们？” 还埋怨？ 那就加大力度继续整治！ 覃文斌亲自跑到相关单位直接递交材料，一出门他就被人给堵住了。 六七个在京城做事的中青年，级别都不低。 “覃主任，我们服了你了行吗，别整人了，就那点事我们来办，我们把你要办的事情都给你办了，不让你得罪人好吗？”一个厅级中年干部恳求。 “我要办什么事？你们对我监控的是不是太严密了？”覃文斌根本就不跟这些人谈条件。 他要整死的人不必要通过别人的手。 那几个看懂了他的意思，这比他们设想的还好。 他们本来想着覃文斌追着不放要往死里打的人被他们解决掉就算是给覃文斌一个天大的面子，毕竟不用得罪人谁不想？ 可谁想到这人根本就不和他们是同一路人，他下手狠辣根本不要别人替他承担压力。 那就简单多了，相关南方系媒体的笔杆子的材料以及犯罪记录往覃文斌面前一放，覃文斌看都没看拿起来就直接去了总部。 “狠人啊。”那中年干部感慨道。 一个在团委的副处级年轻干部，年纪比覃文斌大。 他不明白覃文斌的意思，他现在也算是名门出身，难道就一点也不顾及被人在背后骂他太残暴？ “那是他的标签，也是他的战斗力的体现。”中年干部提醒在场的几位，“别得罪这种干部，他出身地，但这意味着他出身清白。他不贪污不受贿不吃请，虽然也得罪不少的人，可也证明他不拉帮结派。现在的局面你们都看得清楚，上面要的就是这种干部。” “他能取代我们？”一个女干部耻笑着道。 “他要取代我们干什么？我们本身就是上面不喜欢的干部，等我们得罪了他，他抓住我们家里的一些把柄就可以把我们送上断头台了，所以别惹他。”中年干部淡淡道。 把他们全弄下去不可能，全弄到非领导岗位也不太现实。 那就要挑一批跳得高私心重不悔改的先办掉。 谁是第一批被解决的谁也不知道，但谁都不想当第一批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啊。 不得不说这些上了年纪的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出来的干部，确实有超过别人的政治敏感度。 覃文斌是一手往总部递交材料，总部当天就受理了他的举报，涉及到任何人都没有人情可言，有一个抓一个没人愿意放过。 到了正月十号这天中午，在家里实在坐不住，儿子女儿都跑回来找他请他出面“说句话”的老头，就老李头地老战友亲自求上门来。 覃文斌悍不畏死有什么材料都提交，牵涉到什么人他都不怕得罪，一开始老头还觉着老李头这次可能看走眼了，他一个春节闹的总部都没过好年，那些领导还能再欣赏他？ 结果这才两三天，覃文斌送一份材料相关方面处分一批干部，全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出来的干部。 最轻的也被调离原岗位，最重的因为拿过外国公司的钱，哪怕没给做什么太帮忙的事那也是一撸到底，连累家里人也降低了一部分离退休待遇。 这下老头懂了，覃文斌是领会了上面的意图再这么大展拳脚的。 你看着他十分高调，可他是集中了十几个部门的支持才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些人往死里整。 这是什么？ 这是落实总部的意图、贯彻我们的原则根本不在乎个人的利益得失！ 这种干部你想让致力于深水区改革不但不停步反而要更加深入的总部讨厌他？ 老头只好找上门求覃文斌别再出手了。 覃文斌没见他。 这种人可能没想明白道理，但总觉着自己太重要。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手里不管是谁给的材料反正都是有证据的，他拿着这些东西不上交，不配合总部的行动和首长的具体指示，他覃文斌是什么人？ 道貌岸然嘴上喊着为国为民不在乎个人得失的伪君子？ 所以他最少也是骑虎难下。 这个时候老头找上门让他住手，他安的什么心、想的什么好事？ 老李头都生气了，不满地指责道：“这孩子现在是最少也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你让他不要再提交材料，哪些材料你收着？” “我没那个意思，在国家大事上他怎么配合总部我都没意见，可家里拿给他的哪些材料他不出手，大家难免认为我们家在搞事情。”老头吐槽。 “那是时候还没到，你着什么急？”外公过来责备，“不要因为自己那点私心就让年轻一代跟着你的指挥棒做事，我们都没那个权利，你一个外人还想指挥我外孙女婿？” 老头无计可施，回去后把儿子女儿打了一顿。 那两个大小姐只好再一次抹着眼泪来找覃文斌。 覃文斌就跟她们明说：“之前你们是总觉着你对我还有点价值，那现在你让我尽快原谅你们，我的要加可就有点高了。” 除了那几个媒体方面的“特约专家”的犯罪证据，至少涉及到黄赌毒的那种证据。 覃文斌还要给他们当保护伞的一些人的资料。 他相信这两个外国友人肯定能给他提供的十分全面。 那两个实在没别的选择，这一次为难了她们的丈夫。 你们知道的东西不给我证据，我就再也布和你们过日子。 要离开了她们的支持，那两个外国佬在国内连去八达岭转一圈都不敢买纪念品，他们还敢怎么办？ 再加上他们以前在国外的同伙或者认识的什么公门中人如今不但不体谅他们的难处，反而利用他们掌握着一些证据，如在国外偷税漏税的证据，他们还要求尽快在这边给他们“打开局面”。 第三百零九章 这小子没那么简单哦! 覃文斌笃定这要不趁机整死这些人和他们的党羽，那两个外国佬自己都过不好。 正月十二，覃文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依旧直接递交给总部。 但这一次他“有点人情味儿”了。 他见了那两个外国人。 那两个这次就没敢跟覃文斌用英语对话，磕磕巴巴的普通话再加上手势动作足够把事情说的清楚明白了。 他们想请覃文斌帮他们在国内哪怕谋求一份最起码的工作。 “我们不想给别人打工，也不想赚欧元美元了，我们想最起码能有个还行的工作，国二三十年能在这边落户，我们想攒积分。”老大的丈夫恳求。 覃文斌这就没什么好排斥的了。 这种事他随手就能解决。 打电话找毛燕芸一说，毛燕芸随便就找了两个大型公司的中层管理职位。 专业也对口，那两个确实在国际金融行业有一定的了解和人脉，至少他们知道国际金融运转规则是怎么回事，能敏锐地判断出外国资本什么时候拔金融一条街的电线。 在这件事上这两个人是有功劳的，半年多之前就国际粮食安全方面，我们跟外国金融资本又有过一次激烈的交锋。 这两个当时就通过老头给上面提了个醒，在某个数值区间一定要小心金融一条街拔电线。 果不其然，他们料准了。 凭这个以及他们比较专业的国际金融本事，在大型集团公司国际运营方面他们能贡献出很不错的贡献。 当然这不意味着覃文斌就对他们友好了。 给两个人安排好年薪不低的工作，眼看着这两个也被逼无奈确实想要留在这边过安稳日子，覃文斌就通过外公给那老头留了个警告。 “安分守己则已，胡作非为老子整死他们。”覃文斌这么说。 外公忍着笑给老头打电话说：“让你那两个有‘优秀基因’的孙女婿安分守己点儿，要不然到了公海那可就不归我们保护了。” 老头再一次吐槽道：“他们还优秀基因？基因优秀能生下那么难看的娃儿？大晚上不开灯还好开了灯看到我就想动手。” 那他们家的事情就到此为止，至于覃文斌提交的材料又带进去多少个“自由撰稿人”以及全国各地跑的媒体人那就不归他们管了。 过了元宵节覃文斌得赶快返回县里，白凌云打了几次电话，就两个县合作的事情要和他当面谈，县长和副书记也尊重覃文斌这个一把手的权威，他们可不会隔着锅台上炕。 覃文斌只能尽快返回。 当天晚上，宣传口有关领导叫他去家里。 覃文斌带了点土特产进门，领导夫人和蔼可亲，根本就没嫌弃，接过来一看非常高兴地感谢道：“是好东西但确实不值钱，咱们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东西好吃还体面，可社会上不给高价钱没办法。” “早上熬点稀饭，这可真是好东西，”覃文斌告诫，“别放什么东西啊，就熬的粥上面那一层油皮，我估计都够一早上的热量供应。” “藏起来，别让那帮老不下来拿走，”文质彬彬的领导还在吃饭，招手吩咐道，“你过来，吃点饭我们聊聊，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开到深夜没法给你几十分钟的时间。” 覃文斌知道要挨骂。 领导很不客气地责备：“你得考虑有点欠妥当了，跟官微正面硬刚对你不好对宣传方面也不好。” “我要找‘正常途径’才麻烦呢，”覃文斌反而警告道，“不是我不说好话，就这一块，大家确实积累了不少怨言。” “你有什么对策？”领导询问，又补充了句“积重难返啊”。 “所以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让大家赶快对这一块持正面看法甚至赞美，最主要的是让群众看到改变。”覃文斌拿出一份材料，“这是当地群众在县委各部门的工作评价中，就宣传这一块给的评语。” 领导立即放下筷子擦干净双手接过来阅读。 上面的用词让他触目惊心。 群众认为，县委其他部门大家不了解不好多说，唯独县委宣传部“吃闲饭放死骆驼不干人事儿”。 这批评很重，而且这可不是一两个群众这么认为。 “这一块出了大问题，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大家不相信、不认可。”覃文斌道，“公平来说这一块有问题可也有不小的成绩，不能只顾着一面。但问题是这些年这一块工作给群众留下的印象非常恶劣。这个时候如果不让基层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看到这个部门在一点一点进步那才是最大的麻烦呢。” 领导看完沉默了很久，留下了这份来自人民群众当中对宣传工作的打分以及评价。 晚上的会他得提一下这个事。 那他就没法批评覃文斌做事太急躁了。 这时覃文斌才说：“我是接受了我们部门表彰的基层干部，我怎么可能对我们部门没有感情？另外有一个我也没想到的，相关负责这方面的人被处理后，大家不但不认可反而认为是有些领导干部在推脱责任，这我没想到。” “是啊，现在看看网上的风波，有时候我们也委屈，”领导询问，“县委宣传部打算怎么改？” “不能改！”覃文斌认为，“硬实力在增长，这还是在给我们宣传方面积攒素材的时候。” 他不怕领导笑话，很恳切地说自己的看法。 覃文斌认为我们这些年来积攒实力，那是因为我们的实力还太差了。 所以看起来我们在宣传这一块差了很多。 这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炊，硬实力比不过别人，你说什么都没人愿意听。 “现在我们基层的干部群众通过党建工作的教育，是认识到实力这个东西对这一块的重要性的，现在我们的实力跟上了，领导看今年春节档，‘传统’的娱乐产品根本拿不到票房，反倒是优秀的真正扎根于我们传统文化和新时代思想的好作品叫好又叫座，这就叫硬实力上去了软实力自然会跟上进步。”覃文斌说。 这是秦文斌实实在在的想法，这是基于他踏踏实实的调查取证得到的科学的判断。 第三百一十章 退一步前途无量 鉴于自己的调查结论，覃文斌特别建议：“我们千万不能学外国那一套给自己硬吹嘘，我们的宣传工作从一开始就是‘实事求是、扎根于事实依据’的哲学指导下产生的工作门类，如果离开了老一辈留下的宝贵的精神财富和指导思想，我们就沦为了不入流的外国人了。” 领导忍俊不禁，点了点他告诫道：“把人分内外看待的嘴脸收一收。” “其实我是很欢迎外国朋友的，不扒瞎地说。”覃文斌自吹自擂。 领导听得一笑就让他赶快回县里去。 “我明白，县域经济联合发展不但要市委市政府统筹，还要我们自己争气才行呢。”覃文斌明白领导深层次的意图。 领导点了头：“李亭妮这个市长干得不错。” “差得远，她到现在还是忙于固有现成的那一套工作，被人家分散精力腾不出手下沉到基层。”覃文斌知道领导的意思，就委婉地替妻子拒绝了这一次有可能要提拔的机会。 领导诧异地看了看。 这下他可算肯定了覃文斌的行为。 这个年轻的干部，他骨子里有益哦中新时代农民的哲学的坚持。 在没有打好基础的前提下他拒绝一切巨大的诱惑。 这是个很有能力也很有远见的干部，他确实干不出跟总部一些部门对着干的事情。 领导心里舒服了，也就没再坚持把李亭妮赶紧调走。 覃文斌一告辞，他就给省里打了电话，跟***明确说：“年轻干部需要在基层岗位上继续锻炼，要让他们有充分的寄回去深入群众、了解群众、回归群众。” 这一句话，解决了李亭妮基础不稳而被调到省里的危机。 当晚的会上领导没说什么，可第二天有个级别更高的会，会上领导跟有关首长汇报的时候，给覃文斌一个极高的评价。 “这个年轻的干部，他从农村灰突突的走进大城市，看了一眼，学到了发展的经验，笑呵呵的带着先进的经验，又回去和灰突突的工人农民钻在了一起。” “我喜欢这个干部，朴实厚重，跟我们的土地一个颜色。” “他是得罪了不少领导，可他没得罪人民，只要不烦这个错误，他这个干部别人不喜欢，我第一个带头喜欢。” 为此，领导要求“在必要的时候”把覃文斌调上来从事几年的宣传工作。 “发动群众、组织群众、教育群众，和群众一起搞好一项工作，这是我们雷打不动的法宝，这个干部坚持的就是这条道路。”领导说。 那不可能。 “是一条猛将就得上战场，是一个好干部就得在基层多次锤炼。”有关首长要求，“对这个干部先不要投入过多的注意力，倒是李亭妮，小李子也该提拔了。” “明确拒绝了，理由是小李子现在虽然是一个合格的市委书记，却还每到优秀的人民的好干部的地步。”领导坦言，“能拒绝这么快这么猛的提拔的人，是不会不说实话的。他们两口子是确实认为自己距离人民的要求还有点远，所以才坚决拒绝提拔的。” “哦？这个干部有点意思。”本来对覃文斌都没什么看法的首长一听笑了。 省委那位秘书长的老领导是他的亲姐姐，他知道那个秘书长这次很危险。 只要李亭妮同意提拔到省里去工作，她很有可能要先去逐步掌握办公厅的工作然后迅速替代总是跟不上要求的那个女人。 现在李亭妮既然拒绝了提拔，这可是实实在在大权在握的提拔机会！ 她既然拒绝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地拒绝了，那就得让这种留恋基层而不贪权的好干部在基层继续去做事情。 有人也问起现如今江海市的具体情况，尤其市委市政府的矛盾。 “没矛盾，她们虽然是女同志但对权力的尺度掌握的非常好，可以说很少能找得见像她们那样团结的一二把手，就是那个三把手不怎么行。”一位领导笑道。 “总要有人落后一点嘛，那就不要干涉，让省里也不要做过大的调整了。”有关领导指示。 正月二十，覃文斌返回省城。 他是送父母和姐姐妹妹先回家的，在家里呆了两天他才回来。 刚到省城车站要买票回市里，李亭妮从省委打过来电话，今天省里有个会，确定了两个人选调整的大事情。 一个是刘部长兼任统战部部长了，另一个是女秘书长做了深刻的思想检讨保留现在的职务继续领导办公厅工作。 “总部下来的领导说的话很重，不过好在没有那么着急把我们从市里调上来。”李亭妮感叹，“我原本对这个最担心，没想到你还真能把事情办成。” 早在年前李亭妮就判断市里可能要发生较大的改变，上面不会继续容忍市委市政府做任何事都那么亲密无间。 一二把手工作和私下里的交往太密切，这让其它副职领导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权力伸展空间。 所以李亭妮就担心她很可能要被调走，覃文斌也没说什么，但他留在京城的用意李亭妮知道，他也想争取一下不调去省里。 没想到这件事悄无声息就这么办成了，这家伙能力也太强了点！ “不是我能力强，对组织也好对领导也好，拿出十分的诚意，心底无私就不怕和他们较真理论嘛。”覃文斌没觉着这是自己的本事。 接上李亭妮，两口子说说笑笑就准备回江海市。 秘书长散会后也接到了老领导的电话，老领导明确告诉她这次是覃文斌办的。 “这个干部非常有头脑、非常有格局、非常有肚量，你不要在针对他，也不要再针对李亭妮这个小丫头。”老太太警告，“自己的私心可以重一点，但不要那么重。你告诉那个陈秋萍让她安分点，留着她不是为了制衡什么人的，她不要总觉着自己那么重要。” 秘书长哪敢辩解，她和陈秋萍年前迅速建立了不错的关系这件事老太太布置听谁说的，但这件事既然老太太知道了，那就没办法抵赖。 第三百一十一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体验 陈秋萍一直都没停止活动，她在市委的位置很重要但权力空间非常有限。 对于市委书记和市长关系太密切的现状，陈秋萍是最反感而且最想改变的。 本来陈秋萍也没有机会再接触高一级的领导，后来通过南岭县，陈秋萍敏锐的把握到秘书长对曾经的心腹白凌云的不满。 不管她这个领导做过什么，白凌云可以对她有意见但不能和覃文斌搅和在一起。 这是政治背叛。 陈秋萍察觉到秘书长对白凌云的矛盾心理，她既相敲打白凌云让她“回归阵营”又不好下狠手。 敲打轻了没什么用处，敲打重了很容易引发白凌云的全面反击，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于是陈秋萍迅速填补上了白凌云留出来的这个空白。 这样也让秘书长心里好受了点，好歹一个市委副书记，总比白凌云这个县委书记位置要高一点。 两个人迅速一拍即合，陈秋萍在市里撬动权利格局秘书长在省里给她做许多领导的工作。 总之，李亭妮和张娅的关系太好，大家都不允许。 这一次趁着春节期间都有假期的机会，陈秋萍跟着秘书长拜访了不少老领导，期间谈起基层的权利格局，陈秋萍直言不讳市委市政府联系太过于密切让其他干部没有了发挥才能的空间。 为此陈秋萍得到了一部分领导的承诺，省里的一部分领导对市里的现状本来就很不满，现在既然陈秋萍这个副书记提出要整改，那省里的领导也就没再多加考虑了。 可谁承想，就因为覃文斌在京城多呆了几天事情就完全反转了。 覃文斌回老家，许多人还笑话他乡下人进了京城办不成什么事，就算解决了一个老领导家里的那点破事儿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结果就在各方正联合起来准备调走李亭妮的时候，两个人的反应让各方既无奈又恼怒。 首先肯定是秘书长的反应。 她本来都做好了过完年以前那点事就算过去了的侥幸心理准备了，哪想到刚过完年就传来她要被调整到二线中的二线的消息。 同时，京城传来消息称她要给李亭妮让路。 秘书长气得当场大哭，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忙着调走李亭妮，因为没别的办法，李亭妮工作能力强党性原则没出问题，那就只能明升暗降把她调走而无法撤换。 可一个市委书记要调整，又是很有背景的那种干部，那只能调整到更好的级别或者更关键的单位担任一把手。 秘书长想到了把李亭妮调到省人大某办公室或者委员会，这也算是进步嘛。 结果可好，也没见李亭妮找什么门路，上面居然要让她进省委。 秘书长当场气崩溃了。 紧接着针对她历史问题的严厉批评就到了。 这一下更打的秘书长昏头转向没脾气。 她当然不想被调整出领导岗位，更不想让李亭妮来替代她。 这时候，秘书长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向，坚决反对调整李亭妮的位置。 她提出“一二把手不闹矛盾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什么非要让他们闹矛盾才行”。 这一背刺，让不少说好了要先拿掉李亭妮这个市委书记的省领导直接没话说。 这是秘书长的反应。 陈秋萍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覃文斌肯定做了什么工作。 她也立马转变了方向，不再缠着李亭妮和张娅关系太密切的事情，就盯着覃文斌和李亭妮是服气，却也是直接上下级关系的关系说话。 政治上做事是有规则的，如今省里秘书长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原地转向，市里陈秋萍把矛头又对准了覃文斌。 这让别人怎么配合她们？ 她们到底是想把李亭妮整下台，还是想把人家两口子拆开？ 这不是胡闹么简直是。 一来二去，两个人几天时间内把人得罪了个遍，再也没人愿意和她们达成结盟了。 这还是好的，更艰难的事秘书长在省里被批评的很凶。 陈秋萍在市里也寸步难行没人愿意听她的指挥了。 很浅显的一个道理，此前她陈秋萍喊着要把大家集合起来“打破某种不好的现状”。 好了，大家集合起来了，你带头冲一波。 陈秋萍冲上去了，陈秋萍被打趴下了。 那你还怎么让大家跟着你干？ 更要命的是，这一次秘书长被批评，陈秋萍能好得了？ 李亭妮和张娅会饶了她这个春节期间还上跳下窜的三把手？ 等覃文斌回来，他们肯定要跟陈秋萍算总账。 但陈秋萍是市委副书记，市委还真不能太把她怎么样。 可别人怎么办？ 跟着她陈秋萍冲上去被打趴下的那些人怎么办？ 他们可是把自己暴露在一把手二把手的视野之内了啊。 这种情况秘书长怎么能不清楚，但她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怎么可能还给陈秋萍分担压力。 陈秋萍得自己想办法自救。 回市里的路上，李亭妮问覃文斌该怎么办。 “留着这么一个总是选错道路的三把手不好吗，”覃文斌不主张对陈秋萍进行打击报复，“既没那个必要也显得我们容不得别人。” “我们也是这个考虑，可她跳的太高，总部和省委一部分领导很不满，只怕也不乏调来一个强势的副书记制衡我们的权力配置。”李亭妮担忧。 覃文斌错愕反问：“陈秋萍还不够能折腾的？” 哦？ “对于跟着陈副书记到处惹是生非对抗省委意图的干部，那是纪委和组织部要处分的干部，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至于陈秋萍这位副书记，她上面联合省里的一部分领导，下面集合一大批对改革心怀不满的既得利益者，现如今上面的被收拾了，下面的岂能好过？” 覃文斌这么一说，李亭妮顿时似懂非懂有点稍微看明白局势了。 “让她这位副书记再折腾几年，我看没有人能比她更能折腾了，这也是上面扶持她陈副书记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她越是折腾越是精疲力尽没有人跟她走，上面越是对市里的权力格局满意，毕竟一个副书记都折腾到那个地步了你们还能忍，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与人为善，海阔天空 “再一个，权力斗争这不是最常见的事情吗为什么要针对陈秋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党员干部，在没有再一次严重违反党的纪律的前提下针对她干什么？” 覃文斌这么一说，李亭妮就知道不能按照她和张娅的设想推进工作。 陈秋萍这个副书记确实很能折腾，可她折腾的结果是众叛亲离。 而且她越折腾，市委市政府越容忍，这不也正说明江海市市委是顾全大局的吗？ 所以这时候谁要调走陈秋萍，谁才是真想对江海市下死手的那个。 回到市委，陈秋萍的办公室开着门。 陈秋萍一个人在办公室吃东西，一点饼干，看着都很可怜。 在这一点上覃文斌同情她。 作为三把手要争权那是理所当然的，可陈秋萍选错了路子。 可惜这位女干部了，没有人教她怎么做事。 覃文斌考虑了一下暂时没回县里也没去教育局，他打算跟陈秋萍谈谈。 拿出点从京城带回来的东西，覃文斌拉着鞠敏芸让她给市委的领导送一点。 他自己带了点东西进了陈秋萍的办公室。 陈秋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直接问：“我什么时候走？” “陈副书记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了。”覃文斌送过去一点吃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直言，“副书记要争权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为什么就这么垂头丧气？” “我还能兴高采烈？”陈秋萍没好气道。 “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说，陈副书记身边也没个人给你提醒，”覃文斌道，“权力斗争这个事情是长期存在的，是不可能消除的，这只不过是最正常的权力斗争，陈副书记担心什么？” 陈秋萍没听明白，自嘲说道：“我都这样了，你有话直说。” “你看，你又听不进去正确的意见。”覃文斌好言相劝，“我直说了吧，不管陈副书记这次用了什么方法找了什么盟友，这是最正常的权力斗争，本质就是长期而且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就是说你们不计较？”陈秋萍惊讶。 “如果陈副书记是别的岗位上的领导，我相信陈副书记不会这么斗争，从县里得到的经验教训看，三把手能做得久那么多，陈副书记并没有出格。”覃文斌批评，“但路子是错的，如果陈副书记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在工作上找问题，没有人会对你有什么意见。” 陈秋萍努力想了半天，这话姑且认为是真的，可她为什么就看不透？ “陈副书记的家人也实在不应该，权力斗争那是工作上的事情，家庭生活如果搞得一团糟是要出问题的，只要围绕着建设的主题开展斗争，我相信不但我们欢迎，上级领导也会非常支持。”覃文斌道，“这也不是我天生就会的，这次我也学到了不少。” “你说这话我是相信的，可是你们怎么能不计较呢？”陈秋萍风中凌乱。 覃文斌感慨万千：“我们这些出身比较低的干部确实很困难，可陈副书记这样的官宦家庭出身的干部怎么也看不透这点道理。” 陈秋萍疑惑地抓着头发不相信，就这么大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李毛两家就不想着报复她？ 覃文斌离开后，陈秋萍左思右想没有人可以和她商量，她只好跑去找李亭妮询问究竟。 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直说啊，我都做好卷铺盖走人的准备了你们怎么不下手？ 李亭妮懒得跟她解释。 “如果不是我男人眼光长远，我是没那么好脾气的。不过好在你没有在没有的事情上给我们编造谣言，这一点你比大部分干部更进步。”李亭妮斥责。 陈秋萍满脸通红，她哪可能没想过这个。 可思来想去她放弃了，曾经在编造谣言的事情上吃过亏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如此一来，陈秋萍就肯定了一件事情。 那两口子和张娅都没有报复她的打算。 这是人家的政治格局和政治胸怀比她高，这她很佩服。 可不被报复她心里不安稳。 她这一次没找秘书长询问。 她恐怕也含糊着呢。 秘书长何止是含糊啊，她完全不相信李毛两家不会报复她这个干部。 于是省里的检查一做完秘书长立马找人帮忙，只要那两个老头出面她就再一次主动服软。 可她能找到谁啊，还是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秘书长的意思，这是担心李毛两家出手报复她。 这一点老太太也没看明白，她只建议秘书长看着陈秋萍。 “如果陈秋萍很快被调整，那你就要警惕。如果他们连陈秋萍这个无依无靠的干部都没法调整到别的部门去，这就说明虽然总部这一次同意了江海市一二把手紧密团结的局面，但对这种现状还是不放心，对陈秋萍这个能制衡的三把手还是有期待的。” 秘书长听了老太太的建议，回头就开始对江海市加强关注，尤其市委的一点风吹草动。 可等了一周，全国都过完年了江海市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更没有传出要调整陈秋萍岗位的风声。 秘书长这阶段不敢和陈秋萍主动打电话。 她就让秘书旁敲侧击地询问刘部长的秘书，看看对江海市的调整有没有什么暗地里的举动。 刘部长也没瞒着，江海市目前没有调整某个领导的打算。 这就让秘书长奇怪了，既然是刘部长亲自购置的这个消息她就不在多顾忌。 再给陈秋萍的电话中，秘书长十分露骨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感觉李毛两家不可能不出面，毕竟她们这段时间上跳下窜闹的大家都不怎么高兴。 “我估计他们有更大的计划，你要保持小心。”秘书长明说，“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办法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另外，组织部那边目前看起来没什么调整你的打算，可架不住覃文斌心眼活泛会活动。” 陈秋萍听她说了这么多，说完了才说这就是覃文斌的意思。 “不可能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报复。”秘书长耻笑，“也就骗骗三岁小孩罢了。” 这话她说得出口，陈秋萍却听不进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叫覃主任回来 陈秋萍沉默了一阵子，悄然自己挂断了电话。 找错人了，这个领导就不是有领导格局的人。 她就只是一个只知道家长里短和一般干部会的那点手段的一般人，她的割据不要说和覃文斌比就是和白凌云比也差得远。 “有些人，地位上去了脑子还在几万公里开外呢，说的就是这种人啊。”陈秋萍自己吧自己都气笑了，“我跟着这种人打来打去到处得罪人让人憎恶，我图什么？” 是啊，她图什么？ 三番五次招惹覃文斌，覃文斌该打回去的坚决打了回去。 可他不整人，不随便针对人。 跟这样的干部比起来，这位秘书长真的就跟个不讲理的泼妇一样，还不承认别人的优秀。 秘书长顿时觉着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机密消息，陈秋萍现在走投无路怎么敢挂她的电话的？ 一想到自己不了解市里的局势，秘书长只好给白凌云打电话让她“盯着点”。 白凌云烦不胜烦真不想见这个人了。 她刚和覃文斌完成两个县密切合作的初步意向，覃文斌办事公道，当着两个县的群众代表的面，他对比两个县的优势烈士向大家做了明确的通报。 认识到各方的优劣点，两个县就没能在合作利益分配的问题上闹矛盾。 这是覃文斌个人威望的具体体现。 而且根据白凌云的观察，覃文斌一没有打算报复什么人二没有计划整垮那位领导或者领导的心腹。 他从京城回来后一门心思都放在发展当地经济，巩固基层党组织的工作能力上面。 其他的事情对覃文斌而言似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得罪过他的干部那么多也没听他爸谁整垮。 这个时候这个老领导又打电话让她“密切关注市里的局势”，她是关注市里的局势？ 她这是在让自己当一个间谍帮她监控市里主要领导的一举一动。 这种人，作为领导白凌云非常憎恶。 现在自己的老领导居然让她干这种事，她心里非常厌烦。 于是白凌云先委婉地警告：“你还是不要在给自己招惹麻烦了最好，现在局势已经很稳定了，你要用这种方法对付人家，你自己就没有软肋？” “他们是年轻优秀干部，不允许这么对待自己的领导。”秘书长不耐烦，“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再跟我讲条件。” “有种你把我弄走，你什么玩意儿对我颐指气使，我是党的干部，不是你的家奴，滚远点死去。”白凌云暴怒之下当场撕破脸。 秘书长只觉着所有人都是叛徒，白凌云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也敢这么对待她，她既不满又无能为力。 覃文斌就知道有些领导根本就不相信世上有格局这么回事，那个秘书长不可能型芯，陈秋萍一定也会怀疑他们还有其他的用意。 但那都是别人的事情，覃文斌不关心别人怎么想。 但凡他们不自己跳出来玩黑的，覃文斌也懒得和他们较量。 那么多事情要处理，那么多发展的行业需要扶持。 把时间浪费在和这些人的斗争中算怎么回事。 在县里呆了一周多，覃文斌主持两个县的联合意向会议后，次日就回到了市教工委。 他不回来也没办法，郭爱云负责的网络教育中心正式挂牌成立了。 名字被命名为江海市教育专线网络信息资料处理中心，省里给了编制，由市教工委教育局副职领导兼任一把手。 中心下设单位也不少，但区县不设立分属部门配合协助工作。 现在硬件设施上去了，软件设施还有点问题，尤其是技术人员的待遇问题，上面不给太多经费，市里能拿出来的条件又相对有限。 这就造成了郭爱云对现状很不满，但却无力改变的局面。 郭爱云向教工委党委会打报告，请求调覃文斌回来亲自负责。 这一方面是覃文斌有那个渠道和本事，另一方面他在全市的威望是郭爱云无法比拟的。 许多事覃文斌出面就不需要花钱，但郭爱云就得拿真阴白银往里面填。 覃文斌不能不赶回来，这眼看着天一热就到了高考时节了。 毕业班的毕业生们要利用好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去冲刺高考的关键时刻，信息处理中心如果掉链子那就太不值得了。 此外，还有一部分学校自己汇编的教材不送到中心来。 如市一中的一部分材料就不给其他学校用，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潜规则了。 这种情况下，郭爱云威望不足以解决这些问题，她心甘情愿要交出中心的领导权。 覃文斌一回来就先解决了几所学校占着材料不干人事的情况。 这没什么不好办的，覃文斌直接停掉了一中为首的几所好学校的特殊拨款。 党和人民养活着你们，你们现在玩关上门试图不让别人享受应该大家享受的资源，那你们就准备滚蛋。 但他大水漫灌的同时又精准打击。 市一中教务处的几个人，几个特高级教师对把本校的成果手动给别的学校的行为不理解不支持，覃文斌也不为难他们，其他学校的资源全部和市一中看齐。 也就是说原本给市一中等几所重点中学的经费，被覃文斌平均分给了全市所有的学校。 他不在乎一两年的教学成绩和高考成绩对市里的教育事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他只在乎那些总觉着自己的特殊性全靠自己争取的人是不是死得很惨。 这经费一停发，那些特高级老师倒是没事，可学校其他老师怒了。 不给那么多经费谁愿意免费加班？ 而且要彻底取消或者降低几个档次的话他们才吃了最大的亏。 这时候，覃文斌就毫不客气地发挥党组织的作用，对相关人员先进行劝勉谈话。 在市一中，几个特高级老师自恃身份，在覃文斌面前很傲慢地警告道：“我们的能力是获得一切的前提，覃主任如果觉着我们好欺负，我们的血汗就应该免费拿出来给别人拿来和我们竞争，那我们走着瞧。” 覃文斌点了头，回头就查这些人晋升职称的过程。 第三百一十四章 离开谁地球都照样转! 覃文斌始终坚持一个观点，只要是有人参与的工作，只要想找，只要撕破脸找就一定能找到对办事的人不利的证据。 别人是这么整他和李亭妮的，他也会这么收拾别人。 塌陷从这些特高级教师的职称评选记录开始，谁签字谁批准全部拉出来从头到尾重新查一遍。 这要不查出点问题才怪。 另外他还责令各区县对所属重点学校的高级教师名单进行仔细审查。 怎么查他不过问，但只要有人敢说没问题他就往死里查。 这谁经得住他那么查？ 推荐人不能有问题，被推荐人不能和推荐人有任何利益相关的关系。 这两点就打趴下了好几个老师。 原市教育局和市政府分管教育的领导也被覃文斌整的团团转没办法。 覃文斌又提出同期竞争的其他老师，这些老师为什么没能得到教工委教育局的推荐？ 许多人说是实力不如人，覃文斌就要求开公开观摩课现场考察。 此外，大部分老师曾经有许多额外工作的时候，这些特高级老师有没有诸如巡逻河道的任务？ 这么一查下来，市一中大部分老师就不干了。 都是教学的人谁不知道谁的本事啊，一部分特高级教师就真的是凭自己的能力得到的？ 如此一来，覃文斌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审查这些老实的资质。 省厅这次也没人给他掣肘。 三下五除二，覃文斌掌握了至少能够证明一部分老师在职称评选上有问题的确凿证据。 特高级老师们这下就有点慌了。 大家看成绩，看我们历年来教出来的重点本科学生！ 覃文斌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来，但查下来大家全都人同一个结论，那就是成绩高的学生跟这些特高级老师有点关系，但并不是只跟他们有关。 那些当班主任的，当其他科老师的人就没有功劳了？ 既然大家都有功劳，凭什么你有特权？ 覃文斌扬言要把这件事闹大，要闹到上面不得不派人来彻查。 老师们哪见过他这么不讲理的人啊，一看他要玩真的都怂了。 文人都这样，你要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就要求你跟着他们的节奏讨伐你自己。 但你要断了他们的前途，他们就认为你说的有一些是有道理的。 但如果你表示要不用他们而用别人了，他们就愤怒了，从而彻底妥协了。 对付这种人，覃文斌本来就很有一手。 一来二去，猜到了三月底，这件事就基本上宣告解决了。 覃文斌根本不给那些特高级老师“知错改错”的机会，他选拔了全市各学校的优秀老师组成了高考研讨班。 研讨班不用做别的，就针对历年来高考必考的内容进行汇总。 汇总出来的材料全市通用，外地要用江海市也不吝啬。 一来二去，那帮特级教师一看他玩狠的，当时三三两两就托人找教工委教育局说人情。 这下毛燕芸可不客气了！ 对民愤很大、学校很有意见，尤其年轻老师非常有看法的一部分特高级教师，毛燕芸通过市教工委先彻查他们的职称和资质。 同时以配合调查为由毛燕芸又把这些特高级老师调离了一线教学岗位。 既然他们不做人，那就吃饱饭骂厨子。 踢开这些人，看看今年高考全市的成绩是前进了还是降低了。 覃文斌还是那个老办法，物质奖励加上实实在在的加班补贴和取消额外的工作，这足以激发年轻老师的热情和教学天赋。 自以为是自己了不得，学校离开了自己学生就完蛋了的特高级教师覃文斌也给他们找了一个好去处。 通过李家的关系，覃文斌联系到了一所全国重点高中。 市教工委教育局掏钱，把这些特高级教师扔到那几所学校，名义上是让这些学校带一下这些老师。 可实际上谁不知道他覃文斌下死手整人的坏心眼有多狠毒？ 他是把这些在五线城市自以为是个人物的人扔到大城市，扔到行业佼佼者扎堆的城市让他们接受打击。 四月初，才过了不到两周，相当一批老师受不了了，哭着喊着求放过要回到工作岗位。 他们在国家重点中学天天被打击，同样是特高级教师人家就是比他们有能力。 这样一来，他们虚弱的本质暴露无遗。 可覃文斌随手又用了第三招，他让心无旁骛全力搞好教学工作的年轻老师们展开比学赶帮超。 不但自己要进步，同时帮助同事和学生进步也会受到极大的奖励。 覃文斌不玩虚的那一套，他就用现金说话。 谁工作搞得好，本职工作搞好之后还能帮别的同事一起进步，那这些人可就有更大的进步空间了。 覃文斌不好高骛远，他从市级高级教师名单着手。 谁教学质量高，谁今年就能有获得市级高级教师职称的资格。 优中选优大家公平公开公正的接受考察。 等那帮特高级教师回来，面对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提高教学质量的年轻老师的排斥和反击。 在学生学业压力这么大的时候你们去考察了，去学习了，而且还没带回来任何有用的东西。 那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自己是老资格优秀教师？ 办好了这件事，覃文斌回头再看郭爱云的难题。 这个中心没什么难办的，唯一的难点并不是获取不到有用的资料，而是网络安全的维护工作没有必要的人才。 覃文斌真金白银拿出来，也只招聘到三四个网络信息技术还不差的事业编人员。 但有了这个，覃文斌下一步就好开展工作了。 他先让这几个人负责维护好教育专线的日常维护和运营工作，同时从教师当中选拔人才。 那帮特高级老教师一回来，看到的就是死活不愿意交出代班权力的年轻老师们争着抢着争取更高的职称的名场面。 教工委教育局摆出一摞钞票就告诉这些老师，高考中考成绩不至于落后太多这笔钱就是他们的。 但如果能持平，奖金翻倍。 如果能超过那些老资格老师，奖金再翻倍而且教工委教育局想办法送大家暑假期间出去旅游一下。 第三百一十五章 年轻人能承担大责任! 在足够让人动心的物质奖励下，覃文斌还提出精神鼓励也不能少了。 他组织县委宣传部会同县电视台对年轻教师进行家访，这样不但让年轻老师更有了动力，而且也给足了年轻老师足够的荣誉。 这就又让人说怪话了。 难怪他覃文斌才能办成这种事，要换做一般人，你看能不能找市政府要来那么多拨款。 覃文斌先是没例会这种人，他知道随着高考的到来这种声音会越来越多。 他要等的就是一次绝杀的机会。 五月中，果然如覃文斌的预料这种声音迅速在全市蔓延。 被排挤出教学一线岗位，也连着几个月没拿到超高的物质奖励和奖金的特高级教师们还扬言要去省里告韩文道去。 韩文道依旧不动声色，这还不到时候。 大批自私自利根本不把学生的高考放在眼里的人还没跳出来。 五月底，全国高考季到来。 高考前一周，毕业班紧锣密鼓的还在筹备冲刺。 这时候，谁都以为覃文斌不敢和这些特高级教师对着干。 于是在有些人的支持下，十多个特高级教师带着号称几百人的联名信找到省厅，向省厅举报覃文斌“徇私枉法，打击迫害”他们这些功勋老教师。 省厅让覃文斌来说清楚。 覃文斌就给他们回复了一封信，里面足够说明这些特高级教师的问题。 但紧接着，去年被他整顿过的那批老教师也去了省厅。 他们控告覃文斌不算，还控告市委市政府给太多超过往年拨款的财政支持。 “这是典型的制造政治假象，用大量的民脂民膏给某一两个人办好事。”一群老教师义愤填膺地表示。 省厅这次没惯着他们。 “万事高考之后再说。”省厅主要领导发话。 教师们当然不乐意，谁都不想等靠高考结束后再找覃文斌算账。 道理很明显，他们至少还是在一线工作的教师，知道这半年来各中学对基础抓的有多狠。 就是成绩最差的学生，在江海市社会治安全面整顿、教育系统全面加码加速的大环境下也死记硬背了不少公式。 这些公式在考场上可是能拿来分数的！ 这要是不趁着这个时候把覃文斌两口子整死，等高考成绩通报之后难道让他们表功吗？ 六月五号，高考前一天，控告信纸片一样袭来。 为保证高考不出问题，省厅只好要求相关方面先对覃文斌采取措施。 覃文斌很坦然也很淡定，背着手就跟着那帮人走了。 可跟着他一起去的是市财政局的领导。 他们带来了十年内全市教育行业拨款的明细。 这下轮到那帮控告的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今年上半年全市给各中学的拨款数额还不到去年同时间段的三成？ “就算是这样，剩下的钱那里去了？肯定被他贪污了。”不懂规矩的一些人叫嚣。 覃文斌这下可就笑坏了。 什么叫控告，什么叫诬告，这可得凭事实说话啊。 于是，他背着手又从省厅出来，可那帮告他的人暂时出不来了。 高考结束，覃文斌回到市里，出于对那帮诬告他的老师的不理解，他就去这些人家里挨家挨户家访。 “我不打击报复任何人，大家可以二十四小时直播，但我得弄明白一件事，你们到底哪看我不顺眼，非要诬告我？”覃文斌询问相关人员的家属。 这也就算了，他还找那帮在联名信上签了名字的老师的家庭，很诚恳地请他们当面提出批评，覃文斌现场写辞职信。 一帮人被他整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谁家家访十点以后才来？ 覃文斌就不乐意了：“你们这是什么要求？各位，我是在接受你们的诬告的审查，只能在方便的时候来家访，你们担心什么呢？我开着直播间，我会对你们深更半夜威胁啊？” 然后他就在直播间大嘴巴宣布一部分特高级教师的职称有什么问题的事实。 一些人依旧不死心，就算他覃文斌没有贪污，就算他花了更少的钱，可今年江海市的高考成绩怎么算？ 陈秋萍这一次没跟着胡闹。 她一方面觉着这么久了覃文斌李亭妮既没有报复她，也从来没有再提起过春节期间的事情，她这是欠着人家天大的人情了。 另一方面陈秋萍根据覃文斌的建议，她也在学着往前进步呢。 该斗争的她绝不手软，但她再也不跟着别人一起编造没赢得东西陷害人家了。 这次找陈秋萍要求“为民做主”的人可真不少，可陈秋萍全部赶了出去。 甚至她家属以修复关系的名义来到江海市，带着几个“老朋友”请求她“主持公道”的时候陈秋萍也丝毫没有妥协。 可这样一来，她儿子反倒对她又亲近了点。 高考出成绩这天，陈秋萍的儿子来到江海市。 陈秋萍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亲自带着孩子去市委办公室招待大厅让他等自己下班。 小孩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在市里要住几天。” “怎么转变这么大？”陈秋萍奇怪。 孩子说，那是因为你做事由你自己的底线。 “以前你用不入流的办法针对别人的时候，人家也用这种办法针对你。你是我妈我肯定相信你啊，那人家用你对付人家的手段对付你，我就只能相信同一个逻辑下的事情。”孩子说，“现在你们斗争归斗争却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污蔑别人，这说明以前那些事是没有发生过的。” 陈秋萍高兴得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根本想不到自己这一次只是没把握也有顾虑才没有出手，却能换来儿子对她的信任和理解。 这比什么都重要！ 到了下班时间，陈秋萍甚至都没等汇报电话。 带着孩子刚下楼，白寿纲背着手从外面一摇一摆的回来了。 “开会吧，孩子在食堂吃饭，今天这个会很重要，谁都不能错过。”白寿纲笑呵呵道。 陈秋萍好笑：“还能有什么喜事儿让你白秘书长这么高兴啊？” “高考成绩出来了，”白寿纲也会装逼，很平淡地道，“成绩也没什么太大大的提高，平均才全省倒数五。”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这当初你们谁敢信呐? 倒数第四那也……不对劲！ 陈秋萍忽的反应过来，全省才几个市？ 没记错的话往年成绩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倒数第四顺数第七，那这今年的总体成绩不错啊！ 还欠进了一个名次。 “最高分多少？”陈秋萍懂这个。 白寿纲谦虚地道：“底子好，市一中的两个学生闯进了前一百名。” “到底是多少名？”陈秋萍怒问。 “一个全省十八名，一个全省三十名。哦，后面还有两个，排名都五十开外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很呐。”白寿纲笑道。 陈秋萍大略一算，吃惊地不敢置信了都快要。 要这么算下来，那今年全市靠高平均分，那不得历年最好？ 当然历年最好！ 小半年的基础突击给考生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不说别的，大前年江海市的高考最低分是九十六分。 七百五十分总分考了九十六分，天才一般的学生啊。 今年最低分是一百八十分还过了点。 市委市政府都惊呆了。 就那帮年轻老师，一个个跟兔子一样红了眼睛地抄起板凳镇压着坏学生不敢捣乱就有这样的成绩？ “都别先顾着高兴，我们要看到一个明显的事实，今年我们江海市高考人数历年来最低。”张娅对此很忧虑。 白寿纲笑得肚子疼。 “我家有个亲戚，那小子是个读书人，自命不凡总觉着眼光比我们都要高，年后我们江海市整顿教育行业的行动刚开始，这小子就信誓旦旦说我们完蛋了，花了大价钱把孩子弄到外地去上学，结果刚才后悔的拿头直撞墙。”白寿纲笑道，“那分数，可比预期的低多了。” 哦？ 有什么名堂？ “基础分得分也不算低，但错过的分数太少了。”白寿纲恶狠狠地道，“覃文斌这小子能办事啊，他真就逼着学生死记硬背，就把基础分尽量尽力都拿到了。” 说到这白寿纲得意洋洋宣布道：“就我那个亲戚家的小孩，她丢的分基本上全都在我们市加强的那部分上。这要是那小孩能在我们市奋战三个月的话总分至少上六百。目前只得了五百四十多分，能不能过本科线还难说。” 这时，张娅忽然想起自己家好像今年就有个高考生？ …… 丫丫才上高二，可这小丫头聪明的厉害，她今年提前参加了高考。 而且，小丫头可是在江海市接受的最后阶段的冲刺训练的哦。 张娅连忙打过去电话，就听到丫丫嚷嚷：“你还行不行了？让我叫你叔，要不要干脆叫你爹？” “这也行啊，哟，你妈妈打来电话，快说说考了多少分，这得庆贺啊。”覃文斌在那边嚷嚷。 丫丫恼火：“你都打电话停了几十遍了还让人家说？” “那我说了，”覃文斌喜气洋洋宣布，“小丫头虽然是提前参加的高考，但今年重点本科稳上，开什么玩笑，六百一十八分不能去重点本科，那学校的大门金子做的啊？” 张娅挠挠嘴角，话说，丫丫这两年的学习全靠覃文斌在管，她也从来都没理睬过啊。 “按照我的猜测今年能有了四百分就不错了，那么高？”张娅质疑，“你俩是不是作弊了才拿到的高分？” “不跟这个人说，走，爹，呸，叔带你去吃好吃的去。”覃文斌笑嘻嘻道，“好歹我也算是洗脱了祸国殃民的罪行了，好歹也得犒劳一下啊。” 丫丫跳着脚怒斥道：“又要我请客？下个月给我零花钱多点儿！” 得，人家俩有自己的交情呢。 可这事儿实在太让人喜悦了。 李亭妮本来还在下面的区县视察呢，一听到这个消息一溜烟窜回来。 开啥玩笑，这是她老公下大力气力排众议被人污蔑搞出来的好成绩，作为他的老婆李亭妮觉着颜面有光。 市委在开会，覃文斌在带着丫丫吃好吃的。 可省厅疯了。 厅长揪着副厅长的袖子让他掐一把：“你掐我一下我看是不是在做梦……玛德你还真掐啊？” “不然呢？”副厅长摸着嘴角，“江海市疯了还是路子走对了？这不应该啊这个。” “就覃文斌那个楞娃二杆子这么搞，我们都觉着他今年得倒在民意上，谁能想到他他妈的不但屁事没有活蹦乱跳带着小孩到处找好吃的，他还把全市的高考水平提高了那么多？”党组书记哀叹，“现在的年轻人到底都是吃啥长大的。” 那咋办？ 批评还是撤职啊？ “谁敢把这样的干部撤职我跟丫挺的玩命！”厅长一声怒吼，“拨款，快拨款，江海市办的漂亮啊，这是探索出一条新路子，我们可以不用背负承重的历史包袱发展教育了。” 但拨款市里收了，却没同意对那帮特高级教师及老教师打击报复。 “文人的心眼我们知道，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退居二线就行了，我们不能不考虑这些老教师这么多年做出的贡献。教育，不但要教育学生还要教育老师，教育权社会的人员。”李亭妮在电话里要求，“他们诬告的事我男人，既然查出来没问题，让他们回去吧。” 不计较？ 试试在这里摆着了，李亭妮凭什么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啊。 于是当全市工部今年的高考成绩，在一线奋战了半年的年轻老师们欢呼着跑到市委来感谢党组织。 市委市政府拿出了一笔巨款，给这些年轻的老师们放了相当于九个月工资的奖金。 这可只是正常奖金，还不算带班的学生成绩奖励那一笔钱。 几万块钱发到手里，我们普通人谁不高兴谁就是内鬼王八蛋！ 李亭妮一看大家高兴，就提了个要求。 明年恐怕还得这么干！ “啥就明年，明年再开始黄花菜都凉了，我们再高兴几天，马上回去筹备毕业班冲刺！”老师们都表了态，“说粗俗点，钱到位高考就给干废，市委市政府给我们提供的保障好我们就不怕出力气。” “这恐怕还不够哦，”张娅趁机宣布，“我们的教职工住宿和出行也需要加强一下，再穷不能穷教育，首先要不能穷我们的老师！” 这话引起老师们的强烈反响。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人是个好人，就是嘴巴太损 李亭妮就提出一定要牢牢地建立并巩固党支部党小组的价值作用。 “着我们都看到了，覃主任办得好，党小组和党支部开设在课堂上，只要那句‘为了孩子的明天’一出现在眼前，就好比战士们听到了那句‘党和人民开眼我们的时候到了’一样的道理，我们也是教育战线上的精兵强将哦。”年轻的老师们无不赞同。 党组织不是给大家添麻烦的，是给大家谋福利、在困难的时候鼓舞着大家向前走的。 这谁还会讨厌政治呢？ 可紧接着，这些年轻的、账期蓬勃的还是孩子的老师们干了一件让许多领导沉默的事情。 他们一没有去找那些老教师炫耀，二没有跑出去吃喝挥霍。 他们把钱分成三份，一份存起来自己用，一份给父母转回去支持家庭开销。 还有一份，这些年轻的老师们凑了点钱，成立了一个面向全市困难学生的基金会。 省厅厅长听到这消息当场泪崩。 “多可爱的年轻人啊，谁还敢说下一代废了？”厅长一咬牙决定，“推广江海市的经验，党支部和党小组要建立在教室里，同时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保证老师的待遇，减少老师不必要的课外负担的压力。江海市说的那句‘再穷不能穷教育，首先不能穷教师’说得好。” 那些老教师集体沉默。 他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这就是摆在面前的实施。 他们茫然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更不知道做什么还有什么用。 这时，覃文斌委托毛燕芸出面，请这些老教师到教育局，心平气和地和大家谈起这半年来的斗争和矛盾。 毛燕芸表了态：“方式不同，这大家完全可以相互尊重、相互补充嘛。覃文斌这个人嫉恶如仇，但他从来没有把各位老师想的有多么坏，要不然他早下死手了。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卵子，责任也在于我们，是我们有点着急了，没有给大家留出思考的时间来，请大家原谅。” 领导单位既然给了这个台阶，老师们心里的那股子气儿也就消失了。 想想也是啊，覃文斌带着那么一群小年轻，人家就干成了别人干不成的事情了。 这是真本事。 再回想他们一得到一些笑道小区就跑去诬告，这明显是上了当了。 最后毛燕芸代表教工委教育局宣布，这些老教师哪怕有历史问题，这一次彻查后搞清楚弄明白就一概既往不咎。 “我们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吧教育成绩提高上去，把教育水平提高上去，在这个过程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最后赶过来的李亭妮也表了态。 有几个老教师觉着这时候很过意不去了。 他们问覃文斌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面道个歉也好，以后大家勠力同心把全市的教育工作搞好，这才是真正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啊。”几个老教师惭愧道。 李亭妮笑道：“他这个人许多人都是知道的，从来就闲不住的，最近中考方面也闹出了一些事情，有些学校搞什么预科班很不得人心，他这个副主任不去解决，别人也腾不出手来么。” 于是这件事就皆大欢喜的结束了。 到了七月上旬，陈秋萍还在念叨这件事“不可思议”。 年轻人怎么就那么大的热情、那么大的本事？ 她儿子一言以蔽之：“那是把基础的得分抓到手了，要我看，你们市要想再提高以及高考成绩，首先得找一些对提高全体学生其他得分有帮助的高级教师来辅导。” 陈秋萍一琢磨，考虑到覃文斌是个正人君子，为党和人民的利益他从不考虑个人得失，于是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问他在哪。 “县里，有人拿着钱还找我们县长和老刘副书记给自己家孩子买好学校的入学名额，这事儿得好好解决。”覃文斌骂道，“无法无天还埋怨我们的同志‘不够人情味’，真想把这帮鸟人塞进蓄水池。” “污染了水源全北方地区至少全省城人民跟你急，”陈秋萍笑道，“我刚才和孩子聊天的时候，孩子提到这么一个是，我考虑是不是该让你们教工委教育局去试一试看一看再说啊。” 覃文斌一听立即道：“哟，这是必须在市委先讨论决定的，我们可不会自己探索。” 陈秋萍惊讶，你还想让我来领这个功劳？ “你陈副书记不是我们的同志了，还是你当了叛徒？”覃文斌火气挺壮开口就问。 陈秋萍自嘲：“得，我还自己找骂来了，那我就提交市委常委会考虑了啊？” “好事儿，这种好事不要怕谁不高兴，群策群力搞发展那是当给我们的任务，你顾虑什么？”覃文斌不满。 陈秋萍顺利提交会议议题并提请召开市委常委会议，李亭妮一看这是好事，立即指示市委办就相关议题先征求相关领导部门的意见。 这又让陈秋萍大受震撼。 不论毛燕芸这个副厅级教工委一把手，还是几个副主任副局长没有一个因为是她陈秋萍提出的议案而故意反对的。 人家根本没求什么个人的利益，自她陈秋萍的提案中添加专业的补充。 市政府那边张娅也没有刁难。 看过提案，张娅让市府办直接跟陈秋萍对接，对陈秋萍的提案进行了必要的补充和详细的修改。 陈秋萍拿着修改后没添加别人名字的提案，当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得着。 似乎，似乎人家都是正人君子，我跟有些人真成了虚伪小人？ 次日的常委会上，陈秋萍的提案得到与会人员全票通过，市委要求市政府督导市教育局“立即落实”，并要求市财政咬着牙也要基础一部分资金来给这个工程使用。 引入真正的特高级教师，这是花钱未必能办得到的事情。 但这种事不花钱肯定办不到。 江海市对本地的经济状况有充分的了解，没有任何一位常委觉着空口白牙一说就有人来给江海市的教育事业做进一步的补充。 不出所料这件事又被指派给了覃文斌。 陈秋萍亲自打报告点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这条路走不通 覃文斌对市委市政府试图高薪聘请专业优秀教师的计划不抱希望。 这一次他没得到李亭妮和张娅的赞同，毛燕芸也不赞同覃文斌的看法。 这年头还有重金办不了的事情？ 早上上班，覃文斌正研究县里的情况，他得考虑尽快为县里配备一位专业的县委书记。 他目前没有能力领导好全县的工作。 在覃文斌心里，现任县长是个不错的干部，清贫，忠诚，但不是个单纯的好人。 单纯的好人当不好领导！ 这时，鞠敏芸打来电话叫他和毛燕芸一起去市委开会。 覃文斌就知道市委市政府没放弃那个计划。 那倒也行，不经过人家的拒绝，江海市主要领导认识不到本地的处境。 去市委的路上，毛燕芸因为昨晚知道覃文斌不看好这个计划，就质问他为什么那么看不起本地的发展。 “一年一个团队给一百万还没人？”毛燕芸不信。 那不可能。 市委市政府敢给几个国家级特高级教师给百万年薪，当地老百姓会骂人。 所以，年薪不可能太离谱。 而且也要照顾本地教师的情绪。 再一个，国家级特级高级教师为什么厉害？ 拿不仅仅只是他们本事比别人强得多，还因为他们位于关键的教育岗位上。 如京城那些铭牌中学的老师，他们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强？ 有人说过一句话覃文斌深以为然，叫“个人的命运并不完全是自己的能力决定的”。 就跟现在什么人民富豪差不多，他们真是凭自己的实力就站在了那个位置的？ 国家的发展，党的政策的照顾，才有了一批又一批的富豪，才有了那么多名声不小的特级高级教师。 你花点钱让人家离开关键的地方关键的位置，人家也不傻，怎么可能接受江海市的高薪聘请。 一顿饱和顿顿饱谁都分得清楚啊。 到了市委，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毛燕芸是市里的主管领导，先汇报了教工委教育局的共同认识。 这是对陈秋萍那个提议的策应。 接着张娅代表市委市政府给教工委教育局下了个命令，要求覃文斌来想办法。 “一年二百万我们拿得出来，但不可能给一两个人，我们要的是一个团队，能够带动江海市教育行业全面发展的团队。”张娅要求。 覃文斌不置可否。 早上教工委党委会考虑的时候他就弃权没发言，他是从最底层来的，他知道这个社会形成的固话了的阶级是怎么回事。 他更知道那些名师是怎么回事。 陈秋萍见状，不由批评道：“事在人为，你这个主管领导不能拖后腿掉链子。” “我服从组织的决定，也不会不尽心竭力。”覃文斌只能这么表态。 于是，当天他就拿到了市政府批准的百万巨款去京城。 到了京城，两个老头也对覃文斌提出了批评。 毛燕芸告状说这小子现在有点悲观。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跟我们说，我们也能想办法。”外公许诺，“你一个人办不来我们大家帮你。” “你们就安心养老别管这些了，”覃文斌反感道，“都多大年纪了还给儿孙到处求人办事儿，他们不嫌丢人我看着过意不去。” “哎，这话是好话，”老李头道，“但该帮的得帮啊，江海市的教育行业发展的不好这是事实，如果能拿钱砸一个团队过去那也好。” 覃文斌只好明说：“人家之所以是名师，那是因为在那个位置，是人家的单位给了人家机会才有那么高的威望。是他们手握资源才能成就一批有一批高考成绩很高的学生而不是有了这一批学生才有了他们的名声，这话我早就跟市委市政府说过，可现在她们忽略了这么一个存在的事实。” 这下俩老头明白了。 “就是说，就算有人拿了这笔钱，过去也办不好当地的教育？”外公忧虑，“这不行啊，你得想办法给欠发达地区也找一条出路，咱们穷人家的孩子上学是个大问题，现在事实上的学阀已经形成了，不打破这种现象，咱们穷人家的孩子没前途，久而久之只怕要成为国外。” “不可能的事情，党和国家不同意。”覃文斌对此反倒信心十足，“实际上我们国家已经在下大力气改变这种情况了，可发展的基础不一样，咱们的指导思想也和外国不一样，这两者的矛盾很难统一。” “那咋办呢。”外公愁的抓头发。 “还是那句话，相信人民群众，发动和组织人民群众，”覃文斌无奈，“实际上江海市现在的教育行业已经有了很有规模的教师队伍，年轻教师反过来在带着年龄大资历老能力也不算差的教师，发挥这些老师的实力其实已经够了。” 至于那笔钱，覃文斌认为作为奖励能发挥的作用要比找什么名师好得多。 地方的教育发展需要什么名师？ 党的政策就是最好的名师！ 用了两天时间，覃文斌带着几个人到处上门求人。 名校的老师都有傲气，但也没太给他们难看，何况覃文斌也找了关系。 于是进了门，别的可以聊，去江海市不行。 有一些名师提出，他们可以兼任江海市基础教育发展的顾问，但人不可能去江海市。 这是市委市政府不会同意的。 一来二去，覃文斌跑了几十家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反倒找到的名师的单位，甚至有关部门都对江海市这种挖墙脚的行为提出了抗疫。 这天覃文斌准备再去拜访一位名师，根据市委市政府的要求，覃文斌打算请这位退休又接受学校返聘的老教师去江海市。 走到半路上，主管部门打来电话。 当地教育方面直接把江海市教工委教育局告到了总部，认为他们挥舞着钞票挖墙脚的行为扰乱了正常的发展秩序。 “你们不要这么搞，这是不合适的。”主管部门的领导警告。 覃文斌耻笑道：“领导觉着不合适，为什么在京城的大学挖我们老家省城大学物理系实验室和团队的时候不出面阻拦，哪怕委婉的批评一下？” 第三百一十九章 你怎么一出门就得罪人? 覃文斌上大学那会正是各大高校疯狂挖墙脚的时刻，发达地区的学校挥舞着钞票，那是往死了挖欠发达地区优秀学科的墙角。 家乡省城大学的物理系本来可是全国最好的学院之一，当年依托于省城发达的物理发展水平和现实需要发展出了无与伦比的学科优势。 结果短短不到十年，物理学院尤其应用高能物理方面的积攒被挖了个精光，发达地区的高效不但要人，连设备和资料也一起挖走。 这位领导在教育领导方面耕耘了多年，这些事他可使亲历者。 甚至这件事就是他亲自主导的。 覃文斌这么一嘲讽，领导顿时恼羞成怒道：“这种事是好事儿，高等教育和你们欠发达地区的基础教育是不一样的，而且你不能让高校的行为中学买单，你是党员干部，不是流氓头子。” “哟，那我可多谢你金口玉言给我平反了呢，不少人还骂我是土匪头子。”覃文斌讥笑，“既然领导亲自批评我，那我也有个事情想问一下。” 他逼问道：“前几天新闻里面还报道了领导‘关怀关切’欠发达地区教育状况的新闻，我还打听了一下呢，领导是去哪个地方调研了啊？办公室一拍屁股就关切关怀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位大领导那段时间还不在办公室，你他妈的跑国外去了，你是怎么关切关怀的？” 随行的人员吓得连忙阻拦，你跟领导怎么敢这么说话？ “我是打好主意以身殉职的，这位领导人称惹不得，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在京城弄死我。”覃文斌骂道，“给我们欠发达地区的拨款是能拖就拖能不给就不给能赖账就赖账，给发达地区挖墙脚他是一个锄头不够还把自己的老婆搞成了猎头替那些私立学校办事，他算什么玩意儿？” 那领导又惊又怒，这情况你是怎么敢给我公开透露的？ “有本事你来整死我，你整不死我就在那蹲着，少跳出来给我们贫困地区的干部扣帽子。”覃文斌骂道，“自己一身骚还嫌猪肉不好吃，你给谁拉偏架呢？真以为你是领导你就是真理？” 他放话：“我给总部的遗嘱上再写上这个人的名字，但凡我出了意外他逃不了干系。” 那领导当时就没敢跟这种二杆子对着干，覃文斌把话都说的那么直白了他哪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这小子知道他许多秘密，连他老婆给一些学校甚至外国学校当猎头的事情他都知道。 但凡他继续拉偏架，覃文斌就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可问题是他覃文斌都这么大嘴巴了，上面还能听不到这个风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上覃文斌的嘴巴，让他最好把这番话收回去。 那就得双管齐下。 当晚，那领导的儿媳妇找上门。 覃文斌就没让她说话，就提供了一个他打听到的绝密。 “你还给他们家办事呢？你名下的那个公司早就空了，你就是个随时被推出来背黑锅的，”覃文斌讥笑，“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公司在我们省城有分公司，你最好连夜去把你从这件事里头摘清楚别留下麻烦。” 那女人被他这一番话打的头晕眼花，撒腿当时就跑去了省城。 这下俩老头放心了。 行啊这小子，他一没利用李毛两家的关系网，二没在京城发展什么人脉，他上哪知道的这些事？ 这就不得不说覃文斌现在的搭档们，县长和刘副书记那是两个成了精的干部，他们可没少帮覃文斌打探这些消息。 大家都是有门路的人，互相交流一下资源不行吗？ 覃文斌一觉睡醒，那位领导家果然闹翻天了。 儿媳妇发现家里的许多烂账居然都转移到她的名下，她当然不干了。 那领导试图说服，结果被儿媳妇一棍子打破了脑袋。 这事儿迅速传遍了整个行业，连毛燕芸都打来电话询问是怎么回事。 老李头笑嘻嘻道：“我孙女婿厉害啊，就几句话收拾的那一家哭都没眼泪。” 外公批评：“你们还群策群力呢？排除了最好的建议，就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去了。” “我们有什么办法？发展的条件就那样，不挖人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毛燕芸怒问。 “那跟我们没关系，你们都领导了还没这点能力？”外公讽刺，“就是亏待我外孙女婿了，跑到京城被人家这么排斥被那个投诉，功劳是你们的，得罪人全他干了，你们多舒服啊。” 当天下午，那领导的事情败露。 他被纪律审查之前愤怒地给覃文斌打来最后一个电话破口大骂：“农民始终就是个农民，你这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你看着，你整死了我你也好过不了。” “哎我说，说话客气点！”外公警告，“我年纪这么大了，早晚四个菜能上桌的，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来参加？行，你也别想认个错自罚三杯就回家抱小老婆去，你这叫迫于无奈只好认错，你这罪行就更大了。” …… 千不该万不该那人不该招惹俩老头。 这俩老头闲着没事都快疯了，现在这位领导死到临头还威胁覃文斌，这他们可就不客气了。 他们就把这件事捅到了上头。 而且，他们一出面本身就意味着老干部们在关注这件事，这会抵消一部分给那个领导脱罪的人的政治影响能力。 覃文斌对此置之不理，整天就忙着找市委市政府筛选出来的“名师”们登门拜访。 告他的人越来越多，覃文斌反正虱子多了不痒一概不搭理。 如此过了两三天，那位领导出的事情也平息下去了。 覃文斌要办的事情却毫无进展。 倒是有几个在京城感受到行业竞争压力太大而心力交瘁的老师愿意去，可他们提出的条件没法让市委市政府同意。 职称提高也就算了，他们要体制内的几个名额就过分了。 而且这些人也没有带着十足的诚意，覃文斌一看就知道他们其实是在跟学校讲条件，江海市带来的那点好处他们也看得上，但他们并不想去江海市教学。 第三百二十章 不靠群众靠那帮鸟人啊? 从那几个表现得好像很愿意去江海市的教师家回到酒店，随行人员表露出很大的喜悦情绪，他们普遍认为这是挖墙脚工作出现了初步的曙光。 他们想跟市委市政府汇报。 覃文斌也没拦着他们，市里的领导又不是傻瓜谁还看不出那些老师的意图？ 果然，电话打回去，主持挖墙脚工作的陈秋萍一听就明白，覃文斌不说话那是看懂了那些老师的目的。 对教育行业随行人员表达的“可以加大力气”得建议，陈秋萍当即否决。 “准备回来吧，没必要留在京城等待什么转机的出现。”陈秋萍既失望又释然。 “陈书记，这都出现曙光了，再加把劲肯定能成。”几个随行人员急忙建议，“他们要的待遇可以商量，只要……” “没必要了，人家根本就不想来江海市。”陈秋萍淡淡道。 “可是他们在京城过的也并不舒服啊，他们也表达出要到我们这些小地方更舒适一点的心愿了，再加把劲肯定能成。”几个人力劝。 他们也有私心。 覃文斌对这个政策很不看好，虽然他确实在负责办事，但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他覃文斌不是不看好吗，那他就拿不到最大的功劳。 其他人或许就能在全市教育行业有进一步的可能了。 另外，他们确实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不都让那几个教师心动了吗。 陈秋萍烦躁地道：“你们怎么这么幼稚？连最起码的眉高眼低都看不出来啊？” 那几个随行人员互相看看，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都表露出要跟我们走的意思了吗，而且他们在京城过的确实很不舒服啊。 这难道还能有假？！ 陈秋萍可看出来哪些人的意图了，他们在京城过的是有点窘迫。 可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大城市，他们还是想尽量留下。 至于江海市挖墙脚，在他们看来自然是一个机会，可以和原单位讲价钱的代价而已。 这也难怪覃文斌不看好，以己度人想想若是留在大城市但凡能活得下去，有几个人愿意去小城市？ 当天，陈秋萍就把这件事跟市委做了汇报。 经过讨论，大部分市委常委都认为陈秋萍的判断是对的，那就把覃文斌他们叫回来算了。 再逗留下去没必要，只能给别人当代价。 到现在，市委市政府也算是死心了，正如覃文斌所说，厚道的一些老师明确告诉江海市，不是你们花钱就能把人挖过去的，离开了现在的位置他们这些优秀教师也没法继续教出那么多好学生，更没法领着全市教育行业飞速发展。 不太厚道的老师就讲条件，去可以，也可以先签订合同，但基础教育发展是个日积月累的工程，不可能短时间内就看到效果。 这明摆着就是要拿着高薪不负责任的一群人，叫他们去拿走本来就很紧张的那点高额奖金，却不对本地的基础教育行业的发展承担必要的责任，市委市政府也不傻凭什么满足他们这样离谱的要求？ 所以方向又不得不回到覃文斌酝酿提出的那个路子上。 按说，这时候覃文斌应该知足了，既然市委市政府意识到他们的路子走不通他的路子才是正确的，他就应该赶快回去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可覃文斌深刻的意识到，这些领导并没有彻底死心。 更不要说他们还对挖墙脚以强带弱搞基础教育行业发展的路子有巨大的期待和幻想。 “现在我回去就算可以搞好发展的道路，一旦有了机会他们还会犯错。”覃文斌跟两位老人说，“再等等看吧，我这几天也顺便考察拿到了那些好学校的一部分学习材料，还有一部分缠着应该能拿下来，这对我们才是最需要的。” 举个例子，某中学的特级老师那是全国高考试卷的出题人，这些老师在接下来如何分配基础得分与发展思维得分的侧重上肯定有一些倾向。 至少他们的出题思路会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覃文斌想多拿到点这种东西，这才是他最看重的。 而且出了一趟拆他总要拿点什么回去。 要不然那钱花的多亏啊。 为此，覃文斌绕过那些教育领导部门直接找学校。 学校其实也担心他真能把人给挖走，这可是刚收拾了一个领导的狠人。 学校领导见他找上门，倒也没人愿意招惹这种光脚的家伙。 校长没见他，就让教导主任跟覃文斌谈。 覃文斌开门见山，直言江海市不过是一些中层老师的代价，他的目的也不在坚持要挖人。 “那你们就是想要一部分内部资料了，这个没问题，”教务主任要求，“不过你不能空口白牙要，我们虽然也愿意给欠发达地区的教育做一点贡献，可我们也不容易，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要福利，我们也得想办法满足。” 这就是有得谈，覃文斌就不怕花钱。 但对于教导主任提出的什么内部资料他看都不看，你当我不了解我们拿到的资料？ “我只要你们学校三年来的教学研判。”覃文斌道。 “没有，这个真没有。”教导主任摇着头。 这就开玩笑了，教学研判那是比老实的教案更珍贵的资料，这要能卖给你那我们就亏大发了。 覃文斌也不缠着他，当天他就买了去松江府的机票。 次日，教导主任还在等覃文斌上门，结果学校的几个老师气急败坏的找来告状说，覃文斌这人不讲信誉，他明明说好要和他们谈判签合同，结果今天一早他跑到松江府找那边的教育局去了。 教导主任表现得很熟练，首先没在乎这件事。 可过了两天，松江府传来消息，而且还是上了新闻的消息说他们那边要对口支援欠发达地区的一些公立教育。 会上教育局局长明确表态，松江府教育局拥有的一部分教学研判免费给欠发达地区的网络教育中心使用。 但当地也提出，适当的为松江师范学院解决一部分就业问题。 这没什么问题，覃文斌一口答应。 一时皆大欢喜，但覃文斌没原地踏步满足现状。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奇才! 在松江府达到了目的，然后覃文斌就跑金陵找那边的教育厅求助去了。 你看，我们江海市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你们发达了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落后地区吧？ 覃文斌这次没直接要资料，就找教育厅要师范大学的优秀的毕业生。 当地教育局不好意思，一看松江府都拿出了真金白银内部资料，他们也不好藏着掖着。 教育局局长羞赧地表示我们这点研判你们也不知看得上看不上。 覃文斌这次可是冒冒失失找上门的，他一个人都不认识就敢闯进门谈支援问题，当地也被他打的措手不及。 可覃文斌说得好啊，我们不合起伙问那些最发达地区要他们的好东西，难不成让他们一直把我们比下去啊？ 一来二去，江海市和松江府打成了对口支援教育资料的合作，顺带着金陵也急忙派出了一位处长，在副厅长的带领下和覃文斌展开了商谈。 覃文斌知道领导要什么，就很大方地陪着当地领导连着上了一周的当地新闻。 于是他一分钱没花，又拿到了虽然不顶级但却足够江海市使用的教学教案。 在最后一天会谈中，覃文斌不无恶意地感慨：“还是咱们这边的领导厚道，知道穷兄弟只能帮不能排斥，不像有些地方，人家就不，有好的就攥着，别人的好东西人家就想抢过去。” 这话传到京城几所学校领导的耳朵里，他们不在乎不要紧，可上面的领导尴尬极了。 覃文斌可是一路走一路喊着“我们穷地方的学校被他们给拆了”的口号过来的！ 他老家那边也牛，一看家乡有人出头，那边的几位领导也哭着喊着诉苦，搞的总部的领导哭笑不得，也只好过问了一下松江府对口支援欠发达地区教学教案的情况。 这一问，自然有了对比。 覃文斌可是“穷地方来的，拿着牙缝里挤出来的资金求助于京城学校”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反而处处碰壁走了的！ 于是几所学校的领导不得不硬着头皮赶紧跟江海市联系——跟覃文斌这个二杆子不能联系，那是个整死人不怕自己也被人整的家伙。 张娅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覃文斌冒冒失失这么一路走一路哭还真闹出了点效果。 而且这个人足够缺德，他走到哪都作对比。 当地当然欢迎，对比才产生我们胸怀天下嘛。 可这让京城的学校怎么看待？ 但张雅没让毛燕芸立即去京城。 “现在是别人道德绑架不了覃文斌了，反而被他道德绑架的走投无路，那我们着什么急？”张娅要求，“你这个教工委主任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邻省和那边联系一下，不要收钱，我们弄到的好东西保质保量也给他们一份。” 同时，张娅还邀请江海市的几所学校的领导，要求他们跟随教工委教育局的领导赶赴邻省和那边展开商谈。 成年教育和职业教育方面，两地完全可以展开密切的合作。 还没等他们出发，那边的一位副省长带着教育厅的领导亲自过来和江海市展开协商。 这是降低了那边的规格。 可过来的领导很大度的表示，为了穷地方能把教育搞起来，讲究什么上下级就没必要了。 “听听人家，瞧瞧我们。”李亭妮在会上揶揄，“我们省城的学校到现在还觉着我们占了他们的便宜，我跟省城市政府联系，人家大市长大领导还嘲笑说，你们不要脸弄回来的资料我们可不要，你们少挖我们的墙角就行了。” “人家发达嘛，看不起我们穷地方很正常，但这领导的素质可就，嗯，不好说了。”邻省的领导笑嘻嘻道。 这话通过江海市电视台当晚的新闻传到省里，省城市长气得给覃文斌打电话。 你不是能搞事情吗，省城还有那么多示范毕业生你怎么想不起来？ 覃文斌回复：“因为那是你市长大人要考虑的啊，我一个穷地方的教育局副局长我还替你考虑这个？你市长我市长？要不要我跟上面反映一下你推脱……喂，你挂电话干什么？” 市长愤然骂了一句“把这个小流氓，他咋还不被人给整死呢”就再也不想跟覃文斌打交道。 但对覃文斌弄回来的教学资料，他让省城市教育局直接伸手要。 我们给了他们多少好东西都数不过来了，现在该他们回报给我们的时候了。 教育局局长硬着头皮找覃文斌，找别人没用，毛燕芸都说了这件事完全由覃文斌负责。 覃文斌果然嘲讽省城：“我出来这么一看，哎哟喂，这省城也不咋求行啊，黄色产业链那么发达的地方，原来也比不上人家发达地区的一个普通县城啊，于是我释然了，我就对你们不断地吸血不断地伸手问我们要好处予以极大的理解了。” “覃主任，秦书记，覃大爷，你嘴巴但凡不那么歹毒，你现在都人见人爱了。”局长吐槽。 “你少跟我套近乎，你一个背叛了我们农民的领导。”覃文斌责问，“是谁在省城教育工作会议上说出‘既然江海市发展穷教育，那就把省城的穷学生扔到江海市，我们只专注发展精英教育’这句话？” 局长赌咒发誓：“这话确实有人说，但我要是说我祖宗十八代不安分。” “那你这个局长也不咋求行，你连个这种人都弄不死整不垮？”覃文斌讥笑，“对了，我这可是有外地领导的，级别可不低，你们省城教育局出了这种‘人才’的事情外地领导可听到了。” 局长气得自闭，当晚就把说这番话的给告到了省委督察处。 秘书长长叹一口气，又是这个覃文斌在搞事情。 不过那个干部也真找死，这种话他敢说哪个领导敢不在意？！ “处理了吧，这不是党性不纯的问题，这是人性彻底缺失的问题，”秘书长叹息不已，“就处理一下调到江海市教育局，我看覃文斌怎么处理这种人。” 还能怎么处理？ 覃文斌可没能立马从金陵返回江海市。 外地的领导很欣赏他。 第三百二十二章 他不会做人?你在跟我开什么 覃文斌被外地领导高看的原因还得从几天前开始讲起。 这些天随着覃文斌不要脸一样的疯狂流窜，京城那边的几所学校尴尬了，自然而然也拿出了一点看家的东西，打发叫花子一样叫覃文斌去取。 覃文斌去了。 为了穷地方的教育资源能够丰富一点，他舍得出脸面。 面对人家揶揄嘲讽的领导，覃文斌满不在乎拿了东西就走。 刚出门准备买机票去松江再转金陵，替代了出事的哪个领导的领导打来电话叫他去见一位首长。 首长时间宝贵，覃文斌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汇报时间，他提前做了一下准备。 果然，到了之后，首长不但关心江海市的教育发展现状，对覃文斌家乡省份的教育发展也很关切，同时还问起松江和金陵等地的教育发展现状。 覃文斌不敢说对答如流但也回答的十分有理有据。 他把各地的发展现状和教育行业发展现状、出现的问题都形成了条文，给首长提供了一份摘要。 首长很错愕，认真打量了一番覃文斌才感慨：“人家说你这干部是个穷地方的土匪二流子，我看这些人才是有问题。” “很正常，我们穷地方为了发展，多少领导脸都不要，我只不过是跟领导学的。”覃文斌道，“就跟我们前些年一样，老一辈多苦啊，为了我们能发展起来，忍辱负重把不该他们吃得苦都吃光了，他们是我的榜样，人民群众喜爱敬佩这样的老前辈，我当然要学他们。” “是的，是的，你这个话可是说到了本质上，我们的发展是有连贯性，也是有继承性的，你不错，做得很好。”首长表扬。 覃文斌没在意这些表扬。 多少前辈，用一般人视角看来那都多有地位了，可为了国家和人民，他们吃够了苦头也背了太多的委屈，和这些老前辈比起来，他如今这点付出算什么。 同时人民群众为了过上好日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他也很清楚。 首长看完摘要，询问覃文斌理想中的教育行业的发展模式是什么。 覃文斌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我们一代代坚持的教育发展路子。” “不掺假？”首长笑道。 “不掺假，我们的路子是对的，是好的，是光明的，是有希望的。”覃文斌轻蔑道，“不把党组织的作用发挥出来，还想发展好教育，我不明白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谈完话覃文斌急忙要走，首长问他是不是直接回省城，正好有一位领导要下去考察可以跟着。 “我也想啊，听听首长们的教导那是多好的机会，”覃文斌道，“可松江那边虽然不缺材料，金陵却也不是很发达，他们慷慨的给我们敞开了他们的教育资料库，我们拿到了更好的也不能忘了他们。” “自己浑身不舒服还给人挠痒痒？难怪人家说你级别低想法多还不那么安分。”教育行业那位领导假意责备。 “我们是穷人，他们也不怎么富裕，我们不互相联手一起谋求发展那就没希望了。”覃文斌笑道，“至于人家怎么说我，我也生气啊，可回去看看工人和农民的笑容我就释然了，人民是化解我的一切负面情绪的最好的良药。” 首长没再多说，等覃文斌离开后让秘书准备了一份覃文斌的详细资料。 同时要求教育行业那位领导关注一下覃文斌接下来的行动。 “没必要关注，我没汇报是因为怕说了首长对这小子又不太合适的态度，这小子早就在市里搞党支部党小组建在办公室的行动了，他们市委市政府和市教育局的领导很支持。”领导夸赞，“这是个坚持走群众路线，但绝不排斥同时发展精英教育的好干部。” 首长便提起钢笔，再也没说过这件事。 基层的同志们是有能力的，年轻的干部是有担当的。 国家有希望，希望就在薪火相传确确实实有人承接的下一代手里。 永远有下一代，永远就有巨大的希望和前途。 于是，覃文斌返回松江府，不管人家要不要，他都复印了一份给人家留下了。 再来到金陵，这边的领导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干。 这可真是让当地喜出望外了。 分管教育的领导亲自接见了覃文斌，感慨着说：“舍着自己的脸面要来的东西，还能记得跟我们稍微发达一点的地方分享出来，你这个干部是有理想并落实了的。” “这也是我们省委和市委的指示，我们省委领导打比方说这就好比是我们自己家地里种出来的果子，不怎么好看，也不太体面，但香得很，那就得跟帮我们的地方一起分享。”覃文斌推许，“省厅的领导下手更快还，他们都开始印刷材料给我们那边的穷兄弟一起分享了。” 为此，领导作出指示，要求当地“不但要对口支援兄弟省份的教育发展现状，还要切切实实拿出诚意”。 当地领导很快拿出合作模式。 这边的师范大学同意并免费为欠发达地区提供教师培训的机会和位置。 这边的师范大学毕业生去欠发达省份，当地市委市政府拿出一笔经费帮欠发达地区给年轻老师提供长达半年的生活和实习补贴。 覃文斌没自己和这边确定，打电话回去一汇报，省政府立即派出主要领导为代表的考察团过来考察学习。 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丰厚的礼物。 地区三四个省份的货物集散就在省城，省里知道这边的蔬菜水果供应价格既有人为因素也有供需关系才造成长期居高不下。 为此省里决定集中一部分货物供应这边，帮助这边的有关部门彻底解决当地群众最头疼的菜篮子问题。 这只是一个态度，这边一领会，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长达三天的合作谈判到最后，两地领导惊讶的发现覃文斌悄悄回去了。 他带着一批当地师范学院的师生低调的返回江海市区实地考察，但却跟代表团打了招呼。 换句话说，他是经过组织批准之后才悄然脱离了荣耀的舞台返回江海市去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谁生下来就会做人? “好同志，不抢功，还总考虑别的同志的感受，有些人总诋毁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我看，有些人的脑子才是出了大问题的。”带队的领导当众表态，“对这样的干部不但要保护，还要勇敢的使用。” 这正是覃文斌最怕的。 他现在就害怕上级对他有更重要的使用和更大的提拔。 无他，他的综合能力尤其业务能力跟不上现在的位置，更别说下一步更进一步地提拔使用的岗位。 回到江海市，所有人都很震惊。 李亭妮虽然提前知道丈夫心里不安要提前回来，可看到他真回到市里她真有点不太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是他脸都不要到处求人威胁人弄来了那么多好东西，还是他好不藏私把该分享的跟别的地方分享的。 这是他的功劳，组织上肯定要至少赞赏鼓励他这样的好干部。 他到底怕什么？ 陈秋萍这几天也猜测覃文斌这次回来可能要再一次被提拔重用，按照她的估计，只要覃文斌载誉而归至少要提到一级。 可他悄无声息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他疯了还是不知道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 当然，陈秋萍也没有别的办法。 看到覃文斌进了市委大楼的第一时间陈秋萍就打电话问省里了。 省里也刚得到带队领导的回报，知道覃文斌提前回来的解释是他能做的都做了不会做的留着也会给上级增加负担。 陈秋萍确认：“没因为犯错被踢出去？” “你陈秋萍就是被枪毙，这个干部也不会有错误。”省里的领导很冷淡地表示，“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能借题发挥说这个干部是犯了严重错误被赶回来的，于是大家就多了一群领功劳不干活的人，你陈秋萍既然在负责你们市里招优秀老师的工程，你的功劳也最大嘛。” 陈秋萍就没敢辩解，她的行为本身就很容易引起这种误会。 领导可明确告诉她了，覃文斌的行为至少应该被定义为“对党忠诚，对自己严格，对人民群众坦荡无私”。 “比起人家，你陈秋萍显得像个小丑似的，你不要再上跳下窜表现你拙劣的手段了。”领导警告，“你也不要再找我，我少说还是个人。” 陈秋萍当时就没敢再让领导说什么，她也慌忙表示自己“绝无他意”。 “没有别的意图你打这个电话干什么？”领导很不高兴。 陈秋萍只好道：“我想着也应该是这回事，这不是明确一下，省里不好表彰，市里总得表彰这样的干部啊。” 领导对此评价“口不对心不必了”。 意思就是这次表彰省里会进行。 凭什么？ 陈秋萍绝对不愿意表彰覃文斌完全由省里主导。 道理非常简单明了，省里表彰覃文斌，那么这一次派出去接替覃文斌的工作的人就有功劳。 但如果市里表彰覃文斌的话，市里许多干部就有至少协助的功劳。 以覃文斌的觉悟和思想只要不是某些领导的心腹跳出来抢功，他一般不会驳了上级的面子。 陈秋萍立马来找李亭妮，李亭妮也有点含糊。 可陈秋萍这次说得对，决不能让省里把所有的功劳都抢了。 他们能表彰覃文斌什么？ 多少领导对覃文斌十分不满，他们不横加阻挠才怪了。 “这件事市委联合市政府以及各部门商量，表彰要有个正式的形式，我避嫌。”李亭妮表示。 陈秋萍立马去办。 覃文斌向市委办消了假，来到李亭妮办公室，李亭妮和鞠敏芸都在。 “你现在回来，大头都是别人的了。”李亭妮责备。 覃文斌有点疲惫，坐下休息了一会才说：“那是别人的事情。” “可是这是你自己跑出来的功劳，让别人占了算怎么回事？多待几天等事情彻底确定了不行吗。”李亭妮不满。 覃文斌过了一会才说：“我是个人不是个机器，我累了。” 李亭妮无话可说。 这事儿弄的覃文斌多少有些不高兴。 一直盯着谁的功劳，他有多累他自己知道，他想回来休息两天，怎么就一个个盯着那点功劳不放呢。 他现在两年一进步而且是一级一级的提拔，组织上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们还觉着委屈我了？ 这一次出去别人看着他威风八面或者收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闭门羹，谁看到他短短半个多月瘦了二十多斤？ 离开市委后，覃文斌打算直接回县里。 好在张娅太了解他，大概也猜到覃文斌身心俱疲，李亭妮现在就盯着那些功劳不想被别人占了，她连忙让市府办把覃文斌叫过来，她腾出一小时的时间想和覃文斌谈谈。 覃文斌一进门，连市府办主任都吃惊地道：“这好好一个人都瘦成什么了，得去医院看看啊。” 张娅这下就知道了，覃文斌提拔的太快他自己心里很不安，所以对于功劳不功劳他心里并没有多在意。 再一个，他累了想回家休息休息。 于是不动声色让市府办派人带着覃文斌去医院先体检，张娅过来找李亭妮。 李亭妮还在抱怨，她觉着只要再等几天那功劳别人就拿不走。 “你还是看看人成了什么样吧，你是领导可以只看功劳，但如果你当不好他老婆，你这个人生也就是不完美的。”张娅训斥。 李亭妮道：“我知道很累，但是等几天都不行吗？” “两年一提拔，你还想让他拿多少功劳？你觉着市里会很被动，你是市委书记你不自己去想办法化解光想着吃现成的？”张娅怒道。 李亭妮也只好没再说什么。 回过头，毛燕蓉听毛燕芸说女婿都瘦了好几十斤，女儿还在抱怨她不顾全大局，下午一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人刚回来最需要在家里好好休息的时候，你叨叨叨叨叨叨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你要是当不了女人，你趁早和人家提出离婚，不要占着位置做不到当女人的义务，什么都是这孩子自己扛，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是官僚机器是不是？”毛燕蓉怒骂。 李亭妮怒道：“我可以请假过去照顾他，可现在活干了一半让别人摘桃子干什么？”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有些便宜占不得，占了就会了 “你被提拔的那么快真的好吗？”毛燕蓉冷笑道，“急功近利，利令智昏，连人都不做了，你还想让别人都跟你一样？你但凡是个成熟的，你自己去想办法获取你们的功劳，你要有本事就别让别人抢你男人的功劳，你跟个怨妇一样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去努力争取，你当的什么女人。” 李亭妮如梦方醒，连忙丢下工作赶快去医院陪着等检查结果。 她光想着覃文斌把什么都做好，在此基础之上她就好布置了，这完全是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没想过覃文斌累了就想回家。 休息了几天，覃文斌就回到了县里。 李亭妮不成熟，太急功近利，经常用功利性的眼光看待取舍，这他可以理解。 但李亭妮总归是让他有些失望，也只有回到群众当中他才能好好的放松放松。 李亭妮慌忙请了长假，这下别说抢功劳，就是正常的工作她也没心思做了，也跟着到了县里陪了长达半个月才回市委。 这时候，这件事省里已经火速完成了扫尾工作。 不出所料，覃文斌的功劳被淡化的厉害。 领导权也从市里被收到了省里，各级领导毫不客气地开会、表彰、学习，各单位都有“优秀干部”在各级会议上亮了相上了新闻。 至于这件事的首倡，省电视台就一个“根据基层相关干部群众建议”一笔带过。 至于是谁跑下来的，是谁找那么多发达地区不要脸的死缠烂打拿下来的，省里提都没提。 刘部长抗议过，可省委省政府有关领导说，要为年轻干部考虑，“要保护年轻干部”，说这种话的人很多，刘部长无法抗衡。 再跟覃文斌打电话的时候，得知李亭妮在身边陪着，刘部长才高兴了一点。 覃文斌反过来安慰他：“领导为我好我知道，为保证公平正义我也敬佩，但上级也说得对嘛，我一年一表彰两年一提拔，在许多干部看来对别人不公平。现在那点事诞生了这么多优秀干部，这也说明省里的组织教育干部的工作是干的很不错的。至于我个人的得失，我如果都考虑这个，那还能要求谁不考虑呢。” 有了这个电话，刘部长才觉着快慰了一点。 李亭妮回到市委的当天，省委办下达了通知。 省有关主要领导要求“市里也要开这个会议，要开的稍微隆重一点，要对相关人员表彰的综合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怎么表彰覃文斌那是你李亭妮的事情，但不要只用这一次的事情。 什么叫考虑综合一点？ 就是再一次淡化覃文斌的功劳。 李亭妮不置可否，得到陈秋萍的请示侯，她批准了市委表彰“全市优秀干部”的名单，但把自己的丈夫从名单里拿掉了。 他说得对，而且考虑的最长远。 他太冒头了，现在许多人一张口就说他覃文斌是模范就必须受委屈。 好啊，这一次连表彰都不要了，你看知情的至少教育战线上的广大干部会怎么想。 大部分人会为他鸣不平感到不公平就行了。 至于一些幸灾乐祸认为他“终于完蛋了”的人，我堂堂市委书记还弄不死这么几个货色？ 市委表彰隆重进行，省里尴尬极了。 主要是金陵那边的领导过来考察，一了解省里把覃文斌排斥在表彰名单之外，市里的表彰也是全市综合素质优秀的干部，覃文斌就好像被忘记了似的，那几位领导很不高兴。 带队的副省长再跟省政府签订蔬菜水果供应合同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很不留情地伸手要人：“小覃书记怎么没来？” 省长解释说：“覃文斌前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又去检查了。” “扯淡。”领导耻笑道，“他身体不好谁身体比他好？人我是见过的，能吃能喝能打能杀，那身体素质跟老虎似的。” 然后要人：“群众叫他小覃书记，相信他依靠他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这次这个合作九成九的功劳是他的，他个人素质过硬不愿接受表彰我相信，这样的干部你们这用不好，你让我把人带到我们那边去，我们非常期待这样的干部给我们带来思想上的净化。” 省里只好让市里专门开一个表彰会，这要不表彰外地的领导根本就瞧不起他们这些人，久而久之他们这些人的名声就坏了。 李亭妮质问：“以什么名义、用什么理由？省里既然有要求，那就给个明确的态度，功劳你们的大老婆小情人抢了，亲戚朋友分了，你连个名义也不给还让我们自己来表彰，你们是不要脸成习惯还是觉着别人就那么容易被你们欺骗？” “那就不要表彰了。”省里一生气干脆威胁。 李亭妮嘲笑道：“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威胁得了谁啊，这笔账我可记住了。” 随后她直接向总部打报告请求调走。 总部对这些可都看在眼里，覃文斌在京城那几天，那真是个人得失置之度外，联动了那么多地方、跑下来那么多成绩，他自己认为党给他的够多了就自己先回去了，这不是高风亮节什么是高风亮节？ 这段时间以来省里表彰这个表彰那个，总部本来想等等看，至少应该给省里酝酿表彰留出一定的时间。 现在到号了，他们根本就不想提真正干活的通知的功劳。 他们还想让人家的老婆自己开会去表彰。 这不是既抢了功劳又试图陷害人家两口子“公器私用”吗。 如今李亭妮要调走，总部立即考虑。 同时，这不正好到年度市、县委书记去开会的时候了么。 总部特别要求省委组织部不要让覃文斌参加。 可总部首长话说的很讽刺。 “这么好的一个年轻干部你们不喜欢、不想要、不想用、不想培养嘛，那还来开这个会干什么，又不是教育行业基层干部的会议。”首长要求，“让两个副书记来吧，这个干部身体不太好那就安心修养。” 省里尴尴尬尬，但事已至此，功劳都给领导身边的人分下去了，这也不能让覃文斌再跳出来拿功劳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开会，顺路告状 以前没让覃文斌接受表彰，现在要是反悔了那丢人是小上一级领导部门和领导的权威可就收到之一了。 于是就按照总部的要求，省里还真就没让覃文斌去开会。 为此，省委办还特别通报说覃文斌身体不太好。 这个理由，在一些领导看来万无一失。 他覃文斌不就是身体不好吗。 而且，如果这一次让大家接受了他身体不好的“现实”，那么接下来提拔的时候也没他的份儿就好解释了。 他身体不适合担任重要基层领导职务了嘛还怎么提拔他？ 这是坐在办公室想当然一拍脑子的行为。 却是让基层党员干部万分憎恨的行为。 县里的干部群众天天看到覃文斌满大街跑呢，他怎么就身体不太好了？ 县长和副书记都愤怒的不想去开会，这是对有功劳的人无耻的打压。 覃文斌给骂了一顿让人押着送上车去京城。 他个人的得失算什么？ 欠发达地区这一次拿到了那么多发达地区的教学研究资料，这对基础教育水平的提高会产生多么巨大的促进他自己心里知道。 在群众当中，大家替他感到委屈的时候，覃文斌反而很不满地道：“党给我的还少吗？我才三十岁出头啊同志们，我一个农家孩子，党把我年纪轻轻提拔到这么高的位置、给了这么大的平台让我能够做点事，这还不够优待吗？再说再表彰再提拔我也干不了啊。” “你咋就干不了？”群众吃着饭，看他还是以前那样能吃能喝就放心，就是很不忿。 覃文斌眼睛一翻：“都想把我害死怎么的？” “倒也是，你那脾气不改改天天得罪领导，让你当副市长，估计市长三天不到头得被你气死。”群众嘲笑，“你咋就不敢改一改呢？” “祖传的脾气，不改。”覃文斌使劲摇着头，吃完饭结了账赶紧跑。 结果两个副书记去开会出发还没两天，县里来了几个总部的工作人员。 还是他的罪过的单位，宣传口的人。 “走吧，就别摆谱了。”来的人很不高兴，“就你这牛脾气，我们就想不通领导为啥就那么喜欢你。” “我人品好啊。”覃文斌觉着理所当然，但是叫我去干啥？ “表彰啊还能干啥，”领导戏谑，“你小子可要难做人咯，金陵那边的领导和松江的领导给你请功，偏偏你们省没搭理你，这不，今年的全国表彰，首长知道你肯定要给别人推脱，让我们特意来把你带回去。” 知道跟这种牛脾气说啥也白说，领导就一句话。 “我们这次特意为你来，可花的是公款，一来一去好几万块钱呢，你要让我们跑几次，给一个乡贾赦教育专线的资金可就花了。”领导说。 覃文斌就吃这套，只好赶紧跟市里汇报，让常务副县长暂时主持全县的工作，他好歹收拾了一下才准备出发。 哪想到了市里，李亭妮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起出发。 她也没去参加会议，省里没让她去。 大概是出于挑拨的关系吧，张娅被省里委派去参加本次市县委书记的会议去了。 这会儿省里已经接到了县里的汇报，知道覃文斌要去参加更高规格的会议了。 而且还是外地的领导打的报告。 两口子到了省里直接去机场，到了机场外看到女秘书长和几个省委办的领导等着。 干什么？ 阻挠我们去开会？ 这谁敢？ 省里是想让省里的领导哪怕陪同也要跟着，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本地的干部外地领导给打报告表彰了，而且还是顶级的表彰，本地的领导脸往哪放？ 总部来的人没理睬，怎么拒绝那是覃文斌两口子的事情。 李亭妮也没让丈夫再去得罪人，他就问女秘书长他们跟着干什么。 有什么理由？ 女秘书长赔笑：“省里也是考虑到这种顶格的表彰肯定会有，所以没给你们先表彰。你看，省里有关领导都决定在你们回来后，专门给你们开一个表彰大会。” “说的好像我会去似的，”覃文斌憋不住放了一炮，“把你们领导的小情人大老婆之类的先给弄了，你再跟我谈接受表彰的事情。” “没那回事！”秘书长慌忙否认。 “那你们表彰那些人的理由是啥？就你们说的对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覃文斌质疑，“我自问也做了点事情，可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一帮玩意儿做过啥贡献，我都没表彰，他们凭什么被表彰？这要不是你们的大情人小情人你们能这么照顾？” “你说话客气点，那是你的同事！”省委办一些领导怒道。 覃文斌耻笑：“这会儿是我的同事了？这次去京城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我搜集了一批领导的大情妇小情人背后说的怪话的证据，这帮鸟东西不但诋毁我‘累得要死，啥也没得到’，还嘲笑总部的领导是傻子，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看我这次不把他们在大会上给挂出来才怪。” 秘书长吓得魂不附体，这覃文斌是个二杆子，他真敢在那么高的会议上挂人。 那些嘴贱的货色要真被挂出来，他们不是领导的那什么都得是。 这下没办法了，省里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覃文斌才上飞机，三十多个刚被表彰过的干部被撤销表彰，并集体做公开处分和降职降级的纪律处理。 这下可就不只是丢人了。 刘部长第一时间向总部汇报，这件事可跟他没任何关系。 “大大小小的会上我带头反对表彰提拔这些干部，结果大部分领导认为我有私心只顾着自己看好的干部，我看好的干部没得到必要的提拔，组织部门屡次考察的优秀干部得不到表彰提拔，我为什么不能有点意见？”刘部长质询，“和好干部比起来，我瞧不上这些毛病一大堆的干部有什么问题？” 这下他可掌握主动了。 组织部门考察认为不能表彰提拔的干部你们非要提拔，还要大张旗鼓抢别人的功劳给这些人搞资历下大力气提拔。 组织部一不同意你们就扣帽子说部长有私心。 那这次咱们看看！ 第三百二十六章 我脾气好，不代表不能生气! 这一次喊着“下大力气提拔一批优秀干部”的人你站出来看看，你们要提拔的到底是优秀干部还是原则性都没有只知道附和领导的一群废物！ 而且他还不背锅，谁提拔的人谁建议大力表彰的人出了问题谁去负责。 覃文斌飞机一落地就跟李亭妮先回家，省里跟来的这些人他都认识但跟他没有业务上的来往。 秘书长急忙要求：“既然是来开会还是得住驻京办招待所才行啊。” “老人年龄大了，我们想回去多陪几天都有问题？”覃文斌反问，“天天喊着要为老人多尽孝心多陪伴，我们好不容易到京城一趟，省委难道连让我们回趟家的事情都要做主？” 他在机场很生气地质问：“你们领导的人你们要提拔，别人的功劳你们要帮你们的人抢，没问题，我一个农民我能把你怎么样？你提拔的人占了别人的功劳还要诋毁别人我也没办法，谁让你这位大领导日能呢，我把你能咋的？现在我回趟家你还不愿意，你是不是要把我当你的奴才？” “爷，你小点声！你是我祖宗行吗？”秘书长急忙恳求，“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我保证组织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用不着，屡次给我打包票，屡次代表组织排挤打压农民工人子女，你还有一点信誉？”覃文斌道，“自己的家属老家一条狗你都要让吃上皇粮，你有多少人需要照顾啊，你眼睛还能看到别人？” 秘书长在机场放声大哭，这次可算这地被这个人撕破脸了。 可她还只能哀求人家不要把这些事传出去。 这次他不是被处分了嘛，他们家就认为他失去的太多了，得让其他人赶快补上。 于是她小叔子从街道办被提拔到了驻京办，他小姑子被从市妇联提拔到了省工商局。 这下好，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可人家什么不知道？ “我马上处理，我马上让刘部长去处理掉他们，你别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好不好？”秘书长发誓，“我要是再针对你我父母都不是人，你不要生气，是你的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看不上，一群私心太重的人给我的我瞧不起。”覃文斌拨开这个人就走。 秘书长没办法，只能主动打电话向省纪委监委检举他们家的人。 谁提拔的她也得去举报。 覃文斌有这么大杀伤力？ 这一次覃文斌的杀伤力没那么强，可李亭妮掀了桌子的后果，不知道要摘掉几个领导的乌纱帽。 堂堂市委书记被逼着不得不主动请求调走，这是什么概念？ 是她这个市委书记做的不好，还是她贪赃枉法为党纪国法不容？ 都不是，只不过是领导排斥打压他们两口子。 如果这一次李亭妮能通过关系调走，省里会落下一个什么评价？ 回到家，覃文斌就没再考虑这件事情。 他一直与人为善，可总有人得寸进尺。 这一次这些领导不好好清理清理自己的枝枝叶叶，不给基层的干部应有的公平待遇，在会上他一定会放一炮把这些人挂在全国人民和总部首长的面前让大家好好看看。 次日，见过覃文斌，还叫到家里的那位首长叫覃文斌去办公室。 “小心点，这些首长理智都到了冰点可别说错话。”李亭妮告诫。 覃文斌心里有数。 到了之后，果然不只是这位首长，还有组织口的首长。 覃文斌一没说自己的委屈，二没说自己的功劳。 他再一次将了省里一军。 他拿出足足有三四百人的名单交给首长，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全省和他的情况一样性质的干部。 在扶贫攻坚战线上付出了青春和代价的好干部，现在大部分都默默无闻，少部分晋升了职级，极少数唯一重用了。 覃文斌去松江和金陵的那些天考察过人家对扶贫干部的表彰，那真是生怕漏掉一个人，最起码要给这些吃了苦吃了亏付出青春的干部必要的物质奖励。 “我自己没什么好委屈的，党和国家没有对不住我，组织没有对不住我本人。我这次本来也不想来，要不然那就成了给自己诉委屈了，但这份名单让我不能不来。”覃文斌交出名单说。 组织口的首长一看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亭妮也是扶贫干部嘛。”宣传口的首长对此反倒很理解。 “这就说得通了，”组织口的首长询问，“对于你自己你确实不委屈？” “一点儿也不委屈，斗争是常态，而且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能力已经到天花板了，没十来年几十年基层积累，我不适合再晋升。”覃文斌恳求，“可这些干部不能受委屈啊，不能冷了好干部的心，最起码联合表彰一次总可以吧？” 他举例说明：“主要领导身边的人去了基层干了点事情，可人家有的是人脉资源，一个电话就有上百万的投资，人家回去加官进爵了，这也没问题。还有一些干部没做什么事，下去就是为了镀金的，回去一年一提拔三年一跨越式提拔，这让大部分干部怎么看待？” 对比三个省市对待功臣的区别，覃文斌对本省的一些领导深恶痛绝。 “天天嘴里讲空的虚的，说什么干部需要锤炼，基层最能培养人才，他们家的狗都吃了皇粮他们怎么不说？”覃文斌道，“这种情况不但存在于基层干部当中，出身比较高的干部也有这个困扰，有一位退休干部的儿子在扶贫工作中吃了苦挨了打，但他老子退休了人家就不让他晋升，谁让他老子不吃请不收礼不给人办事。” “还有这种事？”两位首长齐齐震怒。 “这是随时可以彻查的。”覃文斌恳切建言，“首长，人心不能冷，大家不可能都得到提拔，可是最起码的鼓励要有。” “让出你的荣誉给大家你愿意？”两位首长笑道。 “只要组织给好处的是这些基层干活的人，都不需要打招呼，我除了自己的家庭，其它的什么都可以让出来。”覃文斌坦然承认，“不舒服是肯定的，可回头想想人家也在做事，凭什么就得是我立功？” 第三百二十七章 立功而已，不值一提! 从人性角度来讲，覃文斌没那么无私，他怎么可能做到完全对功名利禄丝毫不动信呢。 但他知道自己还是党员干部，党性原则性要求他克服人性上的弱点他就必须做得到做得好！ 他再一次为全省教育战线上的同志说好话：“我做的那点事微不足道，至少没那么重要，要不是全省教育战线那么多同志多年来的付出和探索，要不是兄弟省份的领导和同志们思想过硬有大局观，我办不成这点事，哪怕是临门一脚的小事。” “你有这个高的觉悟我们就放心了，这次还有一件事，很可能无法给你表彰，但要让你去带个头，得罪人不说很可能还有一点危险。”组织口的首长要求，“你觉悟高我们看在眼里，目前也只能让你去办了，别人人家不肯吃苦不愿意受委屈嘛。” “行。”覃文斌毫不犹豫立即答应。 随后他才知道，这是松江那边的领导对本地私立教育方面的一些乱象很不满，可本地本行业的干部跟那个行业关系比较深也不能放心。 这是要借调他暗中过去解决问题。 而且还不是让他去带头干这个工作，他只是跟随总部抽调的一大批人员一起去办事。 更重要的是，这要在本次表彰期间完成。 覃文斌没什么好说的，拿了资料立即进入小组接受有关领导的指示和具体分配工作。 这件事他没跟李亭妮说，组织上在开会的时候才通知的。 于是，会上没看到覃文斌，省里心惊胆战的一些人觉着又行了。 本该处理的一些人他们拖着就是不处理，本该立即处置的一些干部他们就是当做没看到。 这不他覃文斌都没出席表彰大会吗，他老婆去了也没在会上被当做代表要求发言。 这说明他们很可能是去挨批去了，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秘书长的家属也十分抱怨，这一次他们可得罪了不少家里人和亲戚朋友。 秘书长付之一笑。 她有一种明显的感觉，覃文斌很可能是被抽调去办什么案子了。 他不怕死不怕得罪人，总部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干部。 看着吧，他覃文斌这一次要不再立功就见鬼。 表彰大会如期结束，李亭妮和张娅没在京城多停留。 只呆了一夜还是毛燕芸让那个李亭妮开完会等她的结果。 晚上在家里，毛燕芸直接不留情面地斥责李亭妮“把工作当生活，把生活当工作一样看待”。 这一次她就看不下去，李亭妮的表现却确实太差了。 覃文斌在外面灰头土脸办完了事情，别人看着他满载荣誉而归，你作为他的老婆你看不到他有多艰难？ “我都看得懂有人想把他架在火上烤，想让他带着那些领导的心腹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立功嘉奖提拔，他躲都来不及你还掺和在里面一个劲的把他往火上扔，你是没脑子还是太愚蠢连这点局面都看不透？” “人好不容易回去了，想在家里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你逼叨叨逼叨叨逼着他去县里躲清净，你眼里光看到你的功劳，你不看看那个人？你只恨他还有一口气没死，你是百般逼着他按照你的要求给你办事，达不到你满意的目的，你就觉着他太傻太愚蠢，就你李亭妮聪明。” “我不明白，你和这孩子是一起过日子的还是让他给你当奴才的？什么都得听你的，不顺着你的意思你就不高兴，你就觉着他不够优秀不由成熟，你有什么能力，你有什么资格这么想？” 李亭妮本来都没想到这些，她觉着自己都放下工作去陪着那么多天了，覃文斌也应该没什么意见了。 被母亲这么一顿训斥她才明白，原来不但她当老婆不够格当领导也差的离谱。 那么高的层次上的斗争她就没看懂，人家省里的领导最想要的就是他覃文斌接受嘉奖，屁股后面再带上一群领导的人，让大家都沾他的光。 毕竟他覃文斌现在不能在大力提拔了，可站在他身边的和他一起接受嘉奖的可就能“破格”了。 结果她还觉着覃文斌泰润若不敢坚持斗争还闹意见闹情绪。 现在被母亲这么一说透，李亭妮哪还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啊。 她没留在京城，回到省城后跟省里打了招呼，丢下工作“你们愿意让谁负责就让谁负责，我需要照顾一下我那个农民出身的家庭”，她果断跑老家村里呆着去了。 张娅也跟省里打招呼，她是副书记，但更重要的是负责好市政府的工作。 “陈秋萍门路广许多领导称赞她十分的人才难得，那就让陈秋萍去负责市委的工作去吧。”张娅声称。 省里一些领导奇怪，这倒是没问题，可覃文斌呢？ 跑去找主要领导打探，主要领导不见。 现在大家都这么被动，他们可不想站出去让总部把他们的表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着和他们秋后再算账去。 至于让陈秋萍负责市委的工作，谁觉着好谁赞成。 于是陈秋萍也请假了，直接住进了医院。 她就是傻子也知道那两口子现在肚子里有一股火，谁碰他们的霉头他们就整死谁。 她陈秋萍哪来资格和那两个打擂台？ 省里只好让张娅全面负责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本来一些领导觉着这会让李亭妮和张娅闹矛盾。 哪想眼看半个多月都过去了，李亭妮依旧在村里游山玩水，张娅还是按照原来的步骤管理市委市政府的日常工作。 可到了这时候就没人再找死了。 覃文斌“消失了”都快二十天了，他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有人自然而然想到了调查他们。 一时间鸡飞狗跳，本来不想处理的一批干部迅速被降职并撤回表彰。 刚办完，覃文斌回来了。 他没说自己去办了什么，但他这一次拿到了总部授予的个人二等功。 他又负伤了。 狗急跳墙的利益集团还是在调查小组进驻松江的第二天才知道内幕，狗急跳墙的他们试图毁灭证据。 可他们遇到的事带着人专门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覃文斌，覃文斌也不会别的他就会拼命。 第三百二十八章 谁说我们不用的? 覃文斌回到省里的当天，李亭妮也同时回到省城，看到覃文斌，她一颗心才放下来。 外公通报了，覃文斌这次是保护好证据之后又带着人和闯入的凶手搏杀，他们保卫小组集体负伤，覃文斌受伤最严重。 但凶手光覃文斌一个人就制造出了七死一伤的结果。 用外公的话说，他又一次玩了命的向组织和人民证明了自己的绝对忠诚于胆大狡猾。 所以他不立功谁立功？ 总部都想把他留在京城工作，可覃文斌放不下灰突突的黄土地，他还有太多在县里要开展的工作要做了。 于是他再一次拒绝了总部的调动，悄悄一个人回到了这片土地上继续工作。 “具体的就不要问了，事情解决了就行，大概一两年后才能公布，不要给组织增加压力。”覃文斌抱着妻子说。 李亭妮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自以为是了。”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哪有那么顺畅的，举案齐眉的事情我们做不来，磕磕碰碰一起前进就最好不过。”覃文斌没纠缠过去的事情。 两口子也没跟省里打招呼，傍晚自己开着车回到了市里。 省里有关领导过了一周才知道覃文斌大概去办了什么事，但不知道他负责的事那一块，只能通过他又一次负伤判断这一次的行动很非同寻常。 也没人试图打听到底他去办了什么事，因为更麻烦的来了。 覃文斌职务不变，但这次应金陵那边的几位领导的请求，总部决定让他挂职那边的市政府，随后又决定正式挂职在那边的工业开发园区。 职级明确为一级调研员。 换句话说，覃文斌很可能要被外地撬走了。 刘部长很生气，跟那边的组织部领导也认识。 于是打过去电话质问，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没得到通报吧？名义上是负责保证安全工作的，实际上在做资料整理，这小子非常有才能，他那个二等公是个人的，集体还会有表彰。”那边的领导知道点情况，就跟刘部长通报，“这种干部你们不想用不重用不敢用，我们这边很想要。” “那是啊，那么好的干部你们带过去就能派上用场，那我们这边就不用了？”刘部长骂道。 “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这个人有背景不用背景，有门路不用门路，一门心思就按照党的纪律规定执行，我很看好他的前途。”那边的领导告诫，“这个干部你们不想用我们不接受，那可就成了总部的人了。” 刘部长吃了一惊，覃文斌可是丝毫没动用礼貌两家的关系网！ 凭他不要命的表现，总部就那么高看？ 那当然，对这种对党和人民绝对忠诚的年轻干部总部首长自然很欣赏。 回头刘部长大概就跟省里的主要领导透露了一下，***很苦恼。 他倒是想把覃文斌弄到省委办公厅协助秘书长处理督察处的工作，可地方上不放人能咋办？ 至于一部分人对覃文斌的攻击和污蔑，***根本不当一回事儿。 他覃文斌要不被人针对，他就没那个前途了。 他是农家子弟没有什么根基，也不用李毛两家的关系，这要是在官场上不被人针对的厉害点怎么吐出他勇于改革不怕得罪人？ “年轻干部要摔打，但摔打的法子不一样，对这个干部来说被人家抵制污蔑才是最有效果的。”***冷笑道，“你只看着他被人污蔑被人打击，你没看到别人对他的恐惧？” “这样的干部很难用在主要领导岗位上。”刘部长忧虑。 ***吃惊：“我是吃干饭的？你是吃干饭的？” 能用？ “江海市的情况你是看得见的，要不是覃文斌在基层吸引那么多火力，要不是省委省政府的一部分人排斥他但也恐惧他，那两个女干部就那么顺利能搞好全市全面深化改革的工作？”***叹道，“要培养干部，你不能对标那些官二代培养啊。” 刘部长若有所思，原来***看得见覃文斌的功劳。 “这小子看得淡才是好事儿，你们啊，把他和那些官二代作痛一对比那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道，“学着点用人的办法吧，可以对非常欣赏的年轻人掏心掏肺，但觉不能一有点事情就给他们出头。” 想想也好笑地道：“不过这一点你做的还不错，人家也不会一有点事就来麻烦你。” 是啊，刘部长欣赏覃文斌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这方面呢。 覃文斌吃了亏受了委屈他自己回想办法打回去，能不麻烦领导就不麻烦领导。 刘部长始终担心他按捺不住动用李毛两家的关系，现在看来这小子是个硬骨头啊。 他宁可自己扛不住回家种地也不想用前人的关系。 这是得多警惕啊。 “你又错了！”***道，“他尊重老同志，不想让退休的老一辈还为小字辈上下奔走，那是要舍着尊严和体面的！” 刘部长这下彻底明白了覃文斌的路数。 他就不是个走寻常路的干部，但他是党培养出来的最具有年轻干部应该具有的精神的典型代表。 忠诚，狡诈；质朴，凶猛；永远知足，永无止境。 这些矛盾一股脑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于是造就出覃文斌这么一个看着很奇葩的怪胎。 ***还给刘部长说明覃文斌的一个特点。 “他这个小干部看着谁都可以针对，谁都可以把他整下去，但谁也别想整死他，稍微有点机会他就可以东山再起。”***淡淡道，“有些人看不懂这一点，总想着把他往死里整，有什么用？组织是瞎子还是我这个省委书记就那么愚蠢，就那么容易被他们糊弄？” 刘部长这下彻底放心了。 回头他打电话问覃文斌的近况，覃文斌没在办公室，是县长听到电话铃声才过来接的。 刘部长惊讶道：“你们办公室离得那么近？” 一般来说县委书记和县长是不会在一起办公的，县里的局面虽然限制了纤维和县政府分开办公，可一二把手办公室的距离也不至于那么近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气氛融洽很难? “是，本来我们想让文斌同志在最大的办公室，那边距离我们有点距离。他自己不愿意，我们也越来越觉着离得远了不方便，现在我们整天办公室开着门，我这来了群众坐不下，他办公室还可以招待几个人，要不然就得开会议室，那会让县委办的同志很忙碌。”县长说。 “你们县委班子是团结的，这人又跑哪去了？”刘部长笑道，“身体不太好还乱跑？” “也是没办法，今天我们知道的就有六七个结婚的，早上我请假去给主持了婚礼，中午刘副书记去了，下午就得他亲自去，”县长给覃文斌说话，“他这个人啊，带着我们现在是别的市都可以耽误，人民群众和党的事情决不能耽误。” “干群关系好那才是真的好，你们干的很不错。”刘部长询问，“据你观察这身体有没有回复彻底？” “那是个铁头啊，六七处伤口早上还流血呢，一听说有喜酒吃，请了我们县里的一群老干部，兴高采烈拿了点红包就过去了。”县长笑道，“领导放心，要是实在不能出门我们肯定会拦着，他这个***敢给我们扛责任让我们大刀阔斧的搞发展，谁要想把他整垮我们也不肯。” “好事啊，你对你们市委市政府怎么看？”刘部长旁敲侧击询问。 “别的都非常好，三位女领导可以说都有各自的特点和风格，文斌通知对陈秋萍副书记也是持正面看法，但经常公开批评。唯一的问题就是跟我们一样太喜欢‘不务正业’，相当一部分干部一听说市委市政府又要去群众中间，一些人甚至以辞职威胁。”县长恶狠狠地告状。 刘副书记也知道这情况，不过覃文斌对陈秋萍还有正面看法？ “你细说。”刘部长动了心思。 “和省委那位女领导一样，我们不太和陈副书记打过交道，文斌同志和这两位领导是有个人矛盾而且还不浅的，但他经常告诫所有人，不要把个人恩怨带入到工作中。” “这次回来我们抱怨了几句，他还批评我们用个人恩怨看待工作矛盾。” “他告诫我们，陈副书记主持市委工作和市委办工作的时候没出过错，省委领导在工作上事无巨细人家处理的都很好，也只不过就是和他有个人矛盾，难道他个人就能代表基层干部？” 说到这个事情县长都非常不高兴。 他觉着覃文斌有时候太大度甚至有点过头了。 “向他学习，这个干部比你年轻，但胸怀格局要广大的多，和他搭班子几年，你得有巨大的进步。”刘部长爱屋及乌，就把这个县长写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里，同时警告道，“不该干的绝对不能干，你不能让组织提拔的干部被查出有问题。” “是，党的纪律是底线，要觉着做到杜绝违纪违法就是好干部，那别想把地方上发展好。”县长也高兴，顺嘴说道，“就算经济改革工作要是遇到群众不理解，也要尽全力做好宣传工作和教育工作不能光下令。” 刘部长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县里现在在搞经济发展改革工作。 方向？ “公有经济引导，联合经济实体占据主流，”县长诉苦道，“我们这个穷县地方财政水平太差，底子太薄，也只能走这条路，可我们刚发展起来一点好的，省里要市里要，还不给补偿。” “啊，这个，这你们就得想办法了，是吧。”刘部长打哈哈。 他们这个班子搞起来的那个水利工程，本来那是县里的成果，结果省委省政府啥也没说，让水利厅和总部联系，最近都在筹划建立这个水利工程枢纽公司要掌控。 刘部长的意思是，这个工程必须省里掌控，但可以让市里的领导担任***，县里担任主要副职领导。 市里也有想法，李亭妮来看过之后缠着自己的男人非要把这个工程给市里弄到一定的领导权。 县长也不知道覃文斌是怎么考虑的。 正好今天既然谈起这件事情了他决定晚上开个会开诚布公地探讨一下。 下午，覃文斌背着手哼着歌和一群老干部一起回到了县委。 前县人大党组书记吴大山乐坏了，他都没想到自己八十岁的人了还能在这种大喜事上让这些小年轻那么尊重。 他对县里的发展可是有功的。 后来的县领导不学好，他老人家没少和这帮人斗争。 如今，覃文斌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对他老人家既尊重有加，又确确实实向他学习，他很高兴。 来到县委，吴大山看县长在忙着泡茶倒水，就很感慨地说：“你们三个团结一致搞发展，有人说不好，我看着就没什么不好。但你作为县长亲自泡茶倒水，未免也要耽误工作。” “顺带脚的事情而已，再说多活动活动好啊，”县长说着话，顺手把一罐茶叶揣自己兜里，“整好没茶叶，老婆也不批准零花钱，我拿走了啊。” “你们这帮人啊，”覃文斌恼火，“我好不容易从俩老人柜子里翻出点好茶叶，你们别这么土匪啊一次一罐子。” “谁喝不是喝啊。”刘副书记连忙过去也翻出一罐茶叶，“哟，这个快过期了啊，我换一个。” 一帮老干部哈哈大笑，现在县委的团结工作搞的很不错。 县长说起晚上要开会，覃文斌一想，正好请老干部们和一部分县局领导也来开会。 “我去清一部分基层党员代表来。”刘副书记连忙要走。 他没找到自己想找到的茶叶，多少有点不放心，等下得回来继续找。 “你这个老刘，你纯粹就是个饕餮，去你家吃顿饭我多放点辣子你都不高兴，你这太坑了。”覃文斌郁闷地从文件柜文件背后拿出一罐茶叶给塞过去。 刘副书记笑道：“你把那辣子吃的都跟喝水似的，就我一个人批评你？行，这个月茶叶又不用买了，群众来访我也能拿得出手了。” “你哪个月买过茶叶？”覃文斌大惊。 刘副书记理所当然道：“我哪个月不做梦梦到老婆给卖茶叶的钱？” 第三百三十章 成果该归谁 覃文斌听得都绝望了，这帮家伙，这是把他当经验怪给刷了。 “知足吧，没抢你碗里的鸡腿就够对你好的了，大家多辛苦，你得犒劳。”县长说着赶紧会办公室，有人来找他了。 覃文斌对这帮人完全没办法。 他有不舍得花公家的钱卖茶叶招待群众，俩老头儿的退休工资就每月买一些茶叶让他拿来招待群众和基层干部。 俩老头现在是一门心思看着覃文斌的前途，但凡他们能节省点就能帮到的就绝不让覃文斌用银行卡。 另外他们的老战友老部下送的茶叶之类他们都给孙女婿拿过来了。 对了，毛燕芸最倒霉，她的工资覃文斌拿了不少买茶叶又给二位老人送回去。 他们喝不惯别的茶叶，就那一两种，还不舍得喝好的。 覃文斌托人专门从茶园买了点好茶叶，每个月给二老送回去一点。 连带着老丈人都沾了光能喝上好茶叶了。 “也多亏我们家不都是没钱的人，要不然真养活不起这帮家伙。”覃文斌跟老干部们通报。 吴大山建议：“也不能这么供应。” “也是没办法，都是一帮穷鬼。县长要攒钱给他们家二老交社保，给孩子打生活费，两口子那点工资也很难，他也没别的爱好，我们这些同事总得帮他不让有些商人干部的好茶叶馋坏了。” “刘副书记是个清贫的干部，孩子在外地工作，大城市工资高花销也高，做父母的哪能不帮，他也是个烟酒不沾就喝点好茶地好干部，我能想办法弄来电，他们拿去喝了，说句自私的话，我这个***也轻松，不怕自己的同志在这方面出问题。” “至于县委办县府办的茶叶，我们要是占这个便宜，就没办法支持县委办主任搞公务开支节减了。” 覃文斌这么一拉家常，老干部们听着都高兴。 好啊，好的很啊，现在的年轻干部彼此照顾而不是互相拆台，他们能把工作搞好，能把全县带动的发展起来。 于是吃饭的时候老干部们要自己结账。 覃文斌同意了，但仅此一次。 “你们诸位是老前辈，是清贫乐道一辈子的老同志，正好今天我有件事要求你们。”覃文斌询问，“大家能一周隔三差五来几次县委吗？就这个食堂，浪费的情况非常严重，要下大力气去解决吧，县委办主任被人家背后骂家里开养猪场的就想着给自己高好处。” “行，这没问题，老了老了我们发挥点价值。”吴大山大喜，“但是你这样会让人说现在的县委县政府拉着一帮老东西欺负人啊。” “为了给公家节省点经费，这个骂名我们来担当。”覃文斌鼓励，“你老同志不能拖后腿，我算了又算你还能为党和人民再干二十年。” 吴大山放声大笑：“好好活着谁不想啊，我还想看年轻的科学家把咱们的广寒宫建立在月球上，但人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不能更改，顺其自然就好了。” 高高兴兴吃过饭，各县直部门的负责人都到了。 覃文斌就在小会议室召开这个会议，会议的主题就一个，这个南水北调支线枢纽工程到底应该省里市里和县里共管还是县里单方面管理。 覃文斌先说自己的意见：“我的考虑是，我们是直接管理的单位，但省里和市里同时垂直管理比较好。” 大家的意见都比较集中，我们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工程为什么要让上面派人来管？ 刘副书记的意见能代表相当一批党员干部和群众的想法，他说：“建设的时候我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省里市里也给过一定的支持，可全国哪个县没有得到过上级党委和政府部门的支持？我们自己探索出一条建设的道路才是我们的特色。” “所以现在上级伸手就想要控制权，我们虽然也知道无法抵抗，但我们不服。”水利局的局长是个女干部说话非常直白，“这不就等于直接下手抢了么。” 当地的群众党员代表也非常不满。 “展开我们的手看一看，从县委书记到村两委的干部，从我们群众到领导干部，哪一个手里没出过血，哪一个没有在工地上流血流汗？现在上面一张口就要控制我们建设出来的工程，人心难服。”城关镇的几个群众愤慨说。 覃文斌再询问老干部们的意见。 老干部们当然知道什么叫服从大局，可群众和基层党员意见这么大也必须考虑。 吴大山道：“这项工作县委不好直接跟省委市委顶牛，我来想办法跟上面汇报一下吧。” “不能让老同志被有些人批评，老一辈辛苦了一辈子了不能再把自己的尊严搭进去。”覃文斌摆手询问县长，“你老兄也是这个意思？” “我肯定不服啊，我们建设出来的，我毫不亏心的说我是在上面流了血汗的工程肯定不想给别人。但我们估计挡不住，市里要讲点道理，省里不会给我们想清楚的时间和机会。”县长道。 大家就看着覃文斌，他同意开这个会大家也知道他的意思。 何况他已经把态度说的那么明确了，他是赞成让上级掌控这个支线枢纽工程并组建隶属于水利厅的公司的。 他今天是要说服大家尊重上级的决定才开的这个会的。 覃文斌也没直接说没办法或者谁亏了谁赢了。 子这方面他有三个考虑，或者三个顾虑吧。 从安全角度和维修经费的支出单位，他考虑到县里没这个能力。 他先提出一笔维修经费。 “咱们的工程不是美国佬那种工程，不能建设出来了丢在那不管了，这每年光维修费用和监测费用就不是几千万，那是相当于咱们全年财政收入至少百分之五的费用，这笔钱咱们承担不起，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问题，诸位，咱们是建设者，可咱们没有那个技术保证建设出来的工程不会出问题，这是个大事情，咱们全县多少人口在那个乡生活，接下来又有多少人口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那一碗饭？” 第三百三十二章 贱皮子，非把自己当人物 省政府的一位参政就给了她一个建议，你把覃文斌给摆平。 “现在谁都知道要把这个工程拿过来最大的阻挠就是这个覃文斌，这个人很不像话，无组织无纪律从来不顾全大局。”参政说。 陈秋萍大骂：“顾你妈个头啊顾全大局，你那张嘴上下一波动就他妈的是大局？你别给老子打官腔，你儿媳妇跟你儿子是离婚了，也办了证明，那我能不能告他们跟你的关系在工作上不避嫌？你儿子当不了处长，你儿媳妇也当不成这个水利公司的老总，不信咱们走着瞧。” “嘿我说你，你这个人怎么跟个疯狗似的见谁都咬？”参政怒问，“我儿子不是党员干部？他们都离婚了你还关注这些事干嘛？” “你给我等着，那么多人谁去都行，我就不让你如愿以偿，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在这给我挖坑。”陈秋萍大骂。 下了班她就直接回省城。 在水利方面她有一些人脉资源。 覃文斌在家里陪着李亭妮过了两天安稳日子，李亭妮雨润花更娇精气神越发年轻。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陈秋萍从省城回来，要求召开一个市委扩大会议。 她办了一件好事。 找到李亭妮她只说：“覃文斌当不了这个水利工程公司的***，别人的意见都是其次，***不太愿意，我看他的意思是早晚要把覃文斌调到省委办担任督察处主任，当然不可能让他掺和这种跟经济有关的工作。” “这件事不能完全由着我们来，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公司党委书记由我们市政府的一位副市长兼任，二把手让县里的领导去，三把手四把手肯定是省里和水利厅的人。”李亭妮也干脆直说。 陈秋萍要争取的也是这个结果。 “我没有要提拔的人，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工程要归我们市政府直接管辖，县里级别太低没办法竞争，这个公司的规格不会低于正处级。”陈秋萍说。 李亭妮打电话给张娅，张娅对这个反倒没什么想法。 “省里有人在活动，市里也有人在活动，现在市水利局有领导天天找关系想取代覃文斌，估计很快会找到陈副书记这里来。”张娅过来就说。 陈秋萍耻笑：“我瞧得上把那种肥头大耳整天不干事就提着茶壶跟老头下棋的货色放在眼里？” 她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说，覃文斌只要不兼任他就有办法把县长推到公司二把手的位置上去。 “也不合适，”张娅建议，“那么大的一个水利枢纽工程不大可能让副市长兼任***，大概率要让一个常委兼任，这个省里也不好和我们竞争。监管权那是总部水利方面和环保方面的，我反倒认为我们应该争取的是一部分使用权。” 怎么说的？ “省里一些人恐怕不会让县里用水库的水资源的，更别说我们市里要用了。这怎么行？全县干部群众辛辛苦苦发展出来的，结果要发展自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时候，上面反而不允许了。”张娅因此建议，“省里和水利厅一些领导私心太重一心要把别人排斥出去，我的意思是倒不如咱们把人拉进来。” “环保总部？”李亭妮眼神一闪。 前天晚上她趴在覃文斌身上也是这么说的，覃文斌还夸奖她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不只是环保方面的领导部门，他们越排斥别的部门我们越要把别的部门拉进来，反正我们要的是依靠这个水利枢纽把县里先建成一个农副产品尤其淡水养殖的农业基地，我们怕什么？我们本来什么都有可能失去，还怕来的人多了把我们的权力分走了？”张娅说。 李亭妮立马拍板：“既然我们的意见倾向于一致性，那就开这个扩大会议讨论，省里能讨论我们为什么不能讨论？县里也要讨论，要大张旗鼓地讨论。” 覃文斌没来参加这个会议，他得回教育局视察全市教育系统的各单位去。 于是，会议一开始，组织部部长刘国庆率先就水利枢纽公司在省里引发的讨论展开批判。 “省里天天喊着要尊重各地的特殊情况，要尊重各市区的发展自主权，现在他们是什么意思？招呼也不打也不叫我们去开会，上面一拍脑袋定下来我们就得执行，他们是土匪还是山大王啊。”刘国庆骂道。 “老刘你不要情绪激动，”市委秘书长白寿纲慢条斯理道，“这帮王八蛋狗娘养的，他们要搞什么还会让我们插嘴？” …… 你他妈的也没文明到哪里去。 可这也可以看出市委大部分领导的态度。 反对的声音非常大。 李亭妮适当的予以纠正：“刘部长，白秘书长，说话要注意分寸。” “你们急什么？现在跳出来折腾的那帮人有个上得了台面的？”陈秋萍猛批，“你们口无遮拦反而让我们处于被动局面。” “我说的是王八蛋狗娘养的又不是说领导，他们急什么。”白寿纲冷笑道。 这会还怎么开的下去，大家的情绪太激动了。 可这算什么，市里在开会，覃文斌半路上被人给堵住了。 是那位参政的儿媳妇，准确来说是前儿媳妇。 这位在省城听说和一群名媛交往的非常密切的贵妇人，直接把电话打到在视察的覃文斌的手机上。 覃文斌正忙着呢就给挂断了。 结果这位连着三百条短信威胁，你知道我是谁不，你知道得罪了我你会有什么下场不，你老婆还想不想进全省名媛圈子了？ 覃文斌大怒，暂停了会议，抄起手机就用个人官微把这个女人挂了出来。 “我的时间没那么不宝贵，我在和全市教育行业的一线工作人员开会研究怎么提高大家的收入的事情，这位贵妇人，这位阔太太，一小时左右三百个电话，几秒钟一个地大，一个不接立马发短信威胁，这是谁家的麻烦牵回去，你找我有什么大事？” 这是通报具体的情况，随后覃文斌可就一点也不客气地开骂了，用词很脏也很直接。 第三百三十三章 来啊，看谁先整死谁! 覃文斌把所谓的“名媛圈子”何止是指着鼻子一顿怒斥。 他的用词是个人看了都会被气得昏过去。 “还全省名媛圈子，养狗的人才搞圈子，怎么，你们一群贵妇人带着一群狗天天交流培育狗种？” “还有这个电话号码，有些人不要跳出来找抽，动不动侵犯了谁的隐私权，这是什么隐私权？自己对照号码滚回去在自己家狗窝里呆着去，再打扰我们基层的正常工作秩序，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罢你那狗窝给你砸了，什么东西。” 这一顿大骂，关注覃文斌的账号的那可是上千万网民，而且都是大活人，这帮人以宣传，那位“名媛”直接从一楼窗子里跳了出去。 她报警说覃文斌网暴她，具体表现就是逼着她不得不跳楼了。 牵涉到覃文斌这么一个家伙，相关方面也头疼，只好一级一级上报。 最后上报到***面前，***一了解经过愤怒地提起钢笔批了一行字：“若无十分险恶用心，为何三百多个电话？背地里蝇营狗苟搞诋毁基层干部的勾当，明面上谋求‘位高权重’的空气部门领导职务，谁给他们家的胆子，谁在给这个阔太太撑腰？” 批示立即下发，秘书长这次学的乖早就把督察处撒出去调查去了。 结果？ 当天连新闻联播都没到，那个参政被竞争对手搞得直接落马。 可覃文斌也吃了一个批评，省里的一些领导对他很看不惯。 “整天骂这个骂那个就他厉害？一点事就往网上发，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有关领导在电话里警告市委，“对这个干部再不严加约束我看他要造反。” 结果市委刚批评覃文斌说话太难听，覃文斌又在网上把那个领导点了名的给骂了。 “一肚子男盗女娼，满脸的正人君子，你年纪大，你级别高，你资格老，所以你有权点评这个打压那个？这帮鸟东西聚集在一起胡搞的时候你不说，她们拉帮结派搞豆腐渣工程的时候你不说，你儿子女儿跟着帮鸟人在一起搞权钱交易的时候你还是不说，老子被欺负了一还手你站出来主持公道来了，你主持的哪门子公道？” “看着是个领导，一心的阴谋算计，什么你的人他的人，只要不向你的权势低头你就想往死里整？老子被人打了还个手不文明，发生在你眼皮底下的男盗女娼你觉着那是正常社会风气，你还是领导？你有没有党性？你对上级忠诚不忠诚？你对人民是不是稍微用点心服务？” “你还给老子家里打电话威胁让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去，省委是你家后花园？你等着，我找不出你们全家胡搞的整局把你先整死，这时代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这一顿骂，骂的那领导火冒三丈也胆战心惊。 这个二杆子，他是来真的。 可他就给覃文斌家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稍微有点自知之明”，他这么暴躁干什么？ 有什么话不能大家坐下来谈？ 覃文斌这一次不打算让。 这个狗东西打电话威胁要弄死他，这也就算了，他娘老子招谁惹谁了，他他妈的在电话里脏话连篇？ 暴走的覃文斌连夜跑到京城，他也没去找老李头和外公，他就直截了当去纪委总部，把这个干部家里的事情给举报了。 另外，你以为他这一次为什么那么愤怒？ 那个参政是他的白手套！ 覃文斌毫不犹豫递交了自己能搜集到的所有证据，并带来了省城一部分干部群众对这个领导的总体评价。 贪婪无耻，见什么都要。 更关键的是，他还对党不忠诚。 他儿子是在国内生活，可他儿媳妇早就在国外开了个公司。 这他为什么没说？ 此外省城有几个小金融公司，说白了就是放贷，这领导的子女参与的十分深入。 覃文斌公开跟这个人开战，帮他的人可多得是。 有的是想把那个领导拉下马的政治对手冒充群众给覃文斌输送火药。 这下好，覃文斌一举报，总部也震怒了。 如果有三成举报属实的话，那这个领导完全就是个敌人啊，他和那个参政完全是一路货没什么两样。 贪赃枉法的事情看着他们似乎没有干，可这些触目惊心的证据无不显示这个人一家子早就成了人民的公敌、党的死敌了！ 省里也被高的很被动。 可省里的领导谁也没再说什么。 覃文斌并不是第一时间就在网上跟那个领导开战的，他打电话询问过省里的意思。 结果省里给他的反馈是，领导批评你是为你好，你要听领导的，要有组织纪律性。 这下好，你省里让覃文斌听话的对象是个什么人？ 覃文斌随便一找就找到那么多罪证的人，你省里的领导就完全不知情？ 随后覃文斌还把那个领导威胁他们家里人的人身安全的电话录音交到了省里，可接着省里就让他“不要多想，那是一时气话”。 领导以为覃文斌看在自己的前途的面子上也不敢把这件事闹得太大，可他们没想到覃文斌最看重的就是这些领导觉着不重要的东西。 我父母是农民，可他们是亏着国家了还是挡着谁的道了，你们想欺负就欺负想威胁就威胁？ 谁敢这么干，那咱们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好了。 相关领导第一时间被省里控制，相关人员一个也没跑得掉。 覃文斌从京城回来，那领导想见见他，他就去了。 “有必要把人往死里整吗？”当着许多省里的干部的面那领导愤怒地质问。 覃文斌目光森森看着他很久才说：“我就盯着彻查你的人，彻查不彻底，我会自己想办法搜集证据。你这种货色不往死里整，难不成我要学东郭先生吗？你亲戚朋友不少，平时家里高朋满座，你肯定能见到他们，你告诉他们，不把我整死，他们最好别有事，让我抓住把柄我就吓死手。” 没人敢劝他，现在的覃文斌就跟疯子一样谁敢招惹他就收拾谁，不看省里的领导一个都没露面？ 但没人相信他有那么大的本事。 第三百三十四章 你还是人不是? 不相信覃文斌能把那个落马干部整死的人多得是，可这些人犯了一个错误。 他们只看到覃文斌在暴走，就没人发现李亭妮已经下黑手了？ 李亭妮本来知道这件事就很恼火，这是有多不把人当回事，才敢公然喊出“你儿子再不听话，我整死你们全家”这种话来的？ 更让她愤怒的事，父母反倒劝他们两口子“从长计议，不要公报私仇”。 愤怒的李亭妮接到一些相当级别的领导劝和的电话，在电话里怒爆粗口骂道：“你们看着你们的朋友是人，我公婆难道不是人了？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他们家一时口嗨，那么高级别的领导一时口嗨就得付出代价，覃文斌只不过把他们弄落马，我不会袖手旁观，这笔账谁拦着我们抽谁，要不然我真对你家人你也忍一忍从长计议？” 于是覃文斌在前面吸引人的注意，李亭妮从后面抓到了那个领导的亲戚朋友和各种“江湖朋友”的罪证。 不用别的，一个“江湖朋友”就够让那个落马干部喝一壶。 李亭妮分明摆出要报仇的架势，大堆大堆的资料往省纪委提交，省里越发被动的不行。 但事已至此，省里也只能下狠心先把那个已经当到正厅级的落马干部给彻查清楚。 他所有的关系网和人脉资源全部清理干净。 不到一周，总部通报省委汇报的消息。 那个落马干部的问题何止是查出来这么一点。 “江湖朋友众多，最爱拍胸膛打包票”这个描述，就已经把对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再也别想翻身。 可这还只是官方的处理。 李毛两家就没有那么一些老朋友老部下载国际上有点生意？ 那落马干部的儿媳妇在国外开的公司，转移过去的财富，官方只能下红通令追捕有关人员，可两家的朋友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双管齐下，那落马干部被打的痛哭流涕，哀求看守审讯人员，他想跟覃文斌一家当面道个歉。 省纪委倒是帮他联系了，可覃文斌没接电话，李亭妮在电话里就一句话：“永远不可能原谅这种人。” 到了下半年，此事尘埃落定，可到此李毛两家至少两个老头从来没有说过话。 许多人就觉着覃文斌根本不受重视，要不然那两个老头但凡说句话情况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是，省里的领导可太清楚那两个老头为什么至今没说话。 你当他们不在乎这点事？ 你以为覃文斌不被他们高看？ 他们只是等待省里打击报复孙女婿外孙女婿的时候，那两个老头才出手整人。 可谁想报复覃文斌了？ 省纪委一位领导吐槽：“他办了一个人就要被报复，那我这辈子搬掉了何止一百个领导干部我岂不是早就被暗杀了？” 比起纪委同志得罪的人，覃文斌那点仇人算什么。 刘部长考虑着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做，这天趁着覃文斌到省财政厅跑拨款就把他叫了过来。 刘部长当面询问覃文斌“你就一点也不怕看好你的领导对你有看法啊”。 覃文斌耻笑：“这点事在领导眼里算什么，领导真正要收拾的事在背后趁机煽风点火的人。” 哟？ 你被这些人利用了还心态这么平和？ 覃文斌嘿嘿笑：“我也没闲着啊。” …… 他把给他材料的人查了个底儿掉，人民群众和基层干部给他的材料他要保护举报人，可有些干部给她的举报材料他就要问个明白了，人民群众都不怕举报腐败干部被他们报复，你们是领导干部，级别比我还高，你们怕什么？ 刘部长半天都被这小子震惊的无话可说。 狡猾啊这小子，他知道肯定有一些首长对他有一点看法，倒不至于在他保护自己的父母的问题上对他有看法，只是在他被人利用了对付政敌而不自知的问题上有看法。 结果这小子回头就把利用他的人给打了，打的血刺呼啦。 他这是什么行为？ 他这是既要把自己的事情办了还要把公家的事情兼顾了。 这就是个又凶残又狡猾又有脑子的二杆子啊。 于是，刘部长质问：“有人说你覃文斌谁都惹不得，你的父母也要谁也不敢惹，久而久之恐怕要成为当地一霸，你怎么看？” “能欺负我们我们还不能还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党一个是人民，可党和人民欺负我干啥？欺负我老实巴交的农民父母干啥？再说党和人民也舍不得欺负老实人啊。”覃文斌回答的满面正色。 秘书和组织部几个领导气得直笑。 刘部长捂着脑门指着门外：“你滚出去，站门外给我站半天岗，马上去！” 覃文斌就出门，跟个门神似的往组织部部长办公室门口一站，下班就寸步不离跟着他。 到了省委大院，***看到这一幕也捂着脑门：“你招惹这个混蛋干什么？” “刘部长人很好啊，罚我站了半天刚海关我吃晚饭呢。”覃文斌愕然，“他得罪书记了？” …… ***长叹三声，一溜烟跑回家躲着去了。 他明明说刘部长估计惹了覃文斌，可在这小子嘴里怎么还成了他这个***说刘部长是个混蛋了呢。 家属一听哈哈大笑，反倒对覃文斌多了点赞赏。 “脸皮厚，心黑，胆大，要是眼光和胸怀能更高点就好了。”家属说。 ***坐不住，估摸着覃文斌吃过饭也滚蛋了，就给刘部长打电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部长把今天说的话一说，***人都傻了。 这小子是个混蛋大家都知道，可他也不能这么狡猾啊，他怎么什么都看得清什么都拎得清，这还让上级怎么责备他？ 嗯，责备就行了，毕竟在反腐倡廉工作站线上，纪委的领导都琢磨着不行给覃文斌弄个嘉奖算了呢。 “狠人呐，这要是我儿子我得高兴死。”***十分羡慕。 于是覃文斌一回到市里，毛燕芸拦住他，背着手上下打量了几秒钟质问：“我才知道你不是胡闹啊，你咋那么聪明？你吃啥长大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不擅长权谋 覃文斌白了一眼，毛燕芸现在越活越年轻越来越自在了。 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合理的分派给其他人，她这个***就跟三十岁提前退休的年轻人一样整天笑呵呵看着别人干活。 还别以为其他人有意见，摊上一个舍得放权还敢担责任的领导你就偷着笑去吧。 不过，今天的教育局有点气氛不对劲。 覃文斌正式担任县委书记之后，为加强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市委组织部又给教育局选拍了一位领导。 教工委副主任兼教育局副局长、全市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办公室主任，后者是设立在市人大的一个下属部门。 于是，这位领导来之后就觉着看懂了前途。 毛燕芸来头大背景深厚，她如今已经担任了市人大常委会的领导，下一步很可能要去市人大或者市政协任主要领导。 那教工委教育局***可就有空缺了。 在几个副职领导当中，郭爱云属于半路出家，她本来是纪委干部；王丽虽然是教育局的老人，可她就是教育局的老人才资历看着比较差，她没去过别的部门，没有跨部门工作的经验。 在此之外，去年年底调来很低调的一位副主任兼副局长那是从县里调上来的，眼看着是混资历等晋升退休的，这人没什么威胁。 那就只有覃文斌，覃文斌的老婆是市委书记，组织上已经给他们开了口子，允许他们老婆是市委书记老公是县委书记了，下一步搞不好覃文斌要在市教工委***和教育局党组书记任上国都，然后再调任经济发展较好的区县任***。 这不行，这会严重干扰自己的前途。 这位副主任都想过，他在副主任位置上最好只干一年半载，最好今年年底之前毛燕芸调走，他来接替***的位置。 然后，两年三年过度完去区县当几年区长县长，从而踏上担任地方党委***的旅程。 只有这样，他算自己的年龄，在他五十岁之前就可以晋升为正厅级实权领导。 那现在问题出现了，覃文斌在教工委教育局要威望有威望要人脉有人脉他拿什么竞争？ 他凭什么让市委书记把自己的老公踢走让别人当教工委***？ 思来想去这位大聪明就决定从拆掉覃文斌的人脉关系开始，一步步清理覃文斌在教工委教育局的关系网。 可他挑错了对象，他第一个要下手的居然是省纪委那位主要领导的女儿，那可是个小辣椒。 她前男友在工作上总叨叨她这个不对那个太招惹人，一怒之下看着不是一路人这小辣椒就把人给踢了。 党的组织章程在那摆着呢，你让我看这个面子给那个人情？ 我不听你的你还觉着我不会做人？ 那咱们没必要凑合下去，我长得也不差不缺婚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辣椒现在可是调到郭爱云手底下负责教工委教育局的纪检工作的。 再原则上如果出现了疏忽，小辣椒自己都不原谅自己的错误。 今天，新来的这位人才又一次把小辣椒给惹翻了。 现如今在覃文斌的镇压下，全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宁可吃亏也不敢违纪违法，纪检小组的工作就比较日常化。 于是小辣椒有了另外负责的相关工作。 今天这位领导就小辣椒“不务正业，东游西逛”试图先把小辣椒给收拾一顿。 他觉着自己抓住了小辣椒的把柄，她一个应该没什么来头否则打扮不可能那么不将就的女孩居然插手别的科室的工作。 这不是违反工作守则是什么？ 覃文斌进门的时候，这位就在走廊里点了名批评小辣椒，小辣椒那脾气，一看这人明白这是找茬哪还能惯着他的毛病？ 从办公室出来，小辣椒在走廊里就直接开喷。 那领导说她“业务能力太差责任心太低”，她就质问那领导“你懂什么叫业务吗你就满嘴业务”。 她还指责这个领导“没事找抽，到处煽风点火”。 于是覃文斌一上楼，那领导立马试图给他扣帽子，指着小辣椒说：“覃副主任，你看看你提拔的人，业务……”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提拔的人你觉着不合适，我调走行了吧？”覃文斌道，“正好县里需要有一个教育局局长，收拾一下赶快跟我走——不要说去基层吃苦你不乐意。” 小辣椒眼珠一转，这明白这是给这个蠢材挖坑，那好，看他怎么往里面跳。 这还用等？ 一听调离还要当县教委教育局***，这位领导当时就不乐意了。 他拦住覃文斌质疑：“组织规章制度不是覃副主任一两句话就能略过的吧？基本的家访工作做了没有？” “来，我给你写个地址。”覃文斌乐得把这种傻瓜往前送。 按说这也是个一般家庭出身的干部，他应该和阶级同志搞好关系。 可人家不做人，一来就要掀起政治斗争把他整下去，那他只好奉陪到底。 那小子还真就凑过来了，一看覃文斌写了小辣椒家在省城，他心里吃了一惊连忙询问：“他们家是做什么的？” “打工族。”覃文斌实话实说。 小辣椒的父母不就是给党和人民打工的吗。 可那小子信了。 看看小辣椒的穿着打扮，几百块钱的地摊货。 再看看她平时吃的零食，就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乐意吃。 这就麻烦大了，他见过几个有权有势的人啊就敢下这种结论？ 在网上看到明星过的奢侈日子就真以为有权有势的人过的是那种日子？ 这个二傻子拿了联系方式，回头就给已经担任了省纪委主要领导的小辣椒的母亲打电话过去。 他打着官腔问：“这个谁是你女儿吧？我是他们单位的主要领导，有人违规要把你女儿调任基层担任领导，组织规章制度是不允许的，你们对这个情况多少有点了解。” 领导挠着头，她就没见过这种干部。 琢磨了一下，领导道：“那是我女儿啊，现在资历也差不多了吧？就算要调任县教育局局长那也是平调而不是晋升，这不牵涉家访工作吧？”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不擅长权谋! 领导倒也是出于好心，她一听就知道这个二百五没门路没后台被人给坑了。 对这种出身不高的干部，领导宽容心一向都很强。 可那二百五不领情，不但不领情他还觉着领导在歧视他。 “看来你们是听说了一些规章制度的，但是，不懂的你们外行人就不要胡说，”那个二百五摆出领导架子道，“关于这个调动，本部门大部分人是有意见的，相关领导坚持归坚持但违反了规章制度谁都说不清楚，你们要做好积极的思想准备。” 这明摆着打官腔，领导听的又气又笑。 现在基层的干部里头还有这么一大批宝贝，这倒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可她不明白的是小辣椒的社会关系本单位不少人都知道，这个…… 新调过去的吧？ “好了你别说了，这样吧，我让我单位给你们市委打个电话问一下这个调动的事情，如果确实存疑，你有道理，我欢迎你到省委来告状。但如果没别的事，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吧？”领导不想跟这种干部计较。 那小子一听都气笑了，你什么档次你跟我打官腔啊？ 她就没听出领导这话里的意思。 本单位跟你们市委打电话，这是一般单位能说得出来的话？ 何况后面还有那句“欢迎你到省委来”告状的说法呢。 这家伙愣是没听明白。 他居然很生气的质问道：“你是哪个建筑工队的？打工的人也不能像你这么没素质，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 …… 领导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然后这孩子完了。 市纪委几个领导轮番打来电话叫他“只要没死就滚过来一趟”。 他好不容易攀上地组织部的一位领导打不通电话就发来了微信，骂了一句“你脑子被驴踢了？”就把他给拉黑了。 这下傻子都想得到自己摊上事了，那孩子还不至于比傻子还差啊。 他吃惊之下一边往市纪委跑一遍赶紧托人打听，他还不知道自己哪惹了人。 到了市纪委，一得知小辣椒的身份，这位大聪明气得脑子都空了。 这不明摆着覃文斌给他挖坑吗？ 可他能追责？ 他不但不敢追责，挨了骂回到教工委，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亲自打报告向党委请求留下小辣椒。 小辣椒甩了一句“当我是你妈啊你说啥我都没意见”就走了。 覃文斌乐得看热闹，欠揍的人就得让他们吃点亏。 至于又有人说他坑人，你别忘我面前凑我坑你干什么。 没两天，小辣椒的调动办理好，可谁想白凌云听说这件事也动了心思。 覃文斌还没回到县里，白凌云就在家门口把他堵住了。 “我们也需要一部分对口干部，县里的教育行业有问题需要整顿，没有人手可不行。”白凌云要人，“教工委教育局给我调几个干部，就是副处级干部我也能找到合适的岗位。” 覃文斌就不想和女干部纠缠，就把毛燕芸推了出去，自己撒腿开着车跑回了县里。 等小辣椒正式调任县教委教育局任***的时候，那位大聪明早被他的后台给调走了。 组织部的领导宁可背负“出尔反尔”的名声，也不敢再让这个人在教育方面再待着了。 没脑子不要紧，经常不高兴惹错人就要命了。 调走后，那位副部长还跟刘国庆诉苦：“这件事不是我对覃文斌有意见，他做的过分了。那个人没什么门路，根本接触不到什么秘密，结果到了他们那边还被排斥，连大家都知道的消息都不告诉他，这也就算了可怎么还能给他挖坑呢。” “人家一没有主动找茬，二没有搭理你的人天天妄图背后造谣说人家和哪个女干部有不正当关系，你觉着不满意，还想让人家怎么让着你？”刘国庆质问，“是不是只要不顺着你的心意的行为就都是犯罪行为？那我现在不认可你我是不是得罪了你？” “我没那意思，我的意思是，就一两句话的事情，这个覃文斌怎么就这么不宽容呢，他把话说开了，是个人都知道不能招惹那个女干部了，又何必把人整的丢了这么大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丑，连带着市委市政府领导在省里也没面子。”副部长抱怨说。 刘国庆也很不做人，他现场就给李亭妮打电话询问，把前因后果一说，确认道：“这位领导说李书记的家属被人欺负还手，李书记在省委就很没面子，我想知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我们人类的脑子和猪脑子想的是不一样的，对这些人要宽容一点。”李亭妮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听这个当时没好气地骂道。 副部长吓得连忙要拦挡，克哪里能拦得住，刘国庆这个坏怂有吧电话打给了市长办公室。 张娅听完连话都没说就扔下了电话。 副部长哭丧着脸看着刘国庆，你何必这么整死我？ “你也知道你很不得人心啊？出去吧，好好工作去，没多少天给你享受领导的滋味，你要好好干。”刘国庆宽慰道。 覃文斌当晚得知这件事笑得肚子疼，这刘国庆收拾人也很有一手。 不过他不明白，那个刚被调走的家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什么都没有，能力也很差，他想在教工委教育局掀起领导之间的斗争有什么用？ 刘国庆知道这种干部的毛病。 “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干部和一部分有门路的干部是一个心态，他们给自己计算好什么年龄要当上什么级别的领导，只要没当上他们心里就着急，一着急就把自己太当回事认为别人都应该让着他们，不让那就是别人的党性不强。”刘国庆解释，“所以他一上任就迫不及待德搞起了斗争。” 这下覃文斌就完全听懂了，原来一着急就这么想啊。 可惜了，那干部很年轻，他完全可以在教工委教育局主要领导任上打磨几年，凭他的学历和年龄完全有几率调任区县担任***。 可既然是他自己不做人，覃文斌难道还要为了别人把自己的合法利益让出去？ 再说他也没时间感慨。 第三百三十七章 想进步，你就让别人给你当垫 市里的情况不断，小情况时有发生。 县里的情况也有点小小的波折。 前段时候，他覃文斌一言不合就掀桌子，把一个正厅级领导给拉下马不算，还把一个参政给弄进去了。 这事儿在县里引起了不小的争论。 尤其是在全县干部队伍中，有一些人坚持认为覃文斌“做的太出格，做人不留余地”，上级肯定要把他给拿下。 于是，风平浪静了才一年多的县里开始了一些水面下的暗涌。 这其中，本地人、长期以来在外地工作、覃文斌正式担任县委书记之前才调任县委常委，兼任城关镇镇党委书记的领导吴光业跳的很高。 他年龄快到了，他想尽快调任正处级领导岗位过渡一下，到退休看能不能以正处级领导干部的身份退休。 要不然有可能只能以一级调研员的非领导职务退休，更有可能只能在副处级领导岗位退休。 这其中的待遇差别可太大了。 那段时间，覃文斌在吴光业看来要完了，县长和刘副书记和他走得太近估计也会被连累。 于是吴光业公开啦齐了一支队伍，在城关镇开了好几次会，率先对覃文斌“无纸质无纪律，滥用自己的网络名气”从党性和原则开始批判。 结果没批判到一半覃文斌安然无恙回来了。 吴光业不死心，在另一件他根本接触不到的事情上又闹腾了一次。 这一次，覃文斌想不管都不行了，他得先把吴光业等一批政治投机者给打下去。 否则县里会被这帮人搞乱，现在可一点也不能乱，正争取拿个水利枢纽公司的归属和利益的关键时刻，县里不安安稳稳等利好消息再果断出手那就没法保证县里的利益。 几个月前，覃文斌去京城跑基础教育材料的事情，总部借调他参加了一次行动。 这件事市里少有人知道，县里更没几个人知道，县长和副书记回去后根本没跟县里通报，就说覃文斌是留在京城出差的。 吴光业不知听谁说的，说是覃文斌在京城给自己办事，好像是跟什么权贵子弟结交。 本来这种事吴光业不相信，李毛两家的权势够覃文斌用的了。 可如今眼看着覃文斌回来照常工作，一点被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吴光业又想起了这件事来。 他找来跟他说过这话，而且确实在京城跑动的人，那是个跑长途客运的公司的小股东，有点钱没事就喜欢游山玩水。 吴光业觉着这个人说的应该不差，他应该是在京城亲眼看到过覃文斌的。 那小股东哪想到吴光业要干什么，当初也只是喝了点酒吹牛才那么胡说八道，如今吴光业又来问，他当然又拍了胸脯说他亲眼看到过。 有点钱，这位爷没事也喜欢去酒吧之类的地方搞小动作。 他猜测，覃文斌大概也就是玩的比那些小酒吧高档了一点，于是有鼻子有眼说自己远远看到过覃文斌从高档会所出来。 “我还怕看错了人造成误会，还跟着看了一路，就是覃文斌。”小股东信誓旦旦说。 于是覃文斌从市里回到县里，吴光业却从县里跑到了省城。 他直接找省委组织部告状去了。 …… 这怎么说呢，但凡他有一点高层次的门路，他也不至于一头撞进组织部的大门。 省里有几个干部不知道刘部长对覃文斌比较偏爱？ 很自然的，吴光业的举报，而且是实名举报来到了刘部长手里。 吴光业想的很单纯，他觉着自己冒着被李毛两家报复的风险，替省里被覃文斌整的丢了面子的领导出一口恶气，这功劳不能给别人，必须是他吴光业自己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举报信刚送到刘部长手里，一个副部长就把电话打到市委组织部。 刘国庆一听吴光业实名举报覃文斌因公负伤的那段时间里“在京城高档会所花天酒地”，他揉了揉眼睛都觉着自己的耳朵花了。 对，就是这么个逻辑。 要不然，这…… 哦，这位不知道这些消息！ “这个吴光业啊，他这是觉着他在替省里的领导打击报复覃文斌，他还给领导立功了才亲自跑去举报。”刘国庆叹服，“人才啊。” “他图什么？就算能搞垮覃文斌他就能担任县委书记了？”副部长百思不得其解请教。 刘国庆到：“他还能图什么，利令智昏了。” 那怎么处理？ “党员干部眼花了认错了人，举报自己的领导没问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错人也没关系，但要是固执己见觉着自己说的才是真的，不承认自己说的就是真理的人那就是贪官污吏那就有问题了。”副部长提前预料。 他猜得没错。 刘部长都不屑于对吴光业搞批评教育那一套，只让秘书去告诉他这个举报是诬告。 吴光业当时就怒了。 他发誓，用自己祖宗十八代发誓：“这件事看到的人不止一个，向我举报的人我可以让他出来作证，我以一个老党员的身份，用我的尊严和人格向组织保证，这个举报确实有证据。” 秘书无奈：“但凡你哪怕花点钱找个领导问一问，你都知道覃文斌那段时间在干什么。” “不可能，他绝对是在撒谎，我的人亲眼看到的这还能有假？”吴光业坚持，“如果组织部不受理我正常的举报，我只好去找纪委。” “去吧。”秘书再懒得管他。 吴光业出了门被热风一吹脑子有点清醒了。 没听错的话，覃文斌在京城期间干了什么，省里不少领导都是知道的是不是？ 吴光业立马七拐八拐，到底还是在省直部门找到了一个当领导的一个朋友。 这一问，吴光业扭头就走。 就说那段时间人都说覃文斌受了伤，他还以为覃文斌又跟谁打架才受了伤，原来人家连个人二等功都拿回来了。 这还怎么诬告他？ 可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接下来怎么发展吴光业可就说了不算了。 刘部长是不在意一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诬告自己的领导，可组织规则不会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 第三百三十八章 都是聪明人，除了小反派 省里相关方面也不敢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诬告覃文斌就这么过去的话，回头有人诬告他们怎么办？ 一旦诬告成风，全省干部就没有几个人敢做事了。 吴光业对这一点也非常清楚，一溜烟跑回县里之后他就考虑该怎么让覃文斌帮她说话。 …… 天知道他从哪想到的逻辑。 但在此之前他还得先把那个拍胸膛打包票的给整死，要不然他下台了那人还好好的算怎么回事？ 对方对吴光业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他哪能想到吴光业五十几岁快六十岁的人了居然这么幼稚。 吴光业就跟他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他还真就去了。 吴光业是本地人，和镇派出所的人关系不错，他已经让人在他这等着这个人了，人一到吴光业就下令抓人，理由是污蔑党员干部。 那小股东一看这架势都吓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问他就明白了，吴光业嘴上说是他这个小股东在诬告县委书记，可小股东心里那还不清楚吴光业的意图。 是他吴光业在背后搜集覃文斌的把柄，这次他吴光业利令智昏居然相信了一个小股东的信口胡扯，现在一看没诬告成功，他现在想让别人把诬告的罪名给承担了。 小股东也光棍的很，一看派出所十几个人守着自己万万是逃不脱的，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全县没有人会救他，除了覃文斌。 覃文斌是县委书记，他老婆是市委书记，就算别的干部敢得罪吴光业，想把吴光业给弄垮台，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敢把他这个小股东给救了。 因为话确实是从他嘴里出来的，这不少人都知道，朕要闹起来那两口子不会放过他。 所以谁给他说话谁就得被收拾，除了覃文斌自己。 他不是正人君子吗，他不是优秀干部吗，他就得原谅群众对他的随口污蔑的行为。 小股东想明白了这点，就跟吴光业说，我知道你也是想进步，所以才信了我的胡说八道。 “但我还真有覃文斌有问题的证据，我要见和他关系不好的领导才说，你级别太低没资格知道。”小股东声称。 吴光业将信将疑，但既然要见和覃文斌关系不好的领导那就没问题了。 可他思来想去，他能找到哪个和覃文斌关系不好的领导？ 县里倒是有，几个常委大部分对覃文斌很不满，他太年轻了，别人都最少四十多岁才当了县委常委，他才三十岁出头怎么就能当大家的领导？ 他不就是会玩命吗，这也算本事？ 吴光业一想，也玩了个心眼。 他利用小股东没法和外界联系的机会，立即和小股东的老婆取得了联系，声称小股东掌握了覃文斌的一些犯罪证据，现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让人传话给他吴光业，让从家里把覃文斌违纪违法的证据送过来。 这本来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在于那个小股东的老婆是个人物。 小股东在运输公司那点股份是她给弄到手的，家里的财政大权完全是她在掌控。 在县里，这个女人算得上一个头面人物，各方交情都不小。 她也认识覃文斌，而且和县长的家属关系不错。 吴光业电话里含糊不清只说是有什么覃文斌违纪违法的证据，而且还是那小股东弄来的，那女人一听就明白，大概率是她那个没出息的老公心口胡说八道的事情被吴光业当真，而且很有可能把这些东西当证据了。 那女人当机立断，迅速先和县长的家属联系，明确说吴光业想污蔑覃文斌。 这事儿传到县长耳朵里，县长诧异地看了看门外。 没看错的话吴光业半天前回来过，好像是从外地回来的？ “八成是诬告，这个吴光业要退休了，脑子糊涂了，一着急没少出昏招。”县长和家属说，“这个小生意人我也知道一点，向来最喜欢胡说八道吸引人注意，很可能吴光业把他说的一些坏话当成了真的，现在吴光业跑去省里或者市里告状没告成，这是要玩阴谋啊。” 家属询问该怎么办。 县长奇怪道：“真的就是真的，我们不坚持真理怎么行？” 他过来跟覃文斌一汇报，覃文斌也挠头。 这个吴光业搞什么鬼？ 他先找市纪委监委询问，市里也纳闷啊，没这回事啊，吴光业就没来过市里。 “那就是省里了，”覃文斌无语，“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听说了什么谣言，他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跳。” 市纪委值班副书记奇怪：“他诬告你干什么？” “天知道。”覃文斌也不懂。 县长说道：“我大概知道一点，那个小股东是运输公司的小老板，经常在全国各地跑，秦书记在京城出差期间这个人可能看到了就误以为秦书记过年后在京城有什么个人行为。” “那要能看到我就见鬼了，我那段时间要么一直在车上要么在哪些学校，他上哪见我？”覃文斌吐槽，“这个吴光业利令智昏我看他是疯了，道听途说的事情就敢当真，现在那个小老板是什么情况？” “根据他家属通报，对方很可能被从省里返回来的吴光业控制了。”县长询问，“是否找吴光业过来问一问？” “这还问什么？人只能关在镇派出所，直接找县政法委要人，半小时见不到人就立案。”覃文斌没好气，“一个快退休的干部，除了私心重没成绩也没什么错误，让他被一撸到底没什么必要。” 那就是要勒令提前退休。 县长很振奋，覃文斌从现在开始才算正式投入到县委书记的工作当中了。 这对县里是好事，对他这个搭档也是好事。 市纪委副书记听着糊涂啊，就赶紧向市纪委书记陈善明汇报。 陈善明听着也糊涂了，又跟省纪委联系，这才知道吴光业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他不知道覃文斌负伤是因为什么，所以才把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商人的话当了真。 当真也就算了，他还真敢越过市委市纪委直接去找省城试图搏一把。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误判形式的犟驴 一切真相大白，市里县里的领导无人不知这件事的性质。 这件事的性质非常简单，就是他吴光业是为了自己的退休待遇，完全把自己当真理了？ 现在好了，他吴光业为了保证这件事不耽误他正常退休，他只能把那小商人推出来当替罪羊。 而且，省里还在考虑怎么处置吴光业。 干部有私心很正常，可要是私心太多那就出问题了。 这件事到现在基本上跟县里都没关系了，市里也没权处置。 覃文斌对此没什么意见，政法委书记直接过去提人，派出所所长本来还想找借口拖延一下，搞不好覃文斌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柄掌握在这个小老板手里呢？ 他先跟政法委书记兼县局局长说：“这件事我们不知道啊。” 可派出所就那么大点，那个小股东又是个一心想找覃文斌求饶的。 听到有人来，他立马在拘押室大喊大叫，这下所长也明白过来了，这个小股东完全就是跟吴光业撒了谎啊。 可到现在他还是觉着吴光业能反败为胜。 覃文斌在县里不是没根基吗他还怎么对付吴光业？ 一个经常在农村跑的***，他连心腹都没有他还怎么跟我们本土派抗争？ 于是所长据理力争：“这个案子还没到政法委和县局出动的时候，我们正在调查一个基层的社会治安案。” “好，你现在可以准备回家种地去了。”书记摆摆手，“控制了吧，涉嫌诬告领导，省委会处理他们。” 所长大惊失色，省里不是没为难吴光业吗，那就肯定是覃文斌惹了不该惹的人大家都想整他，吴光业当了这个先锋大家都保护他。 现在怎么还成了省里要处理吴光业？ 十来分钟后他明白了，吴光业找错人了，太冲动了，这次完全把自己搭进去了。 也把他这个“老朋友”给陷进去了。 于是所长也赶紧去县委找覃文斌，你不是出了名的不跟一般人一般见识吗，我只不过是配合吴光业陷害你，还没成功，你怎么能针对我们呢？ 覃文斌就没见这种人，刘副书记背着手去楼下转了一圈就把人给打发了。 他这么跟所长说：“吴光业的问题，严重的很呐，你这个有可能被他带偏了的，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你是被吴光业欺骗的，那你就是胁从。你是知道法律的，也是知道几率的，诬告领导你说是什么后果？” 所长争辩道：“可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覃书记那会不就是在京城吗。” “亲属啊，闲着没事去立了个功，总部不公开通报的那种，二等功一次，还只是个人的。”刘副书记笑道。 所长心态直接崩了。 他都去立功了那能是干坏事？ 这下全完了。 他不得不主动找县纪委交代，可问题是县纪委那边“同情”吴光业的领导不少。 他不就是带头整***吗，这对大家都有利，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反过来整吴光业？ 所长一交代，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书记就训斥他。 “落井下石，你对得住你们的交情吗？”副书记怒问。 所长回头就去县委告状，我只不过协助吴光业干了点坏事，可你们看看县纪委的领导，他们这纯属痛恨吴光业没成功，还想把吴光业保护下来等下一次机会。 覃文斌还是没搭理。 这件事省里不会问他的意见，所长是涉案人员，他一定会被省纪委重点盘查。 他今天说的话到时候还会再说，县里的那帮干部层次太低根本不明白这件事的性质，他们至今还抱着他覃文斌得罪的省里的领导太多大家都想整他的错误想法“等待时机向有利的方向转变”呢。 他们等什么时机？ 诬告领导干部的风气不迅速遏制住，你看谁最慌。 一看他不出声，县纪委那边同情吴光业的声音又大了一点。 县纪委书记在日常会议上就讲了，啊，吴光业是老干部，忠心耿耿眼里不揉沙子，到快退休的时候，他本着为党和国家负责的态度举报自己的领导，就算举报的内容是错误的，难道这种行为不值得肯定吗？ “再说省里对这件事并不是反对占主流的，省委的领导高瞻远瞩肯定看得更长远，所以才没有反对这种事情，我们的一些基层的领导干部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同志们，这是对老实憨厚一心只有党纪国法的干部无情的摧毁啊同志们，我们得坚持原则勇于斗争！”书记敲着桌子表现得非常痛心疾首。 这又跟吴光业犯了同一个错误，不，两个错误。 他们先以为覃文斌这一次掀翻两个省里的领导干部，其中有一个还是实权正厅，这肯定会引起省里极大的不满。 那他覃文斌不准备滚蛋，他还想继续当他威望隆重的县委书记？ 这是这帮人犯的第一个严重的错误，是认识上出现了严重错误导致的严重判断失误。 第二个错误就在于，他们认为吴光业这种行为是可以被理解也可以被领导原谅的。 一辈子没经历过复杂斗争，一路顺风顺水被提拔到县委常委的这位县纪委书记，他既错误的估计了省里的形势，也严重误判了人性的弱点。 他居然天真的以为，只要是针对覃文斌这个惹领导不痛快的干部，那就无论什么错误都可以被人掩盖了。 所以当省委督查室下来调查，并第一时间控制了吴光业与那个所长及一部分干部，并要求他这个县纪委书记去“接受谈话”的时候，这位县领导先表现得十分愤怒。 他公开嚷嚷：“这是某些领导干部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在公开排挤迫害别的干部！” 再想起覃文斌和省委办的矛盾很深的事实，他又一次错误的预判了形势。 这明摆着是省里不想让事态扩大化嘛，所以让和覃文斌关系非常差的省委办公厅派人下来“审理”这个官司。 那这还有逼着还好的机会？ 各种错误堆积之下，这位领导在这之前就已经一错再错了。 更加致命的是她到现在还在错误的判断形势并付诸行动。 第三百四十章 什么档次，还值得我报复你? 连吴光业察觉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的时候，于是果断改口称他是被那个小股东被骗了，同时也出于自己的私心才搞出这种丧心病狂、党性丧失殆尽的行为。 可这位纪委书记还在进攻。 他声称：“虽说这件事有各种解释，被举报者有各种理由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组织上没有公开通报，基层干部凭什么不能质疑？这是对基层毫无私心为党和人民付出了一辈子的干部最大的打击和迫害。” 为此他要求：“完全可以让县委开个会，让大家公开讨论一下嘛，我相信公道在人心没有人能永远掌控舆论。” 督查室的人也不想为这点破事纠缠不休，就甩出吴光业自己供认不讳的材料。 县纪委书记当时就傻眼了。 他怎么看不清形势呢，这是省委办公厅的督查室派来的人，他们和覃文斌关系非常恶劣，这是千载难逢的整垮他的好机会，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呢。 他无话可说，只坚持“这件事另有隐情”。 他也是有后台的，虽然不常联系，可只要回头打个电话，他确信一定能获得支持。 那他没那个机会了。 督查室调查完，给市纪委监委和市委组织部的建议是“控制相关人员，从严从重处置”。 市里的处分决定还没下来，县纪委内部又闹出了一点事情。 有相关干部向县委举报，县纪委长期存在着徇私枉法的情况、县纪委监委相关领导长期存在着接受请客和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的情况、县纪委监委部分工作人员存在着纪律性不强经常有意无意泄密的情况。 覃文斌依旧以避嫌为借口不干涉。 刘副书记果断向市委汇报并建议采取进一步措施。 随后，省纪委监委建议先撤免那个纪委书记的职务，县纪委监委交由县委主要领导全面接管并彻查相关举报。 刘副书记作为县委副书记，当即暂代县纪委书记一职着手调查相关人员的举报。 这一查查出了更大的问题，县纪委居然还存在着私设小金库的严重问题。 县纪委每年的经费就那么点，他们是怎么攒下那么多私房钱的？ 刘副书记感觉事关重大，就顺着这条线索一查，好嘛，县纪委曾经就办过好几起糊涂案子。 案子不复杂，但相关人员很复杂。 有社会大哥认为某些干部严重干涉了他们的“合法利益”，就跟县纪委某些领导打了招呼表达了心意，于是相关干部但凡有一点小问题就被抓着不放，非免职调离不可。 更有甚者，社会关系非常复杂的商人对纪委监委干部不满，县纪委一部分领导接受了商人的邀请和“小礼物”，把纪委内部的工作人员都整的生活工作都无法保证。 这些情况覃文斌不知道，县纪委那一块排斥他，他倒是做过几次调研，可人家没有人跟他反应这些情况，他没法对此负责。 刘副书记愤怒之下，立即先给相关干部平反。 这项工作很麻烦，平反不是说恢复了谁的名誉和权力就行，那是要推翻此前的定论从新给相关人员一个结论的。 这项工作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完成。 但对于相关人员的处理那是可以立竿见影的。 县局根据县监委的材料，迅速侦破相关干部和社会人士有重大利益往来的案件，并迅速控制涉案人员，对相关涉案人员分别进行拘捕和初步调查。 八月底九月初案子宣布高坡，县纪委监委塌方式腐败不但引起市委市纪委监委的高度警惕，也让省委省纪委监委对部门内部职业犯罪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省委就此案特别指示，必须要“从严从中从快”迅速处理涉案人员、要立即组织全市干部就本次案件进行通报并举行干部教育大会。 为避免节外生枝，省主要领导特别指示“覃文斌避什么嫌，让他立即亲自负责全面调查处理相关案件及相关责任人，并立即整改县委县纪委监委相关工作”。 覃文斌有了充实的理由和上级的指示，当天就着手对涉案人员进行进一步审查调查。 相关材料他没让刘副书记留在县里，公开全部送交市委市纪委监委。 同时指示县政法委、县纪委监委对县纪委监委内部的塌方式腐败案和吴光业案件不做病案调查。 吴光业魂飞魄散，这是要把他的诬告案单独提出来特别处理。 现如今覃文斌有省委主要领导的批示，他吴光业还怎么以避嫌为由让覃文斌不要插手他的诬告案的调查处理？ 覃文斌也不沾惹别人的非议，把吴光业诬告他的案子摘出来之后，她建议市委把此案交给别的区县另案处理。 白凌云果断接了这个案子的调查和处理。 事已至此，吴光业还怎么给自己翻案？ 白凌云下了黑手，在给市委的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上他提出吴光业不但要双开还要负刑事责任的建议。 市委将案子交给市政法委处理，市政法委没插手，检察院根据现有证据支持白凌云的建议。 吴光业逃不过这一劫。 不过，覃文斌认真审查了吴光业的所有卷宗，他反对对吴光业进行刑事处理。 没涉及到刑事案件，不能把这个人当刑事犯对待的。 他连着给市委市政法委写材料，到九月中旬才把这个事情给翻转过来。 吴光业被双开，不保留任何待遇离开公务系统。 那个小股东也没好过，他先是被罚款数百万，然后行政拘留十五日。 这只是官方的处理，那人可以不在乎。 可因为他协助吴光业诬告覃文斌，他所在的那个运输公司被彻查出许多问题，市交管部门和市局经侦组进驻该公司，那公司其它的股东能让他好过？ 就是这个人把大家害的几乎倾家荡产的，他从拘留所出去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为了这个人花了太多钱，还被动得罪了太多人的家属在尽到自己的义务后也提出和那个小股东离婚。 和这种人再继续过下去，她自己都觉着自己接二连三地犯贱。 第三百四十一章 他怎么能影响到那么多人? 可以说，小股东因为一时口嗨和胡说八道，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无比惨重。 顿时，湘竹泪的脸色骤变，她的脑袋仿佛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哪怕她明知道这是李迪克在打击她的信心，可自己依旧难以自持。甚至，连她的双手都抖了一下。 而且他李氏家族的大仇等着他去报，他们那些祖先的灵魂可是被战魂家族当成奴隶使唤，他活着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他最亲近的人。 阎川看了看远处黑神王和宋天宗，脸上并无焦急之色，好像这四百天道并不算什么一样。 现在可有几万人同时对着桃树精攻击，就算桃树精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抵挡住这么多人的攻击。 这样一来，神人阵营从大老远跑来帮忙的玩家，就连青木城的周围都没法靠近。 祖航说话的时候，桌面上的桌布，突然往一旁滑去，让桌面上的饭菜都发出了一阵声响。好在他们家没有用高脚杯，而是用一般的玻璃杯当酒杯的。要不桌布被这么一扯，高脚杯肯定就倒了。 在萧雨看来，花非花虽然实力一般，算不上什么高手，可操作和反应意识还是不错的，至少比酒神花花要强上那么一点。 三层的空间比起前面两层显得略大一些，而怪物的等级也是稍微高了一点，但是这次就没这么大的压力了，因为这三层的怪物是物理攻击型的弓箭手。 “你拿着这个东西，我要亲眼看看它们是何方神圣。”王凯从包里取出火光珠交给叶萱，皱着眉说道。 水伊人提着云昊天的青龙剑站在城楼上，冷冷望着下面蜂拥而上的敌军。 房间的床很大，子瑜无聊了还可以跟自己玩会儿，她最近迷上了织毛衣，想着自己的孩子，空闲的时候就会织上几针。 水脉一下屏住了呼吸，胸口一阵沉闷。这件婚事，她知道必然泡汤。 而这回，相比起不少白家人的纠结，曾经顶撞过还出言不逊的白家某些长老们，这回是真的脸色惨白了，摇摇欲坠，恨不得马上去死。 被水瑶公主这么一闹，大家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欢笑的吃饭了，匆匆忙忙的扒了几口饭，钟星月又打包带走了晚饭，大家便一起离开了。 “我咋了，你还知道我咋了，走走，我不想见你！”水伊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大牛声音时，埋藏压抑在心的怒火一下爆发了，心酸涩难忍，吼着吼着，泪水滚了下来，任她如何努力控制也控制不住。 “魏铁……本王是不是太窝囊了”齐厉颓然坐在房门前，身边放着酒坛子，齐厉却是一口都没喝。 容兮顾自思考的时候，夜疏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爱不释手的抱着亲了一口。 逆凰盯着池妖月看了半会儿，忽然觉得自己陪她出门是个错误的决定。 容兮笑眼弯弯，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脖颈处：“现在，善后比较重要。 所有的一应事物都没有变化，倒是北面的一个机关人被移到了院落中央，机关人的手里并没有握住原先持有的长剑，而是一段三尺长的木棍，这就有些奇怪了，是谁将这巨大的机关人移到此处的呢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穷你就没有话语权 然而，此时所在的云层离地面其实并不算高，顶都也就上千里的距离。 放在以前，这种事他是不会问的，可是经过了刚刚山野本田的事，他忽然有些拿捏不了赌气呢的态度了。 这话说到重点了，蓝若灏一个巴掌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对了当初买沙发的时候说他们家的沙发好像是可以展开当临时床睡的。 在我未遇险前，我曾亲眼见到熊大为了抓一只松鼠，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两棵树之间最少有十多米远。 “来，把这些药材全都煮到锅里去！”苏槿夕将一包包药材递给了毒卫。 她看向车窗外，似乎守备十分森严，她逃不出去，而且，她也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办法。 银子是在保定城外那座孤岛上出现的，王家琪估计她娘要是投河的话；一定就保定城附近。 沈知秋无奈地撇撇嘴，家里一个两个的都是吃货，闻到香的都围了上来。 秘境当中，有不少厉害的修炼者，但更多的还是普普通通的民众，他们抵抗不了严寒和饥饿，最终甚至可能在饥寒交迫中死亡。 苏槿夕时不时飚几个新词，但这次，夜幽尧竟然破天荒的听懂了。 那么，现在她所要的人，就是绝对忠于她，并随时要跟她走的人。也就是，从根本上说，嬴赦和兰沁的身份已经不再属于青鸾族。 “我跟宇成资本有过两次成功的合作，为什么顾总不继续投资我的共享经济事业”马丘山不解地问道。 而弥生则是直接收回了这部分的查克拉，毕竟他的查克拉什么样他还是懂得，然后沉默了一秒立刻强行孵化了茧。 身边其他比赛选手的食材都已经送上来了，冯拾颐身边却还是没有动静。 等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冯拾颐正坐在柜台后边思考着关于外卖的事情，头上却是传来声音。 他现在心中大喜。谁不乐意让自己的实力更强一些若能晋级仙阶，他报仇的把握就更大一些。 在白落梅面前，四爷几乎没有了戾气，将所有的尖刺都收了起来，与她就像是一对如同夫妻。 此处，之前已经离开的陈锋，其身影便缓缓再度出现在此，只见他望向天空，平静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不过陈桂花常年做农活，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竟是直接把林耀辉也暴打了一顿。 她把剩余的几块一股脑全塞进嘴里，然后才追着周正跑到洞穴外。 这日云多日黯，连空气似乎也有些沉重，东门庆早上一出门就见许多人在交头接耳，一打听，才知道昨晚上寨的船回来了。 “真的”，老二故作认真地问阿香，阿香不理会他，心里只想着待这个大红包封了送了，要好好犒劳犒劳阙天伦，也来个“任君恣意怜”。 顿了顿，又道：“我天星宗能屹立于真星界，领袖正道数万年，俱是源于宗门祖师天行星神创下的星辰道。 曹森一回想的确如此，他连忙把静哲叫来，询问她有没有注意过孙老白天的活动。 简良道；“黄老英雄勿要再难为兰姑娘了，武昌府明日放我回去就是了。”兰玲公主闻之，不由感激地对简良一笑。简良见了，忙自将头转向一边。 曹森在一间客房找到腾飞，腾飞刚刚和警察总局联系过，询问局长白山黑衣门的事情。 原本应该柔缓的曲调在雪月痕的道的配合下却显露出了另外一种杀戮，无声的杀戮。给人一种温柔乡，蜜里剑的感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像是有一把剑玄在背后却没办法看到一样。 直至天色大亮，林剑澜和曹殷殷才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二人急忙走近一看，沙轻尘等人正与李隆基所带的仆役大声争吵，两边都加入了骂战，也听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韦素心慨叹良久道：“十几年前，我常以侠客自居，到处游历，因常替困苦百姓出头，得罪了官府和御寇司里面的人，不得不远避北方，顺便寻找志同道合之人。 “敢问皇后陛下，臣有何罪，皇后陛下必要置臣于死地的”回过身来，刘封冷冷逼视着何皇后，昂然直斥道。 黄晨和齐卓贤还在坚持，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肯定也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 在秦谦瑛的照顾下，沈如歌总算是睡了一个安稳觉，早上都还没醒，她就感觉到了有一只大手很不老实的在自己的身上。 月澜轻轻一笑，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惊人的媚态，她伸出手轻轻摸着孙李的面庞，柔弱无骨玉手让孙李更加激动起来。 “苏阳，很有可能他们真的遇到了危险，也有可能就在周康的手中。”肖家辉无奈地说道。 容华的拿份供词她没有仔细看过，但是上面肯定会有九皇子的名字。 曹旦见李天目已打通穴道，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战，虚晃一招，抹头就跑。 还不等匡泓感动呢，他就被人拽进了马车里面，南无竹从里面钻了出来，非常自然的从苏锦手中拿过缰绳和马鞭，一本正经的开始赶车。 她来到门外，收拾好东西，重新做了一份米粥，炒了一个青菜，陪着瓜子简单的吃了点，就把他又送到刘奶奶这里。 第三百四十三章 要么给钱，要么给权! 蓝涛身着一身黑色西服，脸上带着绅士的笑意。看着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的叶尘梦，他起身，绅士的帮她拉开了对面的椅子。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在叶尘梦的对面坐下来。 天界中妖族调动起来，妖族中现如今还有五位准圣，分别是帝俊、太一、鲲鹏、伏羲、嫦娥五人，这些年过去，嫦娥也终于重新制了一具肉身，在太阴山复活。可惜太阴星上的月桂树如今已经不再，被王明的一尸早已带走。 “知道了。”童淼淼只说了这一句，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李铭宇一时不知道童淼淼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单方面仰慕殷戈止，结果不得人欢心不说，还被人监斩了满门。想想都觉得自己可怜，一颗单纯无辜的春心捧出去，叫人摔碎了踩烂了扔回来。 临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看到慕柒的手机，童淼淼将手机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刘红云说道：“我敢说你们酒吧厕所的蟑螂以后还会出现的，下次再杀虫的时候，碰见老板，就把杀虫剂藏起来，比如藏在那里。”刘红云指了指厕所旁的微波炉。 作为曾经参加过二战的精锐伞兵，坎贝尔对每一件德制主战装备可谓是熟稔无比，sfh—18型150mm榴弹炮也不例外，哪怕是那些在很多军官哪里都不清楚的火箭增程弹，他也是知晓一二。 这些年王明不回被隐匿封印在海底的青帝仙庭，最是潇洒了孔宣、金鹏两位王明的子嗣。而他的弟子魔猿这些年一直跟在坐镇在大陆中的一尸分身青帝麾下，侍奉青帝，为青帝亲传弟子。 慕柒的头发随着微风有时会飘散划过唐磊的肌肤，这轻微的感觉引起了唐磊心中的触动。 何羽对兽族的重要性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让兽皇批准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根本就是在说梦话。 身上奇妙的变化莉迪亚四人自然感觉到了，可他们并没有马上随着刘慈逃离，反而呆呆望着湖边战场。 孙青竹刚走不久，几个姐妹和岳富一家便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四叔岳祥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黑几个之前感到的那种令人狂暴的情绪，现在几乎达到了最高点儿，它们整日里待在张羽的随身空间里，再也不愿意出来了，它们这种表现，让张羽越发的对现在的局势感到不安。 起码在教堂里，没有那些以为还活着的“人”，教堂的破败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如果酿成了果酒，那就没那么显眼了张羽还在里面泡了些，空间出产的药材，，以掩饰其中的价值，到时候，如果效果好的话，她还可以把原因归于此。 再次看了一眼面前的何羽菲尔利，罗杀的目光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银狼闻讯而来时刘慈已开始闭关，它带着些担忧驻守门外，为她护法。 古华夏的极北之地每到冬季也是冰封水域，有些全被封住的湖泊，只要在冰面凿开一个缺口，缺氧的鱼儿会蜂拥而至，不用工具伸手就能捞起来。还有一种冰面垂钓，饿了一个冬天的鱼饥饿难耐，很容易就被骗上钩。 在确定没有危险了之后，何羽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躺在那里，已经被石头豌豆炮弹打的稀巴烂，依稀能看得出大概的‘东西’，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那么，师叔，咱们这就出发如何”沈清心里挂念着拍卖之事，想早点出发。 这一次攻击,精瘦魔物的表现滑溜至极,而大头魔物遭到攻击后就表现得很迟钝了。 天仙山所在的位置根本不适合建造瀑布，最直接的原因是山上没有水源。 所谓的股票价格变动的惯性，那都是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操控，或者政府干预，这类曲线分析都白搭，那时候影响股价最重要的是信息。 “我的计策就是装做大昌钱庄的人，若是你认为这个方法不能用杀了我们两姐弟吧！”。 超过三万俄罗斯平民被限制在了居民区，并且被陈汉给通知，十天之内离开罗斯托夫。大批的士兵开始合拢清剿还有零星枪声响起的罗斯托夫街区。 对比之下，“旧金山纪事报”的七十五分高分就像是光滑额头上那一颗油光发亮的青春痘，闪亮的红色，发脓的囊肿，突兀的形状，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吃过了饭，天已经黑了下来，苏山与众人告了别，然后拉着许梦儿回到了家中。 亚瑟呆了。心里知道盯着别人地屁股一直看十足地下作不礼貌。不是自己这样地绅士应该干地事。但就是控制不住地一直盯着看。只觉得它们地每一次运动都完美之极。 布拉德这番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们把你和这些显赫的名字放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风华的这番话不光让一旁的廖晓瞪大了眼睛，也让浮桥上的班貂纯再次止住了脚步。 原来，方天画在搂着叶青缇的娇躯后，闻着她的处zhi体香，感受着娇躯的柔软，他之前一直被月仙华和方蔷相互争斗勾起来、又被压制住的yu火也彻底爆发了。 高冇的提醒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是看少康的表示跟本不在呼他的提醒，依然是作出不屑的表情。 金淼走过来说道，同时从空间魔戒取出一把三米来长的巨剑，随即递给风十三郎。 “任务完成后，你们不需要理会清理战场，然后直接转战南门，你们的唯一任务就是，给我打掉敌军的攻城器械。在打掉西路军的同时，去我们攻占的营地，补充一次粮草。”老九看着他继续说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要不我辞职吧 蝶空系一脸懵逼，呆呆傻傻的问了句：“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搞得你老人家气吞火云的。都说了少生气了，容易伤身体”。 莺语深吸一口气，不管如何，先把阴阳转化丹找到，两个月的时间必须好好利用起来了。 崔斌知道不能再让她说下去，必须开大，伸手下压，意思是阻挡她继续说下去的企图。 蝶空系这几日都是真刀真枪的打斗，别人从来都是下死手，不会念及蝶空系的身份。 胖金听的直愣愣的，这个口供之前怎的也没和自己对对，他转头看了一眼瘦金，瘦金垂下了头故意不与他对视。 在王定看来，这幽国不堪一击，只需要派出一个军团就能将幽国彻底征服。那美人褒姬和幽国国主的妹妹也自然都是自家大人的。但是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表现出来了还能活命吗 以他现在掌握的势力，想要成为南部区域的霸主，绝对是轻而易举，可他从未这样想过。 看着自己温馨的家，听着妻子在厨房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克里斯由衷的感谢方远，如果当时没有那部电影的激励，也许这一切早就离自己而去了。 “斌哥哥和萤萱姐姐，你们刚刚是在……”崔颖偷眼瞧了下床上躺着的萤萱，羞涩道。 云之大陆三大险地，一为雨泽森林，二为魔刹神山，三为西域静海。 终于月影忍无可忍，遥空射进他喘息的大嘴里一颗药丸，他才象加了油的汽车重新跑起来。 后天周一是零三年的最后一天，下周的稿子已经提前交了，不用再面谈，江川邀请雅美共进晚餐，然后或者一起跨年。 她看了半天没找到门把手，心想，里面肯定有宝贝，举起手就要往门上推去。 没想到这个问题让男子变得如同炸毛的猫，他目光一紧，下意识向四周查看，脸上曲线瞬间僵硬了许多。 “如果是刀兵的话，我觉得应该是让周仓前去就可以了。”系统君考虑了一番，淡淡的说道。 他说到这里，眼里拂过一抹冷冷的杀意，似乎对楚蒹葭，真的恨之入骨的模样。 今天凌晨开始试水推了，未来一周的收藏热度是关键，各位伙伴们有推荐票、月票的话就帮帮忙，将作品人气推高，万分感谢大家。 死鸭子嘴硬的曹佑，分明就不懂得花烬骨，所谓的那种回灵之法，却还要强装自己很懂。 眼见兵将的问题得以解决，王玟挥手将还托在空中的青中年和十名西国边境带过来的兵卒降到身边。 横抽旋转砍进怪堆，漫天足爪甲壳碎片翻飞，一条五米宽，数十米长的空白带，不知多少头巨型蟑螂被碾碎在两旁。 再说，以公孙瓒能打的乌桓、鲜卑等外族，看到公孙瓒旗帜就要逃走，的军事能力。 黄忠才既丘南城门外，与夏侯惇大军对弈了一上午，撤回既丘后，便直接从北城门撤离。 这山突兀的耸立在一片平原之上，因此天上的那些雷被它吸引，不断地落在山峰之上，雷光闪闪，看起来很是壮观。 常年和姥姥游历在外她们当然知道黑苗族就是她们的死对头。而且这对头强大无比，远不是她们能抵挡，此时的仙灵岛已经是她们最后的保护伞了。可现在黑苗人出现这里算什么而且又是谁杀了他们 他再一次开口讲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的郁闷，就要30再说，请不要一直这样盯着别人看了你这样子不就是在揭别人的伤口吗 易凡已经苏醒，他捡起了逆风剑，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竹丝麻吉身后。 如果要送到晋阳，之后这些民夫，肯定不会有机会返回中山国了。 “喂！我还在这里呢你们就这么议论我是不是有问题呀”雪儿跟在慕一的身边久了，像是这样的口气已经学得极其像了。 看着他泣血而亡，看着他渐渐的化作了这一方世界的高山，他的力量成为了这世界的太阳。 郭拙诚大手一挥，就带着三个排相当于平时一个连的人走了，他留了一台电台在陈鹏这里，而精通电台技术的盛国珍则呆在郭拙诚身边，他的后勤排已经交给了一个红-军战士带领，跟着陈鹏行动。 因为印度航母舰队官兵都认为对方是美国的核潜艇，是以都不敢采取近距离核实，更没有派反潜机逼近对方，用主动声呐浮标来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核潜艇，而是向对方展示了足够的尊重，释放了不少善意。 “你说什么”费云亭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华雄这位来自西北的汉子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热血汉子，而且易地而处，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的比徐晃和乐进二人好到哪里去，所以佩服二字那绝对是有感而发的。 ps3：旧金山对ri和约，如果没有一心打内战的蒋大总统，琉球的问题已经是国内问题而非国际问题。 元维跃干练精明，待人处事大方中透着威严，上前一步携着陆南的手走入室内，面上一片春风。 王丹茫然地点头，悄悄将袖子里的飞刀解下，塞进口袋，因为她发现周围都是穿着正装的客人，而自己，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迷彩服，这不由得让她感到赧颜，有点后悔跟陆南来到这样高档的餐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高端局我也会打 同时，总部明确下达文件，就水库工程的所属权进行法律确定。 该水库既然是劳动者建造的，自然归劳动者所有。 于洋感觉到吸收过来的灵力的时候，一开始感觉到有些受不了，咬了咬牙，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于洋慢慢的适应那磅礴的灵气。 猛虎现出身形，高有三米多，长达数丈，一张血盆大口，裸露着狰狞的獠牙，对着少年猛然巨吼，一头扑下，一口就要把少年吞噬下去。 皇上点点头看着龙冷睿，思虑一番后点点头表示同意，龙冷睿病好，在众大臣面前露露面，开始处理公务，慢慢的得到众大臣的支持，为以后登基奠定基础。 听到门口一声铁锁的咔嚓声，霍芙哭声停了一下，泪眼朦胧地扫过那桌早就冷掉的酒菜，只觉得心如刀绞。 “我跟我表妹说话简少也有意见那好，从这一刻开始我不说了好么”她好脾气的突然笑着对他说，眼神里的励光却一时无法收回。 那一席话，如同刀子，直接便戳破了傲来皇子嘴巴里吐出来的美丽泡沫。 炼化了那一块碎片，李休缘的身影飘落到大陆之上，来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他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怡妃的话，还是应该相信永遇乐和北月皇子的话。 自踏入城主府以来，一直不曾开口说话，而是冷眼旁观的永遇乐，此刻终于开口说话。 下品古宝在修真界已经算的上很珍贵了，而他的师尊一送就送这大礼，于洋有些不敢接手。 而后，一甩手，从衣服内掏出一张手帕，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手，那是刚刚触碰秦素素的手。待擦完后，狠狠地将手帕扔至一边，仿似刚刚碰触到了什么脏东西般。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他再喊她还是没有回答∧下狐疑，他猛然推开了试衣间的门，却见苏沫沫躺倒在试衣间的地上，而件呢绒大衣就掉在她的脚边。 “所以，咱们还是省省吧，再想别的办法。”，知道了这支革命党是哪一支革命党，杜月笙终于决定全心全意的帮他们。 这一次，是司徒南在事隔很久之后，第一次反抗司徒睿的命令。司徒南虽然知道司徒睿不会下旨把他怎么样，可是也一定会对他猜疑的。 桂馨和木晚晴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木以柔今日有些不一样了，居然会如此凶狠。 墨子灵举起魔法杖不断的为杜子腾叠加祝福，有着牧师的补给，他们肆无忌惮。 雄风城城北，弓箭手和魔法师们的防御，给王者天下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而攻击城主府水晶的刺客和召唤师队伍，也在红妆的犀利指挥下，全部摆平。 他一身装备泛着淡淡光泽，一把亮眼的匕首不断的劈刺在白狼王的身上，期间，他不时和身旁的人调笑。而在外围，“月色怡人”不时举起魔法杖为傲天家族抗boss的战士加血加祝福之光。必杀的两人，全部都在。 “谁”看到石子宸闪着寒光的星眸所迸发的恨意，陪在一旁的郜驰宇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石子宸找他喝酒，他看着石子宸心情不好，就没有问原因，现在听来，他却是有点好奇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一家有水百家求? 覃文斌跟老家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拍胸脯打了包票，保证技术上的事情老家说了算、社会方面的反应和支持力度他来想办法。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不好办。 如果潘志诚和贾志鑫联系不到一起，那他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如果能联系到一起，那他们之中必定有一人在说谎，谁在说谎一个是死人，一个任评说，已经无法证明了。 这一个吻并不想第一次，也不像第二次那般，更不像他们第一次的那一个夜晚那般。 她们身着白色衣裙，披头散发，额头涂满鲜红的胭脂，面色却惨白如纸，乍一看像两只死去的冤鬼。 秦铮眼睛诧异地盯着李玉和吕正二人，心道明明是他们设计诬陷，如今却又要几句话来推托。秦铮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帝夜煌开心地接过了食盒，直到见兰薇薰走远，他才转身飞往鬼王府。 常宁正在热情地讨好她的八驸马。只因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八公主府了，就因为她上一次在宫中那样污蔑遗珠。 “你在江城混了多少年他刚到江城，算的了什么就算他携势而来，但在江城，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依仗你。 尹老头和尹老婆子也是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攒钱，也没怎么花过，更没打算留给大儿子和二儿子，平常还要靠大房和二房养着，他们赚的钱也要上交给他们。 句句恐吓，萧青洲青洲却全然不理，这一下也使得门卫有些畏惧，若不是通天神教的底气在，他们到真有点佩服眼前的青年。 说着当先一棍向着易水寒头顶砸去，易水寒猛的退后一步躲过。耳边突然一阵狂风吹过，一根翠绿拂尘袭来，浮尘行至近前，其上的白毛迅速变长增大，如一道瀑布般向着易水寒迎面冲来。 冷籽轩闻言，先是眼睛一亮，喜上眉梢；随即，那眸子里的光彩，却又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神情非常的沮丧。 冷逸寒抱着失去知觉的苏络蔓，又看了看在李风怀里，那个浑身是伤的归海明月，还有一片凄惨的荷苑。他仰头望着那如洗的碧空，异常凄厉的大喊了一声。 托托莉也有这些想法，但却没有自怨自艾。这种时候，还是付诸一些行动来表达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然而孟钧却很喜欢他这份差劲，对手智商比自己落后几十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呢 完成了这一件衣服，千爱好像还觉得不够过瘾，于是又折腾着托托莉画出另外一件衣服的草图。这一次，是巡音luka姐的旗袍，托托莉只是模糊的画出来而已，至于有么有改进完成，这个就不是很清楚。 云澜的日子似乎过得十分艰难，否则他也不会使用非常手段，否则他也不会迷失了自己。偶尔想到，他会有一些负罪感。虽然在这里的日子很孤单，可是却简单而悠闲，至少，目前他还有些舍不得改变。 他和她，相互打量着、探询着，都想从对方的细微之处，触及到对方心灵深处的东西。 踢踏踢踏清脆的马蹄声如缓慢的鼓点敲击着大地，几名黑甲骑兵勒转马头，从四散的位置缓缓聚过来，只留出中间一段，大约30米的空地。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没进步，我老婆先占了个好 巨大的妖冶骷髅缓缓的从中爬出，在他右臂的骨爪之上，依旧缠绕这那条漆黑的铁链。 这些人可谓是知根知底，老鼠他们知道这对兄弟生来一副傲骨，最受不了他人相激。 掩盖着地火的路子上面，放着一壶还没有烧开的水。简单的桌椅和一张简陋的木床。 这是肖银剑故技重施，不过这次他事先做好了准备，查到了当地所有出租车公司，以及各家婚庆礼仪公司乃至殡葬公司的电话，然后花了一整个下午，一个个打过去，订好了第二天早上的车。 幸好众人都是成功的进化者，身体的防御力强悍。都没有在这样的爆炸中受到伤害。 三角巨兽身上的鳞甲挥了防御的作用，威力巨大的坦克炮也只是给它造成了皮肉伤害，没能够伤及根骨、内脏。三角巨兽狂怒之下，头上地三根倏地亮了起来，以一种肉眼无法察觉的频率震动着。 第二点就是在招式上，你的动作姿势都被你改动过，有一些合理，而有一些则不合理，这方面我无法给予你什么指导，主要是我们的风格和流派都有差异，你还是找一个形意名家，这样对你来说是最好不过。 一同追赶出去的张宇杰、甘雷等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的周明也微微变了变神情。仿佛看到了十分震惊的事情。 回头看去，发现原本散开的禁制，开始逐渐回拢。毁灭的气息，开始凝聚。 肖银剑脑子里面七想八想的，可真正走进南部森林的时候，却是一点不敢大意，那一身的光明圣力，被肖银剑催动到了极致，不仅仅使得两个巨大的翅膀更加的趋于无形，就是镇守圣剑本身，也是放出耀眼的圣洁光芒。 不论是曾经的京剧戏班，或是现在的成熟剧院团，固定行当之间一直都存在互相竞争的关系，为了争取演出机会，早日唱成名角儿，偶尔针锋相对也是常有的事。 在她看来，白凡就像是个强盗一样，霸占了千夏千雪的家不说，还一直欺负千夏千雪，那么身为死党，她也有必须要帮忙的义务。 骨龙展翅一吼，猛地朝黑绝飞去，急速掠过的身形顷刻间席卷四周的黑雾，如同魔王现世一般，声势骇人。 说话间，苑星看到她那亲切真挚的眼神，还有听着她温和的话语，一时间忍不住闪烁着泪光。 今天还要给千夏美代子做一顿好吃的，自然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就在勒加斯心头思虑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次元空间泛起一丝波动。 朽木白哉低头看向脚边，看着地下已经退回浅打的千本樱脸上流露着惊恐，旋即抬头看向林墨。 赵琳儿脸色发黑，实在这个王八蛋装的太像了，还老实刚才还拍自己屁股来着。 正说话的时候，门口风铃一串脆响，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到了楼下，两人又腻味了好一会儿，就差李老奶奶出来喊人了，赵璐瑶才依依不舍的上了楼。 “若不是主人的信物，我第一个杀了你！”黑云没有冲下去，而是对着华炎说道，眼中充满了不屑。 如果要丢掉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卖几个钱，阿维想了想，还是等以后碰到有人昏迷时，再把这瓶药剂喂给对方喝吧，反正自己是不会喝的。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大地都被震动了，紧接着又传来了多声的巨响。 “干一票矮人正在和韵谈话，听到这句话他立玄眉飞色舞地回过头，大声肯定道：“我喜欢这个说法”。 巨型剑气劈来，土龙盾尽管被劈得土石横飞，并留下一道深刻的伤痕，但是岿然不动的土龙盾后面的叶风，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鸢儿，我。”任是连生道心坚固，禅功了得，这时也忍不住泪水，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轻轻伸出手来，但好像怎么也拉不住她。 “这是什么疯子，以为挡在那里就万事大吉了吗！”折翼的恶魔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大骂道。 “好一首诗词，不知其名”连生望着满天飞舞的梨花，也不管是幻觉，还是不渡心灵所化。 枪被收走，手也被修铭按的死死得，看着眼前无所畏惧的槐征，俞明心里简直是怒火滔天却又按耐不得，忍了又忍，才咬牙勉强同意。 再者，此刻朱母可是拿着菜刀，指不定暴怒中的朱母会对夏思乔做出什么事来，要是真那样的话，他将后悔莫及。 “当时判了三年，后来上诉减刑一年，差不多就这个月出狱。”高斌说。 “不，你连赴鸿门宴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还没达到那个让我给你摆鸿门宴的级别。”他这话说的很伤人。 “咕噜……”我们几个全都干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杨喆和姚依杨、猴子、吴辰几个才慢慢离开。 早上虽然在灵山寺吃了点东西，但出家人吃的都比较清淡，再加上一路颠簸，胃里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一空了，听到刘明这么说，他也觉得有些饿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群众根本不相信 覃文斌的级别太低，如果让那么多人参与进来，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功劳就得被别人拿走一多半，这对覃文斌本人不公平。 然而出乎梳云的意料，龙天行用得很自在，像是以前同双凤一起用过无数次似的。 天太冷，绿洲上的屋舍里烧的是火炉不是地龙，拓跋猎担心百里芸冷热交替之下生病，云烈卫一出了沙漠，拓跋猎就带着百里芸起驾回了王府。 商队老板哭到半道听到顾嫣让他叫她山大王这么直白的名字，也不哭了，惊奇地瞪着顾嫣看。 自己更没有必要要按一种已经安排好了的路线去走，随心所以，潇洒自在，才是她所追求的。 “花大哥，你娶我真的只是责任吗没有丝毫情意。”秦臻低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 李氏是真不放心她怀着身孕到处跑。可无奈这丫头根本不听话，如今出嫁了又有夫君护着，她好说歹说也没用。 气息流转，汇入手中空剑之中，原本明澈的剑身，顿时显出灰蒙蒙的颜色来。 “三妹妹既然做了决定，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阻拦她呢”秦蓁在适才进去给沛瑛看诊的时候，秦阾便递给了她一个眼色，她这才离去。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恨你，因为你是我的父亲，在我眼中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蛮族。 许建设那边送完饭店里要的蘑菇，就直接赶了过来，昨天老张已经警告过这些摆摊的人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许建设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见别人玩过，大概知道是怎么玩。 苏清雅却立马换了主意，欧阳昊要是只是住在自己的家里，哪里能够帮忙盯着，还得换人。 “待会儿见到我姐夫，你可不要太鲁莽，最好能乖一点，不然他脾气硬起来谁都拉不住。”沈菲妍好心提醒道。 “师父，阿彪他……”杨威看着撞到承重墙才停下的阿彪，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而这边，穿着西装的陆续，正坐在一家高档茶楼的包间里，诚惶诚恐地给坐在对面的白老爷子倒茶。 高手相争，生死胜负往往只不过是一招间的事，因为他们在一招击出时，就已将每一种情况都算好了。 作为游戏世界战力排行榜第一玩家，唐夜所遭受到地通信骚扰几近是毁灭级别。 他们绝不会想到，这名身处于舞会中心的人类男子，他的内心活动和他们脑中猜想的情况截然不同。 如今，她已经三阶，72级，另外，还能够召唤出同等级的虫族来助战。所以，就算对方来再多，她也不怕。 所以朝佚千名只能放弃成为十尾人柱力的计划，即使只是伪十尾人柱力。 他从进入联盟后开始，一直致力于打造团队协作的篮球，哪怕是得到了像邓肯这样的超巨，他也一向不支持球员强攻强投，多数情况下，还是希望球员像机器一样运转，传球，然后合理把球转移到进攻机会更好的球员手里。 幸好，只是国家之间的问题，那就可以用政治的方法来解决，要是被她说成是私仇那就坏了，把欢都落兰弄死都不为过。 第三百四十九章 请我吃饭可以，高档饭店不去 秘书长的话，表达到这个层次就已经很诛心了。 你能力跟不上地位，你是不是得考虑走人了？ 更诛心的还在后面，而且那是实话伤人！ 秘书长的意思是，某些领导的级别都那么高了，难道连看懂解决误会的时机不成熟问题都想不明白？！ 若是他们能想明白这个道理，那他们要求让覃文斌出面去平息群众的意见的思想就是居心叵测，就是想加深省委和基层干部，和人民群众之间的矛盾，那他们可就是十恶不赦的敌人！ 这也正是省委的意思。 你们有些人想干啥，到处煽风点火制造矛盾你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秘书长是代表省委表了态的，以后要害有人敢这么搞阴谋那就不能怪省委对某些干部不客气了。 至于覃文斌那边，这就不是省里愿意管的了。 他要是扛得住压力，看得清形式，那接下来这项大型工程他少不了有一个协助班里的政绩。 要是被有些领导吓唬的赶紧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那他就只能在县处级位置上再打磨好几年。 可覃文斌是能被吓唬住的人？ 他凶名在外，就没有人愿意找他。 很快，市里的两会筹备结束正式开启市两会。 覃文斌因为李亭妮的关系依旧没法当选为市委委员，不过他也真不在乎，是不是市委委员都不妨碍他做点事。 今年的市党代会，覃文斌想了办法把刘副书记推到了市委候补委员的位置上。 这是定了的，不可能再改变了。 这让刘副书记很感动，遇上这么一个***，他原本以为人家背景通天老婆还是市委书记肯定难相处，哪想到这人对功劳看得很淡，对同事帮助力度那么大。 要知道本县可是没什么地位的单位，***是市委委员那一半是确定的，二把手才有可能能担任市委候补委员，现在他以县委副书记的身份就担任了这个，这是在全市党员干部当中确定了最顶尖的一批的名次。 这对他的个人前途非常有利。 于是在市委确定市党代会召开的时间后，刘副书记和家属商量着是不是得请覃文斌吃个饭。 刘副书记的家属是县中学的老师，本来也有点过分清高。 她在学校地位特殊，本身又是非常有能力的老资格教师，说话做事清高一点没什么问题，可在丈夫的个人前途上她从来都很清楚，只怕按部就班到退休也只能干到正处级。 和覃文斌搭班子，这位老师就想刘副书记大概前途还要更受到影响，得为有门路有背景有渠道的干部让路嘛。 现在好，人家不但不欺负人，而且只要你肯用心给老百姓做事，这个年轻的***还愿意帮你分担压力，有功劳那是紧着你用。 这位老师不得不服气。 这次市两会即将召开，她本来都没想着老刘还能有什么进步，能保持现状就不错了。 结果这天傍晚回家，她看到刘副书记在找衣服。 天冷了，也该换上深秋的衣服了，这没错。 可她跟着看了一圈，这还怎么找平时都舍不得穿的好衣服？ 一问才知道还有这好事，这位老师就先提出：“覃书记年轻可一点也不气盛，你跟县长能跟这种年轻干部搭班子，以后我看都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人家有功劳就推荐你，那我们至少得表达一下心意。” “我看行，咱们存款也还有点，多拿点，我看哪天有功夫咱们去市里找个好点的馆子，”刘副书记想了下也说，“即是表达感谢也是向人家表明一个态度，，对他这个***我没任何意见。” “不去省城？”那位老师不太放心。 就市里那些饭店能有什么上档次的？ 刘副书记笑道：“他可不会去高档饭馆，西餐也别想，前几天接待一个号称只吃正宗西餐的商人，吃完饭回来就开始骂人，骂的非常难听，那就不是个喜欢这些玩意儿的人。” “那倒是，按说地位那么高，李毛两家那么有权有势，人家啥好吃的吃不到啊，就是不喜欢，那就是个一心想干工作的领导。”那老师笑道。 “那也是人家的自保之道，这个人你别看得罪的人多，可谁都别想把人家给整垮。”刘副书记耻笑，“有些人还想在生活中给人家找什么小辫子，这个人要是都有小辫子，全天下就没有不心虚的人。” 收拾好，两口子打电话先找覃文斌确定时间。 覃文斌还在工地上，一听是请他吃饭，这他很愿意，但要去什么大饭店他就不高兴了。 “花那钱干什么，回头咱们有时间，叫上县长和几位在的常委，等市党代会开完了在你们也给你老刘庆贺庆贺，你花钱找大饭馆，那帮玩意儿能给你吃好的？”覃文斌骂道，“过年期间在京城吃饭，我还想长长见识，就看那菜价我都觉着很有水平，结果啥也没吃到，什么玩意儿。” 那两口子哑然失笑，但覃文斌说不去那就真的不会去，索性两人找县长一说，县长也在考虑请覃文斌吃饭。 这人是个好领导啊，有功劳给搭档和下属们，有责任自己先扛起来，上哪照这么好的***去啊。 两家一琢磨，就决定找个日子在家里做饭吃。 再打电话过去确定时间，覃文斌就没再工地上了。 “几个大学同学，这不大学毕业十年了吗，这次在省城聚集，非要一起聚一下。”覃文斌抱怨，“不去不行，去也不行，这帮人现在都混的是什么名堂，我是什么档次，我能跟人家一起吃饭？” …… 你得搞清楚，再现在这个形势下公务员本身就是最好的职业，何况你现在是正处级横跨多部门的领导干部！ 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职位和权力当回事了？ 县长听出了点端倪。 覃文斌这是抗拒这个所谓的老同学聚会啊，那看来是有些什么新情况。 当然有情况，但不算什么新情况。 覃文斌现在是很有名的领导干部，而且毕业十年居然就赶到了正处级的领导岗位，这对老同学的震惊就不会小了。 有人就打算找他办点事，就这么个情况。 第三百五十章 当年同学都变了 赶到了省城，覃文斌本来打算找个旅馆先安排好住宿，跟同学们约好的时间是晚上，这太阳还在半天空呢，他总不能先问人家在哪个饭店他先过去等着。 哪想才到城区，有人就打电话过来。 大学时代的一届班长。 “文斌，我，史洪波，还记得不？”接起电话那边热情洋溢说。 覃文斌暗暗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这帮玩意儿找上门来了。 史洪波是一般家庭出身，当年听说这位“出身贫寒”覃文斌还以为和他差不多呢。 结果后来才知道，史洪波所谓的一般家庭就是，家里有三百亩甘蔗地，这在桂南那一片或许真的是一般家庭吧。 可这玩意儿家里还养着几万只鸡鸭，有大片池塘，听说曾经还经营过民宿还是什么的，那是在旅游景区边上。 但史洪波认为他们家是一般家庭，他振振有词问别人：“我家出过官员吗，有过富豪吗，啥都没有那不是一般家庭，你给我定个啥成分啊。” 就凭这死皮不要脸的德性，这家伙当了两年班长。 不过这人不坑人，人品不错，只是爱钻营。 就覃文斌了解，这小子毕业后先回到他们老家图谋发展，但他有两个哥哥，可能是误以为他回去抢他们的家产去了，就对史洪波很不友好。 史洪波倒也算得上有志气，当时就跟家里做了财产证明，甘蔗地那是他父母的，愿意给大哥二哥那是他们的决定。 池塘这些那是两个哥哥打拼的，至少是主要打拼的，那也是他们的财产，他也一分钱不要。 史洪波就拿了一家人存下的一点钱里的零头就跑这边来，听说是从汽车销售开始做起，现在都据说当上了小老板了。 他老婆是看上他的拼劲儿嫁给他，而且还带着小半个车行的财产下嫁的。 这史洪波也是真的特别争气，有了起步资金后他根据对汽车行业的了解，第一时间跟随国产新能源车转型就吃下了一点小市场。 现在，史洪波少说也是身价上千万的人物。 这样的人现在拐弯抹角地先跟自己联系，覃文斌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汽车销售这一块现在很难做，史洪波想转行了。 省城水资源十分欠缺，史洪波有门路有关系还会钻营肯定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覃文斌不反感搞这种投机的东西，那是别人的事情。 可是在基础建设方面试图搞投机取巧那就不行了。 他和史洪波当年就不是很熟悉，也就打了个哈哈，问起这次同学聚会是学校组织的还是个人私下里组织的。 史洪波道：“你忘了母校百年校庆要到了？” “那看来是学校组织的，你们是神通广大，学校有什么活动你们都知道。”覃文斌委婉暗示。 他毕业后没什么前途，本来在省发改委实习的时候还有老师同学找过他，也没什么事，只是提前大关系罢了。 可自从他被下放到江海市以来，他连最新组件的校友群都没进去，没人邀请他。 按说史洪波这种人精肯定能听得出他的意思，但史洪波打个哈哈说：“那是你领导太忙没关注消息，学校对你们这些特别优秀的学生哪可能不器重，学院的几位老师到处找你找不到，这样吧，我把你拉进群你先跟大家打个招呼。” “还是别麻烦了，我没有个人联系方式。”覃文斌再一次婉拒。 史洪波这可就不好勉强了，县委书记的个人联系方式当然可以在校友群。 但如果是工作联系方式那他就不敢得罪人了。 “你们当领导的确实辛苦，这个要防着那个要备着，那行吧，见了面再说，学校组织的那是学校组织的，我们也只是从群里才知道这回事，我们同班同学是私下里聚会，有个人你肯定知道，现在也在省直部门。”史洪波说。 覃文斌不置可否。 史洪波说的是当时班里非常高冷的一个女同学，家庭背景不是很差，父母据说都是国企的领导，从上学那会人家就给自己设定了将来要奋斗的目标。 覃文斌读研那几年，这位女同学据说嫁给了一个年龄“偏大”的领导，听说是丧偶了，这位女同学考上哪个领导曾经的单位，在相关人员的撮合下，实习期刚过这位女同学就当了官太太。 覃文斌考上省发改委还见过这位女同学，依旧高冷，覃文斌本来也不想和她打招呼，但既然都遇上了，也就点了个头打了个招呼，人家看了一眼理都没理。 现如今他也不知道这位高冷的女同学在哪个部门，想来过的还是不错的吧。 不错个鸟！ 史洪波透露：“今天早上我们还在一块吃饭来着，现在后悔的要死，她现在是寡妇。” 卧槽！ “那领导年龄也不算太大，今年有五十五岁没？”覃文斌震惊不已。 史洪波道：“那是当年报年龄的时候少报了十多岁的年龄么，实际上咱们这位女同学去给当后妈的儿子年龄都跟咱们差不多。” 那完了。 那领导去世后家里肯定闹矛盾。 “闹了大矛盾，她几乎是净身出户的，要不是秘书长知道她还不算是个坏人，给她安排调到了统计局，就被那一家子闹的，我估计她都活不成了。”史洪波道，“当年多高冷的一个人啊，见谁都居高临下看人，现在你是没看到，我们都不忍心说当年的事情。” 那看来那个领导的去世是跟这个女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有人胡说八道说什么难听的，实际上我老婆打听了一下，那领导压根就没碰过她，娶她就是为了证明他还年轻还能再工作，她去了那个家没过几天好日子。”史洪波笑道，“现在省里待着不舒服，要是能调到别的地方就好办了，现在也是副处级干部了好像是。” 覃文斌一笑道：“那人家估计不愿意，前几年我在发改委实习期间见过，这位老同学对我是视而不见，我想着也不至于没认出来，但人家现在是官太太了，我一个农民的儿子跟人家能比？我能到基层工作人家能情愿？”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不是一样人，怎么一视同仁? 史洪波立马不再说这件事。 他原本还想着覃文斌在县里当县委书记，又是据说在全省都很有名的干部，他老婆还是名门豪族的小公主，还是市委书记，他们两口子要是愿意帮忙，那女同学的日子就好过了，他们这些老同学也能借此机会和以后很难联系上的覃文斌拉上关系。 三十刚出头的县委书记，那前途谁知道将来在哪一步呢。 可人家说的非常明显，我当年被人欺负的时候见了面给你打招呼你理都不理，现在我认识你是谁啊，说的好了你是老同学说不好你爱上哪上哪去，我跟你有什么交情啊。 这就不能惹这种天知道现在学成了什么城府的人纠缠了。 哈拉了几句闲话，史洪波什么也没得到只好郁闷地挂断了电话。 他老婆就在旁边听着，两口子相对无言。 他们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现在汽车销售行业非常不景气，两口子的考虑是趁着覃文斌在县里当县委书记想办法拿到一部分水资源的销售权。 这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他们想通过这一步实现和省城市政府领导拉上关系。 很显然，覃文斌不会在这件事上给谁面子。 “你们这么多年就从来没联系过？”那女人恼怒。 “谁能想到当年看着没什么城府的人现在当上了那么高级别的官员啊，我要早知道……就算在他被排挤的那几年打个电话也好啊。”史洪波也恼恨不已。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中二一点说叫莫欺少年穷，说通俗一点就是谁能想到一直瞧不起的人会忽然飞黄腾达啊。 史洪波两口子是别有用心，覃文斌当然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密切来往。 但那个女同学虽然给他的印象很不好，但他并不讨厌这个人。 她家教就是一路上升，必须在什么时间段办成什么事情。 在上学那会，这位女同学人品不差。 她是不太瞧得起别人，但从来没害过人。 覃文斌还记得班里有个同学那会家境太差，有一年庄稼歉收实在拿不出生活费，还是这位女同学自己拿了钱找他们这几个“上课不专心，下课就知道玩”的同学帮忙找了借口给那位同学提供了两年的学费帮助。 那对那个女同学不过是半年的零花钱，生活费之外的零花钱，但对一个农民家庭那几乎是两年的纯收入。 当然，故事的结局很美好，知恩图报的哪位同学后来凭成绩进入了顶级名校，人家打听出当年帮过她的人，把那笔钱还了，人情也记住了。 和这两位同学比起来，史洪波就显得太不入流了。 覃文斌想了下，翻出通讯录给经常联系，而且李亭妮也见过的在顶级大学都当上助教的那位女同学联系。 “汪雨，秦书墨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覃文斌打通电话询问。 女同学汪雨笑道：“你们帮过我，我怎么不关心你们呢，我知道，前天我还去省城看过她，人很不好，那一家子无赖就为了那老头的一点遗产把人赶出门，现在还天天闹着说书墨带走了多少家产，天天上门闹，闹的她没办法连单位宿舍都不敢住了，现在据说在城中村租房。” “愚蠢的选择。”覃文斌道，“在单位还好点，好歹公务人员要注意影响，且不说分辨十分的能力要强一点，就是出于顾虑不敢胡说那也是保护她。” “我说过，她不让我管，性格太好强。”汪雨忧虑，“我看她现在在那个单位过的也不是很好，人言可畏。” “逃避不是办法，那老头有多少财产她可以不知道，但必须做公正调查。”覃文斌道，“她现在住在哪？史洪波这个人我不喜欢，他说的话我能不听就不听，但老同学被人欺负了我得管管。” “她都不好意思找你求助，说那会你被人打压的时候她见了都假装不认识。”汪雨笑道，“不过她就那么个人，心不坏。” “要不然我管她是谁呢，你安心上班，咱们农民家庭出来的小孩不容易，你可不要犯错。”覃文斌再叮嘱。 汪雨笑道：“哪天我要是犯错，哪怕学术不端你也带人来把我抓走，我啊，这辈子改不了，我就是农民的女儿，我就是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虽然没勇气回去建设自己的家乡，可我教书育人也不亏心。” 至于史洪波这帮人，汪雨让覃文斌别搭理。 “他老婆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们要缠上你那就麻烦了，对这些老同学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咱们从来跟人家不是一路人么。”汪雨说。 想想又说道：“书墨还不知道你结婚的事情呢，上次问起来，我看她心情不好就没说。”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有什么似的，地址发给我我去看看，晚点他们聚会快结束了我在过去。”覃文斌笑道，“小丫头心眼儿还多得很。” 汪雨嘿嘿一笑，地址发过来，同时给覃文斌提供了又一个好消息。 上次覃文斌去京城弄那些教学材料，那就是汪雨跑前跑后被领导批评也帮老同学找的门路。 “市委市政府得知此事后很受震动，对欠发达地区的教育事业做出了不遗余力也要帮助的市委决定，最近有几个对口帮扶项目，你要想办法拿到我们学校附属中小学的帮扶机会，那不但是教材帮扶，还有一部分是资金帮扶，对我们穷地方太重要。”汪雨告诫。 覃文斌笑道：“我就说有人就好办事，那行吧，改天去京城找小丫头贿赂贿赂。” “嗯呢，等你请客。”汪雨笑道，“你们家领导不跟着吧？家里催得急了，要不我接你用一用？” “去，少拿我打茬儿，还有，你那恐婚的毛病得改了。”覃文斌知道汪雨的毛病所在。 她从不自卑，但家庭紧急情况多少对她有一定的影响。 三十岁的人了现在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那可是个很清秀的小丫头呢。 汪雨哼哼笑着，就让他赶紧去看秦书墨。 她自己？ 那么多帮过她的人她都没回报完呢，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都没帮上呢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什么档次，也值得我下狠手 史洪波是跟自己耍心眼，这一点覃文斌从接起电话的那一秒就知道。 他总是拙劣地希望用最小的代价甚至不花代价获得别人最大的回报。 就拿秦书墨遇到的事情来说吧，他史洪波嘴上喊着关心老同学，那么大的事他去看过一次秦书墨？ 但凡他去过一次，他都该知道至少通报一下秦书墨现在的住处。 所以在覃文斌心里，史洪波这个老班长就是个路人。 和他关系好的同学多了去了，汪雨不就是其中一个么。 知恩图报的孩子谁都喜欢，只知道索取不想回报的人谁都避之不及。 覃文斌买了点好吃的，当年那是他买不起的东西。 他记得秦书墨喜欢吃。 沿着地址找到，果然是在城中村。 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小院子里面，长相出挑的秦书墨正跟人对峙。 亲属米一米六八的个头，一百斤上下的体重，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看样子刚下班没多久。 和她对峙的是两个男的两个女的，看年龄都比秦书墨大。 那四个可一点也不客气，一个谩骂道：“老头子当初跟你结婚我们就不愿意，现在你卷了他的财产跑了，你在这给谁卖惨？你一个卖身子求进步的女人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妇，那钱必须给我们还回来。” 一个女的骂道：“让你当了官就够对你好的了，还不知足，还卷了财产跑了，你想养小白脸？你再不把钱交出来，信不信让你活不成？” 秦书墨气得骂道：“你们的老子一辈子贪过还是拿过，他哪来什么存款？就是有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再胡闹，你们单位可就不得不管了。” “公道自在人心，谁不知道老头子一辈子基本工资加奖金下来也有好几百万？你当我们不知道还是我们不会算账？”另一个女的上去就动手，骂道，“把钱还给我们，人你睡了还害死了就算了，钱还想带走。” 覃文斌进门一看，几十个人在看热闹，一对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夫妇站在一边干着急说不上话。 还有人吹口哨起哄：“年轻后妈卷了财产跑路啊，还是个当官的，这都能上新闻联播了。” 还有人端着饭碗笑嘻嘻地道：“难怪一个月给我几万块钱那么痛快，原来是大官的小老婆，难怪呢。” 覃文斌拿出手机拍视频，当时也没人在意。 可秦书墨看到他顿时眼睛一亮。 那四个人看到了，两个女人立马过来拦路，一个喝道：“你干什么的？知不知道尊重别人的隐私？手机给我拿过来我要检查。” 啪—— 覃文斌抡圆了胳膊一耳光抽过去，那女人当场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看样子是老头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啊，听说都有单位？”覃文斌笑道，“我叫覃文斌，四位听说过吗？” 被一巴掌抽出一嘴血的那女人一听这名字，一时间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她是省城市直部门的校领导，她当然知道覃文斌的鼎鼎大名。 这是在省里发狠都没人不怕的狠角色。 这也是个走到哪都有口皆碑的好干部。 跟他做对的人大大小小没一个好下场！ 她萌生退意，当即软弱地道：“这是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书墨是我同学，她这个人我知道，清高，有点小功利心，但她还不至于瞧得起你们家那几个钱。四位，你们这是非要让纪委监委来彻查一下你们家老头子？”覃文斌冷笑道，“查不出问题，那是你们四个不孝子找死，要查出问题，诸位，秦书墨不会出任何问题，我打包票，但你们呢？” “覃文斌？哪里冒出来的一头大蒜？”另一个女人发狠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当官的你等着被一撸到底，做生意的你等着家破人亡！” “别说了，赶快走！”挨了打的那个女人一把拉住她老公急忙要跑。 覃文斌扯住她头发扯了回来：“这么嚣张，笃定你老子贪污了，你就这么走了？在那站着，敢动一下老子打死你！” 那女人噤若寒蝉，她可亲眼看到覃文斌下死手整人的。 覃文斌笑容可掬跟应该是房东一家，拿着手机求证：“我这颗有录像，你们几位刚才说我同学一个月给你们家房租好几万是不？这咱们得仔细查一下，关系到一个去世的老干部是不是贪污犯，这得严肃彻查，在彻查期间你们可不能走，要不然就是畏罪潜逃！”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凑个热闹，你能把我们咋的？”端着饭碗的小年轻不屑一顾。 覃文斌笑道：“也不能把你怎么着，结婚没？” “别跟他说，我们老百姓随口说个话还不行了？有本事去省纪委告我们去，你还能把我求咬了？”吃饭的老头出来训斥道。 覃文斌微笑：“那我先你太恶心，这么着吧，你们家地址我也知道，人呢我也能打听出叫什么，那接下来结了婚的我得让妇联关注一下家庭情况和街坊邻居的关系情况，尽量让造谣飞扬死者，已经构成侮辱诽谤罪的家庭和人员不要再害别人。” 而后目光锋利喝道：“至于没结婚的，我们现在是催着年轻人结婚生育，但对于张口这个器官闭嘴那个零件的东西我们绝不支持坑害别的女青年，这件事还牵涉到一个老干部的遗孀的名誉，必须得妇联出面解决。” “你是干啥的？哪个部门的干部？”老头放下碗筷，看起来要跟覃文斌过过招。 “我没什么影响力，下面县里的一个普通干部，”覃文斌冷然盯着慌忙赶过来的几个社区干部淡淡道，“你们诸位来的可真够及时的，怎么，秦书墨这个省直部门的领导没权没势又死了配偶，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是不是？” “这位领导，这个老百姓之间的事情，我们也是没办法吗。”胖乎乎的社区领导双手一摊叫苦连天。 覃文斌不跟这种小角色争辩。 他记得现任本区政法委书记兼区分局局长是省厅的一个干部，和他没什么交情，而且覃文斌还整过他。 …… 狠人呐！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这同学他结婚了么 电话打过去，覃文斌笑道：“黄书记，黄副处长，最近可好啊？” 那位领导一听是他的声音，当时心里就很不安稳。 “你们区的社区干部厉害啊，牵涉到一位级别不低的老干部，还是去世的老干部的名誉和遗孀以及遗产问题，他们是看热闹一样起哄架秧子，我打算把这件事写成材料送交文明办作为一个典型案例，你觉着可以吗？”覃文斌询问。 “别，覃书记，覃大爷，你可千万不敢这么整人，有啥事你直说，只要能办我绝对办行不行？”那位领导顿时急了。 覃文斌真能办成这件事儿！ “覃书记，你看这样行吗，明天早上我们马上开会研究，只要你提出什么事我一定上报区委常委会研究处理，一定当成头等大事好吗？”黄书记恳求。 覃文斌笑道：“那当然要开会研究，不过我一会儿可能要去找省委的领导，算了，不勉强你了，你等命令吧，一位级别那么高的领导的身后荣誉问题，你们还没资格澄清。” “我马上到现场，半小时，就半小时！”黄书记长叹一声。 他觉着覃文斌还没那么闲要去省委找领导汇报工作，可问题是他真有这个资格。 这谁敢打赌他一定不会去告状？ 真要到那一步区里就被动了，一个级别相当高的老干部的遗孀在你们下去出了…… 对了出了啥事？ 覃文斌没在理会他，跟秦书墨打了个招呼，指着那四个问他们的工作地址。 秦书墨这下可有主心骨了，一说，覃文斌都乐了。 他挨个给四个单位***打电话，他不认知这些人，但不妨碍他能迅速通过关系弄懂他们的联系方式。 电话一达通覃文斌一律询问：“我覃文斌，领导应该不知道吧？你们单位是不是支持你们单位的那个谁，就是老子死了紧追着后妈要钱，不给钱就要把人给卖了的那个谁，这你们知道吧？你们单位是支持他们诬陷老干部一辈子贪污受贿的说法啊，还是也认为他们的座位是正确的、是积极的、是为党和国家负责任的啊？” 但凡对方有一个字支支吾吾试图跟他玩太极拳，覃文斌回头就把这个单位和***给举报到了省委督察处值班室。 省里压根不知道这件事，秘书长也只是听说秦书墨被那四个孽畜避得没办法，没有人知道居然到了这种可耻的地步。 不过那老头都死了，值班室还有别的重要的工作要办，就跟覃文斌保证这件事他们很快进入调查阶段。 覃文斌可知道这些单位办事的原则，这明摆着是不把秦书墨当回事。 于是他电话里笑容可掬的“我理解你们”，回头就跟省委办公厅老干局管理的一批老干部们打电话。 他大声嚷嚷道：“诸位老领导可千万不敢死啊，也不敢出任何问题，你看那个谁出了问题，儿子儿媳妇闹着非要让组织承认他们的老子是贪污犯，到那时候你们不得掀了棺材板儿爬起来和这帮出生决斗啊？” 秦书墨眼睛都看直了。 她听说过这个当初不声不响，如今全班没一个人的前途能比得上的老同学很厉害。 可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县里的干部，那目前他这么闹事儿算什么？ 没五分钟，秘书长亲自打来电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到：“事情我听说了，但你到省城干什么？” “老同学聚会。”覃文斌恳切回答。 “你老实告诉我。”秘书长大怒。 “啊，我准备就我同学的事情去一趟京城。” …… 关键是他这么说秘书长才信了。 “这件事半小时内就能调查清楚，你非要闹那么大干什么？”秘书长怒问。 “啊，那现在既然有解决的希望了，我肯定不会给领导添麻烦了，那行吧，我先忙了，领导你请随意。”覃文斌笑道。 秘书长都懒得跟这个二杆子扯淡，扔下电话就用了十分钟，所有问题全搞清楚了。 就是那四个孽障在坑爹。 他们想不到这么搞会让他们的老子承担贪污受贿的嫌疑吗？ 他们什么不知道？ 可他们的老子死了他们就没有了靠山，他们在仕途上发展不起来了，所以他们破罐子破摔就想多弄点钱。 至于秦书墨有没有钱他们不管，她娘家不是有积攒吗，拿出来给他们就行了。 哪想到，这秦书墨居然是覃文斌这个寿宴工天脾气暴躁的二杆子的老同学。 那这下事情就没必要再进一步调查了，那老头压根就没贪污过啊。 他一辈子攒的钱，两个儿子买房拿了点，孙子上学拿了点，儿媳妇们要做点小生意也拿了点，他哪来什么存款可言啊。 于是，省委办打了电话，让那四个人的单位***和其他主要领导集体出面去把人领了回去准备等进一步的审查处理。 覃文斌？ 谁是覃文斌？ 这件事是我们为去世的老干部做主啊，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至于当场撤职准备插板的几个社区干部，他们正是不作为才被撤职并准备双开的嘛。 于是到了傍晚，新闻才刚开始这件事就基本上解决好了。 那四个逃不掉被处置的结局，因为秦书墨已经办了证明，人家现在是外人，是和他们家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情分的旁人。 三十次五十次找上门要钱，他们是敲诈还是勒索？ 更何况，覃文斌这一次整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对覃文斌没任何办法，那口恶气还能不出在哪四个人身上？ 还有那房东一家，覃文斌有证据证明他们在故意造谣。 派出所就得跟他们谈话，因为关系到去世的老干部老领导，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为了甩脱不作为的帽子，社区其他工作人员和派出所的人可没对他们客气，造谣生事并造成一定的社会负面影响，一个行政拘留是少不了了。 接下来，秦书墨如果要追究他们的责任，精神赔偿费几万几十万一分钱也别想少了。 秦书墨现在哪来功夫想这个问题，她父母就看着覃文斌先打人再打定话，一小时不到这件事处理的稳稳当当的。 于是老两口起了心思。 第三百五十四章 是人才人家能没人抢夺? 也不怪那老两口起了心思。 他们一看覃文斌既有交际面，又是个非常出色的年轻人，要不然能一个电话打到那么多政府部门？ 再说连省委领导都打过来电话给他，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多高的家庭背景啊！ 他们就悄悄拉着秦书墨去门外，娘家妈问：“这是你同学？我们怎么不知道？叫什么？家里是干什么的？现在当的什么级别的干部？结婚了没有？” 最重要的就是最后这一句。 秦书墨不无埋怨，她也不知道覃文斌结婚了没有，可就算人家单身，人家现在能瞧得上她？ 多少如花似玉的少女人家都能挑花眼，还找她这么一个结过婚还嫁给一个老头子的老同学？ 于是道：“别的我哪知道，一直都没联系过，就知道他现在是江海市一个县的***。” 那老两口眼睛更亮了。 三十出头的县委书记啊，那前途不知道要比那年龄比他们还大的老头子高到哪里去了。 这可是优质股潜力股必须得抓牢！ 秦书墨看着都好笑，人家现在是什么地位？ “我看着就挺好，你们是同学，知根知底。”她母亲比较看好，“就是不知道这种人才有没有叫别人给抢了，” 秦书墨心道，知道人家是人才你早干什么去了。 她毕竟在高级领导家庭待过几年，知道那些高级领导对这种年轻有为的干部有多么的喜爱。 那个老头两个儿子外还有女儿，那可都是嫁给老头当年非常看好的年轻干部的。 秦书墨听她们偶尔说起，那时候老头何止是迫不及待，简直是催着她们先下手把人给睡了再领的结婚证。 对那些前途远大的年轻干部，体制内的领导，尤其有合适的女儿或者血亲的领导下手飞快。 你不下手快点，还顾忌什么领导的脸面，人才就被别人给抢了。 什么？ 你说稍微有点地位的家庭不都讲究门当户对的联姻？ 别搞笑了，门当户对和搞政治联姻那要么是所谓的中产，要么是财富上有顾虑的金钱豪门。 真正可以称之为豪门的人家，缺少的永远不是什么联姻对象，而且联姻也绝不会用嫡派子孙去联姻。 他们最缺少的是人才，尤其是能够给家庭带来新鲜血液和更年轻的政治生命力的人才！ 不过覃文斌这倒不是不能问一下。 那边覃文斌打发走相关方面的人，对有些单位的负责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善不理睬。 有本事你报复我，没本事憋着。 倒是本区政法委那位领导临走前很和气地打招呼：“回去代我向两位老爷子问好，也问李书记好。” 覃文斌道：“回头有机会，你要真愿意见那俩老头儿，到时候来了你打我电话，你不会不知道他们来不来本省吧？” …… 这很不给面子，可那位领导还得领他人情。 到了他这个级别，想往上再升一级很难，他那点人脉资源基本上发挥不了主要作用了。 但李毛两家那是在军中多年的老人了，要是他们能在关键的时候哪怕说一句他的豪华，有时候都能起到绝对的主导作用。 何况前阵子李亭妮据传要进省委，那至少是省委副秘书长的领导。 这样的领导，目前和覃文斌同级的他还真有点联系不上。 现在覃文斌既然说了这句话，真要到那俩老头儿到了江海市，他要真愿意求上门哪怕见个面那还是有机会的。 “你这个人心思挺好，就是嘴巴太歹毒。”这位领导十分不忿地骂了一句上车就走。 覃文斌笑道：“我要不同样不感谢你，其他领导那我没办法，岂不得收拾你？我也是为你好。” “呵，谢谢。”这位领导啐了一口直接走人。 其他人？ 一听覃文斌如此不给面子，一个个既恼火又愤懑。 可他们真拿覃文斌没办法，别看那么多高级别领导对覃文斌很不客气，但没到那个级别谁拿他都没办法。 这就是覃文斌玩命挣来的光环给他的加成。 就比如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领导要干试图给覃文斌找茬，等待他们的不是覃文斌被查而是他们先被宣传口和组织口质询。 你如此攻讦一个英雄，你居心何在？ 那帮人一走，覃文斌才跟秦书墨招呼：“住在这地方干什么，鱼龙混杂急需要整顿，搬回你单位宿舍不就行了？” “我哪有那么自在，李书记是谁啊？”秦书墨一笑问道。 “我老婆，江海市李亭妮。”覃文斌介绍，“回头你们认识认识。” 秦书墨心里还好点，她父母一听心都凉了。 江海市李亭妮是谁他们不知道，但一看女儿肃然起敬就知道那肯定是高官。 “陷进去说吧，我还给他们提前给了一年的房租呢，一会得退给我。”秦书墨邀请。 到了租住的房子里，秦书墨的父亲陪着覃文斌说话，说的也不过就是秦书墨这几年的近况，看得出来他十分后悔当初把好好地女儿嫁给那么一个老头子。 覃文斌不置可否，做了什么事就得承担什么后果，当初你们秦家为了走捷径实现阶级跃升，现在你就得承担走错路的结果。 何况从今天起那两个不成气的东西肯定完了，今天既然事情闹大了，他们单位也不敢承担纵容工作人员诽谤侮辱领导遗孀的滔天骂名。 没闹大的时候谁都可以看热闹，搞不好背后还觉着十分痛快。 可只要闹大了，闹到上面都无人不知了，他们单位的领导只要不想死就得赶紧拿出态度来。 所以覃文斌自觉自己已经尽到老同学的本分，他不可能再帮秦书墨什么。 于是道：“过去的都过去了，秦书墨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了，这点小风波一略过，将来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呢。” “难。”秦父感叹道，“就她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再想成个家，别人也未必对她是真心的。” 这里说着这些话，套间的小厨房里，秦书墨弄了点水果要拼盘。 她母亲惋惜道：“可惜人家结婚了，那个女的谁啊？哪个县的书记？还是县直部门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老同学提供的新情况 “江海市市委书记，全省最年轻有为的女干部，出身京城高门大户，全家不是将军就是军事科学家。”秦书墨道。 “哎哟，那是真了不得，不过年龄有点大了吧？”秦母找毛病。 秦书墨想想不确定地道：“比我们大几岁吧，上次看到的时候比我还年轻。” 她也是完全没想到，以前她被家里的琐碎事情缠身没机会也没心情打听这些事，今天得知覃文斌居然和李亭妮结婚了，这给她的冲击非常大。 老同学不得了啊，人家那日子过的，那才叫人生得意呢。 再出来，说了一会话，覃文斌接到秦书墨的单位领导打来的电话。 既有秘书长的吩咐，今天覃文斌又几乎为了这个老同学掀了桌子，单位领导再也没敢只顾着看热闹。 对秦书墨的生活安排，他只用了几分钟就弄得妥妥当当。 单位单身宿舍，按照秦书墨的级别可以分一个小套间，而且是住有别的领导干部的宿舍楼，平时都不用跟大部分本单位的人接触。 “你们单位这不是有宿舍么，要么就是把别人赶出去腾出来的？那也不像你刚才所说的‘随时都可以入住’啊。”覃文斌嘲讽道，“看来你们部门还是太闲了，领导干部忙着看热闹，下面的人跟着起哄，工作都完成的不错？” “覃书记，这个，这你是知道的，单位有时候有那么一些老资格就赖着单位的房子不走，这我们也没办法啊，这不得给大家多准备一两套房子备用？”领导诉苦。 覃文斌耻笑道：“那可真是让你为难了，算了吧，你准备留给什么人的房子你留着，我们同班同学人不少，一人一块钱也能把自己的老同学照顾好。” “别！”那领导慌忙道，“秦书记，这个，这样，单位一些人很不像话，背后说三道四跟拉拢是非的长舌妇似的，这件事我来解决，你要不信，我家属的娘家兄弟就在江海市市委办工作，你没事问问他就知道，行不行？” “我跟你平级，也不是一个系统的，没有监督你的权力，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秘书长要觉着你这个人也和别人一样，有思想道德上欺软怕硬的毛病，你就等着吃瓜落去吧。”覃文斌说完就挂电话。 秦书墨立马接到单位***的电话，这就怎么说呢，秦书墨心里挺怪异的。 她那个前夫级别高资格老，可他真没有覃文斌这么高的威望和威慑力。 听着电话里一口一个“务必请覃书记放心”，秦书墨就觉着这些年真活的跟活在狗身上似的没滋没味儿。 问过覃文斌的意思，秦书墨接受了单位的补偿。 覃文斌不给这些人好脸色，秦书墨却要享受本该给她的待遇，这一点覃文斌很清楚。 打完电话，确定好明天就搬走，秦书墨看看时间，又看到微信群里老同学已经扎堆聚齐，礼貌性的询问她要不要去，便询问覃文斌去不去。 “还是去一趟吧，史洪波有自己的小算盘，但这个人是个铁公鸡，他不可能组织这场饭局。”覃文斌笃定，“那饭店我是听说过的，一桌酒席怎么也得三五万块钱，史洪波不可能掏这笔钱，那就是有人在背后组织，我们要是不去的话还让人家说闲话。” “找你的？”秦书墨点头，“那我知道是谁在组织了，还记得毕业的时候在校团委工作的朱广培吗？” 是他？ 覃文斌眼前浮现出一个高高大大，金丝边眼镜地下总是用审视别人的眼神看人的同班同学。 “朱广培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一定的威望，毕业后在校团委混了两年，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对外说是主动辞职了，我也是偶尔才知道他算是几乎被双开的人。但这个人门路很广，现在不知道跟什么人搞了个建筑公司，听说做的风生水起非常有门路。”秦书墨介绍道。 覃文斌立马明白，这要不是这个朱广培在做东就见鬼了。 县里正在搞的独属于县里的，用来发展淡水养殖经济和县域农业灌溉工程，有一部分是需要专业的建筑公司来完成的。 截止今日，覃文斌知道的有三十多个工程公司在竞标，其中有几家公司被县招商局标注为十分危险的公司。 之所以说是十分危险，是因为这些公司并没有做大型工程的能力，他们只有字面上的资质。 那就是皮包公司，几个有门路的人组成一个皮包公司专门承包工程。 承包到手之后再转手二次承包给别的公司。 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有些有门路有渠道的人吃的就是这一碗饭！ 覃文斌细想之下大概圈定了这个朱广培的公司的名字。 省城背景，但在江海市也有一定的人脉资源，要不然不可能竞标申请通过招商局的批准，而且县招商局还不敢明确反对，只能用含糊其辞的方法提醒他这个县委书记。 这样的公司并不多，覃文斌逐一排除，最后就圈定了一个叫“盛世华彩”的建筑公司身上。 看到秦书墨似乎也不好直说，覃文斌便直言：“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盛世华彩公司？” “对，就是这个公司，”一看覃文斌既然知道了，秦书墨也就没再保留，然而，她同时警告道，“你可别以为他们就那么一个公司，这帮人能量很大，我只听说他们参加过几次合作拿工程的案例。” 顿了顿秦书墨使了个眼色：“既然要去，那我们这会就过去吧，避而不见反倒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覃文斌秒懂，这是还有其它的绝密不好让老人知道。 “那也好，我们马上过去，不过你今晚不能在这住了，这些缺少法律教育的混蛋，有时候铤而走险会拉着别人一起跳悬崖，为了一点钱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覃文斌力主，“一会吃过饭，我看还有谁在，我们陪你一块去单位。” 秦书墨很不好意思。 虽然现在心里也埋怨父母当时给她做主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原本对这个婚事是十分满意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我泾渭分明，不必求同存异 对秦书墨的心态覃文斌比较了解也能理解。 当初他寸步难行的时候，但凡有这么一个机会，覃文斌也料定自己不会拒绝。 你没穷过不知道穷人想翻身的心态有多么急迫。 所以他不会站在道德高地喷死别人冻死自己。 “你走了捷径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记住这个教训就行了，以后既然是党员干部，多给老百姓做点事比什么都强。”覃文斌当面批评。 秦父秦母低着头都没敢汗颜。 女儿的这些老同学，他可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这么不好听的话他当面就说出来，这人也不太会当官啊。 秦书墨从善如流，收拾了一点个人物品就要出门。 覃文斌一看心里对这个老同学多了点真心实意的同情和赞许。 她的个人物品非常少，一点化妆品之外就只有几件衣服，她连存折都没有，三两张银行卡，看她并不太在意的样子，那上面也不至于有什么钱。 出了门，秦父秦母前几天就来了，他们晚上住酒店。 两人找了车先把两位老人送到酒店，正好距离聚会的地方不远，两人安步当车往九点走。 路上秦书墨继续说这个朱广培的问题。 “这个人背后肯定有人，是谁我不知道，要干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的一点就是他们在洗钱。”秦书墨道。 纵然覃文斌提前有所预料，听到这个消息也倒吸一口冷气。 在我们国内，玩这种游戏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觉着很震惊？”这时候秦书墨反倒更理智，很清楚地警告道，“我不知道你当了县委书记，要不然早就提醒过了。到了一定的高度，你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些以前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和人物。” “是啊，我们是草民，尤其我，农民出身，一直想的就是勤劳致富。但‘窃国者诸侯’这道理，现代社会许多人奉为圭臬。朱广培上学那会似乎就说过他对‘杀人放火金腰带’的推崇，这个人心术不正。”覃文斌道。 “我们认为他不是好东西，他还觉着自己看透了历史看透了人性呢。”秦书墨讽刺道，“此前这个人也找过我，他曾经想通过政治手段把省路桥公司的一个中标项目给弄坏。” 看到覃文斌震惊的不能自已，秦书墨道：“现在知道这个人的疯狂了吧？你记住这么一句话，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奉公守法的，如朱广培这种货色，他天性信奉的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那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听他言谈就很不喜欢，他言必谈‘外国市场经济怎样如何’。” 明白了。 “今天的事情他会知道，他会通过你有那么大的能量，你家属是市委书记，而且是背景强大的年轻干部的事实来给你量身定做把你们拉下水的计划。”秦书墨这才透露，“就我现在的情况，你以为跟这个人没有关系？他要不是在报复我就怪了。” 怎么？ “哪个路桥公司拿到的工程你是不知道，朱广培找我的时候明确跟我说，他可以以次充好让别人担任公司法人而把我们摘出来，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拿三个小目标的回扣。给我就这么多，给其他人的呢？他自己留的呢？”秦书墨冷冷骂道，“那么大的利润我没帮他拿到，他岂能不报复我。” 覃文斌心下便有了计较。 秦书墨聪明的很，发现他付之一笑，便明白他要用什么办法把这个已经把黑手伸到江海市的老同学给揪出来。 办法很简单，只要让朱广培知道今天他们之间有过接触，而秦书墨的麻烦到此为止，他朱广培若是真暗中报复过秦书墨，而且对县里那个工程势在必得的话他岂能不出手给覃文斌设局？ 至于是什么局那还用说吧，给他们两个制造黄色谣言罢了。 “你得跟你家属先打个招呼，至少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秦书墨提醒。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这种风言风语一旦出现，她立马就能意识到有人在试图对我又一次伸出黑手。”覃文斌对自己的老婆十分自信。 也正是这种自信，让覃文斌和秦书墨接下来都吃惊乃至震怒之余暗暗庆幸。 他们到了饭店，刚进包厢的门，正对着包厢的一个高大的白胖子指着他们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们一定会一起来。” 此人正是朱广培。 在他身边陪着的便是史洪波。 史洪波痛快端起分酒器，至少有三两白酒他一饮而尽，放下分酒器竖大拇指：“朱老板到底是大老板，我自愧不如。” 朱广培三角眼里闪过一抹阴霾，森然看了一眼覃文斌，又瞥了一眼人比花娇的秦书墨。 覃文斌是后进门的，一看这情况，发现走在他前面的秦书墨身躯有点僵硬，便轻轻在她后背上一点。 秦书墨呼的一下喘出一口气，灵魂才回到身体上。 史洪波不等两人询问，笑吟吟地道：“刚才朱老板跟我们打赌，说你们肯定会一起来，我们还都不相信，我们可没发现你们平时私底下有什么接触啊。这下好，我当时说朱老板要说对了我把这半斤白酒一口气喝下去，瞧，你们可害惨我了。” 覃文斌和秦书墨飞快对了一下眼神，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秦书墨被朱广培监控了，他果然在报复。 而且，他已经提前对覃文斌这个目标进行攻略。 这个人，果然是个脸皮厚心思黑手段卑劣的人。 不过，秦书墨也不是好惹的，反手就将了朱广培一军。 整个包厢已经有二十多三十个人了，秦书墨点头一一打过招呼，笑吟吟道：“朱老板真是神通广大、心思缜密，还有洪老板这么一个得力助手，那真是如虎添翼呀。” 朱广培笑道：“大家都是老同学，还是彼此叫名字好点。” “朱老板都发话了，咱们大家得给这个面子。”史洪波笑道，“覃书记，你是领导你说呢？” 覃文斌似笑非笑瞧着史洪波，怎么，要讨好社会大哥，就觉着我这个国家干部吃素？ 史洪波脸色一瞬间数变，到底没敢吭声。 第三百五十七章 正邪不并立，谁与你同行? “覃文斌又不是省城市委书记，哪能管得了你们两位大老板啊。”秦书墨笑着道，“何况他还是在欠发达县区工作，在省城连我都不如，还能让你们两位大老板当做领导？在省城就算是我要半点什么事，求你们二位都未必管用，覃文斌说句话就有那么厉害？” 朱广培神色倏然阴沉，淡淡道：“秦书墨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听说，没想到……” “上次找我的好像就是你朱广培吧，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呢。”秦书墨在覃文斌顺手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消毒碗筷似乎在认真地检查，嘴里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朱广培的话。 朱广培没想到秦书墨这么不给他面子，当场一手按着桌子似乎要掀桌子。 覃文斌在秦书墨旁边坐下，环顾了一圈还算眼熟的老同学们，淡漠瞥过朱广培史洪波，一手食指在高脚杯上一弹。 砰的一声，高脚杯碎裂！ 这一下震慑住了毫不掩饰自己是社会人，甚至是社会大哥的朱广培。 他不知道覃文斌这一手其实是技巧使然，他只看到覃文斌人高马大一看就能打他三五个，而且他自己手握实权担任县委书记，他老婆更是名门出身、主政一方的市委书记。 这一下朱广培胆怯了。 他好勇斗狠坚信武力至上，所以他畏惧国家干部。 他比谁都明白只有掌握着大权的那些人，那才是真正能决定一方命运的人物。 他？ 好勇斗狠的一个真社会边角料、被别人推出来当傀儡的废物罢了。 于是，朱广培非常识相的放下那只手，干笑一声问覃文斌：“你们家大领导这么忙，连同学聚会都不陪着你？” “陪着我干什么？”覃文斌好奇，“你从哪得到的经验，老同学聚个会家属都不放心？” “啊，那倒不是，网上不都说了吗，老同学聚会经常容易出点问题，何况你和秦书墨，是吧？”朱广培笑道。 “我们没那么下作，我老婆也没那么愚蠢。大家点好菜了？别喝酒了吧，”覃文斌放下菜单，顺手摸出二百块钱压桌子底下，“弄坏了人家的一个餐具就得赔偿，大家别见笑。” 朱广培顿时憋得说点什么不是，不说点什么也不是。 他给史洪波使了个眼色。 可史洪波是讨好他，但那也是个滑头。 他得罪不起社会大哥，就能得罪得起家庭背景通天的县委书记？ 好在有其他同学打圆场，这件事才这么过去。 饭局开始，朱广培表示要做东。 史洪波自然捧场。 可今天来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朱广培是个什么人，谁愿意吃他的请客？ 于是覃文斌一说“违反规定”，大部分人纷纷响应，那就只能最后成了aa制。 朱广培又提起酒杯并试图道德绑架：“我说，都老同学了啊，喝杯酒不至于有什么吧？” “八项规定精神在那摆着呢，我们就不好举杯了，大家年纪也不小了，高高兴兴来聚餐，平平安安回家去最好。”秦书墨接着覃文斌的不给面子，又一次不给朱广培面子。 在座的也有好几个公务人员，见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也倒扣酒杯连连致歉。 朱广培眼里凶光毕露，可在覃文斌的威慑下他没敢勉强任何人。 至此，就连本来打算起哄让谁跟谁喝交杯酒的史洪波都没敢造次。 当年的老同学现在有权有势了，他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 不久，这一顿注定要不欢而散的饭吃完，服务员进来一结账，有不少人面露难色。 这一桌饭按照覃文斌的估计至少三五万，哪想到看着平平无奇的淮扬菜，这么一桌居然要六万多，平摊下来那就是一个人两千多。 三十出头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实现了财富自由的。 覃文斌都感觉到有点肉痛。 他就是请那俩老头儿吃饭，吃大餐也没吃过这么贵的，要是敢找动不动三四千的饭店，俩老爷子得下手抽他。 这时，秦书墨暗暗给他使眼色。 覃文斌一怔，连忙摇了摇头。 结账的时候，朱广培吊着牙签跟小马哥似的往那一坐就等着有人拿不出钱看笑话。 那秦书墨的意思是，咱们不欠他们人情。 她手里还有点存款，她的意思是让覃文斌想个办法让她来掏钱。 可覃文斌体谅她现在日子过得艰难，哪可能让她掏钱。 稍一想，覃文斌便有了主意。 几万块钱他拿得出来。 不料秦书墨想错了，她以己度人，觉着覃文斌嘴上说和李亭妮的夫妻感情很好，实际上他可能在人家高门大户过的也不容易。 于是秦书墨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同意aa制了，那这次饭局就是aa制的了。这两年来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多，有人坑我，有人帮我，不管怎么说还是帮我的人多，帮到的也多，今天我来尽一番心意，还是我来结账吧。” “哎哟，秦书墨离婚费拿了多少啊？以前你可没这么大方！”朱广培当即坐了起来。 秦书墨一把按住覃文斌，微微一笑道：“那老头给我留下了几吨烧掉的纸钱，要不要改天我给你送过去？嗯？” 覃文斌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很少能相信别人，这次虽然帮了秦书墨但他心里对秦书墨还是防备居多。 他防着这个漂亮的老同学和别人挖坑陷害他。 现在好了，秦书墨直接和朱广培撕破脸就意味着她说的都是真的。 在接下来斩断以朱广培为傀儡的某些势力伸手那个水利工程的战斗中，他又有了这么一位可靠的老同学帮助他。 “那就书墨这次请客吧，回头有时间再聚，人可能就更多了，我从今天起得多存点私房钱，到时候咱们不让书墨再出就是。”覃文斌提议。 几个公务人员也跟着溜缝儿。 他们不是拿不出那点钱，只是都不想让别人难看。 虽然他们未必也是走阳关大道的人，但也绝不是和朱广培一样走独木桥必将摔死的那种下三滥货色。 就这样，这场聚会眼看着结了账要不欢而散。 忽在此时，又有人来了。 还是熟人，而且来人一推开门进了包厢朱广培便露出得意的笑容，矜持的站起来要表达一番欢迎的意思。 第三百五十八章 阴谋重重?小儿手段! 这次来的是当初学院的几个老师，当然，基本上都是辅导员。 真正的代课老师大都忙且清高，不会来参加学生之间的聚会。 早先就找过覃文斌的那个老师对覃文斌显然是有意见的，进了门先和别人打过了招呼。 油漆和朱广培史洪波先打了招呼，最后才跟覃文斌说：“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啊，虽说不至于照顾自己人，也不至于刻意针对吧？” “等你转行当了领导再说吧，”覃文斌懒得和这种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人扯皮，直截了当道，“县里的工程竞标一不允许弄虚作假，二不允许转手当二道贩子，这是组织定下的原则。” 不等那几个老师“纷纷劝说”，覃文斌轻蔑地道：“背后没少试图把谁推翻吧？有本事得逞没本事就站着，我这里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不至于吧？”如今已经担任副院长的一个当初的辅导员不悦道，“工程搞好了就行了，何必这么苛刻呢。” “没有商量的余地，好了，这几位有他们的聚会要搞，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大家散了吧，私下里谁跟谁有聚会那是自己的事情，不要打着同学聚会的幌子害人害己了。”覃文斌挥挥手，和秦书墨直接走人。 朱广培喝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覃文斌理都不理。 这帮孙子，要没早早试图下手把他弄走就怪了。 出了酒店，覃文斌正准备跟李亭妮说这件事，刘部长电话过来，让他赶快到家里去一趟。 “我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有人在活动，妄图用皮包公司弄这个工程吃回扣，晚上我就不去打扰领导休息了，明天我去办公室吧。”覃文斌婉拒。 刘部长惊讶，你都知道了啊？ “刚才我们同学聚会，有一个叫朱广培的，这个人大概率背后有人指使，根据我同学秦书墨的消息，这些人极有可能在洗钱。”覃文斌说。 “难怪！”刘部长沉吟了一下道，“这个秦书墨我也是知道的，没想到是你老同学，他们那各单位过分了。” “人之常情，踩地捧高罢了。”覃文斌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他们在别的地方搞这么一个大工程，看到江海市搞这个有人着急了，有人就看到了其中‘无限’的商机，如果有些地方的领导干部脑子一热一拍脑袋决定上马这种工程，这些背后试图攫取劳动人民的血汗钱的王八蛋一定会喜笑颜开。” “我找你正要说这个事，许多地方看到你们在上马工程还得到了上面的拨款，他们也急了。今天下午，六个市委书记集体问省里，为什么江海市能有那么大的工程而他们没有，省政府对此非常恼火。”刘部长通报，“你要做好应对质询的准备。” “可以考察嘛，基层党组织方面他们就过不了那一关，没有这个前提条件，他们怎么拿小钱办大事？”覃文斌煮了个主意，“如果有人非要这个工程，上上下下也有各种想法，那就让他们完全按照我们修建好的水利工程的标准，花极少的钱办成最大的事，各级党委可以去考察，也可以去质询。” “你这是以攻代守的招数，不过这个招数很管用。”刘部长暗示道。 所以接下来他担心江海市和县里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跟有些方面妥协。 现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叫嚣着把覃文斌调走。 他们的用意省里一看就知道。 这是县里那个工程的利润被有些人惦记上了。 同时，有些地区也在以老婆当市委书记老公当县委书记攻击李亭妮和覃文斌。 他们的意图是要么把李亭妮从江海市调走，他们以为少了李亭妮的支持覃文斌就寸步难行。 要么就把覃文斌调到他们的手下按照他们的意思，有黑锅覃文斌去背有好处他们的人承担。 刘部长担心有人会阴谋得逞。 覃文斌却觉着振奋极了。 有人试图把他弄到他们手底下去背黑锅？ “我最擅长的不是治理地方，也不是建设经济，而是掀桌子，还有人敢让我去给他们背黑锅？”覃文斌大喜，立即要求道，“谁让我去组织就调我去好了，对付这些人没有别的办法，掀了桌子他们的真面目就暴露出来了。” 刘部长听的脸都黑了。 差点忘了这是个土匪，真要让他去给某些地区的领导背黑锅那他真能把这个地区给掀个底朝天。 这就不是个按照某些人的计划来的人啊。 于是，刘部长回头就跟和他打招呼为自己的老部下要人，还美其名曰“人尽其才”的几个领导打电话。 他跟这些人是这么说的：“覃文斌非常愿意去你们的老部下的地盘上掀桌子，他做好了一个换一百个的准备了，现在你们谁愿意让自己的大批老部下当这个牺牲品？” 有些领导愤怒道：“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去做点事吗？” “你是让他去做事？你是让他去给你背了黑锅，你的人吃的肥肠满脑，工程出了问题还要别人给他们负责！”刘部长警告，“别把握的干部当成你发财的工具，更别把党的干部当成你的老部下升官发财死老婆的道具，再敢私心太重，我手里不止有一个覃文斌，掀了桌子你们好不了。” 那，那就不能这么说了，他不是英雄好汉吗给大家背点黑锅能怎么着？ 可刘部长既然都说的这么明显了，有些领导也只好暂时打消了利用覃文斌的心思。 有一个人例外。 江海市东部的丽河市，因临水而建，这座城市现在对水资源非常觊觎，因为本地的淡水资源要保证省城地区的工农业所需，当地的水非常紧缺。 现任分管全市工农业和协管工程建设的副市长到任之后，面对现状心急如焚，通过走访，他发现本地的水利工程是三年一大修一年一小修，这些年来光市政府财政方面为修建中小型水利工程的支出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他没找到水利工程，要么在荒郊野外找到了，可那些荒废太久的水利工程不要说满足工农业所需，就是雨季分担一点泄洪压力都满足不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给我挖的坑?你给我下去吧你 副市长到任之后前后花了三个月时间，算是基本走遍了全市规划中修建了水利工程的十多个地方，发现水利工程确实存在，但几乎都不在规划图规划的位置上。 那那些工程哪去了？ 通过在基层的考察和走访，这位来头很大的副市长发现一个极大的机密。 丽河市存在着严重的以修建水利工程为借口挪用大量资金的现象，这其中牵涉到的人何止三五十。 思来想去，这位副市长原本决定调走。 这件事不能查，查下去全市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都得和他玩命。 比如维稳方面的支出，就有一部分是从工程款里挪走的。 钱花了，事情也确实办了，这方面在没出过什么问题嘛。 所以要是彻查下去，这方面的领导干部得和他急眼了。 另外还有对于农业的补贴款项，专项补贴那点钱根本不够，那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弄钱，这笔钱发下去了你总不能追回来吧？ 可就在这时，隔壁的江海市搞水利工程的内幕被他得到。 他发现覃文斌确实花了极少的钱办成了大事儿，他觉着机会来了。 如果能把覃文斌弄过来给他当助手，丽河市的水利工程搞不好几年之内就能搞起来。 至于之前的那些，覃文斌到了之后让他去当这方面的市直部门的领导，他要能查得出来那是他的事情，他要捅破这件事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于是，这位副市长双管齐下，一边跟市委市政府商量还之后试图通过向江海市施压，迫使李亭妮不得不放人来实现调动覃文斌的意图。 另一方面，这位在京城也是有人脉的，他老婆就是李亭妮的高中同学，而且是同班同学。 于是，这位副市长一边找人给调动覃文斌造势，一边让他老婆到江海市找李亭妮商量。 就在覃文斌送秦书墨回到单位宿舍，自己过去和秦书墨的父母主宰同一个酒店的晚上，那女人到了江海市。 李亭妮没猜到她的来意，一看是老同学来看望她，本来还很高兴。 结果聊了没两句，那女人问起她的婚姻状况。 同时对夫妻两人都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颇有微词”。 这一下李亭妮立马差距到这女人的来意绝不是那么简单。 省城天天有人说他们两口子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系统工作不合适，这女人今天说这番话岂能是无的放矢？ 李亭妮稍加引导，那女人就说出了丽河市也想修建水利工程的事情。 她以为李亭妮不知道，岂不知下放之前李亭妮就了解过本省的几个地区。 丽河市的情况她非常清楚，而且最清楚丽河市一笔又一笔的工程建设款被挪用过程中产生了多少腐败干部。 她敏锐地判断出，这女人应该是为她丈夫试图办什么事来找帮手的。 她不动声色，可从隔壁过来一起吃饭的毛燕芸看明白这女人的意图后就没对她客气。 毛燕芸询问道：“也就是说，你有办法解决这个本来就不是问题的问题是不是？” 那女人笑道：“办法不是多得很嘛，调到别的地方就行了。” “比如说，丽河市，你老公当副市长的那个地方？”毛燕芸淡淡道，“这地方我不了解，但我们单位有丽河市的干部，我还是知道一些当地的情况的，你老公是遇到了什么南街的问题，或者有什么问题他既相解决又不肯得罪人，现在想把别人的老公弄去替他背锅？” “哪有这回事儿，他的事情我从来不管。”那女人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小心思。 妄图制造信息差坑人不成，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 晚上打电话过去，那位副市长本来也没对此抱太大的希望。 大家都是当领导的人，谁比谁愚蠢到哪去了啊。 倒是那女人很抱怨：“不就是个农村小子么，要帮了我们这个忙，将来就算出了问题我们也可以帮他们解决嘛，不帮忙，这算什么老同学。” 副市长一笑，对这个大小姐的脾气不予评价。 正好他派去省城活动的人发现了一个机会。 于是副市长要求：“你明天先不要急着过来，那个覃文斌在省城给他一个美女老同学办了事，我看这个人办事也粗糙的很，很可能要出事，盯着他要工程的人会对他下黑手，你到时候盯着李亭妮，别让她有机会去救人，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把人调过来，那些人的目的实现了，我们的目的也实现了。” “我们还给了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敢不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那女人顿时笑了。 设想的很好，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所有人的预料持续发展。 次日一早，省纪委监委接到举报，有人匿名举报覃文斌和秦书墨“有不正当关系”。 这是投石问路，因为举报的消息只有他们去同一个饭店吃饭的照片。 省纪委监委一个电话就把事情了解清楚了。 但到了下午，省纪委监委又接到举报。 这一次看起来证据确凿，中午下班后的秦书墨去了覃文斌住宿的酒店，到了上班时间才出来，而且还换过衣服化过妆。 举报刚到，省里马上又领导打过去电话“密切关注”。 傻子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刘部长也吃了一惊，怎么这么不小心？ 于是打电话过来找覃文斌，接电话的却是***的秘书。 刘部长惊讶：“这小子怎么跑省委来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明摆着是给人下套呢，早上就过来了。”秘书无奈，“他就跟个强盗似的，进来就跟领导说有一群犯罪分子要害人，领导有义务协助调查，于是就在小会议室睡了一天觉。” 领导就不生气？ “高兴得很，有些人总师室吐完小聪明展达便宜，还有人严重牵涉到跨国犯罪活动当中去了，这次正好一网打尽。”秘书通报。 那这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现在就等有些人自己跳出来，或者提前得到汇报但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的领导被揪出来。顺带着再把这些藏在背后试图捞钱的人一起揪出来出来绳之以法。 第三百六十章 朱广培落网! 一个由覃文斌发起的、但各领导部门集体参与的天罗地网已经形成。 ***被覃文斌纠缠着不得不心甘情愿当了这个总指挥。 这规格，一般人享受不到。 被针对的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不，下班时间刚到，举报者就忍不住跑到省纪委监委，带着相关领导的指示试图给省纪委领导施加压力去了。 来的却不正是朱广培？ “我看的真真切切，这事儿没可能出错。”朱广培拿着录像，又带着酒店前台的证词，“覃文斌根本没出过门，秦书墨去酒店呆了一中午，出来的时候衣服也换了，这不是有问题才有鬼。” 接待他的事小辣椒的母亲。 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就同情的看了看这个身为傀儡而不自知的人。 “没猜错的话你们之间是有恩怨的，要不然你也不可能费尽心机盯着人家，是吧？”领导问。 朱广培很坦然地道：“我是个商人，没什么胸怀，谁得罪了我我就要整谁，就这么简单。昨天他们得罪了我，而且自身还不正，我为什么不能举报他们？” “如果覃文斌没在呢？如果人家早预料到你会这么做呢？”女领导叹服，“你们啊，太心急，太不要脸，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领导既然这么说，那我只好向全网公布了。一个年轻的寡妇，一个年轻的干部，我就不信一中午待在一起就换了一身衣服。”朱广培冷笑道。 “交给警方开始查案吧。”女领导挥挥手。 朱广培大怒。 女领导一笑：“知道今天一整天覃文斌在什么地方吗？他在***的办公室。” 朱广培刹那间面无人色。 “知道那酒店有问题吧？他们在消防通道的摄像头根本就没用，而且，你们逛监听那两个国家干部的手机没什么用，覃文斌每到一个地方都非常重视搞群众工作，酒店前台是帮他的。”女领导目光怜悯，“你能捞钱，也舍得花钱，所以屡次逃脱制裁，这一次怎么这么愚蠢？” 朱广培颓然低下头。 这次他是真没招了。 以前他无往而不利的招数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把级别太高的领导牵涉进来。 可这一次连***都被牵连进来了，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 这他背后的人还能有什么作为？ 被警方带走的时候，朱广培还有一个没想到的。 这次给覃文斌作证的，不但有***这位领导，还有悄然赶来的俩老头。 要不然，***岂能那么容易同意给覃文斌开方便之门。 可这件事到此还没几个人知道。 丽河市那位副市长更不可能知道。 省里发生的事情他确实在严密关注，可他根本不了解覃文斌做事的心思。 覃文斌昨天得知他和秦书墨都被朱广培监控，甚至通过技术手段监控的事情后当即就想到了这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只是他没想到朱广培竟这么急这么愚蠢，他居然亲自跳出来试图制造黄色谣言栽赃陷害。 那位副市长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朱广培亲自出面、省里一些领导也在给相关方面施加压力。 到天黑没看到省里对覃文斌和秦书墨采取措施，尤其秦书墨正常下班又去了酒店，他的人急忙汇报回去，副市长也着急了。 他打电话问他老婆，他老婆倒是非常满意。 “我看八成出问题了，覃文斌要是到现在还没有音讯，那就一定是被秘密控制起来了。李亭妮显然着急了，我打电话都没人接，八成在找关系疏通，加把劲，我看这件事我们是最后的赢家。”那大小姐鼓励。 副市长头都挠破了也想不通。 如果覃文斌被控制的话那也应该被省纪委从酒店带走啊。 “情况恐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当机立断让手下去酒店直接询问。 这一下，他的愚蠢和急躁暴露无遗。 省纪委监委可是派了人在酒店等着的，领导就想看看还有什么人会按捺不住自投罗网。 结果丽河市的的干部一头撞到埋伏圈，一看省纪委的工作组在里面，他哪里还想不明白这是覃文斌给别人设置的一个陷阱。 他招了。 这下完了，本来对覃文斌在县里当县委书记也有一些看法的省纪委几位主要领导一听汇报，综合各方面的消息，他们得到了一个对覃文斌非常不利的结论。 他覃文斌在县里真守着局势，大大小小的领导就没法让自己的人拿到他们想要的利益。 而社会上跟绿林朋友关系密切的那些商人，竟也意图置他于死地。 那这么一个干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如果他确实有私心，有违反原则的问题，这些人民的死敌岂能不利用这些事情打击他？现在他们只能栽赃陷害甚至制造下流地黄色谣言来陷害这个人，这说明这个干部是没有问题的，是可以经受住任何考验的，是值得放心的干部。”***总结说。 小辣椒的母亲委婉道：“但风评不经不好。” “也没有规定必须避嫌嘛，再说这事省里的决定，让李亭妮当市委书记是省里的决定，让覃文斌当县委书记也是省里的决定，这不是人家两口子自己决定的，怎么能怪人家服气呢。”***笑道。 夜半，警方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不少民警盯着好几年，可始终功亏一篑，总能在关键时刻逃之夭夭的朱广培这次完全栽了。 且不说制造黄色谣言，还敢信誓旦旦说一切都是真的得栽赃陷害两个国家干部的行为。 就他买通通讯方面私自监控两个国家干部的通讯器材的行为就够他进去得了。 有了这个确凿的犯罪行为和明显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在，省政法委这一次可毫不手软直接下了逮捕令将朱广培先控制在警方手里。 这一次谁还能从警方手里把人弄出去？ 剩下的问题就是逐步审查的程序性问题了，问出多少事情那得看警方的能力。 覃文斌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忧，就朱广培这种人，警方要没有早早就把他拉进关注名单就见鬼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已栽了树，自有阴凉来 正如覃文斌所预料的一样，朱广培虽然还试图负隅顽抗，但对警方已经掌握了的关于他的犯罪行为他开始供认不讳。 相关方面十分振奋，这可是他们侦破一个追查多年了的连环大案的重要节点！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副市长再三催促已经被省纪委监委控制的丽河市的干部“必须查出点什么”，又通过自己的关系网试图在省厅打听朱广培的举报有没有被立案。 他想干什么？ 助纣为虐还是本身就是针对覃文斌的因某种的一个环节？ 次日一早，省里直接找这位副市长的家长。 你们家小孩不懂事还是明知道是犯罪还觉着做了也没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李亭妮终于从市委出来了。 等了一夜都没敢睡觉的大小姐立马原地满血，笑嘻嘻地迎上去准备谈交易。 她觉着很划算，覃文斌一个农村穷小子有什么舍不得的，更何况去给丽河市做了事，帮领导得罪了人，将来大家也可以再把他提起来嘛。 “别跟我废话了，现在通报你两个事情。第一，你们至少参与的给我男人制造黄色新闻的事情失败了，他昨天一整天都在省委***的办公室，我们家两个没正行的老头儿也在。”李亭妮迎头一棍直接打蒙了这个蠢材。 大小姐吃惊地不能自已。 “第二，你们家‘密切关注’这件事，已经引起了省里各领导部门的集体反感，现在你们家老人应该已经接到了电话，顺带着，你们什么意思？觉着那俩老头快死了没什么影响力，就可以随意针对他们最欣赏的孙女婿了？”李亭妮警告，“洗干净脖子等着有你好看的。” 那女人二话不说跳上车赶紧跑。 打给家里的电话占线，她男人的电话也占线。 这下她终于完全相信了李亭妮的通报。 她没敢再呆在江海市，打了车一溜烟直奔丽河市。 可到了丽河市，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那个副市长虽然跟市里的领导都打过招呼，大家对调来覃文斌替代家背黑锅的行为很看好。 可是这件事谁来作证？ 大家都不知道啊，完全不知道啊！ 那位副市长只能自认倒霉，在家长愤怒的指点下第一时间赶到省委，先找熟悉的领导试图先承认错误。 我承认我着急了，我要解决一些事情想调用优秀的干部。 至于让人跟踪看中的干部，我可没有打算做什么，我是打算在掌握那些针对这个干部造谣陷害的人的犯罪证据后，再出手把他们一网打尽保护一个优秀的干部的。 这话别人相信不相信反正护着他的领导相信了。 覃文斌回到酒店睡了两天大觉，算是好好给自己放了个休息的假。 等他睡醒，秦书墨和她父母从隔壁打过来电话，两位老人要回老家了，秦书墨也在秘书长的关照下在单位获得了担任中层领导的机会。 不管太重要的事情，只是先跟着学处理日常公务的能力。 秦家很感谢，想请覃文斌吃个饭。 覃文斌打着呵欠道：“哪来时间啊，看着吧，有人马上要登门摆酒席表示自罚三杯了。” 秦书墨还不知道那个副市长的事情，简单一问，反倒对丽河市有点看法，不过当场并没有说。 覃文斌洗漱的时候，秦书墨送她父母上车回去。 她母亲告诫：“咱们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可要记住这个教训。还有，感谢人家是应该的，但不要破坏人家的家庭。” “远远看着就行了，我没那么愚蠢的。”秦书墨宽解道。 再回到酒店，秦书墨直接跟覃文斌提出让他下午等她下班后去她宿舍。 覃文斌奇怪，没听我说有人要请我吃饭？ “你要去就怪了，对丽河市的情况我有一些资料，”秦书墨道，“另外，朱广培绝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他的靠山是谁很难问出来，只凭你我两人肯定不行，你还记得那个路桥公司吗？我无法和他们联系，我这里有朱广培等人给他们设置陷阱的证据，你去把他们拉进战场。” 覃文斌讶然，这位美女老同学不简单啊。 “那老头知道害了我半辈子，到死的时候也料到他两个儿子不会跟我善罢甘休，他让我哪里都别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证自己的工作不会被夺走，他给我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就是这个朱广培和他深厚的经济犯罪团伙的证据。”秦书墨深深看着他道，“你对我好，我就不留着这些了。” “留着才是大问题，那老头思想觉悟也不高，眼光也不敏锐。”覃文斌道，“你被逼着拿出这些材料交给组织上，组织会怎么看待你？你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做，比不上主动交出这些。” “我没想过升官，也没本事党领导，”秦书墨怒道，“你是天才，还不允许你同学是个笨蛋啊？” “你要是笨蛋全天下没聪明人，跟个小狐狸似的你还笨蛋。”覃文斌耻笑。 两人正说着，那个副市长两口子找上门。 省委一位领导亲自打来电话，对副市长的行为再三解释，并打包票说“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请你去帮个忙”。 “知道了。”覃文斌冷淡地道。 “这样吧，我让他们先过去了，他们家长过几天也就过来了，你们先吃个饭，一笑泯恩仇嘛。”领导道。 “我是有那么好欺负还是你们觉着欺负了我我还不能有脾气，还不能有看法，还不能看透你们的阴谋而必须按照你们安排好的剧本来演戏？”覃文斌笑道，“领导啊，你好歹也是个人，别那么不把自己当人好不好？” “朋友多了路好走！”领导威胁，“要不然……” “你别让我调到你手底下干活就行，没这个底气，你敢针对我，搞不好那一天我就掀了你的桌子。”覃文斌笑吟吟道，“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俩老头儿气不过，他们去你和这位领导的地盘上考察去了，都去了两天时间了，保不齐考察出了点什么东西呢。” 秦书墨哈哈一下乐得笑出声。 第三百六十二章 你特么再说一遍试试? 领导咔嚓一下挂了电话，他怕的就是那俩老头儿去丽河市搞什么考察。 那是考察吗，那是找他们的毛病去的啊。 他调任省里之前就是丽河市的副市长，那些工程的问题多多少少都跟他有点沾边。 这要让那俩老头真查出点什么问题，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那两口子也既恼恨又恐惧地离开了。 小看了基层的这些干部，尤其小看了覃文斌这个城府极深的家伙了。 可他们刚一走，覃文斌立马催着美女老同学赶紧去她宿舍。 “哦，暗度陈仓啊？”秦书墨秒懂，不由推了一下覃文斌好笑道，“你怎么学的这么狡猾？” “我要不狡猾一点早被人坑死了。”覃文斌愤然。 秦书墨默然。 这几天她仔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雅本没关注过的那些表彰里居然有覃文斌的名字。 跨省整合教育资源那么大的工程居然还是他先发起的。 而省城一些领导据说对一个县委书记有非常大的意见，原来竟然也是这个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忘掉的老同学。 这个人他活的太累！ 拿了东西，覃文斌立马要走。 秦书墨问他能不能去江海市。 “别调动，好好学点处理程序性工作的能力，你得自己把工作拿起来。”覃文斌力劝，“至于去江海市转一圈，那我肯定欢迎，来之前打个电话别自己路上跑。” “还是跟李书记联系吧，我怕万一没忍住出点事情把你给害了。”秦书墨明说。 覃文斌笑道：“哪有那么厉害，那行，好好工作，有事随时联系，还有，要对得起来之不易的机会。” “明白，至少要做一个不危害党和人民的干部。”秦书墨嗔道，“赶快走吧，办完事赶紧回去。” “我就没打算在省城多待啊，顺便去水利厅办点事。”覃文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笑道。 然后他就给***出了个难题。 看着摆在***办公桌上的塑料袋，刘部长憋得都快忍不住要笑了。 覃文斌这小子头铁啊，***刚帮他作证他是清白的，他回头就将了领导一军。 这些关系到丽河市工程款项挪用以及大量贪污的犯罪证据，你说覃文斌要拿去直接交给省纪委那还好说。 可他不，他偏要拿到***面前来。 意思就是，我知道上面经常处于大局考虑，那这个案子要不要处于大局考虑那就是你领导的事情了。 领导还得感谢他。 “小覃呐，你来，你听我好好跟你说，我谢谢你啊，你可真是太关照我了。”领导气得指着覃文斌笑骂。 覃文斌立马递上来一份拨款申请：“那正好，我就不去领导家吃饭了，请领导把这个拨款给我们县里赶紧批了，这个拖不得，人民翘首期待水利工程方面的拨款，就等着买米下锅，那简直是犹如久旱盼甘霖……” “拿着滚吧，回头让我老伴儿跟李亭妮打个招呼，她找的这个丈夫是个混球！”领导骂道，“办事是一把好手，惹事也是个行家。” 覃文斌拿了批文就走。 刘部长给他说好话。 “我还看不出来？这小子是暗示路桥公司那边有情况。”领导哈哈一笑，拿起那堆证据说，“但这个秦书墨，她怎么就不提前交出这些呢。” “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被老同学派人跟踪不说还买通了技术上的人员进行监控，她要能信得过我们才怪。”刘部长这时候才大略汇报。 领导勃然大怒。 他接到的报告中就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是谁在隐瞒？ 下班后，秘书刷了下手机。 这位领导现在非常关注网络信息，每天早上他看简报的时候都要求秘书刷一刷手机，下班后如果没别的事他也要让秘书刷一刷网络。 可这次奇怪了，秘书看着他欲言又止。 “别说有事覃文斌这个混小子搞了什么事！”领导震惊。 秘书点着头无奈道：“这个混蛋又挑衅别人了。” 哦？ 咋挑衅别人？ 挑衅谁啊？ 覃文斌回到酒店用个人微博喊话：“见鬼了，昨天还有好几个人又是手机定位又是人眼跟踪，非要在酒店给我安排个什么桃色新闻，今天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 领导哈哈大笑：“这就是个牛脾气！” “谁说不是呢，人很不错，办事太离谱。”秘书埋怨道，“上次就听我说过一次领导早餐有点不习惯，又不好跟食堂的负责同志说，这人回头就送来了一点领导最近吃的，钱倒是一分没少非让我转账，五十八块钱都给过了。” 领导不由一愣。 传说中覃文斌对人情往来那一套根本不熟，或者说他清高的不屑一顾。 这传言，怎么现在看来不但不属实而且还有别的用心？ 秘书也是看到领导吃好了身体也健康得多，于是给覃文斌半带着说了一句好话：“我也有点疑惑，有人非要把这个干部打造成一个六亲不认毫无人情味的干部，他们到底打的什么居心？” “把人调走让他们坐享其成的算盘罢了。”领导神色倏然冷淡。 秘书心里微微一笑，小子，我这可是帮到你了，以后你得让我多欠你点人情啊！ 次日，覃文斌去水利厅拿了拨款，本来这就是给县里的，但有些领导横加阻挠，这次可以全部拿到了。 厅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笔钱给别的地方吧覃文斌该掀桌子了。 可要是不给别的地方吧，领导也没有明显的态度。 现在好了，烫手山芋送出去他们也放心了。 覃文斌便带着钱直奔县里，高高兴兴本来想着回去能吃点好的庆祝一下，结果刚进门，居然有人在干架。 “有种你再说一遍！”几个不认识但看着也是干部的年轻人愤怒地斥责当地几个干部。 当地干部冷笑道：“说一遍就说一遍你还能咋？你以为你们领导是我们领导呢？你以为你们有我们那么一个好领导了？不瞧瞧自己啥模样，也想学我们？” 覃文斌以手加额，这帮家伙怎么又跟找上门的别的地方的干部干架了？ 而且听着好像还跟他和几位县里的领导有关？ 第三百六十三章 真的，把这小子换给我们吧! 这一次还真怪不着县里的干部。 早上水利厅的那笔拨款道长，正赶上邻市麟河市着名的贫困县汪水县考察团来县里考察。 带队来考察的常务县长年纪大了，又是南方人吃不惯本地的面食，又怕给当地添麻烦，就让带来的工作人员去打包了点外卖。 这下吃出问题了，也不知是卫生问题还是副县长的身体确实虚弱，一顿饭吃完人差点弄脱水。 跟随前来考察的其他领导可就对去买饭的工作人员很不客气了，当众斥责了一顿不算什么还要回去给记错处分。 谁都看得出，跟来的那几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盘算着这位年龄大了点的副县长什么时候走人，他们想近一步担任县政府的二把手。 可跟来的工作人员也觉着委屈，气愤之下就说当地的环境卫生“十分令人堪忧”。 这不，三句话不到头就吵了起来。 覃文斌停下车一开门，汪水县十来个人都被他给震惊了。 “覃书记，我们刚要去接你。”当地的县委县政府办公室的人脸忙打招呼。 汪水县的人呆呆看着覃文斌，这是县委书记？ 穿着一身不超过三百元的衣服和鞋子，开着一辆看着都快到报废期的破面包车。 而且他他妈的还是亲自开车！ 你见过哪个县的县委书记出差亲自开车，而且还是去省城开了一辆破面包车？ 覃文斌还有更惊人的，从兜里摸出点小吃一人抓了一把，还叮嘱：“别让县长和刘副书记看到啊，这俩占便宜没个完了还，一大早打电话让给他们带点糖果，见鬼了简直是，对门那么大的超市还没个卖糖果的了？” “那是咱们先领导团结，不像有些地方，呵呵。”县委办副副主任李志远嘲弄。 这小子非常年轻，比覃文斌还小三四岁，现在也是正科级干部了。 这是个农学本科、哲学说是，博士生他跑去读了世界历史的牛人，在县委办以脾气直大嘴巴着称。 但这小子也是个人才，给他什么工作他都能尽快入手，覃文斌很器重他。 覃文斌看看不认识的一群干部，县长跟他说过这两天汪水县考察团来访。 于是握握手打过招呼，一问原委，覃文斌批评李志远：“这件事是我们没做好，怎么能说别的地方的同志呢。这个饭馆查过了没有？” “刘副书记亲自去查了一下，确实存在着卫生状况不好的事实，但店老板一家的情况很糟糕，刘副书记当场掏了半个月工资捐赠给了人家，谁都不舍得让身体不好还要供孩子上学的群众日子过不下去啊。”李志远汇报，“县委办在准备号召机关干部捐款。”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不能这么干。”覃文斌一想建议，“这样吧，你们找一下卫生方面，请他们多费费心，在健康等方面给予一定的帮助和指导，关于群众日子困难生活不便的情况，我们要既保证人民群众在停业整改期间有饭吃，还要保证他们较长时间内后顾无忧。” “是，我们马上去办，钱帮人帮不到头，党的政策帮助人才能脱贫致富，这道理我们懂。”李志远几个立马就跑。 “哎，这是咱们党员的真知灼见！”覃文斌夸赞，“都去忙吧，回头我也不找别人了，就你们去把这次县里求来的水利拨款给相关人家尽快当面结账到位，李志远你做这个负责人。” “明白！”李志远狞笑，“他妈的，还有人盯着老百姓手里那点补偿款，这次要有人敢玩阴的我让他们过不了年都。” “狠话别说，狠活要干，出了问题我给你兜着，但不能给人预设立场。”覃文斌道。 回头又跟汪水县的干部说：“我也得批评你们几句，你们维护德高望重的领导是应该的，不说那是老同志老领导，就是个路人，出了这种事我们也应该予以最起码的公平。你看，同志们这么一批评，我连脸都来不及洗一把就得去当面道歉，效果是达到了，但说话太直也罢我们这的好干部给惹毛了。” 他劝说这些外地干部：“你们要维护你们的领导，那是好同志，好领导，我们自问也不是犯罪分子啊，我们也有当地的同志会出面维护，咱们这么一吵反倒把事情弄得不可收场了不是？” 汪水县的干部互相看看，这位年轻的过分、举止言谈奇葩的过分的领导他真是个人才啊。 他这么一说，又要亲自去给他们县里的领导解释，这样一来他们的领导还怎么厚着脸皮给下面的工作人员给处分？ 他这是在尽量维护基层工作者的体面和尊严呢。 这难怪人家当地的干部那么维护他们的领导，这样的领导给谁谁不愿意维护？ 能给手下扛责任的领导是好领导，能体谅手下还体谅别的地方的同志尤其基层同志的领导那简直就是大家都期待的领导啊。 于是汪水县的同志们也不好意思地跟李志远几个道了歉。 本地的干部也有大气魄，一看这结果也连忙再三道歉。 李志远几个聪明的干部甚至拍胸膛表态：“你们这么维护你们的领导，所以才和我们顶了牛，这事儿我们也得跟你们的领导反应反应，维护领导是好心，可也要注意别人的感受是不是。” 这哪里是去告状，这是在给那位常务副县长说汪水县这些干部、尤其办了错事的哪位干部的好话呢。 你的手下为了你和当地那么多干部当众顶牛，你就眼睁睁看着有些人为了争权夺利把这些人给处分了？ 你常务副县长的权威和尊严要不要了还？！ 若如此一来，犯了错的干部不但不会被处分，那位老同志还得尽量维护他。 所以汪水县的干部看着本地的干部真羡慕了。 你们这位***，他这领导水平真高啊。 可这才哪到哪啊，接下来这边县委领导的集体反应，尤其是三位主要领导的共同反应才让汪水县的干部羡慕得要死，甚至连那位常务副县长都动了调过来的心思。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是来道歉的，你千万不要多 县人民医院里，洗了把脸就匆匆赶过来的覃文斌刚到病房门口，汪水县政府办副主任周光明连忙向里面通报：“领导，本地的县委覃书记来看你来了。” 病床上确实脸色很苍白，有点下不了地的汪水县常务副县长赵东进连忙让人扶着他坐起来。 他知道覃文斌，全市甚至全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年轻有为，群众威望非常高，更关键的是他老婆是市委书记，这种领导赵东进可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 “周副主任不要弄的局面太紧张了。”覃文斌笑道。 正是这一句话，依稀子粉碎了周光明的那点轻视和骄横之心。 他岳父是原江海市市人大常务副主任，作为一路从基层一步步提拔起来的少壮派干部，他心里是瞧不上覃文斌这种一进入体制就当了干部并一路提拔的空降派的，他觉着这种年轻干部心思没那么老练。 可覃文斌这一句“不要弄的局面太紧张”的批评一下击中了周光明最引以为傲的小手段。 而且他一口就说出他周光明地职务，明摆着实在警告他周光明别想搞事，再搞事就收拾他。 周光明噤若寒蝉。 他是办公室干部，最得意的就是玩办公室那点斗争的小手段。 所以覃文斌这句话的杀伤力他最了解。 你周光明是什么意图，是什么心思？ 你非要把局势弄的更紧张不可？ 在接下来他周光明只要敢怀有私心试图玩弄他那点权术，覃文斌可就对他不客气了。 是你周光明不断在其中挑拨试图引起两个县的矛盾，甚至是两个市的矛盾，你想干什么？ 周光明不自觉地打立正，再也没敢随意说话。 覃文斌进门的时候淡淡瞥了一眼这个人，他一听刚才两边的干部介绍这次来考察的干部人员，得知这个周光明就在其中，就笃定这个人野心不小。 他岳父覃文斌认识，那也是个一路从办公室提拔上去的干部，小女儿也被培养成了典型的一个办公室干部。 早在李亭妮下来之前，那一家就从江海市调到了麟河市，老头过去以市政协党组书记的身份退休，就留在麟河市休养，小女儿却在得知江海市局势发生改变之后又掉了回来，现在正在市人大常委会办公室担任副主任。 为了给自己的老婆提供必要的指导，覃文斌可没少打听这些有头有脸有点背景的干部，那个调走了的退休老干部就在他了解范围内。 相应的，他一手培养的小女儿和小女婿也在覃文斌的了解之内。 今日这个周光明一开口就意图不善，覃文斌对他起了意见。 他不了解麟河市的情况，但从这个周光明的举动来看，至少汪水县局势非常紧张，赵东进这个老同志只怕被排挤的厉害。 而周光明这个正科级副主任，接下来恐怕也在觊觎赵东进的位置。 这覃文斌可不管，但如果这个周光明试图玩权术把江海市干部扯进去那就得收拾他了。 不过覃文斌没有继续追击。 周光明算什么玩意儿，他还不配让他一个县委书记穷追不舍。 无视周光明尴尬的脸色，覃文斌快步进了门，压压手笑道：“赵县长快躺着，你老同志为党和人民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吃了群众的一个不小的亏，这还没办法替你老同志完全要公道，你不发脾气都已经是涵养足够高了。” 赵东进听懂了覃文斌的意思，也惭愧道：“也怪我平时不注意锻炼，吃点东西都成了这个样子，让覃书记你费心了。” “大家都坐，刚才我已经从为了赵县长讨公道差点和我们县委的几个领导打起来的汪水县干部那里了解到了全部的真相，也大概从县局和卫生局了解到了那家饭馆的情况，一会儿县长和刘副书记他们了解完更详细的情况过来后，我们一起向赵县长介绍并道歉。”覃文斌道。 他没接赵东进的话头，却和赵东进过了一招。 赵东进嘴上说是他个人的问题，可他老资格在那摆着谁敢说是他身体不好才引起今天这件事的？ 覃文斌不接他这个话，只跟汪水县所有领导干部介绍，这件事本地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县长和副书记专门去分头调查真实情况，保证调查结果是不会有问题的。 随后他又说县委三个主要领导一起向他一个外地的干部通报情况并进行公开道歉，这就是把这件事拉到了本地县委身上。 要追究责任，你们也别追究具体的人了，你找我们县委的三个领导，我们绝不推脱责任。 但如此一来，赵东进就不得不思考当地县委县政府为什么敢悍然接下这个恩怨。 是那个饭馆的情况特殊，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机密？ 赵东进稍一犹豫，考虑到事发之后当地县委县政府确实非常重视他个人的安全情况，甚至这是汪水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根本做不到的细致，他心里也没什么怨言。 于是也赶紧道：“覃书记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那个饭馆有什么特殊性，那我作为老党员老干部决不能和日子不容易的人民群众过不去，说什么也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这件事也没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相信县委县政府会严肃处理，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了。” “是啊，这个饭馆很有特殊性，我没去看过，目前只知道老板身体不好，孩子还在上学，刘副书记先过去看过，当场掉了眼泪拿了半个月的工资。”覃文斌感慨道，“总体来说这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问题啊，人民过得不容易，我们提前不知道，事后不忍心严肃处置，这是纪律比较反对的。” 赵东进呼的一下悄然喘出一口长气，幸亏他没有要求追究饭馆的责任。 日子过得特别艰难的群众出了点错误，代价是一个副县长吃坏了肚子，而且未必全部责任都是群众的，而事后领导居然穷追不舍。 这叫什么行为？ 如果再加上这个领导干部还在打着法律的旗号要求展开大肆报复，这种行为又是什么性质？ 「好不容易冬天熬过去了，这恐怕是我过的最冷的一年了。各位新年新气象啊，虽然生活不易，可是还是要持续奋斗不是么。很多朋友留言错字多，其实也确实是我的问题，因为还要兼顾工作，平时晚上熬夜码字，可能会有个别疏漏，我有空的时候会尽量改一下，也希望各位海涵。路过的朋友求个必读票，加入书架，多谢了。您的举手之劳，可能是我的生存之路，谢谢，多谢。」 第三百六十五章 什么叫同志?人得是人家这样 不错，法律是要求处置而且从严从中处置食品安全这一块出了问题的不法商人。 可法律是为人民服务的，对日子过的特别艰难的人民群众你一个副县长穷追不舍要置人于死地，你这个党员干部是不是没人性？ 赵东进想明白了这点，自己又经过检查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医生暗示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身体素质不好。 所以他及时揭过了这个事情。 当然，事后他还是会追查的，到底是不是这回事他得搞清楚。 这下另外几个人可就急了。 周光明没说话，他看得出赵东进至少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所以知道再勉强只能让赵东进这个老资格反感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别的领导大部分既没看清楚这件事的性质，也没听出来两个领导暗地里的一番交锋。 非常委副县长质疑：“覃书记，事情没这么巧吧？” 覃文斌理都没理。 你什么档次你质问我？有疑问找省里反应区，没那个能耐就滚远点。 何况赵东进再没有权威那也是常务副县长，这些人试图利用他吃坏了肚子搞事情，他岂能不予以反击。 赵东进当然没那么软弱。 听那副县长这么一说，赵东进脸色瞬间冷淡。 他吩咐这个副县长：“刚才你也说汪水县县委县政府很关心我的健康情况嘛，现在当着覃书记的面，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人民医院的诊断结果我是可以负责的，我的身体状况我是清楚的，你可以告诉汪水县关注这件事的几个领导，让他们只管放心，嗯？” 那副县长还要争辩，覃文斌淡淡道：“麟河市市委市政府还多次邀请我们江海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过去考察，我看也不用去别的地方，赵县长表现出来的老党员老领导在面对和人民群众的利益相冲突时候的担当就很值得我们学习嘛，回头我跟我们市委主要领导汇报一下，我们一定要去学习赵县长这种为人民服务到底的好思想好精神好搭档。” 那副县长气得脸色直发黑，这不是给赵东进这个老家伙造势吗？ 江海市市委市政府要真打着学习赵东进的旗号去考察学习，省委组织部岂能不知道这件事？ 如此一来，本来没有后台的赵东进不就在省委组织部挂上了号有了名字？ 若是如此那什么时候他赵东进才滚蛋下台？ 覃文斌很不客气地又道：“到时候我们也学一学这位，嗯，不知是什么职务的领导‘执法必严，执法无情’的思想理念。” 那个副县长立马拿出电话借口要去跟汪水县县委汇报出去了。 这帽子扣下去，他这辈子可就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面对生活困难的群众玩执法必严那一套，是，法律会赞赏你。 可执法的人是有人性的，谁还会把你这种把人民群众往死了逼的干部当人看？ 他只有躲着，躲开这个讨论。 报复？ 他拿来那本事，不说覃文斌的老婆是市委书记，就是覃文斌自己那也比他党内职务高得多，他拿什么报复？ 这个人一出去，县长和刘副书记到了。 这又让那个副县长看的肚子里冒火。 他妈的这个地方简直邪了门了，别的地方出了这种事，县委县政府两个领导那是能推脱就推脱绝不自己扛责任，这地方还奇怪了***和二把手彼此那么信任，他们前后脚都来了，连三把手都急匆匆赶了过来。 再一看县长和刘副书记，明显拿是从外面做调查赶过来的。 这简直太离谱了，他们县委班子怎么这么团结？ 那两个进了门，很熟练地从覃文斌口袋里翻了一点吃的。 赵东进看的发晕，他来之前就听说这个县地领导班子非常团结，可没想到三个主要领导私下关系这么好。 这要是在他们汪水县，县委书记不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县长肯定会首先考虑让副书记或常务副县长顶缸。 县委书记回来后第一件事绝不是来看望受害者，更不会那么坦然地告诉受害者不可能给他绝对的公平。 那是一定会找借口立马躲开，等县长解决了这件事或者找到了顶缸得知后再跳出去做好人。 可人家这边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个局面。 出了事，县长和副书记立马分头行动调查事情的真相，没人想着让别人去负责自己躲远点免得被牵连进去。 而***回来后都没多少时间了解具体的事情，人家就匆匆先赶过来代表县委县政府表明对这件事负责的态度。 这是三个领导互相信任到了一定程度才能有的默契。 现在好，县长和副书记调查清楚之后也立马赶了过来，还熟练地从***口袋里找吃的。 这工作环境，也难怪养出了傲气十足敢于担当的那么多县委县政府工作人员，人家当领导的就是一群敢干事敢扛责任的人物啊。 紧接着，县长通报那个饭馆的情况。 “非常让人心痛，一家之主是当年打工遭遇了工伤的务工人员，工程队没给赔偿多少钱，因为老板也进去了。妻子是身体也有些不太便利长期需要服药的受帮扶人员，可恨的是这样的家庭，多年来竟然没有被评上贫困家庭。”县长恨道，“我和老刘刚才一商量，先把负责这项工作的负责人一撸到底。” “好，随后咱们开个会补上。”覃文斌道，“老吴，老刘，咱们不能光自责，我看的全县大摸底，不能让人民当中劳动力不太健全的人员尽快尽量享受到党和国家的照顾。” “同意，我们现在发展起来了，有义务有能力有责任也必须照顾好跟不上发展步伐的群众，这是我们的义务，谁也不能推脱。”刘副书记点头，“另外，这件事我来具体负责吧。” “你老兄就别给自己揽那么多活儿了，这件事咱们解决好之后，我给你在省城医院打了招呼，你得去检查一下。”覃文斌批评，“工作不是一天两天搞起来的，你不能把自己往死了玩。” 赵东进咂摸着嘴皮，说实话他羡慕这个县的工作环境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这小子真有那么厉害? “行，早去早回，县里的工作就算交给别的同志我也不安心，老百姓日子过得不容易，我们这些党员干部不想方设法搞发展，让困难群众靠谁去啊。”刘副书记肃然说道，“人民有困难找党和政府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什么不应该。” “行，这项工作搞个小组统筹几个单位，老刘领导一下，我们工作之余也过去搭把手帮忙处理一点日常事务。”县长老吴询问，“咱们县政府是不是得增加一两个人？” “你考虑，报告我来打。”覃文斌笑道，“不过今晚你老兄可以睡个好觉了，我反正死皮赖脸找了咱们省里的领导，水利方面该给咱们的那笔钱我是一分不少帮你要回来了，这你可得分配好，我让李志远暂时去负责。” “我也想到这小子，能惹事，嘴巴太毒，但不怕得罪人。”县长好笑，“说起这小子，昨天还有人跟我打招呼说别提拔这个李志远，他是谁的人。” “什么你的人他的人，统统都是党的人，有些人既看不清形势继续玩老一套，还想把我们拐带到他们的道路上，什么玩意儿。”刘副书记耻笑。 覃文斌宽慰：“你也别太上火，半个工资我肯定不给你报销，正好俩老头儿又带来了几斤茶叶，分你一半。” “凭什么？”县长大怒，“这老小子私藏了不少茶叶，今天早上还偷了我一大把，还给他一半？” “放心，肯定都有。”覃文斌许诺，“你要没茶叶喝了大半夜来砸我家窗子。” 这反正看的赵东进既羡慕又震惊。 他们私下里关系是真的好啊。 那当然，覃文斌为了两个党性原则性都很强、工作能力非常不错的搭档得罪人拦挡有些领导试图调走他们的事情可不少。 这两位也从不在人前人后弄权。 这不，说完了正经事，县长笑嘻嘻道：“我听说你去省城跟一个美女老同学伸冤报仇去了？李书记不得跟你急？要不我们帮你做个证？” “少扯淡，这件事还真没那么简单，”覃文斌简单通报，“为了咱们县里那个水利工程，我们的一位涉黑而且涉及国际洗钱的老同学不但长期监控这位在相关部门担任领导的女同学，我从县里出发的那一刻人家就盯上我了。” “果然是这种垃圾。”县长不屑，“他们他妈的想得美，咱们不用怕他们。” “没可能来咱们县里跟咱们玩游戏，进去了。”覃文斌要求，“我在前面带着人搞建设，你和老刘可得在后面既给咱们看好这么大一个家也得把跟这些蛀虫关系很深的社会人员收拾了，你们的责任一点不比我轻。” “明白，就这么办。”两个老搭档点着头。 赵东进羡慕得直头疼。 这明显人家三个人是互相背靠背，可以把自己的后方交给另外两个人的亲密无间的搭档。 他们三个主要领导彼此信任分工合作如此的密切，全县还有哪些干部敢带头跳出来搞斗争？ 领导之间不搞内讧那人家县里的工作还能有太多掺杂着人为因素的矛盾？ 于是那个饭馆的饭菜确实有问题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赵东进相信以这边县委三个主要领导的人品，人家不会故意刁难他一个老同志。 他也相信人家说的都是实情。 考察结束之后赵东进启程返回，实际上这次考察还是跟风，就是来考察那个被水利方面确定为支线枢纽工程，汪水县也想搞一下这种噱头多弄点上面的拨款。 赵东进也只是打前站，具体的考察还要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亲自过来。 出发前，也是出于对自己名声的维护，赵东进去看了一下那个小饭馆的情况。 情况真的很不好甚至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县委县政府责令民政以及社区和乡政府都拿出了帮扶措施，最重要的是，在县长和刘副书记的铁腕严查下，一批吃低保但生活条件并不差的人被清理掉，那一家两口子算是吃上了最低保证。 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帮助了，县政府还联系县里的厨师培训班，委托培训班对夫妻两人的厨艺进行培训。 另外，县教委和教育局给他们家上学的孩子开具了证明，从省里申请到了助学贷款和助学奖金。 这对学习成绩不差就是担心家里的孩子是一个极大的慰藉。 孩子心中留下党和政府帮着日子过得艰难的穷人的良好印象，这对孩子的一生都是有巨大的积极促进和帮助作用的。 赵东进上车后左右对比，汪水县那什么和人家这边相比？ 回到县里之后赵东进没理会县委书记赵大康和县长假惺惺的问候，以休养为由回到家准备休息几天。 他得好好想想自己该做什么，身为常务副县长他是否可以对县里的发展和县委班子的局面改变做出应有的贡献？ 赵东进的思考和改变，引起汪水县一位常委的关注和极大的兴趣。 回到县里不到一周，赵东进正常上班后的第一天，傍晚，他刚回到家准备吃饭，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赵东进愕然发现居然是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部长兼县委统战部部长、县农业农村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汪泉。 这是个女干部，背景十分神秘，全县没几个人知道她到底后台在哪。 这也是少有的甚至唯一能跟赵东进平和的相处、时不时还互相打个配合的县委常委。 汪泉三十六岁，气质出众，据说家属在国企工作，她穿着打扮都很考究。 赵东进连忙请进门，说了没两句，他就跟这位唯一能说真话的同事赞叹人家别的地方的县委领导班子的战斗力。 汪泉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她预料赵东进一定是在考察期间收到了什么深刻的刺激菜有了转变。 今天上班头一天，赵东进一反常态严厉抨击县委书记赵大康“工作浮夸，致使全县党政工作人浮于事”的事实，赵大康都被他打蒙了。 如今听他说别的县的局面，汪泉顿时明白，这老同志是被别的县领导班子之间的团结局面给刺激到了。 他也想在退休前的几年时间里给党和人民做点什么了，这是好事，大好事！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敢问这还有道理吗? 汪泉郑重地仔细一问，赵东进详细描述。 汪泉记住此事，回到家想了想给她父亲打去电话。 她父亲正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汪国富。 县里之所以没人想到这层关系，那是因为汪泉是从总部直接调下来的，当地干部没几个知道汪国富家里的情况。 汪国富对覃文斌可是很有意见的。 今天听女儿一说，汪国富有点奇怪。 “这个干部可是个非常霸道的***，上上下下不少人都说他虽然人在工地上但县委的大权一天都没有给别人，他怎么可能跟县长和副书记关系相当融洽？”汪国富不信。 汪泉道：“我看恐怕所言不真，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个县的县长没少被人陷害。” “哦，你也想过调到那个县去？和覃文斌这个干部相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组织部刘部长很爱护这个干部，最近***我看对这个干部也很维护。”汪国富抱怨，“这对年轻干部的成长不好。” “那恐怕是老黄历，现在的年轻干部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对于党纪国法他们是比中生代更信任的。你们不知道，各地区之间的争斗日趋激烈，那个县有那么大一个工程，我们县一部分人也想过去摘桃子，试图拉覃文斌下马而不得，有人就转头攻击县长和副书记。”汪泉道。 结果是很明显的，那两个没什么太大后台的干部凭自己绝对撑到现在的。 除了覃文斌，还有什么人能帮他们稳定自己的地位和权柄？ 汪国富质疑，这恐怕会让那两个干部对覃文斌马首是瞻。 “错！”汪泉直言，“不但赵东进说过，我也不止一次听说过那个县县委领导班子的作风非常民主，覃文斌只要有哪里没做好，那两个老党员会毫不留情的当众提出批评，覃文斌回很心悦诚服的接受同志们的批评并立即改正，这个人非常了不得。”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了不起了，但为什么那么多人说这个干部搞一言堂？难道大家都错了？”汪国富质疑。 汪泉反问道：“如果做出的决策是正确的，***的想法是和县委意志完全一致的，那为什么不能也是大家共同认可的呢？省里一些领导同志的想法我看是有问题的，难道非要学我们汪水县那两个混账狗东西搞个人斗争才是作风比较民主吗？他们把县里搞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能有个作风民主的良好评价？” 汪国富无法判断这是真的还是不真的。 次日早上他去找***，开诚布公地谈到这个问题。 “嗯，我以前也是有这个疑虑的，现在看来是我们保守了，有些事是因人而异，覃文斌这个干部跟我们认识的大部分干部不同，他是从内心深处认同党的纪律的，是坚决落实党的规定的。”***坦言，“这个干部心底无敌，所以他无畏。” “恐怕我们都需要好好考察一下了。”汪国富建议。 ***一笑：“正好有个全省市县长工作会议，我们可以当面和这个吴县长谈一谈。” 老吴都没想到这次来开个会他还能被省委主要领导召见。 开会期间，老吴还在考虑县里的财政状况，他想帮覃文斌分担点压力，于是想着能不能求一下一些自己认识的领导，看看能否给县里再拨款哪怕几百万。 县里的精准扶贫和防止返贫工作太难了，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县里的财政拿不出钱来支持。 人民要过好日子，党和政府就不能只在嘴上说。 那是要真金白银给人民群众花钱的！ 哪想会开到一半，秘书长亲自打电话要求他开完会等一天，省委主要领导要见他。 老吴琢磨着估计是为了那个水利工程，就没想到一见面汪国富就直接问：“现在许多同志说你们县一言堂高的比较出色，你怎么看？” 老吴心里怒气丛生，他一听就知道又有人试图把覃文斌弄走。 于是梗着脖子道：“汪部长说的也是事实，我们县委落实省委市委的正确指示从来不打折扣，县委意志没有人可以动摇，这岂不就是西方社会培养的一些人所说的一言堂？” 这话一说出口，汪国富愣住了。 好家伙，这个没后台的县长脾气真够硬的。 不过他喜欢这种干部。 没有背景就意味着履历清白，脾气耿则代表这个干部不会说假话。 于是追问：“我的意思是你们县委书记。” “如果我们县里的***搞一言堂数十，那也只能是党和人民说了算的一言堂。人民说可以他就立即照办不打折扣，至于什么利用个人威望还有什么家庭背景搞党同伐异那一套，那是从来就没有的。”老吴怒道。 “有件事说不通，”汪国富质疑，“有相关同志，还不仅只是党员干部，也有一部分群众反映你们的私交很好，在你遇到一些状况的时候是这个人帮你办的，你现在说他的豪华，是不是有感激之心的嫌疑？” “当然有，”老吴反问道，“那么按照领导的意思，有人造谣污蔑我贪污受贿，污蔑我把家乡的狗都安排到某部门吃皇粮的时候，县里的主要领导应该怎么办？推波助澜，还是明知道真相却必须袖手旁观？一个坚持真理、坚持党性和原则的同志，同时还是帮助过我的同志我不感谢他难道要憎恨他？” “好了好了，不要带着情绪谈话嘛，”***询问，“这次叫你来实则只为了一件事，有人对你们的相处模式比较反对。” “我们县委领导班子是很团结，但绝非为了面子上的团结放弃原则。在工作上我们经常争吵，而且争吵的非常激烈，但我们不用坏心思对待同志，对于年轻领导同志我们批评是出于爱护，是为了不让一个优秀的年轻干部走歪路辜负了党和人民的期待。” “年轻领导对我们在生活上予以关心，在工作上进行必要的保护，也是出于工作的考虑，以及我们本身也是经过重重考验对党和人民忠诚的党员干部。” 第三百六十八章 这种赞誉他当得起 因为误会领导对覃文斌又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老弟一口气说了许多，自己也愤怒的有点脸色张红。 他最后用最激烈的与其说了最激烈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也不理解有些人为什么就看不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想来正是因为最正常不过所以人家才激烈反对。” 老吴这番话可谓是掷地有声，但也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 他是很不给这些领导面子地对他们进行了直接的批评，这会让他在领导心目中留下一个很不好的负面印象。 好在无论***还是汪国富都很大度，反倒认为这种心态下说的话才是真心话。 汪国富详细询问：“你们一般争吵都会在什么问题上？” “不回县委的问题上天天争吵，这次出门之前我还在民主生活会上重点提出过，但还是打个哈哈，嘴上保证绝对把县委工作当第一件头等大事，回头我还没上车人就不见了，工地上干活去了。”老吴对此意见非常大。 他内心认定覃文斌是个好干部，所以坚持认为他就应该在县委学着如何处理县委日常工作。 去工地上干货当然可以，但不能没日没夜地留在工地上。 摊上这么一个三天两头打电话喊他和刘副书记去处理县委重大事务的***，老吴心累。 他是真舍得放权，也是真敢于放权。 可这也太不着调儿了，没事在县委找不到***，非得去工地上，去田间地头才能逮住他，这算什么事儿啊。 他得学着驾驭复杂局势，准备将来到更高的级别啊。 这就怎么说呢，汪国富都突然很羡慕老吴。 你有那么一个乐得放权充分尊重你的权威、帮着你发挥你的能力的***那真是幸运啊。 对这件事，***有他独特的看法。 他赞赏覃文斌这么做。 成长的太快，根基太不稳固，覃文斌如果留在县委坐办公室，他将缺少基层复杂多变的情况的直接参与经历和处理问题的经验。 而且他在工地上可不仅仅只是和劳动人民一起参加劳动，他还在丰富自己的管理一个团队的能力！ 至于县里的工作，县长尊重并支持他的工作，副书记不贪权只处理日常工作，可以说覃文斌也遇到了两个最好的搭档。 而且许多人可笑的居然说什么覃文斌不擅长权谋只适合当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这是有多小看李亭妮看上的人？ 覃文斌这小子要是不擅长权谋，全省又有几个干部敢说自己是权谋大家？ 这时，老吴还想起一个人来。 白凌云也曾经跟覃文斌搭过班子，她也是知道覃文斌的人品和作风的。 于是老吴再一次很愤怒地提醒：“全疆还是跟覃文斌通知搭过班子的人也不少，领导也可以找别的干部询问嘛。” “你说的是白凌云，问过，白凌云显然和你一个态度。”汪国富笑道，“那要这么说，真正接触过这个干部的意见就相对比较正面了？” “多得是反对的群众和干部，”老吴耻笑，“一部分群众实在不像话，脱贫致富后就想打压别的人也富裕起来，我们县委县政府没少整顿这种坏人。相当一部分干部不作为不担当不学好，县委县政府也处理了很多，有些人后台通天，人家刚被我们处理马上调走又当了更重要的级别更高的领导。” 顿了顿老吴憎恶地骂道：“这些人没胆量也不敢和党和人民公开对着干，人家就不遗余力的编造下流谣言诋毁中伤党和人民的优秀党员了么。” 汪国富好笑，你这话我怎么听着又是给我们敲警钟？ “我不是危言耸听，有些干部层次不高道德低下手段卑劣，他们甚至让自己的老婆来施展美人计，”老吴说到这只撇嘴，“从人的角度来说，就那种美人计，曹操都不稀罕搭理。” 这话一说两个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大笑。 两位领导也乐得捧腹不已。 这老吴还真是个妙趣横生的领导啊，他打比方也不忘损故人和今人呢。 但他说的情况让两位领导不寒而栗。 有人为了把好干部拉下马居然不惜用自己的老婆当诱饵？ 这得卑劣到什么程度才干得出这种事情？ 汪国富问起汪水县来考察的事儿，老吴对此不予置评。 “他们就不是冲着学点东西来的，醉翁之意。”老吴直言，“要学我们，不谦虚的说也是有的，对基层党组织的重视以及对建设成果的分配原则的掌握，这都值得别的地方学习一下，但他们显然不愿意得罪人。” “你这个不愿意得罪人的说法一针见血！”***起身道，“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回去后你们县委县政府还要再接再厉，你要把省委的意图传达到全县每一个部门，县里目前看着是取得了一些建设成就了，但距离理想中的目的地还远得很。” 汪国富接着说：“也要让全县干部群众放心，人民和基层干部信任的好同志，省里不会那么愚蠢让有些人几句话就给说动了心调动了，你们这个班子还得再为权限奋斗好几年。” 老吴大喜，有汪国富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他现在是真不想自己进步早点提拔为县委书记，有覃文斌照顾着，他老吴的前途差不了，那就必须趁着现在这个好时机给县里的人民群众和基层干部多办点实事儿多担当点工作中的压力。 两位领导这下完全放心了。 这个县长是真心赞赏并支持覃文斌这个县委书记的工作，生活中也佩服支持覃文斌的办事风格的。 那这个县的领导班子出了名的团结就不是假的了。 不过老吴告辞之前，***似乎很无意地问了句“你们县的宣传工作怎么样了”。 老吴不知道隐秘，就实话实说“不太理想”。 不过他也给县委宣传部部长说了好话：“这个同志人不坏，如今也正在努力上进。不过，对于这一块她没有太大的天分，我们平时聊天的时候也说，这位同志其实最适合的岗位应该是主管招商和工业的副县长，那是个好同志，很舍得出力气。” 第三百六十九章 此中必有深意啊 老吴离开后，***询问：“你那个女儿在汪水县看来是很难打开局面了，要不要调到覃文斌手底下去？” “她是党员，又是县委常委，自己不开动脑筋想办法，光给她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没作用，她不如覃文斌太多，看着四平八稳的提拔和环境对她没好处。”汪国富道，“何况汪水县也是我们的地方，汪水县的人民群众也是我们的人民，完不成省委的意图她别想走脱。” “太苛刻啦！”***忧虑，“现在看起来也不是调走覃文斌的好时机么。” “是啊，我也想到把这个猛虎调过去打破汪水县现在的局面，但为了不引起某些领导的过分阻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地县委书记对调，这对目前还需要覃文斌镇压的这个县不公平。”汪国富叹气不已。 ***琢磨了两天，趁着会议开完，他让各市市委书记在省城停留了两天。 第二天下午一上班，***让秘书叫李亭妮来汇报江海市的党务工作，当面询问道：“你应该对麟河市很熟悉，这个地方问题非常之大，省委考虑调覃文斌去汪水县担任县委书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亭妮略一考虑便直言道：“我赞成这个调动，但最怕惊动某些领导。另外最好的办法是两地***跨市调动，这对现在覃文斌负责的这个县不友好，县里的主要领导一旦不得不忙于斗争，全县大发展的速度必然将陷入停顿。” 同时还提了一个顾虑，那就是全市的教育行业的问题。 “现如今随着总部和省委省政府对教育问题的重视以及拨款扶持，觊觎这个行业的‘利润’的人太多了。”李亭妮直言不讳，“毛燕芸的能力足以当好一个教工委主任，但要镇压处理那些试图吃这条线的人她还差点威慑力。” “那是和覃文斌相比，全省能有几个比你这个混蛋丈夫更有杀伤力的干部啊，在我这他都敢据理力争不给我面子。”***怒笑道。 “那也是了解领导是讲道理的领导，要不然，有人说他六亲不认，他难道真的就没有个眉高眼低的那点智慧？”李亭妮哂笑。 “那就没办法了，江海市现在改革刚进入深水区，你跟张娅一个都不能调走，要不然改革的成果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说。 随后又明确自己的考虑：“算了，覃文斌既要负责镇压全市教育行业里的一些坏分子，又要主持那么大的水利工程的修建，还要负责培养一支敢打敢拼敢担当的好干部的队伍，他不适合马上调走。” 李亭妮多少有点遗憾。 为了她，覃文斌压制着自己的才能太多了。 李亭妮知道丈夫不想离开江海市，不想和妻子分隔两地。 可他是有才能有原则的好干部，李亭妮不舍得自己的丈夫为了自己付出太多。 回到市里，李亭妮去县里和覃文斌团聚。 期间谈起这件事，覃文斌不以为然。 他认为，现在把他调到外地对谁都不利。 对他个人也很不利好。 “你只看到去了汪水县我可以放开手脚做点事，却没看到到了那边我就等于从头开始，重新从正处级位置上打磨，在江海市这几年的正处级岗位上的打磨资历基本上就没有用了。”覃文斌宽慰，“再说我离不开你。” “讨厌，那就不去了吧。”李亭妮立马钻进怀里不再提这些事了。 没过一周时间，麟河市传来消息。 省委考虑到麟河市领导班子很长时间没有调整，相关领导年龄和资历都到了该调整的时候。 于是麟河市两位常委被调整，副书记调任江海市任市政协主席算是高升。 常务副市长调任江海市任副市长、市政府党组副书记。 那两位非常不情愿调任江海市。 傻子都知道江海市一二把手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中的关系都非常要好，在团结一致的一二把手领导下开展工作那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更何况，麟河市的问题有多严重他们很清楚，这是把他们调到别的地方再准备展开审查！ 麟河市市委对省委这个调动有意见。 当天麟河市市委书记打来电话，要求江海市就本次调动“配合一下”麟河市的工作，对省委以及省委组织部的调整工作提出质疑。 李亭妮当时没说话，挂断电话就给省委组织部建议对两市部分干部进行对调，理由是江海市“某些领导干部”长期在一个地方任职，已经形成了懒政不作为且总能找到组织无法反驳的机会拒绝调整。 要说心狠手辣还得是李书记，她第一个提出调覃文斌去麟河市担任市纪委副书记。 …… 覃文斌的赫赫威名谁不知道？ 麟河市那边一听，一二把手集体赶赴省城，可球球你们领导了，咱们什么都好商量，只要别把那头猛虎放进麟河市就行。 可这一次省里的主要领导意见非常统一。 刘部长跟那两个领导谈话时明确指出：“你们三番五次公开提出江海市‘老婆当市委书记老公当县委书记’是不合适的，是错误的，是有问题的，现在机会不是好得很么，你们为什么反对调动人家的工作？或者你们是把麟河市当做自家自留地看待，不允许甚至坚决排斥省委的战略部署和干部调动？” 那两个眼泪都下来了，他们可最清楚覃文斌到了麟河市会有个什么结果。 他要不一到任就掀桌子还出了怪事了。 比起这个猛虎进麟河市，他们能够保证省委接下来的审查和调整落到实处。 这事儿给省里的震动挺大。 覃文斌这小子真有那么大的威力？ 要不试一试？ 有人就不信覃文斌没有他老婆的帮助，他还能再一个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 有一些领导就固执地认为覃文斌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干部，他除了玩命没别的招数。 一旦离开李亭妮的庇护，谁认识他是谁啊，街道上随便找两个混子都能把他给摆平了。 对这种看法，汪水县县委书记赵大康给了个形象的比喻。 第三百七十章 汪泉履新第一课 “覃文斌调任麟河市，就好比是饿着的老虎进了大草原，西门庆跑到了怡红院，但凡给他半天功夫，他就能把麟河市翻个底朝天，那小子可是不声不响在江海市两个县干翻了三位数的干部的狠茬子啊！”赵大康跟省直部门的老领导恳求，“别把他放进来，其他的都好说。” 相关领导虽然依旧不相信，但一听说覃文斌这两年多来竟然处理了上百个违规违纪的干部，当时也没敢再以无所谓的态度看待调动覃文斌的事情。 赵大康便松了一口长气。 紧跟着赵大康又松了一口气。 汪水县没几个人知道汪泉的背景，这其中并不包括他赵大康。 他在党校学习期间，可了解过省里的主要领导的家庭成员，他知道汪泉在汪水县的使命就是想办法打破县里现有的格局。 这一次汪泉悄无声息被调到了覃文斌手下，组织任命是县委委员、常委。 但原县委宣传部部长利用县政府两位副县长调走的机会，这次在覃文斌的帮助下担任了常委副县长兼县发改委主任，汪泉在接下来的职位确定中肯定会担任县委宣传部部长。 这个来头太大的女干部被悄然调走了，赵大康就觉着他目前至少是安全的了。 赵大康是松了一口气，可汪国富很生气。 汪泉是他女儿不假，可她在汪水县根本没完成组织重托怎么能调走？ 刘部长面对汪国富的质疑，只告诉他“你那个女儿并不是没有作为被调走的，你没看两个市委常委调到江海市了吗”。 汪国富恍然大悟。 这是组织部门不耐烦麟河市的情况继续拖下去了，要配合省纪委监委异地办理的办法，把汪水县乃至于麟河市的问题拿到江海市来办。 那么汪泉调任覃文斌手下工作，她带过去的关于麟河市的情况会向谁汇报？ 这是不调动覃文斌而让他负责对汪水县的调查中的一部分工作，甚至对麟河市的一部分调查审查工作。 这一手高啊，麟河市一些干部现在还弹冠相庆呢，岂不知他们最怕的最会掀桌子的那头猛虎已经磨牙吮血盯上了。 一周之后，省委组织部送此次调动的几个干部履新。 汪泉到了市里，只参加了两位市委常委的欢迎会和两位原来的常委的欢送大会，当天下午就自己搭车来到了县里。 她听说过覃文斌的办事风格和作风，那毕竟是个自己开着破面包到处跑的县委书记，他肯定不待见开豪车或者要县委派车去接的新干部。 到了县委门口，县里才知道汪泉到任了。 刚从工地上回来的覃文斌被老吴和老刘堵在办公室开了个批评会，还没骂完，县委办主任跑进来汇报说汪泉到了。 “这也是个办实事的女干部，咱们去欢迎一下。”覃文斌连忙起身。 主任赶紧去组织在岗的干部准备开个欢迎会。 下楼的时候老吴询问：“这个神秘背景的女干部什么来头？” “王部长的千金。”覃文斌奇怪，“你们不知道？” “我们上哪打听去，”老吴吐槽，“不过有点奇怪啊你们看，这个汪泉要背景有背景，按说能力也不至于太差，那现在看来麟河市的局势非常奇怪，至少这个汪水县的情况非常有问题啊，省里把她派去肯定是为了打开局面的，这次调过来是不是意味着放弃了？” “那也不对啊，要是放弃了的话那两个市委领导怎么会被调过来准备审查？”刘副书记也觉着奇怪。 覃文斌挠挠头，他猜到了省里的意图。 “我估计大概是让这位女领导带着一些资料过来，我们县里要组织人手对相关资料展开审查。”覃文斌道，“看着吧，你老刘有的忙了。” “关我啥事？这是冲你来的啊！”刘副书记秒懂，立马抗议不干了。 覃文斌宽慰：“你放心，别撂挑子，我跟老吴都会帮着你，你怕啥？” …… 要不是刚批评过他，刘副书记真想再批评他一顿。 这是奔着你来的，你怎么又给我揽活？ “打个赌，市委很快会让你老兄兼任县纪委书记，这位女部长极有可能要先担任县委组织部部长，再兼任县委宣传部部长。”覃文斌发狠，“谁输了明天谁买早餐，敢不敢打这个赌？” “我是党员干部，还领导了我能跟你打赌？影响不好么。”老刘一溜烟先跑了。 于是汪泉感觉有点震撼。 一二三把手集体下楼迎接，这待遇可就超标了。 可转念一想这不对啊，就算这三位知道她父亲是汪国富也不会给这么大的面子。 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或许跟自己这一次突然的调动有关。 按住这个疑惑先观察，汪泉果然发现县委领导班子的气氛特别宽松。 大家都遵守纪律，但彼此之间不那么见外。 县委县政府的干部大部分都有一种蓬勃的朝气，他们敢于担当责任也敢于承担压力。 这是一个非常有活力的领导班子，也是一个积极昂扬的党委机关。 欢迎会后，因为还没接到市委组织部的最终决定，覃文斌只能先给汪泉分配常委分工工作。 这又让汪泉惊喜不已。 因为刘副书记太忙了，覃文斌给她的分工居然有组织工作。 这是真的大气魄！ 但她也不敢轻易接受，就跟她父亲打电话询问。 “聪明的小子，可惜不是我女婿啊。”汪国富这次真羡慕了。 这个干部聪明的令人发指，在省里还没有表露意图的时候他就看懂了省里的整体部署。 汪泉疑惑，这里面又有我看不懂的事情？ “那我也不稳，这个分工接受？”汪泉询问。 “接受吧，你要负责的是县委组织部和县委宣传部两个部门的工作，具体要做什么，算了，覃文斌回跟你谈的，你不如人家，有些工作就不给你提前告知了。”汪国富赞叹，“真是个好干部，洞察力惊人，执行力没的说。” 汪国富不但明确表示对覃文斌的赞赏和另眼相看的欣赏，放下电话他还跟自己的秘书说：“这个干部你真应该好好学习。” 秘书听得直挠头，这个覃文斌愁人满地，他还能有那么好？ 第三百七十一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 汪泉便觉着自己刚履新就被上了一课，而且是父亲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她却一无所知、人家却了如指掌的课程。 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他到底能惊人到什么地步？ 汪泉很期待，多少也有点不服。 我和他的差距真的就那么大？ 再说了，县委常委会的人数是固定的，她要是以组织部部长兼任宣传部部长那不出现双数了么。 汪泉一边留心观察，一边等待市里的决定。 没过两天，市委常委会召开会议决定人事调动，汪泉密切关注。 会议很快进行完毕，大大小小的涉及到各县和各市直部门的人事调动足足有十几个。 关于县里的就两个，一个是县委组织部部长调任市民政局任局长，这是绝对的高升。 另一个是县纪委书记兼监委主任调任市人大任法律法规建设办公室主任，明升暗降。 随后，市委组织部提名、市委常委会决定任命刘副书记兼任县纪委书记、监委副主任、代理主任。 任命汪泉为县委组织部部长、宣传部部长。 同时责令县委在关于法治建设方面“严格落实市委交办的政治任务”。 汪泉终于放下心来，同时也惊讶不已。 市里的这个人名很有意思啊，刘副书记以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就有点意思。 再联系严格落实市委交办任务的说法，汪泉哪里还看不出这是在落实省委的战略部署。 这是要对麟河市进行深入彻底的解决了啊。 不过，这件事交给谁去办？ 这关系到汪泉接下来应该找谁汇报的问题，她不得不向省委市委问清楚。 这不用她多虑，李亭妮很快叫她到市里进行正式谈话。 汪泉赶到市里，李亭妮却没工夫和她谈话，省纪委一位副书记在省委的要求下秘密到了江海市，她要跟汪泉等几位干部谈话。 在谈话中，副书记明确要求汪泉“对麟河市的情况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副书记代表省委省纪委严肃要求汪泉“对麟河市的深入改革要负有历史责任”。 汪泉心中凛然，这是对麟河市组建了专案组，而这个专案组很可能就要隐藏在江海市大大小小的调查背后。 她谨慎地建议：“麟河市的问题非常严重，至少涉及市里相当一批干部，一着不慎就会引起上上下下的激烈反弹。” 而后小心地确认她应该向谁负责。 “这是一个异地调查的案子，关联到的人员事情时间跨度大区域跨度大很不好办，为配合省委的主要意图，市纪委会调来一位专门负责该地区一切问题调查的副书记，你当然要直接向省委省纪委负责。”领导说。 汪泉才刚刚笑了，她父亲说这件事肯定跟覃文斌有关系，现在看来这个判断是错误的。 那位副书记紧跟着又说：“当然，你要直接向你的直属领导汇报，尤其市委市政府和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 汪泉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件事不至于让市里县里都参与吧？ 副书记道：“县里培养的干部将来会抽调一大批调任临河区，不让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提前知道，将来怎么抽调人家培养的干部？市委市政府是同样的道理，你不要有所顾虑，相关人员都是久经考验的干部，在这个问题上有相当重要的共识和能力，你要密切联系相关领导。” “我明白这个案子的重要性，也知道该联系尽可能广泛的同志才能和麟河市一些不发之人展开激烈战斗，请省委省纪委放心。”汪泉立即不再多问。 谈完话，汪泉等了一会，李亭妮处理完市委的工作才有时间借着休息的功夫见她。 这是汪泉第一次见到李亭妮，首先一个印象就是年轻、非常年轻。 但久居人上的李亭妮气度威严，汪泉才觉着她非常年轻便迅速忘掉了这个事实。 李亭妮慢声细语先询问其麟河市的大概情况，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临河区的首要问题在于一部分领导干部忘记了政治原则。 李亭妮批评：“劳动者才是建设的主力军，当地的一些干部尤其领导干部确认为发展的成果应该都属于他们，是他们在主持全面的发展，正是这种错误的思想，才引起麟河市党组织一定程度上的混乱。组织混乱了，一切就都乱了。” “是的，是这个问题最为严重也最应该首先解决。”汪泉称赞，“李书记眼光敏锐，这正是麟河市最大的问题和症结。” “所以省里要把覃文斌调过去我是很赞成的，他在搞党建和党群工作上很有一手。”李亭妮笑道，“不过他要是过去那就是狂风暴雨一样的推动改革，这不符合当地广大干部群众的切身利益，目前也不适合快刀斩乱麻。” “覃书记我很佩服，他的党性和品格是我学习的榜样。”汪泉笑道。 “毛病也很多，天天待在工地上不回县委，县长副书记批评过很多次，他当面点着头，刚散会又跑了，县委县政府相关领导可没少告他的状。”李亭妮道，“你回去后要立即接手组织工作，倒是宣传工作你要多听听其他同志的意见。” 汪泉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在宣传工作上有一些她还不知道不熟悉的东西。 是市委市政府对县里的宣传工作有什么顾虑，还是对当下县里的宣传工作有别的考虑？ 或者说，她这个宣传部部长的兼任不会持续太长的日期？ 如果是后者汪泉可就有点慌了。 她感觉，她一个新调来的干部担任组织部部长估计只是个过渡，如果不兼任宣传部部长那就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把她从县里调走。 带着这个心思，汪泉忧心忡忡回到县里，一进门又看到覃文斌被县长从工地上抓了回来，几位县委领导在开会批评他。 覃文斌左耳朵听右耳朵睡觉，听完了，县里的工作立马分配给县长和刘副书记主持处理，他自己一溜烟又要跑。 汪泉觉着很搞笑。 不过覃文斌不贪权是真的，只要他的搭档是做事的他就舍得让人家来主持大局。 第三百七十二章 哪里还没斗争啊 “覃书记，我有一项工作需要向你单独做汇报。”汪泉急忙叫住要跑路的覃文斌要求，“事关重大，我希望覃书记能在县里待一天。” “不行啊，我还欠着工地食堂钱呢得回去赶快给人家。”覃文斌推脱。 “事关重大不能不谨慎，覃书记还是尽量克服一下吧，要不然出了问题我们谁也负不起责任。”汪泉要求道。 覃文斌想想无所谓地道：“组织部和宣传部的工作你都不会太陌生，但看来有顾虑，那也好，县长和刘副书记也留下听一下，咱们可能要重新分工了。” 其他常委以为这是真的，这他们可不插手。 于是其他常委告辞后，汪泉斟酌再三，关起门来提到了今天她领到的政治任务。 老吴惊讶：“还真要异地办理啊？” 刘副书记笑道：“这个咱们早先有所预料，现在也不过是打打下手，不过，这件事非常关键不容许有任何错误，有些人可得亲自负责。” “是，县里就四个正处级干部，有一个不顾家就没人管这件事了。”老吴狠批。 覃文斌埋怨：“你们当我是干嘛去的？那么大一个建设团队我不得想尽办法建立党小组党支部？我一个半路出家的领导，你得让我熟悉一下乡长乡党委书记要怎么做。” “是，我们知道也支持你搞这个工作，但你不能丢下纤维的工作完全不管啊，你不学着驾驭纤维的局势，组织将来要让你担任更重要的植物、派你去处理更复杂的区县的工作，你拿不起活来怎么办？”老吴批评道。 汪泉一时心里的一点小担忧都消失了。 这确实是一个互相理解相互支持的好领导团队。 于是先发制人先把麟河市的情况大概一说，从二十年前到今天的发展历程在她口中被娓娓道来显得生动具体。 但从汪泉的通报中不难发现麟河市发展与问题并列存在并一起成长。 最大的问题就是，有一段时间为了搞经济当地几乎放弃了党建和党群工作的建设跟进步。 根据汪泉的说法就是，党群服务中心遍地都是可老百姓要办点事却找不到门路。 时至今日，在“全面振兴地区经济”的口号中当地一部分干部严重隐藏了发展中出现的原则性问题。 这要不整顿是不行的，是无法保证建设的成果为群众所有的。 这是大环境，具体到小细节那就更说不完了。 覃文斌没让汪泉一会的功夫就把事情说清楚说透彻。 “这项工作千头万绪，目前上级并没有确定要从哪个方向开始整顿，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把问题都整理出一个清晰的大纲来。”覃文斌建议，“根据你对麟河市的基本了解和掌握程度，最好能有一个较为正式的书面报告。” 他想想建议：“上一次赵副县长带队过来考察过，我看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走我们的路子要拨款的原定计划，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件事。此外和那些不发现象作斗争不能仅限于我们，要广泛的联系并团结勇于坚持原则的同志，不可能当地干部群众都是坏的嘛。” 汪泉赞同：“是要紧密联系其他同志，那什么时候机会合适我们去敲山震虎一番？” “老虎是震慑不住的，只有武二郎手里的棍子和那对铁拳才能打死老虎，打服老虎们。”覃文斌要求，“这件事你要是不亲自出面，我看反而容易引发当地一些有问题干部的怀疑，你可以先组织考察队伍，同时联络当地坚持真理和不法行为展开斗争的同志，时机合适立即过去考察。” 汪泉便急忙回办公室去先写报告，这对各级党委都很重要。 她一离开办公室，覃文斌看看两个老搭档。 “这位也是过路财神，在我们这呆不长久，从组织部部长入手，明白这是培养将来主持县区党委工作的领导的么。”刘副书记料定。 “这也是好事情，我们能培养出更多的好干部那是我们的幸运。”县长对此很赞赏。 覃文斌看看两人，既然知道你们为什么还不把县委党校（县行政学院）的工作抓起来？ “春秋两季县委党校培训班现在还是很不被基层干部群众所认可，要打破干部群众对党校培训的误会，我们不能被动等着别人去了解，要做好调整和整顿工作。”覃文斌憎恶道，“现在的县委党校几个领导都是什么水平？酒桌上三斤不到五斤不跑的料，老百姓对这几个人很有看法。” 目前县委党校的校长是空缺着的，因为原来的校长是县委组织部部长。 按照覃文斌的想法刘副书记这一次就应该兼任党校校长，可他太忙了。 但汪泉也不适合兼任这个职务啊。 两个部门的日常工作就够她受的了。 而且县委党校要作为全县干部培养的基地，要发挥应该发挥的作用，那就必须有一位县委主要领导亲自担任校长进行管理。 覃文斌想想都头大，县里干部缺口是不太大可是好干部缺口太大了。 商量来商量去刘副书记也只能辛苦一点，几天后的县委常委会上县委决定任命刘副书记兼任县委党校的校长。 但他不兼任县行政学院院长，这个职务让党校常务副校长兼任，这是对这个副职领导的重用。 但这个副职领导也不好找，上哪去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去？ 会上覃文斌找不出这么一个人，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从市里调派。 散会后，得知有这么一个十分重要而且必然很受重视的领导岗位，一时间许多人纷纷找上门来。 汪泉作为组织部部长，在这个人事任命的问题上当然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试图利用他不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大有人在。 可汪泉也知道自己不熟悉本地的情况，她怎么可能在这么明显的问题上犯错误。 这样一来，汪泉也很快熟悉并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因为她熟悉的小环境就是这样。 各种勾心斗角，各种有所企图，这才是组织工作中的常态。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个岗位十人求 “这个人选最终是怎么决定的？”汪泉履新的第十天，距离县委常委会也过去三天了，晚上再跟家里的电话中，汪国富随口询问。 汪泉吐槽：“***压根不管事情，只让组织部考察干部。二把手三把手为了让这位一头扎在工地上就不管事情的***回来，也对这个问题一推二三五，我就没见过这么放权的领导。” 汪国富就问她接下来怎么处理。 “我对本地一无所知，本地干部大部分实际上还是我熟悉的那种干部，为了进步各种勾心斗角，只不过这些人影响不了大环境和大局前进的方向，县委领导班子的确有战斗力，能死死地压制着这种不良风气的抬头。”汪泉说。 “这才是常态化工作环境，能把这种风气压制住已经是很不错的县委领导班子了，你不要渴求杜绝这种人，这不现实。”汪国富告诫。 汪泉哪有那么单纯，她只是忽然明白工作原来一直都是那个环境，只不过这边的县委能压制住负面作用力的扩展而已。 打完电话，汪泉准备看一下几位副部长推荐的几个干部。 这里面总不能一个可用的人才都没有吧？ 正在这时，有人神通广大居然找上门来。 汪泉开门出去一看，两个人提着点“土特产”站在门外，看穿着很体面，尤其女的身上带着点城市精英人物的傲气。 这种人汪泉见得太多了。 对方是两口子，男的是当地一个乡镇的领导，女的果然在某行江海市分行工作，算得上是一个社会精英。 “既然是县委组织部管的干部，有话进门直说，东西放在这一会拿回去。”汪泉让开门。 干部来访她不会拒不接见，再说深夜还能进入县委常委大院的干部那不是一般的干部，进门说话还是可以允许的。 不过她可从来不会让别的干部带着东西进门，哪怕是所谓“不值钱”德都特产！ 那两口子也没想着初次见面就能让汪泉收下礼物，于是在门口放下东西，两人跟着进了门。 男的多少有点不习惯，那女的进门就说她家属到基层工作已经十多年，如今“该调回城里来了”。 汪泉问起对方的工作履历，一时心里非常不满。 这个干部是从市直部门下放到县直部门的，从普通科员下放县里就当了副局长，没几年就提拔为乡镇主要副职领导。 三年前，这个干部被调整为乡人大主席，这还没干多少事呢现在就想着调走？ 汪泉直言：“看来也是得知县委党校要有一位能力强责任心强的副校长才登门的，这没什么问题，有空缺大家都可以竞争么。但问题是，从你的履历来看，你显然很不适合担任这个非常重要的职务，你明显是打着以此为跳板回市里的主意来的，你的打算和县委的意图相冲突怎么办。” 那女的连忙承诺：“汪部长，我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资格竞争，他在基层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 “比如？”汪泉很不给面子。 那两口子就没法给她举例说了。 一路顺风顺水，虽然不是走快车道的干部，可该提拔的时候他也没被忘记，在乡镇负责的也从来都是打杂而且不用付政治责任的工作，他那什么竞争那么重要的岗位？ 那是为全县培养后备干部的重要领导岗位啊，把这种人放上去，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直往市里跑试图调回去，他还能协助刘副书记处理好党校的日常工作、帮助县委培养一批有一批的优秀基层干部么！？ 一看汪泉不给面子，那女的就急了。 她打算很好，汪泉？从来没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有背景的干部。 所以这次来她做了两手准备，本想着大家客客气气体体面面当面把这个调动敲定下来大家就都有面子，结果这汪泉不会做人啊，跟县委那几个主要领导一样都是只得罪人不做人的材料。 那就得让她知道点厉害。 她太着急，也是为了让汪泉“知道点颜色”。 于是她当面就给什么人发了消息。 很快，汪泉接到自称某银行省分行的领导的电话。 电话里，领导先暗示：“这个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优秀的干部去基层打拼了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也该照顾这些主动去了基层的干部了。” “人员不符合岗位要求。”汪泉一口拒绝。 对方就来硬的：“汪部长不要学有些人嘛，搞得现在我们银行对他们很有看法，这也不利于你们当地的发展，更不利于个人的发展不是？这么着，这件事汪部长就不用直接跟我对话了，我这也没这个时间，你给我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在省城谈。” 这是直接索要汪泉的靠山呢。 汪泉淡淡道：“可以找我的直接领导覃文斌同志嘛，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跟县委领导反映。” 对方一看她软硬不吃，当时就恼火的挂了电话。 覃文斌这个人我没办法，也只能在嘴上骂一骂，可你一个无名无姓的无名小卒你也敢和我对着干？ 那两口子一看这情况，男的什么也不说，女的起身告辞。 给你几天时间，当你知道厉害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汪泉哭笑不得。 这两个刚走，又有人找上门来。 就算按照一般的规则，县委党校副校长也是正科级干部，何况刘副书记亲自兼任校长，他没多少功夫处理党校的工作，大权都会在副校长兼县行政学院院长的手中。 这可是一个肥差！ 这岂能不引起全县绝大部分干部的觊觎。 但能找到县委大院里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至少在县里又不晓得门路和后台。 汪泉对待找上门来的人一概予以接见，但要通过她的路子上位那是绝对不行。 她就抓住一个原则，人员的履历和工作能力一定要和岗位相匹配。 这很得罪人，光这一个晚上就来了五六批人，她一个都不给保证，这当然让这些人很不满。 次日的工地上，覃文斌就遇到了告汪泉黑状的人，而且还是以群众自居的告发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你代表的是谁? 覃文斌最近也很被工地上排斥。 大家倒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干活，受到教育的群众实际上更担心县里的局势又回到以前那个地步。 覃文斌能办事，大家希望他能在县里站稳脚跟。 于是一大早起来，覃文斌就被工地党支部和他所在的党小组给约谈了。 大家的意思主要就一个，你作为县委书记得会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 “这样吧，我们帮你申请，大家如果批准你一周来两次我们打电话告诉你。”党小组组长拍胸膛。 覃文斌嗤之以鼻，你们这帮人我还不了解？ “不去，你们就是想把我这个头号劳动力赶走，好让你们多赚钱，凭什么？有本事比能力。”覃文斌坚决不干。 这就得让大家动真格的了。 “开会，晚上开个会，把这小子给赶回县里算了，”市委批准成立的党支部书记恼火，“他一个县委书记不回去看着县里的局势，这要是被什么人掏了老巢，那我们靠谁去啊。” 覃文斌立即为自己的合法待遇据理力争，他还真觉着参加点劳动赚点钱没什么不好。 就在这时，十来个人找过来，进门就说：“小覃书记，我们给县委一些领导提意见来了。” 覃文斌十分重视群众的意见，连忙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可党支部书记和几位小组长一看那些人，冷笑着压根就没搭理。 那就不是劳动人民一路的，他们从心里就瞧不起劳动者。 “他要能看得起这帮玩意儿我跟他姓。”党支部书记出了门就发誓。 大家都知道那帮整天在工地上瞎转悠的人打折什么主意，覃文斌能看不明白？ 所以大家就不担心他被人骗了。 偏偏那帮人觉着他们能骗得过覃文斌。 来的人里面有一半是全县有头有脸的人，有的是老干部有的是商人。 还有几个是打着陪同这些人来汇报举报的干部。 他们以为覃文斌不认识他们就敢悍然自称群众，岂不知覃文斌对全县干部至少都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见到本人他就能想起对方是什么岗位上的工作人员。 那几个干部明白这是本地乡政府和县直部门的人员，他们不表明身份就没人疼知道了？ 覃文斌不动声色让来人先说话。 就算他们来者不善，让他们说话的机会还是要给。 坐下一说，这帮人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一个退休的老干部，本身级别也不高平时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县委领导。 所以这个人的格局也并不大。 以坐下，这位老干部就说：“小覃书记，我们这次来是集中反映新来的这个组织部女部长大问题来的，她这个工作方式有问题啊。” “具体说说。”覃文斌示意。 老干部这下就不说话了，他接下来有人要推荐当然不能让覃文斌觉着他是在故意搞抹黑报复。 再说来之前他们都分工好了，他开个话题大家跟着。 有两个以群众自居的商人举报：“昨天晚上吧，就昨天晚上深夜，我们发现有一些干部带着礼物去县委大院找了这个女部长，这是违反政策的吧？” “要是不牵涉到收礼，也没有给相关人员办事，那就不违反规定。”覃文斌实话实说。 “那也有很大嫌疑，这个外来的女干部我看问题不会小，刚一来就有人登门送礼，这要是担任领导时间长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那老干部一着急立即抢过话题控告，“这件事县委得管啊，至少要开会批评吧？” “那就违反规定了，再说这件事还需要明确调查，处分一个干部没那么简单。”覃文斌不悦，“大家这是逼宫来的，还是打着维护党纪国法的旗号反而让我违反纪律来的？” “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担心这件事会对近期传的沸沸扬扬的干部考察组成负面影响。”当地一个乡政府的干部道，“这件事就算没有发生，可要是广大党员干部知道有人提前去找过组织部领导，难免到最后组织部决定的人选会被大家质疑。” “是这么个道理，这对选拔的干部也不公道么，”那退休干部建议，“我看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县委得本着为群众负责的态度搞一次摸底调查，这是群众的意见么。至于最近的工作，我作为一个有着超过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我强烈建议快刀斩乱麻先把人选定下来以避免更大的负面影响。” “哦，这下听明白了，你们大家今天不但是要指责我们新来的组织部部长，还有关于对这个党校副校长人选的考虑是不是？说说看，大家觉着这个岗位什么人更合适。”覃文斌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那老干部又不说话了，这得让别人先试一试覃文斌的态度。 这个人软硬不吃又大权在握，搞不好这种行为会激怒他。 其他人没那么多顾虑，纷纷七嘴八舌说这个口碑好那个官声好，说来说去，到最后到底还是说了自己想推荐的人选。 覃文斌就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他们推荐的干部的名字。 老干部这下被动了。 他不知道覃文斌记住这些人员是要进行考察还是要提前踢出局。 要是前者，那他不趁机推荐，万一这个重要的提拔被他的人错过了呢？ 可要是提出来，这个覃文斌跟老虎似的一般人难以猜测他的心思，要是他要正好记住这些人并进行排斥，那可就损失太大了。 覃文斌又给他们填了人一把柴。 他给组织部一个副部长打过去电话，让对方“谨慎考察一下如下人员”。 那老干部一听，这是绕过汪泉直接考察干部啊。 这说明他上当了！ 于是老干部立马提到了三个人选，两个是他女婿一个是他儿子。 覃文斌心里一笑，瞧，对付你们这种人就如此简单。 “我会责令组织部对相关人员尽快展开调查，大家先回去吧。”覃文斌起身送客。 那老干部当然不满足于此。 他近一步试探：“对这个既不懂规矩又不会工作的领导，是不是县委尊重一下群众的意见尽快展开调查？”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这是小问题?浙师大原则! 那个老干部的这句话可谓是完全暴露了他们的心思。 什么叫“既不懂规矩又不会工作”的领导？ 就是不符合他们的预期的领导么。 覃文斌微笑着道：“好的，这件事我们一定征求最广大人民群众和最普遍党员干部的基本意见。” “我们不算人民群众？”大概觉着覃文斌也不过如此的当地乡政府一个干部不忿。 覃文斌笑道：“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当地乡政府的领导吧？把你算人民群众呢还是算领导干部？” 那人慌忙缩起脑袋钻进么人群里。 老干部疑惑地打量着覃文斌，这小子似乎并不是那么好欺骗？ 但那又如何，他不是走群众路线的领导吗，今天我们代表群众来的，他敢不按照我们的说法去做？ 结果他们刚离开覃文斌就让汪泉对这几个人的身份予以确认。 “考察他们提出的那些干部的事情你不要亲自负责，这里头有问题，有人既然觉着他们都是人民的好干部，那就让这些人去调查，你现在要把这帮人的身份查出来。他们自称代表最基层的人民群众和最广大的党员干部，我倒要看看谁给他们这个代表资格。”覃文斌要求。 汪泉心悦诚服，她当然知道今天一定有人会去找覃文斌告她的黑状。 可覃文斌的这种处理手段她完全没预料到啊。 他这是把这些人打出原形直接交给人民群众和广大干部进行审查。 他们自称代表什么人来的，那么这些人让他们代表了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资格代表这些人吗？ 这是对覃文斌有多瞧不起，才用这么拙劣的表演试图道德绑架他？ 一个走群众路线那么熟练的干部，它能使胡子眉毛一把抓什么都听群众的反馈的人？ 他难道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了？ 汪泉随便一调查那帮人，他们的北京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群众的代表，基层党员干部的代表啊。 那完全就是一群最近在加强活动试图扰乱县委总体部署的家伙。 尤其那个老干部，他两个女婿一个儿子，这一次都喊话要全部调到县里。 这也就算了，那老干部还存在着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曾经犯过错被县委处分过，他连县人大代表的资格都提前终止了。 那他还代表什么人找覃文斌举报汪泉啊？ 当晚，这件事就拿到几个领导的朋友会上进行讨论。 汪泉既无奈又好笑地道：“我真搞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他们是把我们的领导当猴耍还是觉着我们县委的工作就那么容易受到他们的干扰？” “一看我们这些人不争权夺利互相搞斗争人家就放心了么，就觉着我们不过如此而已，比起人家老道的斗争经验来，我们还不是随便任由人家揉扁搓圆？”刘副书记嘲笑。 那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他们既然觉着可以代表人民群众和最广大基层党员干部，那就让大家来讨论一下他们是否有这个资格。至于对组织部工作的质疑，这件事也好办，他们质疑的事有人来送礼，那就把这件事公开化嘛。”老吴建议。 “就这么办。”刘副书记点了头。 他现在兼任县纪委书记，在这件事上他当然有最后拍板的权力。 可这样一来，找过相关领导的人把找覃文斌告汪泉黑状的那帮人恨死了。 正是这些人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县委不得不把这件事公开调查。 这一公开调查他们找门路求领导试图走捷径调动的事情不就被曝光了？ 事情既然曝光了，他们就算没送出去礼物那也没可能趁机调动了。 愤怒之下，有门路的回头就寻找那些高黑状的人。 这一来二去县委又把那些自称代表人民和广大党员干部的人一工部，不用其他人找上门，心怀愤怒的有门路的人就把那帮人给举报了。 尤其那个老干部，他两个女婿在乡镇工作，这一次找了谁的门路他们调查的事一清二楚的。 如此一来，那老干部欲哭无泪。 问题是到现在他都还没发现这就是覃文斌处理此事的办法。 在接受县纪委审查的时候他还争辩说，这件事是覃文斌点了头同意了的。 “哦，你的意思是覃书记还同意让你搞阴谋斗争？”县纪委的干部都觉着搞笑。 三下五除二，这件事就在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不直接出面的镇压下平息了。 汪泉没受到过任何干涉，那个负责调查那批覃文斌要求调查的干部的副部长也被她趁机收拾了一顿。 覃文斌让他调查那批干部，他是怎么调查的？ 和这些人吃吃喝喝就算调查？ 这些干部和他们的家人找上门在他们家呆了半天就算调查？ 这说明这个副部长十分的不专业嘛，一个不专业的领导能做出什么专业的事情来？ 这时候一部分人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这就是覃文斌的一个手段，他就是在收拾这帮总觉着他好对付的人。 “这个人坏透心了，他是根本不怕别人对他切齿很啊。”被收拾的精疲力尽的那个老干部出了县纪委的门哭着长叹一声。 这一次他服了，也彻底认输了。 县里的局面瞬间安定。 组织部也就有充足的时间和宽松的环境，在全县范围内开始认真选拔党校副校长。 一周不到，组织部考察出六个候选人，再加上组织部自己拟提拔的三个干部，九个人作为三个岗位的候选人，汪泉准备在下一次的常委会召开之前和其他主要领导先沟通一下。 覃文斌看过候选人名单，依旧不是很满意。 组织部这一次选拔的干部里至少存在着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理论功夫非常不扎实。 搞党校教育的主要领导，在理论工作上居然相当于一个门外汉，一开会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建议和看法，只会照抄别人的笔记本，这能匹配党校副校长的岗位吗？ 有人说这是小问题，覃文斌确认为这是大原则。 原则问题不站稳脚跟，选拔的干部必然要出问题，而且一出问题就一定是大问题！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上哪找这么一个人去 下午时分，汪泉拿着考察后的九个县委党校副校长候选人的名单来找覃文斌汇报。 她比较看好一个拥有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知道基层干部需要什么的老干部。 是个女干部，多年乡党委委员，担任乡镇长也有四五年该提拔到更高的位置上了。 “这个同志我知道，她不适合担任这个位置，提拔到城关镇***的位置上都行，唯独不能倒党校担任副校长。”覃文斌说。 汪泉挠头，她不是了解基层需要什么吗？ “问题在于，是县委指挥干部还是干部的需要决定县委的政策。”覃文斌直言。 汪泉恍然大悟，这个问题她父亲也说过。 汪部长对女儿看好基层工作履历丰富的干部的做法看不上。 “他还批评我搞不清谁来指挥建设的原则问题，我本来不明白，现在看来确实有这个大问题，这位女领导是了解基层干部需要什么，但她的表现往往表现在对技术性的重视上，她是一个优秀的方面指挥官而不是总指挥。”汪泉称赞，“还是你们看得长远啊。” “实际上大部分干部都存在这个问题，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因地制宜落实各级领导部门的要求的时候。理论研究更不能只靠总部领导，在一线工作的干部应该有继承并创新我们的理论基础的政治担当。”覃文斌要求，“这九个干部都不错，至少是清廉自守的。” 那怎么提拔？ 城关镇党委书记要调走，他在县里虽然是县委常委但待着很不舒服。 覃文斌放权对他这种干部的伤害性最大，因为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威，可覃文斌要讲民主还要讲集中，其中的尺度对方把握不好。 那那个担任乡长的女干部就可以先提拔为城关镇党委书记，等时机合适再提拔为县委常委。 其它八个干部经过组织部的严格考察，他们不存在违纪违规的历史。 在个人品德上，这八个人也都是勇于承担责任的党员干部，在领导岗位上做决定比较有大局观。 覃文斌考虑到县里今年要退休的干部也不少，这九个人的提拔根本无法满足最基本的岗位缺口，就让组织部再考察一番。 汪泉心领神会，过去与刘副书记和吴县长打过招呼，这两位拍拍脑门，他们一致认为那位女乡长有不错的领导能力，这次提拔到党校常务副校长的位置上算是不错的提拔，没想到覃文斌对此并不满意，反而更加有力度的提拔了这个人。 这对那位女干部是好事情，但党校这个副校长的人选可就麻烦了。 上哪去找一个既懂理论又拥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的同志？ “最合适的人当然是有的，可惜那是***啊。”汪泉咂咂嘴。 是啊，难点就在这里。 覃文斌政治觉悟高，政治站位坚定，政治手腕灵活，全县没几个干部能比得上他的理论储备。 至于工作经验，覃文斌是资历太浅，可他的工作经验一点也不短缺。 可惜他是***，没办法直接担任这个党校副校长。 回到办公室，汪泉懒得藏着掖着，直接让组织部办公室给九个干部打电话，警告他们“务必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必须解决好手头工作上的重点难点”。 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乡里，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女乡长、乡党委代书记满脸茫然。 不是说要调到党校当副校长吗，她觉着这样就好。 多年的乡镇工作中，她又是一个非常较真的女领导，常年在基层扎根不走，丈夫都说她对家里都陌生了。 这次能提拔为正科级党校副校长，她觉着自己的前途到此为止就好，正好回去照顾一下家里人，孩子也要高考了她也想多就近看着点。 哪想到这个调动被否定了，组织部办公室的人明确说是***直接否定，认为她不适合担任理论研究工作者，反倒要提拔到城关镇党委书记的高度。 那可必定能进县委常委会啊，女乡长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更进一步任县领导的这一天了。 她也是个直性子女人，想着自己一没有门路也没有什么威望，这次提拔力度这么大可能县委有难度，就直接打电话找汪泉。 她直言如果困难的话就算了，她在乡政府也还能再坚持几年。 “覃书记既然亲自决定了的事情，那就是实打实的能落实下来的，你不要考虑这个问题。”汪泉问，“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党校校长非常重要，刘副书记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处理日常工作并专心做理论工作研究，你有没有认识的理论工作搞得比较好、基层工作经验也很丰富的干部？” “这上哪找去去？”女乡长惊讶，“这不是对照覃书记找这么一个既懂理论研究又懂实践操作的人才？别说全县干部里面找不出这么一个人来，全市估计也找不到这么一个人的。” 汪泉头疼得很，只好找她父亲求助。 汪国富一听拍案称赞：“这个干部眼光实在不凡，我就说基层党校的工作必须要加强，必须要有一支专门领导这个方面工作的人才队伍，好，这个干部我看已经可以提拔到更高一级担任领导了。” “我不赞成这个看法，基层现在急需要这种眼光高明政治立场坚定的优秀干部领导我们的工作呢，把人调到市里甚至省里，是，你们领导轻松的多了，可基层的工作怎么办？”汪泉质问，“难道现在不应该正是基层最需要这样的干部吗？” 汪国富也以为然，但他认为覃文斌留在县里的价值并不如提拔到更高职位上重要。 次日，汪国富跟***汇报宣传部的工作，就提起汪泉说的这件事。 ***惊讶：“这小子还有这么高明的眼光？” “我看这不是眼光高明，这是踏踏实实在基层和群众在一起劳动生活得到的结论。”汪国富这时候反倒建议，“我看，应该重视一下他们县里对这项工作的调整。” 在基层干部面前，包括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必须得考虑抽调基层干部。 但在省委主要领导面前，他就得为基层考虑。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家有需求，我就得帮忙? “目前不是很合适，太重视反倒要让他们无所适从，我看我们知道就行了，等机会合适我们再去考察。”***赞叹道，“这小子是个人才，也是个人物，我们还说人家工作经验不足可能对综合性发展不太掌握。” “汪泉才去了这么几天，反正是心服口服。”汪国富惋惜，“可惜啊，这么好一个人才，被李家给抢了。” “你那个女婿又胡整了？”***生气道。 “你说他胡整倒不是，可你要说他是个人才那更不是，”汪国富吐槽道，“那就是个满足于现状根本不思进取，只想着从现有的地位能获得多少享受的小市民。” “那你是给他面子了，我怎么听说这小子没事就跟人出去看什么歌舞表演，看完了还要‘学习学习’？”***斥责，“这种人要是不教育过来，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他，但你那个孩子是个好的，可别让这孙子把那么好的孩子给害了。” 汪国富一琢磨，这事儿不好办啊。 汪泉和那小子在外面表现得虽然不至于太亲密，但也没表现出感情不和的尴尬局面来。 可两个人实际上两地分居都好几年了，彼此谁也不管谁的生活。 这情况汪国富本来觉着难以启齿，可现在看来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很凑巧，汪泉也在这件事上遇到了难处。 她丈夫是国企的领导，算得上中高层了，以前就一直因为“应酬”和汪泉吵架，后来汪泉调离了之后情况总算好了点，毕竟见不到面了就没什么必要争吵了。 可这次汪泉调动的事情引起了公婆的强烈不满。 县里正在酝酿县委党校副校长人选的时候，这天有人冒着雨来到了市委。 是老两口，直言要见李亭妮，说他们认识。 保卫科也没敢拦着，李亭妮要求保卫科在执行基本的安保任务的同时“必须照顾到有帮助需要的劳动者前来求助的个人需求”。 再加上那两个一看也不是一般人，看着还有点傲慢的气质，一口不怎么熟练的京片子也彰显了他们的来头。 于是赶紧一报告，李亭妮也奇怪。 京城来的人不大可能不打招呼就直接来找她，那就应该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的人。 于是让保卫科送到办公室来，这一看李亭妮也不认识啊。 一问才知道，这是汪泉的公婆。 两人都是从国企退休的老干部，男的曾经当到了**型央企的副总，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女的级别更高，退休的时候机缘巧合担任过不到半年某国企党委书记，退休待遇就给调整到了副部。 老两口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质问市委为什么没关注到基层干部的家庭切实需求状况。 “汪泉年纪可不小了，现在国家都提倡生二胎，我们家也跟他们谈过这个问题，他们总是以没有时间糊弄我们。这次汪泉从别的地方能调到你们江海市来，这说明她也可以从江海市调走嘛，你们市委应该切实考虑到基层干部的家庭生活，在这方面予以一定的照顾。”老头说。 老太要求：“你也是有这个需求的领导，在这方面应该更体谅才是。” 李亭妮觉着自己听到了今年以来最大的笑话。 一个副处级干部要调走，还是因为家庭生活需要才调走，结果他们家补单不想自己打报告，反而想让市委来承担照顾有门路的干部的家庭生活的压力，这算什么事情？ 于是李亭妮就让他们找汪泉自己商量：“党和国家不会离不开任何一个人，如果你们想要照顾家庭生活，也觉着这样的实际情况不符合你们家的情况，你可以自己打报告，我相信没有人拦着。” “那怎么行呢，就是考虑到大家的看法，这个报告也不能打。”老太道，“你也是有这个要求的，你怎么连这点事也不懂？” 李亭妮大怒，当场让人把这两个推了出去。 她一天工作忙得要死哪来时间跟这种人讨论家庭生活上的事情。 可她也没搞明白这两个人的脑回路，他们家儿媳妇要调回京城，凭他们的本事应该是可以的吧？ 现在找上门，居然自以为是老干部就想让市委市政府给他们承担既要照顾家庭生活还不能坏了前途和名声的代价？！ 他们把基层领导当什么呢？ 于是打电话找覃文斌询问，覃文斌一听就明白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他们夫妇感情生活可能不太顺利，汪泉是汪国富的女儿，要门路有门路要前途有前途，大概率她不想回去了，那老两口这是想让市委帮他们抗住汪国富的压力呢。”覃文斌耻笑，“就他们聪明，就他们知道别人的机密别人不知道他们的来头？什么玩意儿。” 李亭妮恍然，她预感那老两口不会善罢甘休。 “我估计很可能不只是他们所谓的家庭生活需要照顾，我看汪泉对家庭生活反应很平淡，可能那老两口的儿子出了点什么情况，现在需要各方帮助。”覃文斌预估。 李亭妮立马不管不问，她本来还打算把这件事给汪国富汇报一下呢。 但对方肯定会找到县里，覃文斌就有点麻烦了。 “谁搭理他们干啥。”覃文斌就没打算应付这种人。 当天下午，那老两口就找上门来。 他们对李亭妮是敬畏的，人家背景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对这些名门出身的大小姐他们要求再离谱也不至于显得太盛气凌人让人不适。 但对覃文斌这种在他们看来属于倒插门的处级干部，那老两口很不客气。 他们找上门，见到覃文斌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两口子一个当市委书记一个当县委书记在一块生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别人的生活就不是生活了？你既然当了领导，就必须解决别人现实中遇到的问题，你们县委要充分考虑。” “看来你们也不傻啊，知道我老婆肯定跟我说了你们的事。”覃文斌震惊，“那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名声？就这种事儿你们不知道我最愿意帮你倒忙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告我?正好休个假跟老婆团聚 “你少跟我们摆李家女婿的架子，我们汪泉要调走，这件事李亭妮既然不愿意搬，你替她办了，要不然，你别以为你就那么不可替代。”老头摆出老领导的架子训斥，“你还要不要前途了？” 覃文斌点了头，就把汪泉叫了过来，当面极其恶心人地道：“汪部长啊，我是知道你肯定遇到了难处的，我猜测大概率你们夫妻之间既出了问题，你老公估计也遇到了什么难处，这老两口想通过把你拽回去，从而把你父亲也拽过去帮他们处理困难，我不打算放人，你怎么看？” 汪泉目瞪口呆。 她从没见过这么混不吝的领导。 那老两口呆若木鸡，他们压根没想到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倒插门女婿居然还敢如此不给他们面子。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国企退休的老干部，一个电话这县里的基础设施方面肯定会被相关单位刁难！ 他覃文斌就不懂这个道理吗？ 那就是他们太不了解覃文斌的为人了。 既然这老两口找上门，那就是死缠烂打必须要把汪泉弄回去，而且还不想让他们承担因为自己家的私事耽误当地发展的大事。 那与其让他们先出招，不如让她们现场出招，然后抓住看机会整死他们。 要不然覃文斌哪来那么多时间和这种闲人天天干架。 覃文斌对那老两口下战书：“我知道你们肯定有门路在我们县的发展上给我找麻烦，希望你们今天就能得逞。今天你要拉不来什么老部下给我添乱，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件事跟省里汇报，本来大家还不知道你们家遇到了啥事儿，我非给你弄得路人皆知不可，不信你试试。” 回头又跟汪泉说道：“你也得造作决断了，这老两口我看着不算什么好人物。在李亭妮那吃了点闭门羹，你以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还是想着人家是大小姐，是名门出身的大小姐，他们得罪不起，那当然对你越发不满。不信你看着，你这次要回去你练骨头渣都留不下。” 老头气得上来就动手，覃文斌反手就是一个小擒拿。 …… 这事儿，正如覃文斌所预料，那老两口不依不饶是因为他们家真的遇到了大问题，他们家儿子不但前途出了点问题，在体检的时候还查出了点大问题。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本单位的人说什么的都有。 于是老两口一商量，就想把汪泉弄回去，一方面让外人看到他们夫妻在一块生活，这足以证明他们的儿子没因为吃吃喝喝乱搞出哪方面的大问题。 至于另一方面嘛，当然是前途方面需要汪国富“发挥一点作用”了。 如今，覃文斌好不给面子地大声嚷嚷，整个县委都听到他的大嘴巴了，汪泉还能怎么选择？ 她只能一口拒绝汇景城的要求。 那老两口恨死了从中作梗的覃文斌，老头又被覃文斌一个擒拿手弄的脱臼了半天，两人愤怒之下也没想到覃文斌的险恶用心，就把他给市纪委监委告了。 罪名是粗暴对待退休干部、普通群众。 覃文斌了的一蹦三尺高，最近找合适的党校副校长都快愁死他了。 他正憋着一股火没地方发泄，这两个还把他给告到了市纪委。 那这件事咱们得好好理一理顺一顺。 “就当是换个脑子放松一下。”覃文斌跟老吴和刘副书记说，“你们在家看着我去市里放个大炮。” “到底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还搞得这么声势浩大？他们就不怕家丑外扬？”刘副书记得知后震惊道。 覃文斌感慨万千：“人家是豪门，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家出身的干部岂能领会？” …… 去吧，你这一脸要掐架的样子，不让你去你非闹出点大活儿来。 回到市里，覃文斌就去市纪委，那老两口在。 受理此案的市纪委副书记黄家聪恼火得很，你不在县里待着跑回来干啥？ 他都知道那老两口要报复肯定会从县里开始，覃文斌离开了县里那能安稳吗？！ 覃文斌对此根本就不担忧。 老吴是好惹的？ 老刘要没找省里把这件事先给捅出去就怪了。 “关键不是我想回来，是我想我老婆了就回来了。”覃文斌发誓，“你放心，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一家子没那个精力再纠缠这点事。” 黄家聪警告：“你可别小看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 这是在内涵汪泉。 万一汪泉“回心转意”了，就回京去照顾她那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男人了呢？ 覃文斌好笑，汪泉是脑子进水还是没长脑子才回去给他们处理那些烂事？ 晚上抱着李亭妮，覃文斌就觉着非常满足。 还是跟老婆在一块日子才能过好啊。 李亭妮掐了一下，一回来就折腾，你好歹让人家先洗个澡啊。 不过正好说到这件事，李亭妮也对汪泉没有信心。 “我打电话问过别人，这件事可能不是小事，牵涉到一些干部眼看着前途没有太大的进步空间就跑出去胡整的问题，这次一部分国企要处理一些干部的关键时候，那一家子估计会动用一切手段。”李亭妮担忧，“汪泉是他们最大的一个希望所在了，他们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 “多简单啊，他们现在是最怕有人落井下石整他们，”覃文斌好笑，“真要到他们找死的时候，你对俩老头真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是不？”李亭妮这下就高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门路，哦？” “你想多了！”覃文斌既好笑又无奈。 他是对豪门大户没什么好感，可他也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天真的人啊。 李毛两家地位就摆在那里了，现在又是他老婆的娘家，他怎么可能还固执己见在必要的时候不用两家的关系？ 如果这两家有什么不好的，想办法去改造他们就是了。 改造好了，权力这东西既然在两家手里有一部分，该用的时候那当然就得利用。 作为一个越来越成熟的干部，覃文斌也一直在进步。 他不可能还是以前那个只要听到豪门大户四个字就十分排斥抗拒根本不想接触的单纯的小青年。 第三百七十九章 领导的惊叹 在正确认识权贵和豪门大户这方面李亭妮有点没跟得上覃文斌的进步。 不过覃文斌对此很高兴，要不是那么在乎他，他这个老婆岂能患得患失考虑的这么幼稚。 两口子在一起生活嘛，总不能一直都是两个人都很睿智的。 次日，李亭妮容光焕发去上班，覃文斌跑去纪委，几个副书记看到他就恼火。 这人不当人，来就来吧可他茶杯里连茶叶都不带。 三两天下来，覃文斌蹭了市纪委监委招待用茶，看起来他什么也没做，可在市里呆了这两天，他提前一步得知汪泉的婆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如李亭妮打听到的，那男的不学好，跟单位一些人看着前途上面没什么太大的进步空间，于是就闭上眼睛胡吃海喝出去胡搞。 结果就是不但他自己染上了治不好的毛病，他们越来越大胆的公款吃喝的问题这一次也被总部查出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有点门路的都想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汪泉的那个老公是有一点门路，可他们觉着不保险，于是想把汪国富这个省纪委书记也拉进去给他们作保证。 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可背后谁都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是关系到一大批人前途的事情。 覃文斌还隐约察觉到这件事背后恐怕还牵涉到国企深化改革的问题。 所以他还担心那老头老太跟什么人打招呼为难县里？ 他们是从有权力的位置上退休的，可他们已经退休了。 别人就算是他们的老部下，现在也绝不会为了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地方党政领导对着干。 是非轻重别人看的很清楚。 一切正如覃文斌所预料，但有件事他没预料到。 县里那个支线水利枢纽工程第二次被总部考察，在他接受调查期间总部下来相关领导直接到县里进入工程区域调研。 老吴和刘副县长根本就没来得及跟覃文斌通报，两人记得想热锅里的蚂蚁。 这状态当然被领导看到了，傍晚回招待所休息的时候，领导才让县里跟市里汇报，并叫来老吴和刘副县长，询问他们：“这一天你们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这个工程有什么问题你们没有回报？” 面对级别那么高的首长，两人哪敢说假话啊。 老吴只好实话实说：“首长，我们并不是为工程担忧，我们现在遇到了一点事情，书记被人家给举报了，现在在市纪委接受调查，他不回来，我们总担心人家来头那么大的举报人会把这件事弄成不可收场的大事。” 领导好笑：“我也没那么好欺骗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说领导既纳闷又欣慰。 他看到过太多地方党政领导不团结的事实了，可没看到过这么团结的县委领导班子。 于是询问：“你们平时的团结工作搞得怎么样？” “这个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们这个年轻的书记他就不在办公室干活，有责任他蹦出来跟我们抢着承担，但只要是组织程序赋予的权力，他一概让我们这些副职领导来承担。”老吴告状，“首长，但凡我们有办法，我们都不想找根绳子把他绑在办公室让他安生几天。” “这我知道，这个覃文斌没事就去基层，群众意见怎么样啊？”领导询问。 “别提了，群众都烦他。”刘副书记恶狠狠告状道，“你说他关心基层党组织建设和党群建设也就算了，群众家谁家毛驴儿哪天下崽他都比人家主人还熟悉，就前几天，有个社区的小两口闹离婚，人家父母还不知道他先知道，就跑过去跟人家做工作。” “这是好事，结果如何啊？”领导很感兴趣。 “嗨，什么感情不和啊，实际上就是穷闹的。”老吴直言说，“这人跑去给人家断了官司，想办法帮小两口解决了工作上的麻烦，这不就没问题了么。咱们人民群众哪来那么多恩怨情仇，所有矛盾基本上都来自于柴米油盐。” “是啊，我们党员干部得深刻认识到这点。”领导询问水利方面的领导，“现在当地干部带着群众流血流汗建设出来的工程成了你们的了，你们有没有给群众一定的补偿啊？” 他老人家掰着手指跟大家算了一笔账：“我看，这个水利工程是可以让当地人民发家致富的，比如说淡水养殖，再比如说利用这些淡水发展畜牧业，当地是有这个条件的。现在为了大局，当地人民不得不不但无法开发利用水库，还得搬迁甚至改变原来的工作方向，这个损失不该让群众来承担。” “这个相关方面和各级党委政府都对我们帮助非常大，总部和省里批了一笔又一笔工程贷款，我们现在在用老办法，组织群众，把党支部党小组开到劳动第一线，争取两年之内我们再建设出一个中型水利工程。”老吴汇报，“这也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目前工作的一个重点。” “你们是用了心的，是一心求发展的好同志。”领导赞许，“那还有别的难点？” “最大的难点就是最近正在想办法，我们几个头发都快耗光了的一个建设。”刘副书记汇报党校的建设状况和人员缺口，汇报完头疼道，“不是我背后说我们这个领导，这要不赶快落实这么一个人才，他敢辞了县委书记去当党校校长，这事儿他绝对干得出来。” 领导大笑，心情非常愉快。 能有这么好的同志，眼光还这么长远，他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不止一倍。 于是问道：“那你们的解决办法就是找根绳子把这个年轻领导给绑起来？” “这谁舍得啊，我们是正享福了，现在有这么一位扛责任第一个带头往上冲、有功劳只想给别人分、整天真就把劳动人民的事情当最大的事情看待的领导，我们搞工作不怕被人打黑枪。”老吴笑道，“我们让家属去找他老婆了。” “好，这个办法好！”领导笑道，“李亭妮同志既是覃文斌的老婆，又是你们的市委书记，她总是有办法制服这个被人家骂成了野驴的年轻干部的。” 第三百八十章 因祸得福?何曾有祸? “那是，没按照人家的要求来，我们不都成了白脸奸贼么。”刘副书记悻悻道。 领导宽慰：“不要生气，要往前看。前进的道路是通天大道，可毕竟还是有一些小石头拦路的嘛。” “是的，谁也别想挡住我们奔好日子的步伐。”两个人一起称赞道。 次日一早，覃文斌急忙赶回县里，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和省里的三位主要领导全来了。 首长却不再考察水库。 “我想去看看给当地群众修建的水利工程，当年在生产队我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啊。”首长要求。 到了工地上，首长直奔食堂。 正在做饭的女同志们很惊讶，回头就凶覃文斌他们：“你们干啥吃的都是，领导要来你们也打个招呼，好歹得吃顿好的啊，一天考虑啥呢？” 覃文斌争辩道：“这也不怪我们啊……” “你小子少来，你就是想让领导看到最真实的，要不然你能没办法提前给我们说一声？”今天的食堂班长，是以为有一定的厨艺还当过出纳的村里的女村干部，一摔袖套骂道，“一天净跟人扯淡，正经事儿是一点也不在乎。” 首长笑着不说话，一路跟着就看工地的资金审批。 没说的，党员群众组成的监督员，对每一笔费用，哪怕再少的一笔钱也得讨论决定，然后财务才能拿钱。 “人民的觉悟和当家做主的主动性，从来都是不欠缺的，能力也是绝对不缺的。可我们有些干部一张嘴就是群众知道什么，这些人啊，可惜了。”首长长叹。 “别怕，这么多的人你总得有一些忘了初心的王八蛋，要人人都是好样的，老美那狗东西能不赶紧打过来？”劳动者们宽慰，“咱们才建设了多长时间？要看到问题，也要看到成绩，咱们可不能着急，一着急就成了搞形式主义了。” 到了下午，夕阳之下劳动者们收拾好工具，一个个要么开车要么搭车回家，首长看的热泪盈眶。 “遍地英雄下夕烟，咱们现在英雄的劳动者们有条件开小车上工坐班车下班了，这就是成绩，这就是甜美的果实！”首长跟所有在场的干部警告，“谁要扰乱人民群众奔赴建设好日子谁就不要过日子，无论是谁，天王老子也不行！” 为此他批评市纪委监委：“这次考察的两天我深受感动，我们基层的好干部，他们不但有责任担当，还有非常强的大局观和政治站位。他们一边在组织群众，动员群众，一边加强理论教育工作。可就因为两个为了自己的儿子随口诬告的退休老干部，你们把人叫到市里干什么？” “首长，我得提个意见。”跟随的几个市纪委副书记齐声抗议，“他哪里是被我们苛待的啊，跑回来喝了我们半斤招待用的茶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他还受委屈？” “是，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刘国庆笑道，“前几天我去水库检查，还看到覃文斌灰头土脸，当时得知他已经在工地上干了半个月没休息，还想着得强行下令给他放几天假，结果这几天在我们市纪委监委，你们看这家伙休息的多好，容光焕发啊。” 首长错愕：“难怪县委县政府的同志们想把你找根绳子捆起来绑在办公室呢，你这么搞身体吃得消吗？” “没问题，何况大家都是这么干的，”覃文斌介绍，“吴县长他们天天加班，虽然不会到晚上十一二点，可每天的工作必须当天完成，他们才是最累的，我还能有点苦恼就跟大家打一架就过去了，他们怎么办？真正吃苦的就是这些整天不敢抬头看一眼外面的风景的同志，帮他们做点事，和他们搭班子，我是享福了。” 首长深深看了他两眼，这些年轻的基层干部是思想道德十分优秀的。 他们确实做到了有责任自己扛有功劳大家分的地步了。 “现在我就能明白，你们省委的汪部长为什么宁可让自己的女儿不晋升也要到这边来工作了，这个县的同志是好的，是了不起的。”首长评价，“既会搞群众工作，又懂得理论建设的重要性，我看这个县的干部加以培养都能为党和人民做更多的事情。” “还要加强监督和教育，”李亭妮批评，“有一点县里做的很不好。” “知道，对家属没有严加约束，这不，县长和副书记的家属跑市委麻烦你小李书记去了。”首长哈哈一笑，“但这可就不是我们能管的官司了，谁让你们群众基础好呢。” 回过头在县里开会的时候，首长遵照传统的规定，广泛邀请劳动人民代表参加这场会议。 会上，首长要求省财政市财政“应该克服一点困难，给县里增加一部分拨款”。 群众代表没赞同。 “我们都出过门，见过一些世面，不说全国了，就我们江海市，又有多少重要工程没钱开动？”一位老党员建议，“现在我们江海市基层最大的问题，实际上并不是资金欠缺，而是工程立项的问题。我们手头的这部分钱，完全满足我们拿到标准以上的基本工资，可全是一盘棋，其他县不发展起来，光靠我们一个县搞不好全市的经济工作。” 首长听得一时之间动容。 这是来自最基层的群众和党员的看法。这不但折射出群众的觉悟和政治站位的高度，还显示出县委县政府的党群工作和群众组织工作做的有多么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群众可是说他们的基本工资是在标准以上的啊！ 他在一起看了一圈县委的领导干部，这些同志没辜负上级和群众对他们的信赖和依靠。 他们的工作不只是卓有成效，而且是足以让上级喜出望外的。 但群众也提了一个要求。 既是给首长的，也是给省委市委的。 这个要求就是，暂时不要调整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 首长同意了，省委市委也同意了。 这可把郁闷的汪泉的婆家，哦不，前婆家老两口给乐坏了。 那老两口还在省城，得知此事险些要载歌载舞一番表示祝贺。 第三百八十一章 老黄历就不能用了? 那老两口高兴啥？ 汪泉愤怒之下和他们儿子离了，他们也得不到汪国富的任何帮助，那他们还高兴啥？ 他们的脑回路，我们一般正常人不懂。 正是因为他们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所以在他们看来覃文斌这次既受到了跨江却没得到提拔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倒插门女婿罢了，谁把他当回事啊，要不然为什么没提拔到省里，甚至被领导带到京城去？”老头本来心情十分糟糕，一听到这消息仰天大笑振奋地道。 在他们看来，首长既然夸奖了覃文斌，那接下来覃文斌就应该得到提拔才对啊。 可他却被留在穷乡僻壤继续当县委书记，这叫啥？ 这叫老天有眼啊，他覃文斌没被提拔可太好了！ 他们倒霉了，可当他们看到有人比他们更倒霉的时候他们就高兴了。 那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还有让他们更高兴的事情。 覃文斌此次接待首长视察比较用心，但却没有安排，这让省里和市里比较有意见，就连李亭妮也批评他在县里把接待工作没太当回事。 覃文斌也没办法，县里的财政就那么点钱她上哪专门流出一笔钱来搞接待？ 别的不说，就那个实际上已经远远不能和市场竞争的招待所他想重修很长时间了。 可他拿的出重修的钱吗？ “你看着，这次首长不提这件事身边的人也会批评。”李亭妮恼火，“你这个坏蛋，什么事我都听你的，这种面子上的工作你听我一次不行吗。” “真的？”覃文斌立马大喜。 李亭妮白了一眼，没出息的就想着自己的老婆，正好你老婆也天天想着你呢。 可接待的工作你得抓紧，这件事不能等闲对待！ 覃文斌没被允许去省城，首长考察完很郑重的告诫他不要乱跑：“县里的工作你搞得很好，既善于搞斗争又善于搞好团结，你还年轻，在基层多打磨一段时间，这需要扎根在基层。” 随后回到生成后，就那个水库和县里要自己修的水库的问题，首长要求省事两级主要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同志开会。 他要亲自听一听。 这当然不会出任何问题，有了首长的关照，县里得到的拨款会多很多。 但在会上面对各部门都纷纷表示财政拨款优先的情况，首长很难得发了一次火。 “同志们，我们应该惭愧，应该脸红，应该反思自己的工作了！”首长怒批，“在基层，我们可爱的人民群众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人家想的是国家很困难，省里市里也很困难甚至更困难，要把有限的资金用在大家一起发展的大问题上，可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是怎么回报群众的呢？” 他老人家对此大发雷霆：“推诿扯皮，还是推诿扯皮，我知道有些同志心里想的是既然群众都说不要给当地再增加拨款了，那就完全有理由不给拨款甚至向县里要回一批拨款，这是什么思想？” 他还批评省城等一部分大城市的主要领导：“我也知道你们诸位心里的想法，啊，你们是大城市，是大型工业集中地区，税收各方面是你们出了大头。那么我请问，省城凭自己能解决吃水问题？你连老百姓的吃水问题都解决不了，你有什么脸面以财政拨款方面你们大城市出了大头就觉这要高人一等？” 他批评一些领导干部极其错误的思想：“有人说，现在先富起来的一部分地方不是还没怎么富裕嘛，那就应该继续让这些地方再富裕一点。我的同志哥，这个想法很要命，你们诸位一家老小都在大城市生活，你就可以忽略欠发达地方的人民的感受了吗？” 他拍桌子掷地有声的再一次重申：“发达地区的继续发展决不允许放慢节奏，欠发达地区的致富之路绝不允许有人人为的设置障碍。谁要觉着人民群众为了过好日子的奋斗是错的，我们就让谁连日子也过不下去，天王老子也不行！” 在这样的重压下，省委省政府立即承诺，就全省欠发达地区“持续继续投入更多关注和财政拨款”。 连水利方面本来想着节省一笔钱的领导也赶紧改变了原来的打算。 部长算了又酸给了本省一个承诺：“半年之内，部委在水利这一块，至少能再给你们追加一笔拨款，争取在建设民用饮水工程方面再给你们补充一次营养。” 会议最后，首长严肃警告在座的领导：“不要想着县里既然自己能自力更生解决一些问题，那就给他们缩减拨款，给他们所见一部分你们认为不必要的开支，要记住一个详细的数据，那就是这个县的办公开支已经是你们全省最少、人均少于全省办公经费开支人均的四成甚至更低，他们不容易！” 要说起这个江海市很有脸面。 自李亭妮担任市委书记以来，全市各部门、单位的办公经费开支比以前少了将近一半。 但相应的，优秀基层一线工作人员的奖金比以前实打实的多拿了何止一倍。 为此李亭妮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去年江海市有一些干部扬言要让她这个市委书记竖着进来横着从江海市滚出去。 可深化改革到今天，李亭妮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坚决反对在这些开支上缩减、在奖金和福利制度上继续加深改革扩大奖金数额的干部一批又一批要么被双开要么被带走了，这件事省里都想着要学习一下呢。 开完会首长要赶紧返回，他的工作太多了。 他没让省委市委所有人去送别，却同意了一路把他从县里送到省城的群众代表去送别的请求。 临别的时候，首长和群众代表使劲握着手摇晃。 “我们知道，你们放心，咱们的路歪不了，咱们的好日子必须要到来，外部环境是不够好，但也没坏到哪里去，剩下的那就是咱们自己搞发展奔前程的事情了，这是本分我们明白。”代表们宽慰。 受到教育并被组织起来的人民是伟大的，是思想觉悟远远超过某些人的预料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富贵人家的心思我们哪能猜到 扫了一圈来送机的相关领导，总部的大部分领导都有些惋惜。 有些人啊，他们总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做不出合适的事情来。 对群众代表的这番表态，一部分领导只是附和地笑了笑。 他们连最基本的政治表态都没有做。 首长抿着嘴，最后跟省委市委的领导打招呼：“我知道，我身边一些同志也是出于对基层同志的负责任态度，跟你们说过县里的招待条件不够好。我不赞同，还要怎么好呢？县委书记卷起裤腿工厂田间两头跑，县长的皮鞋打了三层鞋底修补，他们难道不想把招待所搞的谁见了都说好？” 省里***吐槽：“关键是他们挪用了这方面的拨款。” “让领导受点委屈，让人民享受点福利，这是他们这些基层的好同志拼着不要前途做的好事啊，还批评他们干什么呢？”首长赞许，“何况他们的硬件条件是不好，可他们招待所的软件设施办的非常不错。” 说到这，首长狡猾地笑道：“你们可能都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帮年轻干部把招待所办成了什么。他们啊，利用招待所便宜的优势在办夜校，他们不说，可群众同志们没瞒着我。” ***陡然色变。 这下他完全明白首长对县里的干部为什么那么爱护了。 他老人家当年可就是搞群众教育工作的高手，对群众教育工作他一辈子都没放下过。 而且，他看得出覃文斌等基层领导同志是真心实意的搞群众教育工作、全心全意地为提高群众文化水平和科学生产素养下大力气投入精力。 送首长登极后，***立马跟李亭妮打招呼：“你这个混蛋丈夫你可要盯好了，既不能让有些人害了他，也不能让某些人过快地提拔他。” 这话传到汪泉的前公婆的耳朵里就变成了省里的主要领导对覃文斌非常反感，甚至当着李亭妮的面表示绝不提拔他。 “李亭妮的态度也很值得琢磨啊，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反对。”老太笑道，“由此也可见这个泥腿子在这些高门大户眼里那就是个工具，我估计他们到现在可能连该有的事情都没有。” “别想啦，这种高门大户的大小姐我们是求不来的，以前都不行，何况现在孩子就做了那么点不得已的应酬工作竟然受到了那么重大的打击。”老头摇头笑道，“不过也好，这个覃文斌狂得很，又据说是很多人推崇的干部，他不也完蛋了吗。” 他们这么认为不要紧，可他们还跑到县里来找汪泉“示威”就搞笑了。 迎接首长视察后的第三天，晚上，覃文斌正想着该回工地上去了，汪泉跑过来。 “我说，这孤男寡女的可得注意点影响，你别让人说你。”覃文斌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连忙告诫。 汪泉就穿着一件睡衣，她又是个非常注意身材管理的女干部，大晚上还真有那么十分的魅力。 “但凡打人能解决问题，我也不会跑你这来。”汪泉没好气骂道，“还听不听副职的心里话了？” “哟，那对宝贝又找你了？他们想干啥？求复合？”覃文斌吃惊。 “他们但凡能做出这种人能做出来的事儿我都敬他们是老一辈。”汪泉耻笑。 进了门，覃文斌倒了茶坐下一听，也静的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那老两口刚离开汪泉家里，他们进门跟汪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放心，我们家倒不了，历史证明我们这样的社会中坚家庭是不可能被消灭的，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求着你做什么，这次来就只是看一看你们的热闹。” 汪泉震惊了啊，就问他们看谁的热闹。 “一个是这个毫无人情味，一点也不懂我们这些家庭的规矩的覃文斌。”老头笑道，“怎么，你都没听说这次来视察的首长对他意见很大，你们省里的主要领导都当着他老婆的面放话让他别想晋升？” 汪泉：“……” “最关键的是这个李亭妮的态度很耐人寻味啊，她居然没有提出反对。由此可见，这个覃文斌也不过就是李毛两家为了化解高门大户联姻带来的副作用搞得一个障眼法，他实际上估计连李亭妮碰都没碰过。”老太笑道。 这下汪泉听明白了。 于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说：“就是说你们觉着我大老远调过来，在这么一个被领导不待见的***身边做事，我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是不？” “你不一样的，”老太道，“你父亲至少还是个大领导，而你的年龄又不大，十年八年你总是能熬到不太理想但终究也被这个人耽误了的位置上的。” …… 坐在覃文斌面前，汪泉盘着腿喝茶，感慨万千道：“我当时就问了，你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怎么就连累我了呢，这两位宝贝说，他们看懂了我的心思。” “啊，那你是什么心思？”覃文斌完全不明白。 汪泉叹服道：“我要能搞明白我是什么心思，我能来找你倒苦水？” “他们呢？”覃文斌想见见这两位宝贝。 “人家犹如打了胜仗的雄鸡，高昂着脑袋走了。”汪泉长叹。 覃文斌实在搞不懂，就想找人询问一下。 这还找什么人啊，老吴和刘副书记溜达着过来了。 两人一进门就贼笑：“汪部长，听说你被两个老干部给看热闹了？我们来看看你。” 然后得知那老两口的想法，老吴和刘副书记呆若木鸡。 “我们想不通。”两人同时感叹。 “正常人都想不通啊。”汪泉陪着感叹。 覃文斌气得想打人，你们是合起伙来找我蹭茶叶来的？ 喝了三杯茶，这三个坏东西一摇三晃都回去睡觉去了，覃文斌气愤难当，正好毛燕芸打电话过来，他就把这事儿提了下，毛燕芸也挠着头完全想不明白那两人的脑回路了。 可这算什么，这两个大宝贝回到京城又办了一件更让人不明白的事情。 他们又咬上覃文斌了，而且这一次他们自以为咬的很重。 他们是怎么做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此事必有蹊跷! 那老两口把覃文斌和汪泉给拉倒一块造谣了。 这种行为并不难理解。 他们也是被他们的儿子被查办气疯了，回到京城看着那个烂摊子，老两口越想越觉着不行，他们想找个人打一顿发泄一下怒气。 于是覃文斌这个“注定被抛弃”的小人物，就又一次成了他们理想中的出气筒了。 而且他们认定覃文斌是不知因为什么事被首长讨厌了，从而被省里的主要领导排斥了，李毛两家有没有出面帮他说话，拿着还不明显吗，覃文斌要彻底自绝于前途了啊。 这种情况下，那老两口又得到老部下汇报说没法对县里展开报复的消息，再结合他们对谁也无法进行报复，尤其对查办他们的儿子的人进行报复的现状，他们就理所当然的盯上了“无依无靠”的覃文斌了。 这是他们理想中的出气筒。 另一个，把汪泉拉进来那就是完全的报复了。 在他们认为只需要汪国富出面“拉一把”就能把他们的儿子从案子里拉出来甚至洗白的关键时候，汪泉居然果断和她们的儿子离婚，这叫什么？这叫仇人啊！ 老两口气急败坏之下一合计，发现如果趁着这个时机，他们在京城用点手段，以汪泉的前公婆的身份给覃文斌和汪泉制造黄色谣言，李毛两家肯定会“顺水推舟”把覃文斌给踢出门。 这对他们家没什么好处，但覃文斌这个很不给他们面子的穷小子被整死他们就高兴。 同时，他们怨恨李亭妮不帮忙，她竟然不看在大家都是权贵的面子上对他们拉一把，那这次如果能通过污蔑覃文斌影响到李亭妮的名声和前途，他们就觉着很划算。 整个事情看着很简单实际上一点也不复杂，这不，首长视察完才半个多月，这天县里下大雨，覃文斌从卫星地图上看着不断流入两座水库的雨水正高兴，李亭妮打来电话。 小女人笑嘻嘻地道：“我刚听说了一个谣言，而且还是带颜色的，你要不要听听？” 覃文斌奇怪：“市里又有人给哪个领导制造谣言？” “不不不这次主角是你，”李亭妮笑道，“汪泉那个前公婆记得吗？他们在京城制造了一个谣言，我越听越不对劲儿啊，在他们谣言中你和汪泉在一块胡整的时候，实际上我在你身上啊。” 覃文斌：“……” 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 “还能是什么，他们的儿子完蛋了，本身染上了那种病先不说了，这次被双开前途尽毁，那老两口原本以为他们是人物，结果这次为了洗白他们的儿子他们花费了那么多代价经没有得到理想中的结果，他们就有点精神不对头。” “思来想去，再对比现实情况，他们不敢也没有能力对查办这些人的领导干部进行报复，正好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谣言，产生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这个谣言就是首长对你很不满，省委主要领导对你很看不惯——你先别胡闹，听我把话说完再闹，这个谣言是谁传的我们暂且不管，这大概是省里的领导要解决的问题。” “基于这个谣言，那老两口就觉着你完了，而且谣言中我当场并没有反对，他们很可能在这个基础三又产生了一个错误的判断，这个判断就是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被你老丈人家给放弃了的可怜人。” “于是，他们就觉着综合各方面原因，你就是他们最合适的出气筒，他们要报复你。” “至于汪泉就更简单了，在他们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上汪泉不但没有搭把手帮他们的儿子洗白，而且还果断和这种人离婚，那这就是对他们家可耻的背叛，他们当然要造谣报复汪泉。” “如此一来，他们渴望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就是顺了你老丈人家里的‘真实心愿’把你甩开，同时还给汪国富脸上抹黑。” “今天上午，有人就借着打听这个谣言的虚实的借口来找过俩老头，听他们的意思，我们应该是政治婚姻没什么感情，至今都没有两口子该有的正常的生活。于是他们建议‘该果断的时候必须过段下决心’，而且因为对方的背景比较‘高贵’，人家还给俩老头儿带来了‘门当户对’的亲家的消息。” 覃文斌默默听完，当时开车直奔市里。 他就知道小媳妇儿想他了。 大半夜一进门，李亭妮果然千娇百媚正在卧室等他。 两口子折腾完在说起这件事，李亭妮笑的爬不起来。 真的，她真的发誓没遇到过把自己的脑回路当事实的蠢人。 “你先别笑一会儿再好好疼你，”覃文斌询问，“你就告诉我俩老头儿把人打坏了没有。” 李亭妮连忙抱着求饶，半天才忍着笑透露这事儿最后还是毛燕芸出面给解决的。 “这妖精从小就妖精，这次我是真发现她有点腻的特质，她坑人不眨眼啊简直是。”李亭妮笑嘻嘻道，“俩老头儿当时很震惊，本来想先动手把造谣的打一顿，正好毛燕芸去京城出差在家，她劝住了俩老头，又劝说俩连忙要来看我们的老太太，她就带了礼物去人家家里了。” 完了。 毛燕芸一般不给人使坏，但她要想坑人的话那可也是个俏皮的小女人。 “到了人家家里，毛燕芸先放下小礼物，很恳切地告诉人家说，谢谢啊，多亏你们提了这个醒，那小两口儿确实聚少离多不太适合，所以我们想想个办法把他们调到一起，感谢你们提了这个醒。”李亭妮说。 “那是怎么解释要严厉的女主角汪部长的？”覃文斌奇怪。 李亭妮偷笑：“她给人家带去了谣言中你们在一块干坏事的大部分时间段，你要么在我身上，要么再跟教工委谈工作的证据。” 覃文斌对毛燕芸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真的是奔着气死那老两口去的！ 这时，覃文斌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质疑，毛燕芸这种行为背后，只怕还有更深的原因？ 第三百八十四章 阴谋背后都是争! “怎么可能！”李亭妮冷冷道，“他们的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结果一些企业的老总竟然说多可怜啊什么都没了，人家又回去上班去了，虽然无法再担任任何领导职务。” 覃文斌一听此话，感到不对劲的判断更加明确。 那个人名声已经彻底的坏了，就算以前的狐朋狗友再仗义也不至于还要搭救他一把。 这件事背后另有阴谋算计？ 李亭妮这下却奇怪了，她觉着这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闹剧啊。 这还能有什么阴谋与算计？ “这要不是还有什么问题，她可不是愿意上门欺负人的人，那两个要再出点问题对我们也不利。”覃文斌立即让她赶紧给毛燕芸打电话。 李亭妮电话打过去，毛燕芸居然还没休息。 一说覃文斌的推断，毛燕芸也有点拿不准，直说两个老人让她这么做的。 “她要是不知情就怪了，”覃文斌这下清楚地看懂背后的问题所在，“很可能是一些所谓的豪门大户的权力大洗牌。” 毛燕芸在电话那边就扭了扭小嘴儿，她就说这件事瞒不过覃文斌。 李亭妮也从毛燕芸短暂的沉默中判断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她不明白的是两家基本上都不沾太多的权力了，新一代也都从掌握权力的位置过渡到了科学研究方面，怎么还有人针对李毛两家？ 覃文斌对此的判断是有人要拉着大家一起向上面施压。 “目前最适合做的，其实就是在这些小事情上何人过不去，从而找借口避开一些人的活动范围。”覃文斌先称赞。 毛燕芸道：“家里就是这么考虑的。” “但这是一般的自保的手段，并不是面对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的时候应该有的老党员老干部的担当。”覃文斌只觉着可惜。 两个老头是有能力也有资格表达清楚的立场，在这些事情上亮明自己的态度的。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顾虑什么，家里现在外面说有这个实力那个能量的，你们自己就不清楚吗？老一辈退下来了，现在基本上不主动招惹什么是非。中生代是还在重要岗位上，但大部分力量都犹如到科研工作岗位了，到了我们几个年轻一代手里，又是转入了地方党政部门。”覃文斌质疑，“这是两家自己瓦解自己的权力纽带，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毛燕芸想了一晚上，次日一早赶紧跟俩老头汇报覃文斌的看法。 这让老头们既震惊又欣慰，他们一直觉着覃文斌对这些事情是排斥的、是绝不愿意掺和的。 这不是一个成熟的干部应该具有的品质和能力。 现在看来，覃文斌是对这些本能的反感，尤其对组建什么豪门大户十分讨厌。 但他并不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还是一个从现实出发考虑问题的成熟的干部。 可他是怎么从一个针对精神不太正常了的人的举动，看出两家现在的一些消极对待某些斗争的真实用意的？ 这小子就真的那么厉害仿佛天生就懂权谋斗争一样的？ 他们坐不住，又想着最近一些局势太过于复杂，搜星耀赶紧去江海市和覃文斌当面谈。 哪想覃文斌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又岂能不做点什么，他带着李亭妮回来了。 进门一看两家的中生代基本上都没回来，回来的也被俩老头赶回单位去了，覃文斌十分称赞。 “我不说假话，这一次对于有些人趁着一部分食利者被解决而试图掀起斗争的局面，我既然劝说家里跟上面保持一致，我的用意有两个，第一是为了大局。” “解决一些变质了的腐烂了的所谓豪门家族，这本身就是我们的历史使命和自我净化方式，如果能劝说家里顺应我们的宗旨思想加深完成这种自我净化的行为，这对大局是有好处的，对党和国家是有好处的，所以我要促成。” “另外，世上哪有什么永不衰竭的权力啊，一个人也好一个所谓的家族也罢，该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时间是绝不给任何人留情的，如果我们消极躲避党和国家、广大党员群众的历史追求的需要，那我们本身也就成了半黑半白的一部分，是注定要被清理的，这是为家里考虑。” “至于有些人可能觉着这会招惹什么人，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考虑的，但在我们看来，你们至少对要消化你们的政治影响力的正面历史作用力是敬畏的。” “面对这么一股磅礴的力量你们不去顺应并融合到这个进步的力量中，却顾虑万一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办，这岂不是缘木求鱼？” 覃文斌这番话说完，外公就跟他说了实话。 他们怕这会影响到他们这几个在地方上工作的后辈的前途。 “有些时候，出身是改变不了的！”外公感叹。 老李头直言道：“人家有句话说的非常正确，我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在你们转型的关键时刻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想方设法把你们拿下吗？” “谁有那个能力？”覃文斌耻笑不已。 俩老头欲言又止，你小子别看不起一些人啊。 人家能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反对你，反对我们的进步那是有原因的。 “就算再我们省里，只要我们做出了选择，有人肯定会对我们下死手。”毛燕芸使了个眼色话里有话说。 她也是被覃文斌影响的坚持站在党和国家的一边，站在广大人民群众的一边的基层女性领导干部。 这不但是正确的价值观的要求，也是毛燕芸看到了将来的局势的决定。 覃文斌会意，就跟两个老头说：“有人要狙击我们的前途这是肯定的，但他们狙击得了我们的事业吗？” “恐怕不好说啊，人老了就会给儿孙多考虑，这是人之常情。”俩老头担忧，外公说，“家里别的人我们并不担忧，只怕你们三个在地方上被人家设陷阱陷害，看看这一次那两个不成气的东西，他们不就出于愚蠢也要陷害你们吗。” 两个蠢材出于报复都敢拿他们小两口下黑手，那如果是那些老练的老家伙呢？ 第三百八十五章 走对的路，跟对的人，没错! 考虑到斗争的残酷性，老李头正色告诫道：“这张可笑的污蔑当然没什么作用，用不着害怕。但这些人背后跳出来推波助澜，把你们当人质威胁我们的人可也不是一般人啊。” 覃文斌笑吟吟道：“那把他们干掉不就行了？” 嗯？ 这话太大胆，而且突破了已经形成固定思维的两个老头的思维范畴。 因此他们一时没马上反应过来。 外公还批评：“这可就是完全撕破脸了啊。” “是，但这也是毅然决然的站位，更是在本质上选择站在了哪一边的历史时刻。”覃文斌鼓动，“我们目前勉强还算得上一无所有尚且无所畏惧，你们老二位只要转变就稳如泰山，你们还担忧什么？” “他说的对啊，我现在是市委书记，前段时间还险些调任省委担任部门主要领导职务，我们的路子已经宽阔了，而且我们走的路是最正确的，”李亭妮力劝，“我们选择了一条路，难道将来还要一百八十度调头转向不成？真到了有人登门质问我们是不是分头下注的时候，那我们可就彻底失去所有的主动权了。” 这下俩老头反应过来，这小两口选择的路不是糊弄人、而是真真切切认定跟党走的那条路！ 他们是来真的、用真心、下大力气跟着那面旗帜死不旋踵往前走！ “我也是这样的选择，”毛燕芸这时候才说自己的想法，“这几天我一方面是帮着你们做了点事情，一方面也在做事的过程中加以考虑，我认定，跟党走是最正确的，是不会有错的。” 她进一步剖析自己的想法：“我以前是不管事的，是得过且过的，是不考虑什么政治和前途的。但在基层这几年担任了重要领导，和基层党员干部、和被组织起来的人民群众走得近了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党的路子绝对没错，跟着走并巩固完善这条道路，就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她还剖析李亭妮和张娅：“这丫头是从扶贫工作中成长起来的，但在结婚之前她只看到战术方面自己能发挥的作用，用官方的话说就是政治思想不成熟，是对我们的道路缺乏最基本的认识和必胜的信心。” 对于张雅，毛燕芸也是这个认识。 “可以说是覃文斌这个从基层带着一身土气杀进我们视线中的人，给我们带来了认识到政治和路线的重要性、站在政治的高度面对工作和人情世故的机会。”毛燕芸指着覃文斌说。 覃文斌对此不否认，他确实对自己的同志有巨大的影响力和改变他们的能力。 毛燕芸笑道：“现在别人我不知道，我们这三个被人家说成是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女领导是坚决一心要搞发展，要遵照党的指示做事的人。” 两位老人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干部，今日既然明白了子孙们的选择，他们既欣慰又很受震动。 “位置上去了，距离人民远了，对党员的初心也变得模糊了，所以考虑自己多了，为党和人民考虑的少了。”外公看看亲家，“小儿辈尚且有这么厚重的历史担当和责任感，何况你我火了一辈子，也是党的教育才有我们的这点历史，我们难道要和组织、和子孙后代、和人民群众对着干？” 老李头想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紧紧抿着嘴唇，叫上外公直接去找有关领导去了。 他们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看着很疲惫，可他们的眼睛里重新充满了光彩。 “宣传口那位领导要见你，今天上午他推辞了所有的事情，他想和你好好聊聊。”外公拍拍外孙女婿的肩膀，很用力，极其欣慰地通报。 覃文斌想想，婉拒了首长的好意。 他打电话过去，对这一切就一句话：“我是农民的儿子，是党的干部，是人民的勤务员。我知道我们的路有多伟大而艰难，我对此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和应对措施。另外，我觉着就为了能够坚持初心并做了点小小的教育工作就要被特殊照顾，这是对我这个党员的羞辱。” 首长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本来想着覃文斌这一次居然能说服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干部站出来坚决支持组织的决定，那这小子就会遇到不小的非议和打压，他这个首长多少也能给他带去一点庇护。 可这小子真是个硬骨头，认死理儿的党的干部，他是认识到自己的行为会惹来多少麻烦的，可他不在乎，而且，他一定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而且那句“这是对我的羞辱”的话，那是从覃文斌心里刨出来的真心话。 他对那么多的额外的照顾觉着是一种耻辱！ “这样的干部不只有覃文斌一个，他是在基层被广大人民群众、被一线党员干部时时刻刻影响着的好干部。”首长很久才跟秘书说，“这是个好小子，是一块好钢！” 是好钢就不能藏在温室里，那就让他回去，让他回到他死都不会离开地基层去。 那里正在战天斗地，他正是这些人们当中的一员。 秘书笑道：“不过也不能小看这小子的政治眼光。” “那是，也就只有那两个老糊涂才把他不当回事儿。”首长无奈道，“他们就怎么得出覃文斌是李家的上门女婿的结论的？” “是啊，我也想不通，这位干部要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上门女婿，那两位老首长老干部思想转变能这么坚决？”秘书吐槽，他是真想不明白。 但到了第二天，他急匆匆向领导汇报，昨晚覃文斌带着李亭妮去看过那两个老干部。 领导惊得猛然站了起来。 这个混小子他不是不知道这一去如果刺激的那两个人出了点问题，他是要承担政治责任的！ 秘书既佩服又恼火骂道：“我问过他们去干什么，也明确告诉他们出点问题就不得了，对他们两口子来之不易的前途影响非常大。” 但是呢？ “但这个土匪居然告诉我说，那老两口就在儿子的问题上出了点错误，在工作上他们至少是清白的，现在心里遇到了障碍，为什么要彻底抛弃他们？”秘书摊手苦笑不已。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这小子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首长长叹：“这头犟驴真拿他没办法，是，党教育他应该这么做，可他怎么也不给自己考虑考虑？” “他给自己考虑？他要是给自己考虑他就办不出那么多让人恼火的事儿。”秘书劝道，“别跟他计较，这小子是个好干部，也是个好人。” “赤子之心么。”首长苦笑，“算了，这小子啊，他也是在想尽办法给我们的改革减少阻力呢。那老两口什么反应？” “聪明了一会，听劝了，大概是听到覃文斌的分析，察觉到他们的儿子能保住工作反倒是送命，他们主动找相关部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秘书偷笑，“但是吧，这个土匪他是真敢下手，那老两口挨了揍。” 首长一乐：“嘿，这小子！” 这下他也明白了覃文斌为什么在县里能有那么广泛的影响力了。 这个人，他做事很少考虑自己，就算恩怨也很少考虑自己和别人的恩怨，只要视为党和人民做事，他自己的那点恩怨他完全没放在心里。 但邪乎人办的事情也邪乎，他怎么还敢动手？ “我大概看懂了，就比如范进中举后那一耳光的作用。”秘书笑道。 那他是了解的太少了。 覃文斌对那老两口本来是很讨厌的，但外公却告诉他一件那老两口的故事。 “曾经有几部非常火的电视剧，比如《潜伏》，这你们年轻人喜欢看吧？”外公当时是这么问的。 覃文斌却极其不屑地道：“一股子小资yy我们向他们屈膝投降、历史是他们创造并必须由他们引领发展的拂袖堕落的味道的快餐，不值一提。” 这句话，让两个老头刹那间对他刮目相看。 覃文斌告诉迷惑不解的毛燕芸和李亭妮：“那就是一部打着我们的旗帜反对我们的文化产品，我当时上学的时候这些电视剧非常火，老师同学都在夸赞，我那会就感觉非常不对劲。” 李亭妮请教，她可从没看到覃文斌对这些文化作品投入过任何关注，他翻到非常喜欢半个世纪以前的一些老作品。 覃文斌一句话说的两个老头竖大拇指：“如果你们看过七十年前拍摄的一部名字叫做《关连长》的电影就知道了，回到那部大热的电视剧，你们要搞明白，给翠平设定的地方那是我们有名的模范区，从模范区一路成长起来的游击队队长居然连一封信都看不懂？” “这小子是个人物，是个了不得的任务！”两位老人大加夸赞。 覃文斌因此不屑道：“不过是小资们觉着我们虽然在政治上战胜了他们，可我们始终是泥腿子，是不入流的，时代必须是他们掌握的才对的一种腐朽的找死的想法。对于李云龙这个角色我也是不喜欢的，他完全不能代表我们当年积极昂扬的指战员们。” “这也有问题？”毛燕芸挠头。 “问题大了去了，”覃文斌耻笑，“其中田墨轩为代表的旧时代文人们，他们在敌人的刺刀面前害死习惯性地弯了腰的。在我们取得了最终胜利的时刻，就这种怂货也敢让我们的将军在他们家门口罚站？这是一种文化上他们暂时夺去了话语权的具体体现，这只是娱乐工业化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看着精美一点的快餐，根本不是我们需要而反映现实历史的好作品。” “正好，那老两口在这个问题上就非常有见地，他们是少有的公开对这些大热的影视剧提出过多次批评的老一辈。”外公说。 覃文斌愣了一下，随后就去一巴掌打醒了那两个愚蠢的老人。 处理完事情，那老两口也意识到了危险而赶紧去请求再次处置他们的儿子，覃文斌带着李亭妮和毛燕芸才返回江海市。 二老太高兴了，他们就觉着这孙女婿的想法有那么多和他们不谋而合，合不来的她总能把他们老一辈也教育过来。 于是，正好有一位和他们同样的老将要过寿，儿女不准回来，老人只请了几位老战友在一起聚一聚。 吃饭的时候叹气此时，大部分来宾对覃文斌比较不喜欢，觉着他欺人太甚了。 老李头不忿地一说，在座的老人们都低了头。 “我这个孙女婿是个人物，是个政治理想坚定、政治站位从没有出错的好小伙子，他不是天才，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他表现出来的东西，不是我瞧不上你们的子孙，你们的子孙拉在一块也比不上他。”老李头得意地夸耀道。 “那老两口也可怜，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大家于是不再说覃文斌。 这是二老给孙女婿最大的帮助，别忘了今天这个聚会是什么层次的，这里有老头老太说覃文斌欺人太甚，那就是给他先定一个罪名，然后顺着这个条线整他。 可二老这么一说，就算对覃文斌再痛恨的人，接下来谁敢对他出手？ 他政治立场坚定、眼光胸怀长远，如果有人非要把她打成**的角色那谁本身就是**的东西。 这无形中直接化解了一些老一辈试图亲自下场针对覃文斌几个的最大危机。 而且，二老今天说的这件事不用到明天就能穿到上面的耳朵里。 那谁要是还试图针对覃文斌他们，上面就得问了，你们老一辈现在是怎么个想法，这么好的年轻人你们为什么非要把他整死？ 是年轻人有问题还是你们出了大问题，甚至是原则上出了问题啊？ 果然，当晚这件事传到有关领导的耳朵里，宣传口的哪位首长都摸着后脑勺觉着见了鬼了还。 这年轻人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他对那些影视产品的看法那不是最近才形成的，那是在长期的生活和学习中看透了这些产品的本质而形成的。 这个年轻人，他到底是太过于成熟还是成长实在太快？ “我们这个部门现在就需要这种干部，可惜这小子对文化娱乐那一块不感兴趣，要不然让他去负责影视集团那一块，我看几年内肯定有正本清源的好作品不断跟观众见面。”首长跟家属吃饭的时候说。 第三百八十七章 你也想要那小子去帮你? 首长家属老太太也奇怪，这小子名气大脾气爆敢于说真话敢于得罪人这大家基本上都听人说过。 可他年纪轻轻，真就对理论学的那么好对本质看得那么透彻？ “李家捡了个宝啊。”老太太羡慕极了。 想想自家的女婿，是地位不低，可比起人家总好像差了点什么。 “缺乏勇气和担当，现在的位置基本上就是他的天花板，他别想再进一步。”首长评价，“不过这个人虽然笨了一点，软蛋了一点，但作为技术人员还是优秀的。” 老太太当然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就询问能不能想办法加强一下学习。 “出了场的檩子定型了，何况那不是个虚怀若谷的人，你要让他跟他瞧不上接触的人学习，他会认为我们是在严重干涉他们的生活，反倒会害了这个年轻干部。”首长淡然道，“不要管了，也不要害人了，老党员要有老党员的思想觉悟，不要想着权利还能传给下一代。” “我就是觉着可惜了，要是能促成一下也好。”老太太惋惜。 “你那个女婿的许多做法，人家既瞧不起也不屑于搭理，你非要想办法把人调到你女婿手下，那是想让人家掀桌子了。”首长总结，“他那个人，不配驾驭这种一路成长起来的、拥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政治立场坚定斗争手腕熟练的好干部。” 老太太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太可惜了，次日就给女儿打电话，先委婉地询问他们知不知道覃文斌这个干部。 结果她那个如今都快跟一群所谓的名媛混在一起的女儿居然说：“我知道这种人干什么，注定到不了我们这个圈子的小角色，一辈子也就只能在基层折腾，土里土气没什么了不起，李亭妮看走眼了。” 老太太当即彻底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那两口子确实不配让那么好的年轻干部给他们打下手帮他们一把。 她也是老党员，有私心，但如果关系到原则，她不会给自己的孩子多要多占损害别人的利益，尤其损害党和国家的利益。 不想这事儿被他们那个女婿知道，那也是个才四十来岁的年轻干部，如今在东部某省任省直部门领导。 这位领导得知老太太问他们知不知道覃文斌，他当时动了点心思，没过两天跑到京城找岳父询问，是否能把覃文斌给他调到他们单位。 领导眼皮一抬就知道这个女婿想干什么。 他想做点事，但又怕得罪人，他这是想把覃文斌调过去给他干活，到触及改革深水区的时候再把这个人推出去。 “想都别想。”领导淡淡拒绝。 女婿笑着道：“我知道，这个干部很吃香，现在也确实有一些作为，但他不是在当地发展受到限制了吗，我的意思是调过来帮我处理点事情，等李家那个小丫头调走了他再回去，这样也不耽误他们自己的前途。” “想都别想。”领导挥挥手。 走人吧，你的那点小算盘我看的是一清二楚。 晚上回到家，那两口子还没回去。 他们也不傻，改革到深水区的时候那是要用得罪人为代价去推进的，他们可不想得罪那么多人。 现在覃文斌既然不怕死敢负责能抗责任，那把他调过来怎么了？ “这种人注定长久不了，我估计李毛两家都做好随时放弃他的准备了，把他调过来让我们先用一下，搞不好还能保留他一点后路呢。”女儿埋怨道，“我们的事情你们是一点也不上心。” “嗯，把你们当个宝，党和人民的事情我就可以不负责任了？”领导非常不愉快。 女儿呵呵一笑：“谁还把……啊，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为党和人民奋斗的嘛。” 领导心里生出了十分厌恶，就让这两口子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他让这两个去找那俩老头。 结果他们还真去了！ 领导一上班得到老伴儿的通报，他人都傻了。 这两个蠢材是有多不把那些老头放在眼里，才找上门问人家要人家自己都舍不得制造障碍的孙女婿给他们当背黑锅的人的？ 老李头很不客气当面给了领导的女婿一耳光，并给他下了一个“人品不好，毫无担当”的极差的评价。 那两口子捂着脸跑出门，这下才明白有些传言是做不得数的。 “我信了一些朋友的话，她们说覃文斌根本得不到这两个老头的高看，结果就有今天这回事。”女的反思，“这么看来，我们还是距离中枢太远了才造成对信息完全不掌握的局势，我得尽快想办法调回来。” 男的一想既然覃文斌是那两个老头，还有他老岳父那么看重的干部，那前途就不至于太差，于是考虑到自己“下一步”也需要朋友，就主动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 正好有个朋友过生日，他觉着如果能教一下覃文斌一起去参加，覃文斌应该会对他感恩戴德的。 他觉着凭他们的朋友圈，覃文斌少说应该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进入他们的圈子的。 结果电话一接通，这人刚自报家门，覃文斌无奈道：“领导，我虽然没你级别高，但好歹也是县委书记，也还算得上有点尊严。你们两口子前脚跑去找俩老头儿，明摆着让我去给你背黑锅，后面发现我还不至于那么无依无靠你就给我打电话，你要道歉我还高看你三分，你一开口你朋友过生日我这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当礼物，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那人臊的手足无措，干笑几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跟你岳父也不是一路人，你啊，安心把你们单位的那点事搞清楚再说吧，整天交朋友拉关系，你老丈人要对你有好感就见鬼了还。”覃文斌耻笑。 那人怒从心头起，这话太真了，伤了他脆弱的心灵。 他琢磨着得让覃文斌知道点厉害，于是想托人。 结果才找到他们省里跟江海市有点关系的领导，领导竟然很惊喜地问道：“你是说你跟这个覃文斌有过接触？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这个人给我们调过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们这是要我这条老命啊! 首长家的那位女婿一听这句话，顿时就感觉到心都凉了，便尬笑着说“这个人能力强，但脾气太差，人缘儿非常不好”。 领导诧异地看了他半天，隐约看明白这小子的尴尬了。 遂付之一笑让他自己去，领导随后给他老丈人打过去电话感慨着道：“您这位女婿是个人物啊，省里让他负责把相关单位的改革搞起来，并给了他相当宽松的时间跨度，结果我们都以为他在忙着筹备人手，今天我才知道他再找帮他扛责任顶包的。” “你还把这位少爷当人才，你当他能扛得住压力？”首长好笑也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领导一说，首长哑然失笑。 “是人才大家都想要，不过你要这小子去帮你干什么？”首长奇怪。 领导恼火：“我们这边的教育，基础教育就不说了，高等教育这一块，这些年来网上骂声一片，我现在是分管这一块的负责人我得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啊。覃文斌这个干部我早就想弄过来了，他当初联系至少三个省份，搞出了那么大的一个教育专线，这是了不起的人才。” 原来是这件事给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首长就问他想让覃文斌去干什么。 “省厅缺少一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副职，我想想办法能给这个年轻人加上三把手的重担让他去做事。”领导忧虑，“这样的话就算出了事我被调走了，我也能给年轻同志一个交代了。” “哎，你这才是用人的好领导。”首长笑道，“但调动覃文斌不现实。” 为何？ “现在我们在加速发展中部桥头堡，那么西部就不需要了？”首长透露，“根据相关领导的考虑，那两口子很快也要调动，小李得去省城，覃文斌要回到他家乡。” 脑海中闪过那边的地图，领导秒懂这里面的意思，这是对覃文斌李亭妮寄予厚望，甚至是寄托了太大的期待。 可他真的需要这么一个敢打敢拼的干部来帮他深化改革了。 不能暂时调动一下？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要就给你调过来，那么金陵那边三番五次打报告我们是不是该先考虑他们的需要啊？”首长笑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协调一下，这个年轻人带出来的班子非常有战斗力，如果他们当地市委舍得的话，他那个县长完全可以提拔到单位***的位置，那是个好同志啊！” “是，我明白了，党和国家要深化改革，我是党员干部我就应该为搞改革的同志当这个后台，只要人愿意来，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领导很平淡地道，“无非也就是得罪那么几百个人罢了，我还能怕他们？” “我来想想办法吧，不能着急。”首长承诺。 不到一周，覃文斌就知道了这件事，首长亲自过问老吴的前途，这个消息一传来他就察觉到老吴可能要跨省调到东部发达省份去攻城拔寨了。 说实话覃文斌很不舍得老吴被调走，这个县长忠诚而又头脑灵活，覃文斌还跟妻子商量过，如果将来江海市让老吴主持全面工作，那现阶段做出来的成绩完全可以在上一层楼。 可他没想到，不但老吴即将被调走，刘副书记也被人盯上了。 这天晚上，覃文斌闷闷不乐正在工地上吃饭，金陵那边一位领导打来电话，很恳切地提要求：“文斌同志，但凡有办法，我是不想把你的老战友给调走的，咱们这边光基础教育这一块现在暴露出来的问题就太多了，何况督察处这次出了问题急需要有人来帮我。” 覃文斌叹口气，也只好忍者不舍道：“领导是玩了命也要给党和人民办事的，既得利益者光靠我们一两个人哪可能打败。现在既然需要我们这边的干部去冲锋陷阵，我也只能想办法做本地领导的思想工作。” “你们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只管提。”领导也很不好意思。 培养一个优秀干部很困难，这一次要一口气抽走覃文斌的两个亲密战友，那是给覃文斌增加天大的麻烦。 覃文斌哪能跟组织提条件啊，他自己就是建设事业的一块砖，跟组织讲条件这种事他干不来。 次日，覃文斌先跟老吴和刘副书记谈这件事，两人都很不适合。 谁舍得啊，在这个小小的县里，大家一起流血流汗双手磨出了茧子才建设处一点基础。 现在要调走了，这谁能舍得。 “舍不得也得走，一方面机会难得，东部那边一过去就是副厅级，金陵那边也是正处级，机会难得你们必须去。另一方面，党的干部遍布天涯海角，咱们的政治立场只要不改变，为人民服务的初心不发生改变，相隔千里咱们还是亲密的战友、一起奋斗的同志。”覃文斌摁掉烟蒂狠狠道。 刘副书记一晚上都没睡着，他担心他和老吴都调走了县里会失控。 可调动就是调动没有讲条件的余地，他只能大半夜爬起来去加班。 得在这片土地上再留下点什么！ 不日，总部的电话打到省委组织部，刘部长一听人都炸了。 怎么着，盯着我们一个刚脱贫的县薅羊毛是吧？ “必须执行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总部领导批评，“那么好的干部一直卡在一个地方，这是对建设事业负责的做法？我告诉你，你不要光心疼你看好的干部，必须要做好让他们多吃苦的准备，要不然，大空间的西部走廊东部桥头堡你靠谁去建设？” 刘部长一惊。 这话可有点太意味深长了！ “我们是等不到的，可这些年轻同志得亲自去建设。你不能要求所有干部都是覃文斌，你不让年轻干部去各个地方参加锻炼，当那么重大的建设工程开工以后，你上哪去找一个经验丰富而且靠得住的团队？”领导责备。 他还说：“你以为我不心疼我们的干部？他们在战天斗地的建设过程中，不但和人民群众建立了深厚的干群感情，干部之间也因为志同道合建立了深厚的同志之间的感情。可建设事业要人啊我的同志，你得会断舍离。” 第三百八十九章 非惹我开大是不是 刘部长一早上抽了两包烟，心疼的直哆嗦。 那两个干部多好的同志啊，他舍不得调给外地。 ***也不舍得。 “我江海市将来的市委书记你给我调走，我们就不需要建设了吗？”***愤怒地抗议。 总部不和他多辩论，就给了两个选择：“要么这两个干部的调动马上给我办妥，要么覃文斌这一次我们也打算调到总部来。” ***气得骂娘：“你们咋不一把刀要了我这条老命算求了？” 他嘴上不说，可通过长时间的考察，就县里那三个干部那可都是他的心尖尖上的肉。 对党忠诚，始终忠于我们的事业和广大人民群众，这样的干部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这次一口气调走两个他都心疼，还再把覃文斌也调走，那还不如让他直接退休回家抱孙子好了。 再说覃文斌要是也被调走了县里的局势就乱套了。 去任何一个干部都能镇得住场子，可***要的不是镇得住场子的干部。 他想要当地继续发展，想要县域经济在水利工程的基础上再发展出更大的产业链。 同时，他还想在自己的任期内给当地人民群众培养出一群优秀的干部。 于是他跟市里打招呼，这件事你们得心里有个数，尽快找到充足的理由拒绝总部的调动。 刘国庆只好据实汇报：“县里都打报告要人了，恐怕没办法拒绝。” “这个覃文斌怎么搞的嘛，那么大方干什么。”***大怒。 刘国庆宽慰：“没把他扣留在总部都算好的了，他还敢违抗总部的调动命令？” “那倒是，但这两个人调走，县里肯定会成为许多人争夺的焦点，一个县长一个副书记，如果有人把自己的什么干儿子小女婿调过去，这个县还怎么搞工程？他们的党校改革也会被拖累。”***怒道。 “一方面是总部的调动我们没办法阻拦，另一方面这也是为那两个干部负责任。至于县里的局势，那就只能看覃文斌的控制能力了。”刘国庆也只能这么说。 就在刚才，刚得到县长老吴和刘副书记要被调走的消息，市里十几个人纷纷找组织部打招呼，什么他们单位的这个人老资格也应该提拔了，什么那个地方的人多年不挪动严重阻挠了当地的调整。 刘国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里是有些人想调去县里啊，这是有人想在那两个水利工程方面做文章。 ***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地方出大问题。 覃文斌要带着当地群众建设县里的水库，接下来肯定还有大量的农田水利工程要上马，他没办法一直留在县委镇压一些人。 更何况交给总部的那个水利枢纽工程是县长兼任三把手的，有人要是趁机混进去攫取自己的利益，那问题就麻烦了。 首先就是省城在县长这个关键位置上的争夺，刘国庆有预感省城市委市政府肯定会吓死手针对江海市提拔的干部，从而把他们派来的人送上去。 那他们是找死。 正式接到总部的命令，老吴和刘副书记不得不抹着眼泪去省委组织部报道的当天，省城市委副书记给覃文斌打来电话。 他要求县委“必须充分尊重兄弟市县的意见”。 “随便你们吧，有那个本事你拿到县长或者副书记的位置，没那个本事你跟我打招呼没用。来县里工作的干部不遵守县委的决定，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客气，你不要跟我打招呼，也不要威胁我，你没那个本事。”覃文斌极其反感。 省城的小算盘打得太多了，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是不顾别的地区的死活。 那副书记就提前给他警告：“我们派去的干部我们自己会管好，也不会干涉你覃文斌的个人权威，但如果我们的人被故意刁难……” “先派来再说。”覃文斌直接挂电话。 他知道省城会拼了命地拿下县长这个位置，从而实现对水资源分配的决定权逐步转移到省城。 可问题是省委不同意，而且他们这是对江海市市委的极大的不尊重。 所以覃文斌不担心省城的图谋能够得逞。 他是不担心，市里的压力非常大。 以李亭妮的背景和人脉资源，如今都在省城的压力下有点烦不胜烦。 他们总是能从各个方面找出关系网跟江海市加压力。 谁能想到江海市市委书记任上退休的老干部，而且还是江海市本地人，如今居然给各方面打招呼，要求“党员干部要有顾全大局的眼光和胸怀，要考虑到兄弟城市的核心利益和中心诉求”。 这天，覃文斌送两个老搭档离开省里去总部先报到，他自己回江海市的路上也被人拦住了。 三辆车，都是省城市委的车牌，气势汹汹拦着路。 覃文斌大怒，直接一脚油门踩到死撞上去。 对方谁敢和他玩命？ 这还不算什么，覃文斌停下车冷冷注视着十几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省城干部，给他们丢下了一句话：“我本来是不想干涉这次人事调动工作的，你们非要找死。回去告诉你们那几个领导，从现在起，我改主意了。” 回到江海市，覃文斌立即跟刘宽福联系，县里有两个跟省城有关系的重要案子，覃文斌一直拖着没让快速侦破。 那是经济犯罪案，覃文斌在掌握了证据并料定犯罪分子逃不掉的基础上留着这些东西就等在必要的时候跟省城打擂台。 这次他们完全不讲规则，居然派人在半路上试图绑架他，覃文斌不再考虑别的因素了。 重案要案交给市政法委，刘宽福第一时间直接向市委汇报，请求市委越过省里一部分领导向省委甚至总部紧急汇报。 案情性质严重影响将会十分恶劣，刘宽福不敢让这个铁案出问题。 李亭妮一看，也没问覃文斌，这个时候江海市已经被省城欺负的没办法了，那就只好掀桌子。 当晚，省城几个主要领导焦头烂额。 跟省城有关的经济犯罪，而且是群体经济犯罪活动，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而且最后是被他们给压住的。 第三百九十章 乱拳出击，无人能敌 省城市政法委的领导十分狼狈。 那个集体经济犯罪案，倒不是他们不想从严处理，但在一段时间的“先照顾好经济数据”的压力下，他们不能不按照市委市政府领导的要求“顾全大局”压制案子。 现在好，惹怒了覃文斌，他把这个案子直接翻出来，要命的是他掌握了这件案子的定性的完美证据。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退一步这件事不就过去了吗你非要跟省城这么多领导对着干？ 那他们头疼的太早了。 次日，覃文斌再次要求县局就当初省城一次扫黄打非扫黑除恶专题行动的结果，向省政法委提出质疑。 省城市委市政府和市政法委在那次行动后是开过庆功会的。 相关领导升职，一批干部接受嘉奖，现在报导还在网上晒着呢。 可根据县局掌握的证据，生成当时的行动根本就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更致命的事一部分用在那次行动中的资金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的，专题行动的一部分目标几乎是被省城一些干部遣送到别的地方的。 这些人里面就有县里的，县里几次专项行动中这些屡教不改的人也被抓获，从他们手里，县局掌握了大量当时那场行动中人为制造的纰漏和一大批组织犯罪团伙的人员被从轻处罚的证据。 这一次覃文斌开大跟欺人太甚的省城领导撕破了脸，他让县局质询，省城当初声势浩大如今居然在要求别的地区“学习”的行动为什么会给我们县造成这么大的治安隐患？ 省城市委市政府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平息这个事情，覃文斌又向总部送去了一个人。 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 对方是外地人，本来有不错的前途，也有幸福的家庭，在一次出差到省城的时候，这个人被本单位和他竞争领导职务的竞争对手设计陷害，以嫖娼的罪名被本地省城某区分局“从严处置，公开警示”。 原因很简单，和他竞争的那个人是本地省城土着，家里很有社会影响力，父母都在省城重要部门担任领导职务。 这个人的遭遇覃文斌是从网上知道的，这个人知道他是个公正的干部，就把这件事早在几个月前跟他说了，覃文斌保证过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讨还公道。 现在人直接送到总部，相关证据也是覃文斌要求县局精兵强将帮他搜集的。 这一招，打的省城几个主要领导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这是从各方面一起下死手整他们，他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雪上加霜的是其他地区也趁机对省城有关领导展开猛烈的批评。 这一手也让省里既被动又愤怒，谁能想到省城居然有这么多的问题。 而且，他们惹覃文斌干什么？ 这个时候有些领导就算要拉偏架也没那个脸了，你看看有些领导干的事，这要是能容忍，党纪国法的权威性从何而体现？ 这还不算，覃文斌还拿着行车记录仪，就省城十几个人开着市委的车拦路“严重违章甚至违法犯罪”地拦截他向省纪委进行举报。 女秘书长实在没办法，只好给覃文斌打电话，你生气归生气但这么搞不行啊。 “既然领导觉着这样做不好，那就不好去吧，自古以来只有黄世仁掳掠喜儿的时代才不允许我们基层干部被欺负的快死了还不准还手。”覃文斌听完批评就这么一句话怼了回去。 这时候，江海市玩了一招更狠的。 刘国庆亲自带着市委组织部一部分干部，拽着一批嚷嚷着让江海市必须“顾全大局”的老干部来到省城市委组织部，几乎声泪俱下“求”省城赶快开会决定江海市的干部调整。 李亭妮也跑到省委，当着所有领导的面给省城市委书记打电话，请他百忙之中“必须尽快抽空决定我们江海市下属区县主要领导干部人选”。 老吴和刘副书记一看，就为这点事这得耽误多少建设啊，两人也在总部直接把这件事给捅破了。 这下省城可算是名声在外，在省城考察的外地考察团立马打道回府，面子工程都不做了，人家懒得跟生成的一些领导再维持必要的体面和交际。 省城有关市领导无奈之下，一边赶紧认错、道歉、改正错误并处理涉案人员，一边找覃文斌恳求通融。 谁也不知道这个二杆子接下来还会干出什么事。 覃文斌也不含糊，当着几万建设者的面就给省城提了一个条件：“鉴于你们的严重问题，我们江海市要求监督你们手里的水资源分配权。” 啥？ 来找他说情的省城领导一听直接火了，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凭什么你把话题转到这个问题上？ 覃文斌瞎咋呼：“你猜我们有没有掌握你们在水资源分配的问题上已经出了问题的证据？” 这句话一出口，省城回头就自己自查自省。 省里看的好气又好笑，这不明摆着覃文斌在诈你们么？ “我们也知道这王八蛋在诈我们，可谁敢保证他真的拿不出证据？”市委***二把手一起破口大骂，“这个小王八蛋他坏透了，他的心比墨鱼汁还黑！” “你惹人家干什么？”秘书长质问。 …… 你这属于是明知故问，县里掌握的那百分之十五的水资源分配权省城当然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 只是没想到覃文斌下手这么黑，他是真把得罪人不当回事啊。 于是，省城一边忙着解决自己的问题，反手又给覃文斌扣了一定大帽子，叫“组织团团伙伙，搞小山头主义”，还给李亭妮也安了这么一定大帽子。 证据呢？ 省城也是有的。 江海市搞团团伙伙的证据不就在那里摆着吗，李亭妮和张娅私下里关系那么好，你看把副书记陈秋萍排斥的成什么样了。 县里更不用说了，汪泉不都快速向他覃文斌靠拢了？ 但是吧，这件事有个人不同意。 陈秋萍在得知此事之后，抹着眼泪跑到省城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一拍大腿哭道：“惨哟，可惨哦，你看我都惨成什么样了，你们青天大老爷得替我主持公道哟。” 第三百九十一章 嗯，他们拉帮结派，然后呢? 听到陈秋萍带着忍不住的笑声的声讨，省城市委那位***立马反锁了门，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七八个耳光。 先惹了一个覃文斌觉着不够，又把陈秋萍这个能撒泼打滚的女人给惹来了，贱不贱？ 陈秋萍真的觉着很委屈，她自觉现在做的不错，至少没有跟一二把手对着干，市委市政府的决策她也是广泛参与的。 陈秋萍对市委现在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李亭妮这个年轻的***并不是揽权的人。 她分配权力给所有常委，市委常委会上的决议也是大家决定的，作为副书记，她只要在权利规则运行范围内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她的功劳，那她还争夺什么呢。 所谓自己人，陈秋萍现在也看明白了，做使用人跟所谓的自己人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想把自己的心腹搞的多多的，那其他常委可就联合起来对付她了。 想明白了这件事，陈秋萍自然就不再勉强非要搞自己的小团伙，跟上市委的步伐她的前途就差不了。 所以这次她主动帮市委化解矛盾，找省里一些领导的茬儿，这是看清楚了形势的聪明的决定。 这不，她这么一闹，省委主要领导反倒对她高看两眼。 副书记叫她去办公室，很严肃地批评她“做事过于考虑简单”，却没有对她让那几个领导难看的事情提出批评。 陈秋萍就说：“我们现在是正忙着搞建设呢，可到处都是给我们找茬的人，这不是胡说八道吧，江海市是党和人民的江海市，怎么就成了一部分领导干部的自留地了？” 副书记奇怪地询问：“那这个县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要说实话。” “压根就没有问题，县里现在正忙着搞建设没人拉帮结派，覃文斌有足够的威望压制得住大大小小的山头，我可以这么说，他却是拉起了一个山头，这个汕头市听党的话为人民服务的山头，我们的一些领导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他们就看上了县里掌控的那点水资源。” “问题是这个水资源县里说了不算，尤其打小算盘的时候说了不算，那是为了大局付出巨大牺牲的一个地方，他们没有意图掌控那百分之十五的水资源为所欲为，实际上他们一直在跟当地的群众解释省城的水资源欠缺对全省的影响。” “他们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是很有战斗力，很有大局观，也很懂得政治站位地团体。” “现在县长跟副书记被调走，我们的一些领导就像激怒他们，让他们不要那么有大局观，让他们跟省里市里对着干，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我们市委市人大的同志是知道县里的情况的，这个县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乱，有人逼着他们乱套那是想火中取栗，是想破坏省城好不容易有了降低水资源使用的成本的阴谋算计。” “我可以这么跟省委里一个军令状，从江海市到下面每一个区县，只要是省里贯彻省委的意图和决定，不管是哪个干部都不会抗拒上级的调动。” 陈秋萍打了这个政治保证，副书记就对省城的行为确实有了跟差的看法。 “这个陈秋萍说的很准确，现在是有人非要让江海市乱了他们才好搞事情。”回头他就跟***请示，“我们是不是得稍微考虑一点别的市区的感受了？” ***想了两天，让江海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集体到省里来接受谈话。 这给了省城一个巨大的错觉，他们误以为省委要继续让江海市吃亏。 于是，省城市委竟提出，对江海市下属的各区县的领导班子进行调整。 白凌云都在被调整之列，省城市委认为，白凌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应该调回大城市在“形势更加错综复杂”的市直部门工作一段时间。 而他们提出的调换的对象，是市委市政府的意图从来都被“落实的坚决而有力”的同志。 这个想法提出的同时，市政府两个副市长直接绕过江海市赶赴县里对水利枢纽工程进行考察，并要求县委县政府对相关材料进行呈报。 人刚出发，省城市委书记被省委主要领导约谈。 三位主要领导不约而同都提出了两个词语：“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政治格局是不是太狭隘了？” 这两个词，让这位领导瞬间就明白了省里的意思。 你闹得过分了！ 而且，三位主要领导分别跟他谈话所表现出来的意思非常明显。 你还能不能再思想上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还能不能履行好一个省委常委必须履行的职责？ 如果你只打你省城市委市政府的小算盘那你得走人！ 这是非常严重的警告，更是极其严厉的斥责。 刹那间，随着省委主要领导的全面表态，省城立即噤若寒蝉。 但这还不算，省委接下来立即调整了省城的领导。 ***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调整，那是省领导。 但在这件事上上跳下窜机关算尽的其他几个领导全部被调整。 市长被调整到二线，等于直接中断了这个人的前途。 五十多岁的人了，在清水衙门还能熬几年？ 副书记调整为北方某市市人大主任，分管建设的副市长被调整到江海市担任市政协副主席。 三个主要领导的调整，让全省各市区立马消停。 本来还试图趁着省城和江海市的博弈从中获取本地利益的几个市，这一次没有一个市的主要领导被考虑列入省城市长候选人名单。 省委向总部打了报告要人。 然而，总部在酝酿人选的两天里，有一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全省。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称，江海市的小山头确实是存在的，李亭妮就是最大的一个山头的领导。 所以，前些日子李亭妮被叫到省里批评，这就是对江海市各个小山头的严厉的敲打。 但李毛两家随后展开活动，李亭妮这次要近一步提拔到省城担任市长。 这个谣言的恶心之处在于，这是在别有用心的挑拨老干部和省里的矛盾。 这对当事人会造成相当不良的被动局势。 第三百九十二章 这次是真的 省城谣言遍地，然而，几个当事人什么也没说。 李亭妮的行程是考察城关区，张娅一点也没有传言中药接替市委书记的样子，她率领一个考察团反而去外地考察去了。 这难免让一些人信以为真。 省城几个被吓破胆的领导，尤其市政府那边的几个领导，甚至拐弯抹角都开始找人向李亭妮表达欢迎的意思。 县里也有谣言，是从省城传过来的，谣言说覃文斌在县里不但搞一言堂，而且还在搞小山头，所谓培养发展的干部，实际上是在组建他的班底。 谣言中对这件事的一个有力的证据就是汪泉也全面倒向了县委。 覃文斌对此不闻不问，既不打听李亭妮是否真的要高升为省城市长，那是副部级干部。 他也不制止一些人别有用心的传谣行为。 县里的水利工程他得亲自带队建设，县里的各项会议他只能亲自去主持。 忙忙碌碌两三天，总部传来消息，省城市长人选尘埃落定。 是一位覃文斌打过交道的领导，他家乡原市委书记，那是一位相当干练的女同志。 这位同志调任省城近一步担任更重要的职务，本省提拔干部的意图就全面落空了。 这位领导履新的第一天，省里又传出了一个谣言。 这一次穿的更加离谱，有人说李亭妮竞争省城市长失败，这次要被调整到省直部门坐冷板凳。 理由就是李毛两家四处活动都没有成功，可见两家上一次首先表态支持总部深化改革的行为惹怒了两家天然的联盟。 这让两个在省城闲着没事都考虑是不是去读老年大学的老头儿很挠头，话说他们可没有任何行动啊。 李亭妮太年轻了，根本就不可能直接升任省城市长岗位啊。 那他们还“四处活动”啥？ 老李头都跟一群来打听消息的老朋友直说：“我们既没有想过要干点啥，我孙女婿也没让我们干点啥，那我们能干点啥？” 有人就说这次的机会那么好，错过太可惜了。 “拉倒吧，李亭妮在一般市***的位置上还没有打磨完成呢，她那么快提拔起来干啥。”外公说，“我们还跟总部建议，对这些年轻干部一定要放在一个位置上长期考察之后在决定要不要调整到另一个重要位置上继续打磨。” 那覃文斌呢？ 他在县委书记任上干的很不错，县里的局势他一手掌握不说还把建设高的那么好。 他应该调整一下了吧？ “想都别想，文斌现在更需要在现在的位置上继续打磨，他办事还是有点太急躁，而且县里的建设还没有完成呢，他调走干什么？扔下一个烂摊子让谁去给他收拾？”两个老头对此十分气愤。 不过还别说，覃文斌在省里的考虑中还真有被调整的必要。 他在县里干的太好了，掌控局势的能力是体现出来了，另一方面搞经济建设也不错。 省委最看重也最需要的搞党建工作和党群工作的能力那更没必要再说，覃文斌最擅长的就是这两个方面的工作。 眼看又是一年年底了，省市县都在为两会忙碌。 汪泉忙完工作，深夜十点多才下班回到家，父母打过来电话询问县里的情况。 汪泉立即判断出省里很可能要调整覃文斌了。 她十分反对。 “县里现在没有县长，覃文斌说是党政一把抓实际上他非常反感这种事，这个人对权力平衡看得非常重，他已经不止一次打报告请求市委组织部尽快调一个合格的县长来工作了。”汪泉骂道，“现在一些人天天喊着覃文斌搞一言堂，那意思就是不把他们提拔上来，省里市里不支持他们和建设局面对着干，我们做什么就都是错的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赞成调走覃文斌。”汪国富不悦，“一个地方打上一个人的标签太深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你们考虑的是一个好干部在一个地方留下的正面印象太深了，这对你们领导下一步调整这些地方不利，那老百姓呢？老百姓的利益谁来保证？”汪泉质问，“你们光想把人调走，你让谁来带着几万人十万人继续搞这个工程？” 覃文斌是无法替代的，他在县里的地位和权威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这种无可替代恰恰是建设的需要，而不是覃文斌个人权威的体现。 汪国富很生气，难道全县就必须按照覃文斌的指挥棒建设才算建设？ “我懒得跟你们说，你们愿意让谁来摘果子就让谁来吧，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覃文斌调走后县里的建设必然出大问题，出了问题你别想把人叫回来给你们擦屁股，小心他把你们掀翻，这个人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领导的面子，你们不想要体面，他绝对会顺从人民群众的意见针对你们。”汪泉说完就挂电话不说了。 汪国富这一次表现出来的急躁，让很了解省里的局势的汪泉做出了一个非常敏锐的判断。 覃文斌很可能要被放在既得罪人又无法掌握实权的位置上，省里现在需要覃文斌销声匿迹。 他在县里留下的建设成果，大概率要被上面出于某种“制衡”的考虑而分配给大家。 那么好，你们大家的利益得到满足了，当地老百姓的利益谁来保证？ 汪泉没别的考虑，就一个问题。 谁还能像覃文斌一样带着那么多人，用那么一点钱建设那么多那么大的工程？ 没人有这个能力，也没人有那个心思。 汪泉自己都不行，她知道自己要是去带着那么一群根本不专业的建设人员，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开展建设工作根本不行。 只有覃文斌有那个威望，他说的话他家能听得进去也能执行得下去。 就算这样，覃文斌也无法面面俱到，全县建设事业上出现的问题非常多。 再换一个人来，被他压制的死死的那些人，那些当地的大大小小的利益山头能不一哄而散？ 这样一来建设者可就要骂娘了，搞不好他们会直接去找总部告状。 到那时，覃文斌还没完成使命就被调整走的责任谁承担？ 第三百九十三章 是不是确实要离开了 汪泉的想法是根据本地党员群众的想法而产生的，她来县里才不到半年，但对县里的局面看的还是很清晰的。 覃文斌不追求加强个人权威那一套，但他确实拥有无人能比的个人权威。 只不过，覃文斌做不出彰显自己的权威那种下三流的事情，他往往是站在劳动者的角度来使用自己的权力的。 这个人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看清楚了手里的权力的来源，和自己最大的依靠而克制住自己的人性当中的一些负面的东西，主动去迎合适应我们的权力体系中给他分配的那部分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的一个人。 这就是好干部。 汪泉现在是越来越佩服覃文斌了，能克制住自己的权利欲望的人不多，而掌握了大权却处处设法从自己开始下手限制这种权力的外溢的人，那可真没有多少了。 所以，覃文斌无论是个人还是大局都适合继续留在县里，那还把他调走干什么？ 只是事情由不得汪泉做主。 和她谈完话，王国富就开始考虑调动覃文斌的话什么方向更合适。 他手里有不少适合覃文斌的岗位，有一个非常关键，那就是省广播电视台。 本省卫视本来是在地区很有影响力的电视台，近些年随着“市场化”的冲击，本省卫视的影响力不能说一落千丈，但本地群众都对这一块很不满。 前两年，省电视台总是出问题，不是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和某个领导有绯闻，就是电视台的领导被曝光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多次出现过。 汪国富想改变这种现状，他感觉覃文斌对这一块应该有相当多的办法。 并且，总部那位对覃文斌非常看好的宣传口的领导不也希望让覃文斌在宣传口有所作为吗。 正好，现在覃文斌不适合近一步提拔重用，那就把他转到这个岗位上，让他在电视台做出点事情。 这方面从权利较低来说影响比较小，也符合一些领导对覃文斌“雪藏几年”的预期。 考虑好之后汪国富先找刘部长谈。 刘部长对此既不表态也不给意见，谁都看得出来他不赞成把覃文斌从基层调走。 汪国富便去找主要领导商议，主要领导倒是非常赞同。 ***都说，这时候让覃文斌适当的退出权力的视线，去做一些技术方面的工作，对他本人其实是有好处的。 但是***也有顾虑，覃文斌带着那么多人搞建设，他要是离开了，这些人没有人能很好的领导，一旦出点事那就是大事。 “让人家不掌权还要给我们派去的人当润滑剂不现实，我们派去的人也绝对做不到人家那样，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工人农民队伍里，他们去了肯定要出事。”***担忧，“那可是几万人十多万人的建设队伍，一旦闹出点乱子你我可都负责不起。” 汪国富建议让覃文斌从县里指定一两个人专门负责这个建设队伍。 “想都不要想，你把人家拉下来雪藏了，还让人家承担这么大的政治责任，你拿什么保证人家的合法利益？”***吃惊，“老汪，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危险？” “覃文斌的政治思想是可靠的，我相信他也是会处于大局考虑的嘛。”汪国富道。 “问题是你不能道德绑架人啊，我是想把这个人调到省直部门加以培养，而不是毁了他！”***震怒，“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不把别人当人了？” “让汪泉去吧。”汪国富也只能明确说。 如果不把自己的女儿推到一出事就得一辈子都搭进去的位置上，他也不敢试图把别人帮加载那么大的事情上。 ***拒绝了他的提议，想想干脆利用春节长假先停止对这个问题的考虑。 他只想培养重用覃文斌，而不是把他给毁了。 汪国富的办法太极端了，而且很不体面。 你把覃文斌从县委书记任上调到省电视台，最多只能给一个电视台党组成员，连办公室主任都当不了，结果你还想让人家既让出位置，还要承担别人搞不好工作而引发的政治责任。 当然，汪国富也没别的意思，他和覃文斌无冤无仇，而且汪泉很显然非常佩服甚至喜欢这个人，汪国富不可能坑覃文斌。 他只是着急，既着急宣传口的工作，也为覃文斌威望太高仇人太多担忧。 “那还是个孩子，他承担的已经够多的了。”回到家汪国富和老伴儿说，“现在把他先抽调出来，不用一周时间就能完全从县里脱身，至于县里的建设，有人不是天天喊着他们的人比覃文斌更有能力吗，那就让他们去负责。” “老百姓招谁惹谁了，你们把人家那么好的领导给调走，出了问题的代价你让老百姓承担，你这确实有点官当大了忘了初心。”老伴儿批评。 “我能怎么办？这个年轻人被人家针对的太厉害，现在也掺和进去李毛两家因为政治立场坚定而被人打击报复的事情，我总得为党的事业和人民的未来考虑，我总得留下几个将来可以力挽狂澜的人才啊。”汪国富叹道。 这种心态汪泉无法理解，春节期间她干脆都不回家了。 汪国富只能表现得无动于衷，开过年省委第一次开会，他再一次提出这个问题。 见三位主要领导都不表态，刘部长也没说什么话，省城那位市委书记率先赞成。 紧接着其他几个领导也不约而同表示支持。 但纪委书记坚决反对。 “我知道汪部长的初心也是为这个干部好，不错，这么好的干部我也喜欢，我也想保护起来不让人那么疯狂的攻击他。可他是党的干部，是群众信任的领导，县里的建设局面他不负责到底，手头的工作不干干净净的交给别人，他调走干什么？”这位领导放话，“至于有些人的攻击，我看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有人说我给这个干部当黑后台好了。” 这句话分量太足了，刚才还支持汪国富的几个领导立即表示“那确实还要再考察考察”。 这让覃文斌很苦恼。 这天，白凌云从邻县过来看望他，覃文斌就跟白凌云说：“你说我是不是也确实到了该调走的时候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能去哪 白凌云都觉着惊奇。 她不太明白覃文斌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他居然想到了被上面给调走，这多少有点太幼稚了。 “我知道上面给的压力比较大，但你得搞清楚是什么人想把你调走。”白凌云批评道，“现在是县里的局势离不开你，你一调走，接替的不管是谁，就算把我调来也得首先掌握县委，这就必定造成那么大的一直工程队会被各方放弃的局面，你让老百姓怎么办？” “我怕的就是这么大的事情有我一个人掌控，这不是什么好事。”覃文斌忧虑，“群众有了党组织，应该依靠自己去探索发展的道路。” “那你就太想的少了，人民是需要组织动员起来才有战斗力的。目前这个工程队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十万人的建设队伍，这是一支规模空前，但严重缺乏专业性的建设者大部队。”白凌云劝道，“你多想想群众的不容易，上面的领导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调走你。” “我不调走，你们也被人家针对。”覃文斌担心的是这个。 白凌云震惊：“我们才履新多久？” 不少年了吧？ “你看看一般的县委书记履新之后的时间，那是三年五年以调动都算太频繁的。”白凌云宽慰，“你现在的局势，要我说是前所未有的好。在省里，主要领导是看得清形势的，他们并不想把你调走，只是一部分人处于自身利益考虑想弄走你，这算什么？” 覃文斌不太自信，他觉着自己得罪的人多了领导也不怎么喜欢他。 白凌云就列举了七八个领导的名字让他自己考虑：“我能告诉你的是，哪怕要调走你的领导其实一部分人是出乎保护你的目的才这么想。真正一心想要调走你的反而是我们斗争的那种绝色，你要是自己先放弃了，市里县里的领导同志也会很灰心。” 怎么讲？ “你都被上面这么不顾大局需要地随意调走了，那我们还做什么事情啊，得过且过，继续像以前那样找个靠山，熬到时间就晋升就行了，谁还考虑什么为人民服务啊。”白凌云冷冷道，“最能做事最愿意担当的人都要被这样对待，那我们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反正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不吃亏。” 这句话给覃文斌的震撼非常大。 他没想到自己的调动会牵涉这么多人的想法。 想想也是啊，他在县里毫无私心地付出、力所能及地帮别人担当，结果他都被上面在建设出成绩的时候调走了，其他干部怎么想呢。 做好做坏一个样，做得好得罪人了还要被上面时时刻刻想着为所谓的大局牺牲掉。 那谁还愿意承担政治责任，原以为基层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呢。 覃文斌好好想了半个月，到元宵节的时候回到市里。 他刚回去，陈秋萍从省城回来，看到他回来非常不高兴。 “现在上面处处再给你找借口调走你，这个时候万一县里出点情况你就得调走，你离开县里干什么？”陈秋萍质问，“你是想被调走之后基层的广大领导干部觉着寒心了不干活是好事，还是觉着上面的领导就都是为真正的大局考虑的人？” 覃文斌一说白凌云的规劝，陈秋萍才高兴。 “她的想法是对的，这段时间你们在县里的行动各方都是注意的，尤其是基层的人。你越是得罪人，基层的人越是相信我们的前景是好的，上面光想着把你先雪藏一段时间，岂不知人心最难得，那么多没有门路的干部就看着你呢。”陈秋萍感慨。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覃文斌是众所周知没什么后台的干部。 他就算和李亭妮结婚，他的行为也绝对没有和那些权贵们媾和。 所以他是代表大批没有门路但想做点事情的干部的。 这个时候，他如果都要被调整走，那绝大部分干部该怎么想？ 这也正是李亭妮最担心的。 这次丈夫回来，她本来打算好好谈谈，但一听白凌云的规劝，也听说了汪泉为了留住覃文斌跟她那位省领导的父亲的软对抗，她很高兴。 “留着是对的，我们没什么压力。”李亭妮只有一句话，“你不要光看到我们去省里开会被人排斥，你更应该想到这些排斥本就是存在的。团结人是团结不到一切人的，能团结到一部分已经很好了。” “我其实最怕的是毛燕芸和张娅被调整。”覃文斌透露。 “想都不要想，总部不同意。”李亭妮宽慰，“回去好好掌握县里的局面，我估计接下来你要党政一把抓了，县里的局势离不开你是一方面，刚组织起来的群众还需要持续深入的在党组织的带领下进一步实现建设技能专业化现代化培训也是一个方面。” 为这件事张娅专门请了半天假，带着覃文斌在城关区转了一圈。 最后，她给覃文斌数了一下市里想调走他的几个领导。 “这个城关区的几个领导你以为他们现在为什么不开口提这个问题？他们是觉着这一次省里给我们的压力足够大，你肯定要离开了，他们在筹备所谓的自己人准备去摘果子了！”张娅警告道，“你当这些人是怎么考虑的？他们的政治手段非常明显，他们履新第一天就会想办法解散来之不易的建设队伍。” 覃文斌对此当然是了解的。 在他看来，在一批领导看来，那十万人的非专业建设队伍当然是人民群众。 可在一部分领导看来那就是天大的麻烦，相当于一个不定时炸弹。 他们或许有能力驾驭这支队伍，可他们不想承担这支队伍一旦出点事就连累他们的政治风险。 所以，解散这支队伍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覃文斌费劲了心血组建起来的在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建设大部队就会在建设出成果的前夜被人解散，搞不好将来有些人攫取了建设的成果，还要让这支不成熟的队伍为他们负责任。 “市里没有任何压力，你不要看哪个领导对我们不客气，没有你，他们会对我们更不客气。”张娅宽慰，“我们在成长，你也要在政治上成熟起来，不要幼稚！” 第三百九十五章 雷打不动! 当晚，覃文斌去拜访陈秋萍。 这一次，陈秋萍明确提出自己的需求。 她警告覃文斌：“我是想早一点晋升，但我现在对形势看得非常清楚，我再像以前一样急功近利，连现在的职务都留不住。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我的追逐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但方式方法有了改变。现在，市委市政府要更加团结更加为建设事业负责，你作为市委的一员大将你自己想调走，你是不是既不为群众负责，也太不把我们的付出当回事了？” 覃文斌就告诉她：“李亭妮大概率很快要调整一下，作为代价，政协的主要领导要也调整。” “我大概也猜到了，”陈秋萍挥手，“忙你的去吧，多为大家考虑一点好的，你不要只看到有几个人对我们很不满，他们是对我们很不满，我们就对他们客气了吗？” 覃文斌次日回到县里，立即组织建设队伍召开了一次大会。 他不但没有流露出要调走之前向任何人妥协的意思，反而加强建设队伍里党组织的建设。 覃文斌提出：“我们是在党的关怀下成立并发展起来的建设队伍，任何时候，党的领导作用和指挥作用都不能减弱。在我们这支并不特殊的队伍中，党小组必须建立在小组，党支部要建立在每一个小分队。” “不错，我们就应该跟着组织走。党的领导作用在我们这个队伍里的作用决不能减弱，”代表们赞同，“我们大家都是非专业的建设者，没有党的领导和发挥作用，我们是做不成任何事情的，这一点我们在建设和斗争中已经明确的意识到了。” 但覃文斌的要求还不仅于此。 他要求在建设队伍里的党员和领导，回到家也要在各乡村、社区充分发挥建设者和党员的优秀作风。 “我们的建设是全面的，是深入生产生活各个角落的。有人说，我们有些行为过了头，我看不是我们的行为过了头，而是有人恐惧于我们能发挥出来的战天斗地的精神，和党的优秀思想对我们的建设和生产生活的主要指导作用。”覃文斌再三要求，“我们不能顺着他们的要求来，而且要时时刻刻注意影响他们而不被他们所影响。” 会开完，广大党员群众迅速开赴建设战场。 覃文斌依旧冲锋在前，丝毫没有传言中要被调去省城的觉悟。 这件事传到了省里，省里领导当然明白覃文斌做出了选择。 汪国富丑的直挠头，这个二杆子他是丝毫也不顾虑自己。 可主要领导高兴了。 ***在正月底向总部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提出“江海市的局势是前所未有的好，他们为全省的建设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因此，这位领导请求给江海市加强一定的政治地位。 “现在我们有两个非常典型的现象，一个是以省城为代表的旧的发展模式下的受益者坚持的路线，另一个就是江海市探索发展并壮大起来的建设队伍为代表的典型生产力的代表。”领导力劝，“这个时候，我看江海市那几个年轻的干部是好样的，我们应当大力支持他们的工作而不是拖后腿。” 关于覃文斌，领导笑道：“这小子本来是有一定的妥协性的，我一直在观察着他。现在很好嘛，在当地市委市政府领导和当地群众的教育下，在他的亲密战友们的帮助下，他意识到了斗争的严肃性和长期性，他是成长起来的，那就让他和基层的广大党员干部继续去奋斗吧。” 总部首长们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人说，我们现在搞什么都是在搞斗争，基层的同志因为阅历有限，是很难体会到这种言论的误导性的。现在很好啊，江海市的三个小年轻是很好的，区县一大批党员干部尤其领导干部是很好的，你们全省的高速发展，我看就要靠他们。”宣传口那位首长称赞。 ***吐槽：“那你们把我的干部还给我。” “想得美！”首长笑骂道，“你还不如给覃文斌加加担子，这个同志啊，他总是能身体力行的带动大批干部跟着党的指挥走，全心全意给老百姓做事的。” ***大喜，回到省城后，先叫来二把手三把手开了一个长达两小时的闭门碰头会，就江海市主要领导的提拔问题提出了大胆的看法。 两位领导本来有顾虑，但***告诉他们：“我的同志，我们现在给基层的同志加一点保护性的提拔是要承担不小的压力，可我们的压力是可以化解的，但如果我们不提供这点保护，基层的同志们该怎么办？人民为了保护自己的好同志又该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抽了两包烟的三把手一咬牙一跺脚：“我来打报告吧，我都这岁数了，吃了人民几十年工资，该做点什么了。” “只要我们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为基层的同志们负责的，我看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二把手询问，“但江海市要进行较大范围内的调整，恐怕不能不尊重一些人的想法。” “陈秋萍是个改过来就很好的好同志，在建设的重要关头和探索的历史性时刻，市政协的工作也要加强一下，副书记兼任这个岗位没什么大问题。”***表态。 当天，他又找来刘部长和汪国富。 两人一看就明白了省委主要领导的意图。 “我支持。”刘部长没什么要说的。 汪国富叹道：“我只怕反而损害了这么好的年轻同志。” “他们是一块钢铁而不是一条绳子。”***宽慰，“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那就坚决支持他们，让覃文斌从市教委脱身出去。”汪国富当机立断。 “不行，这方面我们还需要这小子保驾护航，江海市的教育出路的探索，和目前形势下教育行业的深入改革是离不开这小子坐镇的。”刘部长透露，“几个想在江海市攫取教育红利的资本财团现在在省城蠢蠢欲动，他们就是忌惮覃文斌主导的市教育局的那股力量。”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团和气水下，暗流依旧奔涌 “保持不变，但我们没有人给他，市委组织部也没有合适的人给他，刘国庆春节期间多次汇报过，要求省里给他支援几个干部，我们哪来的干部给他？”刘部长力主，“让覃文斌全面负责工作，县委的工作要搞好，县政府的作用也要加强，这个建设队伍的力量也要进一步解放出来。” 就这么着，三下五除二，省里关于覃文斌的调动的传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在省委主要领导同志的坚持下，省委在全省组织工作专题常委会上形成了一项决议，就江海市目前复杂的局势和建设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决议要求市委市政府“重点解决已经发现的问题、下大力气继续探索适合当地的建设新道路”。 会议之后，总部正好下达一项人事任命决定。 决定任命李亭妮以省文明办副主任身份继续留任江海市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兼党组书记。 省委立即下达调整通知，调整市政协主席调任省政协任副职领导，陈秋萍提拔为市政协主席，保留市委副书记职务。 同时，张娅终于被明确为一级巡视员，真正成为正儿八经的厅级干部。 这样一来，李亭妮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省领导，在全省所有市委书记序列中，她也只仅次于省城市委书记和另一位由副省长兼任的市委书记，江海市的政治地位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加强和补充。 省城市政府迅速做出回应，从覃文斌的家乡调过来的女市长在市政府办公会上提出“省城的发展，应该依托而非全面依靠其他市区”的主张。 这几是对目前省城发展道路的修正，也是对其他各市释放信号。 市委其他领导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没有人激烈反对。 市委书记知道覃文斌这一次掉不走，省城不但拿不到那百分之十五的水资源控制权，反而要进一步接受江海市的制衡。 他很不满，但无可奈何。 很快，江海市组织部下达决定，决定覃文斌以县委书记身份代理县长职务。 汪泉被提拔为县委副书记兼县委组织部部长，不再兼任县委宣传部部长。 提拔为县委常委、县委宣传部部长的是跟着覃文斌整天在工地上忙活的一个女干部。 决定下达的时候，市委组织部部长刘国庆亲自赶到县里，在建设工地上宣读决定。 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领导好不好基层广大干部群众最有发言权。 覃文斌传言要被调走，自开过年以来大家的情绪始终不怎么高昂，现在好，他不走了，大家热烈鼓掌，人们纷纷拍着覃文斌的肩膀，你不被调走我们大家就放心了。 随后，在县里带了一晚上的刘国庆立即赶到别的区县，这一次调整力度很大，不只是覃文斌这边。 白凌云那边也没有县长，这次市委组织部给她配备了一个从省里下来的干部当县长。 但白凌云因为大局观出色学习成果很突出，这次也被明确了地位。 白凌云很高兴，听完命令后先询问覃文斌的情况。 “跑不了啦，大概还得在县里继续服务一两年。”刘国庆笑道。 他这次也调整了一下，以市委组织部部长身份兼任市政协副主席、市委统战部部长。 这是对照着培养副书记的路子来培养他。 白凌云一笑，她还知道白寿纲这一次也得到了加强。 这两年来白寿纲这个市委秘书长的工作搞的很出色，但总有人批评他围绕着一两个领导开展工作。 这一次白寿纲被省委推荐到总部党校培训，这也是要进一步重用的信号，这对白寿纲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根据白凌云的猜测，白寿纲回来后或需要调整到市人大。 李亭妮现在是省领导，她用不着继续担任市人大主任，只保留党组书记的职务就行。 白寿纲资历老，也该到提拔的时候了。 不过，白凌云也没想到，这次首先被提拔的竟然是毛燕芸。 原本在市领导序列中排名非常靠后的毛燕芸被调整为副市长，协助市长分管全市科教文卫体事业，继续兼任市教工委党委书记兼市教育局局长。 调整结束后，白凌云立即赶赴邻县，就两县基础建设和建设人员的培养问题和覃文斌当面磋商。 覃文斌不是一个只考虑本地发展的干部，而且他本来就是这边县里的老领导，到现在县里大部分干部见了他还是称呼为老领导就可见一斑。 这次的会议，覃文斌依旧当着所有人的面召开。 他首先明确了一点：“凭我和白书记的个人威望，我们两个县的合作是持续不了几年的，我们应该在制度方面探索出合作的新模式，同时也要加强两县之间资源互补的局面。” 但怎么合作，他让白凌云派遣新县长去和县政府谈。 “现任常务副县长刘永刚同志是老吴培养的干部，是个非常乐于贡献的优秀干部，县政府的工作说是我来处理，实际上刘永刚同志才是最后的决策人和下决心的，他绝不会只考虑本地的发展，这个同志有很大的魄力和政治担当觉悟。”覃文斌告诉白凌云。 白凌云心道果然是此人。 刘永刚没后台，他是在乡镇勤勤恳恳用了二十年才从副乡长提拔到副县长职务的，而且在副县长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 但这个人有良心，他是农民家庭出身，妻子也是个普通的打工者，他对基层非常在意。 这和覃文斌的路子不谋而合。 老吴调走前，刘永刚被他从只负责全县工业的副县长位置上提拔到综合负责县政府全面工作的职务上。 覃文斌没有考虑刘永刚的资历，在他被明确为党政一把抓的当天，刘永刚就被他提名为常务副县长。 市委没有多加考虑，刘永刚的提拔顺理成章。 现在，刘永刚主持县政府日常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但后勤工作抓的非常好。 最难得的事这个人做事不贪权，而且很乐于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螺丝钉。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两地联动，深入制衡 覃文斌显然还是以前那个路子，县政府的工作全面交给刘永刚，县委的日常工作交给汪泉，他自己还是在劳动第一线狠抓基层党建和党群工作、加强建设队伍中党建工作和组织工作。 只不过，市教工委教育局的工作还没有脱离，这给覃文斌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他不得不市里县里经常来回跑。 白凌云对此有质疑。 她没有要针对覃文斌的意思，只是体谅这个人太不容易。 然而，去市里汇报工作尤其两个县的加强合作的工作时，白凌云找陈秋萍询问，陈秋萍告诉她说：“覃文斌一旦从市教工委脱身，你们县的教育行业的局面就会立马改变，你们县有个本打算吃教育这碗饭的老板，现在整天就在市里等覃文斌被调整的消息。” “这我相信，覃文斌不怕得罪人，他只想保证基础教育的公平和正面作用，单着对他个人不好，会让他太累。”白凌云说。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谁能不体谅他？但局面需要他继续镇压这些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要不然你以为我不想让他轻松一点？”陈秋萍笑道，“回去好好工作吧，今年可是个非常关键的年，你们县也要搞好基础建设。” 白凌云笑而不语。 她所在的地方没有适合搞水利工程的地形，这一次和覃文斌商谈的时候她就提出两个县共建一座中型水库保证两个县甚至更多区县的农业工业用水工程。 这是生活必需品，谁都离不开。 然而同时白凌云也要利用当地的优势资源，重点发展两个县都离不开的农业科技。 这是互利互惠，也是互相制衡的发展模式。 再回到县里，白凌云也大胆地给新来的县长放权。 这个人的来头她知道，来意她也很清楚，这是为了将来接替覃文斌而安排的一个干部。 不过，白凌云对此不看好。 就覃文斌现在主抓的工作，他本应该以市委委员的身份掌控大局。 但出于对一些人的顾虑，覃文斌没有提出要求，李亭妮也没有对自己的丈夫格外照顾。 等覃文斌从县里调走，白凌云预估他的下一个岗位应该是省里的某个重要部门的中层领导职务。 而他留下的那个位置，白凌云自觉当仁不让。 只有到了那个位置，才能更好地调控至少两个区县的发展、统筹两地资源集中精力办大事。 她还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只要覃文斌一调走，他那个位置必须是副市长或者市委常委兼任。 一个大型水利枢纽工程，一个号称中等规模实际上远远超过大中型工农业保证工程的大型工程，就凭这两个工程，那个县的***就必须高配市委常委。 那这个位置，白凌云可就不想让着别人了。 她的猜测没错。 五月份，正好到了端午节。 这天放假，但县里可没有放假。 第二做中型水利工程主体工程竣工，水利等部门的专家下来会同验收。 省里三位主要领导集体提前赶到县里。 面对着比那座已经收归总部所有的水利工程更大的水库，三位领导非常吃惊。 上一个工程只利用了塌陷区的地形，水库深度最深超过了一百二十米。 这次根据当地山地众多的优势改建出来的水库，论储量可一点也不比几乎占据了一个乡的水库小啊。 “平均深度十二米，超过三分之一的水面深度不超过三米，你们这是要把我们这么一个半干旱地区建设成为西部江南啊。”省长看完数据震惊道。 “没办法，群众的建设热情高涨，而且，我们有这么一个工程，我们县里是不怎么适合发展本地农业，可这对周边几个区县的山地平原农业是一个巨大的保证。”覃文斌介绍，“根据历史平均值估计，我们这座水库完全可以一边发展当地的淡水养殖业，一边储备足够保证三个县日常建设用水的所需。” “你们这是把补充地下水的那部分水资源没计算在里面，这是料敌从严的做法。”副书记赞许，“了不起啊，十万建设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建设出这么大的一座工程，花费竟远远小于财政方面的预期。” “何止是小于财政方面的预期，省里给他们的财政预算是按照小于那座大型水库的标准定的，现在这是中等规模的水库？”省长笑的合不拢嘴，“这下好，咱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水资源储备了。” “这恐怕还不够，江海市至少还需要有这么三座水利工程才能保证省城的建设用水。”覃文斌道，“但这会造成雨季地下水补充的不足，得不偿失。” “还是要从南边那个市想点办法。”***忽然道，“调你去那边，谁接替更合适？” “白凌云。”覃文斌想都不想。 白凌云本来是有点毛病的，这两年她进步的非常明显，而且这也是一个时时刻刻在克制自己的个人权力外溢的女干部。 “看来你是真体谅上级的不容易，不过别想那么快调走，”***笑道，“而且要调走也不会让你去做容易做到的事情，北方地区更需要你。” “那可不容易，北方降雨量全部集中在那一两个月，要保证北方建设出来的水利工程能够既不损害江河湖海的蓄水所需，又要储备全市的用水，光靠当地是不行的，恐怕至少要三四个省份联动起来。”覃文斌直摇头。 这他根本办不到，他的级别太低。 这种事，就算现在的李亭妮去做也不行。 “那就你们两口子去做，有些人有意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提前告诫，“前提是你别想自己跑回去建设自己的家乡啊。” 覃文斌对此没话说。 家乡那位领导调过来之后，私下里没少蛊惑他“回家乡做贡献”。 覃文斌不考虑这些，他是党的干部，党让他去哪他就去哪。 要不然，他都被这么重用了还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其他干部作何感想？ 何况他不觉着自己有那么重要，那位家乡过来的领导也有私心。 第三百九十八章 论证! 覃文斌家乡过来的那位领导也不是傻子，人家当然要为自己所在的位置负责。 作为省城市长，这位领导首先要负责的当然是全省城上千万人口的生活和工农业生产，在这个条件下人家当然也想获得对水库的绝对控制权。 但这位领导不是市委那位领导，她作风再干练也不至于一来就跟覃文斌闹僵了。 所以，这位女领导的想法是让覃文斌回家乡，她可以付出一些代价帮覃文斌更进一步地调回去担任市里的重要领导职务。 只要覃文斌从现在的位置上离开，不用她做什么省城就有能力直接获取对水库的掌控。 可问题是，覃文斌也没那么愚蠢。 省里对这一切都是看在眼里的，覃文斌是选择急功近利地追求进步还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他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至于每个人之间的那点小心思，大家看破不说破。 现在覃文斌做出了选择，省里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这次三位主要领导提前下来视察，本身也是给覃文斌站台，也是给一些领导发出警告。 可他们也没想到覃文斌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就算是市里的汇报中，那也没说县里的新水利工程搞得这么大啊。 这下省里不得不服总部的眼光了。 从工程一开始总部就知道覃文斌不满足于搞一个中型工程。 但那时候总部首长也担心覃文斌拿不下这么大的活，毕竟给他的财政预算就那么一点。 随着工程一天天的推进，总部可以从卫星图上关注到覃文斌的工作进度。 到了这个时候总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面对这么大的工程，只用了那么一点预算，总部无法更满意了。 现在的核心问题就在于，这个工程呢不能至少达标。 规模到一定级别了，工程质量就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省里也无法预估。 当晚，从现场回来后，三位领导给县里的干部开了一个会。 他们详细询问了这个工程的所有环节，但也无法拿的准这个工程能定为几级。 这得总部说了算。 这一点覃文斌也无法给出答案。 他带着一个不怎么专业的建设队伍，建设的过程中也确实是严格按照流程来的，他保证每一分钱都用在了工程上，可到底结果怎么样还需要总部的验收。 省里三位领导本来决定在县里只停留两天，没想到总部的专家组到来之后却告诉他们：“至少我们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进行资料研究。” “那岂不是至少要半年的验证期？”三位领导十分震惊。 “没办法，这是走老路子创建新条件的一个典型代表，我们不但要通过理论验证，而且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验证。正好，夏天这边的降雨量很充沛，我们也准备联动其他部门从南方调集水资源过来，这关系到相当多的人群的用水情况，我们不能不郑重。”专家组也很谨慎。 有一点他们没告诉省里，覃文斌使用的一些技术是传统的技术。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经过现代生活需要的验证，这一点谁心里都没底。 进入暑期厂家，覃文斌谨慎地没有听从群众的意见，对初步建设成的水利工程进行全面使用。 他小心的通过控制系统一点一点放开水库，一公分一公分地增加水库储蓄。 暑期长假之后，整个水库的需水量才达到规定数量的十分之一多点。 这一点连专家组都看不下去，他们惊喜的发现覃文斌虽然用了一些传统的技术，但建筑材料却用的是工程建设民用级最好的。 这足够保证水库的安全和可靠性。 再给总部和省里的汇报中专家组无奈地批评：“这个覃文斌啊，他是谨慎起来一点也不像他的性格。这个水库我们现在可以有九成的把握是绝对合格的，他还是不放心，三天增加一公分的水量，这么下去我看光验证期就得好几年了。” “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安全，谨慎一点没错。”总部首长奇怪地询问，“这么大的工程他们是怎么用那么一点钱建设出这么大的成果的？” “我们初步了解到这时劳动者的宝贵的贡献，可以说在整个工程中，专业人员只起到了监督和建议的作用，怎么建设是劳动者的智慧。”专家组组长叹服，“本来我们队非专业人员和团队的能力是不信任的，现在看来，劳动人民是真正的历史的创造者。” 总部一位懂水利工程的首长看完报告后，亲自给覃文斌打电话，要求他放开验证小组的限制，在较短的时间内把水库的验证工作完成。 覃文斌还是不放心。 “要相信科学，要相信科学家，也要相信劳动人民的智慧的结晶！”首长批评道，“这么小心谨慎的验证，那我们的建设成果就成了一朵花，但人民需要的是享受到建设的甜美的果实。” 覃文斌也只好亲自到现场坐镇，逐步松开对水库蓄水的心理预期。 七月底，一场大暴雨如期而至，江海市进入一年里少有的洪涝灾害预警。 两座水库全部经受住了双重考验。 在专家组大胆见一下，总部首长拍板决定在雨季一边蓄洪，一边从南方调集一部分水资源加大谁水库的考察。 这让覃文斌始终不敢放心，他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全天候在水库区战备巡逻。 到九月初，覃文斌瘦了一圈，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 专家组脱了一层皮，十万建设者也放下了最后的担忧。 水库经过了双重的考验，经受住了最大的风险评估和验证程序。 但到这一步，建设者的工作依旧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接下来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进一步进行。 九月底，总部委托省委省政府对两座水库的初步竣工和投入使用进行表彰。 这一次覃文斌没法推让功劳，在表彰大会上，他作为县里和劳动者的代表，不但挂了红花，还受到了总部和省委的嘉奖。 这份嘉奖如果给别的干部，这就意味着这个干部应该到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覃文斌不敢这么认为。 第三百九十九章 站位不高，怎么可能有大局观 覃文斌还是不敢完全放心，在表彰结束后的当天晚上他就返回水库，一边加强水库区群众搬迁后的重新安置工作，一边对水库进行制度化巡逻。 他的谨慎是有必要的。 庆功会才开完还不到一个月，破坏者闻讯而来，一晚上巡逻人员就抓获了三个试图搞破坏的犯罪团伙，而且，这次可以肯定这三个犯罪团伙全部都是有国际背景的犯罪组织。 经过审讯，警方掌握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国际上对我们的新的封锁和打压又开始了，这一次他们依旧从人开始。 覃文斌一手带动群众建设出来的这份成果，不但相当多的国人知道其本质是发挥我们的主体优势建设出来的成果，国际上对此也有十分激烈的争论。 在当前错综复杂的国际背景下，这一花少量的钱、组织大量的劳动者投入建设而且建设出丰硕成果的实例，让不少地区和国家看到了我们的道路的优越性。 再加上对外开放的进一步加深和外国人对我们的了解的全面化展开，这个在国内不声不响的只在小范围内引起关注的水库，在国际上却引发了非同一般的热议。 前段时间在黑非洲召开的非发达国家的发展峰会上，有相关国家的建设负责人就这个问题向我们的领导和专家请教，这让敌视我们的传统势力非常忌惮。 于是，破坏者紧随而至。 但这次他们并没有用爆破的方式妄图制造巨大的灾难。 还是老一套，他们准备给水库投毒。 省市两级党委得到审讯结果后，又一个问题败在了所有领导面前。 常规化防范遏制新型战争的需要，给新形势下的建设成果带来了不小的危机。 在这个问题的研究上，覃文斌又一次走到了前列。 他组织并发动群众、教育群众并把党小组和党支部牢牢地建设在基层的做法非常管用。 与此同时，覃文斌也重视高科技的力量。 总部和省里拨给县里的专项拨款中就有很大一部分用在了预警和防范上。 专题研究会议上，省委主要领导要求覃文斌对此做一个专门的报告。 覃文斌对此就两句话：“必须全心全意跟党走，坚持党组织的绝对领导；必须全心全意依靠群众、发动群众、教育群众，坚定不移地走群众路线。” 为此，覃文斌提出是时候在各级党校培训当中广泛地吸纳并培养基层骨干。 这个提议得到了与会领导的普遍赞同。 “事实证明覃文斌的路子是对的，我们的一些领导干部不相信群众的力量，排斥群众在建设中的绝对作用，并出于利益分配考量而否定群众的中坚作用，这才是大部分重大问题的最主要的原因。”***抨击，“这个现象必须得到全面的改变，谁否认群众的作用，我们就应该全面否认这些人的存在。” 但与此同时覃文斌也提出，科技的力量也应该得到加强。 这一次，覃文斌受到了上级的严重警告，他有句话说的过头了。 覃文斌认为：“被动防御不如主动进攻，只挨打是不行的，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威慑性力量。” 这话是真话，是真理，但不能说。 这对覃文斌不利。 因此总部首长严厉地批评了覃文斌“好心说错话”的行为，省里也对覃文斌进行约谈。 李亭妮也在家里对覃文斌进行了批评教育。 李亭妮责备道：“话是这个话，理是这个理，但目前我们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这么说。” “事情我们可以做，话不能说出去，你这样说会造成相关人员非常被动的局面。”张娅也批评道。 覃文斌挠头：“合着我们在这方面并不是完全没有突破啊？” “知道就行，这件事上级领导爱护你所以批评你，但没有把这句话扩散出去，你要引以为戒。”李亭妮宽慰，“这次回县里，你要在现有的成绩单上再增加一部分成绩，如何组织群众的工作你做得很好，怎么近一步教育培养群众的专业性你要注意。” 覃文斌算算自己在县里工作的时间，他预估可能没法到年底了。 再一个，他现在也确实想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 “非专业的建设队伍目前不适合近一步加强利用，”覃文斌重点告诫，“我可听说省里市里不少人现在喊着说要把这支队伍放在更大的工程建设上，这是不科学的，两个工程已经让相关人员受到了极大的培养，现在是时候进行理论工作培训了。” 在这一点上李亭妮有点过于急躁了。 她感觉覃文斌带出来的折枝十万人规模的建设团队，目前已经具备了相关的科学素养和建设技能，是时候让他们承担更大的工程建设任务了。 覃文斌对此比较不看好。 他跟李亭妮明确告知：“我们不应该用看待进城务工人员的眼光来看待新形势下的建设团队，这支队伍目前连专业建设队伍的门槛都够不到，其中科学技术人员的比重太低、党员的数量和质量都还不足以发挥中间作用。” 为此，覃文斌专门提交了一项报告给市委市政府。 报告中，覃文斌分析建设队伍的成分，坚持认为这支队伍目前还很孱弱，无论专业性还是思想都还不够牢靠。 为此，覃文斌建议在技术教育这一块市里投入更大的经理和资金进行培训。 “不懂科学的建设者是建设不出新时代的，新时代需要的建设者是必须掌握最先进生产力的一群生产者。但目前我们的建设队伍依旧是以体力劳动人员为主的队伍，对于科学技术的理解和运用远远达不到现代建设的最低要求。” “基于现状，我们应该沉下心来沉淀并进行科学培养，而不是着急使用这么一支队伍。” “因此我们现在的工作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对建设者队伍进行科学教育以及现代化建设培养，同时进行灵活的政治教育。” 在这一点上，覃文斌尤其注重在建设队伍中加强党的教育和党建工作。 第四百章 何言高风亮节，只是将心比心 覃文斌在带领这么大的一支队伍搞建设的过程中，真心实意体会到党组织对建设队伍的绝对领导权是多么的重要。 在此同时，他还提出这支队伍也应该进行自我净化和进步的建议。 也就是我们的建设事业无往而不利的一个独门绝技。 “另一项工作就是，发动和组织建设者们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而不是怂恿甚至别有用心的怂恿建设者们投入下一个建设工程。” “思想上很不成熟、政治性还不能得到保证、专业技能和新时代建设者的综合素质观念还没有觉醒的劳动者团队是没有能力自发地去认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的。” “综合起来看待目前的新问题，我们面对的问题是更加复杂的、更加有压力的，而不是更加值得庆幸和庆祝的。对于全市范围内部分领导比较乐观地看待这个建设队伍的情况，我个人和县委以及建设队伍中的党组织非常担忧。” 覃文斌如此提出警告，市里对于这支队伍的“看好”的热度终于降低了一层。 李亭妮体察到丈夫的用心绝对是出于公心考虑，于是将他的报告提交到省委。 “什么叫好干部？以前的覃文斌算得上是好干部，但我总担心他会因为暂时的胜利而骄傲自满。现在看来，这个同志是时时刻刻有危机意识的，是一直在注意自身的思想性和政治站位的。”***看完报告称赞。 省政府专门开了个会讨论覃文斌提出的问题，讨论的结果是大部分领导对覃文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相当一部分领导不得不承认，这个干部是确实当得起优秀干部的光荣称号的。 以前以为出于不信任而对覃文斌比较有看法的领导公开说：“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说，这个干部是好的，是极其优秀的，是应该特别重视并重点培养的。对这么一个从政治角度来看非常优秀的干部，再用人家的老婆是市委书记为借口压制着，那是对党和人民不负责任。” 为此，这位领导强烈要求给覃文斌加强一下地位。 “很难，”省长感慨万千，拿了一份组织方面的报告让各位领导看，“这个同志明确提出，他应该退出接下来的各项建设工作了。” “我看看，”那位领导连忙抢过来一看，看完低头沉思了片刻苦笑道，“年轻人的胸怀，让我这个半老头子很惭愧。” 在给组织部门的汇报中，覃文斌恳切请求尽快让他脱离目前的领导岗位去党校进修一两年。 覃文斌坦言：“并非我无法胜任接下来的工作，而是我们党和人民需要的是一群一批优秀的劳动者和党员干部，我继续留在现在的岗位，固然有可以解决许多技术性问题的便利性，但更大的负面作用是增强了个人的威望，这是不利于制度性建设的。” 同时他还提出：“这也对其它的同志不公平，在这个复杂的岗位上，应该有更多的同志得到锻炼，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党的要求，是我们的建设事业需要更多的优秀干部的现实需要。另外，这些年来我个人一直在领导岗位上锻炼，极其缺乏规章制度规定的学校教育，这是不行的，也是对制度性建设不利的。” 为此覃文斌再三恳求让他去党校进行几年的脱产学习。 他这是把自己的影响力尽量减弱，把别的同志尽量推荐到接下来的重要工作中锻炼的公心。 面对这个公心，就算是对覃文斌最有意见的领导也无法再质疑批评。 “可现实需要不允许我们让他轻松啊，同志们，”省长点了点桌面说，“他想去学习是认真考虑过的，他想让自己的个人威望最大限度的被削弱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可我们得考虑这支队伍是中断了那么多年才重新建立起来的现实需要。” “不要听他的话，让他在岗接受教育吧，”一直没说过话的常务副表示，“对这个能力强政治站位高立场坚定的同志，我看就应该打破现有的培养模式。我的建议是，两个水库的管理和运营要让他继续探索道路，县里的发展还要让他继续发挥作用。” “不错，这个同志是主动积极削弱自己的个人威望和影响力，这说明我们没有必要顾虑他搞什么拉帮结派的勾当。”最先改变对覃文斌的态度的那位领导建议，“我看给他佳佳单子，这两个水利工程交给他，让他来负责考虑组件这个运营团队。” “赞成。” “应该让他去。” “搭配一两个强有力的搭档吧，要不然年轻同志太累了。” “李亭妮年龄也不小了，他们也该考虑考虑家庭生活了。” 这场讨论的结果完全和覃文斌的意图相违背。 他是真心实意想去接受党校教育，也是真的想休息两年好好陪陪自己的妻子。 他在县里的工作压力大工作强度高，妻子在市里也很有压力。 作为丈夫，他应该回去好好陪一陪自己的妻子了。 可省政府的讨论决定得到了省委的坚决支持。 ***很明确地告知所有同志：“覃文斌这个干部用不着制衡，用不着制约，他自己的党性和原则性就是对他最大的限制。但我们也要考虑年轻同志的精神压力和身体状况，所有的工作压力不能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我们更不能让一心为了党和人民的好同志失望。” 为此省里果断决定，覃文斌纳入省委组织部后备干部培养名单，并委托江海市市委和李亭妮个人对覃文斌进行在岗教育，算党校培训。 为了增强县委领导班子的团结和战斗能力，省委建议市委按照覃文斌的考察报告提拔人才。 省委只提拔了一个人，白凌云以现有职务兼任收归总部的那个大型水利枢纽工程集团公司的党委书记。 刘国庆迅速作出响应，抢在覃文斌再一次打报告调走之前，提拔刘永刚为县委副书记、县长，并明确这一年一直在根据覃文斌的要求落实县委党校培训教育工作的汪泉的地位。 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兼任县党校校长。 第四百零一章 谁敢跳得高就打谁 汪泉对新的任命有点不愿意接受。 她跟市委组织部汇报的时候明确告知，别的工作她都可以胜任，唯独党校校长职务她无法担任。 这是要根据覃文斌的要求探索新的路子的一个职位，全县那么多领导干部没一个符合标准的，汪泉自认为她还没到能比别人优秀的地步。 这是实话，县委党校副校长的位置空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决定，那不是没有人不想去，主要是覃文斌对这个岗位的要求足够让敢去的人打退堂鼓。 当然，也有爱吹牛的觉着自己只要去了就能把事情解决好。 但覃文斌对这个岗位的人选考察方法很严格，首先要在村两委做大量的动员宣传工作。 子安在的干部有几个能在基层做好宣传？ 县里挑选的十几个干部同时接受考察，一个合格的都没有。 甚至按照覃文斌的标准连个能得分的都没有，这还是许多弄虚作假的干部没有被追究的基础上的打分。 汪泉对此看的很清楚，县委党校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掌握实权，能在全县范围内用公平的方法考察干部并培养干部的人才。 这个人才她当不了。 市委也没办法，汪泉再不担任县委党校校长，这个职位都快被取消了。 市里也想过从省里挑选干部，可人家一听覃文斌的考察办法根本没人愿意来。 愿意来的也达不到标准。 为了一个正科级岗位，谁愿意放着省城的优越条件到相对欠发达的县里去工作。 汪泉只好找覃文斌，对这个常务副校长的选拔是不是可以降低一点要求。 “问题不在于标准太高，而在于有没有人愿意担当，你作为组织部部长正好试一下吧。”覃文斌也不反对先让汪泉试一试。 汪泉没信心，她觉着要做就得做好。 “我算看出来了，我们县委党校培训干部，很可能还要帮白凌云考察培养，两个县的干部培养基地我哪能做得了。”汪泉道，“要不你当校长，多找几个人帮你？” 那就乱套了。 “先试试再说吧。”覃文斌道。 没过几天白凌云过来上任，果然提起了两个县联合考察培训干部的事情。 “我们这个县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严重缺乏威信，县委现在的斗争也很激烈，党校培训虽然说没有出过原则性的大问题，弹药箱培养人才还差得远，要把一部分有能力的干部放在当地培养，我看一培养立马成了古代的榜下捉婿，根本不值得。”白凌云要求。 覃文斌让她自己去党校考察，现在的县委党校问题还大得很，哪可能给两个县培养大批干部。 白凌云一看，这怎么的也比他们那边好的多啊。 选送到党校接受普培训的干部至少都是通过能力证明自己适合准备提拔的人才。 可他们那边同期进行的干部培训班情况严重到了她这个县委书记都无法插手的地步。 这个领导的心腹要提拔了得培训一下，那个小山头看好的干部要进一步重用就得给一个培训的位置。 真正需要培训的干部反而被排斥在培训班之外了。 覃文斌这时候就意识到，市委党校如果不发挥更大的作用，只怕各县自己培养人才的计划也得不到有力的支持。 于是，覃文斌返回实力，在市教工委开会的时候，顺便跟李亭妮商量了一下这件事情。 还别说市委党校最近真出了点小问题。 各县选送上来的干部，各市直部门要提拔的干部如今都聚集在党校准备接受培训，结果这些人扎堆闹出了点问题。 各路人马互相斗争，反倒把学习任务放在了一边。 这也是李亭妮对局势的掌控力不够全面的一个明显的证明。 吃饭的时候李亭妮告诉覃文斌，现在她和张娅压制着市里的斗争，结果各部门之间私下里的斗争蔓延到了党校。 “除了三大部，其他部门选送的人员完全代表着各自单位的领导，在培训期间利用规则漏洞，一遍加大力气拉帮结派，一边排斥异己。”李亭妮头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覃文斌奇怪，全市那么多干部谁说接受培训的就一定大有前途？ “陈秋萍是不管这些事了，但不代表她不关注。现在基层干部培训急需要注入以及强心针，让真正干活的人看到提拔的希望，陈秋萍肯定了解这个需求，她作为党务工作者目前不表态，那是对市委的支持没得到。”覃文斌道，“对那些跳得高的干部，处理那么一部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在县里怎么不用这一套？”毛燕芸不太明白。 “县委党校直接对标最基层的干部，说破天县委党校培养的干部级别最高正科级，如果用对待领导干部的方式对待县委党校的情况，那反而要加剧局势的紧张程度呢。”覃文斌不明白市里在顾虑什么，不就是一些人搞小山头吗处理掉不就行了。 这一点刘国庆的意见非常正确，刘国庆九对市委不大胆解决这个问题很有意见。 在去县里考察的几次会谈中，刘国庆都明确表示过李亭妮的魄力有点不足。 根据市委组织部的意见，一部分部门跳得高，市委就应该责令组织部对这些部门进行调整。 现如今江海市的局势已经稳定了，李亭妮和张娅这两个主要领导的权威性也得到了稳固。 这个时候，她们不愿挑起斗争的心态是对的，但如果对那些跳的太高已经不把建设大局当回事的领导干部处分下去，部门与部门之间、部门领导之间的斗争会影响到全市的建设局面。 李亭妮担心的是处分一些人会引起大家的普遍反感。 “人走茶凉，处理掉十来个中层领导，提拔十来个人担任中层领导，全市的局面不但不会持续恶化反而会整整向上，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们能不能有这个政治担当。”覃文斌道，“某些干部不就是有个好老子么，那就连这些老干部一起处理掉。” 他对这种人可绝不手软，谁敢跳起来就灭谁。 第四百零二章 常态当特例，你是故意的 人民群众和基层党员干部累死累活在建设，你们觉着拿不到建设成果的分配权了干脆就在自以为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上跳下窜？ 李亭妮听进去了，次日一早，她本来就得到了滋润十分轻松，再加上覃文斌料定处理一些人另一部分人就不敢不乖乖听话。 于是，李亭妮就市委党校最近一段时间出现的问题让组织部做一个全面通报。 都这个时候了一些跳得高的人还没察觉到危险。 覃文斌在家休息，有人登门拜访。 原市交通委主任，他小儿子正在市交通局等待提拔，因资历太浅，又没有任何成绩，提拔的难度很大。 而且现在的市教工委的领导也并不和这个老领导融洽。 于是，这位老干部发挥了最后的影响力把小儿子弄到这次的秋季市委党校培训班，他的打算是培训一结束先解决正科级岗位，再提拔到一级主任科员。 随后嘛，他跟覃文斌直说：“我干了一辈子工作，为党奉献了青春，现在也奉献自己的儿子，这孩子能力是不怎么突出，但我相信在适当的位置上锻炼一下还是可以成为很好的人才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不怎么好的人，更不要说是人才，但他觉着凭自己的贡献，他应该有让自己的儿子才参加工作不到五年就当上正科级领导的资格。 覃文斌不动声色，询问过这个人在工作岗位上的表现。 这一问，覃文斌何止是震惊。 短短五年时间，这个干部经历了十二个部门！ 这是什么概念？ 一年他至少要调动两次岗位和部门。 一个工作经验不丰富，工作年限也不够多的干部居然在半年内就完成了在一个岗位上“完成培养”的步骤，那这个干部是做了什么大的决策还是负责过什么项目？ 覃文斌一问，这位老干部非常不高兴，当面质问道：“秦书记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秦书记也不见得有什么丰富的阅历嘛。” 覃文斌就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把人打发走，覃文斌找交通委的领导询问。 你知道交通委的***是怎么形容这个人的？ “他是个非同一般的人才，不提前一分钟上班，不延迟一秒钟下班，工作上你完全找不到他出错的证据，因为他在任何岗位上都没有任何领导或者决策的经历。这不是我针对老领导的儿子，该给这个人的权力交通委交通局都没吝啬，但只要是涉及到承担一定的政治责任的决策，这个人从来不表态。” 这话说得覃文斌都无法置信，一个市交通委***的儿子，而且还是在他们口中“没有能使用家庭背景和政治资源的机会”的基础上“成长起来”的干部，居然连一次涉及到政治责任的决策都没有做过？ 覃文斌不得不叹服有些人的门路之广、胆子之大。 “不过你们交通方面过分了，几个领导平时不团结，各自的所为心腹在党校培训期间居然大打出手恶语相向，你们把市委当什么了？把党校培训这么严肃的事情当什么看待？”覃文斌责备。 那领导哈哈一笑道：“这你可说错了，我这个人从来不搞什么团团伙伙。” 覃文斌就没必要再和这个人说了。 很巧，李亭妮第一个处理的就是交通方面的干部。 她知识缺乏一定的魄力，并不是缺少政治手段。 从市委党校秋季培训班开学至今，李亭妮就掌握了一些干部在培训班的表现，尤其这些人上跳下窜的详细证据。 今天早上让市委组织部对这些干部进行初步的打分，李亭妮就做好了下死手的准备。 刘国庆一点也不客气，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往市委办一递交，白寿纲立即直接送到李亭妮的办公室。 其中跳的最高的就有这个交通委领导的心腹，他想提拔到办公室主任位置上的一个“相当可靠”的干部。 这个干部到没有为非作歹，也算是一个比较洁身自好的人，但他对团团伙伙非常有执念。 在培训开学的第一天，这个干部就和交通局一个副职领导的心腹当场红了脸，没过两天两个人就打架。 这是小问题，但是违法原则的问题。 李亭妮在组织部的报告上批复：“以此事为典型，先处理培训期间不遵守规章值得干部。” 刘国庆打电话试探着问，是不是给一个严重警告。 这在他看来已经是相当严重的处分了。 李亭妮不悦：“那么婆婆妈妈干什么，难道全市找不出七八个替代这两个人的干部了？开除出培训班，打回原单位并全市通报。” 刘国庆吓了一跳，但立马兴高采烈照办。 这一巴掌可算打的那两个交通方面的领导措手不及。 他们根本没想过李亭妮一个女人居然能下这么大的决心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不等他们试图还手，李亭妮迅速和张娅陈秋萍开了个碰头会，会后立即责令组织部对交通方面的领导进行考察调整。 “市委的意思只有一个，对于不但不制止不必要的斗争，反而还亲自参与家中局势的相关干部，该提前退休的提前退休，如果还不识相那就打报告讨论处理意见，”陈秋萍告知，“组织部不要担心得罪什么人，这一次，什么人觉着我们得罪了他们，我们就处理什么人。” 这第二拳砸下去，打的那两个领导欲哭无泪。 刘国庆执行能力太强了，才得到市委的通知，他只用了半小时就拟定了对那两个领导进行调整的报告。 报告递交到市委，陈秋萍先同意，很快张娅也同意。 市纪委那边对此没意见，而且认为调走那两个干部是纵容一些人的小情绪。 李亭妮这下就放心大胆的在组织部的报告上作了批示。 当天调离，迅速考察新的领导人选。 至于那个老干部的儿子，那是组织部门第二批要处理的干部名单里的人。 毫无作为却年年优秀，没一点决断和能力却被本部门人事方面推荐到市委党校进修。 这算什么事？ 第四百零三章 明摆着来找抽，不抽你说得过去 这在市委组织部看来就是对组织规则和党校培训最大的羞辱。 因此，组织部责令相关处室对市交通委交通局进行入驻调查。 组织部一动纪委也紧跟着进驻。 那个老干部噤若寒蝉，明确察觉到市委这一次是冲着他来的。 他一边赶紧想办法找覃文斌试图求个情，一边赶紧让原来的老部下给他儿子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否认。 这时候他也不敢再质疑覃文斌凭什么那么年轻，比他小儿子还年轻就能担任县委书记。 他再愚蠢也知道这是触怒李亭妮的权威。 可覃文斌不打算放过他。 你儿子什么能力都没有，什么成绩都没有，结果你还当着我的面把他和我对比。 你羞辱谁呢？ 返回西安离职后，覃文斌就县委党校建设问题召开县委常委扩大会议。 在会议讲话中，覃文斌用这个老干部的儿子为例重点强调这种情况。 “一个处级干部的儿子，在三十岁入职后为了追求进步提速，竟然做得出五年调整了十二个岗位的荒唐的事情，这是多不把组织程序放在眼里的狂妄行为？”覃文斌警告全县干部，“不要把党的规章制度当做儿戏，县里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你不要想着县委新政府要出于什么大局考虑，县里没那么多的大局，基层党员干部和群众的切身利益就是最大的大局。” 这话迅速传到市里，市里原本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干部都愤怒了。 一个退休多年的老干部，竟然能在短短五年时间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十二个岗位上进行培养，这十二个岗位耽误了多少同志？ 这件事也引起了不少市里的领导的反感。 前年调整到副市长位置，去年担任了主管金融安全分管副市长的一个领导，本身也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这也是一般意义上的官二代，尤其在处级领导岗位上，这位领导三年之内连同挂职和兼**共经历了七个岗位的“重点锻炼”。 出于对自己利益的维护，这位领导就在市政府跟人说：“我看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嘛，覃文斌是个很优秀的干部，但也是被特殊的培养方式培养出来的，不能因为他特殊就可以特殊化，别人就不能有这个机会。” 他还找张娅质询：“一个在多个岗位上锻炼过的干部还不至于被全面否定吧？！” 张娅问他怎么看那么多岗位却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决策的事情，这位副市长不以为然。 “在最基础的岗位上多磨炼一下，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特殊人才也是要特殊培养的，不能一概而论嘛。覃文斌也不见得一开始就有多优秀，现在在相关领导的关照下不也同样拿到了优秀基层领导干部的表彰？”这人耻笑道，“真要按照现在批评这个干部的语言对标，他覃文斌在全市范围内谁能比得上他的后台啊。” 张娅玩了一手绝的。 她就用这个领导的原话为理由，向市委打报告要求立即调走覃文斌。 副市长有点慌，但还没有彻底惊慌失措。 直到李亭妮把这个报告提交给省委。 ***和蔼可亲地和他后台打电话：“把你那个便宜女婿叫回来，我跟他好好说句话。” 副市长接到后台的责问，这下真意识到市里一个许多干部都说的事情是真的了。 市委市政府大部分干部其实都非常清楚，覃文斌的提拔和任用那不是李亭妮能做主的，他是省委关注的干部。 所以在覃文斌的成长进步过程中李亭妮并没有做过过多的干涉。 这人也很有点魄力，一听省里的主要领导要跟他直接对话，他知道这对话的结果就是他完蛋。 于是他立即向市政府党组作出深刻检查，并找李亭妮当面道歉。 李亭妮也不含糊，当面打电话询问覃文斌的意见。 覃文斌赞叹：“这是对特殊性有一定认识的干部啊，他坚持的路线也是一条值得考虑的路子不是？” 李亭妮秒懂，当天就通过市政府办公室给这位副市长调整了秘书。 新任秘书正是那个老干部的小儿子。 张娅语重心长地提醒这位副市长：“你们是特殊的，两个特殊的人才一定能碰撞出指挥的火花来，我相信你们。” 那两个人面面相觑。 省里得知此事，***就暂时先放下亲自过问的想法，只是笑得肚子疼。 这个李亭妮整人还真有两手，那个老干部的小儿子有没有才能先不说，现在把他押在那个副市长的身边，这可不单给那个人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同时也给张娅调整副市长分工创造了很好的借口。 你得探索特殊培训特殊人才的一条道路啊，这可是大问题，那你手里的本职工作就得让别的领导替你多分担点。 “结果怎么样了？”***问秘书。 秘书耸耸肩好笑：“那个老干部也吃了警告，哭哭啼啼找覃文斌寻求谅解。覃文斌那性格我们都知道，他对这种情况反感的要命，就跟那老干部说，你还委屈，你儿子都当了副市长秘书了你还委屈，你是不是要我跟这位领导报告你对他不满，要不然你为什么不让你儿子去协助这位副市长做新的探索。” “就知道他干的出这种事情，不过现在看起来正常了，对那个建设队伍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最不放心的还是这个事情。 秘书汇报说完全按照覃文斌的想法在执行。 “县委党校在汪泉的带领下深入建设队伍考察党员，大批来自建设第一线的劳动者要被选拔到县委党校进行培养，我看他们完全是按照组建国企的标准来培养人才的。”秘书汇报，“另外，这小子终于动用了一点关系，找了两位老同志，求了情找了人在相关科研部门找到了机会，现在一部分技术骨干已经送到相关科研院校进行不脱产培训。” “所以说这小子是个人才，那他被雪藏起来干什么？”***好笑道。 从一开始他就不赞成把覃文斌“保护式”雪藏起来，那是个猛虎，你藏起来培养成波斯猫干什么！ 第四百零四章 你不讲规则，规则怎么保护你? “我看他倒是认真考虑过想休息一段时间，好在现在两个县的联合搞得还算不错，白凌云把他们那边的干部培养工作也逐步向覃文斌这边转移。”秘书汇报，“我认真研究了一下，发现覃文斌实际上是两个县的党校都要同步加强培养的考虑。” “两条腿走路，两个县互相支持，但同时要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这是不用想的，翻开教材就知道覃文斌走的是什么路子。”***挥手，“让他们试探去吧。” 恐怕还不行。 江海市党校培训的风波这次闹得很不小，李亭妮可不只是收拾几个干部那么单纯的目标啊。 在处理了那个老干部，并让他小儿子跟那个副市长搅和在一起之后，李亭妮重点对各区县选派上来培训的干部进行严格考察。 这一考察发现了巨大的问题，许多区县选派的干部各区县组织部居然都不了解。 就拿白凌云那边选派的两个干部来说，两个号称是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党性原则性过硬、政治立场十分坚定的正科级干部，在党校培训前夕就发生过被省委巡视组警告批评的事情。 这两个干部备选送到市委党校接受培训，白凌云这个县委书记居然根本就不知道。 这件事一查起来，县委组织部部长慌了神，这两个人是相关领导打过招呼的，必须要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干部。 意思就是这两个人很特殊，就算他们出过问题，接下来也要下更大力气重点培养。 组织部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推荐到市委党校学习。 他们的考虑是只要通过培训，这两个门路广后台强大的干部肯定会被调走。 到那时，县里少了两个大爷，这对其他干部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可谁想到市委这一次下手这么迅速，这两个干部的问题被查出来之后，推荐他们的组织部门肯定要被市委处分。 部长觉着自己很委屈，找覃文斌恳求：“秦书记，我也没办法啊，这个打招呼那个说人情，我一个基层的干部能怎么办？再说这两个人调走后，县里的其他干部不是更有希望么。” “那你这就是故意把危机转嫁给市委，你是让市委组织部给你背黑锅。”覃文斌跟这个人不熟，他在那边担任代理书记的时候，这个人是别的地方的干部，他调走后这个人才调过来，于是笑道。 那个部长一摊手道：“我不这么办能怎么办？县里就那么高的天花板了，我敢违抗谁的意思？” “那我可不能管，你这不是让我帮你给市委组织部施压，让刘部长替你背黑锅么。”覃文斌一推二三五。 这种事比较普遍，所以他对这个组织部部长没什么看法，他做出的选择是能理解的。 但既然是他做出的选择，他就得去承担代价。 他让相关领导高兴了，那么他就有了自己的收获，不可能好处是他的责任别人替他扛。 那个部长只好去找白凌云，他觉着自己应该被体谅。 白凌云更是一推二三五：“我都被你们家空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既没有打报告也没有向县委汇报，现在出了问题你找我，我是***你搞清楚，你还想甩锅给***，你是觉着你的威望有那么高还是我就那么怕你？” “跟秦书记说一下，这件事他能发挥作用，那两个干部也不容易，他们在处分期间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嘛。”部长辩解说。 白凌云一溜烟就跑了。 部长只好亲自到市里去找门路，他相信那两个干部也会找门路给自己活动。 那当然是有的，然而，谁的门路能比得上李亭妮啊。 她现在可是省领导，在江海市谁的门路能比她更高？ 于是这位部长跑到市里去找门路，那两个干部的后台和家人反倒跑到县里来找覃文斌求门路。 覃文斌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躲着不见人，那就能利用他这个性格弱点来对付他。 覃文斌傻？ 关系到党和人民的利益的事情，再小他都会勇敢面对。 可你两个官二代，门路那么宽广，我还跟你讲政治操守？ 那两家找上门，甚至他们的后台提着小礼物也在县委门口准备持续仅供，覃文斌却带着县纪委监委和县委组织部，对全县的所有县直部门以及乡镇（街道办）进行例行考察。 每天在覃文斌身边的人就有三四十个，休息的时候他身边都围了一圈干部群众。 这还怎么找机会和他“私下谈”？ 盘悬着跟踪了两三天，眼看着市里要处理的决定都快下来了，那几家一着急，干脆在覃文斌去乡镇的路上拦住了他。 直白点，你到底想要什么，是我们投靠你还是你有什么人要提拔，你只管开个口，剩下的事情我们去办。 覃文斌没下车，落下车窗，因为他坐的是依维柯，居高临下就看着那几家。 “有个问题我始终没弄明白，你们凭什么高人一等，什么好事都必须是你们的，组织处分对你们来说一文不值？”覃文斌询问，“是谁给你们的自信？” “这件事没那么复杂，再说谁还没在决策上出过点问题？出了问题就永远不用，这是培养干部的正确方式吗？”一个即将被处理的干部的父母十分生气，也十分不明白。 不就出了那么点事情吗，省委巡视组如果不多事的话谁知道啊。 好，既然他们点了名，市里也处理了，那处理过了不就行了吗，凭什么有了好事没他们的份？ 覃文斌这下就有理由不和他们谈了。 “你们这完全是违背组织规定的想法，那我还怎么跟你们谈？没有共同语言，你们要觉着委屈，大可以去各级党委汇报，这对你们不难吧？”覃文斌翻脸，“要不然，还是说我没做点什么你们觉着不过瘾，非要逼着我做点什么？” “你秦书记就没犯过错？你们后台强大的人有问题也不让人发现，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稍微有点错误就被抓着不放，这公平吗？”另一个干部的家属质疑。 第四百零五章 举报都找错了方向的蠢材! 覃文斌理都没理直接让车队向乡镇开进。 你要觉着我有问题那你去举报，你举报就得拿出证据。 现在空口白牙一说还想让我自己证明自己有问题，我脑子坏了还是你就那么聪明？ 还别说，你还真别小看那几个狗急跳墙的家伙。 他们在路边一商量，一致认为这件事既然是李亭妮主抓，那让她被别的事情分心，这件事也就有转机了。 怎么让她分心？ 这帮人决定控告覃文斌。 “那么大的两个工程，我就不信他一分钱的问题都没出过，找几个人，给点钱让他们给我们提供一点可用的材料，只要有明确的证据，我们就能让这两口子至少先离开现在的工作岗位。他们一下台，我就不信没有人试图取代他们。”几家共同决定。 这种事很好办，覃文斌做事太公平得罪的不只是上级领导，基层群众当中多得是被他得罪的人。 当天下午，省纪委监委就街道匿名举报，说覃文斌在工程升存在着严重的经济问题。 接受举报的监察室都惊呆了。 这举报一看就不正经啊，覃文斌主持的工程项目谁不知道他根本不负责财务？ “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们处室派去的几个人协助管理财务的吧？”监察室连忙去找办公室二处的领导询问。 领导一看也无语了，这是对工地上的程序有多么不了解才这么诬告？ 上报到领导那，领导一看就懂：“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李亭妮在市委党校秋季培训班搞整改得罪了人，有人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这举报？ “退回去，告诉他们，财务这一块是省纪委监委自始至终掌控的，让他们想别的办法去。”领导也皮，就跟同志们出谋划策，“让他们多准备点材料，或许这次还能多钓出几条鱼。” 这举报一打回来，焦躁等待的几个人都傻眼了。 合着我们想到的办法连门路都对不上？ 这还怎么举报？ 他们是愁的不行，刘国庆可开心了。 对于一心只有站队和进步的一部分干部他非常讨厌，以前是市委不好对这种情况进行清理，现在市委转变了思想，他这个组织部部长完全没有什么顾虑。 相关人员的问题尤其程序性问题，那是一查一个准，查出来一个他就从培训班开除掉一个人。 那两个干部都被勒令退回原单位，并要求原单位领导深刻检讨的同时必须做出应有的处置。 一来二去，那两家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们手里有人证，只要找上面闹一闹，就不信上面还敢让李亭妮继续搞这个整改。 什么叫自投罗网？ 说的不是那两家，而是在建设队伍里天天发牢骚拖后腿的人。 他们跟着那两家上去到省里一举报，省里相关部门喜笑颜开就让覃文斌赶紧来把人领回去。 不调查？ “查什么？那个工程方面的程序性问题在那摆着，这些人举报的牛头不对马嘴，我们要是一有点举报就对相关干部展开调查，我们就会被居心叵测的人牵着鼻子走。”省纪委几位领导同时要求，“现在的斗争形势异常严酷，你们不要忘了国内外的破坏者就盯着我们等待我们先对自己的同志下死手。” 小辣椒的母亲给小辣椒打电话，让她赶紧跟覃文斌通报一声，让覃文斌拍别的人来吧那几个人领回去。 小辣椒那是什么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还怕得罪人？ 一看覃文斌没再县里，她立马跟建设队伍党支部联系。 好么，这一下建设队伍里的人怒了。 在队伍里整天混日子等天黑拿工资的人，还有脸诬告我们在程序上出了问题？ 党支部书记蹲在水库边上给大家开会通报了这件事，他自己先表态：“对这种人我们本就应该进行处置，现在既然是他们自己跳出来，我们也不要对他们客气，正好杀鸡儆猴让一部分有了挣钱的机会还觉着挣得太少的人知道点规矩。” “得让覃文斌先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他又要说这个不容易那个过得艰难。”几个党小组组长对这个很不满。 “他是领导得尽量考虑教育大家，他必须得那么做。”党支部书记下决心，“我们去省里把人带回来，顺便把我们的问题跟省里反映一下。” 那这下问题可就闹大了。 等覃文斌知道的时候，党支部书记已经在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汇报了两天。 建设队伍的党建工作和廉政工作得汇报，技术骨干培养和管理科学学习进度得汇报，更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个模式形成一种新时代的建设精神的道路探索，以及把相关建设经验用制度定下来标准更需要详细的汇报。 因为这是来自最一线的劳动者的回报，省委非常重视，主要领导专门腾出两天的时间听取了详细的汇报，省委办公厅也专门就此组织了一次全面会议，要求各省市主要负责人到省城听取一线工作者和党支部的报告。 那几个诬告的？ 党支部书记见了他们的面，那几个人当场就认了怂。 如果是覃文斌来了，他们还有狡辩脱身的机会。 可党支部不会因为几个人几十个人的特殊要求而照顾人情。 在这种基础上，那几个试图通过诬告覃文斌把李亭妮的注意力转移出去的也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知错不改，而且是屡教不改，那该怎么改变呢？ 省委巡视组的警告批评他们完全不当回事，这又该怎么追究呢？ 这一次谁都救不了那两个干部，更气人的是他们原单位的领导也被连累了。 谁让他们推荐这两个家伙的？ 谁让他们不跟组织部门汇报的？ 两个单位的领导层在省纪委监委的要求下，市委组织部给一撸到底。 这可是全市通报的处理决定，这辈子那些领导也别想翻身！ 这无形中增加了李亭妮整改党校培训班的权威和底气，在赶到省里开会之前，李亭妮要求组织部对两年来所有参加过培训班的干部进行全面考察。 她说了重话，也给组织部门和纪检部门减少了政治压力。 第四百零六章 下一步方向在哪? “有历史问题的要实事求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和现在的状况进行处置，带病培训带病提拔的要通过正常程序进行严格的处分。对于明知道这些人的问题而不予汇报的单位领导，不管后台有多高，不管有多人才难得一律先免职再调查。”李亭妮强调，“这项工作决不允许讲人情。” 只是她和张娅赶到省城，两人面对局势都有些啼笑皆非。 党支部和党小组的同志缠着省里的领导非要得到一个保证，一个至少一两年内部调动覃文斌的保证。 省里的领导再三说明暂不考虑，这帮人还不放心。 这次李亭妮和张娅来了，他们就要求市委当着省委省政府领导的面给大家打个包票。 然而让很多领导非常感动的是，李亭妮到没有拒绝或者照办，她反问这些同志：“县里发展的是不错，应该说现在是有了发展的基础了，那别的地方呢？” “这倒是，咱们县里现在搞得好，发展的基础有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条件达到了，还有这么多培养出来的技术骨干，剩下的就是自己学本事提高建设队伍的科学技术储备。但全市还有那么多地方没发展，咱们也不能一直把人留在咱们这啊。”党支部书记一琢磨也只好挥挥手，“党的干部就得去做更多的事情。” 几个小组组长互相看看，既有点无奈，也痛痛快快道：“咱们想的太少了，光想着把能带着咱们发展的人留给咱们自己，那全市咋办？别的区县也要过日子么，算了，不能强求，好干部就得去带更多的人勤劳致富，咱们的基础有了剩下的就靠咱们了。” 这种自己还不怎么富裕却想着别人的觉悟，朴素而且真挚，这不能不让省里的领导动容。 ***连忙道：“大家先不要急，这个干部暂时是不会调走的。” “舍不得，朝夕相处下来那就是个石头也热了，但是咱们农民也得看大局需要，好干部多，能发展不怕得罪人的好干部少，上头要用人，我们把人拖在我们县里就不像话了么。”党支部书记一跺脚一咬牙，“该调动的时候就得调，这个干部给咱们教的不就是不靠天不靠人么。” 可越是这样省里越不想调走覃文斌。 县里建设队伍的根基还不稳，大量的问题还存在，觊觎县里那两座水利工程的利润的人还很多。 覃文斌要是调走了，这支队伍就算还能有战斗力，那也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 把覃文斌留在县里再带一带这支队伍，他还能带出一直素质过硬立场坚定的干部队伍。 在这样的认识下，这场报告会做的就非常和谐了。 队伍党支部和党小组的报告很长，但条理很清晰，讲的全都是在建设过程中如何发挥党组织的作用以及运用科学技术提高生产力的大实话。 本来计划开半天的报告会不知不觉就开了两天，全省各市主要领导也挺的很仔细。 这是一支一边搞建设一边在思想上进步的队伍，不是一支土里土气的农民队伍。 “他们对科学技术的认识虽然还不够全面，但这是在建设中遴选出来的科学技术的种类，这个覃文斌啊，他是真办大事，不声不响的办大事。”连省城市委书记都不由感慨，“多好的干部，可惜我们省城没有。” “可以把省城的干部下放到县里，一边参加党校培训一边接受一线劳动教育。”市长建议。 “那是给人家添麻烦，县里缺少二把手，三把手现在忙着搞党校培训，我们要是再派去一部分干部，会不会给当地的工作增加压力？”书记对这个很顾虑。 他是领导，是从基层提拔起来的领导，他知道覃文斌几乎是凭一己之力带起来了这么一支队伍，这要是还给他增加压力，估计是个人都撑不住。 市长通报：“那我们可就得想别的办法了，覃文斌不可能调到省城，他是要去肯硬骨头的，我估计他们两口子要调动会全部调动，甚至市里已经培养出来的领导团队会全部调动。” “北方？这倒是！”书记一考虑就明白，“那边太干旱了，要想高基础建设，地下水只怕是不能再抽了，那就只能联动三四个省份和地区，这需要一个有相当级别的领导居中策应。但领导班子调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我估计差不多，现在江海市组织部部长和市委秘书长是能挑起大梁的，陈秋萍这个副书记现在也跟上了步伐，留下他们而调走一二把手是完全可行的。”市长悄悄道，“而且这种建设一支战略储备队伍并展开运用的模式，其他省份已经做出相当优秀的试探了。” 书记很恼火。 在覃文斌那他吃了亏，于是他改变了想法。 这个人能办事也愿意办事，他想着年底正好把覃文斌调到省城，有个农业发展不好，但农业资源还不错的区让他去党政一把抓，这是加强省城自我建设的实力，他相信省里不会太反对。 可市长这么一说他也想到了别的地区的状况，比起省城，北方几座城市更需要这几个人去打配合搞建设。 李亭妮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中层地方领导了，张娅也在市长职位上锻炼起来了。 她们两个调到任何一个城市，都完全有能力联手尽快破局。 而覃文斌跟着调过去，那就是对区县进行调整的重要保证。 这个人到了基层，他是可以通过狠抓党建工作尽快掌控一个地方的。 这个配合可以说无解，而站稳了脚跟之后，他们的任务可就重了。 严重缺乏水资源补充的城市要解决生活用水问题已经是十分困难了，要想同步再解决工业用水和农业用水的问题，那得继续用大基建工程拉动。 这正是覃文斌的强项。 “能抓党建，能搞发展，还能落实上级的战略布局，这个人进步的太快了，他的提拔力度已经远远落后于他的成长速度太多了。”书记吐槽，“我看李亭妮进省委的时候这小子搞不好能到李亭妮现在的位置。” 第四百零七章 他又发疯了? “不好办，总部给我们的时间很有限，”市长叹息道，“我想办法把这个人调到他家乡的时候首长就说过了，这个干部在本省都待不了多长时间，根据首长最关注的问题，我看覃文斌下一步可能要去南部东南地区熟悉情况，随后去松江。” 覃文斌目前最缺乏的是在发达基础上掌控局势的能力，总部对他的能力和短板一清二楚，哪怕出于培养这个年轻的优秀干部，总部也会尽快让他去更有挑战性的地区面对错综复杂的内外形势。 所以，本地留不住这个人。 可诡异的是覃文斌做的事情许多人连察觉都没察觉到。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他党政一把抓的这段时间里，全县的经济工作调整明显在加快，而且优化力度很强。 这就太恐怖了，这个人在基层在锻炼了这么一点时间就有这么大的进步，这也难怪总部高看他一眼。 “有时候真不得不承认，人个人之间的差距是非常大的，这个干部才参加工作几年啊，满打满算才五六年，他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书记感慨。 市长笑了笑又说：“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覃文斌目前已经取得了建筑学博士学历。” 书记直接自闭了。 他那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学习？ 这就不得不承认家教的重要性了。 覃文斌从小就被父母要求好好学习拿出好成绩，他也是个很早就认清了现实但更加热爱生活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前途不能靠任何人，只能靠他自己。 所以他在一边工作的同时也在加强学习，利用在工地上直接参加劳动的机会，他向家乡生成大学建筑学院申请了目前还有的在职深造的机会，经过严格的考察，覃文斌获得了学校和导师的一致认可。 今年上半年，覃文斌独立完成了论文，正好他的导师就在考察水利工程的小组担任专家。 在老师的关怀下，覃文斌没有去学校参加毕业答辩，他带着群众建设的结果就是最好的毕业答辩。 用他的老师的话说，他这个学生已经超额完成了博士研究生应该完成的任务。 更让老教授高兴的是，他这个半路招收的学生不是为了高学历而考取了博士生，他是出于人民的需要和自身建设工作的需要才努力用科学理论来指导日常工作。 并且根据专家组其他同志的反应，覃文斌非常谦虚好学，对掌握知识的学者他非常尊重，在工作中他总是挤时间向一切应该学习的人学习。 对这样的学生，导师给学校解释为什么不让他回来参加答辩的理由就一个，当地人民群众更需要他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 覃文斌没有辜负老师的期待和信任，在完成学历升级之后，他在母校连续发表了三篇非常有影响力和专业性的大型工程建筑管理学论文。 这件事这边还没几个人知道，但作为覃文斌家乡的领导，市长很早就知道覃文斌对自己的提升都做了些什么。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李亭妮和张娅也完成了学历晋升，毛燕芸和鞠敏芸目前正在发奋学习，她们工作上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对自己的提升上也一直在进行净化。”市长悄悄道，“这就够经验了吧？那我再告诉你，覃文斌还报名参加了社科院的一个大型调研项目，根据相关领导的评价，他在这个项目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别说了，我听着都想回去把我儿子打一顿。”书记捂着胸口说，“他怎么这么残暴？” “他知道自己不能依靠任何人，那两位老人也鼓励他积蓄依靠自己，最为重要的是，李亭妮十分重视覃文斌的个人综合能力提升，她百忙之中也在和丈夫一起进步，他们追求的不只是个人前途上的进步。”市长叹服，“这么一个干部，这么一个团队，你以前排斥人家干什么。” 书记低下头，开完会果然第一时间回到家把其实很优秀的儿子拉起来打了一顿。 他哭着质问：“你老子虽说目前位置不低，可也是个工人家庭出身，连中产的门槛都碰不到，你也是劳动人民的结晶，你为什么就不如人家覃文斌？” 他儿子又震撼了这老家伙一下。 “跟覃文斌相比？我疯了？”都快三十岁的年轻人吐槽，“这小子精力旺盛的让人震惊，他目前在主动学习三门外语。” 我…… 特么这还是人？ “你咋知道？”书记吃惊道。 “你们关系不好，可也没影响我们的交情啊，我是省城大学的讲师，有参加社会实践调查的义务，我去过县里多少次了，人家压根不因为和你的意见不合就跟我有什么矛盾，这个人胸怀令我十分佩服。”儿子透露，“我看他床头放了一堆书，就想起了一位老人，结果你猜群众怎么说？” “你别告诉我他还在教群众学知识！”书记人都快疯了。 “是，他就是在一边提升自己，一边教别的同志进步，这个人在对待邱雪的事情非常有耐心，只要是找他求教的人他都教。”儿子无奈道，“这不我也收到了鼓舞么，人家多厉害的人啊，目前都没忘记要与时俱进，我还有什么资格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吃皇粮？” 老两口高兴得老泪纵横。 他们这个儿子太清高，一身的学院派知识分子气派，他们为此非常担忧。 结果去了几次基层人家自己找到了榜样，还是个虽然意见不合但老两口在私下里非常推崇的年轻人。 可这也太可怕了，这个年轻人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而且他老婆家里的背景和实力足够保证他们两口子的前途无忧。 那他们怎么还那么玩命的学习进步？ 次日，党支部的同志们返回县里继续深入学习，省委开会研究这次会议的收获。 省城市委书记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坦然告知所有人，在这件事上他不能有任何的私心。 这既是局势的需要，也是他家庭教育的一个很好的契机，他也得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那么一个人，他总得有一个更好的学习榜样激励他再接再厉继续改造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第四百零八章 一人优秀何足为优秀! “我完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有这样的优秀的品质，且不说他完成了博士学历获取却没有以此为机会为自己谋取好处，这也是组织鼓励的。就说他对身边的人和自己的同志的影响，这非常了不起。”书记坦言，“我儿子我知道，说难听点那叫一身的假清高，但现在也在力求上进。” “你等会，你是说，这个干部不但自己在进步，还在影响别的同志的个人修养？”***震怒，“这么多次组织调查，为什么连这点事情都没查出来？” “人家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本分当做别人的榜样，我们应该尊重这个干部这点初心。”省长反倒对此很高兴，赞叹不已地道，“好啊，我们一直在强调建设高学历高认知搞科学素养的干部队伍，可这些年我们看到过太多玩手段搞学历证书的干部，这样的干部我是头一次看见。” “老刘，你怎么也没说过？”秘书长挠着头。 刘部长当然知道，这些情况必须上报给组织，他算是第一批知道的。 但他尊重覃文斌内心深处对知识的尊重，也尊重覃文斌的那点小坚持。 “这不是什么荣耀，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对别的干部这是好事，是机会，但对这小子这不是什么机会。”刘部长笑道，“让他继续努力吧。” “你想得美！”秘书长直接给白凌云打电话。 白凌云还真知道这件事。 “当初在我们县负责全面工作的时候，其实出于对工程的不了解，这个人就已经开始阅读大量的基础教材。他的求职欲望非常强烈，我可以这么说，这个人算不上专业的建筑学家，但别想有人在大型建筑工程项目上糊弄他，他最起码是懂行的。”白凌云道。 秘书长责备：“你为什么没跟着？” “我也拿到了研究生学历了啊，目前正在接受学校的考察，下一步就要进入下一个学习阶段了，这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白凌云这时候才透露，“就这个建设队伍当中，这两年来我们已经培养了三位数的在读专业研究生。” …… 这是多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也不汇报？ “学习这件事，对小学生来说适当的鼓励是必要的，但对于成年人尤其党员干部还要鼓励才肯学习，那就不是学习本身了。”白凌云奉劝，“我们全省鼓励干部自我进步搞了多少年，到现在出了多少问题？是时候换个方向了。” 顿了顿她又透露：“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覃文斌目前正在回头重新审查自己的哲学知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看，大概率接下来他还要去攻读哲学专业的研究生学历。” “他哪来那么多时间？”秘书长抓狂不已。 白凌云笑道：“时间是想办法抢来的，不是时间停下来等我们去跟上的啊。” 那还开什么会啊，赶紧调查一下建设队伍中自主培养的人才目前有多少了再说吧。 省里找总部询问，总部也吃了一惊。 覃文斌从来没汇报过啊。 找高等教育这一块的负责人一了解，总部首长也很震惊。 这个队伍了不得啊，他们不声不响就吸纳了大量的知识分子参与到了建设的第一线，而且，覃文斌还搞起了夜校培训。 可以说，他带过的人哪怕再差，那也是经历过专业培训的建设人员。 就这他还觉着不够，他还在想尽办法求各个行业的人才去给他们做培训。 按照建设队伍里已经被选送到高等院校不脱产培训的学生的话说，覃文斌对科学知识的重视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夜校培训加党小组定期不定期讨论，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会议上也要抽查检查各小组的学习进度，这个年轻的领导能让我们绝大多数建设者心服口服那是有原因的，他是个无私的人，是个很尊重科学和人才的领导。”一位学生告知调查组。 “可是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说呢？”调查组张不解。 学生笑了笑说：“首长，我们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我们这个小小的建设队伍还能保存吗？我们只不过卖力气干了点活都被人家攻击成什么了，要是让人知道我们还在飞快的学知识学文化求进步，人家怎么看我们？怎么看覃文斌这个领导？能不和别人打架就尽量不要引发矛盾，我们低下头弯了腰没什么，建设拖不起啊。” “多好的干部，多好的劳动人民，辛辛苦苦搞建设让人家诋毁，光明正大求进步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欠他们的不成？”组长长叹，“是我们的工作没搞好，让基层的通知受委屈了。” “嗨，斗争嘛，不能只顾着搞斗争，得在建设过程中一边斗争，一边稳固的夯实自己的基础。要达到质变就需要不断的积累，尤其科学文化的积累那是一个相当长期的工程，不能急，不能乱。”学生笑道，“别埋怨别人，自己完成个人修养进步的事情，埋怨别人就等于荒废了自己么。” 这件事对各级领导的震动非常大，尤其是为了避免被别人针对而拖慢建设进度的考虑，让许多领导对覃文斌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用一个省里的领导的话说就是，这样耐得住寂寞一直在主动净化自己影响别人的干部，你针对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但也有人质疑，他们的学习材料是不是会有问题？ 那能有什么问题？ 建设队伍中使用的教材，全部都是普通高等中学和一般大中专院校的通用教材。 有人不信邪，就找来所有的教材挨个翻看。 必须给覃文斌找点麻烦，要不然他真要一飞冲天。 不，他简直要修成金身了！ 可翻看了所有的教材，更多的人被征服。 覃文斌选用的教材涵盖了建设工作的各方面，但所有学习教材都搭配了思想道德和哲学通识课本。 可以说覃文斌把党支部建立在工地上，党旗永远飘扬在劳动的第一线，同时他也没忘记在教育方面下力气给群众和广大党员干部进行培训。 第四百零九章 天红之约，前途已定? 覃文斌在某些方面是一个极其传统的人，尤其在看待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根本性问题上。 在工作中他时时刻刻注意我们的理论基础的更新和补充的内容，一线建设中他作为直接参与者，他在不断地用传统的理论基础来指导建设。 同时又利用一线工作的机会不断思考并丰富理论的生动性。 他几乎是在正本清源地将我们的理论基础请到了工地上，请到了广大劳动者当中，他这个县委书记以身作则带头劳动还不荒废本职工作，这本来就是一本最好的思想政治教科书。 劳动者们能感受到公平，能在党组织的关怀下保证个人的切身利益，能明明白白公平公正的获得自己的一切合法权益，这就加深了劳动者对哲学和理论的认识的深刻度。 所以，现在还有人说覃文斌就是个只会在工地上卖力气的农民，这话是实话，可不全面。 当他在工地上，他就是头号壮劳力。 但当他回到县委书记的职位上，他对全县的发展和建设是起到了灵魂人物的作用的。 可以说这是一个面面俱到的干部，他是不怎么完美，但他足够努力。 再说，非要给他找毛病，那你照照镜子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据此，年中的各项总结会议中，覃文斌被评选为全省优秀县委书记并上报总部。 这一次覃文斌没能推辞掉，省委派副书记亲自来工地上宣布决定，几乎是押着他到了省城去接受表彰嘉奖。 但覃文斌依旧没能被评上最优，因为李亭妮被评为优秀市委书记了。 而且，元旦前夕，力挺你感觉不太美妙就去体检，检查出有了身孕。 覃文斌精神振奋，回到省里就开始忙活，省委有事情找他，秘书长是亲自去婴幼儿用品超市把这家伙给扯回来的。 “他居然在精挑细选尿不湿，离谱的是他还在跟十几个女人视频请教。”秘书长回到省里坐下就喝水，气呼呼道，“李亭妮才有了身孕没几天，要生产至少还得七八个月，他着什么急？” ***哑然失笑，邪乎人办邪乎事。 他跟覃文斌开门见山直言：“这个年过完你可就别再想继续留在江海市了，李亭妮张娅毛燕芸要全部调走，你们的任务是在北方能源枯竭城重建这座城市，我给你的任务是，你要把这个市的生态环境恢复了。” “这没什么压力啊，经过这几十年的劳动者们辛苦的努力，天红市现在生态环境不敢说有多优秀，但至少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改善。”覃文斌奇怪，“领导没去看过？现在在那边要看沙漠还得开车几百公里……” “少废话！”***怒笑，“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吃传统能源那碗饭吃肥了的人又回来了！” “哦，还乡团又找死来了？”覃文斌乐了。 …… 好吧，你的比方很贴切。 不过天红市的局面不是挺稳定吗。 “要是能稳定就好了，三年换了两任市委书记和市长，去的人倒没有出问题，可就是打不开局面，因为找不到新的出路，你就只能依靠那些人。”***冷冷道，“所以你们的任务有多重你要心里有个数才行。” 这可真把覃文斌给难住了。 天红市是能源型传统工业城市，随着能源的枯竭，目前要想重建这个市，几乎等于在废墟上重新建设。 别的他不担心，他只怕资金不到位。 果然，***明确告诉他，省里没有那么多拨款。 “扶贫和防止返贫工作一定要下大力气加大投入，产业转移后我们承接部分产业链也需要大量的资金。省里能给你们的就只有正常拨款，其它的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去解决。”***催问，“去不去你先给个态度。” “去，必须去，天红市也是我们的土地，这片土地已经承担了太多，那里的人民也已经为发展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不能放弃这个地方和那片热土上的人。”覃文斌琢磨了一下伸手要人，“那得给我们人才。” “想得美，”***笑骂道，“我给你透个底，这次李亭妮张娅一起调动，随后毛燕芸调过去专门担任是农工委主任兼党委书记，再把你调走，江海市基本上就空了，你总得给陈秋萍留下几个人吧？县里刘永刚还担任不了***，他驾驭不了那么复杂的局势，这就得调白凌云过去。” “汪泉得调过去，”覃文斌一想建议，“白凌云最好也要调过去。” “理由是什么。”***端起茶杯。 覃文斌翻开本省的地图，在天红市北边两个区县画了一个圈。 “还是各区县联动？”***皱眉不已，“省委的意图是你们要联合三四个省份！” “太冒失，而且很容易受国际局势干扰，先从天红市内部开始联动。”覃文斌建议，“我还没太详细地考察过这个地方，但我看地形图，在目前自然环境被我们改造的基础之上，这个地方是可以储备一部分水资源的，这个问题好解决，但问题在于，资源枯竭的这座城市光靠水利是远远不够的。” 要是依靠单纯的一个新的资源就能发展起来，这个地方早就发展好了。 太阳能天红市没法和北方省份的大沙漠比，可再生资源研究的资金不如他家乡那边的投资。 至于传统的工农业，在周边城市的虹吸效应下天红市就没有这方面的基础，更别说优势了。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忽然，***问他，如果他想出来的可行的办法让别人去执行，他是不是很支持。 “那是当然，这也是培养干部的一个机会，而且江海市的问题，我还真担心陈副书记有点扛不住太大的压力。”覃文斌直言。 “看来你们还是对江海市不放心，这是好心态，不过也不要那么敏感，要相信自己的同志。”***挥挥手，“忙去吧，多给孩子买点尿不湿——劳驾问一声你小子工资卡都不在自己手里你哪来的钱？” 第四百一十章 老部下们的集体选择 覃文斌笑道：“回来的时候把俩老头儿的小金库给抢了。” ***啼笑皆非，这事儿他还真干得出。 那俩老头估计也乐疯了吧？ 那当然高兴坏了，要不是一个老党员的觉悟摆在那他们都要把李亭妮调回京城安心养胎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俩老头和老太太们商量后，决定他们不去江海市亲自陪着李亭妮。 这件事让覃文斌也认识到了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军内心是怎么样一个状态，他以前对这两个老头的认识可以说是完全不全面甚至完全是错误的。 外公说，李亭妮是他们的孙女，可现在也是覃家的儿媳妇，她生的孩子总归是要姓覃的。 所以在照顾李亭妮的问题上，李毛两家既不能仗势欺人，也不能觉着有好心就可以无所顾忌，必须尊重亲家的想法。 覃文斌的父母是传统的农民，老人们担心他们去照顾李亭妮会让覃家没法去照顾。 这是老一辈自然而然的体谅人，侧面也反映了他们并不是覃文斌厌恶的那种所谓贵族。 可这件事没什么必要顾虑啊。 得知哦儿媳妇有了身孕，母亲第一时间就给覃文斌打电话，让他必须考虑到李亭妮生活的环境和成长的环境的因素。 “这孩子是从小在我们不熟悉的环境中长大的，现在有了身子，情绪也难免要受到影响。你们要一起商量，如果我们去照顾，很多事情是做不到合乎她的心意的。”母亲教育儿子说，“你不要考虑谁家的面子谁家的里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人要好好的。” 姐姐也警告覃文斌不要思想太传统。 “目前我们最应该注意的反而是小李，她是在我们家生活了几年的活生生的人，连她都没照顾好你就考虑孩子姓什么叫什么，这不是人干的事情。”姐姐告诫，“目前可以说我们的重中之重是保证小李一个人的绝对安全和心情愉快，别的事都不要考虑。” 覃文斌很无奈，话说我也是个人啊，我还不能照顾好自己的老婆？ 随后就没妹妹给嘲笑了：“你？是个人，但一个月就几天在家，你人哪了你人？” 这要不是李亭妮心疼自己的丈夫，赶紧给他说了好话，他非得被欺负死。 也算是吐槽，跟***把这些是一说，覃文斌心情都好了点。 “合着你小子也是吃瘪的时候？行了，回去工作吧，这还需要长达半年的等待，你们的工作可不会轻松一点。”***要求，“这件事先不要跟别人说，但私底下你可以询问一下白凌云的意见，如果她愿意过去，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那是肯定的，她在县里可没少被排挤。”覃文斌暗戳戳告状。 …… 他这个人坏起来还真的很让人切齿。 回到市里，覃文斌等李亭妮和张娅接受了表彰回来，跟她们谈起这件事。 李亭妮不是十分看好。 “我们的手段确实有点过于激烈了，如果能不考虑我们调过去还能把我们的路子用上，我相信胜利不会犹豫。”李亭妮宽慰，“过完年再说，话说你今年又要在县里值班，那就看着我们在家里过团圆年？” 覃文斌一怒之下，当然就让小女人求了饶。 次日，省里给市委建议，让覃文斌从市教工委领导位置上卸任。 市委组织部立即照办。 可令人气愤的是，小辣椒被调回市教工委担任办公室主任，下一步肯定是教工委副主任。 王丽这一次获得了极大的提升，在郭爱云大概率要调回市纪委担任副书记的时候，王丽被任命为教工委第一副主任兼教育局局长，这算是王丽根本没想过的一次提拔。 她是覃文斌提拔起来的，做事完全是跟着覃文斌学的。 再加上后台强硬的小辣椒，毛燕芸调走之后全市教育系统不至于出大问题。 可小辣椒不是很满意。 覃文斌在教工委和大家告别的时候，这小丫头拦着覃文斌，很正式地下通知：“领导，我既不丑的影响市容市貌也没能力差的让人看不上啊，你要去天红市不带我，你良心何在？敢不带我去，我立马回县里！” “带，带，你得听话！”覃文斌质问，“前几天那么好的姻缘你干嘛又把人给打了？” 又？ 打人？ 对，小辣椒把相亲对象给揍了。 因为对方作为党员干部，居然说自己相信神佛。 这也就算了，他还跟小辣椒说西方的科学技术跟人家的神明脱不开关系。 小辣椒一巴掌甩过去，差点把对方鼻梁骨都给打断。 结果那小伙子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人家是试探小辣椒的党性到底强不强，那可是个好小伙子，家境不错，可一心扑在基层根本不胡整。 有人都说那就是个小一号的覃文斌，不怕得罪人，干工作非常较真，覃文斌都听刘国庆说下一步会把这个人调到市委组织部负责干部一处的相关工作。 小辣椒白眼一翻：“他不是试探出我的政治底线了吗？” “……”覃文斌哑口无言。 回头还没等他找刘国庆和白寿纲吃饭，这两位在实力调整的时候一定会得到提拔重用，他们这两年改变太大了，做工作确实公心昭昭。 哪想到小辣椒的父母来找他。 要求就一个，去天红市也好去任何地方也罢，把小辣椒带去。 “没办法，不跟着你们工作，就这脾气肯定出大问题。”快提拔为省委领导的女领导怒斥，“一言不合就敢掀桌子，我看她这辈子就不可能知道怂字是怎么写的。” 小辣椒现场写了一个怂。 覃文斌好气又好笑，不过也能理解小辣椒对他们这几个人的感情。 小丫头做事认真，往往会得罪人，可她不想找她父母，那样会严重影响工作的公平性。 她对他们几个是有严重的依赖的。 这下那老两口也放心了。 可紧接着汪国富又打来电话：“啊，那什么，汪泉就这么被你们扔在县里不管了？” 覃文斌赌咒发誓一定会带过去，好不容易让汪部长满意了，白凌云开着一辆破面包车跑到了市里。 第四百一十一章 局势越发的复杂了 白凌云极其聪明，她下放到县里这两年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基层的斗争。 白凌云知道，凭自己的能力如果不依靠对她要求太多的秘书长她是无法在基层站稳脚跟的。 那她何必要留在江海市？ 这一次，秘书长的设想是白凌云先不要进步的太大，趁着李亭妮和张娅都被调走的机会，如果能晋升为市人大副主任就行了。 有了这个，白凌云可以进一步提升到覃文斌目前的位置，再通过两个大型水利工程的收尾工作的成绩进入市委常委会担任市委领导。 可白凌云详细考虑过之后认为这不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覃文斌留下的底子是很好，可他那一套除了他很少有人能玩得转。 有几个县委书记能亲自跑到工地上去干活？ 又有几个县委领导班子能那么支持***？ 至于市里那就更不可能了，陈秋萍是学得很好，可她没有李亭妮的胸怀，也做不到和二把手密切配合。 她只有按照传统的领导手段领导江海市的深入深化改革工作。 在陈秋萍的手底下干活，白凌云连现在的宽松环境都不可能拥有。 那她还怎么在县里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秘书长不了解基层的情况，也不了解基层的具体运转。 她是想当然的认为她的人可以既不要覃文斌留下的影响力，也就是覃文斌调走之后还能获取不断的政绩，还想要覃文斌留下的丰富的政治资源和群众基础。 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白凌云这次来市里，意图还是要跟着李亭妮和张娅，他们去哪她就也想跟着走。 这就麻烦了。 张娅在吃饭的时候跟李亭妮说，她们要调走，带走的人太多对江海市并不利，上级也不大可能同意他们把江海市的优秀干部都带走了。 “这没办法，江海市的前途肯定会越来越好，但市里的斗争会越来越严重，留在江海市的干部必须要经历一次重大的改变，我不可能不走更好的路。”白凌云直言。 而且她也知道李亭妮和张娅是有办法的，如果真去了天红市他们也迫切需要更多熟悉的干部去做事。 白凌云资历不太丰富，她愿意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再干三五年。 这也正是白凌云的优势，她对前途没有那么迫切的需要和追求。 换句话说，她可以在县委书记任上再干一届，不需要考虑提拔的问题，这就给刚过去还没站稳的市委市政府提供了周旋的机会。 李亭妮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干部。 覃文斌暂时不能晋升，但他只能管一个地方，还需要至少一个配合的干部，汪泉资历不足没法提拔，能力也还有一些差距，那就只有白凌云最合适了。 但秘书长不是很高兴。 白凌云没瞒着她，在市里得到了承诺后就去了省城，在秘书长下班后到了她家里。 白凌云直言：“江海市一旦调走那两个肯定要出乱子，我留在江海市要吃大亏，跟她们调到天红市对我最有利，对局势也最有利。” “你是白白放弃那么好的机会，你要知道去了天红市未必能在几年内把你提拔起来，覃文斌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李亭妮一旦调走，他必然能晋升市委常委。”秘书长很不愉快。 白凌云反问：“我留在市里看着确实能提拔一下，但进了市委常委会一旦出现问题谁负责？” “能出什么问题？严格按照他们的路子走就行，你怕什么呢。”秘书长看不惯，“你是被他们严重影响到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白凌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就拿出县里地一批干部调动名单。 “这，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秘书长奇怪。 “这几个干部是省里的，下去就是要高升的，你能拦得住他们的晋升吗？”白凌云问，“这还有一批是在一线工作了几年的干部，他们的成绩有目共睹，我必须提拔他们，要不然我以后没法见人，这也是覃文斌培养的干部。” “可以先让他们委屈一下嘛。”秘书长不满。 “好，那你去给***解释，你去给二把手三把手解释，他们看好的干部，要提拔的干部，你让他们委屈，我没法给领导解释。”白凌云扔出撒手锏。 秘书长立马不说话了。 三个主要领导要提拔的干部，很可能是在省委组织部溜了名字的干部，结果她这个秘书长让人家委屈委屈，她什么意思？ “这还有江海市要提拔的一批干部，市委市政府是给省里培养干部的，但只要那两个一提拔走，新来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把这些人全部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白凌云指着一个干部说，“这位是你们省委办下来的干部，本来就是准备接替覃文斌的，人家也学得很好，你提拔不提拔？” “覃文斌的位置不是已经确定了吗？”秘书长错愕。 这个干部他知道，是一位作风很正的老干部的孩子，四十岁了才晋升县委书记，在县长任上，老同志压制着自己的儿子不让提拔，那是真扎根基层的好同志，不怕得罪人，提拔干部很喜欢用有能力有政治思维和政治立场的干部。 为此这位同志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省委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他调到省委办过度了一下，这位好同志五十岁可能都提拔不到县委书记。 那位老领导的家教太严了，他这个儿子给别人让了三次机会，这三次可就是至少六年啊。 这么一位同志这次就是放在县委书记任上接替覃文斌的，人家没有私心，只要是好政策，不管是谁留下的人家都喜欢。 可如果按照秘书长的想法，这位同志这次就只能继续留在市委打杂，那是对人才的浪费，是犯罪！ 这么一看，秘书长实在没办法了。 可白凌云跟着去了天红市，她手里就没有主政一方的心腹了啊。 白凌云不管这个事情，天红市的情况她很了解，那边很需要一批干部去发展，要不然资源枯竭型城市就完了。 她想当这个弄潮儿，她也有自己的政治理想！ 第四百一十二章 财团，又是财团 次日，白凌云去省委组织部，一方面是向组织部述职一方面也是打听天红市的情况。 这一打听，打听出一个了不得的情况。 天红市是空有一部分市民积蓄而市场上缺乏活力的城市，但这些积蓄大部分居然放在一些本地先富起来的资源商人组建的银行里面。 其中有一个“天红市开发银行”，这家银行最早是由十三个依靠煤炭资源开发发家的本地商人组建的，后来随着资源开采完毕，剩下的一部分资源上面命令不准继续开采，这十三个商人投资到别的行业的资金又收不回来，天红市大量把钱存在这家银行的人就急了。 前几年天红市发生的一起储户集体状告银行的案子就是因为这件事。 但那些商人也有办法，他们利用掌握着大量储户的资源，对市政府和有关部门进行威胁，市委市政府只好拿出真金白银把这家银行改造成了共同持股的银行。 但如此一来问题就打了，市政府不断拨款进去只能给储户们发利息，大量的储户听说市政府财政在支持开发银行，自然也不愿意分批拿出自己的本金。 久而久之，这个问题成了严重拖垮天红市发展的最后一根草。 现如今，省里派了好几批干部去解决天红市的发展问题，可都在这个问题上铩羽而归。 更加让省里担忧的是，这批挟持着市政府的资源开发商，近些年又因为房地产市场的萎靡而产生了一大批当地的中小地产商资金链短缺，这家银行又卷入了这些问题里面去了。 这就造成了滚雪球效应。 这是天红市的一个问题，就这个问题，如今又出了一个状况。 察觉到省委要吊牌一个领导集体过去解决天红市的问题，天红市当地的利益集团立即抢险动手。 他们在天红市制造了一场不小的风波，两天不到，全市上百个中层干部被卷入其中，省里不得不派出调查组进行调查。 这样一来，天红市市委领导班子的调整就只能暂时搁置。 这是一个，这个问题省委只要下定决心就没人能阻挡得了。 但另一个问题有点麻烦。 天红市利益集团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不但在本地建立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还在里里外外建立了强大的人脉资源。 本次天红市出了问题，有人就跟组织部打招呼说对待天红市的问题需要“慎之又慎”。 意思就是天红市碰不得动不得，要不然出了问题没人敢承担责任。 “这不是找死吗，这么大的问题摆在这，省委省政府下定决心要彻底清算一些人，现在还有人妄图螳臂当车，他们想找死不好意思说是不是？”白凌云震惊了。 可秘书长觉着，这下天红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白凌云就不能跟着过去了。 她让白凌云等两年，等天红市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再过去。 “李亭妮和张娅未必这么快就过去，但覃文斌肯定第一个过去，他会被当成救火队长。全省那么多地方的问题那么严重，他这个救火队长还能在一个地方待多久？”秘书长建议，“你等两年，等他把大问题解决了，你过去收尾就行了。” 白凌云沉默了半天，她询问秘书长把她当什么人了。 “我也是党员干部，我也有政治理想，为什么你非要让我当一个缩头乌龟？”白凌云质问，“我是不是也可以当一个开创者而不是一个吃人口水的？” 秘书长怒道：“安安稳稳的路子你不走你非要往浑水里面钻是吧？” “那就这样吧。”白凌云挂了电话。 秘书长十分震怒，她感觉这个老部下现在变得完全不懂事了，给她设定的那么好的路子她不走她非要跟覃文斌那种救火队长学，她一点也不知道官场的艰险？ 没两天，这件事被省委主要领导知道了。 ***把秘书长叫过去质询：“不但你，我也经常看不到自己的同志敢打敢拼的精神，现在想想我们是不是对年轻干部管得太死，我们自己也出了问题？” 秘书长知道这是说白凌云的事情，就很不高兴地道：“既然她自己觉着自己有那个才能，那就随便她吧。” “这也难怪很多同志都说你这个秘书长是合格的，但你这个省委领导的能力如今已经严重跟不上了，你自己出了大问题。”***质问，“白凌云同志是党的干部还是你的家奴？” 秘书长冷遮脸不说话，她已经在考虑培养别的干部了。 白凌云既然不听话，等她吃了亏她就后悔去吧。 ***见此，已经彻底没有了和这个秘书长说话的想法。 她总是在自以为是，总是在觉着她是对的，她已经确实落后于形势太远了。 过完年，天红市的情况调查清楚了。 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监委联合调查小组的调查报告显示，天红市的问题多一半是资源枯竭造成，还有至少三分之一的责任是当地市委市政府的。 刘部长向省委做具体报告，对天红市做了一个全面的梳理。 其中第一个大问题就出在市委和市政府在对待当地财团的绑架的时候缺乏足够的决心和手段。 “这个开发银行所有的问题，根本在于当地市委市政府前些年为了经济成绩和他们绑定的太死，而后面的市委领导班子又缺乏壮士断腕的决心，如今这个利益集团尾大不掉的根本原因是历届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只要在领导任期内的平稳和经济数据，他们不要天红市的前途。” “对此，我的建议是狠下决心。” “但我们目前要面对的情况是，我们希望调过去解决问题的干部根本无法走脱，有人在背后给这些干部制造麻烦。江海市市委领导班子现在又被批评了，而且这一次批评的规格还不低，有些领导认为太过于团结的领导班子不利于发挥民主。” “而天红市的深化改革又迫不及待，我们现在是左右两难。” 省长询问：“覃文斌在干什么？” 这段时间覃文斌一直很安静，这让领导很不明白。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截胡的来了 覃文斌在省委领导心目中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这个县委书记一天不搞点大新闻领导都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现在倒好，省里这么大的讨论他能不知道？ 知道了她他覃文斌能老老实实当个等待调动的乖孩子？ 这小子可不是老老实实等调动的主儿，在调走之前他要不把县里的情况镇压的没人敢跳起来试图搞事情才怪。 “这小子下手太黑了，这段时间对县里展开的整顿非常坚决，具体的就不提了，县局的七个领导他调整了六个。”省城市委书记笑道，“这要不是我们省城过去的一个干部被转入政法口我都不知道。” “我就说这小子没那么幼稚，”***拍板，“我看就把他先调过去吧，江海市现在是许多人眼馋的香饽饽嘛，人家要攫取建设的红利，李亭妮张娅还得压制这些人一段时间，正好，李亭妮在江海市资历够了，到时候直接入常。” 这个提议很好，但李亭妮自己不同意。 省委开完会征求她的意见，李亭妮明确说：“江海市的问题是小问题，是市委市政府完全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高配一个常委干什么？现在有些人不是抵制我们，试图把我们拆开来放在各地吗，那就把覃文斌先调过去处理大问题，我们随后过去解决全面问题。” 省里不太明白，就算今年把你提拔到省委领导的位置你也不是最年轻的副部级领导你怕什么？ 李亭妮和覃文斌谈过，覃文斌给她的建议是在市一级领导位置上至少再磨练五六年。 覃文斌跟她说的原话是：“你都没经历过几个完全不同的市一级领导岗位的锻炼，没经过欠发达与发达地区驾驭局势的磨炼，就算那么快上去你也担任不了主要领导职务。越来越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局势，以及党和人民需要稳固并发展我们的基础的现实需要，必然产生缺乏历练的领导靠边站的局面。” 此外，覃文斌对妻子的看法也很敏锐，他认为自己的妻子是比自己更优秀的干部，如果急于提拔而牺牲了更好的前途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李亭妮对丈夫言听计从，在这次提拔上她坚决反对给自己增加权力。 你没有在市委书记任上用市委书记的权力处理过复杂的局势，当了省委领导，你就缺乏这种磨炼。 那还怎么在更高的位置上做事？ 省里这下心里有数了，李亭妮的调动不能急。 此外，省长通过数据监测还断定，张娅这个市长留在江海市还能把市里的经济建设再提高至少一个档次。 那就暂不调动？ 正在这时候，一件事的发生催动了这次调动的决定。 省里刚决定让覃文斌先调过去，最多给他搭配一个白凌云和汪泉一起调过去，位置是天红市城关区区委书记，暂不进市委常委会。 可这时候有人动了。 覃文斌要过去，根据对他的了解，省里一部分领导料定天红市的局面一定可以发生改变，那是个不要命的干部。 而且他是带着省里的指示调去的，至少能在当地金融业方面做出巨大的改变。 那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把自己人调过去担任市委市政府领导，岂不是覃文斌做成了什么事少说也能抢过来一些功劳？ 这天，刘部长下班正准备回家，一位副部长黑着脸带着几个退休老干部来找，一起来的还有省直部门的几个领导。 刘部长一瞥跟在最后面的几个干部，哪里还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副部长很生冷地介绍：“我和他们可不是一路的，只是找到我这里来了，我不能不把话带到领导面前。他们对天红市的局面也‘很焦虑’，对天红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的调整也很有看法，我和他们的看法完全不同。” “我知道，你是坚决主张把能办事而且办成了大事的干部调过去的么。”刘部长道，“你们几位的意思是，今天带来的这几位更适合？” 不然呢？ 比资历，今天来的人还真比李亭妮跟张娅优秀许多。 其中有一位省直部门的副职领导，那是正厅级领导，这个人在县处级位置上打磨了将近十二年，在厅局级岗位上也经历了从地方到省直部门长达七年的打磨。 “这样的干部如果不能成事，我相信别的干部也不能成事，当然了，这需要组织部门给他们搭配更优秀的下属。”几个老干部声称，“就比如喊得很凶的这个覃文斌，他是党的干部，总不能他老婆是市委书记的时候他卖命，别人当他的领导他就不卖命了吧？” 刘部长哂笑：“这个干部可不好驾驭。” “哪有下级不听上级指挥的道理。”几个老干部图穷匕见，“给他下一个命令就行了，党的干部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这可把刘部长给惹怒了。 合着你们是打着既要让你们的人去抢功劳，又想把省委培养的好干部往死了用的主意？ 他都能想到这些人是什么打算。 让覃文斌去当攻坚克难的先锋，做出了一些事情之后，领导的功劳就有了，到那个时候，覃文斌得罪的人太多，新的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要利用当地的利益集团去发展天红市，那就只好让覃文斌去当那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代价了。 理由嘛，他是优秀干部，为当地的发展他必须牺牲自己！ 刘部长当时没说话，但在随后的五人小组会议上他推翻了自己以前的决定。 “覃文斌是很年轻，资历也不够，但他的党性和成绩摆在那，要把他调到天红市必须高配市委常委。”刘部长要求，“排名可以低一点，但位置不能没有。” “你老刘怎么突然这么激进？”纪委书记奇怪。 刘部长一说，五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果然还是跳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副书记试探着建议：“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决心而不是等局势向我们预料的方向翻转？” “不把好干部派过去别想翻转事态，我看就按照刘部长的意思办，”***狠下决心，“覃文斌调过去，找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江海市暂时不变，让有些人等着去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就拿这个恐吓领导? “啥？”覃文斌还在工地上给党支部开会，省委组织部的命令下达到他手里，他一听都麻了。 省委决定，以天红市形势的需要，立即调覃文斌赴天红市，以市委委员、常委任市纪委书记、市监委副主任，兼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 这个吓人的决定不但覃文斌麻了，在场的大部分干部都麻了。 一般来说，覃文斌要提拔，最大的提拔力度也不过提拔为副市长，这还要先经过市直部门***的过渡。 可这次直接进市委常委会不说，而且以纪委和政法委的大权，他在市委常委会的排名就不可能低于前五。 这也就算了，市局局长都由他兼任，这有点过头了。 覃文斌立即要申辩，他真没这个能力。 可刘永刚一看就明白，立马阻拦道：“领导，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省里这是把你这个救火队长往死了用，你要是推脱，省里反倒要认为你可能也拿不下天红市的工作，很可能会派别人去甚至让当地的局势自生自灭。” “是啊，给你的提拔力度在这了，那意味着让你去玩命的，你别以为这是给你的天大的富贵。”党支部书记力劝，“你要是决定去你就得接受这个任命，你要是不去我们来找省里的领导要人。” “天红市的人民群众也是我们的人民群众，省里都急成这样了我哪能不去啊。”覃文斌想了很久，使劲拍着刘永刚的手叮嘱，“老刘，后续工作可千万不能急！” “随时回来检查，我没别的本事，跟优秀的人才学习还是做得到的。”刘永刚叹息道，“可这次调动太突然了。” 忽然他想起一件大事，连忙提醒道：“去了省城可千万记着要提一下去党校培训的事情！” 是，这是个原则问题。 覃文斌这次是破格提拔，以他的年龄和资历根本无法提拔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可省委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他不能得意，更不能沾沾自喜，他向来坚持的原则和党性必须要主动提出去接受一段时间的省委党校培训的事。 覃文斌不敢怠慢急忙交接了工作，一问得知其他人暂时不调动，他就明白省委的意图了。 晚上抱着妻子说悄悄话，覃文斌让她不要急，先把江海市的经济建设工作再提高一个台阶。 李亭妮却担心丈夫一个人过去会遇到不可预测的危险。 “现在当地市委市政府的情况我们是陌生的，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李亭妮道。 覃文斌对此有一定的信心。 打开局面，从第一天开始就行了。 次日告别老领导和同志们，尤其在和陈秋萍告别的时候，覃文斌提醒她千万注意“表现出来的工作方式”。 陈秋萍拍着覃文斌的肩膀鼓励：“放心去上任，我现在是明白人。江海市的发展不能跳出现有市委市政府制定的路子，我就等着吃果子，那我还折腾什么。” “省里也在看着你。”覃文斌道。 但这次过去，覃文斌也并不是一个人。 白凌云暂时不调动，汪泉也暂不好调走，小辣椒却被调到了天红市，还是覃文斌的老部下，具体工作覃文斌自己安排。 出发之前毛燕芸看着覃文斌。 “初步打开局面后你就是第一个过去的，想那么多干嘛。”覃文斌白了一眼。 他知道毛燕芸的心思。 毛燕芸撇撇小嘴，原本还想跟这个家伙一块过去的，现在好，她这个副市长还得做好江海市接下来的经济发展规划和教育行业深化改革的人事调整。 只看着覃文斌和小辣椒坐上去省城的车，毛燕芸到底抹了一把眼泪。 这一去，家里太担心了。 “本来秘书长在江海市有资源，但人家现在要培养自己人不给我们。”白凌云打来电话说。 毛燕芸对此非常不愤。 “我跟覃文斌谈过这个事情，他认为这反倒是好事。”白凌云劝，“别把别人的所谓的心腹当回事，他们会帮忙，但他们更会拖后腿。” “这是他的态度，但就他们两个人，去了又能干什么，我估计市委欢迎会上都会冷场。”毛燕芸说。 白凌云也无可奈何，她在天红市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去省城的车上，小辣椒也谈到了这个问题。 “现任天红市市委书记马宏这个人我了解，清白，但没本事，很善于妥协；市长王雯菲是个女人，本身也没有多大的魄力，家庭出身决定了她不敢也不会和当地的财团翻脸。如此看来这两个人早就被当地利益集团驯化了，我们到达的时候他们肯定会给一个下马威。”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冷场更能让你下不来台了，你打算怎么解决一上任就被冷遇的问题？” 针对小辣椒的这个问题，覃文斌做出一个坚决的回答。 没有用语言回答。 到了省委组织部，刘部长亲自见他们，但看着他们一个字都没说。 覃文斌明白领导这是对他去刷新天红市有顾虑。 所以，覃文斌在接受***的亲自谈话的时候当着十多个人的面，尤其是一些充满了审视和莫名冷笑的领导的面，他只提了一个：“天红市穷得要死，却搞出了‘全省金融最发达’的噱头。这里面不乏问题，到达之后，我决心从这方面先开刀，掌握的几个人要先干掉。” 这杀气腾腾的话，转瞬就传到了天红市。 这正是覃文斌最需要的。 于是在覃文斌去天红市的客车上，他刚坐下，就感觉到垫子底下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信，或者说是一个信封。 “里面是什么？”小辣椒震怒。 覃文斌摸了一下信封，不过就是一发子弹罢了。 就拿这个欢迎我上任？ 小辣椒秒懂，原来在省城说的那番话是给有些人说的，这是笔者有些人自己先跳出来。 可这有什么用？ 这当然有大用处！ 在自己随身的包里保存好这个东西，覃文斌扫了一圈车上满满当当的人。 这里面不出所料还有第二波给他玩恐吓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还会玩什么小花招。 第四百一十五章 群众工作干得好，办法自然就 覃文斌经历过被人恐吓的事情，他猜得到那些人会出什么招。 小辣椒斗争经验可不如他那么丰富，在车上一直提心吊胆，看着覃文斌居然还能睡得着就很佩服。 她母亲发信息询问他们在路上的情况，小辣椒具体通报了一下。 省委组织部要派一位副部长送他们去赴任，覃文斌和副部长兵分两路。 “他明显猜到了那些人消息灵通肯定会知道这件事，这是故意让那帮人跳出来呢。”小辣椒担忧，“刚我看到一个信封里有子弹，接下来估计还有什么招数。” “大不了就那么几招，他们玩不出什么话找来。”她母亲鼓励，“跟人家多学点大气魄，这种事他们不敢玩的太大，目前就是一种心理战术。” 正说着，车才出了省城境内，在一处下坡路上就出了状况。 “坏了。”司机下车一看上来无奈地摊手道。 覃文斌往车窗外一看，路边停着几辆车，旁边站着一群人。 “走不走？”抽着烟的小面包车司机询问。 “大家都不要乱动，这些路边车是交管部门严厉打击的重点。”覃文斌立即制止了一些看起来很着急要去天红市的人。 “你谁啊？”后排有人不满。 覃文斌没搭理，先询问司机车能不能尽快修好。 司机也是个无辜的人，检查了一下车况通知车上的人，他们得叫别的车来。 这时，那些小面包车上的人围了上来。 覃文斌摆出工作证，一霎时大家都安静了。 “换车，你们公交公司值班的车不少，我找公交车站了解过，请他们协调一下，耗在这里距离省城不远，很快就能调配过来。”覃文斌要求司机立即打电话。 同时跟乘客要求：“小车便宜是便宜，安全得不到保证，最重要的是如果在路上被交管部门抓到，耽误的时间更多。” “大家不说应该没问题吧。”有人很不满。 覃文斌就奇怪：“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半小时都不愿意等？” “你们领导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我们小老百姓没你们那么多闲工夫。”那人道。 覃文斌笑道：“那你能不能跟大家再说说这些车上还有什么问题？” 那人支支吾吾就不说话了。 “记住他，回头要查一下。”覃文斌跟小辣椒说。 小辣椒早拍照取证了。 那人立马下车就跑，司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来挑拨干群关系的啊？” “大家看看这个，这是我还没上任就有人给我留的礼物。”覃文斌取出信封里的子弹说。 本来大家对他这个下命令耽误大家行程的干部很不满，你管别人坐什么车干什么。 结果看到子弹，这可让群众愤怒了。 “我们都是天红本地人，我们知道本地有什么情况，有人明摆着不想让上面彻查这个地方，这是给你下马威呢。”当地群众纷纷说。 司机也提供了一个情况，天红市交通方面问题很严重，他们这些本来在天红市长途客运公司吃饭的现在不得不自掏腰包买了车，还得给这个“公私合营”的公司承担更多的义务。 覃文斌拿着照相机拍照取证，他就说群众只要支持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小辣椒一时佩服的要死，这人原来是这个想法。 这一招挺管用，这不，听说他是马上上任的纪委书记，群众反应的问题非常激烈。 城关区纪委监委几个干部违规吃吃喝喝，并私自放走了被调查的干部，这个问题足以成为覃文斌工作的突破口。 一个传统的资源型县城偷偷贱卖矿产，这又是经济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突破口。 另外还有好事。 有一位老同志，本身也是体制内退休的，这次去省城是看望儿子。 “覃书记，我得反应一个情况啊，”老同志拉着覃文斌的手反映道，“咱们天红市市局是有好同志的，是玩命的搞好工作的，可人家不用，就因为这个同志是矿区出来的，很了解矿区的情况，有问题一查一个准，市委市政府不用他，你可得做主啊。” “人民群众信任的干部必须要重用，你老放心。”覃文斌拿出笔记本问，“这位同志叫什么？在什么岗位？” 老同志说，那是原市局经侦队队长，后来年龄到线了要提拔，市委就是不同意，这位同志只能退出一线在市局后勤处工作，而且还没有领导职务。 那就是副处级或者正科级干部，年龄应该不太大。 “哪可能太大，一线年龄到了但工作年龄还小着呢，那才不到五十岁的人。”老同志愤然骂道，“马宏这个书记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总是以不贪不占沾沾自喜，他有一点政治担当没？座位***改革改革他不敢搞，提拔几个能办事的干部他没那个胆量，这个人有问题。” “王雯菲市长怎么样？”覃文斌询问。 老同志嗤之以鼻：“缩起头来当乌龟，还觉着自己高人一等的人物而已。这个女市长要魄力没魄力要胆量没胆量，市政府的工作人员都说，这个女市长是干等着被调走的。” 那这下就有点麻烦了。 马宏这个市委书记的风评不好，王雯菲作为市长也很被下面的干部瞧不起，那还怎么开展工作？ 覃文斌问起其他领导，老同志一肚子话要说。 副书记空缺，市委秘书长几乎承担了百分之九十的市委日常工作，这个人是个只会做事不会担责任的人，因为吃过亏了，很多事情他不敢担责任。 “到了之后你一定要注意，市委组织部部长刘本业可不是好东西，全市干部队伍建设搞不好责任就在他，”老同志悄悄叮嘱，“这个人和本地的一些社会人士往来十分密切，据传他小老婆在市里开了个高级会所，一些外国人都跑去在里面当那种人。” 覃文斌就知道组织口肯定出了问题，但没想到基层干部群众对组织口的领导的意见这么大。 他想了下，这次自己恐怕得当仁不让争取这个副书记的职务了。 没办法，他看的很清楚，李亭妮和张娅短时间内不可能调走。 第四百一十六章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面子? 覃文斌深知随着这一次的调整，许多人对江海市的发展成果虎视眈眈，换一个领导班子，那些成果就完全归别人了。 他这个被委以重任的年轻干部这次去天红市，不单单是要解决问题，还要解决市委市政府领导能力和战斗力的问题，省委领导不想让他压力太大，所以这次没给他副书记的职务。 但他得心里有数，他得下定决心扎根天红市把问题解决好。 那就只能自己伸手要这个职务，要不然将来麻烦会更大。 重新出发之后小辣椒也带回来了一个调查结果。 “那个开发银行群众不知道，但天红市有六七个号称得罪不起的人，其中有一个叫陈明珠，司机说这个人听名字很秀气，实际上是跟黑恶势力分不开的一个社会人物。司机说，天红老百姓说白天的天红市是党和政府的，晚上就是这个陈明珠的。”小辣椒汇报。 覃文斌懂她的意思，她是在问这次的恐吓是不是这个人干的。 “不可能是这些社会人士，他们太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只怕都在想办法转移呢。”覃文斌道，“不要想了，到了之后再说吧。” 这一路自然再没什么情况发生，两人到达天红市城关区，副部长也刚到，正在市委等待他们。 覃文斌直奔市委，到了一看，这确实是当年很阔气的地方，市委办公楼足足修了六栋，最前面的三栋气派非凡。 整个市委大院坐落在森林中似的，从外面看去仿佛是一座山。 门口自然悬挂着市委和市纪委监委的牌子，从牌子数量来看，天红市的政府办公机构并不集中。 覃文斌来之前了解过，市人大和市政协在另外的地方，这里只有市委和市纪委监委、市委组织部以及宣传部这几个大部门。 但就算只有这几个部门，这地方也太大了。 恐怕至少有几百亩面积！ 而且修建的也确实过头了，一水的仿古建筑，楼顶用的是绿色琉璃瓦。 这让老百姓怎么看？ “比省委还阔气。”小辣椒吐槽。 “这个就不要埋怨当地了，十年前修建的市委，三年前修建的新市政府办公楼，这笔账腰酸也算不到***市委领导班子的头上去。”覃文斌笑道。 门口警卫人员自然没那么不长眼，一看覃文斌拿着报到证来的，保卫处长连忙一边亲自出迎，一边赶紧向上面汇报。 不片刻，从最前面正对大门的办公楼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女人，看着也不年轻，大约都五十岁左右了，白白净净打扮的非常体面。 “王雯菲没那么年迈啊。”小辣椒错愕。 “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胡冰冰，不怎么有名的本地领导。”覃文斌道，“别小看这位，她跟本地各方面的交情非同一般，她家属是原省资源厅副厅长，后来吊人煤炭公司参与了集团公司重新组建，前几年就办理了病退。” “那要没有问题才怪呢，看这个人的资历，傻子都知道有问题。”小辣椒怒道。 “问题是人家全面接受了调查，而且是退休前主动请求省纪委监委调查过，你怎么给人家确定有问题？”覃文斌道，“记着，别表现得那么激进，跟这些人斗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旁边那人是谁？怎么看着那么滑稽？”小辣椒奇怪。 “组织部部长刘本业，别小看这个人，个头不高形象也不怎么太出色，但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他会跟任何人弯腰，包括群众。”覃文斌警告，“别被这个人欺骗了，他的外表一多半是假的。” “那我明白了，车上大家的举报你并不是全部都接受啊？”小辣椒笑道。 那当然，作为领导如果偏听偏信就出问题了，而且车上群众的举报大部分是没有确凿证据的人云亦云，就算是真的也拿不出过硬的证据。 覃文斌不能完全跟着群众的意见走。 那帮人迎过来，那女人自我介绍果然是市人大主任胡冰冰。 “组织部刘部长。”胡冰冰介绍。 覃文斌和身材不高，大概不到一米六五，满脸狗腿子一样的笑容的刘本业握握手，剩下的就不用重点照顾了，没有一个重要领导。 胡冰冰对此介绍说，是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在，马宏和王雯菲都在会议室陪同领导。 这也是应该的，而且覃文斌这次是纪委政法委一把抓，胡冰冰作为全市仅有的四个正厅级干部里的一个亲自来迎接，那已经做到礼数周到。 到了楼上，覃文斌一看就能大概断定市委市政府那两个主要领导是什么人了。 马宏外表形象十分优秀，帅气的中等个头帅大叔。 王雯菲颜值不太高，但也在标准线以上，打扮的有点老气也掩盖不住上位者美少妇的魅力。 “怎么样？”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问。 覃文斌道：“有一些小插曲，晚上我会召集市局的同志组建人手去解决。” “覃书记到底是优秀党员干部，一上任就连夜办事，了不得啊。”王雯菲也不知是什么心态就揶揄了一句。 覃文斌笑道：“毕竟牵涉到枪械，我想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松懈。” 胡冰冰吃了一惊，开玩笑似的说：“在咱们国家这玩意儿不多见啊。” “所以一定要重拳出击。”覃文斌笑道。 马宏轻咳一声道：“晚上我的意思是先开个会，毕竟市委班子也不太健全。” “怎么可能呢。”副部长接到覃文斌的颜色示意，当即道，“文斌同志这次下来，本来就是要担任副书记的，省委之所以没有提前告知，就是出于对你们市委领导班子的顾虑，现在既然马书记主动提出这个问题，那就正好一起宣布了吧。” 这一耳光打的整个天红市市委领导班子面红耳赤，省委是有多不信任他们才高出这么突然的袭击。 秘书长张伟连忙要组织市委干部开会，马宏想想委婉地道：“我看领导也累了，要不还是休息一下明天再宣布，这件事也不着急。” 覃文斌不予理睬，小辣椒有话说。 第四百一十七章 他真分权啊?扯淡! “怎么不着急？”小辣椒怒问。 “小同志，要有定力！”刘本业笑道。 这话是说小辣椒，又何尝不是说覃文斌。 三十岁出头的市委常委，还要一步到位担任副书记，刘本业城府再深也忍不住有点嫉妒了。 覃文斌没给他好脸色，把信封拍在桌子上质问：“刘部长的意思是，一个冲着我这个刚上任的市委常委扔过来的子弹可以不当回事？” 副部长这下真脸色巨变了。 他没想到天红市有人敢这么干，这不是明摆着让覃文斌“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么。 这要是不重拳出击而且立马出击，省委的权威往哪放？ “现在就开会，马上通知市委、市直部门以及在市里的市有关领导立即到会场来，半小时后我要赶回省委汇报这件事情。”副部长震怒道。 刘本业连忙要伸手去拿走那枚子弹，覃文斌扯着他的领口往后一扔。 副部长心领神会，覃文斌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天红市的问题，而不是等李亭妮和张娅过来。 这很好，省里就是要让他就近观察覃文斌一上任的态度。 他强硬，而且看起来已经找到了一个有利的突破口，那就不用藏着掖着。 会议一开始，当着几百个干部的面，副部长宣读省委组织部决定。 天红市市委市直部门的干部哗然。 不是“只”任命为市纪委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么，怎么又提拔到副书记位置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就看覃文斌那张脸哪能是个能当副书记的人？ 太年轻了！ 宣读了决定，副部长让覃文斌讲话。 “话就不讲了，我是来办事的，话说得再多起不到作用，要说的话也只有一句，这里不是龙潭虎穴，只不过有那么一群小小的苍蝇蚊子觉着自己是打老虎，那就拍掉他们好了，没什么了不得。”覃文斌表态，“对省委的良苦用心我个人非常能够理解，省委给我的使命我不会推脱。” “那就这样吧，事关重大我必须立马返回。”副部长收起文件包就要走。 覃文斌没拦着。 散会后，他也没等张伟给他安排办公室，市纪委监委的办公楼在后面，是一栋单独小楼专供市纪委监委用。 覃文斌带着小辣椒直接过去，刚散会的市纪委监委几个领导猜到他会马上过来，这会已经集合了所有人，在顶楼的大会议室等待。 市纪委常务副书记、市监委副主任李光，副书记兼副主任黄霞，副书记副主任兼办公室主任陈南斗，还有一位专职副书记王子明，这位是挂职干部。 这四位都在，覃文斌一进门，他们先站起来拍手。 这是一个态度，但不是全部的态度。 覃文斌现在是副书记，但能不能把市纪委监委带到能发挥作用的位置上还有待验证。 “以后一起搭伙吃饭就不要客气了，大家都坐吧，三言两语说完，大家各自开展自己的工作，我相信有不少工作亟待解决呢。”覃文斌压压手，“李光同志是老党员老纪委，我听说被人多次排挤，到现在连纪委日常工作都主持不了？那就从今天起你履行自己的职责。” 陈南斗多少有点不高兴，市纪委监委是没有问题的，在市委市政府不够强力的基础上他们没办法开展工作，他这个长期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副书记平时是掌握市纪委的工作的。 现在覃文斌一来就让李光履行职务，这对他陈南斗地权力是一个极大的削弱。 李光也有这个顾虑，陈南斗可不是一般人。 他看了一眼陈南斗。 “陈副书记我知道，搞办公室工作不是他的强项，当年天红市震惊全国的矿场腐败案是你老陈一手经办的，为此你得罪了人也吃了不少苦，这些年缩在办公室那是把岳元帅关在风波亭了，从今天起分工变一下，你老陈得随时准备出击。”覃文斌吩咐。 陈南斗一愣，不由露出赧然的表情。 “这就对了，你是一员猛将，办公室只能让你烦不胜烦。”覃文斌要求，“回到家向你家属带我问个好，她当年也是纪律战线上的好同志，被人家谋害的现在只能在轮椅上过日子，这件事必须追查到底，谁干的把谁送进去，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句话一出口，小辣椒悄悄鼠大拇指。 覃文斌这可不但是表现他对市纪委监委的同志的了解，还在不动声色的拉过来陈南斗这个猛将。 她母亲可跟她说过，到了市里，陈南斗是第一个要拉过来的同志，这是一位被亏待了太多的好同志。 “办公室工作黄副书记负责去吧，我们在前面战斗，你一定要保证好我们的后勤和后方安全，记住，任何人也不要妄图动摇党的纪律的严肃性和地位，纪委工作的严肃性决不允许任何人干涉。”覃文斌目视黄霞。 这位是半路出家的纪委干部，她业务能力不强，毕竟是办公室主任出身。 黄霞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是王雯菲带过来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覃文斌这样年轻气盛的领导容不下她，现在好了，这个年轻领导不在意自己的部下是谁的人，只要是给党和人民办事的干部他都会加以重用。 不过，黄霞也有个事情想反映。 考虑了几秒钟，黄霞主动拿出一张银行卡，环顾了一圈说：“我相信有些人收买我们纪委干部是不会盯着我一个人的，我来开这个头，谁送的我会向覃书记单独汇报，但确实有人送了的事情我得当面提出来。” 这下气氛就更宽松了。 黄霞是王雯菲的人，她做出这个举动，也是在试探覃文斌的政治担当。 他到底能不能给自己手下跟违法犯罪的干部斗争的人做后台，就看他能不能兜得住这件事了。 “小辣椒收下吧，今天起你做我的秘书。”覃文斌道。 小辣椒乐出声，这下她完全放心了。 “我这也有。”李光也表态。 “统一收起来吧，明天一早谁送的让谁来取。”覃文斌笑道，“你们大家这还算好的，有人给我的礼物可真贵。”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这小子坏透心了 那枚子弹往哪一摆，就连不想管事的王子明也不得不拍了桌子表了态。 这何止是对覃文斌个人的挑衅，这是对党纪国法的挑衅。 “子明同志还要照顾学业，你还要给总部做事，我看工作就少一点，咱们市纪委监委的安保工作你来负责好了。”覃文斌趁机分派。 王子明的父亲是将军，这小子大学期间在部队上立过功，是一个相当有安保才能的干部。 王子明一想慨然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考虑那么多了，别的干不好，给各位领导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如此一来，覃文斌三下五除二就把市纪委监委的工作给安排妥当了，但能不能执行好还得看接下来每个人的表现。 覃文斌又要求：“老李，内部的人员调动，对各区县纪检工作者的考察你也得用点心。” 李光略一犹豫，迟疑这说这恐怕不好。 “没什么不好，我看不就是有些人会说你老李趁机提拔了自己人，什么叫自己人？党的干部不是自己人是外人？”覃文斌责备，“你胆量不要太小，做决断的魄力不要太小，对于一些别有用心的非议你补单不要当回事还要和他们对着干。” 同时他也告诫各位领导，提拔自己人没问题但不要太过分。 “城关区纪委监委的工作搞的一团糟，还有人想提拔到市纪委，他们是怎么考虑的？”覃文斌责问，“对这些人，如果他们是值得提拔的，为什么不考察考察？” 这是完全放全给这些副手，大家高兴了，覃文斌也就有了初步的收获。 会议结束，覃文斌在自己办公室刚准备收拾一下档案柜，李光过来了。 他是来给覃文斌介绍人的。 “覃书记还要照顾市委和政法委工作，我不多打扰，但有一个人如果要做事必须用。”李光推荐。 覃文斌一听，这不就是车上的时候老同志推荐的那个干部吗。 李光对这个人非常推崇：“我只说一点，这位同志的儿子被拉下水，他丝毫没有犹豫，那孩子现在也出来了，找不到工作，也不去找那些敌人，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很难。” “晚上我见见这位同志，好同志不能靠边站。”覃文斌道，“在一个，也要让当地的干部和同志们看到希望，看到好人有好报的希望。” 李光笑了，他也是这个意思。 “这边的工作我不跟你们客气，你们各自负责的方向一调整我可就只看效果，”覃文斌要求，“咱们市纪委监委这些年在群众心目中是什么形象？都快成申公豹了，我看再不下狠手解决问题，人民要抛弃我们，省委省纪委要彻底整顿我们。” “我来办吧，覃书记敢担当，我们就不怕常委会上被人下绊子。”李光到底说了句实话。 覃文斌要的就是这句话。 收拾好办公室，覃文斌让小辣椒帮他整理一下历年来的档案资料，尤其是市纪委监委干部的资料。 他自己出了门，本来准备直接去市局，张伟在半路上拦住了他。 张伟愁眉苦脸的样子让覃文斌觉着很搞笑，这位秘书长可不是马宏的人，他是马宏王雯菲和当地一些利益集团妥协的产物。 但这个秘书长是优秀的，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市委常委但绝对是一个十分理想的秘书长。 张伟道：“覃书记，办公室都准备好了，住的地方现在也正在做最后的清理事宜，晚上就可以住进去，你应该去看看，要不然大家不知道领导的喜好心里有想法。” “张秘书长的工作能力我早有耳闻么，你安排的肯定出不了错。我的要求就一个，别在里面让我发现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覃文斌道，“至于位置，我相信张秘书长安排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张伟怕的就是他让自己去安排啊。 见覃文斌要出门，张伟猜测他是要去市局，就要赶紧安排专车。 “秘书不用安排了，车的话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个人用车比较多，还是尽快自己买一辆最好，这也是我的工作习惯。”覃文斌说，然后很随意地道，“家属还在市妇联呢？” 张伟：“……” 他没敢小看这种年轻的少壮派，可他没想到这个人坏到这个地步。 他妻子本来是城关区的干部，但本地一些利益集团为了挟持他，在他担任市委秘书长之后就要把他妻子调到市委组织部，这是刘本业在搞鬼。 张伟只能让妻子去市妇联。 可没想到人家等的就是他这么干，人到了市妇联，反而进了本地利益集团的圈套，现在是想调走办不到，要留下就只能给一些必须要承担责任的事情做决定。 没办法，妻子只好借口身体不好在家休养。 覃文斌现在提起这件事，这是让他张伟生气啊。 他还不能不生气，因为随着市委的调整，尤其随着覃文斌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兼任纪委政法委***，本地利益集团急了，他们在加快行动。 就在刚才，张伟还接到那位大名鼎鼎的陈明珠的电话，陈明珠要求他“提供点便利”。 张伟愁的要命。 覃文斌可不觉着自己是在给这个人添堵。 你是党的干部，是为人民服务的，是市委常委，在原则问题上你不坚持原则，这难道是党和人民的错吗？ 不逼着这个老实人有担当，市委的局面就打不开。 覃文斌安步当车出了门，刘本业拦住了张伟。 “他怎么说？”刘本业询问。 张伟冷冷道：“你不会自己去问？” “跟我玩滚刀肉？”刘本业眯起眼睛。 “省省吧，你那三板斧吓不死人，打听打听这位的作风，你要逼着我跟你玩命，我就去找他求助，你看他敢不敢当着全市人民的面打你一顿。”张伟愤然道，“有本事你在给他送子弹。” “老张，你这话可过头了啊！”刘本业吓了一跳慌忙辩解。 “就算不是你送的，你也提前知道，你别逼着我跟你玩命。”张伟率下一句狠话走人。 老实人一般不放狠话，可老实人一旦放了狠话那还真能干出点狠活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 格局不高，站位还能高? 刘本业气得直转圈，可他还真没办法。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覃文斌必然要提拔小辣椒的问题上设置障碍。 可问题是，那女孩是省纪委主要领导的女儿啊。 而且她已经被覃文斌明确为自己的秘书，那这就是市委办的事情，张伟如果不当这个急先锋反对这项人事决定，组织部怎么敢反对？ “这个小年轻还真他妈的有两下子，一来就给我们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刘本业嘴里气的直骂。 那他可太格局小了。 覃文斌的到来，何止是给本地派增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局面压迫感。 马宏一心想脱离这趟浑水，可王雯菲还年轻，作为全省第二年轻的正厅级领导她还有想法在天红市做出点成绩。 市政府办公楼里，黄霞详细汇报了覃文斌的所有决定，王雯菲听的直皱眉头。 “可别小看这个人，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过李毛两家，这是真正的豪门望族，他们可绝不会没有眼光。覃文斌能被李亭妮倒追那是一定有才能的，他这么做，未必就没有试探你们的意思。”王雯菲说。 黄霞心里苦笑着叹息。 她就知道这个女市长会这么想。 她的政治格局太低了，政治追求太低了。 覃文斌这明摆着是用分享所有的权力来团结大家，人家这是真正的胸怀和政治站位高度。 可在王雯菲心里就只有政治斗争那点事情。 黄霞反复思考，并初步和几个副书记商量后坚决认为覃文斌这是在团结大家。 他一来位高权重横跨纪律和政法两个系统，二来是带着省委的嘱托本身就有其他人无可比拟的优势来履新的。 他没必要掌握着手里的权力舍不得不跟人分享的。 可是在王雯菲眼里，他竟成了对大家的试探。 黄霞一时失去了给王雯菲打前站的兴趣，这个女市长胸怀跟不上她现在的地位，你要给他说应该主动向覃文斌靠近她反而会怀疑你在坑她，不值得帮她想的那么长远。 “她王雯菲是家庭背景不错的市长，我才是个小正处，我给她考虑她还不领情，我何苦呢，得过且过吧。”黄霞心中暗暗道。 王雯菲很自信，自信的没把黄霞这个从京城带来的心腹当回事。 她觉着黄霞离不开她，那又何必顾虑黄霞的想法，她见得世面太少不了解斗争的复杂性。 但她看得出黄霞是想劝她和覃文斌靠近的。 “太幼稚。”让黄霞自己回去后王雯菲摇着头一笑道。 秘书也皱了皱眉头，她也想劝说王雯菲主动和覃文斌走近点。 马宏这个市委书记是没什么野心，他只想你好我好大家好得过且过每一天。 可他毕竟是***，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地的利益集团就算要拉拢人家马宏也是第一个要被拉拢的目标。 王雯菲在市里的处境非常被动。 现在，覃文斌身为深孚众望的直升机式提拔、从江海市直调过来的干部，一上任就能让市纪委监委这些领导至少心里感激他认同他的方式，这说明这个人有在天红市站住脚的可能。 但他毕竟刚履新还没有本地的政治基础，王雯菲如果能利用自己手里掌握了的那点政治资源给予一定的帮助，秘书相信这会加速覃文斌至少支持市政府的工作。 到了下一个阶段，有本地利益集团那么强大的敌人，覃文斌也不太可能迅速和市政府疏远。 如此一来秘书都看得清楚，只要覃文斌在市里站稳脚跟省里就不会那么着急调整一二把手的位置。 “至少不可能同时调整一二把手的位置，而马宏多年不做事只想和稀泥，他不被调整难道要调整覃文斌一来就支持他打开局面的市长？”秘书心里无比失望，“可惜，这个女人总是看不清形势总是跟形势对着干，人家覃文斌要在天红市建立了一定的基础，省里能不把他老婆调过来？” 此外作为当地人，秘书还有一个不用说的私心。 她想让自己的家乡有转机，有再一次发展的风口，而不是被总部和省里当成一个值得下重手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坚决整顿的泥潭旋涡一样的穷山恶水。 可她是王雯菲的秘书，她不能背着王雯菲去追求自己的政治理想。 好在王雯菲还不算太笨。 她当然知道省里对覃文斌此行寄予厚望，和覃文斌打交道至少能够向省委表达她这个市长的一个最起码的态度。 我是支持省里的决定的，我是坚决支持整改天红市局面的。 在这个考虑的基础之上，王雯菲想了一会儿吩咐女秘书：“覃文斌带来的那个女孩是省纪委主要领导的女儿，下班后你过去关注一下她。” 女秘书笑着答应，心里却再次对王雯菲生出了不喜。 你以为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王雯菲的意思是，你这个秘书是我挑选的，现在你去和覃文斌的秘书联系一下，我不说你代表我此行有什么用意，你心里要有个数。 而将来本地利益集团若是因此问罪上门，你这个秘书可要识相点主动承担起私自结交别的领导的秘书的责任。 如此毫无担当的领导，女秘书当然不可能亲近。 可惜的是王雯菲对此一无所知。 她总是那么自信，自信地认为自己提拔的人就应该为自己赴汤蹈火。 覃文斌和她完全不同。 在去市局的路上，覃文斌安步当车一边观察当地的市容市貌一边考虑这次到了市局自己应该先从哪方面入手。 那位被退休老同志和市纪委的同志们都比较推崇的干部一定要提拔，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人无论能力高低他都是当地一些干部眼里的标志性任务。 他覃文斌会不会提拔这个大家都推崇的干部，代表他会不会解放本地的干部、宽松本地压抑的政治环境。 而他能不能把这个干部提拔到重要岗位上，这关系到他覃文斌有没有那个值得大家跟随的能力。 这是最关键的，他不能证明自己有能力有想法维护提拔这些被多年打压的干部，直接关系到大家愿不愿意配合他整改天红市的环境。 第四百二十章 太阳升起，灯塔退位 覃文斌的危机感是对的也是必须的。 他必须首先证明他在天红市能站得住脚，其次还要向广大干部群众证明他这个少壮派有能力改变现状。 怎么改变现状呢，首先必然是提拔大批能改变现状的干部。 这是能力的体现，一个市委常委而且是排名不可能低的市委常委的能力的重要体现。 要没这个能力，谁会跟他走？ 但这件事很好解决，覃文斌压根不需要经过守株待兔的刘本业就能把问题解决好。 在去市局的路上，小辣椒打来电话说市检察院和法院的领导想汇报一下工作。 覃文斌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回拨工作的。 市检察院的情况他不了解，但市法院的情况他大致听说过，当地群众对市法院的一些领导很有意见。 法院院长后台硬，他干过这么一件事。 有一次市政法委开会，省里还有领导在，就因为没给法院院长在主席台上设立座位，这位在开会的时候双手抱臂坐在台下，让他汇报法院的工作他也不开口。 到最后，会开完了，这位上去往主席台上一坐就是不让工作人员收拾。 最后闹得没办法，市政法委还专门开了个会严格规定政法系统这些领导的座位应该怎么排列。 覃文斌绝不惯着这种干部，他不就是有个当过省政法委书记的老子么，敢在会上这么闹，覃文斌回提着他的脖子把他扔出门去。 还反了天了，有问题反映问题就行了还敢这么干，这是纯粹没把党纪国法当回事。 这一次他不打算给这种人面子。 “让他们回去吧，要是有重要工作，找其他领导。”覃文斌要求，“跟这位脾气大架子大本事不大的法院院长通报一声，在我这没有他摆架子的余地，要闹事，哪天闹事我哪天开了他，什么东西。” 当初那件事给全市干部群众造成的恶劣印象到现在还没清楚，基层干部群众都把这件事当笑话了。 正好，覃文斌现在需要杀鸡给猴看，这个自诩后台通天的干部能作为一只很好的鸡让他整下去。 问题是法院院长也不傻啊。 这次覃文斌履新，他老子就跟他三令五申说过不准招惹这个人。 他老子直言：“你要是在这个人的面前摆架子，他打死你都没人给你喊冤。” 院长更知道比后台覃文斌能弄死他，李毛两家对覃文斌看着是不管不问，实际上人家是让覃文斌自己发展。 再说了，人家是市委常委，他还没到跟人家掰手腕的地步呢。 更让这位院长不敢和覃文斌对着干的是覃文斌的年纪。 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跟人家三十岁出头的市委常委对着干，他老子有多少政治资源够他挥霍？ 再一个传话的是小辣椒，这也是他不敢得罪的人。 所以当小辣椒原话传告的时候，这位院长厚着脸皮赔笑道：“当时那件事现在想起来，确实是我不对，没把组织规定当回事，为这件事我经常反思，覃书记能瞧得上亲自批评我，我个人深感组织对我的关怀。” “那就希望你引以为戒吧，有什么要汇报的事情找其他领导，按照组织程序规定的逐级汇报，法律方面容不得搞特殊化，你们回去吧。”小辣椒挥挥手。 那院长就真的转身就走了，什么话也没敢说。 这让检查院长很奇怪，不都说覃文斌就凭这一股子二杆子精神才能上得去吗，他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是不是去市委大院等一下他？”在法院院长上车时检察院院长建议。 “你去吧，我是没那个胆量，我一身的毛病一屁股的黑历史，真要被这位请算下来，我老子护不住我，你去。”院长呵呵一笑认怂的很彻底。 上了车他才跟司机说：“我陈某人是耿直，但我不是二傻子，还想利用我试一试覃文斌的手段，我有那么傻？” 司机是他的心腹，闻言道：“人家是常委，划不来跟人家对着干。” “把这个人只当常委那你就格局小了，这个人呐，他现在是瞪着眼睛找吓唬猴子的那只鸡，谁愿意血染他的钢刀谁去我反正不去。”陈院长笑道，“放心吧，我都这岁数了，是非厉害我分得清。” 司机心里道，那你前几年岁数也不小啊怎么还干得出那种事？ 陈院长笑而不语，当初要不争拿一下，让当地利益集团以为他是个二杆子，他能被这些人放过？ 现在多好，他有这个不顾大局的名声在那摆着，谁敢来找他送礼？ 覃文斌这次来就是要下死手整死收礼的那些干部的，他那什么找我陈某人的差错？ 我格局小脾气大能力差，可是我不是腐败分子啊，你能整的死？ 他这个心态就很好。 市局临时代理局长工作的王副局长就很没有胸怀。 覃文斌到了市局门口，他明明是看到的，可他愣是假装没看到，等覃文斌按照规章制度先登记再进门，他也没有从局长办公室搬出去。 他觉着这个位置就应该是他的，覃文斌这是抢了他的位置。 市局政治部主任兼办公室主任是个女同志，也去参加过会议，自然认得覃文斌，见覃文斌登记进门，她立马一溜烟跑下去迎接。 “覃书记来工作，你们怎么还拦着不让进门？”站在保卫室窗前，这位女主任李生训斥。 保卫科长刚吃了一惊，他可没资格去开会，可看到覃文斌的报到证，哪怕还没领到工作证，但凭这个人家已经是这里的***。 他觉着覃文斌可能在给保卫室找茬。 结果还没等他解释，这位女主任迎面就是一顿批评。 这位他可得罪不起，她爷爷是当年市局的侦查英雄，他老子是市局缉毒战线建立了巨大功勋的功臣，人家自己也是从基层一路当上副局长的。 “别批评他们，一切都要按照规定办事，对来办事的人民群众要尽量提供一定的方便简化办事流程，领导干部反而要加强程序的权威性教育。”覃文斌笑道。 这是他工作的一贯方式，也是内心坚持的最大原则。 为人民服务，他不是嘴上喊喊口号而已。 第四百二十一章 跟我斗，你有那个资格吗? 女主任心里忐忑，只好再三致歉，这方面的工作是她在负责。 “走吧，去会议室先跟大家见个面。”覃文斌说。 女主任心里一阵发紧，还以为覃文斌猜到了王副局长霸占着局长办公室的事情。 于是连忙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王副局长在这段时间内代理工作，为了方便起见他一直在局长办公室工作，今天是我疏忽了没来得及吧王副局长的办公用品搬回他原来的办公室。” “哦？”覃文斌笑道，“王赞赟同志搬过去了？那正好，让他不要搬来搬去，局里的日常工作我看搞得不错嘛，让王赞赟同志继续在原地办公。” 女主任吃惊道：“这不符合规定，而且按照规定王副局长如果在那个办公室工作，光办公室面积超标就够他吃处分的了。” “那就变通一下嘛，”覃文斌建议，“我不经常来，这个小会议室就当我来的时候的工作间，让王副局长在日常会议室工作就行了，就这么定了。” 女主任心里直叹气，这个年轻的常委，他实在不好对付。 你以为他这是给王赞赟退让？ 他这是以退为进，也是在观察市局其他人。 我是***，我的办公室在以前的小会议室，大家都记住了吧？ 这样一来，王赞赟还在局长办公室办公，就必然要被其他人排斥。 不排斥，那你就是王赞赟一伙的同党，清算起来咱们也不用那么费心费力的考察了，就从这件事开始清算就好了。 而且，这看着是给她这位办公室主任避免了得罪王赞赟的危险，可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市委会怎么看她，省委会怎么看她？ 覃文斌是***，结果你还真让他在会议室办公啊？ 到了办公楼上，走廊里几个副局长和各处处长都出来迎接。 覃文斌看起来丝毫没有把他们没下楼迎接的行为当回事，笑容可亲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可女主任看的很清楚，人家早就把这些人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看着是别别扭扭不怎么欢迎的，这些人大约是要被清理掉的。 一部分好像是中立派，可这些人也很容易被当成墙头草。 还有一部分表面看着很热情很欢迎，实际上覃文斌对这些人反倒比较冷淡，他根本没把这些人表面上表现出来的热情当真。 这个人，实在和他的年龄资历不匹配，他好像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一行十几个人簇拥着，女主任再三告罪带着大家到了小会议室，王赞赟才端着茶杯过来。 覃文斌一看，这是个中等身材还有点秃顶的小老头，不服气都写在脸上。 这样的人他反倒喜欢，只要让他服气就行。 王赞赟也上下打量了一番覃文斌，只看这个人的脸王赞赟就很不高兴。 太年轻了。 但那身材太魁梧了，就跟一座山似的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再加上人家是市委常委，王赞赟作为没有太大的背景、全凭业务能力提拔起来的干部，他不能不低头。 “我刚才让人收拾局长办公室了，覃书记是市委领导应该在该去的位置才是。”王赞赟话里有话道。 “过头了，”覃文斌道，“我跟张主任说过了，现在看着这个小会议室也确实不适合开会，十几个人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太拥挤，这稍微收拾一下我就在这办公，再说我也不经常过来。王副局长是立了功吃了苦受了委屈的，你现在搬走，让广大基层干警怎么看？” 王赞赟道：“规定在那摆着谁还敢有意见。” “你这不就是有意见嘛，”覃文斌一笑吩咐道，“按我说的班吧，张主任要学会变通，再说市里的治安情况没搞好，你搞这些表面文章糊弄谁呢？” 这话有点重，王赞赟也连忙拿出了笔记本。 这也是反将一军，天红市治安情况如何不好你得说出个道理，我们可是要写在笔记本上开会研究的哦。 坐下后，覃文斌询问：“中心街道派出所的所长没过来？一会儿王副局长记得提醒他一声，中心街道的派出所搞的那么隐蔽干什么？这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不是过去我们搞地下工作的年代了，不要把群众办事的部门放在犄角旮旯里。” “这个情况我知道一点，他们也是没办法。”主管后勤的副局长连忙解释，“现在城区用地紧张，他们也没办法搬走。” “这就是你说的用地紧张没办法搬走？”覃文斌拿着手机，直截了当打开中心街道派出所的位置和3d街景质问，“一个占地超过五十亩的派出所，临街就不开门，就把大门开在小巷子里，这是顺手就能纠正的问题，还是客观因素制约的无奈之举？” 那副局长一时张口结舌。 “这件事张主任去办吧，人民群众要经常办事的部门，大门不要开在犄角旮旯里，难不成非要让群众质疑这是党委和政府部门的外派机构，还是特务的秘密据点才改变？”覃文斌严厉批评，“这个所长是政治思想太差还是别有用心？” 王赞赟刚想给那个所长解释，主管后勤的副局长又多嘴了一句：“这个派出所的情况由来已久。” “你当我瞎吗？”覃文斌厉声质问，“你点开照片看看，那电动门还是去年生产的，这是什么由来已久？” 副局长哑口无言，悻悻道：“我马上让他们连夜整改。” “你是学了一身毛病的领导，”覃文斌指着对方猛批，“凡事到了你的手里必然‘举一反三，连夜整改’，你是怎么个举一反三，是怎么个连夜整改？你想让工程队连夜给你干活？群众不需要休息？对面就是居民小区，你大半夜叮叮咣咣扰民？” 回头就跟张主任说：“这件事你这个政治部主任要负责，不要动不动搞什么举一反三，反思在哪？全市那么多派出所有没有同样的情况、同样不方便群众进门的问题？不反思这个问题，你搞什么举一反三的把戏？” 这又是覃文斌的一贯作风，他极其反感动不动“举一反三，深刻反思”的鬼把戏。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滚蛋 覃文斌的当头炮威力十足，至少打蒙了王赞赟这个对他十分反感的老副局。 王赞赟沉默不语，这当头炮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人家是站在政治的高度批评，他要是敢狡辩，他这个副局长立马准备回家抱孩子去。 那个副局长也噤若寒蝉再没敢试图给熟悉的人说话。 这个新来的领导及不好糊弄，又强势的厉害，而且他还总是能抓住要害，用政治的高度来收拾手下。 这他妈的还是第一天来天红市？ 天红市踏马的还是传说中的龙潭虎穴？ 所有人此刻都意识到一个事实存在，那就是这位新来的***既不好糊弄又非常扎手。 覃文斌批评完，点了大家公认的好同志的名字询问道：“张本红同志来没来？” 王赞赟不由不喜道：“张本红目前并没有领导职务……” “所以王副局长要大度一点，不要总觉着受了委屈。比起张本红同志，你王副局长是位高权重的。”覃文斌笑道。 王赞赟气得目瞪口呆。 “请张本红同志过来一趟，我是个门外汉，在你们诸位行家里手面前我也搞不好工作，以后在市局的工作中我个人会寻求张本红同志的支持，暂时职务就不做决定了，暂时以老同志和航嘉的身份指导我的工作就行了。”覃文斌道。 王赞赟觉着机会很好，立**议给张本红确定一下位置。 “既然是覃书记的意思，我们今天大家都在，举手表决一下让张本红先担任局长助理也行。”王赞赟建议。 覃文斌好不给面子的予以否决：“如果确实是个人才，那就当政法委副书记去，市局既然有过勒令张本红退出领导行列的决定，王副局长是让我一来就推翻前任领导集体的决定吗？那好，既然王副局长有这个建议，我确实应该看一看前任领导集体的一些决定到底合不合逻辑，是不是有道理了。” 王赞赟气得想哭，他真发现这个小年轻比他更适合当领导。 他整人从来不打草稿一套一套的手段层出不穷啊。 其它几个副局长谁还敢置喙？ 覃文斌压根就不安常理出牌，他来就是为了掀桌子的，这谁敢给他深入掀桌子提供机会？ 于是在所有副局长的默许中，张本红正式以非领导职务成为了覃文斌名义上的顾问。 或者说，张本红要是真有能力，在市局他就是覃文斌的化身。 这一点，今天可是得到在场的这么多领导一致“赞同”的。 什么？ 没支持？ 那你们反对了吗？ 不支持不反对那你就是许可，要不然你既不反对也不赞成，你是对党组织和领导有什么顾虑才不敢吭声不坚持原则？ 这让当事人感觉非常震惊。 张本红看着不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土里土气就跟一个普通的街道办事处老干部一样的。 他接到办公室的通知赶到小会议室，才跟覃文斌见了面，得知自己要代表覃文斌在市局做事，实际上就是市局有什么事都要首先经过他的手才能送到覃文斌手中。 张本红就很震惊。 王赞赟能赞同？ 那帮副局长能赞同？ 可事实是他们既没有赞同，但也没有人反对，这件事就怎么决定下来了。 所以张本红非常震惊，他可是知道这些领导都是什么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说明新来的这位年轻领导手腕非常高明，他一来就逼着这些副局长不得不在这件事上同意默许他的行动。 张本红心里一下松动了。 这个年轻领导很强啊，或许他真的能掀翻时局改变天红市的面貌！ 那就跟他干？ 张本红看了两眼其他人，心里忧虑重重。 这里面，王赞赟刚愎自用牢骚话太多，但实际上他才是市局最没有权威的那个人，他只是跳得高。 如今在晋升无望的时候，如果这个人和当地利益集团勾结起来那可就能起到相当巨大的反作用。 另外三个副局长里，主管后勤的副局长本身就是本地人，和当地的利益集团往来十分密切。 当地人口中所说的刘本业的小老婆开了个会所，这件事未必是传说中的那样，但会所确实是存在的，其背后的保护伞就有这个副局长，他和刘本业的关系也十分亲密。 主管业务并主要负责刑警队和经侦队等业务部门的副局长钱万三表面上和谁都不来往，但他和市委书记马宏关系不错，张本红深度怀疑马宏和当地利益集团的往来就是这个钱万三拉皮条。 另一个副局长就是政治部主任兼办公室主任张红霞。 这个女人出身好，祖上三代都是英雄，家风也很好，他们家从来没出过和党的政策背道而驰的干部。 但他们家毕竟是三代警察的家庭，家里在政法口的影响力太大了。 如今张红霞掌握着市局的人事工作，还兼顾办公室的主要工作，她手里的权威很高，但这个女人并不是她爷爷和父亲，她是一个近乎纯粹的官员，她不会真正把为人民服务当成最大的宗旨。 所以覃文斌这个***今天看着大获全胜，可他能不能在市局掌权这还要看将来的情况。 张本红吃的亏太多了，尤其政治站队吃的亏让他不能不为自己考虑一点。 他无法把自己完全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 这是覃文斌早有预料的事情，他对此并不过分苛责。 只要他张本红能恪守一个党员和人民警察的良知，如今给了他较高的做事起点，他要是还不能做出为党和人民负责的事情那他也不必再更进一步的提拔了。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张本红有能力有觉悟你就可以从此彻底翻身，提拔你是水到渠成的，但如果你有所顾虑或者能力不足，那你就不要再前途上有更大的希望。 开完会，覃文斌借口要要去调研其他部门直接走人，几个副局长和张本红这次可没敢作妖，一起起身簇拥着覃文斌去了楼下。 张红霞一看覃文斌没用市委的车，猜测他应该对市委秘书长张伟有所顾忌，于是试探着建议，在市局选一位业务能力过硬的司机给领导服务。 第四百二十三章 你不敢造反，就只能受制于我 “也好，不过我不经常用公务车，除非与本单位工作有密切的关系。”覃文斌点了头，“张副局长看着选拔好了，我要说的一点是，这不仅仅是在出行方面帮助我的助理，更是工作生活上可以帮助我解决问题的干部，我只要人才。” 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张红霞立马打消了让自己的侄子去开车的念头。 覃文斌显然要的是既能给他提供本地信息甚至小道消息的心腹，还要能帮他处理和解决一些复杂事情的助理。 可以说在市局张本红是覃文斌的化身，但出了市局，或许这个司机才是覃文斌的代表人物。 她那个侄子既没这个能力，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亲戚跟覃文斌走得太近。 她总得为前途多考虑，要是和覃文斌走得太近那可就只能全心全意跟着他走了，这不符合张红霞的利益。 她要先观察覃文斌在市委能不能建立自己的根基。 可在这件事上王赞赟反而比张红霞看的更清楚。 覃文斌已经在市局建立了初步的威望和信誉，只要张本红展现出一定的能力和水平，他是可以在市委常委会上给张本红争取一个实权正处的位置的。 到那时，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司机能不也被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上？ 再想想这位领导一来就让自己和其他几个副局长吃了大亏还没法说，王赞赟有一个清楚的认识，这位年轻领导恐怕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市委建立自己的基本盘！ 道理很简单，他今天能雷厉风行在市局建立他的威信，他还能不在市纪委监委建立自己的威望啊？ 这两个部门只哟有一小半的人跟着他走，他就是市委的实权常委。 回到局长办公室，王赞赟略一犹豫，决定就按覃文斌说的办，他要在小会议室办公那就让他去那边，这个大办公室他王赞赟还真就不让出来。 “如果他真是个算计长远的领导，我不搬走而且长期在这里办公，基层的干部反倒会想着他，他要是能算明白这笔账他还得感谢我。”王赞赟心里这么想。 然后，他初步了解了一下市纪委监委那边的情况，这下心里就更加有底了。 这个年轻领导不得了啊，他上任第一天两个部门至少都跟着他的指挥棒走。 这就是权威和领导能力的重要体现。 再得知市法院和检察院的两个院长既吃了闭门羹，法院那个后台很强的陈院长还没干造次，那王赞赟还有什么多想的？ “再等等看吧，初步建立了威望之后，他覃文斌第一个要面临的必然是本地利益集团的威逼利诱，他能否经受得住这些人的第一波冲击，就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了。他要是个能人，我让他一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王赞赟心里道。 他感觉本地利益集团很快会正面向覃文斌发起挑战，这是这些人必须要尽快做的一件事。 不驯服手握大权的覃文斌，接下来他们哪怕转移财产都得小心翼翼的，搞不好这个新来的年轻常委一上任就能让他们吃个大亏。 那可是一群在覃文斌履新的路上就给他送子弹的狠人！ 狠人？ 覃文斌都觉着好笑。 走在大马路上，感受到天红市干燥的空气中混杂着树林和泥土的味道，覃文斌都为本地所谓的利益集团的“狠毒”觉着搞笑。 多好的刺杀机会啊，他们居然都不敢露面。 连这点都不敢做，他们送一枚子弹有什么意思？ 对这些人覃文斌不了解，但对这些人的毛病他看得很真切。 他们找死是为了攫取更多利益，而不是非要试一试国家机器的铁拳的威力。 有顾虑，他们就没传说中的那么“无法无天，无所畏惧”。 “就说嘛，这是什么时代？和国家对着干的商人是有的，而且不少，但他们不是非要和国家对着干，国家机器要跟他们玩真的的时候他们就怂了。”覃文斌笑道。 他预料这会回去会有人登门“拜访”，所以一路上安步当车走得很慢。 快到市委的时候，他还特意绕远路去看了一下更加气派非凡的市政府办公大楼。 在市政府门外，覃文斌还找了一个面馆一顿羊肉泡馍。 吃饱喝足，覃文斌嚼着口香糖回到市委大院，进门看到刘本业急匆匆上车要出门。 覃文斌故意叫住他，问起全市组织方面的工作内容。 他是副书记，本来就是刘本业的顶头上司，刘本业也不敢更不能直接和他翻脸不汇报。 可这样一来，刘本业明明有事要出门却被覃文斌叫住汇报了半天的工作，这无形中削弱了刘本业“赫赫威名”啊。 他这个组织部部长掌管全市干部的乌纱帽，从来都是走到哪都被人粗用的焦点中心。 就连马宏这个***一般也不好让刘本业太下不来台。 可就在今天，就在市委大院，就在全市委机关干部的眼皮地下，覃文斌让他站在那汇报了半天的工作。 他再着急也不敢走人！ 这是什么场面？ 这是让相当一批干部觉着，哟，这刘本业也不是嚣张的无法无天的一个人，至少他现在没胆量和新来的三把手撕破脸的人。 那他多年以来建立的威风可就一落千丈了，至少在形象上刘本业不再像以前那么如日中天了。 最顶端东边的办公室里，马宏通过窗子看到这一幕，不由既沮丧又有些恼火。 他履新之后就没敢这么收拾过刘本业。 秘书劝道：“覃书记年轻气盛，我看也不过就是让刘部长落点面子，这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不懂，覃文斌这一手今晚就会传到省里，省委领导一听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你猜领导会怎么看他？”马宏摇摇头道，“省里本来对他能不能立足还是有保留态度的，可如果得知他今天一来就通过分权初步掌握了市纪委监委，或许现在也已经初步掌握了市局，同时还震慑住了无法无天的陈明，省里会高兴还是会继续担忧？” 秘书无法给他回答，但心里的一个疑问越发无法忍耐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人不能不现实，但也别太现实 不等秘书回答，马宏叹息道：“那当然是高兴而且初步放心了啊，这样一来，覃文斌因为年龄和资历的劣势带给他的负面影响也就逐渐消失了，省委领导会把他当成一个技能办事还比较成熟的副厅级干部对待，这可是极大的进步。” 他自言自语一般道：“这意味着覃文斌以后将不再是一个紧急提拔的干部了，他在省委领导心目中将成为一个和地位相匹配的成熟的副厅级领导干部的！” 秘书不由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领导为什么不考虑和覃书记合作？” “我说的是他的优势，但我们更应该看到根深蒂固的本地利益集团的优势。”马宏笑道，“你啊，只看到和覃文斌合作的好处，但你仔细想一想，本地要发展离得了本地利益集团的帮助吗，你离不开人家。” 所以他坚持认为：“看着吧，覃文斌解决掉一部分太过分的利益集团的嗲表之后，他在市里不可能站得住的。到那时，省里为了平息那些后台通天的利益集团的怒气和怨气，他覃文斌就是被扔出去的那个代价。和这种人合作太危险，而且我不喜欢这种年少得志的干部。” 秘书再没说话。 马宏还是那个马宏，总觉着他考虑的最全面。 岂不知他越是“考虑周全”省里越不想用他。 基本的政治担当都没有，光想着和什么人拖鞋，你最起码也应该注意到我们的本质和立国基础吧？ 嘴上总喊着让自己丧气的话，做的事全都是和这个妥协和那个媾和的事情，你马宏凭什么被省委和总部当回事看。 不过对马宏有一点秘书是佩服的。 马宏从来不做理想主义者。 他珍惜自己目前所得到的一切，他不希望任何事打破他现在的地位。 这也是秘书想要的结果。 至于覃文斌，秘书觉着她过于理想也过于单纯了。 那么覃文斌单纯吗？ 从担任江海市教工委副主任开始，覃文斌就已经不再那么单纯地看待问题了。 然而他有一点始终没变过，那就是对我们的事业总是充满着乐观甚至浪漫的看法。 和刘本业扯了半天皮，刘本业不耐烦，可覃文斌却他的只字片语中获得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信息。 例如刘本业实际上对组织部的工作并不熟悉，更不要说对全市相当一部分干部的熟悉程度。 覃文斌询问过几个人的表现，他只是随口询问而已，刘本业却连现场编造的能力都没有，他根本不了解这些人。 这就验证了覃文斌的一个猜测，市委组织部的工作并不是刘本业一手掌握。 那会是谁？ 覃文斌暂且不知道，也不可能马上就知道。 和刘本业扯了半天皮，半个多小时后，覃文斌才让刘本业“自便”。 刘本业都被气的差点忘了自己要出去做什么了，坐上车半天才恨恨骂了一句“这个王八蛋太狡诈”。 司机是他的小舅子，闻言不解道：“这小子不是好糊弄吗，大家都说他居然信了上面画的大饼，还真把什么为人民服务当回事，这样的人还能有那么难对付？” “你懂个屁，这小子大概是嘴上那么说，他就是一个从最底层拼杀出来的官僚，相信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还不如相信美元会永远保值。”刘本业破口大骂。 司机笑道：“我看他是有省里的领导给她撑腰才能让我们有所顾忌，要不然谁认识他谁啊。” 刘本业轻蔑往窗外看了看，他跟这种只知道好勇斗狠的货色没什么共同语言。 覃文斌可能有一定的理想主义浪漫色彩，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本业很难说清。 就这几次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刘本业觉着覃文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僚。 手段狠权威足脑子活，更重要的是下手狠辣果断从不搞拖你倒水的那一套。 这么一个从底层一路拼杀出来的人，居然被一些人看做是单纯的理想主义者，这是多可笑的事情。 而且刘本业有一种感觉，他感觉覃文斌是一个每天都在进步的人。 他总是在灵活的调整自己的方法和策略，总是在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创造对他有利的局势。 这种人能是一个单纯的人？ “或许，要解决这个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暴露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官僚，而不是什么坚信党的话跟党走的优秀党员的真面目。”刘本业迟疑，“可要戳破他的真面目，那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等得了吗？” 他是可以等的，可别人等不了。 在路上就了解过的一个人就急不可耐找上门来，他叫陈明珠。 听名字这个人是一个女人，可实际上这是个男人。 覃文斌到了办公楼转了一圈，领导办公室当然不在这，他只是随便转一圈看看大家的情绪。 没什么特别的，大部分干部都是得过且过。 领导看着都在忙碌，可实际上也不知道忙什么。 转了一圈下来覃文斌得出了两个结论，天红市的市委机关是没有太强的战斗力的。 但他们的业务能力不差，这是一群中庸的干部组成的得过且过的领导机构。 “不改革这种风气，天红市就算有资源也发展不起来。”覃文斌心道。 到了楼下，张伟匆忙跑过来告诉他：“覃书记，办公室刚收拾好了，是不是先去看一看？” 有人给他发消息汇报说，覃文斌在办公楼这里看看那里走走弄得大家心里都很不安，让他赶紧想办法把人弄走。 覃文斌似笑非笑瞥着张伟，笑吟吟道：“张秘书长不愧是出了名的老黄牛，谁有事都可以给你打招呼，你这个市委常委是真的沉下身段给大家服务的大管家，难怪马书记总批评你‘忙于小事耽误主业’。” 张伟干咳一声，这话他可不敢反驳。 到了常委办公楼，覃文斌的办公室当然是三号，比马宏和王雯菲的办公室小了一圈，正好达到规定标准。 办公室设计很合理，位于整栋大楼最高层的最西侧，和最东边的一二把手的办公室距离最远，处于走廊的南端，这是绝大部分常委办公室的方向。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初会陈明珠 覃文斌的办公室大概布置看着很简单，也确实不太奢华，覃文斌谈不上喜欢但也不反感，基本上布局和装修家居都在他对办公环境的容忍极限之内。 进了门，一圈新换的真皮沙发，过去就是办公区域，窗下西侧靠墙摆着大书架子，前面南北走向摆着办公桌，书架子和办公桌之间摆着一张宽大的老板椅，党旗和国旗在桌子上沐浴着阳光，看样子也是新换的。 “秘书办公室在对门，档案柜和一些文件资料收发以及起草也在秘书室。”张伟问，“覃书记带过来的那位女同志是放在市委办秘书处，还是落在纪委？” “过段时间再说吧。”覃文斌模棱两可说。 小辣椒的能力很强，她在担任县教委主任期间表现出非一般的领导能力，覃文斌不可能把这么好的干部一直留在身边，在秘书位置上过渡一下，覃文斌还是想让小辣椒去基层担任主要领导职务。 她有能力担任分管一方面工作的副县长了。 因此，现在把小辣椒放在市委办秘书处反而是局限了将来灵活的调动。 张伟对此也是很清楚的，但他公平公允建议把小辣椒的组织关系放在市委办秘书处。 “这个女同志的资历和工作年限还是比较少的，在市委办锻炼一年半载再外放更合适。”张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他不认为覃文斌能尽快把小辣椒外放到基层。 他覃文斌这个三把手就算能站住脚，那也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组织这一块。 那他带来的干部还怎么尽快外放出去？ 就算小辣椒的父母都是非同一般的大领导，在天红市没有三五年的工作经历小辣椒也不大可能被提拔为副处级领导干部。 覃文斌也没那个实力。 覃文斌不置可否，只笑着道：“张秘书长费心了，但这不太合适，会让别的同志说闲话，市委办还是考虑提拔其他同志吧。” 张伟心里来气，这不是损他这个秘书长吗。 市委办提拔干部是他说了算的事情吗？ 马宏都说了未必能算数！ 于是心里来气的张伟顶了一句：“市委办的工作也是在市委领导下开展的，覃书记按照一般规定会在接下来主要负责市委的日常工作，到那个时候覃书记还是多关注一下市委办干部的调动和提拔工作吧。” 这句话很不客气，简直就是质疑覃文斌能不能“按照一般的规定和惯例”主管市委的日常工作。 就算常委会上分工让他主管市委的日常工作他也未必就能在市委组织口工作领域发挥副书记的价值。 对这种揶揄覃文斌不当回事。 如果是一般惯例他可以不在乎，但如果是组织规定副书记必须主管市委的日常工作，那这个权利他就一定会拿到手。 马宏拦不住，其他人也拦不住，本地利益集团也别想拦得住。 不过此事不能着急。 覃文斌深知自己权威的底气是市政法委和市纪委，只有掌控好这两个重要部门他才能有三把手名副其实的权威性。 市委么，早晚的事情。 在办公以上坐下试了一下，的确比他在县委书记任上的办公椅舒服，但有个问题覃文斌接受不了，那就是实在太舒服了。 “人太舒服了是要出事的。”覃文斌心道。 这话不能当面说出来，要不然就成了公开在这些小问题上高不团结了。 张伟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也就走了，但还没到五分钟他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人。 “天红矿业投资集团的陈总，这是他女儿陈小姐。”张伟介绍来人。 覃文斌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一看，陈明珠？ 这人长得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看起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很有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和名字完全不相符。 跟在旁边的女孩大约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而且十分火爆，染着一头桃红色的头发，充满着令人感觉非常奇怪的叛逆色彩。 中等身材的陈明遇也没想到覃文斌那么高大，他坐着都让人感觉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李家的孙女婿，一路从最底层拼杀上来的强人，怎么是这么一个锋芒毕露的年轻人？”陈明遇暗暗错愕。 他女儿哼的一声有点不服。 本来他们来拜会覃文斌就让她很不高兴，现在一看张伟有意与他们拉开距离就更不高兴了。 再看到覃文斌迅速一扫视就没再关注她，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可就上来了。 在整个天红市，颜值能比得上她的有人。 可身材和颜值都比得上她的可不多见！ 这覃文斌怎么就淡淡看了一眼连一秒钟都没停留？ 覃文斌又不是色狼，何况李亭妮论颜值论身材不比这叛逆女青年差。 “陈老板？”覃文斌收起卷宗起身奇怪道，“我知道你，张秘书长怎么这么早把你叫过来了？” 张伟气得想骂娘，你瞎啊看不到我跟这些人是拉开距离的？ 陈明珠也愣住了，没想到覃文斌会这么不客气。 而且是对张伟这个市委秘书长不客气的同时还对他陈明珠不客气。 这正是传说中无所顾忌的那个人啊。 可如果是那么一个根本不懂人情世故的干部，他是怎么从底层爬上来的？ 于是陈明珠连忙道：“覃书记我也是久仰大名，不过我和张秘书长没有私交，只是因为覃书记现在还没有秘书，张秘书长只能亲自为覃书记服务。” “哦，那看来陈老板对体制内很熟嘛。请坐，既然来了，正好也省得我再去找你们，”覃文斌一副有话直说的样子质问，“我听群众反映你陈老板风评可不好的很啊，你们这个矿业投资集团是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跟那个开发银行似的？” 这话将的陈明珠反驳不得也承认不得。 若是反驳，他陈明珠自己也知道他风评不好，在本地贴吧找他陈明珠的黑料多得是，要是敢反驳，覃文斌这种位高权重的干部，而且今天还取得了市纪委监委和市政法委的部分权威的干部面前，坦克就要更加被动。 可要是承认，那人家乘胜追击不说还要用众所周知的开发银行的问题问他，到那时他是回答还是不回答，说知道还是说不知道的好？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是你干的，那你把人给我找 陈明珠完全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覃文斌回这么被动。 张伟也完全没想到覃文斌一上来居然就让很不好对付的陈明珠哑口无言甚至乱了分寸。 那要这么看，本地利益集团至少在明面上也没那么厉害啊，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天红市的领导集体都没有解决这帮人和这个顽疾？ 那女孩气不过，忍不住反击道：“覃书记这话可就让我们听不懂了，那么多人都说你覃书记年轻气盛能力也不怎么样，难道这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大家没说错。”覃文斌点头恳切回答。 …… 女孩当场崩溃，这人怎么没一点领导干部的样子？ 他好坦诚啊，可他好气人啊，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气人还能位置这么高的？ 张伟差点笑死，这下他笃定了一件事，覃文斌绝对是个出人预料的高手。 于是他连忙道：“陈总既然找覃书记有事情要商量，我就不打扰了。” “你有要紧事吗？”覃文斌奇怪，“你不是给了我这些几年来的市委办的资料吗，如果有更要紧的事情为什么不立即汇报？按照惯例我这个副书记是默认的主管市委日常工作的领导，市委办是不是在我的领导之下？张秘书长勇于打破现状的勇气值得鼓励，但做事不要那么急躁，这对你没好处。” 张伟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领导了。 那女孩愣了半天，这下看到张伟吃瘪，不由也嘿嘿笑了起来。 “让你们见笑了，市委的领导一般说话都直来直去不绕弯子，工作上有什么分歧和意见我们都是当面直说，是这样吧张秘书长？”覃文斌解释道。 张伟忍无可忍，只好过来也在沙发里坐下。 “找借口要认真思考，你身为领导随后扯谎让其它的干部怎么看？”覃文斌埋怨。 张伟真的想给他跪了，跟这种领导打交道他心累。 陈明珠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我那个小集团公司以前是公私合营的企业，现在虽然完全转到我个人手里了，但毕竟曾经也是全市人民的骄傲，我也不能坏了这个企业的招牌，不知覃书记从哪听说的一些传言？如果确实有人对这个公司有误会，我们公司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也应该配合覃书记的要求对此做出严肃的澄清嘛。” 覃文斌大笑，笑的陈明珠都恼羞成怒了。 他以为覃文斌实在笑话他胡说八道。 哪想到笑完了覃文斌才赞许道：“我就说当地着名企业的掌门人不能那么简单粗暴，这态度就跟传言中很不一样嘛。” …… 陈明珠的心态也崩了。 这个年轻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领导威严，他手段太狡诈，做事太出人意料，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请覃书记指示，我们公司一定遵照覃书记的指示对一些社会议论做出正面回应，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么。”陈明珠带着怒气说。 覃文斌拍手称赞：“这才是企业家敢作敢当的代表。” 他就拿出那枚子弹放在茶几上。 陈明珠心态崩溃的死死的。 他完全没想到覃文斌在这等着他呢。 “我初来乍到，对这里是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当地有什么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更不知道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局势，但从我上任第一天起，我就预估到天红市不太平。这不，我好歹也是市委副书记，威胁的子弹都送到我眼前来了，”覃文斌笑道，“怎么样，陈总在这方面总不能完全没有一点社会关系吧？” 陈明珠黑着脸，却没敢伸手去拿那枚子弹。 女孩这下也意识到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领导有多难缠了，她也没伸手去拿。 不能拿，拿了就等于接下了这个差事，也就等于和本地社会关系十分复杂的既得利益集团必须正面交锋。 陈明珠干涩的笑了笑说：“这恐怕不好查，我们国家对于枪支弹药的管理是全世界最严格的，我们这种小公司如果能接触到这些，那我肯定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报案。” “我就说。”覃文斌便收回了信封和子弹。 可他这句话让陈明珠非常紧张。 别人不知道，陈明珠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他是被许多人推着当天红市阻挠改革的领军人物的，这就等于直接站在了总部和省委的对立面。 这是要命的位置。 所以今天来找覃文斌，陈明珠就是想澄清这件事，他想让上面知道他陈明珠没那么大胆子，他只是被人给利用了。 可现在覃文斌给他出了难题。 如果他坚持自己是被人坑害了才被上面当成必须杀鸡儆猴的那只鸡，那他身为局中人怎么会连谁给覃文斌送子弹都不知道也打听不出来？ 从小处来说连这点事都办不成，他凭什么让省里甚至总部把他当值得保留的那部分当地既得利益者看？ 说白了，这点事都办不好，他陈明珠有什么资格跟上面讲条件请求保留他的一条命？ 可是这种活他不敢接，他知道是谁干的也不敢接。 接了这个活就等于他陈明珠向覃文斌投降了，第一批向上面整改的意图投降了。 那他会被当地的既得利益集团县联合起来剿灭。 两害相权取其轻，陈明珠自认为自己还有后招不用这么急站队，所以他拒绝了这一次的机会。 陈明珠说：“是，覃书记也知道，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投资公司说白了就是个养活几百个工人的小公司，社会关系没那么复杂，交际面也没那么广泛，真要是有这种事这种人，我们这种小公司肯定是不知情也无能为力的。” “嗯，几百个工人的饭碗子，在以前看来确实有那么一点要紧。”覃文斌笑道，“怎么样那个，陈老板给手下的弟兄找到了下一个出路了没有？” 陈明珠没在意覃文斌话里从“陈老板”变为“陈总”又变回“陈老板”的意思。 可他女儿听懂了。 作为有钱有势人家的大小姐，她是有点嚣张，可她一点也不傻。 第四百二十七章 第一次正面交锋! 陈大小姐敏锐的察觉到覃文斌的称呼的变化，自然而然也让她瞬间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个覃文斌大概率会继续把他们家当成要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他这是在表达对他们陈家的轻蔑和疏远。 你们家拿不出让我甚至让省委觉着你还有点价值的东西，我凭什么把你当人看？ 几百个工人的饭碗？ 你陈明珠要被枪毙那是你犯罪了，你的手下要是在这个前提下还试图威胁政府部门保留你陈明珠的非法特权和待遇，那他们是什么？ 这覃文斌刚才可说了，他说这帮人是你陈明珠的“兄弟”！ 这种社会味道甚至江湖味道很重的称呼，可完全折射出这个不好对付的年轻领导对陈家的心态。 陈家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陈明珠以为能要挟市委市政府的“几百口人”的饭碗子也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有的是办法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 该枪毙的枪毙，该送去吃牢饭的送进去，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一想到这里女孩立即动动手指发出去一条短信。 几秒钟之内，陈明珠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他迟疑了一下，不自觉地抬眼看了一眼覃文斌的脸色。 覃文斌既没有给他倒茶，更没有看他一眼，他拿着那个信封似乎饶有兴致的正在研究。 这一下，陈明珠错过了最好的历史机遇。 他很抱歉地起身道：“很抱歉，可能没办法向领导做更深入的汇报了，也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老婆打来电话。” “好。”覃文斌也不说场面话，但也没说让他自便这种话。 这一个好字，让陈明珠无奈又愤懑。 他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他老婆随便说了几句，这是他们当初约好的，只要感觉情况不妙，他女儿立即发信息出去，他老婆打电话进来，他就可以立马脱身。 可是这一切本来进行的很好，他也算见识到了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的手段和能力了。 可以说这一次是不虚此行了。 可正是这一个好字，不由得陈明珠心里只大姑。 这个覃文斌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了市委大门，陈明珠拐了个弯，他老婆开着车在路边等着。 一家三口都上了车，风韵犹存的女人询问这次的收获。 陈明珠有点不好说，他女儿直言：“这个人很不好对付，马宏绝不是他的对手，王雯菲如果不配合他这次来的使命也会被他赶走。” “怎么可能，”女人好笑，“他能有那么大的能量？本地派也不会同意。” “作风强悍、心思狡诈，这样的人被省委选中来推动甚至主持天红市的全面深化改革，省委是用对人了，”大小姐笃定地道，“现在就看市局那边怎么样，如果那边也很快被这个覃文斌掌握了那本地派完了。” “不至于吧？”陈明珠不解。 “还看不出来吗，那些所谓的本地派敢造反吗？他们不敢，他们不想把整改工作搞成扫黑除恶专项工作，所以他们只能用送去一颗子弹威胁的手段恐吓人家，但这个人不吃这一套。”大小姐道，“而且刚才他对我们的称呼很有问题，我看，他恐怕还是会按照省里的意图办事。” “不会，”女人笃定，“我们是在某种方面支持整改的人，上面不了解情况，但市委市政府知道如果要深化改革必须用我们这些本地人。” “把我们都送进去吃牢饭，有的是人代替我们，公司就摆在那挪不走，”女孩悲哀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察觉不到危险？” 正在这时，市局那边的一个副主任打来电话，通报今天在市局发生的事情。 覃文斌只通过调整办公室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段，就让全局看着事态发展的一部分干部觉着这个领导有能力。 “他既避免了和王副局长正面冲突，而且还是因为办公室这种小事而引发冲突，又在市局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望和实力，至少张本红权威加强就代表覃书记的权力能够广泛影响到市局的一切决定和行动。我看，用不了几天，只要他还有后招，市局很快会成为落实他的指示的单位。”那位副主任淡淡道。 “纪委呢？”陈明珠急忙问。 “你们连这个都打听不到？”副主任惊讶，“他调整了黄霞的位置，又通过安危和表态给陈南斗的家属平反争取到了陈南斗的坚决支持，同时尊重李光这个老资格的权威实现了对李光的初步安抚，可以说市纪委监委接下来能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将士爆发式的，无人可挡的。” 陈明珠不由后悔。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这不意味着覃文斌能很快以真正掌握两个部门的姿态出现在市委权力格局当中了吗？ 沉默了一下，陈明珠哀叹道：“我也是优柔寡断了，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是的，你被当地一些人推选为本地利益集团的代表性人物，他们现在让你连市纪委监委的情况都打听不到，我想政法口这边如果没有我你也了解不到真实情况，你现在就是个聋子瞎子。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一定是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那你接下来还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跟覃书记正面交流？我对此不看好，不过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一直给你提供帮助，我只是你哥哥，不是你家里人。”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明珠哪里还能不明白他这个堂哥的意思。 这个人本来就跟阿门这些本地既得利益者不交往，现在覃文斌来了，这个人恐怕也在市局的工作调整中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而且也有了向覃文斌靠拢的想法了。 可他现在还能怎么办？ 再回去找覃文斌？ 那才叫真被人家当垃圾对待。 一家三口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市委下班才开着车赶紧回家去了。 覃文斌没在乎陈明珠会怎么想，下班后他收起了卷宗，张伟又送过来一批。 覃文斌没说什么，张伟也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懦弱如此，岂能成事? 张伟之前那批卷宗是市委历年来所有干部的资料，这次送来的是现在的市委机关所有干部的资料。 这是在拖延覃文斌了解局势并掌握局势的速度。 覃文斌知道张伟的意思，张伟也知道覃文斌知道他的意思。 没人让张伟这么做，但所有人都希望他这么做，必须得让覃文斌被这些卷宗缠住，然后大家才能找他的漏洞对他进行攻克。 覃文斌对此没说什么，了解局面是要通过这些卷宗的，张伟这么做没法指责。 可他们以为这就能让他没工夫去做事了？ 张伟心里很忐忑，他看得出覃文斌对他非常不满。 那这些东西来阻挡人家开展工作，就算这不是他张伟的本意那也是他干的活儿。 将来清算的时候就凭这个他也得被牵连进去。 于是陪着覃文斌去常委大院的路上，张伟屡次想解释。 覃文斌理都不理，这时候我要看的是表现，你嘴上说你有困难，群众有没有困难？上级党委有没有困难？局势有没有困难？ 到了大院一看，住处也没有问题。 天红市市委常委大院就在市委背后的小山上，树木葱茏的山上从低到高修建了十三栋小房子，从外面看绝不违反规定，而且看着甚至还有点寒酸。 因为那是用“旧材料”修建的二层小楼，总面积绝没有超标。 里面也没有违规装修的地方，无论是家具家电全部都是符合标准的。 覃文斌随便检查了一下，他料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张伟也不敢打包票。 可现在民用科技很发达，覃文斌进门就用网上提前买好的检测器材检查了一遍。 张伟低着头，带着几个还没走的市委办的干部，只跟着覃文斌听了一路的滴滴的警报声。 这就是他们信誓旦旦保证没有问题的副书记的住处？ “今天就先这样吧，有什么问题你们明天在解决，我需要早早休息。”覃文斌没让工作人员马上兴师动众地解决问题，今晚就在各路人马的监控下过一晚上又如何。 可张伟不敢含糊，出了门一溜烟飞奔着去找马宏汇报。 这时候让覃文斌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马宏接到汇报后，竟然给他打过来电话毫不在意地道：“这可能是建筑材料出了点小问题，你不要为难下面的人嘛，有什么问题可以用科学的态度进行解读，不要动不动就搞阴谋论，你这么搞会让大家对市委寒心的。” 覃文斌被这个人的不作为不担当震惊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吗？ 所以覃文斌一个字没说直接挂电话。 马宏家，马宏还发了脾气，咣当一下扔了电话愤然道：“年轻干部毛病太多了，这点小事未必就有什么阴谋嘛，那么紧张干什么？” 又批评张伟：“你这个秘书长市委市委工作的，不是为一两个人服务的，这种事你就该据理力争，你怕什么？哪来那么多监控？谁能在市委保卫处的眼皮底下给副书记的住处安装监控？这件事你要有所作为。” 家属使眼色都来不及。 张伟被激怒了。 副书记的住处发现了数以百计的问题，光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安装的监控摄像头就有十几处，这个问题一旦反映到省委，省里可就要立即对市委办进行清理了，到那时他这个市委秘书长得第一个去吃牢饭。 这是让所有领导都无比忌讳的恶劣行为，结果马宏这个***居然是这种态度。 他是在给什么人打掩护，还是在给什么人说人情？ 张伟很冷淡地扔下一句“那就这件事马书记自己去负责吧”就走了。 “他这是什么态度？”马宏大发雷霆。 家属气得骂道：“你猪脑子吗？覃文斌的住处发现一个问题就意味着本地那些人在坚决反对省委派干部调查解决本地的问题，这时候你和稀泥都来不及你还反对彻查，你有那么强的后台压制覃文斌还是你能让覃文斌今晚上就消失？” “你不懂这里面的逻辑，”马宏道，“这明摆着是故意找事，我就不信会有什么摄像头，看着吧，明天再派人过去，查出来问题那也是今晚出的。” 家属对他无话可说，她知道这个人实际上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不想让本地派为难。 你不让胡作非为的人为难，上面就认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有那个后台还是有那个门路跟上面说你的不容易，说你的所谓的战略布局？ 当然，覃文斌今晚没兴师动众也确实是个机会，明天再查出来问题，完全可以说是他自己的问题。 “这个干部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根本没头脑。”那女人心里暗笑。 那她就太无知了。 覃文斌办事从来都是先留下证据再解决问题。 今天进门之前他就开着录音功能全程录音，明天如果有人敢说是他自己的问题，那好，咱们省委再见。 当夜无话，覃文斌一早起来先给李亭妮打电话。 李亭妮也没问工作上的事情，只询问了路上的情况，叮嘱他注意身体，其它的什么也没说。 不出所料，他们的电话也被人监控了。 覃文斌要的就是这个。 打完电话，覃文斌没等来张伟主动带着保卫处的干部登门，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伟自认为找过了马宏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可省里会不会认为跟他张伟没关系那就不由她说了算了。 覃文斌直接向省委汇报，***得知，既震怒又喜悦，震怒的当然是这种行为太过于恶劣。 喜悦的是这从侧面反映出省委对天红市的看法是正确的，他们是出了原则性的问题的。 “你打算怎么解决？”***询问。 “省里知道这件事就行了，本地发生的事情应该从本地解决，至少市局是有专业的侦查技能的。”覃文斌道。 ***还不知道他昨天就已经初步掌握了局势，打完电话一时觉着有点不放心，就让秘书赶紧跟天红市的朋友询问一下情况，结果可好，这一打听***愁得直挠头。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才叫较量 覃文斌活儿干的很好，可这速度是不是太快、隐患是不是太大了？ 他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基本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 “我看差不多，提前派到天红市的干部对这个干部非常推崇，而且明确说他们同一级别的大部分干部对此十分受鼓舞。”秘书道，“要不还是再等等看？” “也只能再等等看，再说我们谁能想到这小子下手这么快？”***直犯嘀咕，“看着好像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啊，那为什么我们派去的一批一批干部就是干不好工作呢？” 那只能是人出了问题。 覃文斌打完电话汇报之后，就给王赞赟打过去电话让他派一个精兵强将组成的小组过来一趟。 王赞赟在这件事上课不犯糊涂，一听就明白这种事的恶劣程度。 他立即让张本红亲自带着一队人赶赴常委大院，张本红也没敢大意，过去的时候带上了所有的设备。 进门的时候碰到马宏，马宏再一次大发雷霆。 “常委会上还是要说一说这个问题的，市局的干部不是某个领导的家奴。”马宏放话。 张本红冷淡看了两眼，根本不屑于理睬这种人。 他不是愚蠢，他比谁都聪明。 可他的聪明这一次要让他吃大亏。 到了一检查，一起过来的刑警都很震撼。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在保卫处的眼皮底下干了这种事？ 那么多的监控和窃听设备出现在市委副书记的住处，马宏还觉着没什么大事？ 这越想越不对劲，后来赶过来的刑警队长悄悄问张本红：“是不是有些事我们不是和参与？” “那你是想被开除了，这件事办不好，马宏滚蛋的时候你也得卷铺盖滚蛋。”张本红对这个老部下十分不满，“这是政治问题你不知道吗？” “要没有内鬼这种事就办不成，我担心的是……斗争如果超出了界限，我们该站在哪一边？”队长道，“我们可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啊。” “那就准备让你老婆孩子去监狱里看你去吧。”张本红一甩袖子不再理睬这个人。 以前的老部下现在有了顾虑没什么，可在原则问题上你还考虑本地一些“朋友”对你的看法那你就该准备滚蛋了。 队长找了个机会赶紧走人，这种事他可不参与，而且马宏毕竟是***，他已经放出话来，那就一定会让覃文斌这个新来的副书记吃亏。 这时候跑过去给他覃文斌办事，别人会怎么看他？ 再说这本该是保卫处的工作，凭什么让市局来办？ 覃文斌也没做什么，更没说什么，但这件事有人会帮他办。 市局带着证据返回后，自然有人把那个队长过去又开溜的消息告诉了其他领导。 王赞赟一想这不对劲啊，覃文斌岂能没注意到这个人的表现？ 他既然注意到了却至今没有说什么，那恐怕是要图谋更大的打击面。 于是，王赞赟立即和其他几位副局长商议，先做出撤销那个队长的职务并交由市纪委驻市局监察小组调查处分的决定，然后上报给覃文斌。 覃文斌当然没什么好客气的，当即批准并要求市纪委派人过去“重点调查处理这种不作为干部”的决定。 马宏更加不满。 于是下午一上班，马宏让张伟通知所有常委，下午下班后要开个会。 “马书记的意思是，重点研究一下常委们的生活方式，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张伟说。 覃文斌依旧没理会。 下班后，全市是一个常委全部赶到会议室。 马宏首先开炮：“覃文斌同志，我请你首先向大家做自我介绍并深刻检讨，你是市局领导，但市局不是你个人的后花园。” 同时他让张伟介绍昨晚和今天的情况。 张伟淡淡道：“我要介绍的情况不符合马书记的意图，马书记还是自己介绍吧。” “张秘书长看来也有某种个人享乐主义的倾向了，你也要做好做检讨的准备。”马宏敲着桌子说。 随后他武断的把昨天的事情定义为覃文斌自己的问题。 “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出过问题，为什么偏偏你覃文斌一来就出了问题？今天早上又是刑警队出动，又是那么多专业设备搬过来，你想干什么？”马宏质问，“也没人能给你证明不是你自己弄出来的问题嘛。” “好了，大家就不要再‘纷纷附和人云亦云’了。”覃文斌厌恶地放出手机，“我这个人办事有一个习惯，在一些原则问题上我很喜欢留下证据，我这里有自从我进入常委大院之后长达十多个小时里所有的录音，如果马书记不觉着脸上疼，可以让工作人员放一下。” 马宏当场愣住。 张伟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覃文斌有后手，也没猜到覃文斌回用这种方式反击。 可既然他反击了，而且是这么明确的针对马宏的反击，那他这个秘书长没参与就是最大的运气。 “要不要听一听？”覃文斌注视着马宏问。 马宏顾左右而言他道：“那就这样吧，今天这个会主要是研究城关区经济发展工作的问题，市长上一次会上不是有想法要说吗，现在正好给大家介绍一下。” “散会吧，”覃文斌拿起笔记本直接起身，并撂下警告，“马宏在这件事上的表现我一样会汇报给省委，谁要是觉着他可以被理解那就在这留着吧。” 马宏这下何止是颜面尽失。 所有常委，包括本来要附和他的刘本业，一听这件事捅到了省委，立马二话不说收拾了自己的笔记本起身就走。 王雯菲甚至不再顾虑自己的形象，一双高跟鞋踩出了踢踏舞的节奏狂奔而去。 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下马宏一个，他呆坐了半天，猛然意识到巨大的政治危机已经到来。 他本来就很不被省委看重，省委主要领导对他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现在，覃文斌被里外勾结搞监控的事情一爆发，他马宏的局势更加雪上加霜。 当务之急，是先化解这个政治危机。 要不然一旦被省里追究下来，他马宏一个“故意阻挠破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第四百三十章 何其猖狂!何其嚣张! 考虑到事态的严重和紧迫，马宏立即跳了起来，冲出会议室，第一时间把市委保卫处处长叫到走廊里，让他“必须给覃书记，给所有市委常委一个交代”。 保卫处长不无辜，他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但马宏明显要把他推出来背黑锅安抚覃文斌的情绪，甚至表现给省委看，他当然不会束手待毙。 这位年纪不大的处长梗着脖子质问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知道？马书记总不能说我有几个本地的朋友就觉着我会配合什么人监控市委常委吧？那要这么说，马书记的老婆孩子也没少跟当地人接触，他们是不是更有干这种事的嫌疑？” 她太小看马宏了。 覃文斌是市委常委，而且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所以他可以今天不把马宏当回事儿对待。 但他一个保卫处处长，说是处长实际上只是副处级干部，马宏要收拾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先按照渎职控制起来吧。”马宏甩手要求。 保卫处处长威胁道：“马书记这是欲加之罪，可别忘了开了这个人头别人也会这么对付你。”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来威胁我。”马宏回头好笑，让自己的秘书亲自动手，“你去处理这件事，记住，这个保卫处处长至少屡次宿醉的问题值得怀疑，很可能那些监控设备就是他故意喝醉酒放任一些人带进去的。” “是，”秘书会议，又大声提到了一件事，“我没记错的话，近年来负责常委大院那些房子的维护工作的工程队，似乎就是这个人的什么亲戚还是社会把兄弟。” “那就好好查一查，也要让市局的同志密切配合，一定要在最客观的事实基础之上把这个问题查清楚，要给覃书记一个明确的交代。”马宏要求，“至于别的常委家，我看也要趁机查一查，我相信这种问题不会是司空见惯的，应该是属于特例。” 王赞赟接到市委的要求，只好打电话向覃文斌请示。 覃文斌指示：“这是关系到所有常委甚至所有领导干部安全的大问题，是政治问题。既然是政治问题，市局只有配合的义务，你们要做好证据保留的工作再配合市委人员。” 王赞赟哪里敢搞什么小动作，既然省委都知道了，这就意味着这件事谁敢带着私心谁肯定要被省里重点处理。 暂时省里不好处置马宏这个市委书记和王雯菲这个市长，难道还处理不了几个处级干部了吗？！ 过了两天，张伟代表市委办向各位常委汇报这个事情的调查和处理结果。 保卫处长负有严重的渎职责任，但念在他也算是市委的老人德清面上，以及其它方面没出过什么原则性问题的历史行为，还有马宏这个市委书记也原谅了他“脾气耿直，作风马虎”的问题。 所以这个人被调离市委，调任市局任专职非领导职务“进行专业的学习”。 这是大部分常委，尤其刘本业这个组织部部长坚决支持的处理结果。 至于负责装修领导住处的那个建筑工队，自然是“粗心大意，被坏人利用”而罚款若干，实际上就是自罚三杯，这件事就打算这么过去。 这是马宏的反击。 他觉着这一次覃文斌没办法还击。 可他忘了一点，覃文斌在市纪委监委不能说已经说一不二吧，也已经可以基本贯彻自己的想法和意志。 那个处长前脚被调走，市纪委监委反手就是一个纪律审查直接控制此人。 同时更要命的事接替这个处长的副处长是市纪委监委早就盯上，但苦于以前的纪委书记不下决心而迟迟无法调查。 这个人屡次嫖娼被群众举报，他妻子，不，他前妻也实名举报过多次了。 这次覃文斌和马宏正面硬刚并大大的抽了马宏一耳光，这很符合纪委大部分领导的利益——大家要先确立市纪委监委的权威和地位，然后才分配各自的权威和权力不是？ 更让马宏气得暴跳三丈的事，这个处长和副处长是在晚上的“庆功会”上被纪委带走的。 等他马宏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次日一早，覃文斌派小辣椒给他送去了调查通报。 副处长严重违法违纪行为属实，那个处长至少和这个副处长聚众乱搞的行为也得到了证实。 更让马宏颜面无光的还有旧事重提。 经过市纪委监委初步审查，那个处长在那个建筑公司内部有股份。 这一招打的马宏呆坐在办公室，半个小时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市局那边更是送来那个处长的犯罪证据。 根据市局走访和技术侦查，在覃文斌住处安装监控设备的可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坏人”，监控录像和保卫处证人证明，正是这个处长亲自带着人在工程队实施装修的时候安装的窃听设备和监控设备。 “马书记，你也别怪我们调查的太清楚，这种事你马书记不当回事，可我们这些人不能不当回事，今天这些人能在覃书记的卧室里安装窃听器才，明天是不是就在我们家床头上安装炸弹啊？”王赞赟汇报的时候直言。 马宏沉默了许久说道：“这件事我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 “根据覃书记的具体指示，市局还会做进一步调查，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王赞赟说。 马宏张了张嘴，可他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他更没想到，市局办这个案子能那么快。 他马宏还没答应那个处长背后的人请他见个面吃个饭的邀请，市局就已经把这个人移交检察院了。 检察院那边很为难，更知道这个时候把这个人放在手里有多危险，于是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人移交到看守所。 到了这一步，那个处长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移交过去的当晚，他留下一封把什么罪名都扛了的认罪书，从三十公分高的床上摔下去自杀了。 看守所的领导亲自到市委解释，但没有第一时间向覃文斌这个政法委书记解释，而是先去找了其他常委，征得了大部分常委的“理解”之后，两个人才试图跑过来找覃文斌递交通知。 第四百三十一章 别送了，再送老本都赔光了! 在看守所两个领导看来，覃文斌对这件事最多只能紧追不放。 可他一个新来的领导他还能怎么紧追不放？ 然而，谁能想到覃文斌压根就没追着不放。 他一个政法行业的门外汉，他追着这些细枝末节和具体案子过问算什么？ 那两个领导信誓旦旦地表示，虽然看守所因为经费问题而出现监控器材“长期失灵”的情况才没法证明那个处长不是自杀。 覃文斌就信了他们的解释。 “但省委信不信，省厅信不信我可就不管了。”覃文斌说着就把电话打给了省政法委。 …… 那两个看守所的领导落荒而逃，这次把省政法委和省厅引进来那可要老命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这里面的问题有多大，省厅下来的调查组能放过他们这些人？ 这覃文斌办事还真是狠毒，他连觉大部分常委都不给面子？ 谁敢让覃文斌给他们面子？ 王雯菲本来想着那个处长死了，覃文斌也达到了立威的目的，更重要的是他应该从中看到了本地利益集团无缝不如的强大实力，他应该适可而止。 可没想到覃文斌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省里，而且他他妈的还找了政法方面的媒体，以市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向媒体请求帮助。 这不叫掀桌子，这叫砸了所有人的锅！ 省政法委的调查组当天赶到，并要求市局立即控制看守所的相关人员。 同时，市委还发生了一件让马宏胆战心惊的怪事。 从来不关注市委斗争的军分区司令员，忽然专门来找覃文斌，对“其他常委的住处都没有问题，唯独覃书记被特殊针对，可见覃书记是被有些人给盯上了”为由，拿出上级党委和军区的文件，要求覃文斌立即搬到军分区大院去暂居。 覃文斌立即照办，但也只是表示接受“上级领导机关和军队的关怀”。 马宏气不过，叫军分区司令到他的办公室，很愤怒地质问：“李家是不是太过头了点？” “马书记还是找省委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话吧，我不认识什么李家张家，我只知道这是省委和省军区的要求。”司令员表示，“至于其他的什么原因，马书记可以有个人的猜测，但不要污蔑有关领导。” 马宏束手无策。 他本来还以为这是李毛两家的人脉关系起作用，哪想到这是省里的意思。 那这下可真麻烦大了。 省里这是对覃文斌的个人安全非常担心，这才让军分区专门负责覃文斌的个人安保工作。 这才哪到哪啊。 覃文斌接受了上级的关照，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就那个处长和副处长的事情，覃文斌认为市委办安保工作能力非常差。 就犯罪分子在被关押期间居然“要么有机会自杀，要么竟能被杀”为由，向省委和省政法委建议加强市局的“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和“斗争能力建设”。 省委不说话，省政法委哪里还看不清楚形势，自然尽快批准了覃文斌的建议。 建议说起来也没什么稀奇的，覃文斌建议从退伍军官和士兵中选拔一部分人才，暂时以编外人员的身份在市局和全市政法系统学习和锻炼。 什么叫暂时学习和锻炼？意思就是只要有学习成绩岗位安排不成问题。 这一手打的市局措手不及，这下真正的威胁来了。 而且真正威胁的还是那些领导，一线民警没必要为此感到担忧，他们的专业性和长期的工作资历没有人可以取代。 另外，覃文斌还以相同的理由向省委组织部寻求帮助，要求今年的选调生和省考公务员应该给天红市一部分特殊照顾。 刘部长第一时间上报省委，半小时不到就获得了主要领导的批准。 刘部长立即选派一部分政法学校毕业的实习公务员，和一批省直部门有政法口工作经验的中基层干部赶赴天红市，要求市政法委“就地安置，人尽其才，不得推诿”。 这次是真正的狼来了。 一大批退伍官兵进入执法领域，一部分省直部门选派的干部进入司法领域，刹那间，覃文斌在天红市就拥有了一支可以随时指挥得动的重要力量。 还有一个事实，他至少在常委会上有了军分区司令员这个原则事情上会支持他的政治盟友。 天红市的局面，一霎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上任还不到半个月的覃文斌迅速打开了局面，真正意义上的打开局面，而且还给省委省政法委甚至省纪委以充分的理由插手推动天红市深化改革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 如此强大的力量汇聚在天红市，首先感受到灭顶之灾的巨大压力的便是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们。 最先感受到巨大压力的便是陈明珠。 本来当地利益集团就想把他当成弃子推出去让上面灭掉他放过其他人，现在一看覃文斌下手这么果断作风这么强悍，大家当然更像尽快完成这个目标，好糊弄省里把覃文斌调走。 陈明珠霎时间如芒在背，他在公司里完全无法安心工作，只好回到家和妻女商量对策。 “谁能想到这个覃文斌做事这么狠，那些人送给他一颗人头他还觉着不满足还要继续追着打，现在好了，就算没有省纪委监委和省政法委下来的工作组，光组织部选派下来的那些干部就足够让他成为市委举足轻重有决定能力的领导。”陈明珠后悔地直想抽自己一耳光。 上次怎么就没和人家深入发展一下关系呢。 现在好，人家已经站稳了脚跟，而且直接威胁到包括马宏和王雯菲在内的大部分常委的非法利益，更从根本上威胁到当地利益集团的利益核心。 在这个时候他陈明珠反倒越来越危险，到现在根本找不到别的出路。 那他这时候找上门求人家收留人家能搭理他？ 而且他还怎么去见覃文斌？ 半个月之前人家是初来乍到的新领导，他陈明珠凭着那点资源还能见到人家。 可如今人家手握大权威慑里里外外的敌人，他陈明珠有什么资格再去求见？ 他连人家办公室的门都进不去，他还怎么找人家求得谅解？ 第四百三十二章 你当我是傻瓜? 陈明珠一家三口相对无语，一直到天黑，在市局工作的堂哥又送来一个消息。 覃文斌何止是心狠手辣，他简直是要将本地利益集团暴露出来的人赶尽杀绝。 上任当天被人送子弹威胁，这件事市纪委监委没调查，市局到现在也没调查，市委市政府更是毫无表示。 那可就怪不得覃文斌不客气了。 这次趁着省政法委和省纪委监委的联合调查组在，省委组织部也派人下来对市委工作进行了解和指导的机会，覃文斌把那枚子弹送到了调查组手里。 调查组的老刑警一看，就笃定那是制式手枪专属子弹。 有了这个判断，再查下去就太简单了。 这有引出了一个惊天的大案，经过对比，省厅查到了当年一起非常严重的枪支弹药盗窃案，这都成了一个悬案了，到现在还有人员在追查。 没想到这一次在天红市居然发现了线索。 一霎时天红市被动到极点，任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当年被盗窃的枪支弹药竟出现在天红市，这意味着省里可以名正言顺就此展开调查和追踪。 马宏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不作为引发了多少问题，王雯菲更是被家里骂的狗血临头。 你还有脸说覃文斌到了之后搞的大家鸡犬不宁、干部群众人心惶惶？ 王雯菲的父亲在电话里愤怒地质问她到底是去当市长，还是去给当地的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 王雯菲不能有任何解释，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掩盖不了问题严重的实质。 “在我们国家只要出现枪支弹药那就是惊动总部的大案要案，现在你还说人家到了之后弄得你们很被动，是你们被动还是当地治安情况太糟糕？”老同志在电话里十分震怒地质疑，“这种案子，是不是你这个市长上任之后自觉不自觉地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造成的？” 王雯菲不敢辩解，何况现在省厅和从别的地方抽调过来的精锐力量在侦查，她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你看着吧，这件事闹到最后肯定会牵连到你们这些领导身上，当地治安环境出了问题，跟你们这些领导脱不开关系。”老同志要求，“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去配合这个覃文斌的工作。” “可是他一来就招惹了当地那么多人，将来他调走了我们还要利用这些人发展呢。”王雯菲对此很抗拒。 老同志沉默了一下，再没跟女儿说过话。 他发现自己可能太高看这个女儿了。 王雯菲在办公室里也坐立不安，等了一会儿，秘书回来汇报大概的情况。 根据省厅专家和老刑警的调查，那枚子弹竟然是已经使用过的。 王雯菲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子弹没使用过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有一条人命甚至更多的人命官司。 “怎么回事这样！”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覃文斌一来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秘书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本来想提醒一下这个女市长，可看她的表现这也不是个至少知道知错改错的人。 “她是名门世家的女儿，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劝她反倒惹怒了她，管他呢。”女秘书干脆一言不发。 不过，王雯菲至少脑子是能想明白一个道理的。 目前的局势不允许她试图遮掩这个案子的真相，更不敢阻挠省厅和市局联合办案。 而作为必须要在这个案子上负一定责任的市长，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考虑将来怎么样而全力以赴配合好警方的工作。 她试着给覃文斌打电话，想和覃文斌谈一谈。 覃文斌没接这个电话。 在这之前马宏已经打过电话了，尽管很委婉，但意思说的很明确，就是“破案不能影响当地的发展，更不能破坏外地投资者对天红市的投资信心”。 这叫什么话？ 侦破性质这么恶劣的案子，居然成了破坏当地的治安环境了？ 覃文斌不想跟这种注定要被拿下的干部浪费口舌。 不过，他作为非专业人员，现在也不轻易插手警方调查案子。 覃文斌要做的就只有一个，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尽快调整市局的风气。 “覃书记你找我？”张本红急匆匆敲门进来。 覃文斌直截了当下令：“根据这几天省厅技术专家的调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多年以前丢失的一批枪支弹药，而且至少已经有一部分子弹被使用过。” 张本红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省厅和外地抽调的干警在本地无法展开外围领域的侦查工作而要把案子一部分调查权交给市局。 “我马上过去协助调查。”张本红还以为是让他去协助，于是立马表态，“调查取证很难，毕竟这种案子不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不过只要利用好各派出所，调查起来只是繁琐不存在查不出来的情况，但这需要市局给各派出所下命令。” “出了这么大的情况，肯定少不了要有里外勾结的情况，当年丢失枪支弹药的那部分人现在有人已经当上了相当高级别的领导，调查案子必然影响他们。”覃文斌要求，“从现在起，你以市局副局长身份迅速抽调一部分信得过的人员，尤其要注意使用好新到岗的这部分人手。这个案子我就交给你了，我只要结果。” 张本红迟疑，这需要市人大的批准。 “马书记想得比较多可能，但市人大常委会那边不存在太大的压力。”覃文斌有这个信心。 面对如此巨大的案件，总部都十分关心，市人大常委会现在大部分领导只想着尽快破案，没人想跟总部站在对立面。 而且让张本红重新担任主管技术的副局长，在许多领导看来或许是甩锅的一个好机会。 这没关系，覃文斌支持张本红，市里就没办法甩锅。 果然，覃文斌的电话打到市人大常委会，找负责主持常委会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刘大刚。 电话里，他就一句话：“现在案子已经曝光了，我需要技术骨干去侦查，我不希望职务恢复方面会遇到什么麻烦。”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他虽年轻，咱们得服! 常务副主任刘大刚擦着满头的冷汗，他可是最心惊胆战的啊。 当年那个枪支弹药失窃案发生的时候，他正担任市武装部领导，虽说失窃案发生在整改的企业，负主要责任的应该是企业的领导和企业保卫处的主要领导，可他也被连累，从此没法担任地方主要领导。 现在这个案子重新追查，刘大刚就感觉自己很可能会被当成重点侦查对象。 他刚才还在想，当年知情人如今能找到的也没几个了，他作为当时跟这个案子有密切关系的人员必然要被省厅严厉盘查。 这要是稍微沾上为黑恶势力当保护伞的嫌疑，刘大刚可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 所以，覃文斌一个电话过来，刘大刚忙道：“覃书记，请你一定放心，关于重新启用一部分被排挤的干部这件事，我保证半小时内全部办好。” “刘副主任是知道这个案子，甚至是调查过这个案子的人员，但我不希望刘副主任在不知不觉的基础上被某些人利用来阻挠警方破案。”覃文斌威慑，“关系到天红市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社会治安，刘副主任要尽快落实好这个事情。” 刘大刚放下电话就把其他几个副主任叫过来，这时候谁都不敢主动跳出来背锅，张本红恢复市局副局长职务的决定自然没什么阻碍。 唯一的阻碍来自于马宏。 得知几个副主任集体一致决定营市局的要求恢复张本红的职务，马宏是非生气。 他不喜欢张本红，觉着这个人太盛气凌人。 于是在刘大刚拿着决定来要求他签字的时候，马宏直言道：“你们做出的这个决定我是不赞成的，张本红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并不是我故意针对他，他对本地的一些干部和企业家有过非常不恰当的行为，如果重新启用这个人，我不保证我们的工作还能否顺利进行下去。” 刘大刚瞧不起这个***，对付这种人他很有办法。 决定往桌子上一扔，刘大刚冷冷道：“那么好，那就请马书记讨好那些人而让我们这些老东西站在你的对立面吧。” “老刘！”马宏急的连忙叫住刘大刚，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劝道，“覃文斌深孚众望来担任那么重要的领导职务，他有本事当领导就得有本事……” “你少跟我废话！”刘大刚转身怒斥，“你这话要不要让上面听听？马宏，你给我记住了，你要讨好什么人打压什么人那是你的事，但你别在我们这些老东西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试图给我们制造麻烦，要不然，大不了我们提前退休，弹药能拉上你一起跳海我们也乐意。” 说完他就走，比起得罪马宏他更不愿意得罪覃文斌。 那可是个二杆子啊，敢在这个关键时刻妨碍他的人事调整他敢把大家一起扔到海里。 马宏无计可施只好签了字，但回头又给覃文斌打电话，皮里阳秋道：“你覃文斌能力强本事大后台硬，你一来把大家都统战了，好嘛，那我就等你们破案的好消息了。” “你最好期待期待，在市局已经展开的几次扫黑除恶行动中，我们已经掌握了你马书记又是打电话又是下指示放走的一些屡教不改的犯罪嫌疑人的证据，我只希望你马宏同志是处于无能而不是故意放走这些人的。”覃文斌愤然。 就在几分钟前，刑警队重案组的两个组长来当面向他汇报，在这几天的扫黑除恶排查行动中，他们又遇到了巨大的阻挠。 其中有一个当地老板的儿子，那小子就是个人渣，在学校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屡次校园霸凌警方对他没办法。 一抓人，马宏的电话立马追过来要求放人，理由就是“事关重大，要斟酌多方面考虑”。 可你知道那小子多大了？ 二十二岁还在高中！ 他老子当然有钱让他去所谓的民办大学就读，可那小子知道他就是个当地的小混混，他老子的关系也只在天红市，他可不想离开自己的舒适圈去外地。 这一次，刑警队又掌握了这小子犯罪的证据，重案组的同志不想再让这种人逍遥法外，于是来找覃文斌寻求支持。 覃文斌给重案组的决定就一个字：“抓。” 重案组的组长担忧在市检察院那一关过不去。 马宏？ 覃文斌既然亲自下达抓人的命令了，他就一定会顶着马宏的压力，这一点大家还是有信心的。 覃文斌要的就是检察院那边横加阻挠，或者说，检察院的某些领导出面给那小子继续当“保人”。 不把这些渣子清理出干部队伍，天红市干部群众还怎么相信法律的公正严明？ 所以，马宏还敢打电话过来，覃文斌自然绝不会对他客气。 这个书记已经严重不适合留在干部队伍了，于是覃文斌决定张本红去调查处理枪支弹药失窃案和相关案件。 他本人就盯着这个案子，这可是给市局的同志们增加信心的关键行动。 张本红得到正式任命，立马带着三十多个人去各派出所挑人参与破案。 覃文斌坐镇市局，给刑警队尤其重案组下了死命令：“就从这个二十二岁还被某些人称之为‘未成年人’，还坚持‘只要警示教育’就行的嫌疑人相关案子开始突破，你们不要管用的什么手段，我的要求是五小时内拿出关键性的证据。至于你们担心的这个领导会干涉那个大老板会施压，这是我这个局长的事情，不用你们分担压力。” “不用五小时，不用三小时，只要覃书记坚决给我们当后盾，半小时我们就能把人送到检察院去。”刑警一队队长发誓。 “不要那么快，你总得给一些人留出找关系的路子。”覃文斌指示，“诸位可都是专业的技术骨干，技术可不只有高科技才是技术。” 一群人会意。 二队队长在出门后又折返回来，给覃文斌提供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天红市社会治安除了巨大问题，市政法方面肯定有相关领导严重涉案，这位队长今天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涉案的领导。 第四百三十四章 陈明珠还不能死? “我们的老领导，如今已经调任外地，但每个周末都回来的原副局长对某些案子肯定是知情的，具体我没有证据不好乱说，但有一件事我很有把握，这个人绝对插手过那个小垃圾因为一起强暴案件被立案审理的案子。”队长暗示。 覃文斌想了想，这个时候只怕不容易把这个人弄出来。 “先去就事论事调查案子，这个时候我相信这些人还没胆量跳出来让我们跟着他们的指挥棒走。”覃文斌说。 队长有点小小的失望，那可是个很关键的人啊。 这是技术方面的想法，覃文斌得服从大局。 他当然也想把所有犯罪分子贪官污吏揪出来当天枪毙，可那是侠客的做法，实际上对人民群众不利。 他是党员干部，他得服从党的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依法办事。 重案组非常有效率，果然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拿来了足以对那个小王八蛋进行逮捕的整局。 覃文斌打电话到市检察院，那边果然卡壳了。 检察长没接电话，值班的另外一个领导一听是这件事，顿时支支吾吾地说，这件事需要“通盘考虑”。 “我要的就是你们‘从长计议’的说法，准备好滚蛋吧。”覃文斌在没给这些人机会。 省政法委和省公安厅的领导每分每秒都盯着现在的天红市，省委主要领导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覃文斌只顾着侦察枪支弹药失窃案而忘了自己的使命。 现在打电话上去一汇报，省委梁书记先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是个人才，他能给技术人才撑腰让技术人才去破案、自己却全面抓紧提升全市干警队伍的信心、弘扬人民警察正气和鼓励所有人跟不法分子作斗争，这就是作为领导最好的品质。 “听着，省里可以给你提供一切法律允许的帮助，但省里不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干部或者一批干部进行清理。”梁书记提醒。 覃文斌回头就传真过去市局搜集的相关领导严重渎职违纪的证据。 这时候，黄霞也匆匆赶了过来，代表市纪委监委坚决表达了对覃文斌的支持。 “经过长期坚持不懈的斗争和调查，市纪委监委也准确掌握了相当一批市政法战线上的领导干部严重违纪违法的证据，覃书记如果允许，我们想立即对这些人展开必要的组织审查。”黄霞请求。 覃文斌询问：“跟市长打过招呼没？” 黄霞还不知道他正在跟梁书记通电话，就摇摇头说了一句真话：“该当机立断的时候，覃书记作为主要主管领导点头就行。” “胡闹，不要把王雯菲同志排斥在之情范围之外嘛。”覃文斌批评，“你现在马上给王雯菲同志汇报，你告诉她这件事是我决定的，你没来得及立即汇报，但要警告她，她的一些枝枝叶叶该修剪就得尽快修剪，不要总觉着这个干部不容易那么干部很辛苦，谁有劳动人民辛苦？劳动人民安居乐业的大环境谁也不允许破坏，谁破坏谁下台。” 梁书记就没再听下去。 懂斗争的同时团结别人，覃文斌已经很成熟了。 要是王雯菲自己不知好歹，那就先把这个市长拿下。 覃文斌随后又和省纪委汇报，省纪委主要领导的态度也一样：“既然掌握了证据，那就先采取措施，覃文斌，你要是没得罪一批人的胆量，我们派别人去协助你。” 这激将法对覃文斌没用。 他果断签字并要求市纪委监委立即对市检察院相关领导干部发起纪律审查和监察，一下子拿下了三个主要领导。 这一手不但吓得市检察院那边立即配合市局的行动，也给市局这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这位年轻的领导他是真敢得罪人真敢办事啊。 三个主要领导被带走，搜查令逮捕令只用了三分钟全部到手，市局精锐力量直扑相关嫌疑人家。 这下谁也拦不住市局的行动了。 王雯菲在办公室半天都没回过神。 她知道，覃文斌说的很客气，但他只是给她通过黄霞送来了一个通知，或者说是他覃文斌的一个决定。 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办这件事了，你反对也好不反对也好都不要再废话。 “这太霸道了。”王雯菲自然很不满。 可她不敢有任何举动。 尤其市检察院那边刚和她搭上线的几个人这次肯定要被牵连，她很不舍。 但覃文斌肯定和省里沟通过了，这时候为了救这些人把她搭进去不值。 “市长，有几位当地的企业家来拜访。”女秘书神色复杂敲门汇报。 她也没想到覃文斌下手这么快这么凶猛，市检察院那边的几个领导谁还没点后台啊，可市局这次根本没给任何人说情的机会直接向市纪委监委提交证据。 市纪委下手也非常敏捷，等市委市政府相关领导得知情况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留置室里给那三个人泡好了上好的苦丁茶。 这位新来的覃书记他是真下手果断，可惜，王雯菲这个市长现在还在心疼自己的枝枝蔓蔓。 是时候考虑调走，或者换一个领导跟随了。 王雯菲甩了甩头，她哪里还不知道所谓当地企业家登门，其实就是为了给市政府施加压力让她这个市长阻挠覃文斌办案的。 可她有那个胆子？ 王雯菲考虑了一下要求：“告诉他们，市政府鼓励扶持当地经济行业发展的决心不变，市政法委市纪委也是出于维护良好的社会环境才开展行动的，让他们不要惊慌。”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那些人满意，他们是要求“一切保持现状”才来的。 但王雯菲既然说了这句话，就代表她至少不会强烈反对覃文斌的行动。 那怎么办？ 那就只好通过陈明珠，试一下覃文斌这个二杆子这次到底要下多重的手段！ 一霎时，陈明珠跑的连鞋都穿反了。 他公司几个员工向市局报案称公司存在着极其严重的“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情况。 证据？ 十多个公司的保安主动去市局投案自首，主动说出他们和至少几起性质非常恶劣的社会治安案件有直接的关系，这够不够？ 他得赶紧去找覃文斌说明情况。 第四百三十五章 站队是需要做出来的 与此同时，面对刑警队和部分市局领导请求对陈明珠进行逮捕的意志，覃文斌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他隐隐有一个感觉，陈明珠会给他巨大的惊喜。 所以，陈明珠目前还不能出事，至少不能死了。 这对天红市十分重要。 但问题是，陈明珠的公司确实涉黑，而且目前暴露出来的已经不能说是冰山一角，那只是有些人想让陈明珠当替罪羊而扔出来的一点虚假信息。 这一点马宏都看得出来。 他犹豫再三，再一次给覃文斌打去电话，就这个问题想深入谈谈。 覃文斌本来不想理睬，但一来马宏是***他需要争取这个人的支持。 这第二就是这件事确实有商量的余地。 “我去马书记办公室吧。”覃文斌一听就表示。 马宏奇怪，他可知道覃文斌办事是个不留余地的人，尤其对黑恶势力和贪官污吏从来不手软。 这次似乎有点奇怪。 不片刻覃文斌赶到马宏的办公室，秘书在走廊站着。 “你站在着干什么？”覃文斌奇怪。 秘书谈谈收到：“等几个单位的领导。” 覃文斌哪知道秘书刚才全马宏不要管这些事被马宏训斥了，这一次马宏说得对，秘书心服口服。 覃文斌进去，马宏抬了抬屁股表示欢迎。 坐下后，马宏简单明确说：“我听说政法委和监委都收到陈明珠的许多投诉？” “市局有陈明珠的手下投案自首。”覃文斌道。 “陈明珠已经算得上是一个转型很成功的当地商人，钥匙链他都消灭了，本地的经济从业人员恐怕会人心浮动。”马宏委婉表示。 覃文斌询问：“马书记的意思是放过这个陈明珠？” “不是要放过他们，”马宏起身道，“我当然知道扫黑除恶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的，从个人角度而言这项工作容易出成绩，我虽然和本地许多人都很熟，但如果要完全处于个人考虑，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些人弄进去，他们自己就不干净。” 但是呢？ “但我们也得承认这么一个存在的事实，这些人全都进去了当地也发展不起来。”马宏道，“陈明珠变得还不错，现在明显是许多人排斥他把他推出来当替罪羊。” “马书记考虑的很长远，市局也有这个想法和怀疑。但问题是，他陈明珠招收的人确实涉嫌危害社会治安，”覃文斌也委婉地道，“这是有证据的事实，在目前形势下没发给他维护。” 马宏秒懂覃文斌的意思，他也不想放过那些死不悔改的，但陈明珠得自己想办法自救。 这难度不小。 覃文斌是绝不会给陈明珠找什么理由开脱的。 马宏考虑再三，让覃文斌先去忙，他得跟马宏和其他当地既得利益者商量。 他的办法很简单，陈明珠自己拿出别人也有问题的证据，摆出把事情闹大大家同归于尽的姿态。 然后其他人也把他们的人撤回去，至少把陈明珠涉黑的嫌疑摘清楚。 这件事马宏不会亲自去做，有的是市直部门的人从中调和。 还在去市局路上的陈明珠接到市直部门几个领导的短信，短信里有人明明白白提醒他应该怎么做，也有人暗示马宏的意思是这样的。 陈明珠觉着马宏很单纯，甚至显得有些可笑。 现在是总部和省政法委的调查组就在天红市，他一个市委书记还想从中打圆场让局势缓和下来，这怎么可能。 就算他马宏有那个能力，覃文斌那一关他能过得去？ 陈明珠可看得很明白，现在不仅仅是危机爆发的时候，还是新一轮站队的时候。 这一次明摆着一些人要把他推出去试一试覃文斌的底线，就凭他陈明珠手下跟着他十几年的那些人的资历，只要覃文斌不想放过他，他陈明珠这一次就得进去。 在有些人的安排下，那些人不管做了什么事，这笔账都得记在他陈明珠的头上去。 那现在他陈明珠是死是活，可就不是马宏想怎么样就能决定的，这得看覃文斌的想法。 陈明珠不想和覃文斌这种干部走得太近，他天然畏惧这种不讲人情的干部。 所以接完电话，妻子很惊喜的让司机连忙调头去直接找马宏，陈明珠拦住了。 司机是亲信，和他的关系一损俱损，陈明珠也不用避开他。 “我们能不能过这一关，既要看那些人干的事情有多严重，也要看政法委的意思，现在跑回去找马宏，再和那些人讲和，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陈明珠说。 妻子道：“覃文斌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吧？” “他能把总部调查组都弄下来，还敢小看他？”陈明珠大为光火，“你怎么一点也看不明白，那帮人已经落到人家受理了，他们至少是涉黑的，现在如果我们去找别人，就算能过了这一关，接下来你猜覃文斌回干什么？这些人天知道到底还有什么问题，这要是请算下来，我们就真的成了他们的保护伞了。” “应该不至于吧，我们和大家讲和了，问题不就搞清楚了吗。”妻子不赞同，“现在我们既不知道覃文斌的想法，要是还错过马宏从中调和的好机会，那我们可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马宏没这个覃文斌难对付，你现在牛头去找马宏，今晚就会有涉黑人员供出我们在生意上其他的问题。”陈明珠决定，“不要管别人，我们现在就找覃文斌，我不相信他一个都不放过。” 妻子不好反对，但对陈明珠的决定很是担忧。 这是把希望都放在覃文斌身上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明珠也有这个顾虑，但他更清楚现在的局势。 涉黑的煤老板是一定会被清算的，要不然无法平息民愤。 马宏现在还想玩以前的那种套路，他觉着安抚好当地的既得利益者，把当地的经济增量搞上去就万事大吉，那是根本没看清楚形式。 现在总部说句不好听的那叫既要又要，既要发展经济，又要清理发展中出现的问题。 这是覃文斌被省委这么大力度地提拔的一个主要原因。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这就是你们的底气? 陈明珠可一点也不傻，他对覃文斌这样的干部被大胆破格提拔背后的政治因素既然能看得清楚那自然也不至于稀里糊涂地继续走以前的道路。 做事的路子和方法自然也不能在和以前一样。 所以，这个时候还想伙同以前的朋友圈，把一些罪恶和黑暗给压下去甚至消除掉，这是跟总部的意志对着干。 这种事他陈明珠现在可不干。 不过他也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不是那些人能把他牵涉到什么地步。 他拿不出让覃文斌保他一把，或者证明自己在将来天红市发展过程中能起到正面作用的证明。 没有这个东西覃文斌留着他陈明珠干什么？ 来到市局，陈明珠没敢让车进院子。 这要是在以前，他们这些人别说到了市局，就是到了市委也堂而皇之直接开进门，保卫室的人没给个笑脸，他们都敢找茬不配合市委市政府的工作。 现在情况不同了，陈明珠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引起覃文斌的反感。 覃文斌刚从市委回来，他本来想去纪委那边看看那边的调查情况，黄霞汇报说市纪委监委几个副职领导全撒出去了，现在负责值班的是两个监察室的领导，覃文斌就没再回去。 几个副职领导目前倒是很配合他的工作，下面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暂时还用不着和这些人打交道。 车刚进门，陈明珠一家三口到了。 一起来的还有市检察院的几个领导，他们借口是来政法委汇报工作的，实际上傻子都看得出来，随着检察院的领导被调查，其他单位都急了。 他们生怕覃文斌借着总部和省调查组在这把其他人也办了。 对此覃文斌不置可否，这些人的问题要调查清楚，在他们的问题被查清楚之前，覃文斌不会跟任何人走得太近。 “那是陈明珠的车。”这些天给他开车的市局挑选的司机指着停靠在门外马路边的高档轿车说。 “他还算聪明，那几个是检察院的领导？”覃文斌询问。 “是，按照规定，他们必须来汇报相关案子的进度，还有检察长被审查后检察院工作的具体安排。”司机说。 覃文斌既然决定不打算见他们，也就没给他们机会。 “到目前我还没有熟悉政法委的工作，让他们找政法委其他领导，如果是工作上必须向市委汇报的事情就去找市委，我很忙，暂时没时间过问检察方面的工作。”覃文斌要求，“这辆车好好检查一下，车况有点问题。” 司机连忙倒车过去，就没问要不要见陈明珠。 他是个普通的事业编人员，他陈明珠是涉嫌危害社会治安的大老板，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利益共同点又何必要接近。 再说覃文斌做事很严厉，作为他的司机感情方面靠近这些大老板那是找死。 陈明珠就心凉了，他就看着司机都没下车，对围上去陪着笑脸的几个市检察院的领导简单通报了覃文斌的决定，然后就开着车出去找维修店。 这是对内部的维修工作表达不满，也是在暗示这方面很容易出问题。 这个司机聪明啊，不过他是市局挑选的，怎么这么快就倒向覃文斌了？ 陈明珠没敢问，他察觉到覃文斌肯定知道他来了但不搭理他的意思。 你至少得拿出我需要的东西来才有资格见我！ 陈明珠略作犹豫，咬咬牙去接待室按照程序先预约求见。 妻子在外面接了一些电话跟进来，看以前也见过的市局接待人员对他们不冷不热，就最后劝了陈明珠一次：“刚才几个人打来电话，对我们来找市局很不满。” 潜意思就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怎么还不明白？”陈明珠还没说话女儿火了，很生气地质问道，“你觉着他们是怕了我们还是觉着我们对他们能造成威胁才来求我们回去和他们谈和平的？他们是怕我们找别人找到了门路。” “人家也不傻，你以为就你聪明？”女人没好气道，“明摆着的一个事实就是覃文斌不可能保我们，要不然他就成了涉嫌包庇涉黑人员的官员了，他什么也没不了我们，那还找他有什么用？” “你别说话了，一着急就乱了分寸，这件事我决定了，你不要再干涉，也不要听你的什么朋友的建议。”陈明珠不耐烦警告，“这个为我们好那个为我们好，他们倒是站出来一个给我们佐证，有这么一个人吗？” 妻子顿时不说话了。 一家三口一直等到中午，覃文斌去食堂吃饭才让办公室把他们叫来。 “要吃饭自己掏钱，要不然说话，我没时间跟你们玩捉迷藏。”覃文斌吃着饭说。 陈明珠连忙道：“就我们公司的一些员工自首的问题，我想跟覃书记详细做个汇报。” “那就去找主管处室，还有什么事？”覃文斌顿时很不耐烦。 陈明珠大吃一惊，覃文斌这态度明摆着是告诉他，我这还有别的事，没工夫听你跟我汇报这些东西。 意思就是，你要想做点什么就拿出诚意，不要在这跟我说你的没办法。 而且他很忙，他在忙什么？ 陈明珠猜测大概率和这一次一些人自首有关。 那些人肯定会一口咬定他们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他们只是做过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他陈明珠拖进去但不至于逼着立马和当地既得利益群体刀兵相见。 覃文斌是不是对此很不耐烦，他想的是撬开这些人的嘴让他们说出他陈明珠的问题？ 判断不出覃文斌的准确意图，陈明珠顿时不敢敷衍。 他拿出自己能查到的那些人的所有的资料，包括银行卡资金往来记录。 这是违法的，他没有资格私自调查员工的银行卡和经济往来的。 但到了这个地步，陈明珠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让覃文斌至少掌握了他陈明珠违法调查公民的证据，他更担心覃文斌已经下了决心用他的脑袋向天红市干部群众表达他覃文斌反腐扫黑的决心。 他现在可没有朋友，更没有几个掌握实权的领导给他说话。 第四百三十七章 小泥鳅一群，冒充什么海鲜啊 说来可笑，陈明珠这种发家致富的路上不断违法的人，现在最能给他安全感的居然是法律。 陈明珠深知这一点才选择有限的拿出自己的诚意。 可是这让他妻子又很着急，你这不是上门给人家送把柄吗，这种私自调查别人的行为你不说出来大家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你自己非要表现出来，那你不是给别人递刀子么。 于是她连忙补充：“这些基本上都是公司财务每个月都会调查的事情，公司员工也根据公司规章制度自己自愿申报个人资金往来情况。” 覃文斌理都不理。 这种话说出去都让人嘲笑，你居然是图让我相信？ 这个蠢货完全是乱了方寸，她自己恐怕都没脑子了。 陈明珠听的心里来火，小心观察覃文斌的脸色，以免使眼色让妻子不要再多嘴。 现在他们家最好的出路就是覃文斌要什么，他们赶紧想办法去给他办到，而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都不想留下话柄。 覃文斌简单看过这些材料，很明显，那些自首的员工是近期内长期受到某些人的关照，或者说投靠了别的既得利益群体的。 他们的资金往来很有问题，两年内银行卡流水明显比往年多了一笔转账记录不说，时间和金额都相对整齐。 这要查下去一定能查出点问题。 可这是他陈明珠的事情，覃文斌凭什么帮他办事？ “你们公司效益不错，近几年全世界经济形势下滑，你们还能给员工增加工资，看来这些人并不是一些办案人员认为的，单纯的出于经济利益才和你陈老板结了仇的。”覃文斌扔回去那些材料说。 陈明珠哪敢戳穿他装糊涂的行为，连忙道：“全世界的经济怎么样我也不懂，我就是个靠时代红利赚了点钱的小人物，连国内的经济形势都看不明白何况外国人那一套。至于公司的效益，我也奇怪得很，这些人忽然多了一倍的工资收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弄来的。” “那你们公司就得问清楚，这些天国外网民涌入我们国家的社交平台，正在和国内网友对账，搞不好这些人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多做一点灵活也说不准。”覃文斌信口胡说。 陈明珠毫无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请求：“这个绝对是有问题的，据我所知，这些人大部分游手好闲，以公司老员工自居，连洗袜子都不干，何况多干一份工作呢。今天来找覃书记汇报，我主要也是这个意思，这些人涉黑的事情肯定是真的，我自己也有一些擦边球的行为，但他们的问题恐怕不只是他们说的那样。” “我们报案。”女儿忽然说。 陈明珠一犹豫也点头道：“对，我们就是想走个捷径报案。” 这可把他妻子急坏了，所谓报案实际上就是给市局提供这些人更多的材料，甚至给别人收买了他们在本公司当卧底的证据。 这当然是好事，但前提是市局是庇护他们的。 现在覃文斌既不给承诺也态度十分冷淡，那怎么能把别人的黑材料王他手里送呢。 这不等于彻底失去了和以前的老朋友们讲和的机会么。 “我管过公司的财务，”她立马说道，“这方面，我觉着……” “那就商量好了再来吧，我这不是菜市场，没那么多功夫和你们讨价还价，你们自便。”覃文斌拿起自己的饭盒直接走人。 陈明珠欲说还羞，既想在市局找一个庇护，至少让那些人的问题不牵连到他，又不想完全配合市局的工作。 他老婆更厉害，甚至连主动报案，给市局广泛调查那部分投案自首自称涉黑的公司员工问题制造合理的机会和接口都不肯。 她居然想着这件事要让市局自己想办法找借口，她以为自己是谁？ 陈明珠被气的脸色发青，这个蠢女人这个时候拆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们要是报案，市局肯定会来公司调查，暴露的问题更多，要是覃文斌想动手对付我们，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再说我们现在又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那女人生气地道，“你们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呢？万一他打不过别人，那他从我们公司调查到的可就成了他交出去给自己稳固地位的东西了。” 陈明珠无法和她再说话，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挑三拣四，你以为你还有多少主动权？ “你回去吧，你愿意找什么朋友你去找，你不要在这拆我的台。”陈明珠发了火，厉声训斥道，“你总是自以为是，李征觉着就你最聪明，我问你，你现在有什么人可以依靠？你有什么资本跟人家讲条件谈合作？” “正因为我们没有任何依靠，所以才只能依靠自己，我们谁都不能相信，他们要让我们做事，就得先承诺给我们安全保护，否则我们谁都不得罪，我就不信他们要展开工作还能去找别人合作，谁比我们洗白的更彻底？”那女人怒道，“你现在把什么都交出去，万一这些当官的翻脸不认人，到那时你连和他们讲价钱的资格都没有，到那时你怎么办？” 这话说得陈明珠父女面面相觑。 合着你以为今天来我们是跟人家讲价钱谈合作的？ 陈明珠无计可施，再次试图找覃文斌深入汇报被拒绝，他只能做出最坏的安排。 陈明珠很快把公司完全托付给自己的女儿，他自己只带着他老婆在家里等着。 根据他的推测，他们很快会被带走。 这下那女人才慌了神，他们都被抓走了，就凭她女儿一个人，既要面对根本不给他们提供任何政治保护的官员，还要面临公司内外的仇敌，她怎么应付得了这么大的场面？ 陈明珠还能怎么办，他第二次找到机会想一步步跟覃文斌谈一点主动权，至少保证他能不被立即抓走的主动权，可他老婆把这个机会给破坏掉了。 他敢打赌，天黑之前市局一定会把他们带走。 让你自由自在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不愿意，那就进去配合我们的调查好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贱皮子不打不喊疼 “你得想个办法啊，要不我们带着其它的东西去找这个覃文斌，他不就想要那个银行的犯罪证据吗，我们给他不就行了？”那女人大哭道。 “晚了！”陈明珠笑道，“你知道今天早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一直给你打电话吗？人家要争取一天的时间把尾巴收拾干净，现在目的达到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那还能怎么做？ 议政厅都没开口的那帮自首的涉黑人员，在天黑前开了口。 他们果然把陈明珠拉了进来。 当然，这些人也不都是蠢货，他们没有说自己干坏事是陈明珠指使的，也没说干完坏事陈明珠给他们想办法开脱罪行。 他们只说公司的问题，陈明珠的公司在公私合营变为私营企业的过程中，广泛存在着用非法手段逼迫公司的员工走人的事情。 这些就已经够让陈明珠进去了，因为这涉嫌经济犯罪。 经侦队一汇报，覃文斌就让他们去抓人。 至于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指使，那不是他陈明珠要自己查清楚的事情吗。 让他们两口子在里面待着，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想不起来什么，有的是人愿意让他们从三十公分高的床上掉下去摔死。 陈明珠哪可能想不到有人不但要把他送进去还要让他们一家彻底闭嘴的危险。 经侦队的人一登门，陈明珠立马交出了两个巨大的箱子，里面全都是账本。 这其中就有天红开发银行的一笔又一笔的烂账，最致命的就是这些账册包含着大量的相关人员行贿受贿的记录。 有这些东西，陈明珠两口子至少就可以得到最起码的人身安全。 对此，经侦队的对账评价一句话：“犯贱。” 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当面汇报你们自己放弃了，现在拿出这些，对你们有一点好处？ 当晚，陈明珠夫妇果然遇到了“不可预测”的危险。 覃文斌早料到有人会尽快让陈明珠闭嘴，这里面一定会有内部的一些人。 所以，抓捕陈明珠夫妇的同时，他让小辣椒秘密过来，带着省纪委和外地调过来的执法人员按中间空。 然后覃文斌安然入睡，抓到了谁那就不是他要负责处理的工作了，省纪委监委和省政法委的人在市里，他们会处理好这些事。 次日一早，小辣椒提着早餐来汇报，昨晚顺藤摸瓜不但抓到了市局几个试图让陈明珠夫妇闭嘴的内鬼，还抓到了市纪委监委几个内鬼。 人都交给省里了，小辣椒询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你亲自带队进驻陈明珠家的公司，他们既然有证据表明在公司改制的时候涉嫌用非法手段攫取好处，市纪委有权过问。但你要注意，你的任务是保护好那个小老板的安全，不管外界给你多大的压力，你要保持这个工作重点毫不动摇。”覃文斌指示，“同时，严格查账。” “那只怕要把陈明珠整死了。”小辣椒建议，“适当的放一下，或许对大局更为有利。” “傻丫头一个，”覃文斌笑道，“要让他们戴罪立功，也得查清楚他们的罪行，党和国家不能办糊涂事，不能对违法犯罪行为视而不见，我们更没有权利包庇任何人。” 小辣椒比划了一个明白了的手势乐呵呵地道：“还得是你最狡猾啊。” “依法办事，酌情处理。”覃文斌道。 小辣椒就跟她母亲汇报，领导听完笑道：“你以为这家伙只是出于两全其美的考虑？” 小辣椒想的非常周到了，可也没有完全想明白覃文斌的意思。 在她看来严格审查陈明珠以及她的公司，于公而言不必细说，这是在遏制经济犯罪工作中必须要做的。 于私而言，这也是不给自己的将来留下问题的做法。 你现在维护了陈明珠，就等于包庇了一个犯罪分子，将来一旦查起来，责任就是你自己的。 所以小辣椒很佩服覃文斌的老谋深算。 但在她母亲看来，小辣椒考虑的还不够全面。 覃文斌何止是公私兼顾啊。 他这还是在给天红市绝大部分企业家和老板喊话。 陈明珠的问题查清楚之后，从轻处理是肯定的，但轻到什么地步那得看陈明珠的表现。 这样一来，其它和陈明珠有一样性质的发家之路的老板就会想，陈明珠的问题和他们的问题性质一样严重，现在不也被从轻处理了吗，这说明党和政府还是本着挽救他们并推动天红市发展的初心来处理问题的。 这也会给这些人一个鼓励。 更重要的是，陈明珠的问题查清楚并适当处理之后，那些没有实力参与到这场斗争中的人，出于对自身利益最需要法律保护的利益考虑也会第二个站出来。 到那时陈明珠和记得利益集团不能不死磕到底，有他带头，当地绝大多数实力不强但数量太多的小企业小老板就会跟上这场迟来的决战！ 所以领导看得很真切也很清楚，明白覃文斌要继续用我们的理论根据来处理天红市的情况。 这才是一个有能力的有前途的干部的最优做法。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人太能干了，把自己的女儿影响的找对象眼光都太高了。 要对标这么一个或许万里无一的干部找对象，那标准就太高了，领导都考虑自己是否要二胎更合适。 要不然就靠小辣椒给她带回去一个大孙子，这几乎是看不到希望的啊。 当日中午，小辣椒带着市纪委监委工作组入驻陈明珠的公司。 这件事让陈大小姐松了口气，不管覃文斌的意图是什么，工作组入驻公司至少可以给她人身安全保证。 可这就让别人不满意了。 下午覃文斌一上班，市政法委的几个副书记来找他汇报工作，“顺便”带来十来个“社会贤达”。 一进门，这些人先夸赞：“现在的市局在覃书记的领导下行动能力确实比以前强了何止百倍，陈明珠这个狗东西居然涉黑，这我们可万万没想到，要不是覃书记下手果断，这种犯罪分子目前还逍遥法外呢。” 然后质疑：“既然他们那个公司有那么大的问题，目前只是让纪委进驻是不是不太合适？” 「春暖花开了，终于熬过了冬季，感谢大家的捧场，在这里拱手了。希望大家都顺顺利利，实现梦想。求个必读票和加入书架，感恩~」 第四百三十九章 把覃文斌弄走的可行性分析? 只是让纪委进驻陈明珠的公司，那当然不太合适。 就根据陈明珠的员工交代出来的问题，陈明珠至少存在着欺诈和盗取国有财产的问题。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覃文斌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昨天黄霞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陈明珠真正进入哪家公司的时间，是远远晚于文字记载的。 但这绝不是说明陈明珠就没有问题，陈明珠的问题非常具有代表性，他是先发家致富起来的那帮人里典型的一个代表，他的发家道路充满了对别人的不公平和欺诈。 不过陈明珠的那个公司要彻查也不能只彻查到陈明珠头上，谁才是第一个把那家国营公司转变为私营公司的人？ 这时候覃文斌已经意识到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了。 他有理由怀疑，那家公司一开始是当地官员，现在很可能已经担任更高级别领导的官员在上下其手。 所以，陈明珠不能死，也不能出大问题。 他的存在，是接下来天红市解决历史问题的一把钥匙。 如今，这些人找上门，也给了覃文斌一个查出真相的好机会。 他相信有人急着威胁市局让陈明珠承担所有的罪名，当年真正第一个下手盗取国家财产的人也一定在背后。 于是覃文斌就决定和陈明珠好好谈一谈。 随便把那帮人打发走，覃文斌立即直奔市局安全的拘留室。 陈明珠夫妇见他进来，两人脸上都很不好。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老实实反映问题，你们能说出来的要说，你们不想说或者不敢说的，我只给你们两个小时，这其中，当年你们那个公司的前身到底是谁第一个盗取的我要知道。”覃文斌道，“第二个选择，我可以将计就计让你们先完蛋，然后追查背后的那些人，前提是你们一家三口任何问题我不会过多的插手。” 陈明珠脸色大变，他老婆这一下也吓得哆嗦起来。 这是能说的？ “给他们纸和笔，两小时后要么送到安全的地方暂时保护起来，要么直接移交给看守所。”覃文斌跟干警交代。 负责做笔录的干警没意识到这件事调查下来会抓出什么人，既然覃文斌亲自过来下的命令，他们也不会跟顶头上司对着干。 覃文斌出了门，首先给梁书记打电话。 一听他说出陈明珠那个公司的本质问题和最大的问题，梁书记赞赏：“我等的就是你看到这个问题，盯着一两个人十来个人彻查没什么价值，省委早就意识到天红市当年国有资产流失和大量矿产资源被非法开采的背后一定有官商勾结的问题，你办的很好。” “我明白，现在我的打算是继续抓人。”覃文斌坦言，“天红市经济行业已经乱了，是时候不破不立了。” “我批准你们的行动，但一定要用对人，天红市的人民群众是无辜的，不能让老百姓再吃一次苦头。”梁书记憎恶地道，“这个马宏，这个王雯菲，他们只想着和这些人勾结起来继续为非作歹，我看他们对党性和原则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我对这两个人不了解，就我所见的，这两个人也只不过是想做点事却不想得罪人的话头，至于更严重的问题和评价我暂时做不出来。”覃文斌委婉拒绝梁书记的好意。 这时候如果能把马宏和王雯菲给拿下，李亭妮和张娅立即可以调过来，这对她们个人是有好处的，整改天红市的功劳会落到他们手里。 可覃文斌有自己的坚持。 梁书记责问：“你这是避嫌还是对天红市不负责任？” “我在想，就算我们都是人才，难道全省就只有我们才是人才了吗？梁书记是知道的，一两个干部，甚至一小部分领导干部是干不出建设事业的成果的。”覃文斌道，“对于这两个人，我目前还是认为在斗争中加强教育更好，能教育过来的话他们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梁书记想了片刻才说：“你是一片公心，人家可不想让你好过。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人家两个人已经开始讨论把你踢走的可行性计划了。” “正因为他们对我很不满，我更认为目前更应该把他们留下。”覃文斌叹息道，“干工作像我这样的不能少，可要是都像我这样干工作那会破坏政治生态，久而久之一个地方就形成了不可避免的小山头，我们总不能解决了一个利益集团，又建立起一个利益集团。” “是啊，人性就是这样。那也好，你是识大体的，也是一个改革的猛将，那就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去吧，他们的计划过不了省委这一关。”梁书记赞赏，“不要怕议论纷纷，另外也要切实旅馆型号副书记的职责。” “我明白，恢复天红市健康的政治生活，最重要的是搞好党建和党群工作。省委掉我来的主要泳衣就是最好这方面的工作，我会尽快完成目前的任务。”覃文斌打招呼，“但在必要的时候，我恐怕得找人帮忙。” “先不要跟李老毛老打招呼了，不过就是一两个领导干部带出来的一个所谓的队伍，他们还破坏不了天红市深化改革的步伐。”梁书记笑道，“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啊，不能压力太大你从大局考虑，办完事我们还不知道你就跑金陵去了，我们省需要你这样的干部。” 覃文斌也没打包票，给党和人民办点事他可以舍命，但办完事如果有人想飞鸟尽良弓藏，他有的是路子抽身就走。 这不，调到外地的老搭档老吴和刘副书记也知道天红市的情况，给覃文斌打来电话，两人都一个意思：“如果有人想一口气既解决问题又解决能解决问题的人，不要犹豫立马跑，我们还是有点人脉的。” 覃文斌致谢，但目前还没到那个地步。 所谓马宏和王雯菲在搞什么踢走他覃文斌的秘密聚会，那明摆着就是一个放出来试探省委决心的小花招。 这两个人是在试探省委全面整改天红市的决心的。 第四百四十章 他们有担当，我又何所惧 那他们必然要被碰的头破血流了。 因为覃文斌就没打算顺着任何人的节奏来走。 半小时多，干警过来汇报，陈明珠开口了。 他那个公司的前身是国营公司，听红石大搞特搞企业改制的时候，本公司的领导层在这个风口上迟到了足够多的时代红利。 这些人，有一部分目前已经退休，还有一部分现在当了级别更高的领导。 但这些人不足以成那么大的事情，资源方面的国有企业改制哪有那么简单，何况当时还是在地区行署的领导下开展这项工作的，他们绕不过地区行署和党委部门。 陈明珠不敢把真正在这个企业改制的过程中吃了最大好处的人供出来，他只敢试探性得闲拿出一部分级别不怎么高的、在当地退休的领导的证据。 结果覃文斌理都没理。 七八个处级干部就能把那么大一家国企完成改制？ 他不预设谁当时从中吃了最大的好处，但他大约能猜到是什么人。 当时负责处理这项工作的领导现在在外地已经快退休了，那级别不是一般的高，只有这种级别的领导才能完成那么大的邪恶计划。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竟然不是那位领导，说着说不只是那个人。 李亭妮打过来电话，简单通报了一个如今已经在东部沿海地区担任视为***的人的情况。 不用明说覃文斌就听出了妻子的意思。 那是在达官显贵当中肯定有很强的门路的一个人，当年在天红市企业改制的事情上肯定做过什么事情，这一次查陈明珠一定会把他查出来。 所以这个人给李亭妮打电话，“关心”了一下天红市今天的情况，尤其陈明珠被抓的情况。 “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一些老朋友老领导可能有过一些因为历史的局限性做出的错误的决定，对天红市的前途提出了比较乐观的看法而已。”李亭妮说。 她明白对方的意思，也知道丈夫的决心。 所以这个电话她不是给什么人说话，她只是孤立覃文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对方就算背景通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覃文斌宽慰：“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就算要解决问题也不是我们来解决，我判断这一次总部派下来的工作组应该有这个目的，我们的任务是找出证据交给他们。” “你是说对当年企业改制进行反思？”李亭妮吃惊，“这可是个历史命题。” “我们的党是为历史负责的群体，我们应该对我们的前途有信心，对我们的党和国家有更大的信心。”覃文斌透露，“去总部的时候，我和首长谈过一些历史问题的原因和解决办法，以前我没想到，现在到了天红市我想到了这些话，心里就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明白，你在天红市展开行动，咱们姜还是也不能闲着，江海市企业改制的问题也很大。”李亭妮顿悟，“而且我们不能单打独斗，不能有个人英雄主义倾向，既要本着为党和人民负责的初心，也要坚决贯彻执行总部和省委的决定。” 覃文斌就是这个意思，他担心妻子学天红市的改革手段太激进，而且对省委省政府的意图不领会反而误以为领导不支持，那就等于把我们最强有力的支持推到外面去了，这怎么算都不太划算的。 李亭妮心领神会，挂断电话就跟张娅商议，就江海市当年企业改制过程中如今清算出来的问题向省委省政府汇报。 覃文斌还在等陈明珠的口供，省委接到江海市的电话汇报，不但梁书记长松了一口气，省长都挠着头亲自过来找他。 “这情况不对啊，李亭妮跟张娅的政治思想没那么成熟，她们明摆着准备反思江海市当年企业改制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前几天要表现出排斥大家的责备跟建议的态度，今天怎么会突然主动如实汇报？”省长搞不懂。 “是覃文斌做了思想工作，这个年轻人的政治立场太坚定，他坚信党组织不会对自身暴露出来的问题讳疾忌医，这个人是乐观主义者。”梁书记笑道，“怎么样，对天红市的行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省长乐了，一转头埋怨道，“可惜这小子太年轻了，天红市的家他当不了啊。” “电话当中说的很清楚，就算是马宏跟王雯菲这两个干部，他也是力主批评教育加以改进，而不是彻底把他们排斥出去的。这个年轻干部可给我上了一课。”梁书记赞不绝口。 省长想了很久，这跟许多人跟他汇报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覃文斌表现出来的政治胸怀，那不是一般的干部所能够具有的。 他在极端的时间内就能掌控市纪委监委和市局的局面，他能不知道今天马宏和王雯菲顺水推舟应“部分干部群众的要求”给他覃文斌找毛病甚至编造问题吗？ 他没想告黑状，更没想趁机踢走那两个碍手碍脚的废物，而是耐心地劝说省委尽量本着教育人的出发点教育这两个废物。 这如果还不足以体现一个年轻干部的觉悟和担当，那什么干部才是有觉悟有担当的好干部？ 于是省长果断提了个建议：“梁书记，我有个想法，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为我们的年轻同志们当一当‘黑后台’了？他们能做的已经是权限范围内的极致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应该有更大的担当。” 梁书记想了一会儿，打电话叫副书记和秘书长过来，又叫过来今天在省委这边办公的刘部长。 “有人十分欣赏年轻的同志，有人到现在还在抱着把这些极其优秀的年轻干部整垮整死的想法，今天我们当面锣对面鼓说一说吧。”梁书记拿起座机跟过来的领导说，“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有必要听一听在基层拼了命得罪人而维护群众和党的利益的人是怎么说的。” 覃文斌很奇怪，刚打过电话梁书记怎么又打回来了？ 这恐怕是有要事要办。 第四百四十一章 谁才是可怜虫? 梁书记询问道：“今天天红市一些人借口‘不管有没有问题，先把人调走再处理’给省里打报告，说你严重破坏天红市的政治环境。省里的一些领导呢，也想着可能处于大局考虑要先把你调走，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建议留一留观察观察相关人员吗？” “应该留一留观察观察，”覃文斌恳切建议，“梁书记，马宏同志和王雯菲同志的问题不仅仅在于他们自己出了问题，还在于他们在天红市这段时间里，省里并没有给他们强有力的支持，我不敢说他们有多么不容易，但如果一点机会也不给，这起不到教育人的目的。” 他还建议给那两个人适当的鼓励和支持：“他们可能会产生误会，那就应该把话跟他们说明白，明确告诉他们应该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培养一个人很难，要毁灭却很简单，他们再不好也没有参与到侵吞国家财产贪污腐败当中去。” “你猜人家是这么说你的？”省长忍不住怒道，“刚才……” “省长也在？”覃文斌连忙道，“我知道他们没说豪华，可他们的出发点并不是和我搞权力斗争，实际上他们考虑的也是如果我这边调查的太彻底会破坏天红市的发展机遇嘛。” “你呀，你这个年轻人，”省长知道覃文斌不让他把难听的话说出来的意思，一时感叹道，“好人还要受委屈，这叫什么事啊。” “我们的老师，那么好的人，当年被人家那么整，他老人家可出于个人想法报复过别人？他老人家宗室想着尽量挽救自己的同志教育走了弯路的同志，我们有了那么好的老师，如果不想他老人家学习，那我们算什么党员干部啊。”覃文斌道。 顿了顿又说：“何况我有什么委屈呢？不过是他们实在没办法了居然想着打小报告让我走人，他们既没有看清楚形势，又对抗上级党委，还和当地广大人民群众的核心利益作对，该可怜的反而是这些人啊。” “心底无私，你才能有这样的情怀。好吧，”省长道，“你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进展太顺利了。”覃文斌非常出乎领导预料地担忧，“陈明珠是绝对熬不住那么严重的内外矛盾的，他一定会把她知道的告诉我们，可我担心的是瞬间雪崩一般的调查结果出来，反而会让天红市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出现一定的混乱。” 他深刻剖析：“马宏同志和王雯菲同志到现在就没有看清楚形势，让他们立即转变思想很困难，再加上既得利益群体绝对会再一次反扑，他们恐怕会因为看不清形势出现一定的混乱，这对市委市政府接下来必须坚决领导全市党的工作和经济建设工作的力度会造成严重干扰。” 几位领导很长时间没说话，事已至此他们也看到了全面解决天红市问题的一个历史机遇。 覃文斌不怕得罪人，不怕杀得让别人憎恨他。 那就确实应该留下安定人心的几个人，比如马宏和王雯菲。 这对覃文斌个人不公平。 可他不在乎自己的个人利益，看起来也做好了坚持长期斗争的准备。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我们来办吧，天红市是一个历史资源矿产丰富的地区，这些年出去的人也不少，掌握大权的人很多，这些人不能光让你一个人去得罪，你也给我们分一分嘛。”梁书记笑道，“我的同志哥，我们都老了，你总不能让我们死不瞑目吧？我们也是党员干部，不能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有啊。” 覃文斌也笑了。 是啊，上下一心就为解决问题，哪怕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矛盾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建议省委再等一等。 陈明珠会拿出诚意的。 “晚上拿不到的话，明天早上省里就做个决定吧，对矿产资源较丰富的地区历史上出现的问题，我们要算一次账、反思一次。”梁书记果断决定。 覃文斌这下就有点着急了。 这种事应该是自下而上的反馈，而不应该是自上而下的整改。 他决定打出手里的一张牌。 就在他提起电话要让小辣椒撤出陈明珠家的那个公司的时候，陈明珠完全开口了。 企业改制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他写了一个大纲，在企业改制和后来的矿产资源“公私联合开发”的过程中出现过的问题也做了比较详细的梳理。 他猜到覃文斌接下来会打什么牌，所以他怕他女儿死在他们两口子前面。 他是这么跟他老婆说的：“覃文斌是个改革的猛将，这一次我们看着好像是当地既得利益集团给他出了个难题，是保证我们的安全从我们身上打开一条口子彻查天红市得是问题，还是先把我们干掉安抚其他人再等待时机下狠手，可实际上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一切。” 他老婆不赞同他交了底。 于是陈明珠威胁：“你当他现在在等什么？他在等时间一到撤走市纪委监委和市局进驻在我们公司的那些人，他可不介意用我们的女儿的生命来打开全天红市深化改革和清查历史问题的这条口子。” “他不是好干部吗，他怎么能干这种事！”那女人当时便气急败坏，“他就应该保证我女儿的绝对安全，要不然我们凭什么配合他的工作？” “那是一头猛虎，你当他是波斯猫？”陈明珠哀叹，“他是一无所有的无产者，我们是大商人，他会在乎我们的死活，但绝不会非常在乎，你把他当什么人呢？” 因此这一次陈明珠写的东西非常详细。 至少根据他的供述完全可以先对一些人进行控制了。 覃文斌看完材料，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立即赶赴省城。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调查组能解决的问题了，这件事必须由省委统一部署。 他迅速叫来小辣椒，让她亲自开车，他要连夜赶到省城向省委汇报。 小辣椒意识到路上可能会有危险，她毕竟是纪检口的家庭出身，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们要真惭愧就好了! 在小辣椒的母亲的配合下，覃文斌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打扰，赶天黑带着小辣椒来到省纪委门外。 这一次，天红市既得利益集团昏了头。 在明知道覃文斌肯定已经跟省委汇报过的前提下，他们沿途设置了六七个拦截的陷阱。 看到省纪委的门牌号的时候，小辣椒接到她母亲的电话，我们的同志有三四个为了拖住那些人在路上出了状况，有一个同志的车被渣土车推到了高架桥边缘，人在跳车的时候摔断了好几根骨头。 覃文斌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同志，他也遇到了危机。 丧心病狂的不法分子判断到他一定会到省城，于是一边在路上设置杀手，一边派人早一步赶到省城准备下手。 覃文斌的车刚到达省纪委门口，在等待电动门缓缓打开的同时，三辆“失控”的卡车从后面拐头撞过来。 覃文斌推开车门，一把把安保人员拉上车，小辣椒一脚油门撞开铁门冲了进去。 省委所有领导勃然大怒。 哪怕有一些领导对覃文斌十分讨厌，可也没想过要暗杀他。 就算想过，也没人敢想着在省纪委门口用这么明显的方式下手。 这种行为叫什么？ “天红市现在是养出了一群自以为有点钱就可以无法无天的渣子了！”连省城市委书记也在电话里表态坚决要求，“对这些人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决不能因为他们敢玩命我们就怕了，就不彻查了。” 然后问覃文斌的情况，得知他没什么问题，这会已经到梁书记办公室了，大部分领导十分喜悦。 这要是真出了问题，且不说别的，总部得找几个人扒了皮。 这一夜，覃文斌表现得更有耐心，敌人已经被逼疯了，他还着什么急？ 他顺便向省委全面汇报了一下天红市的综合情况，并取得了省委大部分领导对他坚决调整省纪委监委和政法委部分领导工作的计划表示支持。 这应该算是覃文斌的个人魅力。 哪怕遇到了这么恶劣的刺杀事件，他也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条理清晰地条分缕析地介绍市里的发展情况和社会问题。 对于马宏和王雯菲他一个字也没提。 他不提，可领导哪里还能装作不知道。 秘书长深夜回到家，思来想去给白凌云打过去电话。 白凌云还没下班，接到电话有点吃惊，大半夜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覃文斌这个人，是有一点浪漫主义的理智在身上的。”秘书长大概通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很赞赏地道，“他明知道有些人急了，自然不会放过在他来省城的过程中试图先下手为强在电话里污蔑他，可他对马宏王雯菲的问题提也没提，一切以省委的决定为准。” 白凌云吓得面无人色，很久之后才愤怒地骂道：“他脑子倍率提了吗？就带着一个人去龙潭虎穴不算，现在怎么还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我给他打电话去，不行的话明天我调过去，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点。” 秘书长道：“电话要打，你跟这个人学点本事是好的，但不要提你要调过去的事情，他尽量保证天红市市委领导班子不产生太大的动乱，保证天红市的政治生态不被严重破坏，这个干不总是从大局出发考虑问题，他对自己考虑的确实少。” 白凌云哪能忍得了，片刻打电话过去就提出先把她调过去的事情。 “别的不说，我过去总能当市政法委副书记，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白凌云愤然道，“我虽然和你一开始关系很差，可现在也学的不差啊，你不能总是把我当外人看，我也是你的通知，我也是党的干部，为国为民这种事你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覃文斌就一句话：“你不要着急，实话告诉你，一旦把你调过来，你要做的比我做的更重要。你也别想低调进步了，天红市城关区的问题你不去解决谁去解决？到时候暗杀你的人可能比暗杀我的人多得多，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那还差不多，你们情况怎么样？在省城待几天再回去，就应该让那些忘了初心的人吃点苦头才好。”白凌云道。 覃文斌可不能等天亮再回去，不出所料的话，总部的调查组和省纪委监委调查组的同志们今晚肯定展开了行动，他们人生地不熟会出问题。 他作为市委常委，至少要回去威慑当地一些人。 同时，他担心打击面太大，他总得回去保护一部分到目前还没出问题的干部。 对自己的同志多一点耐心不吃亏！ 白凌云气得差点哭。 自从和覃文斌有接触以来，两人矛盾也很多，可白凌云是真的很佩服这个满心思都是党和人民的同龄人。 他的做法都在阳光下，白凌云就算有私心的时候也忍不住多帮他考虑一些，何况她现在完全可以毫不惭愧地说她也是覃文斌的同志，志同道合的同志。 可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领情呢，大半夜往回跑对他有什么好处？ 有些人可能会被连累，可那不是他们自找的吗，天红市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至今连寻找初心都不愿意？ 覃文斌还要回去保护他们，凭什么？ 覃文斌当然不是圣母婊，他性格是嫉恶如仇的，可他也知道，有钱有势有权有势的人总是有办法把责任甩锅给别人，尤其像他这样农民和工人家庭出身的干部。 他得保护这些没有能力反抗的同志。 是，他们是战斗力太差，是没有坚定立场，可这不都是他们的错。 再一个，他今晚一个回马枪或许能取得更好的效果也说不定。 子夜时分，覃文斌和小辣椒回到市里，来到市局门外，马宏和王雯菲一起打来电话。 马宏还不知道覃文斌回来了，还以为他一定在省城等省委给他更大的权威，就在电话里很沉痛地道：“我居然不知道有些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这说明我这个市委书记的工作也没做到位啊，我很惭愧。” 小辣椒轻蔑地哼的一声。 王雯菲在电话里也是这么说的。 可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呢？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不给钱你让谁给你办事 这个时候的马宏和王雯菲还没有下班。 就算他们缺乏表演型人格也知道这个时候至少要表现出勤于公务的样子，总部和省里的联合调查组还在紧张的查案你们先回去休息是什么意思？ 更重要的是，覃文斌去了省城掀了桌子这么大的事情是怎么让你们一二把手睡得着觉的？ 他们当然对覃文斌十分不满，覃文斌这么搞这不是扰乱天红市发展的大好局面吗？ 可他们不敢再有什么坚决反对背后搞黑状的行径。 马宏的老婆打过几个电话，知道了省里对马宏已经产生了强烈不满。 马宏这时候才知道，省里一直以来都认为他对省委省政府的决定阳奉阴违不坚决执行，他的后台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改变主要领导对他的看法了。 这很危险。 王雯菲更是被家里告知，他们现在跟省里打招呼都没用了。 用梁书记的原话说，就是他王雯菲已经“既输了格局，又输了人品，我不会在对这个干部有一丝一毫的个人信任”。 这就意味着他们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王雯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两人不得不彼此联系，他们只能打电话向覃文斌表达一定程度上的服软和改变。 结果电话那边小辣椒轻蔑的哼声让两人立即意识到覃文斌在路上。 他在往回赶。 马宏下意识地往楼下一看，只见覃文斌自己的车悄悄进了大门，门岗正给他敬礼呢。 很快，覃文斌到了自己办公室，马宏和王雯菲急忙赶了过来。 马红没敢埋怨，只询问到底是什么人在动手。 “去隔壁休息一下，情绪不要表现得太外向，把精力多投入到感情上，不要总觉着自己还小。”覃文斌先批评拉着脸一肚子不高兴都在脸上的小辣椒。 小辣椒呵呵一笑嘲讽道：“我都快被人家给暗杀了，要能高高兴兴的我变态啊我？” “他们暴露了不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吗？过去休息，明天一早你继续带队去陈明珠那个公司，记住，在没有确定他们的罪行之前，不要用看待犯罪分子的眼光看待那一家，他们的问题是历史性的问题，我们是注定要解决这些问题的，而不是解决有问题的人。”覃文斌批评。 小辣椒笑道：“那我就心平气和了，那我这会就过去吧。” “去吧，记着跟大家说好，奖金一分不少一定会发到每个人手里，决不能拖欠一线工作人员的工资，决不能挪用大家的奖金，我定的。”覃文斌要求。 小辣椒这下心里就舒坦了。 她真不怕别人的刺杀。 但她讨厌马宏和王雯菲这两个领导。 覃文斌现在基本上当面跟他们要求，纪委和市局一线人员的工资和奖金不要想着继续拖下去，这就是给两人一个明显的警告信号。 你们干的一些事我都知道，别再这些事情上继续和我对着干，我要办的事情你们谁再继续阻拦谁就等着被省委问责好了。 马宏和王雯菲异常尴尬。 他们为了控制市局和纪委，这几年可陆陆续续没少在财政拨款上给这两个重要部门增加麻烦。 市局工资现在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发下去了，但市财政是有这笔钱的。 市纪委那边，大部分人前年的全勤奖到现在都还在拖欠更别说其他奖金。 现在覃文斌既然说起这个事情，王雯菲只能立即表态：“明天一早市政府先办这件事。” “那是你这个市长应该干的工作，不要打这一次专项拨款的主意。”覃文斌说。 马宏连忙撇过这件事，问起这一次刺杀的事。 他有所猜测，但不知道覃文斌能不能猜到是什么人干的。 覃文斌不予回复。 谁干的他不问，谁在背后给这些人牵线搭桥他也不管，这是省委省政法委要办的案子，不出所料，今晚就会出结果的。 他必须立即投入到市委的工作中，梁书记最关心的党群工作和党建工作他要一手抓起来。 对于这两个人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有所作为。 覃文斌直言两人的问题：“你们二位履新这么久了，到现在对省委省政府的意图依旧装傻充愣，就用当地情况怎么特殊来搪塞领导，领导对你们不满那是你们自己作的，你怪不到任何人。现在我对你们二位的意见总结起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相信你们还会做好事。” 所以覃文斌要求：“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不希望你们二位再给我负责的两个部门添麻烦，不要跟我说你们要转变，要转变也不要妄图让别人给你们当代价，这句话你们可以录下来找省委去告状。” 马宏尴尬的无地自容，王雯菲却当没听到。 以前我们是做了不少让领导不满的事情，但那不是被别人“误导”了么。 现在我们要转变思想跟上上级的步伐了，你总不能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们。 至于市局和市纪委，王雯菲既没能力也不想再伸手。 经过这一次的刺杀事件覃文斌在天红市已经站稳了脚确立了地位，她不想在这个情况下还和他对着干。 划不来。 用她娘家父亲的话说就是你还和覃文斌为敌，那你就是主动把自己划为刺杀他的犯罪团伙中的一员而努力。 至于市局和市纪委安插自己人，黄霞不就是么，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斗争会继续进行，到那时再想办法扩大她的影响力也不迟。 这两人什么也没问出来，就先回去继续值班。 覃文斌赶快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晚上，次日天一亮他就去找陈明珠夫妇通报这两天发生的情况。 总部和省里的工作组可都看在眼里，覃文斌既不询问原来的案子的追查进度也不询问谁刺杀他，这让大家对他高看一眼。 这个人确实一心都是工作，他没有有些人传说中的那么老谋深算只为自己前途寸步打算。 然而，九点多钟，市纪委和市局欢腾，市财政补发下来的工资和奖金瞬间让绝大多数工作人员对覃文斌多了三分尊敬。 有三分尊敬，至少现在有三分尊敬就够覃文斌办事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他没吃亏，我们占了大便宜 什么叫好领导啊？ 不是你有多专业，更不是你有多么能处理任何事情。 在政治担当面前你能做好你就是好领导，而能给大家把后勤补充上来的领导那更是大家拥戴的好领导。 这一次，他们欠发那么长时间的工资，奖金更是都已经不想了，却不想这么快这些钱全部到位。 这说明覃文斌这个领导不但能办事能给大家扛责任，他还是个知道大家最需要什么还能给大家办下来的人。 那他的事情大家就得用心办了。 十点不到工资刚发到手，联合调查组就接到一连串的举报。 不但试图刺杀覃文斌的人被市局根据一定的线索找到并控制，就连枪支弹药失窃案也有了新的进展。 这就意味着天红市的局面从根本上开始转变了，一股以覃文斌为首的坚决和既得利益集团对着干的新兴力量已经形成。 省委乐见其成。 但这还远远不够。 覃文斌给陈明珠夫妇通报完情况，两人一时越发保守。 都有人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反击了，上面会不会考虑天红市的特殊历史原因而放慢改革的步伐？ 覃文斌既不催促也没多问任何事，他现在要做的比从陈明珠两口子的嘴里得到许多信息更为要紧。 省委接到汇报，梁书记打来电话，很奇怪地道：“我听说只是补发了拖欠的工资和奖金，几个案子的进度居然就有了这么大的新进展？” “梁书记，基层干部群众就等那点钱买米下锅呢，这点钱在省财政看来不算什么，可对大家的鼓舞很大啊。”覃文斌感慨，“实际上绝大多数同志是赞成并坚决支持改革的，可改革的人实际上大部分是基层的人员，不保证人家的生活，还谈什么改革。” “这是个非常大的问题，但这恐怕还不够，既然这一次是专案办理，那也得有专案补贴，你能不能从市财政再拿到一笔钱？”梁书记鼓励，“如果实在不行你要找一下省长，必须趁热打铁。” “又，市政法委和市纪委有小金库，这个东西一定要废除，但这些积攒下来的钱可以先发下去。”覃文斌道。 梁书记皱皱眉头，这恐怕不好吧？ 可看到秘书在使眼色他也就没多问，只让覃文斌“尽力而为”。 放下电话梁书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测有一个很大的可能，这笔钱也不是那么合法的。把这些钱按照专项拨款发下去，大部分人得到了好处，那还怎么把这些钱收回去？覃文斌这也算是一种棒极，绑架绝大多数一线工作人员为我们所用。”秘书道。 “哦，这就明白了，这小子办事不按常理出牌。”梁书记笑道，“但总不能算糊涂账吧？” “我有一个预感，这家伙恐怕盯上各单位的小金库，这个案子办完市里要算账，要算账还不能得罪一大批功臣，那怎么办？大家只好把小金库平均一下，市局市政法委没有小金库的钱了，别的单位就得在账面上给他们分一些。”秘书贼笑道。 梁书记笑骂道：“你们都快成精了。” 想想提起秘书的前途：“你想不想去天红市啊？” “这事儿我还真没考虑过，覃文斌跟我谈过我才想了一下，也想到人家说的很对。”秘书笑道，“我现在要是去了天红市，虽然能赶上天红市全面深化改革的大事，但也等于把省委办拖进去亲自参与了这个改革，这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再过几年再说吧。” 梁书记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他这个秘书跟着他太多年，现在很适合外放到一个地区担任主要副职领导，他也想不能耽误人家的前途。 但正如覃文斌跟秘书说的一样，现在她不适合调下去。 他是代表着省委***的战略选择的，如果这时候下放到基层，难免给基层的领导一个巨大的政治信号，这不利于全省深化改革。 现在覃文斌也算是做好了这个秘书的思想工作，想来他们私下里接触不会太少，梁书记就放心了。 随口一问，果然秘书的妻子工作也调整了，现在正在办理手续，尽快会调到省城和秘书团聚。 这还不是覃文斌亲自办的，他通过其它省委领导办了这件事，这也给梁书记做了一件他可以做却不想做的事情。 那就是寻求更多省领导的支持。 覃文斌通过给秘书的妻子办理工作调动这件小事，这不就给他无声无息地拉过来了一个支持者？ 这小子是个人物，对人情世故他不是不懂，他是太懂人情世故。 只不过，这小子多少有点目下无尘的毛病，他是不屑于玩弄人情世故的。 这怎么说呢，人精，人才，非常剔透的一个干部。 顺带着，梁书记对李亭妮和张娅也多了些认同。 这两个女干部，至少她们在覃文斌的影响下是坚决的改革派。 于是，江海市被一个大馅饼砸脑门了。 省里半年多都没有决定的两个搬迁过来的产业链，梁书记和省长一打电话决定落户到江海市。 李亭妮接到省委办公厅的电话十分震惊。 她们这两年可没少为了拉投资跑省里伸手要支持，她都没敢想那两个重要产业链能落户江海市。 结果，这么大一个馅饼自己就掉下来了？ 打电话一问张娅，张娅也接到了省府办和省发改委的电话。 “这要不是他办的就见鬼了，天知道他去了一趟省城办了多少事情。”张娅埋怨，“这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弄的现在很被动。” 李亭妮就非常得意地给家里打去电话，怎么样，我自己找的男人是个人才吧？ 俩老头中午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吃的眉开眼笑刚回来，接到这电话顿时哭笑不得。 合着还记着当年那点小事情啊？ 不过覃文斌怎么不声不响就把这个项目给江海市拉到手了？ 他在天红最需要这么一个建立威望的好机会，天红市没那个条件？ 当然没有，中午吃完饭，覃文斌出去满大街转了一圈。 他是真胆大，可别人看的给他捏一把冷汗。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这位领导很不一样 小辣椒在陈家的公司办公楼上，正琢磨着怎么从数据下手深入彻查，忽的看到覃文斌背着手在大马路上闲逛，吓得一个跟头差点从楼上跳了下去。 你不知道你有多遭人恨啊？ 纪委十多个人员也吓得一溜烟冲下楼，这个领导人很好，咱们可不能让他出什么问题。 一群人就把覃文斌给架到了路边，小辣椒赶紧给市纪委打电话让派车来接回去。 “你不能逞能，不能玩个人英雄主义，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仇家？”小辣椒打完电话厉声批评。 覃文斌点着头：“是是是我的错。” “下次还敢？”小辣椒气得抄起文件袋就想打他。 这无形中给其他人造成了一个正面印象，这个领导并不是盛气凌人对别人的意见听不进去。 小辣椒和他并没有亲密的关系，但该批评就批评不客气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在工作上严格在生活中是可以接受并乐于接受大家的批评的。 于是有人在等车的时候顺便提了一下工作环境中还存在的问题。 覃文斌非常重视。 什么叫基层的意见？一线工作者的意见就是基层的意见。 他拿出笔记本记录，并初步给出反馈。 这又是鼓舞人心的一个行为。 大部分基层干部见多了领导推诿扯皮，很少能见到领导用人话直接初步给大家回馈。 那这样的领导不支持，难道还要支持扣着大家的工资和奖金几个月不闻不问的那两个？ 这一对比，大家的倾向就更明确了。 覃文斌做好记录，并分门别类先根据党的纪律和法律法规给大家给出一个基本的解决途径，然后表态市纪委会尽快，最多在两天内就这些问题做出决定。 随后，他跟大家谈起基层党建工作和党群工作。 这本来是很务虚的工作，可覃文斌站路边和大家举例说明，并用他在县里工作的经验向大家用事实证明党建工作的重要性，再加上这一次拿到了工资和奖金也是党建工作的组成部分，大家不知不觉就接受了他的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党建工作在政府工作中并不是孤立的，也不是大家开个会就是党建工作，这项工作无处不在，而且对大家的个人利益至关重要。 最后，覃文斌坐车回去上班，纪委的工作人员都挠着头，话说这位领导还真有点与众不同，他搞工作很有一手，让大家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思路走。 这还是年轻人？ “年纪轻轻，比我还小号几岁就当了市委副书记，人家是真有那个能力。”一个中年干部感叹道。 小辣椒心里美，回去工作起来感觉思路都清晰了不少。 她可知道老领导这也是在提点她。 在县里工作的时候小辣椒练就了非常强大的专业能力，但来到天红市她有点忘掉这些东西了。 覃文斌这也是在提醒她该怎么搞工作，怎么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搞好自己的老本行。 同时，这也是暗示她尽快在市纪委建立个人威望。 小辣椒当然高兴。 可陈大小姐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父母现在在市局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公司又因为市纪委监委的严查而乱成一锅粥，更要命的还是各方不断威逼利诱让她“做出正确合理”的选择。 这可把大小姐难倒了。 她虽然人聪明，却从没有当过决策者。 尤其是单独担任决策者。 这就难免要出现一定的局势混乱。 好在小辣椒在这坐着，别人也不敢登门当面威胁，这给了大小姐一定的解决问题和有问题的人的时间。 下午一上班，大小姐犹豫再三决定跟发展这步棋，她从隐蔽的保险柜里找出本公司在改制过程中出现问题的证据先交给小辣椒。 小辣椒简单一翻看，当即用卫星电话通报给总部调查组。 这里面出现的人，已经远远超过本省的范围，这需要总部协调处理。 不到半小时，两个当年负责过天红地区公司改制的领导，现在都已经到相当高级别了，他们被拿下。 这一次，总部用了非常出人预料的措辞对这两个干部进行具体描述。 原话是“在历史进程中明知故犯，出于个人利益而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并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覃文斌得到通报也很吃惊，总部这次的用词之新很说明问题。 一些历史旧账，总部看来是要彻底跟一些人清算一番。 这时，李亭妮在电话里传达过意思的那个人直接打来电话。 对放在东南沿海地区当市委书记，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下一步就要晋升副部。 这次天红市清算历史遗留问题和发展中出现问题的人，这让这个领导非常紧张而且十分生气。 他质问覃文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收手？历史的局限性造成的问题，现在想办法弥补就是了，你闹得这么大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谁啊？”覃文斌奇怪。 对方啪的一下挂了电话，不出所料会找人给覃文斌施加压力。 可这时候总部的通告都出来了谁还敢胡作非为？ 把覃文斌搞掉？这时候对覃文斌下手你是想让总部把你算成暗杀他的那一伙犯罪分子，还是想迫不及待的自己暴露自己的所有问题，尤其是毫无政治底线和韧性底线的大问题？ 这时候，李毛两家可就不客气了。 让覃文斌搬到军分区那边暂住那不是他们办的事，两个老头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没有掺和。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有人历史问题十分严重，现在还想着覃文斌解决这个问题是跟他们作对，那好，既然你们非要给自己塑造一个敌人，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两个老头一下手，那人的后台当天就出了问题，经济上他们有解释不了的大问题。 就这一个问题够他们喝一壶的，何况两个老干部和一群老干部轮番上阵就“历史性的反腐工作”进行个人思想论述，这不明摆着就是冲他们来的？ 这是要奔着整死他们去的。 这下麻烦了。 可是这两个老家伙，他们不是对覃文斌不满吗，他们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帮覃文斌反击？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还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 思维惯性有时候很可怕。 一开始有人传说覃文斌很不被两个老头喜欢，有人信了这个传言。 信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形成了一个思维惯性，他们觉着那两个老头既然一开始不喜欢覃文斌那就一定永远不会喜欢。 现在两个老头一出面，他们就觉着受不了了。 这和你们的设定是不一样的啊，你们怎么能帮着一个泥腿子针对咱们同一个阶级的？ 没过两天，覃文斌在市纪委监委就现在已经取得的成绩进行总结，同时也算是给全单位的人下达一个最新的命令，在反腐斗争和清理干部队伍中有问题的领导干部的斗争还要深入持续地进行。 会后，外公打过来电话笑呵呵地告诉他，有人找家里告你的黑状来了。 老头说：“他们说，你虽然是我外孙女婿，但你是个外人，他们才是我们的亲人呐。” …… 这俩老头也坏得很，骗人要把人往死了骗。 但覃文斌回头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光你们知道这些人脑子有问题有什么意思，你得让更多的人尤其总部的一些领导也知道。” 外公：“……” 这合适吗？ 这再合适不过了。 当天下午，负责宣传口工作的首长让秘书给覃文斌打过来电话，很无语的告诉他，那俩老头坑人无极限，把蛊惑他们不认自己的孙女婿，却要用“贵族和泥腿子”理论把两个老干部划分为贵族的人给送到他们这些领导面前了。 你们看看，你们仔细看看这些人。 这就是一群思想不端正政治态度出了大问题的敌人啊，这要是不重拳出击说得过去吗。 既然能说出“我们是贵族他们是泥腿子”这种话，而且还被两个老头拉着一群老干部逮了个正着，总部还怎么对这些人客气？ 具体的结果就不多问了，总体来说，覃文斌算是少了至少一个严重反对他搞历史问题清算的家族的威胁。 覃文斌明白首长的意思，现在我们在清理这种所谓的贵族家族，你小子可别到时候混成了一个新的贵族家庭啊。 他这辈子就没那个命。 “什么踏马的贵族，全都实际的利益集团顽固的反对我们搞深化改革，坚决反对劳动人民过好日子。”覃文斌痛斥，“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这种人，我希望总部不要管我，让基层的同志们打我的黑枪，这也算我能为我们的历史做出一点贡献。” 打掉老贵族自己当新贵族，这是朱元璋们要干的事情，覃文斌不会干。 但他也没那么天真，他也知道这种追逐不会停止下来。 哪怕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这种人也不会是少数。 这很好理解，人性就这样。 好的一点是我们是跟这种行为和思想作坚决斗争的群体。 打完电话，覃文斌难得有一下午空闲时间，他本来想出去走一走。 不能和劳动者在一起，覃文斌浑身乏力。 这时，张伟来通报，市委决定最近开一个常委会讨论天红市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 张伟对此有顾虑，他凭感觉猜到马宏和王雯菲要扯后腿。 他们恐怕会借口严重干扰市委市政府工作以及拖慢全市经济建设工作为由，把市纪委和市局的工作重心扭转到日常工作中来。 张伟不同意，可他没那个胆量直接和一二把手作对。 这不怪张伟。 这几天市里的工作，尤其是市局的工作搞得非常出色。 经侦队和刑警队在全面清理社会的阴暗面，天红市的社会治安几天之内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以前张伟怕出门，有一次陪妻子去超市，出了门就被站在路边叼着烟满嘴污言秽语的小混子给差点揍了。 现在？ 全市别说小混混，就是走路不端正的路人也会被调整后的派出所巡逻人员拦住教训一顿。 张伟的妻子就很高兴地跟他说，这种局面对大家都有好处，他这个秘书长应该坚决支持加强社会治安工作。 更让张伟高兴的是他们家有一个亲戚，小孩从小不好好学习现在没什么本事，整天游手好闲和一群小混混在一块鬼混。 可他们家长偏偏要让张伟给这小子“弄个正式身份”。 这让张伟夫妇烦不胜烦。 现在好了，那小子进去了，家长虽然天天骂覃文斌“飞扬跋扈，诬陷好人”，可他们有胆量去翻案？ 这无形中减轻了张伟的压力。 就凭这个理由他也会支持覃文斌的工作，会坚决反对马宏和王雯菲的决定。 覃文斌看看坐在对面通报完还不走的张伟，这个秘书长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张伟顾左右而言他，先提了一下社会治安变好对他们家的正面影响，又提起亲戚朋友圈子里大部分人对市局工作的支持。 覃文斌大概听懂了，这个秘书长不敢支持市局的工作，但他不希望市局全面解决社会治安问题的步伐停下来。 这就足够了。 另外，张伟也是在暗示这一次的常委会会因此产生矛盾。 秦文斌不由失笑。 开什么玩笑，马宏和王雯菲想把市局的工作重心转过来，他们想转到哪里去？ 他们还以为市局只是在配合省政法委的工作？ “张秘书长有心了，马书记和王市长有想法很正常，但他们的想法除了偏差，你一会去跟他们汇报一下，就说市局和市纪委监委的工作重心从来都是在本地，关于总部和省里的有关部门联合调查组的行动我们只有被动配合而没有主动支持的资格。” “所以这个常委会如果以此为议题，我还是希望他们自觉一点不要让上级领导依旧以为他们积重难返死性不改。实在不行的话，省里并不是没有有能力的同志，不一定非要让他们继续维持天红市的稳定和大局。” “反倒是市委办的工作，你张秘书长恐怕要用点心了，如果有些人在政法和几位这边找不到什么机会，他们恐怕会让市委办市府办做出点‘成绩’来，你这个秘书长压力大。” 覃文斌这话说得张伟欲哭无泪。 这不是挑拨离间吗，可他还不得不跟着覃文斌的节奏，甚至要寻求他的支持。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人善，为什么不让我欺负? 张伟脑子转的有点慢，可并不是没脑子。 覃文斌说的意思是天红市的改革总得有一个部门去背黑锅，现在市纪委和市局是不可能当这个背黑锅的了，那还能有哪个单位比市委办更适合背黑锅？ 至少得让上上下下都觉着，有这么一个部门一直在阻挠天红市的全面深化改革啊。 在市纪委监委和市局不会承担这个责任，而且人家确实在深化改革的时候做出了新的贡献的前提下，那还有什么单位比市委办更适合当这个背黑锅的？ 覃文斌深层次的意思也很明确，你张伟还没资格背这口黑锅，但是不是最终决定让你来背黑锅，你得自己做出努力来。 张伟还能怎么努力？ 一二把手不敢也不好找别的人别的部门背这口黑锅，他张伟没背景好欺负，不让他背锅让谁背锅？ 张伟对此很焦虑。 一转眼，市纪委监委和市局的各项工作顺利推进，小辣椒拿到陈大小姐提供的线索之后，很快和联合调查组展开行动对涉案人员发起调查。 覃文斌也放任几个副职调整好了各派出所的领导工作，至少在市区内社会治安环境立即转好。 这天，市委常委按照马宏的提议，以全面回顾和总结天红市自改开以来的历史性发展和暴露的问题为主题召开常委会议。 会议时间定在下午，谁都知道这肯定会引起一些剧烈的争吵，所以马宏特别要求张伟腾出三个小时的时间专门开这场会议。 刘本业对此十分反对。 他不建议开这个会，他的想法也跟马宏汇报过，他认为现在应该等，等总部和省委派来的调查组离开后，再“拨乱反正”让全市的各项工作，尤其是市委日常工作回归正常。 他当然要反对。 开会前两小时，中午十二点多，刘本业在家里闷闷不乐，他察觉到对他十分不利的情况正在发生。 这时，下面区县十多个领导，虽然不都是主要领导，但这算得上他刘本业的基本盘，今天这些人赶到市里，想提前跟刘本业当面通个气。 最近一段时间，覃文斌看着对各区县纪委监委和政法委没什么特别大的调整。 可是纪委监委和市局的几个领导得表现啊，他们可对本地非常熟悉。 就在这几天，市局敦促区分局对城关区各派出所进行了快速的调整，各区县也紧跟着展开了调整，两个县的县政法委书记被调整为不兼任其他部门主要领导的职位，一个县纪委书记被调走。 同时，下面的派出所和各派出机构的负责人也进行了密集的调整。 覃文斌是看着什么都没做，可他基本上通过人事调整掌握了相当大的主动权。 他的副职要调整下面各部门的领导职务能不向他汇报？ 从这方面覃文斌就已经掌握了基本的干部动态，接下来不出所料的话留下的几个位置那就是给他的，他也要用人。 今天来找刘本业的这几个干部，大部分是一旦要调整必然会出大问题的。 他们当然要来找刘本业，把他推到常委会上和覃文斌对着干的位置。 刘本业不想这么干。 于是很快又来了几个客人，这一次的客人刘本业既不想得罪也不能得罪，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正是天红市开发银行的几个主要股东的代表。 他们只带来了还在外地的大老板的要求，要求刘本业一定要制止市委市纪委更加“激进地推行全市全面改革”。 刘本业没那个能力。 打发走这些人，刘本业本想找覃文斌先谈谈。 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商量，你要的权势和权威我们会尊重并尽量照顾，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可他知道覃文斌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人家是全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实权领导，前途远大很可能将来要到省里工作，凭什么和他们联合？ 再一个，这个人做事风格就是是打压他们这些吃时代红利还意图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利益集团的。 和这个人谈判没用。 那要把他整下去行不行？ 刘本业也是老官僚，哪里还看不出覃文斌如今已经完全代表省委在市里的权威性和地位了。 所以，要整垮覃文斌省委不同意。 那就只能用非法手段干掉他。 问题是，他们是这么干了，结果现在连动手的人都被抓住了，眼看着过不了几天就会吧更重要的人透露出来——这也是开发银行的大老板躲在外地暂时不敢回来的主要原因，他们得看市里的风向。 去市委的路上，刘本业心里在想，自己现在船大难掉头没法回头，可他有没有实力和覃文斌对抗。 那么马宏和王雯菲呢？ 他们和本地既得利益集团虽然没有根本的利益往来，但他们至少不想得罪这些人，而且还想利用这些人的经济实力给自己捞政绩。 那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决定先找张伟谈谈，这个秘书长如果能彻底的站在他们这边那问题就好办多了。 然而，刘本业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绝不得罪人的张伟，这一次脾气居然那么大，而且丝毫不给他这个本地既得利益集团代表面子。 刘本业敲敲门，也没等张伟让他进去他就推开门进到张伟办公室。 张伟刚眯了一会，看到刘本业这么没礼貌，脸上顿时就很不高兴。 “我不擅长说谎话，直说了吧，下午的会上肯定有一番龙争虎斗。现在的问题是，省委省政府对我们天红市的局势根本不了解，突然来这一手完全打乱了我们的发展节奏，对此我相信市委市政府绝大部分领导会坚决反对。”刘本业要求，“作为秘书长，你是不是先发个言？”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打开天窗说亮话，张伟这种不敢得罪人更不敢和既得利益集团为敌的人一定会犹豫。 只要他一犹豫，事情就好办了，就可以跟他说一二把手至少会处于打压三把手的个人威信也要打压覃文斌。 这不就是天然的联盟吗，只需要稍作推动，覃文斌就得服从常委会的决定。 第四百四十八章 这就胡牌了? 刘本业考虑的很全面，尤其在拿捏张伟的问题上他觉着不会出问题。 他认为到会议一开始，张伟这个秘书长反馈一下他刘本业带过来的“意见”，大家就可以在市委常委会上形成一个共识，通过市委常委会的法定权力来排斥总部和省委的意图。 而且，这么做的好处还是，他张伟先冒头，既得利益集团在背后扶持他，就算将来扛不住上面的压力，大家也可以把张伟踢出去给上面一个交代。 他没想到，张伟这一次的态度非常明确。 张伟明确告诉刘本业：“我是资历比你差还是级别比你低，为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刘本业一愣，不由恼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对一些不应该出现的问题可以由市委办先反对一下嘛，这也是你的本职工作。” “你可以在常委会上就市委办的工作提出批评嘛，但你没资格没权力没能力要求我怎么做，你们的事情我是没有能力反对，但你们也不要想着让我给你们当挡箭牌，我没你们那么多破事，用不着把自己搭进去。”张伟明确警告，“如果你还听不懂，那我干脆把话说直白一点。” 他质问刘本业：“如果我不洁身自好，将来谁给你刘本业去送牢饭？” 刘本业心里一沉，张伟这态度明摆着就是在告诉他，你刘本业要利用我还用瞎做手段，我也不是完全没能力先把你送进去。 这人怎么忽然支棱起来了？ 事已至此，刘本业不好再威逼张伟，要不然，这个软弱无能的人要是真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覃文斌，那他们当地派的乐子可就大了。 刘本业决定会后想办法让别人找张伟“好好谈谈”。 这个人现在多少有点太不识抬举了。 可他没想到大家都是人，他这么做，也让张伟意识到他必须要有一个鲜明的态度。 要么站在当地利益集团的角度给他们充当替罪羊，要么站在覃文斌一边坚决打击这些人的犯罪行为。 他没有中间的道路可走，他没有实力也没有背景能像马宏和王雯菲一样两不相帮软对抗省委的决定。 张伟抽了几根烟，开会之前第一个赶到了会议室。 第一个到达的依旧是军分区领导，张伟顺便问道：“今天这场会很可能会关系到全市发展的路子，你打算不打算说几句？” “地方发展方面我们尽量少说话不说话，这是规定。”这位领导果然不出所料不打算说话。 不片刻，宣传部部长来了，城关区区委书记空缺，这位这次是和两位常委副市长一起来的。 看他们的表情，张伟料定他们还会继续观望。 但这种观望是不一样的。 如宣传部部长的观望是本能，那两个副市长的观望可就有点意思了，他们和本地利益集团的关系不能说太密切，毕竟他们没刘本业那么和这些人关系密切。 但他们绝对是只要机会合适就一定帮本地派的。 几个人才坐下，覃文斌自己来了。 他既没有专门等马宏和王雯菲，也没有找别的常委一起过来。 手里拿着笔记本，覃文斌精神很好快步进了会议室，直接过去在三号位置上坐下。 比起上一次，这次覃文斌的位置高了一个档次。 只有当了副书记，才算是副职领导中的主要领导，也才算得上市委的主要领导。 他刚进来坐下，大家就都不说话了，直到另一个人的到来。 市农工委党委书记、主任，兼县工会主席。 这可是个非常老资格的滑头，本地人，但不和本地利益集团有任何实质上的接触。 以他的老资格，一进门大部分常委都连忙打了个招呼。 但这位领导看到覃文斌居然提前到了，不由得先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打招呼：“覃书记来得很早啊。” “在办公室呆着没意思，”覃文斌看着这个人在自己下首坐下而不是去另一边市长之下的位置，就知道这绝对是个老泥鳅，于是道，“王书记前几天不是住院了吗，检查的彻底不彻底？” 这让这个领导心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作为副厅级实权干部，他身体健康不健康很多人可关注得很。 你身体不好，上面也得考虑把你赶紧调整到别的位置上面。 可他偏偏没法打哈哈，他本来就是察觉市里的斗争已经不受他熟悉的人掌控才躲到医院去的，这谁都能看得出来。 结果覃文斌不但不给面子把这件事明确说出来，看样子似乎还有隐隐威胁的意思。 王书记当场被问沉默了，过了十几秒，见别人也不给他解围，也只好自己打哈哈道：“当年也是在煤矿上劳动的，天知道哪里哪天回不合适。” “还是要好好查一查的，王书记年龄可不小了，自己都感觉有点状况了，那就得认真检查检查。”覃文斌十分好心地劝告。 王书记当场扭过头，再也不和这个丝毫不给别人面子的人说话。 张伟冷眼旁观，只看到覃文斌十分诚恳，心里却叹息道：“这个人年纪轻轻，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权谋之术。” 你以为覃文斌是关心这个老泥鳅？ 他至少在表面上表示，你老王身体健康很堪忧，恐怕不太适合继续在一线领导岗位继续工作了啊。 张伟同时还看出覃文斌的另一个意思。 现在市里的各种斗争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明确的主题，那就是天红市的发展到底还要不要搞、要走哪条路线继续发展？ 在这个原则性的问题上，覃文斌不允许有人打哈哈不站队。 凡是不态度坚决表态遵照省委的战略部署深化改革并寻求发展路线的人，他一律排斥在自己的社交和工作圈子之外。 这个意图，相信在座的常委们没有人听不懂。 既然都能听得懂，那今天这场会，谁要是在原则问题上态度暧昧不站队，覃文斌那小本本可就会狠狠给这个人记上一笔了。 张伟对此感觉非常疑惑，覃文斌这么做不就等于一上来就摊牌吗，他现在有胡牌的能力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退一步进三步? 也难怪掌握没看明白，王雯菲也很迷茫。 开会前半个小时，她从窗外收回目光，一个让她很振奋的事实就是，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找覃文斌。 市直部门没有人，下面的区县更没有一个人。 这说明，本地派团结一致，现在是不会有人跟着他覃文斌走的，这说明，他覃文斌现在这么搞是不得人心的。 王雯菲决定，今天的会上不但严厉批评一下市纪委监委和市局的工作，还要强烈打压一下覃文斌的个人威信。 就在这时，她母亲打来电话，用极其焦急的与其警告她：“你们今天有个会议？记着，在会上能不表态就不要表态，要表态必须跟覃文斌站在一起。” “不至于吧？”王雯菲好笑，“今天为止除了市纪委和市局的一些人，他们还是不得不暂时低头接受事实才不站出来反对这个人，其他部门没有一个人支持他，我还站在他那边？我是副书记也是市长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蠢材呢。”她母亲骂道，“你是没长眼睛还是脑子被狗吃了？你光看到没人去找人家，就没想着人家压根不想让人去找？” “不可能！”王雯菲耻笑，“没人支持……”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听到你愚蠢的声音很头疼。”她母亲怒骂，“你是猪吗现在还看不清形势？总总部到省委省政府没几个人认为天红市的问题还要在既定框架内解决，你们省委省政府原来最大的但有时不自夸的太大会影响我们的根本道路，现在覃文斌当了副书记，人家是玩党建工作的行家，省里早就不担心这个了。” “可这能说明什么？也没见有几个领导公开支持他覃文斌啊，我要是，不，他要是带着他的那一套理论说服我，当地那么多人怎么安抚？我还是要靠经济建设出头的，我需要这些人帮助我搞建设。”王雯菲怒道。 她母亲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那明天就把你调走吧，你虽然是个废物，却是我女儿，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这话一出口，王雯菲噤若寒蝉。 她只好服软：“只要情况核实，我当然不会跟上级对着干。” “随便你怎么选择，我只警告你一个，这几天你们忙着划分势力范围，覃文斌可没干这种事情，他没给你们通报市纪委监委侦察到的情况，你那个手下知道的也不多，另外，市局侦察到的情况人家给你通报过？我警告你王雯菲，人家已经在准备对全市各部门各区县领导班子动刀子了！” 这话说的王雯菲后背只冒冷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接到过黄霞太多通报，更不知道市局那边的情况。 一着急，王雯菲就要赶紧打电话给黄霞。 “你是想逼着人家跟你离心离德，覃文斌目前什么也不说，只调整了几个副职的位置，你反倒逼着黄霞违反规定给你透露机密，黄霞会怎么想？”她母亲冷笑，“我可警告你，李毛两家那两个老头可出面了，黄霞能不能甩了你跟着覃文斌找前途？” 王雯菲脖子上渗出一层冷汗。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可她现在能怎么办？ “不出所料的话，马宏一定会在最后关头把你们要讨论的问题暂时压下去，这个人是个滑头，他绝不会真正给本地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卖命，她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大的功劳，就是尽量拖着哪些人的时间，等覃文斌积攒够绝对的力量再雷霆一击。” “我告诉你王雯菲，你这个愚蠢的吓人却以为自己有多聪明的蠢材，你还以为马宏是坚决反对改革的，我问你，马宏的根本利益是什么？是升迁，要升迁，他会为了那些要杀头的人跟你们省委领导对着干？” “反倒是你这个蠢货，你兴冲冲冲到前面当那个螳臂当车的蠢猪，说你几句你还觉着我思想跟不上时代。时代怎么变我们的路线都不会变，覃文斌是怀揣着我们的理论去干大事的，人家是去掀桌子，准备在不得已的时候把大部分人都送进去的。” “要不是这个人本着挽救大部分的思想，他早就把你们的所谓手下送进去吃牢饭了，你还觉着这个人下手太黑，你知道我在京城听到了什么吗？相当一批首长居然说，覃文斌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惜别人的生命，包括政治生命。” “你就算是个猪你也该意识到这种评价意味着什么，你现在还想打击人家的个人威信和政治权威性，你有那个实力还是有那个本事？今天的会开完我只看结果，要么你明天灰溜溜从天红市滚蛋，要么你至少做一个踏踏实实等搞经济建设的机会，这个机会还得是人家让给你的。”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事情，你们全省各市都在追逐的那两个项目，现在是江海市的项目了，这是省里压根就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的决定，这里头，八成功劳是当地的，其中就有人家两口子的，还有两成傻子都知道那是覃文斌的。” “跟这么一个人对着干，你还觉着你对了，你是不是在找死？” 这一顿痛批玛德王雯菲失声痛哭，她越想越害怕，这次彻底失去了方寸。 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怀疑，马宏真的有那么投机？ 他会真的拼着得罪本地利益集团也要拖时间给覃文斌代表的省里解决天红市的问题提供机会？ 如果马宏都这么狡猾了那她作为市长还坚持什么？ 本地利益集团是她爹啊她非要给这些人办事？ 当然，这也是恐惧的一个后果。 王雯菲从她母亲那句上面本打算把天红市各级主要领导、大部分副职领导连锅端的想法中察觉到了浓烈的杀机，她可没胆量和狠下决心的上级党委以及主要领导对着干。 另外，王雯菲也想到了覃文斌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市纪委和市局，好像从来不履行自己作为副书记的权力的用意。 王雯菲原本以为，这是覃文斌“以退为进”的权谋之计。 第四百五十章 撞枪口上的倒霉鬼 被见多识广经历了太多斗争旋涡的母亲一顿痛斥，王雯菲也算是稍微看明白了自己身边目前的环境。 尤其看到了覃文斌这个本来给她的印象就是“年轻气盛”和“不过如此”的草根的真能力。 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她原来想象的要避开和他们的正面冲突，他看着好像在他们，尤其他这个市长和马宏这个市委书记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的时候让着他们。 可实际上，现在看来这个人完全就是用强硬而狡猾的手段先稳定他自己的基本盘。 黄霞不跟她透露机密，这本身不就意味着覃文斌已经开始完成对两个重要部门的整合和掌控吗？ 这是一个机器强力的政治信号，这表明黄霞很有可能已经不会再对他这个老领导亦步亦趋了。 王雯菲想打个电话，约一下黄霞下班后去她家吃饭。 然而转念一想，王雯菲遏制了这个让她感觉不太好的冲动。 或许，黄霞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她的声音。 她作为纪委干部必须要保守秘密，可作为她王雯菲一手带过来的干部，她又要在这个关键时候考虑到老领导的难处。 那这个电话打过去，那是在加剧黄霞的不安，或许会在关键时刻逼着她不得不彻底放弃老领导而转向覃文斌，这是亏本的买卖王雯菲不做。 她心事重重，看看时间都快到开会的时候了，于是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让女秘书拿着茶杯，她要提前几分钟去会议室。 女秘书看看她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你我有什么不好说的。”王雯菲没好气道。 女秘书道：“我是在想黄副书记刚被调整工作岗位的时候会不会覃书记就已经考虑到了今天的局面。” 一言既出，王雯菲失手将笔记本掉在了地上。 她油然想起黄霞刚被调整为负责办公室事务的副书记的时候她们有多高兴。 王雯菲那时候就觉着，自己的心腹从此掌握了地位极其重要的市纪委监委办公室，这就是她这个市长在市纪委监委的影响力有了更大的突破。 毕竟那时候黄霞的确是来到了更适合她的位置上也掌握了更大的实权。 那现在想想覃文斌一来就调整几个副书记的位置，且不说他那么人尽其才把副书记们都调整到更是合格的岗位的洞察力有多么可怕。 光她这一手造成的杀伤力就让王雯菲感觉到足够的震怖。 说起来太平面，举个例子说吧。 还是用黄霞的调整为例。 黄霞脱离了一线查案的岗位，自然不用担忧有一一些案子可能涉及到老领导的新部下而左右为难，她感谢不感谢覃文斌？ 不要说当她知道覃文斌提前就考虑到了这一步才调整了她的位置黄霞会不会讨厌。 换做是王雯菲，她是会跟着一个提前考虑的那么周密，心思那么长远的领导奔前程，还是跟着一个空有家庭背景而无能的王雯菲一条路走到黑？ 可以这么说，覃文斌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手腕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一切权谋手段都会成为别人更加尊重他的理由。 王雯菲这时候才意识到，她洋洋得意觉着覃文斌在前面拆台她在后面拉拢别人她赢了。 可实际上覃文斌早就不知不觉把她的老部下转化到自己身边了。 王雯菲思细恐极，她突然觉着自己真的和覃文斌不是一个维度上的人。 这个人，他好像天生就擅长这种权谋一样，这种手段她王雯菲听都没听过，别人说了他都不会相信。 可人家确实挖了她的墙角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这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有了这个认识，王雯菲心里有了九分畏惧。 她总想找点机会，至少修复一下关系。 要不然，什么时候被这个人玩死她都察觉不到。 寄回来的很合适，王雯菲才出了办公室，从刘本业办公室出来两个人。 王雯菲一看，一个不认识，应该是下面区县的干部，另一个她认识，城关区区委副书记。 之所以认识这个人，那是因为这个人的老婆是市政府办公室的干部，经常陪着王雯菲说话。 今天一见面，王雯菲本来也没想不给这个人面子，哪想他们得寸进尺了。 看到王雯菲出门，那个副书记连忙打招呼问好。 王雯菲不悦道：“城关区现在***缺位，你们不在本单位好好工作到处乱跑什么？” 那副书记当时就说：“市长，这可不是我到处乱跑，我是有重要的组织工作向刘部长汇报。” “乱弹琴！”王雯菲勃然大怒，厉声呵斥道，“全市组织工作应该向谁汇报你不知道？” 那副书记连忙道：“这个真不能怪我们基层的干部，现在市里乱哄哄的……” “滚出去！”王雯菲厉声呵斥。 刘本业辩解：“市长，我们也该听听基层的声音吧？！” “你也有脸提基层的声音？”王雯菲大骂，“社会治安便好了狗都能感受得到你感受不到？你这个组织部部长是不是瘦身的太长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还有你这个区委副书记，你是不是党员？知道不知道组织流程？谁给你的胆量让你对市委主要领导当空气的？今天的会上，第一个现决定换一个人去城关区，这个副书记何止是不合格，完全是不够格，换掉。” 那副书记吓得一头冲出市委，赶紧找他老婆让跟王雯菲打招呼。 可他觉着十分委屈，你王雯菲什么时候跟覃文斌站在一起了？ 刘本业也满心不解，但既然是二把手要提议更换城关区区委副书记，他这个组织部部长也没办法。 谁让这个疯女人今天抓到了这么好的把柄呢。 到了会议室，马宏居然早就到了。 王雯菲又一次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母亲果然说的没错这马宏还真是个狗起来不是人的王八蛋。 他提前一步到会议室不意味着什么，但这会让她这个姗姗来迟的市长落下一个不遵守潜规则的评价。 二把手居然比***来得迟，是她架子大还是天红市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才让她这么嚣张？ 第四百五十一章 谁跟你激烈交锋? “市长工作忙两头跑，大家等一等是合适的，再说还没到开会时间嘛，不要给自己找责任。”马宏抢在王雯菲开口道歉之前大度地表示。 王雯菲但凡有力气早掐死他了。 这王八蛋坏起来真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气质。 可紧接着她就忍不住真要动手了。 马宏笑道：“哟，刘部长和市长一起过来的？这是提前开了小会？” 王雯菲欲哭无泪，只好道：“我哪里敢跟自己决定代理副书记职务的刘部长同路啊，我王雯菲还不至于无组织无纪律到这个地步。” 刘本业争辩道：“市长，我觉着这件事是个误会，这个人也并不是来找我，他只是先来找我，开完会他会去找覃书记汇报的。” “跟我有关系？”覃文斌奇怪，“谁啊，什么事？” “城关区区委副书记，这个人十足的投机派，在城关区区委书记缺位的前提下，我看还是换一个有能力有底线的干部去担任副书记，这个人无论能力还是品德都不匹配这个位置。”王雯菲表示，“覃书记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组织部到现在也没把全市干部资料给我送来，我哪里知道。”覃文斌道，“你们看着办吧，我没什么所谓的心腹，更没有什么自己人。” 马宏轻咳一声建议让小辣椒去。 “想都别想，马书记是想把我搞成孤家寡人还是不让我至少有个说话的人？”覃文斌质疑。 马宏立马闭嘴。 刘本业还想辩解，王雯菲甩出那个副书记至少违规的证据。 他老岳父也是干部，退休后在规定不允许退休干部回村建立宅基地的前提下，这个副书记跟当地乡党委打招呼要了一块地。 “纪委还是查一查吧，组织部不给全市干部的资料，我看这也是个政治问题，这说明市委组织部现在是在市委管辖范围之外工作的嘛，不行换一个人试试，向省委建议更换一个组织部部长，我看省里还不至于不考虑我们的要求吧？”王雯菲火力全开。 刘本业这下无计可施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马宏，马宏如果点了头，那他真要被调整了。 马宏当然不想全面搞什么深化改革，他需要刘本业这些本地派来保证市委的平衡。 要不然，一旦王雯菲反应过来和覃文斌联合起来，他这个书记可就得吃苦头了。 于是问覃文斌：“你的意思呢？” “我可以不了解嘛，也可以通过纪委来了解全市干部。马书记既然要说这个人情，我看也不用说了，马书记出于什么考虑我不明白，但想来还不至于太坏。”覃文斌淡淡道，“开会吧，今天不是有大问题要讨论吗。” 刘本业一看马宏要连忙反驳，立即以攻代守道：“马书记高瞻远瞩，一定是有深意的，会后我立马派人把全市干部的资料送到覃书记办公室。” “送到纪委就行了。”覃文斌道。 刘本业又被噎得满脸通红，把全市干部的资料送到市纪委，他刘本业不得被全市干部扒了皮？ 于是再一次试图进攻：“那就开会吧，既然会议主题是全市改革发展过程中出的成绩和问题，纪委工作是相当重要的一环，覃书记是不是先做个简单的通报？” 覃文斌叹口气，刘本业这个人啊，他本来今天不想整死他，他非要贴过来让他打脸。 覃文斌翻开笔记本，然后要求：“刘部长回避一下吧。” 啥？ 所有人惊呆了都。 “市纪委的工作总结有一个开头，这个开头就跟刘部长关系密切，你在现场我怎么详细通报？”覃文斌奇怪，“天红市难道是法外之地不接受我们的法律和纪律约束？” “那就说说先，有没有问题，是不是跟刘部长有关系，大家可以各抒己见，也好让刘部长当面辩解嘛。”马宏不耐烦。 他以为覃文斌是在诈刘本业。 哪想到，王雯菲厚着脸皮凑过去看一眼，立马往后一退。 好嘛，覃文斌第一个要说的，还真就是刘本业的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覃文斌见马宏既然不要脸，那也干脆连他的脸一起打。 他就通报了干部群众当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刘本业的小老婆做生意的事情。 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了。 这件事你都能拿出来说？ “无稽之谈，绝对没有，我用我的党性和人格发誓，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再胡说，而且，”刘本业面红耳赤怒斥，“这件事此前怎么没有？覃书记一来就有了我的这个传言，我不得不怀疑这是无耻的政治栽赃。” “你看，你又急。”覃文斌无奈，“我这有得是证人证据，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急？马书记，你要不要给刘部长打个包票啊？” 马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妈的，自从覃文斌来了这世道似乎彻底变了，他堂堂市委书记居然连维护组织部部长都做不到了。 这叫什么事啊。 副市长赵达飞连忙站出来拉偏架：“今天要谈的是全市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和成绩，最近全市治安环境变好了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怎么还搞的剑拔弩张起来了，老刘，你也别炸毛，是不是有问题，有没有问题，这不是还没给你定性呢嘛。” 覃文斌眼皮一抬，王雯菲立马笃定，这个人恐怕又安排好了后手就等着他刘本业跳进去了。 也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张伟。 作为本地人，张伟可太清楚有没有这回事了。 有！ 刘本业真有个小老婆，这女人可一点也不知道低调。 不过，这女人很善于撒泼打滚，接下来恐怕要出点大问题了。 被赵达飞这么一拉偏架，马宏也急忙宣称：“覃副书记刚刚履新，对天红市还是不太熟悉的，我建议还是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宁可今天不让本地派围攻他，也不能再让他挑起什么事情了，这个人不好对付，得从长计议。 马宏笃定刘本业一定会反击，那就在本次会议上让他先得意一阵子，回头看他会遇到什么麻烦。 覃文斌从善如流，全程果然没再说一个字。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大姐，现在是什么时代啊! “怎么样？”会议一结束，刘本业回到组织部，城关区副书记正等他，见面迫不及待询问。 刘本业黑着脸骂道：“王雯菲这个王八蛋，她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会上覃文斌倒是没关注这个是，反倒是她三番五次提起‘全市党建和组织工作的现状’。” 副书记怒道：“她真把我给免职了？” “暂时调动，你不要急，你先去市委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天红市还是我们的，你就有机会。”刘本业劝道。 副书记气得要死，他还想这一次能不能一步到位当区委书记，他觉着凭他的资历足够了。 为此他提前让他老婆跟王雯菲搞好关系，哪想到这一次居然因为王雯菲，他现在的职位都被撤销了。 可他对此还能怎么办。 刘本业和赵达飞肯定反对过，但他们两个市委常委都没办法，别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就问接替他的事谁。 好消息是暂时没人接替，坏消息是这件事覃文斌会专门负责。 因为他刘本业也被禁言了。 大概是为了逼着刘本业坚决支持自己，马宏在会上同意了王雯菲提出的就刘本业“政治思想有问题，表现在私自接受区县干部与之建立私密个人往来上”而提出的暂时先不负责领导酝酿城关区领导班子的工作。 作为副书记，覃文斌当然要把这项工作亲自负责起来。 那个副书记听完气得破口大骂，这王雯菲她不是给覃文斌扶持自己人找了个好机会吗？ 刘本业很烦，没听他骂人。 这个蠢货看不懂王雯菲的心思，他刘本业还是看得清楚的。 王雯菲这明摆着是逼着他刘本业尽快对覃文斌实现反杀啊。 正好，刘本业也必须反击。 怎么反击？ 他不打算亲自出马，让他老婆去找他小老婆。 小的能挣钱，黄脸婆现在只要有花不完的钱也不管刘本业那点事了。 刘本业打电话过去大概一说，他老婆立马有了主意：“如果这只是一个流言，却把一个女人逼着不得不进了医院，你说他覃文斌还能不能在天红市当领导？”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要把这个事情做好。”刘本业要求，“我们大部队现在不适合触动，总部跟省里的调查组盯着，但只要把覃文斌赶下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还不到半小时，城关区区长急匆匆跑到市委，掩饰不住得意地直接来找覃文斌汇报“传言中”刘本业的小老婆“不看侮辱愤然跳楼”，幸好被其他人拉了一把，但也造成了巨大的身心伤害，现在在医院正接受本地自媒体的采访。 “覃书记，这种传言，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搞出来陷害干部的，党的领导可不能没证据乱说啊。”区长戏谑，“要不然，你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区分局的人都跑过去先安慰人心去了。” 覃文斌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蠢货，看的他毛骨悚然。 “走吧，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女主角。”覃文斌起身道。 区长察觉到不对劲，但已经来不及撤走了。 覃文斌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老鹰抓小鸡一样提着他出了门。 开着门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马宏连忙出来，干咳一声笑道：“覃书记，干工作是需要耐心的。” “考虑考虑自己吧，不要总觉着自己来了多长时间有多了解本地干部。”覃文斌叹服，“你马宏天天伸出脸来让人抽，你还不觉着脸疼？”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不了解情况乱作为。”马宏得意道。 覃文斌是真搞不明白这些蠢货的脑子，难道他们是生活在石器时代的类人类？ 到了医院，一个看着不怎么漂亮的女人，一身黑，梨花带雨正在十几个镜头前哭诉：“这明明是有人编造出来陷害我一个女人的黄色谣言，我不知道政府部门为什么会有人相信。” “覃书记，怎么办？”区分局局长很紧张，他刚被调整上来，对覃文斌也还算比较认同，这种情况他有点慌。 主要是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这还在网上直播呢。 在有些人的推动下，直播间好几万人在观看，这可不好处理了啊。 覃文斌过去，那女人哭的更大声了。 “乖，听话，把眼泪擦一擦，跟我们去纪委。”覃文斌宽慰。 那女人一愣，十多个自媒体记者鼓噪：“这是要杀人灭口？” 但是，直播间里立马有人发弹幕：“我尼玛，合着是覃文斌这个阎王？那还看个屁的热闹，散了散了，这事儿要不是真的我直播吃鞋底。” 啊？ “这家伙对贪官污吏毫不客气，他要是没掌握百分百的整局，那就不可能相信别人的谣言，何况还是黄色谣言，散了吧，等市纪委的通报，这小子干不出背着老百姓办事的事情来。”直到覃文斌的人直接退出直播间，他们太了解覃文斌的办事风格了。 可那女人不相信。 “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你们这是在对我进行人格羞辱！”她严词恳切以至于声泪俱下。 覃文斌笑道：“你这表演型人格，到底有没有考虑去演艺界，不，娱乐圈？” …… 他告诉区长和那帮所谓的记者：“这是什么时代？这是网络信息化自媒体时代啊各位，你们真以为这大姐住的小区监控摄像头有问题，他们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合起来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手机拍摄画面里，啊，你们明白了吧？” 那区长试图扭头就走，被分局局长一个过肩摔先控制住。 这下直播间里还没走的人也乐了。 这梨花带雨的大姐，人家都掌握你不可名状的小视频了，你还说你是被冤枉的？ 那女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一听覃文斌这话，当即破口大骂：“是不是那几个保安干的？这帮狗娘养的，他们是嫉妒，他们不想活了？在天红市还敢偷拍我，谁给他们的胆量？” 办公室里，正拿着手机看直播的刘本业本来就惊呆了，再一听小老婆这句话脱口而出，当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他明白，他完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黑要不断地打，恶要不断地除 带着就擦破了膝盖皮的女人回到市纪委，覃文斌就没再多关注这件事情。 一个蠢货，以为玩苦肉计能吓死别人。 岂不知刘本业得罪的人多，当地干部群众对他十分憎恶的也不在少数，他一个特征那么明显的人跟小老婆没事就去高档小区的家里鬼混，别人能不派到他们进进出出的画面吗？ 可笑的是那个蠢货居然还在怀疑那个小区的那帮保安。 岂不知那些人才是他们最大的保护者。 市局那边，刑警队带着拷贝出来的音像资料过去查问那帮保安，人家还纷纷摇头说根本不认识。 这也就算了，竟然有人还跑到总部和省里的调查组驻地控告市纪委监委和市局污蔑刘本业。 调查组乐得直奔市纪委。 刘本业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本来就是覃文斌设的一个圈套。 从常委会上收拾他刘本业开始，人家是一步步精心计划好，先让他小老婆玩苦肉计去医院，然后半公开地把人带走。 然后再利用有人控告市纪委监委污蔑他刘本业，把这个案子转到省纪委的掌控下。 现在好，案子交到调查组了，他刘本业还怎么在市里上调下窜给自己找路子？ 覃文斌这个魔头，他这是一步到位直接摧毁他刘本业的势力圈子啊，他下手怎么这么狠毒？ 覃文斌可不觉着自己下手狠毒。 对待你们这帮贪官污吏我还要讲人道，那我不是二傻子么。 在市纪委，覃文斌和那女人面对面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谁都不打算说点什么。 那女人觉着刘本业实力那么强，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所以，哪怕在面对路人拍摄的视频中她和刘本业搂搂抱抱进小区几个小时的大量证据，她也一言不发就等着刘本业来救人。 覃文斌也不着急，现在案子已经到省纪委手里了他还着什么急？ 他不但不再关注刘本业一家，呃，三口的事情，他反倒更注意赵达飞这个笑面虎。 赵达飞确实更值得关注。 刘本业的小老婆出了事，省纪委有了充足的理由调查刘本业，赵达飞当时就疯了。 他也刚反应过来这完全是覃文斌设的一个圈套。 他这是抱着整死刘本业下死手来的。 可刘本业不能出问题，他要是出了问题，不说被省纪委调查出点什么，就是不在市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上，本地既得利益集团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赵达飞在紧张找关系，他知道刘本业这一次保不住了，那就只能推另外的本地派上去。 可问题是，他赵达飞能找什么人？ 省委梁书记不点头水能决定接替刘本业的人选？ 另外，省委刘部长那一关怎么过？ 算来算去，赵达飞只能从纪委那一块想办法。 他本来想着找市纪委监委其他人的麻烦，逼迫他们和覃文斌对着干，给本地派找到合适的人选腾出足够的空间。 但回头一想，覃文斌在本地有什么人手？ 你要举报市纪委监委什么人有问题，覃文斌得感谢你祖宗八代。 感谢你帮他清理了纪委内部的内鬼。 那找省纪委呢？ 赵达飞没这个门路。 思来想去，他来找马宏，试图用“春望吃好”的道理激发马宏。 马宏傻啊？ 他本来也在看直播，就没想到覃文斌一过去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以刘本业下台接受审查为代价结束了。 马宏整个人都郁郁寡欢，也被吓破了胆。 他实在想不通覃文斌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些监控资料，难不成有什么人在背后帮他？ 当然有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而且别忘了市纪委监委本身就因为作风整体比较正派而被市委市政府和其他部门十分排斥，纪委内部是有大量坚持原则勇于斗争的好同志的。 要不是有人民群众和自己的同志提供这些证据，覃文斌怎么可能今天就对刘本业下死手。 于是就在赵达飞求门无路，不得不考虑让本地既得利益集团尽快承担一部分损失也要把资产转移走，尤其是涉及犯罪的资产转移走的时候，刘本业被省委调查组带走，并交由市纪委监委审查。 这个结果，距离常委会开完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也在这时候，刘本业和小老婆居住的小区发生了性质极其恶劣的凶杀案。 三个保安被杀死，但区分局侦查后汇报，这三个人本来就是跟社会黑恶势力关系非常密切的人员。 市局立即召开会议，覃文斌趁机批评大多数市局的领导“对本地的社会现状认识不到位，对当地人民群众的呼声充耳不闻”。 就在这些天里，随着全市强化社会治安工作的进行，一些人居然喊着“过犹不及”试图阻挠覃文斌的决定的落实。 现在好了，不管被杀的是什么人，你就说这是不是社会治安恶化的一个典型案例好了。 这一次，再没人敢和覃文斌对着干。 市局好几个嚷嚷着“他覃文斌哪里知道天红市是什么情况”的人被他趁机解决了。 六七个本来都准备退休的被带走，两个在重要岗位上掌握实权的本地派干部被调整到资料室。 取而代之的是年轻有为的年轻领导。 这些人干劲十足可绝不会和本地派同流合污，而且这些同志政治思想更坚定、更看得清楚上级决意解决天红市历史问题的决心有多坚决。 他们的上台，代表覃文斌在天红市建立了自己的基本盘。 也意味着听党指挥的队伍从淤泥中崭露头角站起来了。 在这个时候，覃文斌向省委组织部建议，天红市市委组织部部长的人选要尽快落实。 组织部的工作暂时由他负责。 这也没什么问题，副书记兼任组织部部长的例子很多。 可覃文斌同时还是市纪委书记，他不可能允许自己一手掌握组织工作一手掌握纪律审查的工作。 进口和出口都在一个人手里是非常危险的，覃文斌绝不会同意这种情况持续太久。 哪怕这对他个人是极为有利的。 同时，覃文斌再一次向全市政法口工作者要求：“扫黑除恶要持续深入，要制度化持续进行下去。” 这是冲锋号，意味着决战的时候不远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高风亮节，不用你信 决战？ 什么决战？ 覃文斌压根就没想过要搞什么决战，以他的级别和地位搞不出更没能力搞什么战绝总决战。 他对天红市问题的解决就一个认识，凡是有利于党和人民的工作那都需要长期的在斗争中发展才能有好结果。 妄图一劳永逸地解决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堆积出来的局面，那是懒政不作为。 这一次向全市政法口的干部下达要求，要求在扫黑除恶工作中继续深入地全面解决社会治安隐患，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常态化的战术布置。 那还要什么决战？ 和谁决战？ 就目前那些反派，他们有资格跟党和人民决战？ 覃文斌自觉以他这点不太高明的手腕都能在上级的支持下，团结当地的干部群众把他们祖坟都给扬了。 那还要什么决战？ 小辣椒挠着头把这话传达给她父母，两位领导对覃文斌的认识又加深了一点。 这个年轻干部他不玩虚的，他就是在用算小账的方式踏踏实实的寻求发展的一个普通人。 不过，天红市的现状不经过一次决战是无法完全改变的，他应该明白不破不立的道理啊。 这些话传到省委，梁书记很是赞赏。 “我们省里一直有顾虑，天红市的问题出现这么多年来省委为什么没有痛下决心以摧枯拉朽的方式解决问题？原因就在于，我们的坛坛罐罐对人民群众的生活影响非常大，我们不能搞破坏式的整顿。”梁书记散步时跟秘书说。 秘书恍然大悟，这就是覃文斌的特长。 “这个干部可不是心慈手软愿意跟别人妥协的干部，他是看懂了发展中出现的问题的本质才拒绝用太激进的手段来解决这些问题的，这个干部非常难得。”梁书记赞不绝口，“可惜年纪太小了，满打满算今年有三十五了没？” 是啊，要不然，现在立马调走马宏，覃文斌绝对能把天红市的建设搞起来。 他既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担当，而且现在看来他是一个很稳重的干部，和一些人传说他太激进地形象完全不吻合。 秘书心里明白，梁书记现在就已经在考虑撤走省里的调查组，把天红市全面深化改革工作完全交给覃文斌去主持了。 但覃文斌恐怕不太会同意。 他连兼任组织部部长都坚决不干。 这要换做别的人，这多好的机会啊，何况局势确实要求覃文斌把这些工作集中地抓起来啊。 那还客气什么，多好的机会。 覃文斌偏偏带头反对，他从根本上就反对这种局面。 哪怕是关系到自己的个人利益他也会反对。 这是个非常纯粹的人，一个很有党性和原则性的干部。 天红市的全面深化改革工作，必须在省委的领导下去落实，覃文斌绝不会当什么全市深化改革的头号功臣。 梁书记笑而不语，这可不只是对覃文斌的培养以及教育。 这也是提前让覃文斌熟悉处理错综复杂局势的环境。 他是救火队长，省委不可能吧他一直留在一个地方。 以前是江海市，现在是天红市，下一步，秘书考虑应该是省城。 要调到省城专门负责去处理一个方面的问题，级别就不可能低了，覃文斌应该提前熟悉这些复杂环境下协调处理各种矛盾的大场面。 所以，但覃文斌接到省委组织部的正式任命，任命他兼任而不是暂代市委组织部部长的时候，他经过深思熟虑，给省委组织部写了一封万言书。 刘部长熬夜看完，内心很受触动。 覃文斌开篇明义表示拒绝接受这样的任命。 他深刻剖析我们的组织口工作规定，从制度上否定了这次任命。 同时从天红市的实际情况出发，认为这样的任命必然会引起广大基层党员干部的反对。 “人民会怀疑，党员干部会质疑，人民群众怀疑、党员干部质疑的东西，是有损当的规章制度严肃性的。”覃文斌苦劝。 他这篇万言书既从大环境着手，根据国际形势来从自己的认识出发考虑党的规章制度的合理性和不足之处，同时从小环境建议省委组织部对理论工作扎实的干部进行一定的提拔和中庸。 覃文斌坚持认为，组织部部长应该同时做好党校培训工作，所以理论经验不丰富的干部逐渐应该进入专门的培训时期。 根据这个人是，覃文斌不但推荐天红市的有优秀资历和工作经验的干部来接替刘本业的市委组织部部长一职，同时对自己接触过的几个省委组织部和省委的干部进行推荐。 刘部长看懂了覃文斌的意图，他不是搞三辞三让那一套。 他是真的认为党的规章制度不能被破坏，基层人民群众和广大党员干部的呼声应该得到最起码的尊重。 覃文斌质疑：“这样的任命，上级党委和领导出于高瞻远瞩的大局观来决定，可基层有怀疑。这是一个可以解决的矛盾，解决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对于具体任命的干部进行再一次考察。” 在这方面覃文斌没什么想法，只要是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他不怕自己被挑出小毛病暴露在阳光底下。 这也暗示了覃文斌对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他的意思是从她本人身上找点毛病取消给他的任命。 次日，刘部长把万言书带到省委，想省委主要领导汇报覃文斌的思想。 省长感慨万千，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干部去。 “但我的意思是不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干部群众有怀疑，他得用自己的行为去证明党没有培养错他，省委没有看错他。”省长建议，“对于这么一个始终对自己和别人都有清楚地认识的干部，我看给他增加话语权是没有问题的。” “年轻人考虑的多，但有时候考虑不到点子上，这是应该而且能够允许的。”副书记陆广达批评，但也很喜悦地道，“他覃文斌的工作有那么好做吗？让她去天红市，不只是让他跟犯罪分子斗争，他还得把党建工作和党群工作抓好，怎么跟群众和干部解释那是他的事，他不要把压力转移到我们这里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家不帮我谁帮我? 对覃文斌这样既对自己严格，也严格要求别人、并且总是在制度建设上大公无私的的干部陆书记很欣赏。 本来吧，覃文斌办事太激烈，陆书记对他还是有一些保留意见的，让他去天红市那是处于大局考虑，但陆书记一直在暗中观察。 现在不用了，这么一个对自己的权力畏之如虎、对党的规章制度奉若圭臬的干部，他干不出缺德的事情来。 于是开完会陆书记亲自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非常严厉地批评道：“你这个同志，想的很全面，考虑的也很长远，可你唯独没有考虑到显示需求，要实事求是我的同志！天红市遭到破坏的不仅仅只是建设的局面，还有党建工作和组织工作，你不把这项工作搞好你想交给谁？” 覃文斌没办法只好接受，但他特别叫来张伟，要求就这件事开一个常委会。 “我的意思只有一个，纪委工作我负责，组织工作也是我负责，这就等于自己参赛自己打分数，这是不行的，人民是要怀疑的。”覃文斌要求，“召开一个常委会，我应该做一次全面的回报和请求。” 让别人监督他是不够的，得让市委全面监督他。 这会给他造成极大的不便，可这也是对将来有可能出现的一个人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现象进行提前的封堵漏洞。 马宏嗤之以鼻，始终认为覃文斌这是在故作姿态。 可王雯菲这次看懂了一点覃文斌的路数。 这个人不能说十分的毫无私心，他还是有私心的。 但面对权力她始终特别谨慎，对待自己手里的权力他总是能举一反三考虑到将来的相同情况。 “而且不要小看这个做法的威力，”王雯菲摩挲着茶杯跟女秘书说，“覃文斌搞这个主动请求市委监督的做法，不但不会有损他的个人权威，而且还能形成这样一个现状，将来他做出的任何决策，都是在市委监督后产生的。” 女秘书恍然，难怪得知这件事后王雯菲沉默了很久说了句“我是真不如他”。 原来，人家这才叫真正的退一步进三步呢。 不过，这样一来可就给张伟增加了压力。 他能看得出这是覃文斌大公无私的同时也有深谋远虑的考虑吗？ 而且这可就等于卡死了将来有人要学习覃文斌的路子的可能性。 这个人，张伟得罪得起吗？ 张伟没看懂覃文斌的路子，但他隐约察觉到覃文斌坚持要这么做那就一定对他有好处。 可是他也看得出自己要安排这个常委会会得罪人，会得罪不少试图学覃文斌的路子的人。 于是，张伟明确跟覃文斌直言：“覃书记的想法我佩服而且支持，但这样一来，我这个秘书长可就得罪人了。覃书记年轻有为，不少干部可是模仿覃书记的，这要是堵住了这些人的路，我可就成了大恶人了。” “是啊，但我们不得罪人怎么办呢？”覃文斌叹息，“党的规章制度额严肃性必须维护，我们不去维护，从私心来说早晚吃亏的是我们。” 不过也安危张伟：“这件事是我要求的，张秘书长不用担心别人会记恨你。何况这是我个人的考虑，我必须对市委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另外，在基层党支部党小组我也会走访，会请求同志们和群众严格监督我，没人会怪你。” 张伟这才去找马宏汇报。 马宏不置可否：“多少显得有些矫情了，那也好，那就开个会阐述一下吧。” 再去找王雯菲，王雯菲直接同意。 “张秘书长还是多跟覃书记打打交道，人家这样的干部才是真前途无量的干部。”王雯菲怅然，“可惜，被李亭妮抢先了。” 张伟差点笑出声，急忙表示：“我这个秘书长说是市委常委，实际上就是给常委会打杂的，准确来说就是给书记会办事的。覃书记是我的领导，市长也是我的领导嘛。” “我？”王雯菲笑道，“我这个市长说实话当的不怎么好，连个乡长估计都不如。” “那倒不是，我看到覃书记办公桌上有市政府历年来的政府工作报告和具体落实的政策，他还是在学习市长的。”张伟道。 王雯菲目光闪烁，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登门直言？ 傍晚下班后，王雯菲坐车到市委，覃文斌刚下班正准备出门。 一看他换上旧衣服，王雯菲急忙喝止：“覃书记要去基层考察？这段时间我不赞成你出门，不是阻碍你跟群众接触，问题在于近期以来群众当中隐藏着不少歹徒，你不能急于在基层开展工作。” “不去怎么办？”覃文斌告知，“市长可能都没听说过，现在光城关区一个区，各乡镇和接待办事处的问题就多得很，好几个部门被群众戏称为通风器，一有问题找他们就给别的部门推诿。” “我知道，”王雯菲道，“我亲自考察过，在欠发达地区，比如你家乡那边，市政部门的群众窗口都改革了，可我们天红市就是不行动。” 但她认为这个问题光靠走访是不行的，她认为应该自上而下的改革。 覃文斌知道这是必要的，但这是市政府的责任。 “我们不能让谷歌流域表面，或者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这些部门就有战斗力。不把党建工作抓好，不把群众工作开展起来，这个问题是没法根除的。”覃文斌道，“马书记和市长是领导各项建设的，我是负责打杂跑腿的，这些跑腿的事情我不去做，也没法让别的同志去做。” 王雯菲明白覃文斌的想法，他不沾手一二把手的工作，更不会问他们要权力，自己的定位他十分清楚，这是一个不会越界的干部。 但现在出门是不行的。 “正好有点事我要找你商量，到你那去吧。”王雯菲要求。 覃文斌还没想办法拒绝，黄霞和小辣椒带着人杀到了。 小辣椒就猜到覃文斌接下来一定会深入群众，她这是发动了大家一起来批评覃文斌。 这是覃文斌一贯的工作作风，他欢迎自己的同志们经常批评他敦促他进步。 这是非常了不得的手段。 「最近感冒了几天，春天病毒流行太严重了。大家也多保重身体啊。对于内容的一些评论，我每条都细细看的，但是肯定每个人的设想都会有点不同。故事本身的走向是朝着现实爽文的路子走的，如果有意见或者建议，欢迎大家踩一踩。同时，希望大家给点鼓励，点一个加入书架投个票，我会努力写的更好，多谢，拱手！」 第四百五十六章 和平共处?扯什么淡? “按照党的规章制度和你个人的一贯表现，你的同志们对你有意见你不能拒绝批评吧？”小辣椒猛批，“要不然你让我回江海市去，我也不管你了。” 覃文斌笑道：“我知道大家的意思，这样吧，以后要出门我提前报备行吧？” “这是必须的！”黄霞正色要求，“覃书记，你也要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人，以前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敢做事，能做事，不怕做事了，你总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把我们扔下吧？” “就是，”其它几个干部也批评，“群众工作最重要必须要做，可不能再明知道有人就等着暗杀的时候去，覃书记，我们刚才开了个会，对你这种行为有意见，你要接受我们的批评。” 也不怪大家激动。 覃文斌没来之前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被人家排斥，连工资都不能保证按时发放。 现在不说别的，市纪委监委的权威性一下子就提上来了，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且覃文斌做事公道，他不看谁的脸面，只要是安心搞工作的同志，哪怕有小问题他也会帮大家担当。 遇上这么一个好领导，谁都不想让他早早调走。 更何况现在外面多少人等着刺杀他呢，大家都担心他出什么问题。 这待遇，王雯菲既羡慕又无奈。 便顺水推舟按照大家的意思，把覃文斌几乎押着先回到他的住处。 马宏得知，撇撇嘴耻笑道：“锦上添花的事情谁不会啊。” 家属急忙告诫：“你就是个过路的，只要市里整改正规就少不了你的提拔机会，你跟人家作对干什么？” “背后说说牢骚罢了，我傻啊和这种人对着干？人家是省委寄予厚望的年轻干部，我为啥要和人家过意不去。”马宏道，“放心吧，我现在只要功劳，或者直白点说只要政绩等着提拔，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在核心利益面前，马宏不那么在乎自己***的权力被别人分享。 他知道天红市不会再给他太多机会，他最好的结果就是等着覃文斌主持的全面深化改革有了成效、天红市的乱象得到根本性质的遏制，然后他沾光拿到一点政绩调离天红市。 覃文斌不同意。 回到家，进门看到家里基本上没什么装修，个人物品也很少，王雯菲越发佩服。 覃文斌这个人对个人享乐是没什么期待的，别的不说，清廉自守这方面全市没几个干部能比得过他。 当然，基层的干部日子过得不好的大有人在，但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还能保持清廉的初心的人可就没几个了。 坐下后，王雯菲看到黄霞和小辣椒轻车熟路去泡茶，纪委的几个干部，甚至级别不高的干部都很自然地坐下，就知道覃文斌平时在个人威严方面没任何要求。 “你的威望全靠战斗得到的，这一点我原本不相信，现在完全相信了。”王雯菲称赞，然后直奔主题，“我今天找你就两个事情，一个是我自己的，我发现我不会当这个市长了，另一个就是马宏的问题，我看他很有可能要不作为就等着功劳从天而降。” “前者我是无法给市长提供帮助的，我连乡长都没当过，但我有一个认识，市政府的工作计划从来都是有条不紊而且很有水平的，关键就在于执行力。”覃文斌也直言，“至于马书记的个人想法可能会多一点，这不只是他的问题。” 哦？ 王雯菲正要说话，就看到一个干部光明正大过去把一个茶叶盒子揣进自己口袋。 …… 这也太大胆了吧？ “以前就这样，吴县长和刘书记没事就顺他的茶叶，我们早习惯了。”小辣椒捂着额头无奈，“现在好了，纪委的几位领导这几天也形成了这个习惯，这要不是那几位领导让她们干的就怪了。” “拿吧，我工资不低，李亭妮工资比我还高，我们是两个人养活两个人，俩老头儿没事还偷偷给我送点好茶叶，这个不缺。”覃文斌笑道。 王雯菲也笑道：“那也难怪呢，一会我也捎点，以后得尽量多喝茶。” 随后问马宏怎么改变的事情。 “你是二把手，我是三把手，我们不能给***上强度。但我们都是党的干部，是市委委员，还是要依靠制度化建设来约束和鼓励马宏同志上进的。”覃文斌透露，“省委的耐心很大，我知道你们各位对一些传言早有耳闻，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李亭妮和张娅很难调过来。” 江海市深化改革才刚刚开始，现在又多了两个产业链的落户。 这给她们两人的压力非常大，给江海市的难度也提高了何止是一个档次。 所以只要马宏和王雯菲能做点事情，省委不太愿意轻易调整他们。 这也很符合王雯菲的判断。 所以她现在担心的是马宏不作为会连累她自己。 那就需要和覃文斌联手敦促马宏做点事情。 这方面，覃文斌已经想好了。 “组织部既然让我先管着，那就不能不当回事。”覃文斌道，“马宏同志的秘书是个很不错的干部。” “副部长？”王雯菲一想索性建议，“城关区还是换一下吧，马宏的秘书还不够资格担任区委书记，区长没问题。” “也行，但组织部的工作有点麻烦，省委让我们自己搭配干部，我上哪去找优秀的副部长。”覃文斌对这个很头疼。 他不了解本地的干部。 王雯菲这可不帮他，要不然就成了插手人家的权力范围的事情了。 不过她也有一点收获。 覃文斌知道王雯菲有个同学一直很不得志，女干部本来就很被排挤，对方又是审计系统出身，现在在省城坐冷板凳，他就让王雯菲问一下，如果对方愿意来的话，覃文斌打算把兼任人事局局长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交给对方。 喝茶谈完事情，王雯菲心情非常愉快，回到家就给老同学打电话。 对方还有点吃惊，这可是个非常有实权的职位，你确定这个全省知名的年轻领导会让你的老同学掌握这么大的权力并且有可能对他形成巨大的威胁？ 第四百五十七章 马宏跟进，其意不善! “这你就别管了，你调动肯定会引起省城的主意，覃文斌的威名摆在那，没人敢问他要位置。”王雯菲笑道，“过来吧，也算是帮帮我们。” “可我是审计干部出身，恐怕到任之后会有人提意见，你知道，我以前单位领导就是嫌麻烦才把我踢走的。”老同学担忧。 王雯菲冷笑一声：“覃文斌的地盘上谁敢排斥作风正派有能力的干部？” 次日，覃文斌直接通过刘部长把这个女干部调到市里，因为不牵涉提拔，任命当日就可以上任。 同日，市纪委监委驻市委组织部纪检小组对两个副部长的违纪违法行为提交材料，市纪委立即对两人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 覃文斌提议，王雯菲支持，张伟赞同，王雯菲的老同学立即走马上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市人事局局长兼书记。 马宏对此无动于衷。 然而下午刚上班，王雯菲过来找他，就他秘书调任城关区区长当面询问马宏的意见。 马宏对此自然不会反对，甚至是乐见其成这件事能落实。 问题是，他担心这会让覃文斌误以为他要做点什么。 前段时间他扩张势力，在他看来肯定会引起覃文斌的警惕。 王雯菲没劝说他。 覃文斌会不会找他们这些人日子里提拔的一些干部的麻烦，这需要看他接下来的行动。 错！ 当天就两个副部长的问题进行程序性讨论和决定之后，覃文斌下班后就去食堂吃饭，黄霞跟了上来。 “领导，马书记和市长前段时间可没少提拔干部，我看有一些干部的提拔至少是有点程序性问题的，而且那是刘本业亲自办的，我担心会有问题，你看是不是进行一次程序性审查？”黄霞放下碗筷坐在对面询问。 “不要特别针对某一群人，等过段时间吧，市纪委要对全市的干部进行一次全面的审查，这是程序允许的。”覃文斌批评，“这种非程序化审查，你不能主动出击，那只给我们制造混乱。” “倒也是，”黄霞就此放心，拿起筷子随口说，“现在不就有一些人整天找这些人挑拨离间么，人家说我们肯定会特殊针对这些干部。” “还是让组织部出面吧，跟这些干部谈个话，刘本业是出了问题，但经过他的手提拔的干部未必就一定有问题，还是要争取保证同志们心无旁骛大胆地搞工作的。”覃文斌道。 没过两天，新来的女副部长接受覃文斌和部务会的委托，对刘本业突击提拔的一大批干部进行集体谈话。 马宏很不安，王雯菲也有点不太放心。 黄霞就没跟她通报这件事。 结果集体谈话完毕，有几个干部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问题，大部分干部一身轻松身心愉快回到工作岗位，对本地派的威逼利诱不但没有就范，反而向市纪委主动检举这些人有问题。 这可太出乎马宏和王雯菲的预料了。 自己的秘书要调走，马宏正在筛选秘书，得知此事，心情难免不愉快，于是让人给市广播电视局局长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这个人是马宏提拔的，本来想一步到位提拔为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现在因为覃文斌的兼任马宏不得不暂时先按住。 人到了之后，马宏生气地质问：“你是怎么搞的嘛，本地那些人实力比较强大，你现在举报他们的人，这不是正面得罪他们吗，让覃文斌去得罪人就行了，你冒充什么英雄好汉？” 局长反问：“马书记，我是你提拔的，这些人提着现金和刀子上门让我选，我要是不立即向纪委举报他们，我是收下他们的钱还是代马书记收下他们的刀子？” 马宏无言以对，继续闷闷不乐。 没过几天，马宏又挠头。 “奇怪了啊你说，”马宏跟前来告别的前秘书嘀咕，“市委我现在完全不过问，覃文斌那么强势的人怎么就不趁机伸手？王雯菲也奇了怪了，以前恨不得把她的人安排到我的秘书的位置上，现在居然面对好机会都不出手。” “马书记，我眼光没那么高明，但有一点我有个猜测，”前秘书劝告，“上次他们不是私下里相处了半天吗，本来我们的猜测是他们在谋求联手控制市委，现在既然是这个情况，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想伸手到马书记的权力范围之内？” 不担任秘书，许多话他就可以直说了。 马宏觉着很荒谬，当领导的谁不想掌控更大的权力？ 思来想去，马宏考虑到自己的秘书这次安排的不错，于是休息的时候听到覃文斌从纪委大楼过来，就拿着茶杯过去找他闲聊。 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我直说行吗？ 覃文斌一看马宏主动过来，就知道这人只怕是坐不住了。 “正好我正要去找马书记汇报相关工作，”覃文斌放下手里的卷宗道，“换个茶叶？” 马宏一迟疑，把茶杯递给小辣椒。 所谓换一个茶叶，他听出了覃文斌的意思。 换一种活法，或者说换一个赛道。 那就试试。 换了茶叶倒上开水，小垃圾要回纪委，马宏先开口道：“先别急着回去，这次我那个秘书换了，我看是不是你这个秘书也换到市委办来？” “我倒是想，纪委那边脱不开身。”小辣椒婉拒。 “这是什么话？”覃文斌批评，“你不过来我这也难办，你先去处理一下陈明珠那个公司的事情，自己找个人分担一部分工作，我看你也应该调过来了，纪委那边的工作可以兼任。” 马宏心里一喜，这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那剩下的话就好说了。 他直言询问：“我现在是很难从省里得到消息，也不知道省委打算什么时候调走我，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不要想，省委和我们市委的工作思路是一致的，对干部如果跟不上，首先要进行的事批评教育。”覃文斌点到为止。 马宏若有所思。 次日，小辣椒调任市委办，任秘书室副主任，但没有接受常委办公室领导职务，同时保留市纪委办公室副主任职务。 第四百五十八章 是英雄是狗熊战场见 马宏同时向省委电话汇报天红市目前遇到的问题和处理的办法。 他是以市委书记的身份汇报，王雯菲在市政府的部分改革，覃文斌在市纪委和政法委这边的改革自然都成了市委的举措。 梁书记对此大加赞赏。 在电话里他批评马宏：“你马宏同志一直说省委偏心这个偏心那个就是不看到你的难处，实际上省里对所有人是一视同仁的，你现在做得久很好嘛。” 这是给马宏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他不知道的是，放下电话梁书记又跟秘书说了一句：“覃文斌教育人邹正录得路子是对的，但这也会给他增加许多工作压力，马宏绝不会那么轻易认输，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施政思想。” “我倒是更乐观一点，”秘书道，“现在局面再复杂，也不如当初覃文斌刚到任的时候复杂。他现在站稳了脚跟，又至少在改革问题上初步和王雯菲形成了统一战线，还团结了市委秘书长张伟同志，这是非常好的开门红。” 梁书记哈哈一笑：“我就说这小子干不出乾纲独断的事情来。” “不过，天红市扫黑除恶看着轰轰烈烈，但目前还没有触及到深水区。”秘书道，“据说这个刘本业被市纪委审查后，到现在一言不发，他这是在等当地利益集团想办法。” “那你就错了！”梁书记一针见血地指出，“覃文斌下去这么一打，当地治安环境好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消除了一些，接下来就是巩固现阶段成果的时候，这件事只需要提拔几个人就能办到。真正的重头戏在于接下来的发展，不出所料的话，恐怕会有人以投资的名义，要求他们默契的中断对本地利益集团赶尽杀绝的行动。” 不会吧？ 秘书质疑：“当地利益集团可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时候。” “他们不敢等到伤筋动骨的时候才想办法，现阶段的战斗已经够他们喝一壶的。”梁书记哂笑一声，“我们有坛坛罐罐，他们可是有珠宝金银的哦，他们比我们更怕打坏了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 明白了，资产者的软弱性。 “天红市的工作暂时不要太关注，现在反倒是江海市更麻烦，那可是有大量的金融公司觊觎产业链利润的啊。”梁书记最担心的是这个。 秘书一笑没说话。 覃文斌的老婆，哪能是个好惹的主儿？ 何况李亭妮现在可是省领导，没人能在江海市威慑她的威严。 另外，她和张娅的个人关系实在太好了，在江海市就不用担心一二把手闹矛盾。 她们不闹内讧，别人还怎么趁机攫取建设的利润？ 这个认识是对的。 晚上，覃文斌跟妻子打电话。 李亭妮穿着睡衣，跟张娅和毛燕芸在说话，鞠敏芸正在收拾文件。 覃文斌打来电话，李亭妮告诉她，江海市接下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了。 “现在我们是温水煮青蛙，外来的一部分居心叵测的资本会被我们消化掉，这需要相当长的一个和平时期。”李亭妮说，“所以，全省关注的重点还是天红市，你那边压力不小。” 覃文斌当然了解自己的妻子，她可不是急于搞政绩的那种人。 再说她年龄太小就已经是省领导了，她用不着着急。 聊了没几句，新调来的女副部长来找他。 她带着试探的意思来的。 “领导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我这几天考察了一下市直部门，对于一些单位的领导层，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定的调整。”女副部长道，“首先就是市政法委，根据市局的同志们的反应，市政法委目前起不到公检法联动平台的作用。” “拟定计划书，这件事你来负责。”覃文斌只有一个要求，“别人我不管，张本红吃了太多亏，老实人不能一直受欺负，他要进会。” 副部长连夜去找王雯菲，覃文斌完全交给她来办这件事是不是对她的一个考验？ “多观察，多学习，多了解，这个人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领导，其胸襟开阔，单页老谋深算，不要把他当传统的领导看。”王雯菲提醒，“但既然让你办这件事，你得完全出于公心，不要带着给谁的人提拔给谁的人挫伤的心思办事。” 两天之后，市委决定调整几个市直部门的领导。 市政法委三个副书记被调到市人大，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他们算是提前进入退休生活。 市局局长助理张本红被提拔为市政法委副书记、市局常务副局长，全面负责主持市局日常工作。 市广播电视局局长晋升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算是真正进入了市领导行列。 但诡异的事，在王雯菲的坚持下，市委组织部调走了市教工委***，新的市教育系统***由原市政府秘书长担任。 这，这不等于做了个无用功吗？ 晚上，张本红婉拒了市局和市检察院法院的同行为他清河一下的邀请，依旧低调的回到了自己家。 进门就听妻子奇怪询问：“市里这一次调动是不是有点无厘头？” 她是市教育局的干部。 “一点也不奇怪，哦对了，我晋升了，常务，政法委副书记。”张本红通报。 妻子还不知道这件事，她不关心这些。 得知丈夫终于有了出头的机会，她认定这一定是覃文斌办的。 “是覃书记办的，这个人很看重有能力的干部掌权，他下午跟我谈了一下，让我放心大胆负责市局的工作，同时一定要关注市政法委统筹全市政法工作的重要工作。”张本红兴奋道，“人家是真干事的领导。” “改天要感谢一下，哪怕人家不接受也要感谢。”妻子说，“但这个调动有什么不奇怪的？调走的那个王八蛋是跟本地利益集团，尤其跟煤矿发家的那帮人关系十分密切的人，调来的这个人也是他们的人，这调动还有什么必要？” “打个比方说，我们明天接到报案，市教育局出现过贪腐，新调来的这个人是个外行，他给自己的人打掩护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张本红笑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那一巴掌不疼，这一巴掌才是 左手换一首这一套张本红不会用，但能看得懂。 背后汹涌的杀机他也能看得到。 这种事以前没人敢玩，所以大家猜不熟悉。 现在嘛，新来的这位大权在握的领导可是一头老虎，睁眼可是要吃人的！ 妻子吐了吐舌头，原来是准备对本地利益集团下死手。 该！ “不过据说这是马书记提议的，他也转变了？”妻子询问。 张本红耻笑：“马宏哪有那么深远的计划，这要不是覃书记在背后主持一切就见鬼了还。” “市长呢？听说他们最近走得非常近。”妻子道。 张本红摇摇头：“王市长不是坏人，但能力不够，她这是在利用覃书记给自己捞好处，覃书记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不反对这种做法。现在就看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王市长有没有最起码的担当。” “也不乏覃书记意图用支持王市长挟制赵达飞的用意吧？”妻子笑道，“真是了不得，覃书记年纪轻轻，这权谋手段可一点也不差。” “要不是人才，总部省里能那么看重？这个人也确实了不起，他这几天顺利完成促使纪委、政法委和组织口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尤其对他这个领导严格监督的内部监督机制。”张本红笑道，“有些人笑话他傻，我看说着话的人才真傻。” “那是真愚蠢，”妻子讥笑，“让大家监督人家，不说出问题的概率会降低，就是真出了问题，大家也有责任。再一个，人家是为组织的利益考虑的，这种人就算心思太深我们也不拒绝和人家走得太近。” 刚说到这有人来了。 是刚说过的副市长赵达飞。 赵达飞还带着几个人，进来环顾一下张本红的家，很惋惜地道：“老张这几年是被耽误了，你看这居住环境，这哪里像市领导的家。” “现在更换房子也很方便。”跟着的商人立马递过来橄榄枝。 张本红不待见这些人，不说他是个很正派的干部，就是这些年被这些人欺负的这笔账也不会让他和这些人走得太近。 于是道：“换房子干什么，这不等于当年进了城就换老婆的那些人了吗。” “安贫乐道那是好精神，”赵达飞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询问道，“孩子上学没什么问题吧？”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张本红和妻子有两个孩子，但这不违规，因为人家是双胞胎。 现在大一点的女儿在南都那边读大学，小一点的儿子也考上了政法大学。 赵达飞这次来试图用孩子作为威胁，意图不用说。 张本红脸理都不理。 他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怕这些，而且出身优秀党员民警家庭，他们也学到了父亲的许多本事，一般人要针对他们还真办不到。 更重要的是他们始终以自己的父母为荣。 所以张本红笑道：“赵副市长也是知道这两个孩子的，他们能力不强，就是知道感恩。” 赵达飞脸色一沉：“老张，这一次某些领导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可不意味着下一次常委会上我没有说话的机会。有些人太年轻，还不知道江湖险恶。” “你说的是覃书记对不对？”张本红的妻子笑道，“哎哟这可不准确啊赵副市长，覃书记还没上任就接到了死亡威胁，后来在省纪委门口被人暗杀，这不是江湖是什么？” 赵达飞深吸一口气，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他带着人又去找覃文斌。 结果，更大的羞辱来了。 一进门，覃文斌看了看几个商人，突然，当着市纪委市政法委和市委组织部十几个来汇报工作的干部的面，他一巴掌甩在赵达飞脸上。 赵达飞被打蒙了。 “赵副市长和这些人关系太亲密了，正好，这里面有人跟给我发出死亡威胁，还在我老婆上班的路上试图制造车祸的那帮人关系实在太紧密了，我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赵副市长，我和这些人有私仇，你既然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那就不能怪我把你不当人，滚。”覃文斌呵斥。 赵达飞愤怒质问：“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 “你懂什么放长线钓大鱼。”覃文斌嗤之以鼻。 他就是在诈赵达飞，可他赵达飞敢不上当？ 他不敢！ 赵达飞带着人灰溜溜地滚蛋，出门的时候，保卫处的人看着他们后心直发凉。 这些人可是他们简单登记过就放进来的啊，覃文斌那种猛虎一样的领导能放过他们这些打工人？ 当晚，保卫处三个人员哭丧着脸在覃文斌家门口蹲了一晚上，早上就跟覃文斌直接举报一条隐藏起来的黑恶势力线。 他们坚称是受到了人身威胁，才不得不放那些人随意进出市委常委大院。 覃文斌不予理会。 可张伟不能不理会。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秘书长得负责任。 思前想后张伟跟妻子商量，询问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现在的局面非常清楚了，覃文斌是来解决问题，解决有问题的哪些人的，市纪委、政法委和组织部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自成一派代表上面的意志。” “马宏王雯菲看着是一起的，实际上他们是两派，马宏只想顺利熬到有成绩能提拔调到别的地方去，王雯菲可还有政治理想和进步的打算，他们的矛盾注定不可能完全抱团。” “剩下的有分成了两部分，大部分是我们这样不敢和利益集团对着干的，少部分是利益集团本身。” “现在是选边站的时候，你打算选择站在哪边，别人没办法替你做主。” “你要问我的意思，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我们应该站在正义的一方，不是说空话，因为正义的一方目前看着还不那么强大，但团结一致后劲十足，而我们考过去的代价也不过是日子难过一点，被某些人威胁一下，怕什么？” 妻子的这番话让张伟下定了决心。 他就昨晚这件事向市局报警。 同时就相关人员“玩忽职守”的问题亲自彻查，开局就撤销了实际上还是被本地利益集团掌控的市委办保卫处几个领导的职务。 第四百六十章 找死! 随后，张伟以市委秘书长的名义赶赴市局，在和张本红见面确定之后，立即调走三十多个退伍兵充实市委保卫处的岗位。 这些人都是外地人，又刚从部队上下来，他们可不会被什么人利用。 如此一来，市委的安全得到了保证。 不等赵达飞发火，王雯菲横插一杠子。 市政府保卫处本来是内卫负责的，后来改制之后都撤销了，保卫处进入了编制。 王雯菲利用赵达飞怒火攻心急忙出门找别人商量的机会，找了十多个小小的问题就把市政府保卫处清理了一遍，等赵达飞慌忙赶回来的时候，保卫处早换了一群人。 可一看这些人的来头，赵达飞连吭声都没敢。 他们是军分区通过他们那条线直接从部队提前退伍调过来的一批人，这要是反对这些人那就等于得罪部队和省军区。 赵达飞没那个胆量。 他束手无策，正考虑要不要想办法促使覃文斌去基层考察，然后横下杀手，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陈明珠夫妇被放回去了。 “他们肯定说了什么，要不然覃文斌不可能把他们放走。”电话里通报的人敦促，“你赶快想个办法，陈明珠现在龟缩起来，我们没办法刺杀他，覃文斌一天不死，陈明珠就有可能通过他把我们的线索报告给他，你要尽快想办法先把这个人解决掉。” 赵达飞头疼的要死。 他还能想什么办法？ 好在当天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总部调查组和省委调查组离开了天红市。 除了覃文斌，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离开的时候只简单跟市委打了个招呼，马宏和王雯菲急忙去送别，他们在市纪委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具体通报了什么不知道，马宏和王雯菲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 赵达飞就更没资格知道了。 事已至此，赵达飞不得不想办法从覃文斌身上下死手。 都是这个人的到来，才给他们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只要解决了这个人，那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料就在这时，市纪委找他问话。 令赵达飞倍感耻辱的是市纪委监委几个副书记都没来，只派出了三个一般工作人员来到他办公室，就刘本业的一些问题对他发起程序性质询。 赵达飞心慌意乱，直到现在说什么都可能有破绽，就一口咬定和刘本业没什么私人交情。 工作组最后，赵达飞急忙秘密给自己用假身份购买了飞往美国的机票，随时准备跑路的同时，他决定玩个大的。 当晚，覃文斌刚睡下，张本红打来电话汇报，原来的国营煤矿公司的矿区发生坍塌。 “不，不是坍塌，只是一些人，尤其一些当地‘专家’认为是坍塌，实际上根据我们的技术侦查，不难看出那就是人为制造的爆炸案。”张本红汇报并要求，“我们想进驻塌陷区立即开展技术侦查和调查。” 覃文斌仔细一想，这件事发生的太奇怪。 他不能不想到，这是本地利益集团在声东击西。 他们想干什么？ 想到此，覃文斌谨慎地下达指示：“不要急躁，我给你们调一个秘密调查组过来你们暗中以认为制造的爆炸为出发点展开调查，明面上根据所谓专家的判断深入调查。” “问题是，地质方面已经提前介入了。”张本红急躁，“不强在前面下手，我担心他们会毁灭有限的证据。” “他们的行动越多对我们越有利，现在你要首先保证伤员得到绝对的安全保证。”覃文斌要求。 “诡异的事，没有一个人受伤。”张本红叹息，“值得庆幸，但这也弱化了这个案子的性质，给我们造成了无法立案侦查的麻烦。” 哦？ 覃文斌瞬间意识到，这绝对是犯罪集团内部的一个巨大的裂痕。 制造爆炸案，提前让相关人员和专家进入，这手段越看越清晰，这是神剧高位者一手控制的。 但对方没有敢制造出人命官司，只用这种爆炸的效果转移警方的视线，这就有意思了。 他判断，这不是犯罪集团的行动，这是某些领导的私自行动。 于是，覃文斌果断拍板：“原计划不变，我会在市委通报两条线同步进行彻查的情况。” 张本红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覃文斌的意思是说这只是某些领导要制造一点麻烦吸引市局的注意力而给他或者他们制造什么机会。 他们要跑！ “我的判断也是这个，但目前只能认为有这个可能，你们立即去办，该据理力争的时候要据理力争。”覃文斌要求。 次日，覃文斌就这件事向马宏汇报。 果然如他的预料，马宏一听居然出现了疑似人为操纵的爆炸，当时就要求以保守的方式进行调查。 覃文斌不怕敌人的子弹，可他马宏怕利益集团铤而走险要了他的命。 这一切都在覃文斌的提前预料之内，他要求开个会研究决定一下的要求马宏毫不迟疑的接受了。 会上，覃文斌提议两个调查组同步进行的提议得到了所有常委的一致赞同。 从这一点没法判断赵达飞主持掌控了这个爆炸案的制造和掌控。 覃文斌知道，赵达飞也知道他知道。 这正是赵达飞的目的。 我知道你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但你拿不出证据来。 他也判断出覃文斌所谓两条线同步进行调查的提议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战场不可能在市局这边。 赵达飞不管覃文斌接下来会怎么做，他现在需要让覃文斌无法全神贯注地调查他。 他的大量个人财富，现在很需要秘密转移出去。 为此，赵达飞给实际上在国外多年，名义上却在省城的老婆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在省城制造出他赵达飞在上下活动的假象。 他没想到，这是他这个举动完全暴露了他所有的底牌。 开完会，覃文斌赶赴市局，给市局开了个会，就这个案子进行具体部署。 再回到市委，覃文斌越想越觉着自己的判断大概率是对的。 这件事，九成属于是赵达飞为了在察觉到危险的第一时间逃走而私自制造的案子。 第四百六十一章 刘本业开口 就覃文斌掌握的现有的资料，可以证明这件事是本地利益集团绝大部分人不知情的。 这半天来，根据市局那边的调查，跟矿区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相关人员，包括陈明珠这个没有直接关系的当地利益集团的成员，他们得知此事后不约而同都吓了一跳，甚至冒着公开暴露的危险派人甚至亲自去塌陷区观察。 这说明本地利益集团是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本质的。 那就只有赵达飞这个市委常委才有那么大的能量，这个老牌隐藏幕后的既得利益者才有能力私自制造这么一个案子转移警方注意力。 为此，覃文斌立即利用组织部部长的身份调来赵达飞的资料。 资料显示，赵达飞一路从基层办事员晋升为副市长，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和煤矿区没有必然联系。 他老婆那边也没什么必然联系，他老丈人跟煤矿几乎没有什么交易么。 然而，接下来查看赵达飞多年来的行为，覃文斌找到了一个非常可疑的材料。 赵达飞在担任区县领导的时候，曾亲自办理过一个干部的辞职手续。 那是一个原天红市煤炭学校普通干部的辞职手续，那个干部的组织关系在另一个县，因为是跨县区办理，赵达飞不得不亲自打招呼。 这就留下了非常可疑的一个漏洞了，他赵达飞当年是堂堂县长，有必要为了一个普通办事员的事情亲自出面打招呼吗？ 覃文斌深入调查，发现这件事是刘本业经手的。 这说明，刘本业绝对知道这件事的性质。 这就更值得怀疑了。 覃文斌迅速查到那个干部的家庭情况和现在的身份，对方现在是省城某私立幼儿园的老板。 顺藤摸瓜往下查，一个普通办事员一辞职就能开办一家规模不晓得幼儿园，他哪来的起步资金？ 覃文斌也没有按照这条线往下查，对方看起来不可能和赵达飞有任何联系。 那就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这一查，赵达飞暴露了。 覃文斌发现了赵达飞调动的那个干部有一个姐姐，对方原本是省城某小学的老师，但后来突然辞职，而且近几年就跟消失了一样。 托付小辣椒一调查，对方的一部分信息出现了。 看到档案上那个女人的照片，覃文斌目光落在赵达飞的老婆的档案上。 很相似的两个人啊！ 再一查那个突然辞职好几年没有任何音信的女人的家庭，一个完整的犯罪线索展现在覃文斌的面前。 那女人有家庭，但省纪委那边以调查发现那个家庭似乎一直都只有那女人，谁也没见过她丈夫出现过。 如果一个人悄无声息好像消失了好几年没什么奇怪，那么两口子都是这种人就太值得奇怪了。 次日，调查有了新进展。 那女人的家属照片传了过来，覃文斌找来一副眼镜往赵达飞的照片上一放，那不就是赵达飞？ 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赵达飞的丈母娘原来是城关区分局管理户籍的户籍民警。 这下覃文斌眼前打开了一个新局面。 就算矿区塌陷的案子不是他赵达飞干的，他赵达飞也有严重的问题。 覃文斌让小辣椒亲自复杂，用赵达飞的假身份一调查，一个明确的犯罪证据链摆在他们面前。 赵达飞的假身份办理的银行卡流水有异常。 而且，通过海关进出口方面调查得知，这个身份几次出国，都跟赵达飞在市委市政府请假尤其长假的时间完全吻合。 “要不要马上展开行动？”小辣椒大喜。 “看过《神探狄仁杰》没？”覃文斌收好材料问。 小辣椒会意：“放长线钓大鱼。” “不只是放长线钓大鱼，更关键的是我们得分清哪些是必须干掉的敌人，哪些是可以教育的群体。”覃文斌要求道，“这个脑子暂时压制住不管，你继续盯着陈明珠，这些情况他不知道情有可原，但如果接下来还执迷不悟不汇报本地利益集团在爆炸案之后的反应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话音刚落陈明珠在几十个人的护送下跑过来。 他确实是察觉到自己的危险，现在一心想寻求党和政府的庇护的。 覃文斌这次可没见他。 给过他几次机会，他自己不珍惜，那接下来他没资格再和市委领导直面了。 覃文斌让黄霞负责接待，他自己去见了刘本业。 刘本业本应该已经移交给反贪局，但那边的情况谁都不放心，于是继续留置在市纪委监委。 覃文斌推开门进去，刘本业吃得好睡得好，人还胖了一圈。 看到覃文斌过来，刘本业淡淡道：“我有问题，就是你们已经查出来的问题，别的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松口，放心就是，今天也不是来让你开口的。”覃文斌询问，“张伟达这个人你知道不？” 刘本业仔细想了一会，摇着头说啥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不过当年你亲手给一个办事员办理了辞职，对方是县委组织部的干部，但在煤矿学校上班。”覃文斌提醒。 刘本业早都忘了这件事了。 “那我只好告诉你，你办的这个手续暴露了赵达飞。”覃文斌笑道，“张伟达就是赵达飞的假身份，我相信你对此肯定有所猜测。” 刘本业大惊。 他当然知道赵达飞有假身份，这小子几次出国都没用自己的身份，刘本业也因此得到了启发。 可是他怎么也暴露了？ “所以啊，我今天来找你，一是告诉你，这个蠢货自以为做的万无一失，可他却得意忘形用他的假身份干了太多事情，他跑不掉。”覃文斌道，“那么，你的假身份是什么？” 刘本业沉默。 “不会是你小老婆的什么人，你没那么愚蠢，胆量也没赵达飞那么大。”覃文斌道，“但别的身份你绝对不会放心，那我判断你应该是利用了实际上早就死了，但没有去相关部门宝贝的同龄人的身份。” 刘本业依旧不肯开口。 覃文斌送出致命一击：“我没记错的话，你小老婆那个会所经常去的好像有一个‘美容医院’的老板？” “别说了！”刘本业当场破防。 第四百六十二章 机会错过你后悔? 刘本业这些人关系盘根错节非常复杂，但他们的圈子就那么大点，不相信别人的后果就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扎堆，抓住一个就能牵连出一大群。 现如今，刘本业和他大老婆小老婆全部被抓，他们的关系网自然也就暴露出来了。 所以刘本业开了口，但也只限于交代了自己更多的问题。 而且，还不算是主动交代。 他没别的选择。 刘本业也知道覃文斌说的都是猜测的，可他已经猜到了全部。 再咬着不松口不交代自己的问题没必要了。 但对于其他人，尤其是一部分老板的问题他依旧咬死不松口。 这对覃文斌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注意保密。”出门时他提醒省纪委留下来的几个干部。 刘本业和赵达飞不可能没有在省里找后台，如果现在就从刘本业交代的方面着手调查，那不但会让敏感的赵达飞察觉到危险而逃跑，更会让省里他们的一些庇护者迅速逃跑。 现在可还远远不到全面收网的时候呢。 赵达飞对此一无所知，他感觉刘本业不会开口，而且就算刘本业开口也不会把他供出去。 在矿区制造了异常爆炸案之后，赵达飞迅速让他老婆回国处理逃走的事情，同时让长得和他老婆很像的那个女人通知他弟弟在省城准备出售他们的财产。 这没闹出什么风波，那姐弟两个知道他们的一切都来自于赵达飞，如今要是拖着赵达飞的脚步，一旦上面查出来，他们现在拥有的也会被没收。 省纪委已经盯上他们了，那姐弟两个刚一行动，省纪委就察觉到他们要跑。 有人要立即行动。 领导经过慎重考虑，暂时不打算打草惊蛇。 省纪委也都是能人，领导判断赵达飞如果要跑就不可能让两个不值得完全信任的外人处理他的赃款，他一定会把他老婆从国外叫回来。 覃文斌的意见也是暂时不动手抓捕，他们不管怎么折腾，只要在国内就没法绕过相关方面的监控。 狡猾的赵达飞肯定不止那个私立幼儿园一点财产，在这里如果惊动了他，别的地方就没办法监控了。 另外，这件事市里不知道，覃文斌暂时还没办法调动市纪委的人员进行布控。 这让覃文斌很不放心，省纪委未必就没有赵达飞的关系，如果一旦被他得知，市里还没有监控的人员，那可就等于敞开了一条口子给赵达飞逃走了。 思来想去，覃文斌试图从各县区抽调一部分人上来。 借口是全面核查陈明珠公司的犯罪事实。 这一抽调，覃文斌错愕的发现，本地利益集团的渗透何止是无孔不入。 下面区县的纪委早就被他们渗透成了筛子。 这次抽调上来的十几个人，表面上看来互相都不认识。 可覃文斌试探了一下，也算是一种考验吧，他放出去一点陈明珠公司在公私改制的时候出现的问题，不到半小时陈明珠又被举报了。 这次举报到了中纪委。 有人省城市纪委省纪委已经被陈明珠收买了，所以只能举报到中纪委寻求解决的途径。 总部打电话下来质询，省纪委监委没办法明确给出回复，只好说市纪委监委对这些情况都是比较掌握的，但目前不适合对陈明珠动手。 再打电话问覃文斌，覃文斌就知道一旦泄密一定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于是，陈明珠再一次进了市纪委监委。 这一次，有人提前做好准备，试图在陈明珠进去的第一时间先控制陈明珠的公司。 覃文斌等的就是有人先闯进陈明珠的公司。 他没让小辣椒过去盯着，陈明珠的女儿束手无策只好来求助，覃文斌无动于衷。 他要的东西陈明珠到现在还不肯交出来，那就让他完蛋吧。 无奈之下，陈明珠只能交代出一点问题，跟发展银行有关。 覃文斌大怒，这下不在打算给陈明珠任何机会。 就现有的证据，他立要求市纪委立即将陈明珠的问题移交给市检察院，同时要求市纪委与审计部门进驻陈明珠的公司。 陈明珠终于吃到了苦头。 他一直以为覃文斌要利用他打开当地的局面，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对覃文斌很重要，他还可以再等等。 这一次，覃文斌毫不留情面把他弄到市检察院，就等于把他交给了当地利益集团，是死是活覃文斌不再负责。 同时，陈明珠的退路完全被封锁。 市纪委监委和审计局工作组入驻公司，不管陈明珠和本地利益集团怎么媾和，他完了。 被移交给市检察院之前，陈明珠抱着桌子腿哭着请求再见覃文斌一面。 小辣椒道：“你总是觉着你对谁都很重要，你总是撒谎欺骗我们的调查，上次你不是说你所有的问题都交代清楚了吗，你都交代清楚了还要见覃书记干什么？” 陈明珠哭道：“我有罪，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我隐瞒了很多东西。”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恶劣到了什么地步。 覃文斌本来是愿意给他留下一部分资产的，可他想要更多。 现在覃文斌要他的命，他就想只要能活着就行了。 问题是，覃文斌已经不需要他再提供什么情报了。 他交代出来的发展银行的拿点东西，覃文斌完全可以作为突破口进行侦察。 另外，省政法委和省厅的专家一经查出枪支弹药失窃案的一部分真相，市局掌握着调查的主动权。 那现在还要他陈明珠干什么，把他交给本地利益集团，如果他没死，他交代的东西就是突破口。 如果陈明珠被灭口，那更好，又一个侦查的方向。 看懂了这一点陈明珠当然不敢再浪费机会，他必须寻求覃文斌的庇护。 可是覃文斌不见他，他不甘心，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再跟小辣椒透露。 小辣椒可不好对付，她问陈明珠：“你确定这一次举报的查有实据？” 上一次陈明珠交代的那些人根本没什么用，大多数都是小喽啰，偷鸡摸狗的货色，这对全面清查案子起不到太大的帮助作用。 陈明珠不这么认为。 第四百六十三章 你这毛病没法改? 陈明珠确认为那已经够了，他觉着自己已经拼着得罪他以前的朋友了。 这一次，小辣椒提前警告他，如果这次要说的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那就不用说了。 陈明珠哪敢在有隐瞒，至少在开发银行的问题上他交代的很清晰，涉及到当年一群煤老板挟持大批产业从业人员从市政府不断弄拨款的事情背后，陈明珠交代至少还存在大量专项拨款被开发银行私自挪用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机会难得，再不交代出点足够让覃文斌动手的，他就得去检察院那边等本地利益集团灭口。 于是，陈明珠先提到一个人，曾经开发银行的内部财务经理。 其实就是给那些老板记账的心腹。 这个人犯了事，目前处于在押状态，他知道的内幕肯定不少。 “当然，这个人很狡猾不可能说实话，他掌握的一些开发银行涉嫌犯罪的证据肯定在他老婆手里，那女人就跟刘本业的小老婆关系非常密切，就我所知的就有他没少给刘本业的小老婆介绍‘服务人员’。”陈明珠举报，“如果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有大收获。” 小辣椒不置可否道：“你不拿出准确的证据，我们怎么抓人？你的意思还是拖时间，你在我们的保护下暂时不接受法律的处置，等你的同伙反扑的时候你才好脱身，你这点手段我很清楚。” 陈明珠嘴里发苦，早知道早早把这些情况透露给覃文斌不就行了，现在好了，人家既不相信他，还要让他自己去证明这些人有问题。 他只能从实招供。 覃文斌得知，让张本红亲自去把那个财务经理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同时就陈明珠的举报向他老婆求证。 陈明珠的老婆这会正在六神无主呢，她只听说陈明珠要被交给市检察院，就知道覃文斌这次要下死手，要用老臣的命近一步打开局面。 她没办法，只能一边找检察院那边的熟人试图给陈明珠提供必要的安全，以免赶紧让人整理了一部分覃文斌需要的材料亲自给送到市纪委来。 好在陈明珠做事比较有风格，他手底下有一群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几十个人护送那女人到市纪委，路上也没让当地利益集团找到任何杀人灭口的好机会。 到了之后，黄霞负责接待。 那女人恳求见覃文斌，黄霞冷淡道：“覃书记初来乍到，你们一家三口把他当猴耍，言辞凿凿你们交代的已经是全部了，现在又回来说还有更重要的要举报，谁能信得过你们？覃书记现在没空见你们，那么大的爆炸案还需要专门处理，没精力跟你们扯皮。” 那女人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黄霞让人把她扔出去。 这时，陈明珠的女儿赶了过来。 她无比清楚覃文斌需要的是什么，这一次她再没敢让他父母跟覃文斌玩心眼。 这次她送来了自家公司违法违规的证据链。 这就等于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命送到覃文斌手里，意思就是我们已经把什么都交给你处理了，你可以相信我们的诚意。 至于她想要的也明说，他们一家三口只想活下去。 “贱！”黄霞收了多达一百多公斤的文件资料，对那母女两个下了一个评语。 给你好脸的时候你就是不肯配合，死到临头你知道国法无情了才跑来配合，好好地路你不走，这时候你知道怕了？ 那女人还有点不舍，把什么都给公家那我们还能有主动权吗？ 这次她可没敢抱怨，一看这些东西都送来了，就觉着可以见到覃文斌本人。 黄霞打了电话，覃文斌就在办公室，但还是那句话：“公事公办，我就不需要见他们了，以前见得太多了，以后避免和他们见面。” 陈大小姐是个有脑子的，一看覃文斌懒得再理睬他们，于是提出要见到陈明珠。 她的理由是有一些问题她们并不清楚，需要向陈明珠求证。 可得到的回应让她更心冷齿寒。 覃文斌依旧不予理睬，只让黄霞走程序让他们见一面而已。 “这个人太无情了，一两次试探的机会都不给，谁还敢给他办事。”陈明珠的老婆很抱怨。 陈大小姐没敢再多说，急忙先见了陈明珠，把这两天的事情一说，陈明珠眼睛都红了。 早知道这样，早早把这些东西交给人家，就算结果再差也比现在好啊。 “不要抱怨人家不给机会，这个人给机会只给一次，我们错过了，没什么好说的。”陈明珠道，“你们把该交的都交出去给他们。” “可是会不会让大家认为我们背叛了他们？”他老婆还担忧。 陈明珠大怒道：“那你让我去死？” “找一找别人，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那女人不相信狼是个麻的。 陈明珠干脆把她也给举报了，罪名是知情不报。 那女人哭笑不得，这明摆着是信不过她。 陈明珠只让他女儿把家里珍藏的所有关于本地既得利益集团的违法违纪证据全部交出去。 这里面必不可少牵连到了刘本业。 其中就有陈明珠为了获得少部分允许继续开采的煤矿的开采权而给刘本业行贿的整局。 陈明珠很狡猾，他给刘本业行贿并没有直接给现金，也没有用那部分煤矿开采的利润给好处，他让他老婆拉了一大批阔太太，他们家出钱让这些人去刘本业的小老婆的会所消费。 一次三五十万都是少的，一季度至少去一次。 这要是算下来数额可就太大了，覃文斌得到汇报怒不可遏。 这还不算，经济上的行贿覃文斌并不是最看重的。 当地人民群众的劳动权被陈明珠明码标价卖给了刘本业的小老婆，那女人在外地找人，然后又从外地工人的血汗钱中掠夺一部分。 比如一个煤矿工人每个月能卖力气挣一万元，那女人就要抽成一千二。 这笔钱，完全是走陈明珠公司的账直接给那个女人的，劳动者压根就不知道。 这是彻头彻尾无耻的欺骗，更是无法无天的对劳动者敲骨吸髓式的剥削。 这是严重的犯罪。 第四百六十四章 我要向坑你，你特么早死了! “现在还有不少劳动者给陈明珠这些人说好话，还说有这些公司他们才有一口饭吃，去吧这些东西公布出去，要当面告诉这些劳动者，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血汗钱是怎么没的。”覃文斌叫来黄霞吩咐。 黄霞建议：“市委市政府肯定会阻挠，我看不如快刀斩乱麻，不要通过总工会，直接让市局开一个发布会，把这个情况通报出去。” “你去办，还要告诉陈明珠，我不管他家里还有几毛钱，这笔钱一分不少全部要给工人同志们还回去。我们劳动者卖命挣来的钱，他妈的谁也别想拿走，一分钱也别想拿走。”覃文斌怒气满心。 黄霞去联系张本红，以陈明珠公司要被查封为借口，要求公司所有员工以及煤矿那一块的工人全部集合。 随后，张本红在公司门前的广场上开始展示这些罪证，黄霞才跑去告诉王雯菲。 “简直是在胡闹，这点事闹得这么大，这不是逼着利益集团抱团吗。”王雯菲果然非常恼火，训斥道，“你为什么不早早给我汇报？” “我要是汇报，市长能挡得住覃书记当场开了我还是把我踢回京城免职等待处理？”黄霞反问。 王雯菲怒火攻心，立即找马宏商量，想用市委的名义让覃文斌暂停对陈明珠下毒手。 马宏这次看得很明白，当面警告道：“王市长，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以为我是傻逼？覃文斌明白这是在发动基层劳动者跟掌握资源的既得利益者群体展开斗争，你让市委出面叫停，你觉着我活得不耐烦还是你想死不好意思说？” “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逼着对方抱团，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当地需要发展，把人都吓跑了谁给我们投资？”王雯菲据理力争。 马红就把人推了出去。 你有本事去省委告状，没本事就别挡着覃文斌的道路。 王雯菲愁的不行，只好观察接下来本地利益集团会怎么做。 那还能怎么做？ 张本红一展示自己的血汗钱被长期剥削的整局，工人们暴怒。 一个月一千多，一年就一万多，穷人谁家能把一万多块钱拿出去给别人吃喝玩乐？ 陈明珠公司的员工没一个敢站出来找死，这个时候谁敢跳出来压制劳动者谁就会被退出去砍头。 如此一来，覃文斌的名声算是彻底的坏了。 有钱有势的人没人敢信他了。 陈明珠把什么都说了，他还要把陈明珠整死，这不是太苛刻了么。 可工人们这下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了。 不少人这几天一直在给陈明珠叫屈，还有人在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匿名控告覃文斌打破了大家的饭碗。 结果今天这些证据一公布，这些人先被气坏了。 我们一直以为你陈明珠是好人，是少有的能给大家一口饭吃的人，结果大家的血汗钱你就这么送给刘本业的小老婆了？ 工人们开始集合，举报覃文斌和市纪委监委的人开始坦白自己的行为。 这下利益集团跟煤矿有关系的所有当地煤矿公司，以及有开采权限的相关公司全都慌了。 陈明珠的公司还好点，给刘本业行贿的那笔钱是公司掏的，只是那个女人太贪婪，是他自己以刘本业的名义向陈明珠索贿。 那别的公司呢？ 他们是主动提出从工人血汗钱里克扣一部分，数额远远超过五分之一给那女人的。 现在陈明珠暴雷，各大公司的工人岂能不互相通报？ 如此一来，大部分工人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 趁着张本红在开会，这一次举报并要求坚决从严处置陈明珠的煤矿公司老板钻进了陷阱。 他以为张本红现在全部的关注点都在陈明珠的公司呢，就把公司豢养的打手放出来，对本公司煤矿工人试图进行安全威胁。 张本红是什么人？那是在斗争中见识了太多这些人的手段的老警察。 他在开会之前就抽调了一批警力提前进行部署，该公司的打手本来伪装成后勤人员，如报案和清洁工人，市局还真一时之间没办法动手。 现在好了，他们拿着凶器出现在煤矿上、出现在工人出租屋，那还等什么？ 在内卫部队的配合下，市局一个半小时抓捕三百多人，张本红开完会拿出了天大的魄力，在大部队抓捕黑恶势力的同时他亲自带队把那家公司给控制了。 因为张本红下手太快，那家公司根本没来得及销毁大部分罪证，张本红提着枪进了老板办公室，老板还在检查保险柜里行贿名单中有哪些可以销毁掉。 天罡黑，炒豆子一样的电话打到市里。 没人敢给覃文斌打电话让他立即撤走警力，省里的一些人只好给马宏施压让马宏把覃文斌的手脚给限制了。 马宏哪有那胆量，就以市委不能严重阻挠政法委开展工作为由让这些人去找省政法委。 省政法委又不傻，就算有人想弄走覃文斌派自己人去摘桃子，总部工作组可还在省城呢！ 这种条件下，王雯菲就成了似乎唯一的选择。 王雯菲不了解情况，只听说覃文斌下死手不但抓了陈明珠往死了整，同时还抓走了陈明珠的死敌，一时十分恼火。 她跑到市委来找覃文斌，进门批评道：“文斌同志啊，斗争还是要讲究技巧的，你把双方都抓了，这不是逼着他们合作吗。” “说实话，我都不忍心坑你。”覃文斌递过去一串名单，“看看吧，下了重手，你看这帮人多老实。” 王雯菲拿过来一看照脸一耳光。 陈明珠不但招供了，他那个对手刚被抓也招了。 风传要提拔到省领导层面上的省发改委二把手、省生态环保厅、省工业与技术厅好几个领导在行贿名单中名列榜首。 这是市局取得的一个巨大的胜利，有了这份名单，省里将会有绝对充分的接口给覃文斌更大的支持。 而王雯菲看重的是，如果覃文斌要坑死她，那她可就成了给这些人说话、反对这些人的竞争对手上位了。 而且还是在这些人明显受贿证据充分的基础上干出这种里外不是人的愚蠢的事情。 第四百六十五章 领导敢背锅，还有啥是查不出 王雯菲飞速看完名单，越看到最后越触目惊心。 覃文斌警告：“我知道你王市长从来不把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当回事儿，但你不要太不当一回事儿。你王雯菲出身富贵，一个月几千块钱花销你不在乎，我们这帮穷鬼在乎。你不要总是用将来要怎么样为借口为你的私心找借口，你再这么下去你也不要负责全市的经济建设工作了，你建设能力怎么样不知道，但你建设的成果不归建设者所有。” “不要说这种气话，如果能把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我也不会阻挠。”王雯菲询问，“这上面还有大量邻省的问题，这得跟省里汇报吧？” “你来？”覃文斌耻笑。 王雯菲当然想自己来，可她知道覃文斌不会同意。 那要是用市委的名义向省委汇报？ 覃文斌反问：“你做好跟既得利益集团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吗？” 王雯菲默然。 她的意思是覃文斌已经得罪人了，他也不在乎，那让他去继续得罪人，打下来的成果交给市委统一考虑。 覃文斌理都不理。 交给你们，你们又会拿去跟地方利益集团交易，而且你们打算把这些东西藏到什么时候？ 现在是快刀斩乱麻的时候，天红市要先打扫干净屋子再开始搞大建设。 这时候王雯菲竟妄图玩弄权术，覃文斌一点也不会给她面子。 我是个强势的三把手，还掌握着三个最有实权的部门，你王雯菲虽然是市长但你要做点什么事必须我支持你。 有种你跟我对着干，看咱们谁把谁先整死。 按照程序覃文斌先向省纪委和省政法委汇报，同时向省委组织部汇报。 三管齐下，三个部门的领导就没法捂盖子。 刘部长第一时间去向梁书记汇报，到了几分钟后，省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才赶到。 梁书记知道他们各自都有私心，在这个时候他没有计较那两人的想法。 叫来省长和副书记，梁书记提出自己的意见：“事关重大，我的想法是跟那边的省委直接对话。” ***既然提前表了态，那就是不让大家讨论。 省长紧跟着赞同，副书记也表示“这是最合适的做法，而且要尽快”。 刘部长同时建议：“覃文斌的处境恐怕很不妙也要照顾一下。” “他？现在身边恐怕埋伏着千军万马就等敌人去送死呢，他是凶悍，但不是找死。”政法委书记好笑地道。 刘部长这就放心了。 女秘书长到来，奉命立即和邻省联络，谁知那边的回复让这边的领导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那边的省委***接到省委办公厅的回报，立即打过来电话跟梁书记直接对话。 “你们省的情况我非常了解，我们这边的一些案子跟你们那边的一大批社会人员关系非常密切。十年前多起凶杀案，十年内煤矿方面发生的相当一部分矿难，都跟你们那边的天红市脱不开关系，这其中就有你们省直部门一些领导在给一些人当保护伞。” “我们这边正在研究怎么向总部汇报，你们运气好，这时候给我们打电话寻求对话解决，那我们也用不着用最大的恶意来对待你们。” “等着吧，我们马上派人过去，我们的情况会向你们做一个全面通报，但我也希望你们那边能尽快给我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这话说完，梁书记只觉后背发冷。 要不是覃文斌行动果断下手狠辣，再过一天半天或许本省在总部首长面前都没法解释了。 擦掉冷汗，梁书记通报：“我们这边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今晚就可以动手抓人，但我们派到基层的同志取得时间太短，不可能查到幕后黑手所有的罪证，我们需要你们先通报一部分，这对我们接下来迅速控制大部分掌握权力和拥有退路的人员有很大帮助。” “是那个覃文斌？这小子是个狠茬子，”那边的***笑道，“就短短这么几天，天红市跑过来的黑恶势力头目就足足有两位数，不过这小子也胆大，为了不惊动我们这边的涉黑人员，他居然派人悄悄过来连夜抓人，好的一点是这小子很仗义，他要的人抓走了，我们要的人他也给我们提供了线索，怎么样，把人给我？” …… 梁书记人都麻了。 但他敢打赌这不是覃文斌干得出来的事。 那小子办事老谋深算，绝不会这么没头没脑莽撞的跑过去抓人。 这是他手下的人干的。 谈完两地秘密联合办案的细节问题，梁书记当着大家的面打电话给覃文斌。 覃文斌这才知道张本红这家伙干了什么事。 跨地区办案却不给当地打招呼这可是大忌。 不过这有什么？ 他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给基层的民警压力太大大家不得已才这么干的。 两室预计就让政法委书记找张本红直接质问，张本红一口咬定这件事是自己干的。 “得，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我们成了小人。”书记苦笑，“行了，你们听着，这件事覃文斌给你们背了黑锅，小本本上会给他记一笔。给邻省领导解释，丢人的也是梁书记，你们以后就对给我们惹点事啊，我提前谢谢你。” 张本红放下电话回头就跟开会部署抓捕任务的同志们通报：“我没跟领导汇报就派了人去邻省抓涉黑人员的事儿爆了，省里要追责，覃书记给我扛下了。参与本次任务的同志记功就别想了，那是逼着省里把我们往死了整，但全勤按照三个月工资发，今晚就到账。” 这太鼓舞人心了，参与行动的同志还担心犯忌讳的事情会让领导把他们推出去背黑锅，现在一听，覃文斌还真敢扛责任，那还怕什么？ 张本红更加鼓舞甚至蛊惑：“放心大胆严格执法开动脑筋，把天捅破了我们也有个好领导帮我们顶着。” 然后带着十多个人赶紧去找覃文斌认错。 覃文斌就没在乎。 他知道张本红是个为了查案子很胆大的人，也预料到他们在办案过程中会有一些违反纪律和潜规则的情况。 他没提前警告，就是做好了给自己的手下背黑锅的准备。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求个票票，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四百六十六章 你马上滚蛋，不准留在省城! “不要闹出人命，不要违反纪律，手段出格了一点没什么了不起，没被发现给你们记功发奖金，要是被发现你们就说我说的，立功就算了，奖金今晚就发到手，给老婆买点漂亮衣服，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给老爹娘买点好吃的，都滚蛋。”覃文斌一挥手头都没抬。 违规了？ 对啊，我们违规了。 怎么着吧！ 他妈的，罪犯把我们往死了欺负，我们要整死他们，结果还得循规蹈矩甚至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凭什么？ 同志们出了门，挥舞着拳头，信心百倍赶回去继续加班加点干活。 甚至出现了让一部分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还没休息的人回去休息，结果这些同志根本不愿意的事情。 “一线工作者的热情上来了，基层干部群众的斗争决心坚定了，这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就算是八国联军敢来，咱们也踏着他们的尸骨把他们煮着给吃了。”张本红抖擞精神岿然感慨，“覃书记来得好啊，他来了，咱们的主心骨就有了。” 敢顶着市委市政府的压力给大家撑腰的领导不多见，敢在省委领导问责的时候替大家背黑锅的领导更是绝无仅有。 现在摊上这么一个好领导，同志们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还不放出来那还等什么时候？ 于是，两个省的领导大半夜才紧急会面，省里才根据证据抓捕了给黑恶势力和违法犯罪分子当后台的一部分干部，天红市传来更大的胜利的汇报，覃文斌亲自指挥，市局把天红市开发银行一锅炖。 哦对了，去的时候，覃文斌让张本红带着陈明珠和他的死对头，给这两人给了一条明路，戴罪立功。 明说了，覃文斌就是要让两人分头根据各自对开发银行的了解，分别各自发挥主观能动性找出他们犯罪的证据，谁找出来得多给谁减轻处罚。 但名额只有一个，要不要你们自己选择。 这一手玩的陈明珠两口子佩服的死心塌地。 真的，但凡有的选，他们都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把什么都说了。 这覃文斌既能抓住机会，又能鼓舞自己的部下，还能当机立断运用权谋手段让敌人和犯罪分子都为他所用。 这就是个下山的猛虎，出水的蛟龙啊。 跟他对着干，还想和他谈合作的条件，你有几条命够他玩的？ 这算什么？ 到了开发银行，陈大小姐带着三百多人赶到。 陈明珠震惊：“你来干什么？” 陈大小姐抹着眼泪说：“市局有人跟我说，开发银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回来想办法破坏，他们只保证他们的人的安全，我要是不来，你们的安全谁保证？” 陈明珠：“……” 覃文斌这个王八蛋，他是真手段多的令人防不胜防啊。 他这是活活逼着他和老对手联手先把开发银行的那些股东往死了整。 你以为覃文斌要从开发银行本部找证据？ 不！ 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让陈明珠和老对手开口。 他们是本地人，是既得利益群体中的一员。 他们能不知道开发银行的猫腻？ 现在通过用他陈明珠两口子的安全作为威胁，把他女儿和对他们忠心耿耿的人调集过来而达成让他们和开发银行背后掌控者彻底闹烦的目的。 这样一来，他陈明珠是有必要还是有胆量继续保守秘密不肯开口说出这个银行背后的那些故事？ 老对手也傻了。 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覃文斌居然敢先抓人再找证据。 更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能玩的出逼着他们现场找证据那一手。 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 眼看着陈明珠的安全得到了保证，他试着询问严密控制他的刑警队长是否能给他老婆孩子打个电话。 队长笑眯眯道：“你有没有手机，你怎么联系他们？” 老板长叹一声：“我服了覃书记了，我完全配合你们的工作还不行？我被抓之后老婆孩子就躲了起来，我让他们去市局寻求安全保证行吗？我让他们主动投案自首好吗？” 他老婆孩子也知道，随着他们家的一家之主被抓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政府要针对他们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地利益集团要杀人戒某他们没办法面对。 于是他们利用自己的秘密关系网藏了起来，到现在大家都在找但谁也找不到他们。 现在很好，覃文斌玩的这一手逼着这老板不得不让他老婆孩子去市局寻求保护，这不就等于要完全招了？ 电话打出去，十几分钟不到，市局那边的增援部队过来。 这就意味着陈明珠和老对手完全把他们的命运交到了市局的手里。 接下来他们就只有配合调查的义务，而没有跟政府讲价钱的权利了。 “高，覃书记这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啊，我还说怎么让我们带着这两个家伙呢。”队长油然赞叹，“啥叫领导啊，这才叫真正的领导呢。” 有两个地里鬼的带路，开发银行连总部地皮是违法所得的整局都有了，更不要说从市政府不断要拨款背后的秘密。 子夜十分，覃文斌让市纪委、市政法委分别向省有关领导部门汇报行动所得。 两位领导听完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让省里头疼欲裂的天红市那么大一个利益集团就这么被打开了一条口子？ 让省政府愤怒而又无奈了这么多年的开发银行就这么被查封了？ 覃文斌他是有什么魔法还是有什么异能？ 天亮之后，覃文斌赶到省城，当面向省委领导汇报。 他没等领导询问，主动说明这次行动那么顺利的秘密。 “实际上说破了没什么了不得的，就是先通过犯罪集团的犯罪证据唤醒大部分劳动者，让劳动人民站在我们的一边。然后制造敌人之间的矛盾，我们亲自掌控一股有利于我们的力量展开行动，问题就很好解决了。”覃文斌坦言，“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敌人也不是吃人的老虎。” “这话有道理，事实证明劳动人民和基层党员干部真正团结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猛虎。”梁书记听完挥手，“没什么要直接汇报的了，你滚蛋吧，给你半个小时滚出省城的地盘。” 第四百六十七章 愚蠢的一群人 覃文斌大惑不解，我招你惹你了？ 亲自把他押送出省城的女秘书长到了省城郊外才告诉他：“邻省李书记找梁书记要人，要把你调过去，他现在就在省城。” …… 再见！ 覃文斌拍拍衣服，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就跑。 他哪有那么值得领导高看，真正值得高看的其实是人民。 只有人民，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主力！ 他只不过就是个人民当中的马前卒。 回到市里，开发银行基本上已经被控制，所有工作人员全部在接受调查。 最重要的严重参与侵吞国家财产的股东，除了两个目前正在通缉，其它的全部落入市监委掌握，根据黄霞的回报，逃跑的两个人也跑不了。 “他们并没有出国，天红市这些拨款的情况出现的太多，这些人实际上早就在相关部门的监控之内，相关人员在市里看着呼风唤雨，实际上他们早就被监控了。”黄霞说。 覃文斌看了看她，他知道黄霞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然，黄霞声称王雯菲下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个任务，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让自己带着人盯着相关人员。 “你说是就是吧，我要的是人。”覃文斌淡淡道。 不出所料的话，那两个因为开发银行被迅速控制而慌不择路逃跑的人应该是王雯菲派人抓住的。 或者，是王雯菲家里的人在帮她处理隐患。 覃文斌深知，王雯菲在担任市长之后没少和当地利益集团相互往来，为了让自己的市长宝座能够快速稳定下来，王雯菲没少和这些人交易。 现在事发了，王雯菲就算可以狡辩她是出于侦察案子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那么多国家财产的流失也要有一个人去负责任。 王雯菲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政治前途打发在这里，她一定会提前采取措施。 覃文斌并不打算固执地追求把王雯菲的错误彻底解决清楚，没那个必要。 她王雯菲只是一个“成熟”的官员，而不是一个有办法的干部。 这一点，她和王家都是瞒不过上级的眼睛的。 那接下来那两个畏罪潜逃的是死是活就看她王雯菲怎么做了。 人活着，怎么追究那是有一套程序的。 但人如果死了，王雯菲必死无疑。 而且，覃文斌笃定，这件事背后一定有马宏的推动。 这个人好对付，但只是他覃文斌很轻松就能对付他。 可在尔虞我诈私心太重的这些领导的斗争中，王雯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马宏才是准备渔翁得利的那个人。 覃文斌是怎么猜到的？ 自开发银行被连锅端到今天，马宏作为市委书记有过一次公开亮相？ 覃文斌很轻易就从省里打探到，马宏正在寻求从这次破案中获取漏洞和破绽的证据。 他要借助覃文斌的能力把天红市的既得利益集团一网打尽，同时清理掉王雯菲这个对市委书记宝座虎视眈眈的二把手。 然后，当然是把覃文斌也弄走。 最后他马宏打算干什么？ 覃文斌本来没打算管，但当他回到市委常委大院，他看到赵达飞家开着灯。 “找死的东西。”覃文斌摇了摇头，直接过去敲门。 赵达飞衣冠整洁，开门后两眼充满了无辜。 “没事，只是告诉马宏一声，别自作聪明，或许本来他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想做点什么留下了证据，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覃文斌告诫。 赵达飞慌忙道：“覃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马宏出来吧，别窝在厕所憋死了。”覃文斌耻笑。 他所料不错，马宏在省里没得到任何支持后，出于对自己的政治前途的考虑，以及对自己和当地利益集团交往中，尤其在和开发银行那些老板的交往中留下的证据对他能够产生的威胁的评估，他来找赵达飞寻求合作。 此刻的马宏，就躲在赵达飞家的厕所。 听到覃文斌嘲讽的声音，马宏很想冲出去摆***的权威。 可他没那个胆量。 只要想想这么多年都解决不了的利益集团被覃文斌这段时间连锅端的威慑力，马宏就感觉心惊肉跳。 这个人太可怕了，他工作能力实在太强了。 看着覃文斌回家后，马宏从厕所出来。 赵达飞从沙发坐垫下拿出一份资料，这是马宏带过来的。 马宏的确不是一般人，他派人查到了赵达飞制造煤矿区爆炸案的整局，今天来找赵达飞，就是要利用这些证据要求赵达飞在他的所有计划中提供必要的帮助。 先整垮王雯菲，再赶走覃文斌。 马宏的设想是，这一次的侦察必然引全市深化改革的深度，他和赵达飞都不敢和省委的意图继续作对。 那就先顺着省里的意思吧整改工作推进下去，等赶走王雯菲和覃文斌，天红市的政治资源归他马宏支配，其它的全部给赵达飞。 赵达飞很动心。 他有把握在整垮王雯菲赶走覃文斌后，让他们为天红市以前和将来发生的一些乱局背黑锅。 到那时，他赵达飞还是常务副市长甚至代理市长，天红市会是他的天下。 巨大的利益，让赵达飞犹豫不决。 “虽然这一次我没能从省里得到太大的支持，但有一个消息是确定的。”走出厕所的马宏透露道，“全市煤矿没开发的那部分将重新开始再一次开发。” 这句话成了让赵达飞暂时放弃逃走计划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想天大的利益，而且将来再也没人和他争抢的天大的利益，赵达飞一咬牙，同意了和马宏的联手。 但他不放心的是覃文斌既然猜到了马宏和他联手，他会不会也猜到了他赵达飞才是当地利益集团里举足轻重的那个人？ 心里惦记着那不知几百几千亿的利益，赵达飞犯下了又一个致命的错误。 让马宏尽快离开后，赵达飞考虑再三，自己说服了自己。 他是这么想的，连马宏这个老奸巨猾手腕更毒辣的***在市里这么多天都没查到自己的家身份，覃文斌岂能这么快查到？ 想到这，赵达飞迅速用假身份办的手机号码给他老婆打过去电话。 第四百六十八章 还有更愚蠢的? 这次赵达飞不打算相信外人，他让他老婆尽快回来，用她的假身份尽快开一个皮包公司，他们现有的财产要立即转移出去，接下来从煤矿攫取的更多的利益，有一笔立即转移出去一笔。 他老婆很担忧，覃文斌可不是个好惹的人啊。 “毛头小子一个，这次还算是给我们清理了障碍，以前我们的钱要跟那么多人分，以后就我们一个，”赵达飞放话，“更何况，这一次我们弄走甚至整垮王雯菲，用我们手里掌握的开发银行的那笔黑钱买一个市长的位置不难，我们的人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他老婆一沉吟，建议让马宏和覃文斌的矛盾再加深一些。 “他们天然就有矛盾，覃文斌的老婆是省委最想调过来担任书记的人，马宏怎么可能对覃文斌有好感，只要有一点证据，他会用一切手段先把这个人赶走，马宏没那么无能。”赵达飞笑道。 “王雯菲呢？这个女人家庭出身太高了，在经济上她可没有问题，很难直接整垮她。如果覃文斌还帮着她，你一个人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女人顾虑。 赵达飞笑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雯菲担任市长一来，开发银行和那几个挂着可持续发展牌子的原来的煤矿公司，从她手里拿走了多少财政拨款？这其中有多少是规定不允许的？再说了，这如果还不够的话，那为了掩盖自己的问题杀人灭口的事情曝光了呢？” 这下他老婆才笑了起来：“那就这么办吧，我明天就到。”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王雯菲的家里，黄霞也刚秘密赶过来，汇报了今天覃文斌对她说的那些话之后，黄霞直言：“他恐怕早就怀疑我们有什么行动了，那两个畏罪潜逃的人恐怕他都猜到在我们的手里。” “这不可能，再说就算猜到又能怎么样？他拿不出任何证据。”王雯菲道，“何况我也不打算对他们做点什么，自始至终都是赵达飞的人挟持了这两个老板，我只不过是发现并解救了人质而已。” “他什么不知道？你要还觉着覃文斌好对付，你吃了亏别再埋怨我没告诉你什么。”黄霞怒斥，“你就这么肯定李毛两家没在背后帮覃文斌？那可是军队出身，他们要侦察跟踪什么人你能知道？” “这不可能吧？”王雯菲迟疑，“你的意思是先找他尽快坦白？” “那是你的事情，这件事我替你保守了秘密，也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这就算是我最后帮你一次，以后除非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不要想再让我给你违规通报，我已经严重违纪了。”黄霞站起来说，“明天开始，我只是市纪委副书记，你不要再找我要什么机密。” 王雯菲考虑了一整夜，次日一大早，她看到覃文斌出门，连忙跟上去跟着走了一段路。 覃文斌也不说话。 昨晚他在赵达飞家门口说的话，王雯菲压根就不会知道，她更不会想到马宏已经在考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到现在她王雯菲既愚蠢地没察觉到自己处境的危险，又私心太重不想让全市尽快回复正常的生产秩序，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这个市长就去负责吧。 到了视为门外，王雯菲鼓起勇气道：“黄霞来找过我。” “那就让她去政法委当办公室主任吧。”覃文斌道。 王雯菲一愣，没想到她只是随口试探，覃文斌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硬。 她连忙争辩：“我可没打听纪委的机密。” “那是你的事情，作为市纪委副书记越过我这个纪委书记找你这个市长，是组织给她的权力还是给你的权力？你们总得有一个出来负责的吧？”覃文斌质问，“怎么，你不想负责，难道让我来负责？” “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有些事，就比如赵达飞的人控制了开发银行的两个老板，我让黄霞派人去盯着的事情，黄霞不想在瞒着你所以才来找我，她不会再给我办事了。”王雯菲连忙道，“你不要总以为我是嫌疑人好不好？” “那我就奇怪了，马宏找省里询问这一次破案中违反纪律的问题，你紧跟着还在总部询问这件事图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想等马宏试图当黄雀的时候跳出来主持公道，你别以为我就那么弱智。”覃文斌训斥，“能力枣核那么大，野心天红河都装不下，你怎么总是试图玩阴谋还觉着别人察觉不到呢？” 到了这一步，王雯菲哪还听不懂覃文斌的意思。 他压根就没相信过她王雯菲。 她的一举一动，包括找关系试图在天红市局势稳定之后独揽大权的提前跑动关系的行为这个人全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王雯菲一瞬间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错，她也想当那个站在最后的黄雀。 按照她对局势的了解，现在随着陈明珠的劝勉被调查，天红市开发银行树倒猢狲散，上面应该对天红市的全面清查工作比较满意了，那接下来就是全面建设的时代。 在这个时候，将来谁来掌舵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王雯菲考虑后认定马宏留在市里哪怕继续当一把手，那也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一把手。 所以，必须先把覃文斌这个强势的三把手整垮。 为此，她找总部以请教的名义询问这一次市纪委和市局在行动中有哪些违规的地方，然后就准备在局势稳定后用这些作为证据把覃文斌先赶出天红市。 到那时，她交出那两个“畏罪潜逃”的老板，那就是大功一件，而且还能把赵达飞这个阴损的常务副市长送进去。 那她不全面掌控天红市谁掌控？ 现在覃文斌当面说破她的心思，王雯菲既恐惧又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了。 急忙跑到市政府，在办公室呆了三个多小时，王雯菲忽然意识到她还有弥补的机会。 覃文斌嫉恶如仇，他既然什么都掌握什么都了解，还在屡次行动中建立了绝对的威望和权威，那只要他再一次动手，自己知道甚至控制赵达飞的手下掌控那两个老板的事情，就将成为覃文斌下死手先整死她的最强大的借口。 第四百六十九章 我投了，你们随意 王雯菲有点委屈，这件事不是她安排的。 这是王家做出的决定。 她个人根本不想和覃文斌为敌，这个人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和他和平共处才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 于是，王雯菲第一次没给家里通报，她果断直接联系张本红，让张本红直奔那两个老板被拘押的地方。 随后，王雯菲明知道这一次扳不倒赵达飞，立即动用自己的关系在省城运作，她想先调走赵达飞。 在她看来，赵达飞留在天红市，一定会严重干涉覃文斌接下来的全面清理行动。 她这一次也算是送了个天大的人情了吧？ 好在这件事刚开始就被小辣椒的母亲得知，她立即打电话告知覃文斌，赵达飞很有可能被王雯菲这个愚蠢的女人给打草惊蛇。 根据纪委的技术监控，赵达飞的老婆已经露面了。 这个狡猾的女人也不相信赵达飞，她其实早在两天前就回到了国内，如今就住在省城，用的是外国人的身份。 覃文斌得到通报，长叹一声只好亲自去找王雯菲。 真的，但凡有选择他都不想跟这种蠢人有任何接触。 王雯菲惊呆了。 她呆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回过神。 赵达飞原来有那么严重的问题，可笑她这个市长对此居然一无所查。 “这个隐藏很深的家伙就不可能是最大的幕后黑手，省纪委监委现在都小心翼翼推动整个侦察的进度，你倒好。”覃文斌询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不是他不知道尊重二把手，这个人太蠢了，蠢得他眼睛疼。 王雯菲抹着眼泪道：“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不能要求我也像你那么聪明，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刚一来孤立无援，又不了解基层，被人家溜了把柄……” “好好搞你的全市经济建设规划吧，剩下的事情让黄霞去做，真的，你别玩脑子了，你连马宏都不如。”覃文斌直说。 王雯菲哭道：“你早早跟我这么说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那现在怎么办？我告诉了那么多人，万一泄密怎么办？” “你去坐牢啊怎么办。”覃文斌怒道。 王雯菲就哭。 …… 她是真被吓麻了，原以为自己一切都在掌握中，结果现在一看她就像个小丑，玩权谋压根就没法和这些成了精的家伙比。 更让她绝望的事，以他们王家所有人的智商，看来加起来都比不上覃文斌一个人，这还怎么玩？ 她就想到了李亭妮。 这女人也太幸运了，她怎么就那么运气好捡到了覃文斌这么一个高智商老公，她多有依靠啊。 可自己呢，想找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王雯菲不由哭出声来。 听到声音的秘书进来一看，连忙要退出去。 覃文斌无奈：“大姐，我们没干什么事，麻烦你确认一下行吗？” 女秘书点着头，眼睛滴溜溜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真的，但凡有机会，她真想劝王雯菲以后就听覃文斌的算了。 她家里那帮人那就是一群傻子，那就是一群大废物啊。 他们给王雯菲出的主意女秘书不知道，但从王雯菲的举动中，她判断出来王雯菲接下来不但不会跟上全市生化改革的步伐，反而要想办法先把覃文斌赶出去。 这不是二傻子吗，这个人智商高手段狠，他才是镇压全市大大小小的不法之徒的定海神针，省委怎么可能舍得把他调走？ 王雯菲越是想把覃文斌排挤出去，她越是被省委鄙夷。 现在好，看起来被骂了一顿，骂得好！ 于是女秘书赔笑道：“我也没多想啊，就是怕打扰领导谈工作。” “你这个领导就是个二傻子，黄霞那么好的一个手下，被她硬逼着不得不离心离德。他们王家的智商平均不到三十，她总觉着就算是真的别人加起来也不到二十。”覃文斌感慨，“瞧，做错了事不先想着承认错误改正错误，只知道害怕，我真不知道市长让她当有什么意义。” 女秘书缩着小脑瓜建议：“其实吧，市长也很可怜的，又没人给她出主意，家里这个那个都有自己的算盘，老的一张口‘你一个女人’，小的一张嘴‘你一个外人’，没办法么。” “掀桌子不会？”覃文斌耻笑。 “李亭妮有你帮着，谁帮我？”王雯菲怒问。 覃文斌好笑道：“你自己是干什么的？” “我智商还不到三十啊。”王雯菲一脸理所当然。 覃文斌直接走人，没法和这个不讲理的女人聊下去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哭了半天，也不怕市政府的工作人员笑话的王雯菲办了一件离谱的事情，她居然给李亭妮打过去电话，很不客气地询问：“你老公能不能借我？” 李亭妮还在视察新修建的水库，一听这话差点惊掉下巴。 “我没其他意思，有那意思也不至于说出来，我的意思是，王家这些人靠不住，他们宗室帮我决定事情，可他们决定的全都是错的。我无依无靠，以后市里的工作我要是拿不准我就去找你老公，行不行？”王雯菲问。 李亭妮差点挠破了头皮，这只是工作上的帮助而已，你说的那么暧昧干什么？ 但她也了解王雯菲，这是个在经济发展上有一套的女人。 更关键的事，在天红市接下来的发展过程中，王雯菲有拉投资搞建设的能力。 她在政治斗争方面就是个白痴，但在发展经济方面的确是个很有水平的专家。 这是覃文斌也承认的事实。 考虑再三，李亭妮提醒王雯菲：“你如果真的放弃了在政治上的自主权，你的前途最多就只能到副职。” “我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还考虑那些？”王雯菲要求，“我知道天红市的领导班子省里有更合适的人选，但在让我去别的市，或者去省城坐冷板凳之前，你让覃文斌帮我一下，我总得给这个地方留下点什么。” “那没问题，工作上多一点接触，我看你也别有那么多顾虑。”李亭妮笑道。 王雯菲惊讶地瞪大了杏眼，你说什么？你不在乎？ 「这几天住院了，跟医生说好话在医院码字，尽量多更一点。希望大家给的理解票，体谅票，多谢多谢。」 第四百七十章 一手搞整顿，一手促发展 不是李亭妮对她和覃文斌的感情和家庭不在乎。 她对自己太自信了，他们两口子彼此之间十分信任，覃文斌只迷恋她，王雯菲也不可能让覃文斌有什么想法。 更要紧的是，李亭妮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再一个，王雯菲是不那么聪明，但也不至于太过于愚蠢。 王雯菲这下心里就有底了。 她擦了眼泪，立马让市府办秘书长召集召开市长办公会。 赵达飞等副市长以及市直部门各主要负责人赶到，还以为王雯菲要搞什么幺蛾子，哪想到她就通报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让赵达飞微微色变。 他让人控制那两个老板，王雯菲却宣布，那两个人已经被市局控制了，连带着挟持他们的人也落网了。 赵达飞心里很着急，但却不担忧。 他派去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不可能直接把他供出来。 紧接着同时宣布的消息让赵达飞根本没动摇留下攫取利益的决心。 王雯菲宣布：“我去省里开会的时候，省里对我们天红市的情况非常担忧，出于对居民收入稳定的考虑，省里不日即将下达文件，就全市地煤矿资源开采做出新的部署，这件事市政府和有关部门要集中讨论，尽早给全市人民吃一颗定心丸，让大家至少对天红市经济发展和工作就业有一定的信心。” 这话半真半假。 王雯菲是不善于权谋，可她知道了赵达飞是一个隐藏的小幕后黑手，她当然想到要把这个人先留住。 所以这个消息七分真三分假。 紧接着，王雯菲的操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竟然宣布：“这件事各位副市长要负责统筹并作全面规划，赵副市长要全面统筹，我个人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配合市委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的工作上，必要的时候我会邀请覃副书记来参加这些事情的讨论和决定。” 赵达飞直接破防。 不是，你王雯菲什么意思？ 你这不不是承认你无能，然后拉着覃文斌那个阎王来给你撑腰吗，你堂堂市长的尊严和权威何在？！ 王雯菲可不管，她现在就是要借助覃文斌的威望压制这些蠢蠢欲动的领导。 记着，我这个市长是没什么能力，也压制不住你们这些草头王，可我现在是能请援兵的，覃文斌你们怕不怕？ 不怕就继续不作为，要怕了就乖乖去做事。 这就太缺德了。 覃文斌连破几个案子，如今又将天红市开发银行连锅端，在市纪委和政法系统，他的个人威望远远超过马宏这个市委书记和王雯菲这个市长太多了。 如今市里但凡不想提前滚蛋的干部，有几个敢不怕覃文斌？ 王雯菲这一招缺德啊，她这明摆着就是向全市干部表态，我身为市长，二把手，但我近乎于投靠三把手了，有本事你们和我们作对。 赵达飞开完会，整个人气得糊里糊涂，于是急忙去找马宏。 马宏一听还有这种事，当时也气得破口大骂。 这个王雯菲她怎么无能到这种地步了，她是市长，是二把手啊，她怎么能全面靠拢覃文斌呢？ 赵达飞要求：“现在看来，王雯菲很可能察觉到了危险，我猜测她一定是试图躲在覃文斌身后准备获取渔翁之利，现在我们要尽快先把她赶走。” 马宏想了很久，认为这时候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赵达飞气得不行，可是他对马宏无可奈何。 这个人掌握了他派人去挟持那两个老板的证据，他掌握着主动权。 而且马宏的退路也比他赵达飞宽广得多，大不了他马宏不当领导了，他提前退居二线还不行吗？ 他是正厅级干部，退居二线那也是一级巡视员，这辈子他足够了，将来的生活待遇也不会降低到哪里去。 所以鱼死网破对马宏没太大的威胁，反倒他赵达飞现在离不开马宏的帮助。 有鉴于此，赵达飞只好也同意了马宏的想法，暂时先不对覃文斌和王雯菲动手。 覃文斌现在也不想和马宏正面冲突。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有问题的人也要分问题的轻重大小逐步解决。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既不是继续乘胜追击抓捕犯罪嫌疑人，也不是立即扩大战果。 恰恰相反，现在天红市最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就是发展经济和增加就业。 根据王雯菲的提示，张本红抓到了那两个老板和几个小喽啰，整个天红市开发银行的案子就用不着覃文斌亲自盯着了，接下来就是技术人员的战场。 覃文斌只需要提供必要的决定和一线人员的补贴，他们会把整个案子查个底朝天。 在别人看来，覃文斌又不务正业了。 他居然邀请了包括陈明珠的公司在内的十多家企业的员工，通过立即恢复企业党支部和党小组、公司党小组的行动，让劳动者们自己推选出上百个劳动者代表，覃文斌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和他们开了两天会。 同时，覃文斌还要求城关区从两会代表中选了几十个一线劳动者代表前来开会。 会上，覃文斌先没管区两会代表中劳动者代表怎么都那么光鲜亮丽，一个个打扮的跟皇子公主一样。 他先深入的和各企业的劳动者就天红市的经济状况进行了全面深入的通报。 在这个谈话中，覃文斌越发感觉到劳动者对工作机会的渴望，对提高收入的迫切需求。 随后，覃文斌挨家挨户走访，完全深入到城乡居民家里了解各家的收入和可支配资金的情况。 一周时间，覃文斌拿到了全市各行各业的经济状况调查表。 他的行为，让省委省政府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担忧。 省委就是担心他盲目的追求“扫黑除恶”和“反腐斗争”的成果，而忽略了人民尤其劳动者最迫切想要的东西。 现在看来，覃文斌这小子行，他不但是一个优秀的党务工作领导者，还是一个非常有经济发展动力的领导。 梁书记立即跟主要领导通报：“天红市的情况，省委接下来不要投入过多的精力了，覃文斌回把活做的非常漂亮，我看全市的发展他一定可以协助王雯菲搞好。” 第四百七十一章 狐狸狡猾?何其无辜! “王雯菲顾虑太多，是不是换一个市长？”省长憎恶道，“什么家族利益，什么朋友的利益，她是党的干部还是资本的走狗？” “别这么说嘛，有了覃文斌这个六亲不认的阎王爷，王雯菲就是个小鬼也会变成人，我们不要随便放弃一个干部，尤其还是可以能够成为好干部的苗子。”梁书记劝说。 省长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覃判官动手了？” …… “他只是让王雯菲知道她们王家加起来也没有玩弄权谋的脑子，所以这小丫头就当众宣布，她的后台就是覃文斌这个阎王爷。这件事天红市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还在试图依次为借口打击王雯菲的政治威望呢。”梁书记好笑，“这不是活活往覃判官的网兜里钻么。” 省长哈哈一笑，这下可以完全放心了。 覃文斌一手恢复党组织在基层的活动，一手进行经济发展的调查和研究，这小子，成长的太快，闪电都比不上啊。 就是有一个问题不太好，李亭妮有了身孕，他不能一直陪在身边，这未免显得省里有些太不近人情。 什么？ 天红市还有个主要领导？ 他叫什么来着？ 马宏？ 啊，这个人谁啊？ 市里，覃文斌天天跟劳动者待在一起，马宏和赵达飞看不懂他的操作的同时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他们研究认为，覃文斌这是担心随着那么多企业被整顿，工人们失去了工作后会起来闹事。 马宏认为：“覃文斌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家伙，他不可能没考虑到这一点。一旦闹起事来，而且是群体性事件，他这个全面主持整改工作的副书记肯定要吃批评，他这是提前给自己解决隐患。” 为此，马宏完全不予理睬。 赵达飞自觉找到了对付覃文斌得有一个机会。 他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散布谣言，称天红市全面整改的结果就是经济发展全面停滞。 问题是，知道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之一的王雯菲也没闲着。 既然李亭妮不介意再工作上让她多接触覃文斌，王雯菲百无禁忌。 几乎每天下班后她都会和市政府的几个人去找覃文斌了解他调研的结果。 赵达飞刚开始散步谣言，王雯菲立马展开了还击。 这天早上，王雯菲来到了市委，在自己的办公室一坐下，一个电话打到市委宣传部部长、副部长兼市广播电视局局长、副局长兼市电视台台长办公室，极其不客气地责令他们“马上过来一趟”。 宣传部部长是老资格，办公地点也在市委，直接先过来找王雯菲打探消息。 一进门，王雯菲就把手里的文件夹砸在了他的脸上。 “天红市宣传部是吃干饭的还是活死人在搞工作？”王雯菲质问，“市委主要领导的活动，尤其是党务活动为什么没有报道？” 部长怒道：“市长，这件事市委不下命令我们怎么配合宣传？” “规章制度是摆在那让你擦屁股的吗？”王雯菲训斥，“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干，说。” 部长不由松了，嘟囔道：“市委不下命令，我们是没法展开报道的，再说也没什么大事。” 王雯菲赶在其他人到来之前，直接把这个老资格给踢了。 她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才下手的。 她联系了省委组织部、宣传部，最后向省委办公厅质询，就覃文斌连日来的党务活动是不是规定值内必须报道的提出质询。 省里早做好了准备，王雯菲一质疑，部长立马靠边站。 等其他人赶到，王雯菲才九外面穿的沸沸扬扬的天红市经济局面要崩溃的情况进行质问。 这没人敢继续和市长对抗，何况王雯菲用心非常毒辣，她给这些人扣上了一顶“对即将爆发的群体性事件推波助澜”的帽子。 这一次，这顶帽子直接压垮了宣传口几乎所有的领导。 王雯菲拿出几天前的市长办公会上传达的情况，对照近期内全市范围内干部群众议论纷纷的乱象，要求宣传部给一个明确的解释。 这已经不是失职或者失误就能解释得了的事情了。 在省委的坚决支持下，王雯菲就宣传口的严重渎职要求召开常委会。 马宏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这一次覃文斌和王雯菲配合的无比默契。 他想阻挠，可这一次张伟十分硬气。 就党章规定，两个副书记联名要求就重大问题立即召开会议，***也无权否定。 张伟用规定为借口直接将马宏要求他“暂不开会”的要求顶了回去。 这就有三个常委同意就该问题召开常委会了。 赵达飞这段时间忙着他老婆在省城的行动，这时候也不敢让覃文斌盯上他，也只好默许了王雯菲的提议。 ***和四把手不敢反对，至少不敢明确反对，二把手三把手加上市委秘书长，这分量有几个其他的常委敢反对？ 这场会议自然开的剑拔弩张，马宏出于个人利益必须支持宣传部部长，可他找不出不报道覃文斌的行程的法理方面的支持。 赵达飞心里有其他的事情，但也出于支持马宏，以“还没到最终开会研究”唯有，对覃文斌召集大批工人开会的行为也提出了质疑，试图以攻代守让覃文斌先做出解释。 覃文斌根本不和他纠缠，迅速就第二件事提交常委会讨论。 这件事，直接打垮了赵达飞的反抗意志。 覃文斌提出：“根据市纪委监委以及市局的专业侦察，煤矿爆炸案目前已经有了新的进度。根据调查进度，现在需要市委授权让相关方面就该案件进行更进一步的全面技术侦查了，诸位应该不会对这件事再有什么异议吧？” 这迎头闷棍打的赵达飞手忙脚乱，他根本不知道调查到了哪一步，但听说现在需要市委授权进一步调查，他下意识的就要反对。 但问题就在于这种性质极其恶劣的案子，而且是市局突然提出那是爆炸案而不是坍塌事件，这谁敢阻挠办案，谁第一个就会被省委怀疑。 覃文斌这突然一招打的太突然了，赵达飞敢怒不敢言。 第四百七十二章 加强纪律性，工作无不胜 赵达飞没胆量，尤其这个时候更不敢让更多的人盯上。 他只好捏着鼻子举手赞同授权市政法委统筹各部门做进一步办案，并不得不第一个提出寻求市人大常委会授权，让市局全面进行调查。 王雯菲又把话题扯回到覃文斌的行程为什么没有被报道的问题上。 这时候的赵达飞身心俱疲，哪里还能再有坚决反对调整宣传口大部分领导的精力。 他必须把主要精力放在覃文斌是不是已经察觉到那场爆炸案是他赵达飞搞的的调查上。 于是，会上先形成根据省委指示，对宣传部部长进行停职质询的决定，同时决定对市宣传口各部门进行立即调整的决议。 会议结束，赵达飞匆忙赶回办公室，他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 他不得不让他老婆赶紧想办法先出国。 可就在这时，一个出入口的案子让赵达飞魂飞魄散。 根据出入口管理方面的调查，有几个拿了外国户籍，是户籍，不是绿卡的人竟然还在继续使用国内的身份，甚至制造了几起案子的案件被蒸发方面当做典型进行了全国通报。 随着通报的下发，出入口开始严查。 赵达飞这时候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他想让他老婆用代替她在省城生活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亮个相。 可就在这时，总部纪检委的文件下发下来。 因在这起案件中发现了某地有好几个领导在国外有户籍的案子，总部纪检委要求各省市严查并汇报各级领导班子的家庭情况，并要求各级党委书记会全面负责这件事的调查和汇报。 赵达飞顿时眼前金星四射，这下他老婆连继续隐藏起来等机会出国都不行了。 他必须让她赶到市里给自己打掩护。 这时候，赵达飞没胆量玩李代桃僵的小计谋。 他知道，天红市现在是马宏对这件事毫不感兴趣，书记会三人组上马宏绝不会有什么作为。 那要想骗过覃文斌，赵达飞可就没什么信心了。 必须得本人到场！ 可这个时候，覃文斌和王雯菲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调查赵达飞还不是时候。 他背后的人还远远没有跳出来，这时候要是让赵达飞成了惊弓之鸟就太得不偿失了。 王雯菲立即去找覃文斌，到了的时候看到李亭妮也过来了。 王雯菲没考虑太多，三人一见面，对目前的情况都很无奈。 出入口那边的检查只不过是例行检查，可碰巧就发现了那么大的漏洞。 总部也不可能为了天红市打一个这么大的助攻，这是全国性的行业清查清理行动，可以说天红市完全是被动卷入的。 “我看我们现在要让赵达飞不至于被惊动，我们都不能亲自负责这个调查，马宏亲自负责更合适。”王雯菲表态，“你要怎么做，我给你打配合就是，我没有玩得过那些人的脑子。” 覃文斌没想着马宏会借此做点什么。 其实马宏能做的最恶心的是，也不过就是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王雯菲的情况向全市做一个通报。 王雯菲没什么问题，但马宏非要找点什么是的话还真就能找出点问题。 这需要王雯菲承担比较大的心理压力。 王雯菲表示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看倒也不用那么紧张，如果目前你们可以肯定这个马宏跟赵达飞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那他们就一定会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而不是擅自行动惊动你们。”李亭妮建议，“我看还是搞一个较大的行动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正好也让王市长隐藏起来，你们现在都暴露的太多了。” 覃文斌以为然。 老婆来到身边，次日早上覃文斌起床比较晚。 那没办法，自己的老婆有多好他当然知道，好不容易这么长时间才见一次面，他哪可能不腻歪一晚上。 中午，赵达飞的老婆也来到了市里。 张伟本能地觉着不对劲，这女人怎么说呢，言谈举止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可她的一些小动作完全不是国人能有的。 张伟亲自登记，不动声色地随便聊了一下，回头就来找覃文斌。 “覃书记，赵达飞的老婆不对，很不对。”张伟进门低声汇报，“我们国家对于叶子这些事的态度非常敏感，作为常务副市长的配偶，这女人不应该政治敏感性那么迟钝，但我试探发现她好像对这些东西十分不在意。” 覃文斌想了片刻，只告诉张伟“不要打草惊蛇”。 张伟立即明白，赵达飞也进入了覃文斌的侦察视野。 见覃文斌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张伟也算是趁机靠近，随口一问，得知覃文斌再考虑怎么忙于别的事情而让马宏去负责干部家庭的调查，张伟笑了。 “覃书记，我们的老前辈可说过，加强纪律性，建设无不胜，纪检蒸发队伍，目前正需要加强一下纪律性压制压制躁动了。”张伟暗示。 覃文斌目光微微一闪，这一次对张伟的考验中他过关了。 最近几天，市纪委监委和政法委都有一种焦躁的情绪。 随着对当地利益集团清算的顺利进行，全市纪检和蒸发系统中的一大批干部都出现了强烈的骄傲自满和急功近利的情绪。 目前斗争还没到白热化截断呢，大批人已经考试考虑论功行赏的事情。 这种焦躁的情绪甚至影响到组织部门的正常工作，几个副部长不约而同向覃文斌反应大批市管干部正在想办法进入捞取清算利益集团的“功臣名单”的事情。 这无形中也严重影响到一线办案人员的情绪。 覃文斌深知这背后一定有人在当推手。 他本来就不怀疑张伟，他怀疑赵达飞背后的人在推动，目的是把这件事搅浑。 但该有的考察还是应该的。 所以，他用自己考虑好的方法来考察张伟，张伟的提议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正说明张伟在这件事里完全没有个人利益，他不存在违纪违法给自己活着某些人谋取好处的嫌疑。 那么接下来有些事就可以让张伟广泛参与一下了。 当然，这也是打补丁。 毕竟张伟可盯上了赵达飞，谁敢肯定他就不是当黄雀的那个人？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马宏非常惊讶。 覃文斌可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他今天怎么跑自己办公室来了？ 覃文斌当然是为市委市政府领导内查的事情来的。 他原本就考虑到这件事应该让马宏全面负责，刚才张伟的体型也让他确定了一点，那就是马宏在这件事里或许还有私心。 张伟语焉不详，但却提前考虑到让马宏去搞自查这件事的必要性和合理的借口，覃文斌当时还没想那么多，回过头一想，他觉着张伟应该有别的意图。 官当到副厅级这个级别了，张伟没那么简单。 他能在市委立足，担任秘书长这么长时间，那就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提出让马宏亲自负责这场自查如果没别的目的，那他就不会亲自来跟他说。 自查没什么要紧的，可要是有人试图在这个过程中做点什么呢？ 覃文斌感觉张伟应该有别的想法，索性将计就计亲自来找马宏。 “总部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展开自查自省，这件事按说纪委应该参与，但纪委现在脱不开身，我是来提前打个招呼，这件事恐怕还是要市委办直接向省委办公厅和省纪检委直接负责。”覃文斌说。 马宏笑道：“这本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有什么好推来推去的？让市纪委选派一些人去查就是了。” “腾不出人手，现在矿场爆炸案正在紧锣密鼓侦查的时候，纪委抽调人手未免会影响破案进度。”覃文斌要求，“这件事还是马书记亲自盯着吧，要不就让别的常委去办。” 马宏瞬间警惕。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他想整垮王雯菲踢走覃文斌，覃文斌居然自己找上门让他来负责这场自查。 他打的什么主意？ 更要紧的事这件事是有操作的余地的。 简单来说，如果在自查的过程中，覃文斌的家里有人被人举报有什么情况，省委必然要下令立即侦察。 这时候可操作的余地就多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市委是有权让覃文斌停下手里的工作做出明确的解释的。 这样一来，彻查天红市利益集团的案子可就要被影响了。 马宏想当然的认为，覃文斌这是在扯他马宏下水。 然而，马宏更考虑到如果自己不亲自负责，赵达飞一定会趁机做点什么。 如果让赵达飞得手，甚至让他趁机给当地利益集团制造反杀的机会，省里会怎么看？ 必然会认为他马宏是深度参与了本地利益集团所有犯罪行为的。 于是，马宏思索之后立即同意：“这件事既然纪委没工夫，我看还是让市委办来处理吧，市政府那边看市长怎么考虑。” “还有全市各区县，”覃文斌趁机透露，“这一次市纪委严查的过程中发现不少干部家属有违规违法的行为。” “严重吗？”马宏奇怪。 “很多已经严重犯罪了，这其中有一个多年副县长的老婆和女儿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明面上这家公司是做外贸的，实际上牵涉到贩卖人口和强迫妇女失足，目前这些人行动很疯狂，县局已经有相关人员被他们诬陷抓进去了。”覃文斌道。 马宏立马表态：“只要掌握证据，立马下手抓捕。” “还是先把受害者解救出来再说，那这件事我可就不管了？”覃文斌表示，“政法委那边还需要调整，我还得去考察一下市检察院和法院的工作，对这行不熟悉嘛。” 马宏笑道：“那就先让市委办调查吧，先做一个简单的书面了解。” 话音刚落省纪委监委打来电话，要求各市就本次自查自省“严格落实总部的具体指示，各市区党委主要负责人要亲力亲为，从政治站位的高度来看待这场新时代的整顿运动”。 马宏错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能发生什么事情，省委机关在迅速排查的行动中发现竟然有灯下黑的情况，有几个领导的家属已经拉着领导下水了。 为此，梁书记非常愤怒。 他特别指示省纪委监委要“闻风而动，严格审查”，要求在各级党委自查自省之后省纪委监委再查一遍。 同时，省委派出巡视组迅速分赴各地区，在群众当中公开征集线索。 在这种环境下，赵达飞觉着非常庆幸。 下班回家，很长时间没见的老婆在做饭，但赵达飞进门一看，对逃出国几乎彻底放弃了。 黄油，蔬菜沙拉，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要是去了国外过这种日子，赵达飞认为还不如在国内坐牢。 老婆一看他嫌弃的表情，顿时不满道：“这是文明健康的饮食习惯。” “拉倒吧，美国佬他妈天天高油高蛋白他们还健康？在饮食方面比起我们来全世界都是没开化的野人。”赵达飞耻笑，同时问道，“省里的情况怎么样？” “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一次不是你们干部内部自查自省吗，查不到假身份。”那女人道。 赵达飞不是很放心。 晚上，他看到覃文斌家的灯亮起来，考虑再三，他决定过去找覃文斌了解一下情况。 他敢打赌，这件事覃文斌绝不会彻底撒手不管。 哪想刚出门，一个县委书记找上门来。 赵达飞一看，立马警惕地过去不动声色打开了录音设备。 对方失魂落魄，还带着老婆孩子，这明白这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 一问果然如此，那书记的老婆多次非法出国，他女儿和女婿在国外拿到了落户的机会，这几天正在想办法办理。 哪想到这一次总部要求自查自省，这下这位在当地盘踞多年的县委书记坐不住了，他知道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这要是被举报给巡视组他就完了。 于是他来找赵达飞，试图在市里找个机会先把这件事瞒过去。 赵达飞一听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这么大的事情谁能替他隐瞒得了？ 而且这个胆大包天的蠢猪，他居然还威胁县委县政府的知情人，他是生怕没人给覃文斌汇报？ 根据今天覃文斌回家的时间，赵达飞都判断出覃文斌大概率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个人的群众基础好，在基层干部中威望太高，有的是给他打报告的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做过缺德事，必然怕敲门 于是赵达飞一口拒绝，义正词严地表示：“好啊，好，我没想到你这种多年对党组织忠心耿耿的人居然也干出这种事。你不要在我这苦苦哀求，我赵达飞是党的干部对党忠诚了一辈子，你不要以为你我之间有点矫情就让我为了你破坏原则，你马上去找市纪委自首，你不要想逃跑，你过不去我这一关。” 那书记一看，哪里还不明白赵达飞的意思。 不过他对此早有预料，作为赵达飞的老部下，他知道赵达飞一些违纪违法行为，但具体的不太清楚。 今天来找赵达飞，他本来就是和赵达飞谈条件的。 他老婆孩子本来就有外国的绿卡，他只需要让他们平安出国，赵达飞如果能保证这一点，他可以保证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赵达飞是这个态度，这是根本不给他谈判的余地。 赵达飞的意思他知道，赵达飞绝不会相信他会守口如瓶。 这是要让他畏罪自杀，或许他才会想办法保证他老婆孩子出国的机会。 他需要考虑。 人刚走，赵达飞抓起电话就要叫人去处理掉这个人。 “这时候一个县委书记畏罪自杀，你觉着省里不会察觉到奇怪，还是觉着你有自信让覃文斌不盯着你？”他老婆一把按住，警告他说，“你就让他去说好了，你也不想想，这个时候他就算说出些什么，他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是掌握你的把柄？” “舍小抓大？”赵达飞立马明白，“但这个人知道我在一些工程上打招呼的事情。” “那算什么大事？”他老婆力劝，“这种事对你们当领导的来说不是很正常嘛，你只不过是打过招呼，但你打招呼的前提是工程承包方有资质，你又没收过他们的钱，不过是人情面子而已。” 这一点赵达飞还真不怕，他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乱伸手。 他有自己的赚钱门道，根本不在贪污这一块下手。 这下赵达飞放心了。 那书记出了门，转头不但没有去市纪委自首，反而一咬牙带上一家人就准备潜逃。 从这里出发，只需要三个多小时就能到国外。 然而，他车子刚往省城跑去，有人就把这件事通报给了赵达飞。 是这个县委书记的司机。 司机也不傻，领导自己开车去市里，作为知道太多领导的秘密的人，他立马意识到这人或需要逃跑。 于是一路跟踪，发现这个人往省城跑，司机立马想到他没在市里获得实质性的支持而试图逃走。 于是，为了不给领导当替罪羊，司机立即打电话告诉了市政府负责对接赵达飞的副秘书长，赵达飞立马就知道了这件事。 权衡之下，赵达飞不打算让这个人离开。 但他没亲自出面，他让秘书长先告诉司机马上去市纪委举报，过了几分钟，他亲自打电话先给覃文斌做了一次通报，没等覃文斌说话他挂断电话，回头再给这个人打过去电话劝他“回头是岸”。 这操作按说没什么问题，他赵达飞不但表现出“法外无情”的党性，同时还给嫌疑人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可那嫌疑人一听，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也知道赵达飞打这个电话的意思。 他办了一件让赵达飞差点气晕过去的事情。 他躲了起来，然后直接给覃文斌打电话自首。 他告诉覃文斌：“赵达飞这个人非常狡猾，我的司机和联络员都是他安排的人，我逃不过他的控制。我相信，赵达飞通过我这个县委书记干的一些事，现在早就被他的人清理了尾巴，接下来就是杀人灭口，我信不过他。” 覃文斌无语。 混的贪官污吏都相信了，我是不是多少有点该检讨啊？ “覃书记铁面无私不讲人情，但覃书记也不故意害人，这是全市干部都相信的。”那嫌疑人道，“只要覃书记能保证我最起码的安全，我愿意供述一个和赵达飞关系密切的省里的领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覃文斌立即敏锐的掌握到这个人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意思。 他应该是不知道当地利益集团内部背后隐藏得极深的每一个人，但他愿意供述省里的某些领导，本身就意味着这会让清理本地利益集团的行动触及到这个利益集团的深处。 覃文斌立即打电话让张本红亲自去接这个人。 人一到市局，覃文斌给赵达飞打电话致谢，敲山震虎地感谢他“为市纪委监委抓住这个问题干部争取了时间”，然后告诉他，这个人供述的一个省直部门直接能够接触到机密的领导的问题。 覃文斌通报：“刚才，省纪委监委已经控制了这个人，听说这个县委书记落网，这位也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赵副市长这一次是做了不小的贡献，我代表市纪委和政法委感谢你。” 赵达飞气得脸色发黑。 被这个县委书记供述出来的人不要紧，那只不过是一个知道一些本地利益集团黑幕的小角色，级别也不高。 可这个人的落网，意味着本地利益集团经营了几十年的网络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要想补上这个漏洞，他们就得行动。 目前只要有所行动必然会被省纪委盯上。 那就不得不放弃这个关键点。 这样一来，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次日，赵达飞刚上班，又一个令他眼前一黑的消息传来。 他老丈人被举报了，罪名是代表他赵达飞接受了一些人的宴请。 这可不是一般的宴请，是在恶邻那边参加了非常不堪入目的所谓盛宴。 老丈人被纪委盯上，赵达飞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考虑了一天终于确定亲自负责市委市政府内部自查自省，并监督各区县党委政府自查自省的马宏打来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赵达飞还以为又是他老丈人的问题，到了才知道，又一个贪官污吏全家移民国外，就留下自己一个人的问题被举报。 由于证据确凿巡视组把情况通报给了市委，马宏一看，这件事牵涉到了赵达飞，就让他亲自过来做出解释。 第四百七十五章 你怎么和人家比? 这次实在没办法，马宏也保不住赵达飞不被审查。 因为这次出问题的事赵达飞的前任秘书，而且离谱的是被查的是这个人的老丈人。 这就意味着，赵达飞的前任秘书已经是外国人，却在天红市继续当先去主要领导。 马宏要求赵达飞就此事做出解释。 赵达飞怎么解释？ 他这个秘书的提拔完全是他通过刘本业一手操控，是他赵达飞信誓旦旦说这个人绝对没有问题的。 现在，人家都成了外国人了，你赵达飞怎么解释？ 赵达飞头大如斗。 凭这点事没法把他整垮，可这样一来他肯定会被盯上。 赵达飞思前想后决定主动出击。 他来纪委找覃文斌，要求对他提拔过的所有人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 他也是被气坏了，他根本没想到他的秘书居然干出这种事，这不是把他装在里面吗。 覃文斌可不管。 他这几天也没法过问自查的事情，出于李亭妮还要回江海市主持全市干部自查自省的行动，市委第一个要审查的就是覃文斌。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完全不能跟自查自省沾上边。”覃文斌说，同时奇怪道，“你这个前任秘书到底是怎么搞的，我怎么听说他的婚姻也是你给介绍的？” 赵达飞叫苦连天：“覃书记你想想，我要是知道有这种情况，我给他们当的什么媒人嘛。” “我相信赵副市长肯定不知情，对方也说赵副市长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可巡视组那边对此有质疑，这个人对组织不老实，他撒了多少谎？现在他说的话谁敢相信？”覃文斌劝说，“老赵，你得主动查一查这些事情。” 赵达飞感觉覃文斌并不是故意不帮他，坐了一会也只好先回市政府。 结果刚回去，他的手下又出事了。 对接他的那个副秘书长办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他亲自打电话要求那个县委书记的联络员和司机“把一切不利于领导的东西都处理掉”，结果那两个因为领导出了问题，急匆匆就先去县纪委监委主动接受调查。 那个副秘书长的电话打过去，电话那边的事县纪委监委的所有主要领导和县委有关领导。 面对这个要求，县委县纪委不敢隐瞒，县委立即向市纪委驻市政府纪检小组汇报，县纪委监委迅速向市纪委监委汇报。 赵达飞刚回到市政府，副秘书长被纪检小组带走。 赵达飞一询问气得当场大哭。 这下王雯菲都傻眼了。 这怎么敌人如此愚蠢，争着抢着自爆、不给我们仔细侦察的机会？ 然而，市政府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党组书记也得负责。 一来二去，市政府乱成一锅粥。 王雯菲头大务必，只好要求覃文斌立即过来亲自震慑一下乱糟糟的局面。 覃文斌倒也没含糊，本来他打算把黄霞调到市政法委去当办公室主任，可考虑到黄霞并没有违纪，她只是不尊重领导。 这没什么问题，而且这女人办公室工作能力确实很强，覃文斌就让她做了检讨，今天正好要递交到办公会。 让黄霞先利用大家休息的工夫做检讨，覃文斌单枪匹马来到市政府。 市政府人心惶惶，几个副秘书长和秘书长站在走廊里就好像都犯了错似的。 王雯菲这个市长居然亲自打电话跟相关单位联络。 “要不要换一茬？”覃文斌训斥几个副秘书长，“自己有问题主动自首，不想自首那就去假装好好工作。如果没问题一个个站在这干什么？” 然后叫来各处室的负责人，问他们“能不能干，想不想干”。 但凡有人迟疑，覃文斌立即让组织部派人过来现场调整。 一小时不到，两个处长被免职，三个副秘书长被调整到市政协去养老。 空出来的位置覃文斌不插手，王雯菲松了口气，就亲自负责调整，年轻的干部立即被提拔上来。 在熟悉工作又突击提拔的干部的负责下市政府迅速恢复正常工作。 这下覃文斌就不客气了。 市政府秘书长看到市长亲自联系各局而无动于衷，这不是无能是什么？ 撤！ 还有一个副秘书长躲在办公室看热闹，覃文斌毫不客气给踢到了市总工会去担任调研员。 覃文斌没询问其它副市长的意见，和王雯菲商量之后，从城关区调过来一个副区长暂代市政府秘书长职务。 他铁腕下死手不讲人情，王雯菲全力支持他的决定，市政府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站着看热闹。 这不就三下五除二把局面先稳定下来了么。 随后，市委调查覃文斌的家庭情况结束。 马宏拿着调查结果都不敢相信。 覃文斌是全省最年轻的市委副书记，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在省里又是被大部分领导至少不再反对的救火队长。 他老婆更是全省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市长，还是名门的大小姐。 结果，他们两口子的情况自不必说，无论是个人财产还是家庭生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唯一让市里的调查遇到了一点麻烦的是他们两口子每年都有资助贫困家庭的一笔款项，这不是走红十字会的资金。 问起这件事，李亭妮很坦然地汇报实际情况，他们不相信这些所谓的专业机构，所以一直都是让江海市市委办的两个工作人员直接负责的。 这是有点让人不那么高兴，你们怎么还能怀疑相关专业部门呢。 可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的工资怎么用还需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进行？ 所以这没什么问题，马宏震惊的只是覃文斌家里的情况。 覃文斌两口子位高权重，在马宏看来至少对家里会有一定的照顾。 实际上一点照顾都没有。 两人的工资都在李亭妮的掌握中，每个月两人没人拿出一千块钱给父母打到卡上，姐姐和妹妹隔三差五也会收到李亭妮发过去的红包。 在此之外，他们家在城区一套房子那是还没结婚的时候就买的，李亭妮每个月还在还房贷。 他们家的宅基地也是十几年前定下来的。 至于姐姐和妹妹的工作，那更是没有接受过当地一些领导的特殊照顾。 一次都没有！ 第四百七十六章 我的部下你也敢威胁? 面对覃文斌个人情况的这些调查结果，马宏都不得不感叹：“党员当道这个地步，人家是比我们更有资格被上级提拔。领导干部当到这个份上，那不就是所有人的表率吗。” 秘书也到：“最难得的其实是人家家里人的克制。” 是啊，覃文斌的父母不接受一切社会人士的“帮助”不说，还力所能及地帮助能帮助的人。 姐姐妹妹在工作中只要是有好机会都会让给别人，调动也完全是因为人家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强，系统内部出于成绩做出的合理的调整。 这还能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马宏说：“要按照覃文斌这个情况对标全市的干部，我是第一个过不了关的。” 他现在还有点头疼，他和他老婆的父母都接受过他的一些额外的帮助。 这件事马宏不能不做出书面解释。 本来吧马宏觉着大家的情况估计都差不多，最多他一些额外的照顾多了点。 现在面对覃文斌的调查结果，马宏还能怎么说？ 当晚，覃文斌请了假送妻子回江海市。 等他从江海市回来，小辣椒告诉他，王雯菲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王雯菲确实清清白白，经济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所有的资金往来全部基于自己的工资，而且王雯菲也有资助对象，每年都有三四个比较困难的家庭接受了王雯菲的资助。 可奇葩的是，这个小算盘花销不少，日子却过的让人都不相信她没贪污受贿。 王雯菲的生活质量可不低，虽然不用奢侈品，但她穿的衣服用的化妆品全都是国产名牌，每个月光化妆品就要花将近三千块钱。 就这，她还能有实力去资助贫困家庭。 马宏都不得不感慨，这个市长还真他娘的太会算账。 对比起来他的情况就太尴尬了，他父母和岳父岳母是接受了相当多的额外照顾的。 他们两口子的账更是没法看。 就这么说，马宏和老婆的工资，已经快五年没动过了。 这是很让人诟病的。 马宏的日常行程可不少，去省里出差这种事就不说了，哪怕比起覃文斌和王雯菲去省里去京城都是花自己的钱这显得有些不怎么让人舒服，但不硬要找问题那也没问题。 可问题是，马宏和老婆是每年都会出去旅游一圈的啊。 这钱是怎么花的？ 小辣椒告诉覃文斌，大家现在对这件事议论很多。 “不要再议论，这件事解决起来难度很小。”覃文斌这时候才明白张伟的意图，就告诉小辣椒，“张秘书长这个人很了不得啊，他这是利用这次机会逼着马书记带头把一些烂账清理掉，张秘书长恐怕要从市委办的改革开始跟上步子了。” “好事坏事？”小辣椒扔过来自己的个人财产说明问。 覃文斌没看，小辣椒的个人财产就那么点，但花销让他看着都头疼。 小丫头喜欢打扮，还嘴馋，每个月工资下来先还账，对，先还他的帐，然后再去采购一批零食。 “好事，大家都为国家节省开支并且付诸行动，这就是好事。要学张秘书长的办事风格，他是间接的促成改革的顺利进行呢。”覃文斌说。 小辣椒叹道：“当领导的弯弯绕太多，我反正跟不上——啥时候涨工资？” …… 滚出去，渣男站着好好反思半天！ 小辣椒工资不高，她级别不低但资历太差，工龄也就那么几年，哪可能工资很高啊，她连老资格科员的工资都比不上。 “我能怎么办，看到好吃的就想吃，又不能接受别人的好意，那只好找领导打秋风了。”小辣椒嘀咕，“都那么高工资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气呢。” 覃文斌被嘀咕的没办法，只好翻出妻子给他的零花钱。 他个人没什么要花钱的，出差去省城或者去京城都是妻子帮他买票订酒店，他们两口子就喜欢这种互相照顾着的感觉。 于是，李亭妮隔三差五给丈夫一点零花钱，就全都被小辣椒拿去买好吃的了。 好在老丈人丈母娘很照顾女婿，覃文斌的零花钱还是不少的，前几天李亭妮算过，每个月他们两口子买生活用品的前老丈人给的都够了。 拿了钱，小辣椒叼着棒棒糖就走，正好张本红急匆匆来汇报，有一个案子需要覃文斌出面。 一位退休老领导的女儿违法被市局抓到，这位大小姐可不好惹，他老子是正厅级领导退休，后妈是现在还在市人大当领导的领导。 她老公也是退休老领导的儿子。 这女人自己开了个公司，规模不大利润不小。 这一次，警方查到这女人吃煤矿的情况，于是叫过去质询的时候，老领导亲自拄着拐杖跑到市局，放话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好了”。 同时，省老干局也打来电话，省政协那边也有领导关注此事。 一线办案人员压力非常大。 “这大小姐非常嚣张，在我面前就敢威胁我们的干警要扒了人家的皮，老领导呢，一张口就说小孩子不懂事，他保证不会有那种时发生。”张本红要求，“现在我是压制不住了，这些人能量很大，省里已经有人严重干涉到一线刑警的家庭生活。” 覃文斌询问对方的名字，然后就给省纪委监委实名举报。 张本红一愣，抄起自己的皮包就走。 这领导他是真不怕给手下担责任啊。 他都没要确凿的整局，一听一线干警的家庭生活收到打扰就立马实名举报。 这脾气，牛！ 回到市局，张本红挥舞着皮包一说覃文斌的反应，当场撂了话：“有这么一个相信我们这些一线人员的领导，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办，坚决查办，不管是什么大小姐小公主，只要牵涉到犯罪案件立马查办，如果有人能报复，那我第一个脱警服。” 如此一来，老领导当然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找覃文斌。 他开口就是“那只是个小孩子”。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覃文斌连一杯茶也不给他。 不但不给，还要指着鼻子警告。 第四百七十七章 自爆啊各位，背锅侠有那么好 “你女儿是小孩子，我的手下还是幼儿园小孩子呢，你怎么不体谅他们？”覃文斌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开国以来多少功臣被枪毙？你是干了什么拯救全人类的事情了，还是你女儿是天命之子碰不得说不得？我这个副书记没倒下，你威胁不到我的部下。” 省里？ 省里就没人敢给覃文斌打电话施加压力。 敢干涉他的正常工作，还威胁他的手下，他是真敢本着弄死你的目的针对你啊。 早先打电话威胁张本红的人，知道张本红肯定提供了他们的名字给覃文斌，一时间惶恐不安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敢试图威胁覃文斌？ 不过也有人不信邪。 覃文斌到任之后才组建了刑警三队并担任队长的张钢加完班回到家，看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 他刚到家门口就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 开门进去一看，果然有两个坐在客厅的人，妻子距离他们很远，警惕地戒备着那两个人。 张钢眼睛非常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人有官方背景。 这也难怪他们稍微显得有点文明。 见张钢进门，两人直截了当要求：“张队长，我们知道你，这次来只是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对你来说不难办到。” “说。”张钢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那两人拿出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孩的照片往茶几上一放。 张钢秒懂，对方是一个算是官三代的家伙，多次在学校组织打架斗殴被处分，他爷爷在省直某部门都对他实在没办法，所以一直留级到现在。 这一次，覃文斌要求“全市打黑除恶工作不留死角”，那小子前科太多当然要被警方重点查办。 现在那老头一看没办法了，这是私下里找他这个主办未成年犯罪的队长来通融来了。 这不行。 那小子补单涉及到校园霸凌，而且还有校外犯罪的铁证，致命的是，那小子早就成年了。 对方拿出来的这张照片明显是几年前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让张钢帮他们在那小子的年龄上造假。 这怎么可能呢。 张钢只看一眼便笑道：“按照你们的意思办我就是安全的，我老婆孩子就是安全的，要不然我们就很不安全是不是？” “这是你说的，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另一个说。 张钢笑了笑，立马给覃文斌打电话过去。 那两人立马色变，刚要起身离开，张钢道：“两位，覃书记对知错不改畏罪潜逃的人可毫不客气，为了你们的领导把自己三代搭进去值得吗？” …… 那两个当场就坐在那没敢动。 张钢的妻子使眼色，这么晚了你给领导打电话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覃文斌还没休息，他给全市干警承诺过，全年每天二十四小时任何时候，只要他的手下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找他。 电话打通，覃文斌简单一听就让张钢“用尽一切手段控制嫌疑人，我十分钟就到”。 “覃书记，这不可能，我家距离市区有至少一小时的车程。”张钢连忙说。 覃文斌当时没说话，一小时左右他自己开车进门，首先就批评张钢：“市局现在清理掉那些非法占据单位宿舍的人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搬过去？你是刑警队长不是幼儿园小班班长，不知道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很危险？” “过几天就搬走了，主要是孩子的学籍不太好转。”张钢连忙打包票。 覃文斌立马给市局政治部主任张红霞打电话：“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亲自去联系周边学校，市局一线人员的孩子上学问题不允许拖到明天下午。” 然后过去坐在那两人面前，拿出笔记本：“自己写还是你们说我来写？” 张钢的妻子都看傻眼了，使劲给丈夫使眼色。 你确定这是市委副书记？ 这一身匪气怎么比你们基层干部还重？ 张钢就觉着非常合理，压制得住全市那么多领导干部的市委副书记要是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官员那就别做事了。 而且，这算什么，覃文斌在市局还揍过人。 那两个省直部门的干部早就对覃文斌有所耳闻，知道这个人在正义面前六亲不认。 一个迟疑着试图讲条件：“覃书记这件事哦们的意思是……” “深夜登门，你要跟我说你们是想协商？”覃文斌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烟灰缸。 另一个吓得连忙举起双手：“覃书记别动手，我们实话实说！” 死领导不死我们，这个时候还敢跟覃文斌试图玩缓兵之计你命长了？ 不到十分钟，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就摆在覃文斌面前。 老头子快退了，到现在还抓着手里的权力，所以那两个老部下才千方百计想帮他解决完他唯一的孙子的事情。 目的自然不用说。 那两人声称：“这件事领导是毫不知情的。” 覃文斌一烟灰缸砸过去，两人又修改了他们的供述并提供了确凿的证据。 原来，那老头得知他孙子又被抓紧去，原本想着威胁一下张本红就能办出来。 结果张本红不但不给面子，还把试着找上门的老头的儿子扔了出去。 老头没敢再试图跟张本红谈判，就想着找张钢这个没后台的软硬兼施。 于是他叫来所有的老部下，明确以“我退休前有几个推荐名额”为承诺，老部下们自然纷纷会意该怎么办。 可是其他人知道覃文斌的手段黑后台硬办事有多快，大家纷纷表示要“周密计划”，那老头可等不及了，于是各个击破，给老部下们分别许诺，从官升三级到“我一辈子的工资积蓄一分也不会留”疯狂加码。 所以那两个一考虑到自己的年龄和机会，今晚就找到了张钢加试图威逼利诱。 “口说无凭，现在我只知道你们是完全可以进去的。”覃文斌对两人可怜巴巴的样子视若不见。 那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们手里是没有完整的证据，可他们有办法让别人给他们提供所有的证据。 老头跟他们私下里许诺的时候，他们这些老部下一个个都精的跟鬼似的哪里可能不留下证据。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没骄傲自满，你们有没有? 次日一早，十多个人悄悄来到天红市市局提供老头疯狂救孙子的证据。 没办法，他们也不想得罪老领导，可覃文斌实在太吓人了啊！ 当天上午，覃文斌就把证据交给了省委巡视组和省纪委监委。 这个节骨眼上试图用这种办法捞人，老头连体面的被带走的待遇都没有直接被抓走。 晚上，张钢下班，直接搬进了今天才搬进去的诗句家属院的房子，妻子十分震惊。 “那可是一级巡视员，就这么完了？”她都不敢相信。 张钢笑道：“覃书记要办的事情，只要是正确的就一定能办到，现在还有什么顾虑？” “没，我就是觉着，权力这东西真可怕。”妻子嘀咕。 “覃书记从不滥用职权，这个人自律到了令人不敢靠近的地步了，对这种知错犯错甚至犯法的老干部，覃书记可从来都不客气。”张钢道，“何况这件事关系到天红市的扫黑除恶工作能不能严格的落实下去，能不能把天红市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黑恶势力一扫而空的大局，从严从中从快才是符合群众利益的。” 吃过饭，张钢又去加班。 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和另外两个队长先被覃文斌狠狠批评了一顿。 覃文斌明显是找个由头收拾部下。 今天他来市局视察，到办公楼在各个办公室转了一圈，就三个队长在各自团队的办公室摆上准备陈列奖杯的柜子一事大发雷霆。 把三个队长叫道自己的办公室，覃文斌拍着桌子狠批：“多年的老警察，安全战线上的老功臣，这就够了吗？整个天红市建设耽误了多少年，全是因为社会治安问题，你们是从这条战线上走出来的人才这不假，但天红市人民警察队伍里的精英就这点眼光？” 三个队长被批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是，咱们就跟士兵一样看重荣誉没什么错吧？ 好在张红霞急忙赶来，她可心惊胆战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 全局宿舍大楼他是没全部清理掉不该住在这里的人员，有一部分确实是不能这么快清理出去的，可也有一部分有应该照顾的理由。 这些事张红霞没法跟覃文斌解释。 今天覃文斌来视察，她本来打算赶紧去认个错自己把责任扛起来，哪想到覃文斌一进门就把三个队长叫去狠批。 他可是从不关上门批评人，这会儿全局办公楼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呢。 张红霞进门，靠着边看着有点可怜。 张红霞最近确实有点可怜。 王赞赟在张本红担任常务副局长后，就知道自己该靠边站了，他也没想挡着张本红的路，于是向覃文斌提出，自己想去市政法委担任专职副书记。 覃文斌了解了王赞赟这个人的根底，反倒让他更进一步担任了市局的政委，级别上去了，同时调整到市政法委担任主持部务工作的副书记。 于是张红霞就觉着，自己一开始考虑的太多，在给覃文斌选司机的时候有私心，她可能前途就到此为止了。 更让她懊悔的是覃文斌如今何止是在市委站稳了脚跟，他连本地利益集团都打掉了最难啃的那几根骨头。 张红霞知道自己错过了最好的站队时机，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现在的副局长位置都不保。 市政协可太“缺乏”她这样的“专业干部”了啊。 然后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电话，覃文斌明显对清理占据市局宿舍的情况很不满，对张钢这样的精英人员还不能搬进去保证安全的现状非常讨厌。 这是她张红霞没法解释，解释也没什么用的现状。 所以她今天进了门哪敢不畏畏缩缩犹如鹌鹑呢。 覃文斌没理睬，这女人是没耽误公务但私心太重了。 通过自己现在的司机，覃文斌了解到张红霞的侄子也在市局，而且还是司机班的人。 张红霞不想让她侄子来开车，覃文斌没什么意见，她不想站队他也没什么想法。 可是回过头她张红霞把自己的侄子按插在重案组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重案组的成绩斐然，她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侄子就想去混点功劳？ 还有市局宿舍的安排，张红霞自己是没在里面占据房子。 可她侄子提前搬进去是什么意思？ 有两个自己在市中心买了好几套房却出租给别人，自己带着一家老小，甚至带着父母和岳父岳母住在市局工作人员宿舍的干部，张红霞为什么不驱逐也不汇报？ 这项工作是她在负责，她负责成了什么样子？ 因此，张红霞进门带着哭脸他就没搭理。 “多年的老党员老警察，对天红市的情况你们不会不熟悉，结果现在扫黑除恶工作才刚刚展开，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产生，你们一天兴奋什么？”覃文斌怒批，“去听听人民是怎么说你们的，是怎么说市局的现状的，我是没脸等着嘉奖的，你们有没有这个脸，你们自己回去考虑。” 这话说得三个队长完全明白了。 市里现在刚取得了一点进步就沾沾自喜，许多人还在掐着手指算接下来大家会获得什么样的奖励。 甚至这种自满的情绪已经严重影响到办案的效率了。 这他们三个是最清楚的。 所以覃文斌今天狠批他们，实际上既是对她们的认可——不是精英他才不会亲自批评呢，同时也是给全市局的人敲钟锤。 明白了覃文斌的意图的三个人立马打包票：“我们马上一边办案一边展开坚决反思，决不能让骄傲自满的情绪严重影响全市治安环境改善的大局所需。” “这就完了？”覃文斌震怒，“党建工作难道就不抓了？就吃饭的时候互相埋怨几句就过去了？这可真难为你们三位了，自己享受着党的规章制度和组织章程的红利，可就是不承认这一点，你们出息啊，全市人民有你们这三位保护神，那可真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避免被犯罪分子伤害。” 这话说得三个暴脾气的队长都快哭了。 这得是多无能，才让全市人民这么对我们不放心啊。 第四百七十九章 当初是你不做人，不做人就别 三个队长都接受了覃文斌的批评，他们知道回去后应该怎么做。 抓党建，还是抓党建，把思想工作和党建工作落实到深处。 可是这党建工作怎么搞，他们还真不知道。 好在三个都是死皮赖脸的人，连忙缠着要办法。 覃文斌就让他们准备半天的时间，全局要就这个问题开一个不公开报道的会议。 说起这个张红霞又冒冷汗。 市电视台可是有法制频道的啊，结果覃文斌前些天的所有政法口的行程和活动她这个政治部主任就没想着让法制频道及时准确的报道。 张红霞原本都没想到这个，因为市委宣传部那边都没就此提出指导嘛。 可现在一想，张红霞真想碰死在厕所里。 市委宣传部没及时报道，于是宣传部部长提前退休了。 她张红霞身为主管这项工作的政治部主任也跟着宣传部的做法，他是不是和严重违法纪律规定的那些人穿一条裤子？ 三个队长这下也都看着张红霞。 “别看张副局长，给她那么大压力干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要要求张副局长和你们一样承担那么大的压力。”覃文斌训斥。 三个队长心里都笑了。 该算算账了。 张红霞觉着把自己的侄子塞到重案组可以抢功劳，这件事他们是很有意见的。 她侄子还提前住进了刚腾出来的宿舍，这更让办案人员一肚子意见。 什么好处张红霞都想给自己的侄子弄，别人怎么办？ 那就是个只会开车的，怎么着，重案组的人全都没有驾照是不是？ 覃文斌现在看着是在给张红霞开解，可这番话不亚于给张红霞一个通知，你别想着和一线办案人员一个待遇，我这没有你坐着说话的位置。 三个队长都听得出来覃文斌的意思，张红霞那可能听不出来。 看三个队长急匆匆出去，张红霞抹着眼泪赶紧汇报自己的问题。 首先还不是她侄子的问题。 那个违法犯罪的女老板的老子就找过她，张红霞没少在市局给那女人说话。 张红霞交代：“我是出于对他们家权势的畏惧而丧失了党员的本心，这件事我一定全面作出检讨。” “你张红霞的检讨一文不值，把这个人的问题查清楚，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我就要看到报告，要不然你这个副局长不要当，也不要试图调到市政协养老，免职是最轻的。”覃文斌怒斥，“你是知道错了吗？你是怕了才嘴里说起了党性跟初心。” 张红霞连忙承诺：“我马上写材料详细汇报这件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不敢隐瞒。” 然后说到宿舍被一些违规占用的人依旧占据的事情，她再没敢给这些人找借口。 她不知道覃文斌对这些人是不是都知道，她没敢继续隐瞒。 有两套房子，居然是外面的人冒用民警的身份占用。 她侄子刚占用的那套房子，张红霞坦承是作为重案组人员专用的房子，她想把侄子转到重案组那边，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上都沾上重案组的光。 还有几套空着的房子，张红霞本来想留着准备等覃文斌被调走后给政法口的其他领导做人情，这一次张红霞也完全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全局的人都在偷听，听到她的“等待时机给别的领导寻找转圜机会”的话大家肯定会鄙夷她。 可她不敢隐瞒自己龌龊的想法和投机的想法。 这些话她自己不说，等覃文斌说出来那就什么都来不及挽救了。 自己承担一个小人的骂名，至少在处分的时候能稍微轻一点。 这时，王赞赟也慌忙跑了回来。 他也想做个检讨。 覃文斌不听。 你王赞赟这些天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你是不曾给什么人说人情以权谋私，可你身为政委何曾对一线的同志有过一点支持？ 你连做检讨的资格都没有，在现在的位置上好好当你的大管家去吧。 反倒是张红霞这个地里鬼，覃文斌并不打算处理她。 这女人投机心太严重是很不好，但要用好了却能对全局有好处。 听完张红霞的检讨，覃文斌让她立马去处理问题。 “你张红霞对我有什么看法很正常，我不会因为你不看好我这个人的前途而不全心全意协助我工作进行打击，那是你个人的问题。”覃文斌明确告诫，“但半小时内没解决完你说的所有问题，那你就回去抱孩子去。市局工作压力太大，我的同志不需要一个不会干活的副局长，出去。” 张红霞就来不及哭，出了门不得不下了狠手，先跟市纪委监委驻市局纪检小组去控制了有问题的人，同时直接开除她那个什么也不是的侄子。 最后，全市局宿舍在十分钟内空出来上百套房子。 这下连住在里面的通知都愤怒了。 本来张红霞一个女人被收拾的那么惨大家还有点同情，结果一看这情况，再想想自己身边的战友到现在也没个落脚的地方，没有人能对张红霞报以任何同情和怜悯。 那么多本该分配给一线工作人员，尤其是跟犯罪分子玩命的同志的房子，她张红霞拿去做人情、给自己“留后路”。 是，她张红霞考虑的很全面，可这对我们这些没权没势没后台的公平吗？ 一霎时，连跟着张红霞办事的人都远离了她好几米。 处理完这些人，张红霞跑回来事无巨细赶紧汇报。 覃文斌拿起她侄子的资料看了看，这个人是正规考进来的。 “开除一个人很简单，让大家解气了也很容易办到，但你违规了。人家是凭成绩考进来的，你把人开除了给你什么？”覃文斌质疑。 张红霞哭的稀里哗啦，她本来以为这个年轻领导手段就够狠了没想到还能这么狠。 她张红霞开除了自己的侄子，却没法落下一个铁面无情的名声。 结果覃文斌这么一否定她的决定，她个人威信打了折扣，她侄子还不得不至少表面上对覃文斌维护公平感激涕零。 更让张红霞欲哭无泪的是人家还维护了他们家三代功臣的荣誉和招牌，这才是对她张红霞最大的震慑。 张红霞不得不服，心服口服的服！ 第四百八十章 王雯菲的深闺怨念? 全局的同志以手加额。 覃书记这个人啊，他整人总有那么点邪乎劲儿。 可人家办事确实公平，现在开除了张红霞的侄子大家固然拍手叫好，可那人是凭成绩考进来的，今天一句话开除了人家，明天大家都会觉着解气是解气可破坏了公平。 同时，那小子后台比较硬，大家以后干什么是不是得放着他一手啊？ 这一番连消带打既打击了张红霞这个老资格副局长的威信，连带着打击了她一家三代建立的警察世家的名誉，从根本上瓦解他们家在全市政法系统的影响力和正面形象，同时还把张红霞逼到了不得不以后公平办事的地步。 要不然，她张红霞的个人前途完蛋了，他们家两代人建立起来的正面形象就落到了泥坑里。 而且，覃文斌还不会因为收拾张红霞这个老警察家庭出身的副局长而被商机认为他在打击别人树立自己的个人权威。 高啊，这覃书记办事既让大家心服口服又手段全面，不得不服他确实有一套。 还有一点，市局没几个人看得出。 这件事传到马宏耳朵里，马宏低着头想了很久，苦笑一声彻底打消了和覃文斌为敌的想法。 看他撕掉了和赵达飞联手制定的从市政法口给覃文斌找麻烦的计划书，秘书没弄懂他的想法。 “覃文斌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可怕，政治手腕成熟，他当省委副书记我都没意见。你以为他这一番连消带打只是解决了市局的问题，打压了张红霞这些老资格本地派？”马宏长叹一声解说道，“他他妈的在基层，尤其在市里中层干部的心目中建立了公平正义的形象不说，他还给省里造成了一个非常正面的形象，这个形象就是他绝不故意针对什么人。” “那又如何？”秘书挠头。 “你怎么还想不明白呢，这样一来他收拾那些插手市里的整改的省里的领导可就师出有名非常大公无私了！”马宏叹服，“他手里有大家都会用的用个人权威和威望解决和他有个人恩怨，而且恩怨非常深的人的权力却不用，那他还怎么可能用自己的背景去收拾省里的一些领导呢？” 秘书拍拍自己的脸，明白了，这位比自己还小的领导他是真心思长远城府极深啊。 这也难怪马宏当机立断废除了和赵达飞联手的打算。 跟这么一个计划长远手段多变还对上对下影响力都非同一般的政治对手，马宏这个市委书记真没有任何胜算。 “还是王市长见机得快。”秘书暗暗示意。 “王雯菲吃过人家的亏，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吃亏，”马宏自嘲，“看懂没？人家都不稀罕让我吃点亏。” 秘书忍俊不禁。 可是他不明白，这个年纪轻轻出身也不高，李毛两家也没怎么教育的领导他是怎么这么几年就学会并熟练地运用这些政治智慧的？ 难道他是天才？ 王雯菲感觉覃文斌就是天才。 “真的，但凡能像重生文里说的那样，我一定第一个抢先睡了他。”王雯菲跟女秘书坦言，“这个男人太诱人了，有他这么一个老公，李亭妮至少多活三十年，仕途还要比别人进步的更快，能力比别人强十倍。” 女秘书：“……” 你是个女人，好歹矜持点！ “我矜持踏马！”王雯菲怒道，“你说这么好的一个人，我怎么就没抢到呢，晚上睡觉我做梦都后悔。” 越想越恼火，王雯菲给李亭妮打过去电话，开口就表示自己非常嫉妒：“你捡到宝了，你上辈子干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抢到这么一个老公？” 李亭妮茫然：“你在说什么？” “你们两口子抱在一块说悄悄话的时候，我就不信他没跟你说这些。”王雯菲怒问，“你们两口子合起来欺负别人有意思吗？” 李亭妮轻咳一声，我知道我老公有多好，可是我不得意啊。 “带姐妹一把吧，不跟着他的步伐走，被他玩死都不知道。”王雯菲哀叹，“这人就像是天生的政治家一样的，我要不是刚把家里训斥了一顿，顺便被他们提醒立马彻底转变过来，我是真看不懂他的路子。” 李亭妮点着小脑瓜，嘴里谦虚道：“他无非就是把别人谋划个人利益的时间都用在了为人民服务商罢了……” “我吐逆一脸浓硫酸你信不信？”王雯菲嘲弄，“他是一个党性原则性都非常强的党员，可他的手腕尤其是政治手腕，我就不信你不佩服。不说了，我得考虑怎么在经济建设上求他帮忙，这人办事确实了不得，我死活掌控不了的局面人家几分钟就能掌控，我敢打赌你老公要是被调走，天红市就彻底没前途了。” 错了！ “从你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你根本没有做好好好做事的准备。”李亭妮正色警告，“不想着依靠劳动人民的领导，就一定会认为建设事业是领导干部的丰功伟业。你要是连这一点根本性质的东西都领会不了并心悦诚服地认可我们的理论基础，你就永远也做不对事情。” 王雯菲迷惑：“有点太虚了吧？” “你要是能多出去在劳动者当中走一走，哪怕不参与劳动，你也会明白‘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主力军’这句话有多正确。他坚信这个理论基础，我现在也坚信这个理论基础。”李亭妮道。 王雯菲满心不解。 李亭妮奉劝：“多出去走走看看吧，小看一点我们这些人的能力，高看一点劳动人民的创造力，你的前途会比你想象的更加远大，否则你只能是个越来越成熟的政客而成不了有政治立场的政治家。” 王雯菲听得出这就是李亭妮的心声，于是她决定先试着学她。 “我做不成他老婆，还做不成他的同志？”王雯菲放下电话小嘴嘀咕道。 这时，覃文斌打来电话。 王雯菲怒道：“要怎么祸害我你直说，我反正玩不过你。” “毛病！”覃文斌道，“这次你秘书怎么没提拔到副秘书长位置上？不行你把人交出来，城关区缺少一个分管经济的副区长。”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君子尚且厚德载物，何况你我 你说啥？ 王雯菲眼睛都瞪圆了。 我承认我这个秘书是有点本事，可你是不是想把我身边的人都调走好对我做点什么？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抗！ “求你了，多看看别人的特长吧，这个干部明摆着是小一号的你，你怎么就发现不了别人的优点呢。”覃文斌道，“以副秘书长兼任政策研究室主任，让还不算太成熟的这个人先制定出全市经济发展纲要，你自己审核一下不行？非要亲力亲为，你是市长而不是乡长啊我的大市长。” “哦，那明白了，”王雯菲乐了，“也就是说我这点本事你觉着还是可以的，我培养的人还是有能力的？” …… 好怀念以前那个自信的让人无奈的市长。 王雯菲也没办法，她发现覃文斌无所不能，所以总觉着人家估计也瞧不上她那点本事。 有了覃文斌的明确支持，王雯菲就胆子大了。 不过，王雯菲也并非完全没有领导能力。 她仔细回顾了一下女秘书的工作表现，下班前召集几个副市长开了个会，提议女秘书担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兼任市政府政研室主任、发展规划处处长。 这是准市政府党组成员。 几个副市长本来没看明白，还以为王雯菲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腹按插在重要部门。 这谁能同意？ 赵达飞第一个反对，以“很多同志资历更足经验更丰富”为由试图否定。 王雯菲点头叹道：“我也不想落下一个任人唯亲的骂名啊同志们，可关键是覃书记推荐了，我心里虽然高兴，但也不能不开个会研究，是吧？” …… 靠！ 你王雯菲好歹是市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赵达飞立马不再坚决反对，但话里有话揶揄：“市长怎么现在对覃副书记言听计从？” “因为我聪明，”王雯菲笑道，“人家屡次做对了事情，党性原则性那么强，我为什么听不进去人家的意见？我啊，没那么贱皮子，被打的叫苦连天还不想改变，何必呢？何苦呢？” 赵达飞愤怒地低下了头。 他真想找覃文斌单挑，可他不敢。 今天的事情传到赵达飞的耳朵里，赵达飞就知道从此以后全市政法口、至少市局执法口心目中最好的领导永远就只能是覃文斌。 那边的领导对他敬畏有加，一线工作人员对他既拥护又佩服，这谁还能取代他覃文斌的地位？ 赵达飞考虑过反击的方法，可想来想去他无计可施。 覃文斌绝不以权压人，他是真敞开胸怀去接受所有人的批评和建议。 只要是围绕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党教导的核心理论，覃文斌绝不会对任何人批评自己展开打击报复。 他是真心欢迎大家对他的监督和批评的。 就凭这一点就没人能做到。 在这之外其实才是覃文斌敢给自己的部下扛责任，敢对任何有违法行为的部下进行坚决的纪律处分和监察处理。 这也难怪王雯菲这个市长不介意降低自己的个人威严而借用覃文斌的威望办事。 赵达飞忽然有点羡慕也有点埋怨。 如果早早能有这么一个有原则有手段有胸怀的领导带着他，他赵达飞其实也可以做一个人民的好干部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雯菲这个满脸春色的女人可以转变，甚至马宏这个软骨头也可以转变，唯独他赵达飞永远也没有转身的机会了。 这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赵达飞的脑海。 “如果现在就去交代所有的罪行，是不是这会是承担最轻的处罚，甚至还有希望能继续做人的机会呢？”赵达飞骤然心中这么想到。 这个念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毕竟这个念头产生了。 于是他没心思再就王雯菲的秘书掌控两个实权部门而质疑，匆匆通过后让办公室想组织部通报，赵达飞急忙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思前想后他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 有一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他忽然有了那么一个可怕的想法，这算不算是对覃文斌全面投降了？ 赵达飞借用市局相当一部分有历史问题的干部转变过来的事情向覃文斌询问，这是不是你的个人能力导致的结果？ 覃文斌不承认。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威望，永远也不会有，实际上这是对党和人民投降，这不丢人，这很光荣。”覃文斌告诫，“赵副市长应该多想一想正义的力量，而不应该想着某个领导有多大的能力。天赋再高高不过天、德行再厚厚不过地，自然无法和天地之间的人民相比。达飞同志，党组织并领导的人民，才是谁也无法战胜的正义的力量。” 他就是这么认为的，也是这么始终告诫自己的。 赵达飞有点迷茫，他不太明白。 覃文斌打了个比方：“再穷凶极恶的人，能凶恶得过当年的**派、能比十八国联军更强大？人民打败了他们，是党领导的人民打败了他们，而且令他们永远也回不来了。现阶段，人民又在党的领导下和新的敌人，包括形形色色各种的犯罪分子做新的斗争，人民必然胜利这毋庸置疑。” 同时他又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而人民对确实改正过来的人也是很宽容的，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经过人民的教育的违法者确实大部分是改恶从善至少不危害社会了，达飞同志，活着，追求有尊严地好好地活着，这不但是一个人对自己的期待，也是党和人民的期待啊。” 赵达飞沉默了好一阵子，试探着道：“有些事，有些人，只怕是永远没机会改正了。” “机会永远都是有的，不要怕不给他们机会嘛。”覃文斌笑道，“和尚尚且劝魔头放下屠刀，难道我们党和人民的耐心连和尚都不如？” 赵达飞笑道：“那倒是，我想想办法吧，有几个知道的人，目前苦于没有证据，我还总担心他们跑去国外。想想我都替他们难受，去国外他们吃啥？面包真的就那么好吃？” 这话他说的无比诚恳，因为他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外国饮食。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有远虑，才无近忧 “你这个说法我赞同，你也给纪委监委的同志提供了一个办案的思路，从生活入手，从衣食住行入手来解决问题，帮助有问题的同志改变，这是个好办法。”覃文斌适当的给出鼓励，“看来你达飞同志不像是自己说的那样只会搞经济嘛，搞党建工作我看你也是一把好手。” 赵达飞哈哈一笑，不知不觉心情轻松了很多。 可覃文斌知道，对赵达飞这样患得患失的人而言他正面的想法也不过是刹那间的犹豫。 还是要做好坚决斗争的准备啊。 晚上，小辣椒的父母来市里看望女儿。 覃文斌特意早早下班，就知道小辣椒连一顿饭都安排不好，所以特意在家里准备了一桌饭菜，让小辣椒去请马宏和赵达飞过来，他亲自给王雯菲打过去电话，在门外喊了一下张伟，请他们一起来吃顿饭。 几个人都欣然同意来赴宴。 在他们到来之前，覃文斌说起赵达飞的心态。 小辣椒哼哼：“我看他是没有回头路了，光制造煤矿爆炸案的事情他就得进去。” “对待犯了错的同志不要一概给他们否定，目前我们可以这么考虑，把一个有能力制造更大的问题的人改变过来，是不是挽救的东西就更多了？”覃文斌批评，“溺水的人要拯救，不能贸然拯救是对的，但不打着救人的想法，我们的斗争就只能局限于政治斗争。” “你要跟你领导好好学，小丫头只知道跟人斗争，这不是我们工作的目的。”小辣椒的母亲笑道，“斗争的目的是为了清除杂质，最终目的是创造更多的价值提供给社会，这就是为人民服务。这句话永远不是一句空话，小同志还得好好学，你呀，还幼稚呢。” “那是啊，我要敢成熟，他们还不得早早让我去独当一面？”小辣椒得意道，“我这叫以退为进。” “别责怪她，这小丫头光风霁月心里一片坦然，她就没有奇奇怪怪的想法。”覃文斌劝道，“对于她个人感情的问题我也考虑过，目前还是不要逼着她去勉强自己。” “懒得管她，好好学吧，”小辣椒的父亲笑道，“你不觉着麻烦那就好，至于他自己的感情，我们现在也想通了，逼着她不情不愿去履行某种个人的义务，那其实是最大的自私。” “谢谢啊。”小辣椒笑道。 覃文斌横了一眼，小辣椒确实内心一片坦荡光明，但为了避免让别人觉着有问题，她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做出适当的避嫌的举措。 这不就这会，她还在跟李亭妮视频聊天呢。 其实不必要，有时候李亭妮自己都说，其实她都把小辣椒当女儿养，这没心没肺坦荡真诚的丫头，她就用不着防备。 要换做别人？ 李亭妮都说，要是把毛燕芸那个妖精放在这，她绝对不敢放心。 没一会儿，接到邀请的几个人都来了。 小辣椒的父母很和气的跟大家握手打过招呼，没刻意针对谁说什么话。 但小辣椒的母亲告诫：“本来这次来天红市也不该惊动大家，但来之前梁书记和几位主要领导同志有话要让我们带给你们几位，天红市的未来，可全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要高团结，要正确看待斗争与团结、改革与发展的科学关系。” 这话是说给马宏听的，也是说给王雯菲听的。 覃文斌在市里的行动省委每天都会得到报告，他施展权谋而不以权谋私本来就够让省委放心了，没想到他还能再权谋高人一筹的同时真正落实“治病救人”与“统筹发展”的关系，同时真真切切落实党建工作和党群工作的政策。 可以说，覃文斌在天红市的行动，已经完全展现出一个既成熟又忠诚落实上级正确指示的领导干部的天花板表现。 虽然不能这么说，但完全可以这么说，覃文斌在天红市说的做的就没有出错的。 他好像就认准了一条线死也不回头，而这条线正是从总部到省委对理论基础和要求的天花板。 覃文斌做事，就仿佛是教科书上教育所有人的理论说的那样从来不偏转分毫。 他的斗争方法和权谋手段，全部是从忠诚于党和人民、为人民服务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进行的。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这个人政治立场极其坚定、政治站位极其有高度。 更让许多领导都不寒而栗的是他居然还在不断的加强党员群众对他个人的权力的监督和监控，这种政治自觉性只能翻开课本来对照。 所以省委意图给覃文斌更大的操作空间，具体考察他在大权在握完全可以一句话决定一个地区的发展方向的位置上还会有什么表现。 吃过饭，一群人就天红市的情况聊到了深夜，等大家都回去后，小辣椒的母亲代表省委省纪委和省委组织部跟覃文斌谈起这个问题。 小辣椒叹口气直接找地方睡觉。 她太了解覃文斌了，他绝不会同意这种拔苗助长的方法。 果然，覃文斌提出了几十条自己不适合更进一步担任领导的理由。 不但如此，气氛比较宽松，他还提出尽快考察合适的组织部部长和政法委书记，最好连纪委书记也一起考察。 “一方面我确实太累了，大权在握的同时还要警惕自己的变质，也只有和老婆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活的是个人。另一方面，党的组织程序严肃性不能长期遭到破坏，我们不能因为要解决一些问题而产生更多的问题。”覃文斌要求，“我没有故作姿态，现在是时候赶紧换几个人了。” 他还提出公平的原则：“实际上基层就有很多勇于坚持原则的好同志，他们的党性也很纯粹，不应该让我一个人长期占据要职，我们不能把别人尤其好同志的上升渠道长期占据着，这对党组织的威信是一种极大的破坏。” 他见过太多沉沦下僚的同志得不到提拔，所以他始终认为自己现在看着好像是在更多的位置上做更多的事情，其实就是对这些同志最大的不公平。 另外，他认为这完全没有必要。 第四百八十三章 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扛 “你的顾虑省里也是有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人甚至几个人上台，天红市又要积攒大量的问题？”小辣椒的父亲批评，“你不要忘了，现在你们解决掉的问题只是一小部分，发展才是大问题，你不能否认的一点就是接下来在发展中试图攫取大多数我们的建设成果的人正在暗处虎视眈眈。” 覃文斌当然知道真正的死敌正在磨刀霍霍试图下手。 可他现在占据着这么多位置确实不太好。 “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再好的制度也有缺陷，你必须为天红市全面恢复发展站好这一班岗。”小辣椒的母亲告知道，“你这个救火队长不可能在这里呆好几年，我们相信你不追求那么快进步，那么大进步的说法是真心的，所以，你的位置只是处理紧急事态的临时安排。” “你们是真不会劝说人啊，”小辣椒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睡觉，出来一句话就说服了覃文斌，“我不明白你这么多顾虑是怎么产生的，我问你，你的兼职再多能比得上***？”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让覃文斌思维开阔起来。 是啊，他兼职地职务再多能比得上***？ “看来，我们又要多一个研究的课题了。”覃文斌叹道。 小辣椒吐槽：“你不是累的都不把自己当人了么还给自己找事儿？” “不然怎么办？不考虑怎么在基层落实总部‘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命题，尤其怎么把***的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的课题，我们的理论进步靠谁？”覃文斌劝道，“认命吧，你也是个劳碌命。” 小辣椒吹了个口哨就去睡觉了。 看，要劝说这人多简单，你们这个理由那个理由，都不如让他知道党和国家需要他在这些位置上继续探索更多的成果来的简单。 她父母面面相觑，片刻都笑了。 行啊，这小丫头还真是学到了真本事。 这明显是跟着李亭妮学的，这说明人家没觉着小辣椒会有什么心思。 这不可能，小辣椒也是人，还是那么漂亮而成熟的女孩子，谁都知道她不可能没有那点心思。 只不过李亭妮更清楚，小辣椒的心思在克制力之下，她就不是做有些事的人。 一个人的人格健全起来之后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次日早上，覃文斌召集市纪委监委的所有不外出人员开了一个会。 小辣椒的母亲是省纪委副书记，接下来很可能要进一步担任省委巡视组主要负责人，这次下来也是以现在的身份公开活动的最后一次了。 市委宣传部这一次没敢怠慢，派出了三个摄制组分别拍摄。 原来的办公室主任，现在也担任了副台长，和另外一个主管业务的副台长一起来现场盯着。 可他们一进门，以他们的级别，居然连办公室的副主任都没出动迎接。 到了会议室，眼看着三三两两的干部都急匆匆来了，可还是没一个人搭理他们。 两个人就知道市纪委和市政法委绝对给他们记了一笔账，组织部那边早就把他们这些宣传口的人给拉黑了。 谁让他们“太懂规矩”，覃文斌的主要行程他们居然不报道的？ 更让那两个领导担心的还是覃文斌的态度。 “怎么办？咱们算是彻底把领导得罪了，估计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主管业务的副台长急的直跺脚。 办公室主任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覃文斌召集工人代表开会的时候，是他们“集体决议”既然不是公开的行程，市委办也没有通知市委的决议，按照潜规则他们当然要自己识相点跟上去报道，可当时他们认为覃文斌在天红市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就没人带队来报道。 现在人家是什么地位什么权威，他一个副台长还能有什么机会靠近？ 连靠近都不行，还怎么求情？ “等等看吧，黄副书记来了我们跟她说说，这件事要说起来我们的责任也不大，宣传部的领导不让我们跟踪报道，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办公室主任道。 两人靠在门口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黄霞来了，情况让两人当场崩溃。 黄霞带来了省电视台的摄制组和法制频道的摄制组，市电视台法制频道那是市政法委掌握的频道，就跟电影频道一样基本上不受电视台的影响。 省电视台更不用说，虽然大家是一条线上的业务但人家不搭理他们。 两个人只好凑上去，等黄霞布置完媒体的席位才敢硬着头皮打招呼。 往下一看：“两位哪个单位的？” 那两人恨不得当场给她跪了，这不是明摆着给他们穿小鞋吗。 旁边有市纪委监委办公室的人阴阳怪气介绍到：“这两位可是全市的实权领导，市电视台的主要负责人，我听说全市不管哪个领导，哪怕是马书记王市长也不敢得罪他们，否则新闻报道中说不给你正面拍摄就不给你正面拍摄。” “哟，这我也听说了，你们来干什么？”黄霞愤怒道，“无视市委主要领导就算了，今天省纪委的领导同志来传达省委省纪委的相关会议精神和领导的指示，你们两位这是本着省纪委领导来的，还是试图更进一步拍摄点难看的镜头给领导抹黑啊？” 副台长吓得双手乱摇连忙道：“黄书记，黄书记，你听我们说，以前的事情我们是有责任的，我们改，我们坚决改正错误，台里现在也在开会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 “免了吧，今天没给你们采访权，赶出去。”黄霞喝令。 市电视台几个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更不要说这些当领导的。 现在市委的局势谁不知道？ 覃文斌不能说一家独大独揽大权，他自己也排斥这种行为。 可实际上他就是市委谁也忽略不得的实权三把手，听说昨晚连赵达飞都去他家吃过饭。 今天如果不趁着省纪委监委的领导来传达省委意图和精神，把上一次他们作死的事情赶紧想办法翻篇，以后他们还想报道覃文斌的行程新闻？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就一句话，听他的指挥没错儿 电视台的领导也是有极高的政治敏感度的。 简单来说，此前这么一个实权三把手的行程他们无权报道了，马宏和王雯菲那也不是傻子，他们会让市电视台报道他们随后的行程么？ 市委三个主要领导的行程市电视台居然无权报道，那还要市电视台这些人干什么？ 好在市委常委会所有人都来了。 看到这些人站在会议室门外，马宏皱了皱眉头。 他对市电视台这帮人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他来的时候也遇到了这种冷遇。 “自查自省工作落实的非常粗糙，市电视台的问题是原则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天天跑领导身后跟着有什么意思？”马宏训斥道，“都回去吧，市委忙完现在的工作，会对宣传口尤其电视台的问题进行深入的研究，在此之前，所有市里的新闻报道就不要让电视台费心了。” “机会还是要给人家的，回去等通知，不要在这扰乱市委的正常工作。”王雯菲建议。 覃文斌没理睬，跟赵达飞说：“达飞同志上次去县里视察，听说还被电视台给审查了？” 赵达飞脸都黑了。 一般认为，市电视台也是本地利益集团的地盘，这话不错。 可他赵达飞跟市电视台的恩怨那可太远了，他从来都没在市电视台有什么好待遇。 赵达飞嘲笑道：“我们这些人有几个没吃过电视台的亏啊，人家背后有这个大老板拨款，是那个大老板情妇的自留地，我们这帮人能被人家放在眼里？” “你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怎么着，你老赵也想有花花肠子？”覃文斌笑道。 赵达飞笑骂道：“我都什么年龄了还想这些，当我是小说主角呢？赶紧走，领导过来之前我们得做好准备，今天得挨批。” “纪委今天帮大家扛了，以后我们可就不管了啊。”覃文斌半开玩笑说。 赵达飞略一犹豫道：“挨骂还是大家一起上吧，说不定这次挨骂完了，我下次挨骂都不知道几百年后了。” “要不你帮大家去顶雷？我们请你吃饭，大餐。”覃文斌笑道。 “这买卖不划算，还是大家一起上吧。”赵达飞也带着开玩笑的姿态说。 覃文斌明白他的意思。 他赵达飞烦的有些错误是该市委负责的，他在试探有些问题会不会得到公平的处理。 马宏听得懂这话的意思，看看时机正好，就跟王雯菲说：“市长，现在社会上都在说，天红市的问题是系统性的问题，市委这些年对有些问题也是要负责任的，你看怎么样？” “各人的问题个人负责，集体的问题我是做好被撤职的准备的，不会给别人甩锅。”王雯菲也表态。 覃文斌从后面一推：“就别先给自己分锅提前准备走人了，真要算责任，你去找省委，我是没那个胆量。” 赵达飞很满意，马宏的政治承诺他绝不相信，王雯菲太傻也不值得相信。 但是覃文斌既然这么说，那就绝对不会把不属于他赵达飞的黑锅甩给他，有些事他心里就有数了。 进了会议室，赵达飞说起他岳父岳母的问题。 “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该退还的退还，该检讨的检讨，不过，我可听说他们非法占据的一些东西跟你达飞同志可没有关系，你别跟某些人背锅。”覃文斌看一二把手都不表态，就拿自己知道的先告诫。 赵达飞又惊又喜，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扩大打击面。 他岳父岳母本来就是他无法完全控制的人，他们获取的相当一些利益，他们两口子从始至终根本就不知道。 可有些事情他们既打着他赵达飞的旗号主动索要，别人也是打着他赵达飞的旗号送的。 这些事要算在他头上，他感觉对自己不公平。 覃文斌现在既然有这个态度，而且也明确掌握了那两个贪心的老人有些事是自己干的，跟他赵达飞没什么关系，他就可以肯定，覃文斌对待他赵达飞还是那个原则，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绝不强行污蔑。 于是赵达飞表示：“这件事我是要做个说明的。” 这也是在市委带个头，对市委自查全市领导干部的家庭情况做出表率。 这很重要，他赵达飞不率先表态，大量本地干部会担忧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会推卸给自己承担。 而他这个常务副市长真能主动站出来说明问题并接受处分，这就等于给大家立了一个榜样。 这算他赵达飞立了功。 当然，覃文斌也没那么愚蠢，赵达飞一天不主动交代他还有个假身份的问题，他一天就有可能逃跑。 覃文斌鼓励并支持领导干部知错改错减轻处罚，但绝不会因为这个做法而降低该有的警惕。 哦，你说市电视台想改错？ 我这不是没牵连他们吗，他们没执行规定我也没追究，这还不够宽容？ 回头怎么处理他们，那是市委开会决定的，我一个副书记总不能乾纲独断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小辣椒的母亲从巡视组驻地过来，还带着其他领导。 他们这次来是传达省委省纪委对天红市已发现的问题的处理态度和要求的。 会上，领导提出“市纪委监委的失责是天红市出现若干问题的主要原因”，但也趁此机会给市纪委监委摘掉了此前被省里多次批评的帽子。 领导在讲话中代表省纪委监委明确：“事实证明，天红市市委市政府和市纪委监委是有强大的战斗力的，问题就出在此前的领导干部身上。不作为乱作为现象太严重，相关同志也要承担一定的失职责任，这个问题省委有指示，省纪委监委也有决定，你们市委市纪委监委要主动反复思考形成系统的学习材料。” 这是认可覃文斌两手都抓绝不放松自查自省的策略，同时也是给全市干部一个明确的信号。 覃文斌的工作方向是对的，是有力的，是符合省委省纪委监委的决定和相关政策决议精神的。 这就给全市纪委监委的干部，尤其副职领导干部吃下去了一颗定心丸。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面之词也要听一听才是 天红市全市干部有一个共识。 只要是覃文斌全面负责自查自省行动，就不会出现让一些人去背黑锅的事情。 因此上级让覃文斌全面负责纪检口的自查自省，这对绝大多数干部是最公平的。 当然可也会有一些人会很不满。 有问题的人最怕的就是公平，公平给他们的威慑远远超过权力和权威的威力。 讲完市纪委监委的问题，领导就省委巡视组调查出来的问题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要求市委市政府以及市纪委监委“紧密联系各级领导机关及本地区其他部门”严格查证立即解决。 会开完，领导要立马赶回省里。 马宏赶紧让覃文斌派出车队一路护送。 “这不是我们多此一举，在全市扫黑除恶的斗争中，我们明白敌人越是到灭亡的时候越残暴的事实的。”马宏坚决要求道，“我个人没有私心，保证相关人员的安全这是组织规定。” 覃文斌让王赞赟亲自负责，同时通报市委决定加强巡视组驻地的安全保护的决定。 领导没拒绝。 “在省纪委门口都有人想暗杀我们，路上谨慎点是对的。”领导责令，“但你们宣传口的调整要尽快，简单举例，就这次沿途保证安全的必要性，如果宣传部门不做出解释，老百姓是要骂我们的。” 马宏立马表示：“这件事目前市委没有那么多精力，但市委会责令组织部门就宣传口地空缺进行迅速考察补充。” 覃文斌不置可否，对宣传这方面，他目前还有点不太满意，换谁上去他都不会太支持，因为不管谁去都只能走老路而没有新发展。 那这件事就还得市委商量决定。 送领导出发后，又等到车队顺利到达省城，大家才松口气准备回各自的办公室。 覃文斌也回到市委办公楼，今天他得处理组织部的一部分工作。 有一批市管干部要调整，几个副部长现在可不敢越权，只能先汇报到覃文斌这等他决定。 覃文斌大概翻看了一下，不出他的预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人实际上还是领导的人。 这本来也很正常，跟领导走得近的人肯定获得的关注多。 可如果超过一半都是这种干部，在基层工作多年的干部会有想法。 覃文斌没有武断地否定这些干部。 当了领导尤其是组织口的领导，搞工作就得讲究方法。 他考虑了一下，统筹全市岗位空缺，把占总体数量三分之一的领导身边下去的干部调整了一下，尽量让他们小步慢跑，空出来的提拔机会给他了解到的一线的干部。 这其中有一个提拔到城关区区委常委会的干部，四十来岁，算得上年富力强的干部，但这个人起点可不低，当年是博士副县长，十二年了才提拔到代理县长的位置上，到现在还没解决二调职级。 这个人也是个比较有工作方法的人，说不好听点就是坚持原则的胆量比较小。 他宁可付出巨大的精力去做一点小事情，也不和本地利益集团正面对抗。 覃文斌理解这种没什么资源的干部的难处。 根据这个人的工作能力，覃文斌本来想着组织部这次能把他转正，可基层本地利益集团的实力还非常强大，年底的县人代会上这个人很难通过正式任命。 把这个人继续留在县里没价值，反而会让本地派嚣张的展现他们的“力量”，对这个干部也不利。 他被人戏称“土豆副县长”，人家是一心扎在基层搞农业的领导，皮肤很黑人也很憔悴。 覃文斌在推荐表上写上了这个人的名字，算是他个人的推荐，推荐理由是“避敌锋芒，保护该同志”。 推荐表发下去，几个副部长会意。 当天这个代理县长就没明确为城关区委常委、代理区长。 覃文斌看完再次汇报上来的推荐表，当时还真有点吃惊。 他本来想把这个同志平调到常务副区长的位置上，明年机会合适再提拔到区长的位置上。 这几个副部长可能会错了意？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在县里这样的同志被当地利益集团压制的太多了，但到了区里，就凭覃文斌自己的威望，区人大也不敢接受某些人的暗示把这位代理区长转正的机会给票掉。 谁敢这么干，小辣椒立马带队下去抓人。 而且，真就出了问题在区里也很好控制事态发展。 可覃文斌对这个代理县长的推荐理由传出去后，就这几个字也足够引发巨大的反应。 他所谓的保护该同志是什么意思？ 调到城关区担任代理区长是保护的话，那这又是什么样的保护？ 很快，覃文斌见到了接到调令赶到市里的这位同志。 中等身高，黑黑瘦瘦，眼睛很憔悴。 他还有点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居然提拔力度这么大。 “其实是个误会，我本来想把你调到城关区当副区长，明年机会合适的话在担任区长，办公室可能考虑到一步到位更好，这给你增加了很大压力。”覃文斌倒了茶递过去明确告知，“但既然大家有这个意思，各位副部长的推荐评价是科学的，将错就错也好。” 对方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有点不自信道：“我斗争性不强，也不知道区政府工作该怎么开展，就怕耽误市委的战略部署。” “市委哪来什么战略部署，我们的战略目的始终都是明摆着的，就是要发展经济让群众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今天就先去区政府考察，你不要担心会有人不支持工作，现在是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只要你的路子是对的，有人故意不配合工作那就把人拿下。”覃文斌说完又提了三个具体要求。 他要求这位同志要做到“是非分明，也就是不看水可怜就给谁说好话；原则分明，也就是对错一定要严格区分开来；公私分明，也就是个人的妥协性和原则的坚定性要正确区分”。 随后问起他家属的工作，得知对方在县中学当后勤人员，覃文斌十分生气。 简直无法无天！ 第四百八十六章 老同志不能被抛弃 没记错的话这个同志的家属也是理工科博士生，而且人家是基础学科的研究人员，怎么放在后勤方面坐冷板凳，连个教学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这位同志一看机会恰当，一咬牙就告了当地县委一状。 县委书记是顽固的“守旧派”，天天把“高学历就是个屁”挂在嘴边。 而且，这个人对外来人员的打压非常残酷，他作为副县长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家属正常的教学权力，更别说其它的同志。 “县纪委书记，县委组织部部长因为‘不听话’，被这个人派人天天跟着，上厕所超过五分钟都在县委常委会上点名批评为‘磨洋工’。”他恳请，“实际上什么当地利益集团实力太强大不能贸然行动？这个话本来就是这个人搞出来的。” “经济上有没有问题？”覃文斌说着拿起电话。 “没有，这是个顽固的守旧派，但确实个纯粹的老工人，他非常清白，对个人生活非常随意。”代理区长承认，“在这一点上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简直胡闹！”覃文斌这才放下电话，想了想道，“你马上去上班，市委会要求你在公示期内就走马上任，我一不派人送你去，二不给你背书，你要做的工作只有一个，研究城关区的经济发展政策，密切配合市长的研究工作。” 随后他给那个县委书记打过去电话，就一句话：“我覃文斌，三个小时内到市里来，你的工作岗位要调整一下。” 对方愤然质问：“就凭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就把我从县里调走合适吗？” “少给我摆老工人的架子，全县工人要过好日子，就要跟上发展的步伐，你作为一个老工人不但不支持不鼓励工人获得更多的专业知识，还在排挤压制有现代科学知识体系的人才，你脑子该换一换了。”覃文斌狠批，“你是让工人们继续受苦受穷，还是想让还乡团回来欺负工人同志？” 那人一听他连这话都敢说，二话不说立马自己开车往市里跑。 下午，这位县委书记赶到，覃文斌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还有多少年的政治生命来保护没有现代技术和知识体系的工人们？” 老头本来满腔怒火想跟覃文斌干架。 他一辈子就没脱离工人，到现在穿的还是当年在工厂的制服，他不在乎别人嘲笑他。 但他在乎工人们的利益，在当地利益集团的压制下，他只能想办法保证当地工人能有一碗饭吃。 覃文斌这么一问，这老同志沉默不言。 是啊，他还能有多少年政治生命来维护那些没技术没学问没知识储备的工人同志？ 覃文斌给了他一个非常让他意外的工作：“你准备一下去担任市总工会主席，你看不上的工作得搞好，全市工人技术培训、各技术学校转型，在你退休前你必须搞定。你不想放弃工人同志，县长就想放弃？人家还可以说你放弃了农民同志，你认不认这笔账？” 老同志哆嗦了好几下起身就走。 没说的，这个年轻人还真不是整人的，人家是真为了让没有知识储备的人跟上时代的步伐。 这件事给全市甚至省里的有关领导都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我算算啊，首先当地那么多公司企业被查封，这肯定影响劳动者的收入是不是？可到现在也没有人出来闹事，这说明没通过市政府和市财政的拨款支持，覃文斌基本上能自己想办法把大家的收入保证了。” “这是对劳动者的保证。” “现在这么一个老工人老顽固居然只谈了几分钟就去市总工会上班而不是大吵大闹，这说明这个干部能保证跟不上时代的人的利益，甚至是理想利益。” 梁书记一边吃晚饭一边跟秘书说这件事。 他很疑惑覃文斌到底是怎么展开思想工作的。 秘书解释：“其实还是将心比心，这个人说人话。” 哦？ “他说的话简单明了非常容易明白，更重要的是说的话就能想办法落实到位，就算是万古的老同志其实也是想找一条新路子的，覃文斌善于分析这些人的想法并给他们舞台，这一点很重要。”秘书说，“大家见多了不说人话不干事的领导，自然对这种领导的决定很踏实。” “但天红市的财政状况令人担忧，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搞工人群体的知识储备升级。”梁书记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承诺的事情办不好，工人会更加对党和政府失去信心的。 秘书却信心十足。 他提起覃文斌在县里修水库的事情。 梁书记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这小子是个多面手，他真能算经济账。不过，省里还是要给支持，不能让工人同志寒心，更不能让工人同志们一直寒心呐。” 省政府那边得到梁书记的指示，省长想都没想就批了一笔钱。 别惊讶，这本来就是给各地区维持那些技术学院最起码运转起来的资金。 这次把这笔钱痛痛快快发下去，省长也在考虑让天红市，准确说是让覃文斌探索出一条产业升级同时工人群体的科学知识储备体系也升级的新路子来。 资金已到位，老同志精神头更足。 能要来拨款的领导是好领导，但他担心这笔钱会被挪用。 这不钱刚到还真有人立马找王雯菲要钱。 市规划局局长还在为怎么搞城关区道路重新规划头疼，他也想在这个时候拿出一点成绩来。 一早刚上班，在财政局上班的老婆打来电话，让他赶紧去找市长“截留一笔用不着开销”的资金。 一听是给全市那些早就没什么前途的技术学院的拨款，局长觉着这件事完全有得商量。 他立马跑到市政府，拿着规划局的一部分重点道路建设规划图要求向王雯菲当面汇报。 赵达飞上班看到，随口一问，摇着头不看好规划局的这个打算。 覃文斌刚把老同志调到市里，这给赵达飞极大的鼓舞。 那老同志是不错，可他已经是严重阻碍现代化建设的老顽固。 第四百八十七章 用对了人，领导就当好了 不管赵达飞对老同志的认识是不是准确，但有一点他看的很真。 对老同志这样的人覃文斌尚且找机会让他在合适的位置继续发光发热，而且给的好事大权。 那他赵达飞至少在维持天红市那么多产业工人吃饭的问题上是有功劳的，他是有机会获取宽大处理的。 哪想到规划局…… 哟，城建局和教育局也找上门来了？ “别找我，你们一个比一个消息灵通，该知道这笔拨款是干什么用的，找我没用，我支持组织部调整相关人员的深层次考虑。”赵达飞摆摆手，“如果你们能说服市长和其他副市长，我的意见你们就不用考虑了。” 三个局长震惊的呆若木鸡。 赵达飞换了一个人？ 来不及想赵达飞怎么回事怎么会改变这么大，三个人一起到王雯菲办公室，王雯菲首先对她们越过分管副市长的行为很不满。 其次，王雯菲对她们的目的不支持。 “天天喊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哦，眼看着那么多技术学校要倒闭，那么多技术工人没有培养的地方，你们觉着就你们的成绩重要？”王雯菲告知，“这笔钱是专项专款，教育局也无权动用，市政府会全面敦促总工会把这些教育基地办起来，而且还要办的越来越好。” 眼看着更多的部门领导找上门来，王雯菲当机立断，迅速叫来老同志，问他在工人再教育问题上的看法。 老同志咂咂嘴真有点含糊了，不是对这件事含糊。 他没想到实力的领导居然忽然变得这么雷厉风行而且讲仁义。 什么叫仁义？ 老同志认为，不忘工人同志才是讲仁义。 他倒也不完全万古，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原来这几年他一直在考虑在县里建立工人技术培训基地。 如今既然市委两位主要领导支持，老同志也没什么含糊的。 在王雯菲看规划书的同时，他也警告市委市政府：“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现在的工人群体中，至少在我们这些下苦力的工人群体中，存在着相当一部分不稳定因素，这些家伙是得过且过没什么希望的，要时刻防备他们破坏。” 王雯菲抿了抿嘴唇，又被覃文斌给震惊到了。 这家伙看人的眼光真的太毒了，他怎么知道这个老同志就一定能靠得住？ 覃文斌当然没有火眼金睛，可他相信群众对干部的评价。 在天红市贴吧里，从六年前就有许多人在评价全市各区县的领导。 老同志的评价很集中，优缺点非常明显。 优点是“不忘本，清贫，不会耍滑头”，缺点是“作风粗暴”。 接下来的评价就是“眼睛非常毒辣，但家长式作风严重”。 覃文斌可没少披着马甲混本地贴吧论坛，要不然他能立即决定把原本调整为副区长的人调整为代区长？ 老同志的本事也让王雯菲非常震惊。 这个人绝不是有些人说的粗暴的家长式领导。 他非常仔细，在用钱的问题上他的计划堪称抠门——技术学校教学设备，他居然在网上货比三十家能选出性价比最高的那一家来。 这是一个对工人充满阶级感情的老同志，一个顽固的小老头老工人呐！ 老同志这会反倒非常担忧，他知道自己的短板，他的这个自己做的计划能不能被领导通过，这关系到全市那么多工人还能不能有跟上时代发展的机会。 好在看完计划书，王雯菲提了要求：“够仔细但还不足够有科学性，你要找一个专业的人员帮你做这个计划。” 然后质问：“你那个年轻搭档的妻子，你为什么不让人家在教学岗位上？” “他们办事没什么问题，本身也不是坏人，但做事太偏激，”老同志辩解，“那小丫头不放在后勤上，人家都给她准备好化学实验灾难了，出点问题他们家承担得了还是学生家长会放过他们？” 王雯菲大惊，有人在你这样的老同志手下还敢玩这么狠毒的游戏？ “我早就跟市里汇报过，全市扫黑除恶工作不坚决，那些自称报案的社会渣滓不被全部清理掉，好人就没法做好事，也不敢做好事。”老同志愤慨至极。 王雯菲让他立即去找覃文斌汇报。 老同志撇嘴，覃文斌那个活阎王还用别人提醒？ “人家早就在县里开展清理行动了，张本红那个奸贼你当他好糊弄？”老同志笑道，“现如今，一直给社会渣滓当保护伞的几个人恐怕早就被监控起来了，之所以还没对她们动手，那不过是他们背后不是市里这条线而已。” 王雯菲回头就打电话给覃文斌，你能不能心思不那么长远？ 覃文斌一推二三五：“张本红干得好，王赞赟转变后配合力度非常了得。” 王雯菲恨得牙痒痒，这人就仗着自己是天才欺负她这样的一般人来的。 她顺手送出了一记助攻，把省财政给县财政中分配给县局的那部分留下了。 如此一来，手里有钱的张本红可就能发挥金钱的优势大杀四方了。 不过一周，老同志的正式任命下来，市政府专职研究员、市总工会主席，职级明确二巡。 老同志自己都惊呆了，不是说一调不变吗？ 想想他懒得去找覃文斌询问怎么回事，一门心思就扎入全市职业学校进行实地调研。 覃文斌就喜欢这种牛脾气干部。 代理区长那边也很让他倍感安心，调离了县里，这人和老同志的矛盾也随之而解决了，老同志不擅长电脑操作，还是代理区长帮他重新排版写的技术学校整改规划和全市工人技术培训基地建设的计划。 他家属的工作也从县里调到了市里，离开教学岗位几年，人家可一点也没耽误自己的能力，调任市一中之后，教学工作开展的同时，还参加了市里相关科研院所的理论研究，虽然那里面作风不是很好，可人家拿出来的文章就是比别人的优秀。 何况那是覃文斌点名提拔的区长的家属，现在谁还敢故意针对人家。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们也被灯下黑? “覃书记，马书记要求下午开个朋友会，市委以及市直机关所有人员的家庭情况检查初步结束了，要做一个具体的通报。”覃文斌正打算关注一下工人技术培训基地的建设工作，张伟进来通报说。 覃文斌一想，这件事他差点都忘了。 马宏对这件事比较在意，这不但是他市委书记权威的体现，也是他在全市干部心目中重新塑造形象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自查马宏非常用心，所有审查材料他都要亲自过目并做一次调查。 “情况怎么样？”覃文斌询问。 “很多人很抱怨，觉着耽误了自己的工作。”张伟道，“对这些干部，我看马书记想调整。” “是应该调整一下了，有些人总觉着接受检查是对他们的冒犯，让他们丢了面子，他们有什么面子？”覃文斌道，“市委也有人抱怨，总觉着自己快退休了就可以百无禁忌了嘛，我看这些人是忘了现在没有平安着陆这一说。” “已经查了这些人了，不过马书记趁机又让老干部查了一下，”张伟问，“社工部那边怎么样？到现在那边的汇报还没有收到。” 社工部是组织部直属单位，一位正处级副部长兼任部长，社工部常务副部长明确为正处级。 覃文斌对社会工作很重视，但履新以来他一直没有过问社工部的具体工作。 倒不是不重视，这个部门可不是政府部门，这是党委机关，虽然号称是市委组织部直属部门，实际上有较大的自主空间。 权力大小这个不说，和组织部比权力大小那就搞笑了。 只说一点，天红市社工部现有正处级两人，副处级领导五人，科级领导十余人，科员十余人，这是一个适合喜欢帮助别人的部门，内部上升空间不小，竞争压力比别的党委部门小很多。 其具体负责的工作有人以为就是扫大街，这就搞笑了。 那是党委部门，负责的就是联络群众社团以及居民组织等单位，是有在大扫除活动中参与组织的职能，可不能把环卫工作扣在社工部头上。 但如今看来，市委社工部的问题也很大。 对市委书记亲自落实的工作他们敢阳奉阴违，这不是一般的单位敢干的事情。 覃文斌询问：“他们是没做好还是不想做？” “给的解释是最近的群众联络工作有点复杂。”张伟笑道。 “什么工作不复杂？还是要催一催的，”覃文斌说着拿起电话，让分管社工部的副部长过来一下，“社工部的工作是怎么搞的，马书记亲自负责的工作都耍滑头？” 对面沉默了片刻苦笑：“覃书记，社工部的人都被调走了，我都快成光杆司令了，还怎么写这个汇报啊，基本上都夹杂在我们组织部的汇报中送上去了。” 覃文斌愕然，社工部的人员调动我怎么不知道？ 副部长实在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我们组织部的干部现在是香饽饽，各区县都想要，城关区一周之内就要走了十二人。” …… “老张，你学坏了你。”覃文斌无语。 这明摆着是张伟在告状，他也想从组织部调人。 张伟笑了笑道：“我也是没办法，现在这个领导的儿子要调到领导身边学习，那个领导的女婿想在市委办学点理论知识。” “党校是干什么的？”覃文斌说着忽然意识到，“对了，我们市委党校的工作现在是谁在负责？” 张伟以手加额，还好你想到了我要说的。 一般市委党校（市行政学院）的***都是市委副书记或者市委组织部部长兼任，真正负责具体工作的事常务副校长。 天红市党校工作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成绩，张伟对这个单位意见大了去了。 他一直在等覃文斌自己提出这个方面，结果今天才发现他忙的都忘了这个工作了。 倒不是覃文斌真忘了，他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室提拔有能力有原则性的同志，是使用现有的干部，培养干部这一块他暂时还不想插手，那会激化一些矛盾。 张伟今天这么婉转的一说，覃文斌意识到他不得不管这个单位了。 “社工部的工作非常重要，空缺的岗位要尽快补充上，要多种用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尤其街道办工作经验的同志，这件事你要尽快办妥。”覃文斌跟副部长交代一声，放下电话询问张伟，“原来党校培养干部的工作是谁负责的？” “进去了。”张伟忍着笑说。 那完了。 “我再说一个问题，那个贪官进去的时候，市委党校小金库有上亿的资金，那笔钱现在还在冻结期间。”张伟说。 覃文斌吓了一跳，那这问题不小啊？ 他连忙给马宏打电话，马宏有点吃惊，我一直以为你不动声色在准备掌控这个单位，合着你今天才想起来你应该兼任党校校长？ “我现在要是再兼任那就得让大家造反了，”覃文斌推荐，“张秘书长理论工作不差，工作也非常耐心，我看不如让他先担任党校校长？” “要负责起教育培养干部的重要任务，我担心张伟偏软弱。”马宏道，“我的想法是你尽量辛苦一点。” “还是让张秘书长来亲自负责吧，今天不说我丢没发现，在我们眼皮底下要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社工部的人被调走大部分我还不知道，党校那边我都快疏忽了。”覃文斌建议，“马书记，我们得就这些问题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很多人试图把自己的子女弄到市委来吃红利，”马宏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他们只想在高处吃好处，不想去基层干工作，这个思想问题不解决要出问题。” “党校培训也是在市委工作嘛。”覃文斌笑道。 马宏吓得一溜烟来找覃文斌。 你想把那些后台不浅的家伙扔到党校无限期培训，从而减缓市委机关人员臃肿的现状？ 这可不行，这是加深矛盾而且给我们自己添乱，现阶段划不来跟一些墙头草和投机者决战，清理这些人要用时间去耗光他们最划算！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下西洋的老同学 马宏一反对覃文斌就放心了。 行，他马宏这个市委书记现在最起码是从大局考虑，而且不背后搞小动作了，这就是好同志么。 “马书记怎么忘了，这些人里面可不一定都没有本事，”覃文斌说起刚和张伟谈到的几个人，“这几个年轻人就很不错，他们是有点滑头，可在市委派出机构工作完全是可以接受的，还有几个是可以在市委机关负责协助工作的。” “哦，哦哦，你是这个意思，”马宏笑了，“那就赶快调整吧，最近我都快被一些人烦死了，另外，市委机关必须改革一下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市委光科级干部居然多达三十多人，干活的是谁？到了一定级别，我看就得把这些人送到基层。” “硬碰硬是不行的，党校恢复正常工作后，相关人员到了一定级别凭什么不去培训？”覃文斌表态，“我提拔的太快，缺乏必要的理论培训，我看我第一个报名参加一下市委党校的年末培训班吧。” 马宏理都不理，让你去党校进修那是欺负人。 而且你当我们不知道，你现在都快拿到在职博士学历了吧？ 覃文斌在提拔为正处级实职领导的时候是市委党校培训过的，别管是不是真的资料显示反正没什么问题。 在提拔为副厅级领导的时候，因为调动的太急，覃文斌没有去省委党校接受培训。 这件事该怎么说呢，给一些人造成了非常错误的判断。 报请省委组织部批准后，张伟两天后就兼任了市委党校（天虹市行政学院）校长（院长），市委组织部迅速组建了校党委（党组）领导集体。 张伟当然不辞辛劳，他妻子脸上也有了笑容。 可当晚，小辣椒溜达着过来，零食吃光了。 她还通报了一个八卦消息：“省里有传言说你要被调走坐冷板凳。” “原因？”覃文斌做饭回头询问。 王雯菲带着分管科教文文体事业的女副市长来蹭饭，半路还带上了市卫健委的几个领导，进门正好听到这话，王雯菲笑道：“你还真不打听省里的事情了啊？许多人传言说，你堂堂副书记居然连党校校长的位置都被张伟给抢了，可见省里要卸磨杀驴了。” “那估计真有这回事。”覃文斌点头。 “有人是因为愚蠢说这话，有人是因为扇阴风点鬼火说这话，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当然也有人是出于试探省委的意图说这话，”王雯菲通报说，“不过有个情况确实有点严重，你至今没有去省委党校培训。” 小辣椒耻笑：“他都快拿到总部党校的毕业证了！” 王雯菲：“……” “没什么，李亭妮都三博士了。”覃文斌谦虚，“比起这些天才，我才刚起步，幼儿园水平啊。” 王雯菲一怒之下吃了他家三碗米饭。 当晚，王雯菲就打电话询问党校的学历获取方式。 结果她被震惊了。 覃文斌和李亭妮这两口子真不是人，他们真不是只为了获取学历才搞这个在职读博。 覃文斌还好一点，他即将获得的是哲学方面的学科，可李亭妮这个天才女人她居然获得了基础数学方面的学历。 党校的熟人告诉王雯菲：“别跟着两个变态比，他们是在职读博，可他们每周都有一篇相当有水平的论文送来。这么跟你说，李亭妮的学科太复杂还好说，覃文斌的论文基本上是学校内参的每个月常客，上级首长多次要过他的论文阅读。” 王雯菲咬咬牙，我就不信我还追不上了。 “从你的工作内容出发来考虑，和这种极其优秀的干部在能力上竞争，我可以给你这么承诺，首长们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高看你一眼。”朋友说，“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马宏也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王雯菲就觉着自己实在单纯的天真了。 这帮家伙背地里一个个都在奋力上进，就她傻乎乎的一个人在满足于现状。 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王雯菲明白了覃文斌两口子被上级那么看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他们永远克制自己的个人欲望，永远不知疲倦地给自己充电。 而且，他们总能把自己的知识储备用在实践中。 这样的人太可怕，可这样的人作为朋友和同事那是对自己最大的激励。 所以这么优秀的两口子……不对，小辣椒那小丫头能不跟着学？ 张娅和李亭妮关系那么好，毛燕芸那个长得跟妖精一样的女人，还有那个漂亮的无法无天的鞠敏芸，她们能不有样学样求上进？ “得跟人家学，也得学人家的道。”王雯菲横下决心。 过了两天，马宏要求召开的碰头会上，才说过市委和市直机关的自查自省初步审查结果，覃文斌拿着文件刚回到市纪委，有人打过来电话。 他大学时期地一个学长，当年非常优秀的一个男人。 对方大学期间就获得和外国顶级大学交流的资格，交流后，这人又获得了该学校的进修邀请函，当时在学校这人虽然算不上风云人物，可也算得上一时俊杰的代表。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也已经早就毕业参加了工作了。 这是回国发展了？ 覃文斌接了电话，对方说他找回了自己原来的电话，以后就要在国内发展了。 听着语气覃文斌觉着不对劲，你不在大城市“发展”，怎么想起我这个犄角旮旯里的小干部了？ 联想起这人留学的地方发达的金融产业，覃文斌顿时起了三分小心。 聊了三两句，对方果然说他要在省里寻求发展的路子。 “我听说你现在当了市领导？在哪个市？说不定和我们集团公司的业务有重合，有机会我们可以展开合作嘛。”对方说。 覃文斌一笑道：“天红市。” “那还真是你？”老同学惊讶，“这你可得注意了，我本来还以为是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很多人说你现在被排斥的厉害，连当什么党校领导都被否决了？你这可得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就像当年那会儿只知道门头做事只怕是不行的啊。” 第四百九十章 士别三年，还是那嘴脸? 覃文斌心里叹口气，这事多不把他当回事，才觉着这么拙劣的激将法就能把他给拉下水？ 他吃了几年面包，莫非天天吃的是仰望星空不成？ 否则他脑子怎么会回落到新石器时代？ 凭直接，覃文斌感觉这个人应该已经长期做政治掮客的工作。 他随口敷衍，给对方造成了一种目前确实急需要“帮助”的假象。 结果刚这么一说，对方的意图立马暴露了。 他不是政治掮客，甚至连稍微高级一点的机密都不了解。 不，他连网络上的一些信息都不会整理。 因为网上关于覃文斌的背景的消息并不少，稍微关注一下就知道，每次覃文斌被提拔，许多人都质疑这是李毛两家的关系。 如果这个人留意过网上的消息，也该知道覃文斌至少有一个实力不弱的政治背景。 结果他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信口开河说道：“其实我对你们这一行还是有点了解的，背景是一方面，但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还是做出政绩。你要是有实力拉过去投资，一个穷地方经济有了发展，谁还敢排斥你？” 覃文斌笑了笑，高看这个人了。 本以为他是个政治掮客，没想到就是个小喽啰啊。 他连最基本的体制内的权力分配都不懂。 或者说他在国外学了一套西方“普世价值”之下的糟粕，自己却以为那才是精华。 可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当成了世界的物质存在。 覃文斌于是设了个套，跟这位老学长说：“这件事我当然也想过，只不过地方经济发展在市政府那边分量比较重，我只是一个务虚的。” 对方竟然笑道：“我知道，不过有个机会很合适，我在国外实习过的公司最近有一个投资意向，你可以向你们管经济的副市长请示一下，从中促成这个投资，人家是领导当然占大头，你也少不了一点政绩，到时候转到市政府当副市长岂不是最好？” 覃文斌：“……” 我副书记转岗去当副市长，就算是常务副市长也没那个分量啊。 这位老学长，他这是把国内的情况完全给忘在脑后了。 覃文斌霎时间没有逗这个人的意思，就跟他说“管理体系不同，这件事我不好过问”。 对方竟然好笑道：“你说什么呢？你还能过问市政府的工作？就是让你跟某个副市长汇报一下。” “这个不好办啊，主要是他们也不敢让我去找他们汇报。这样吧，如果你的老公司这你有什么投资的话可以让他们直接去找市政府招商引资办，或者找招商局就行了。”覃文斌笑道。 对方非常生气，一把挂断电话不打算搭理他。 覃文斌摇着头，这都是什么人啊，你最起码在国内生活了二十多年，最起码的管理体系你不至于完全忘了啊。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老公司只怕是从来没有和我们国家打过交道的那种公司，要不然也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事实证明，覃文斌既小看了对方，又高看了对方。 当天，市招商局局长急匆匆跑到市政府直接找赵达飞，汇报了一个令赵达飞哭笑不得的投资意向电话询问。 “对方自称是弗兰阁能源集团投资部的什么领导，打来电话一说，我们查了一下，这还是个欧美实力不太差劲的传统能源公司。对方声称想在我们天红市投资一个新能源公司，投资额不低。”局长疑惑道，“可对方说的话我完全没听懂。” 赵达飞一问投资额，这可是好事啊。 “外国人嘛，知道什么天外有天，生下来就都以为他们是天命之子，整天跟一个吊死的老头儿过不去。”赵达飞嘲笑，“但他们既然要来投资，虽然肯定没多大成功希望，但对我们是好事，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局长苦笑道：“对方说，他们这也是头一次走出他们的国门来投资，所以对我们的政策不太敢相信，他们想把覃副书记推到市政府当副市长。” “卧槽——”赵达飞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呛死。 对方说什么？ 堂堂市委副书记，他们想推到市政府来当副市长？ “覃副书记和他们什么仇什么怨？”赵达飞还以为这是对方要搞什么政治阴谋。 可局长说：“他们是认真的，说他们公司的一个很有能力的员工和覃副书记是大学校友，有覃副书记的帮助，他们才敢冒着投资失败的风险来投资。” 赵达飞沉默了很久，骂了一句“还真把他们的世界当世界的唯一中心了”。 这下他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在他们看来，覃文斌这个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就是个没有什么权力的边缘角色，反倒是按照他们的规则副市长才是一个地方拥有大权的领导者。 这是有多不把我们当回事，才想当然地把他们的规矩套在我们的政治体系中？ 另外，这也不乏“扶持”他们的代言人渗透到我们的地方权力体系中的做法，这还是他们的规矩。 外国人有钱才能当官，当了官要更有钱这是规则允许而且保护的。 但我们的规矩是，想当官就别想很有钱，有钱就别想当官。 “真的，对这种愚蠢的东西，我甚至不愿意浪费一秒钟的脑细胞。”赵达飞感慨说。 局长建议：“还是问一下覃副书记的意思吧。” 赵达飞目光猛然凌厉。 局长情知说错了话，连忙讪讪起来告辞。 他一走，赵达飞打电话给覃文斌通报这件事。 “这是一种极其傲慢的表现，他们甚至不愿意了解我们的权力体系。”赵达飞道，“对这种投资，我不是很愿意接受，他们一旦了解到我们的规则，只怕会想办法用他们的方式改变。” 覃文斌倒觉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的标准总是要走向世界的，山不向我们走来，我们就要去进入群山。”覃文斌鼓励，“尤其这种传统能源公司，在现在正经历着艰难的转型期，他们既然是想试探一下国际的水文情况，那我们不妨给他们提供一定的机会。”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修内功，苍蝇当然盯上你了 “但他们的到来，必定会产生一些乱子。”赵达飞担忧，“我们天红市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担心会乱上添乱。” “你老赵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不就是一群外国人吗，”覃文斌笑道，“对待这些人要先和他们交朋友，他们有她们的目的，我们也有我们的目的。这个目的既有经济上的也有思想上的，他们想改变我们，我们就不想改变他们？” 赵达飞一想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宣传工作不就有这样的目的？ “可问题在于如果出了问题，我们恐怕承担不起这么大的政治责任。”赵达飞有顾虑。 覃文斌道：“这件事市政府要开会集体讨论，现在我们面临的国际形势并不比以前复杂，敌对势力现在只能在软实力方面试图侵蚀我们，而我们力主的国际化是不能被打断的，这就要求我们有走出去的策略。现在既然人家找上门主动来寻求合作，那我们不应该拒绝。” 一听是集体决议赵达飞才放心。 他顺便踢了一下招商局局长的反应。 覃文斌的回复让赵达飞头冒冷汗。 覃文斌告诉他，这个招商局长“本来就是天红市第四股力量”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试图火中取栗呢。 “第四股力量？”赵达飞茫然不明白了。 “达飞同志，你是老本地人了，怎么比我这个刚来的人还不了解具体情况？”覃文斌近一步进攻性试探，“本地利益集团，包括这一次已经清理掉的一部分，表面上以开发银行为代表。” 赵达飞沉默片刻没反驳，这“表面上”三个字足够让他明白覃文斌的想法。 覃文斌这也是在直接说他赵达飞，你赵副市长也应该算是隐藏在这些人背后的本地利益集团的幕后主使者的一员。 覃文斌紧接着说：“这第二股力量自然不用再多说了，马书记王市长身负省委的嘱托，以市委市政府为中心的当地领导团队，我也算是这其中的一个。至于第三股，当然是大部分干部群众为代表的被动等待改变的力量。” “这应该就是所有了吧？”赵达飞果然按照预料辩解道，“这样的话还有什么第四股力量？” 随后又进一步补充：“就算背后还有许多隐藏的人和实力，那也算是这三股力量中的一部分吧？” “达飞同志，这个弗兰阁能源集团为什么会考虑到我们这里来投资？”覃文斌冷笑道，“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是碰巧来的吧？这类能源企业要转型有那么容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知道我们要重启传统能源开发才想来吃这块的利润的？”赵达飞惊骇，“可是这要是有人无意中透露给他们呢？” “那他们就不会连最起码的规则都不知道，”覃文斌警告，“你老赵的路宽广得很，可别给有些人做了嫁衣裳还背黑锅。” 赵达飞被这句话说动了心思。 他后怕之余悄悄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一直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这股目前还无法确定属于谁，最终目的是什么的力量，未必就是你不熟悉的。”覃文斌趁机劝告，“老赵，有时候遗世而独立其实是虚弱的表现，你得搞清楚自己的站位。” 赵达飞一时被说动了心思，放下电话后他考虑了很久。 他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想到这，赵达飞急忙暗中确认了煤矿区爆炸案的所有细节。 他没敢闹出命案，这是一个最大的区别性质的关键。 可他还有大量利用工程攫取利益的违法操作，这一点他说不清楚。 忽然，赵达飞想到自己的老婆。 她可是在国外生活的，而且生活了非常多的时间的人。 这个弗兰阁集团的到来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赵达飞不敢妄下断言，他忽然察觉到自己好像是一个孤家寡人一般目前连个商量事情的人都没有。 想了很久，赵达飞忽然回想起招商局局长这个人。 这个人明显是要把覃文斌拖下水，可他有没有也想把他赵达飞更深入的拖下水的打算？ 赵达飞立即查了一下这个招商局局长的履历，竟发现这个人的上位非常诡异。 此人原本是本地一个县的招待所干事，从招待所调走就直接担任了县招商局的副局长，同时进入了县政府招商引资办公室担任了副主任。 这是他在晋升上明显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而且，他一个外行刚进入招商局是怎么越过局长担任了招商引资办副主任的？ 要知道，在招商引资最考察政绩的那段时间，这个办公室主任一般都是常务副县长兼任，副主任一个县府办主任，另一个雷打不动是招商局局长。 可这个人取代了局长担任了县政府下设办公室的领导。 随后更诡异的调动出现了，此人在担任副局长五年后直接跨过其他步骤，一跃晋升为主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当月转任分管县矿产资源局和县发改局的副县长，从此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二年。 随后，副县长调任市发改委任专职调研员两年，再调任原来的县担任县人大主任，直到刘本业出事被调到市招商局并迅速成为局长兼局党组书记。 赵达飞越看这份履历越觉着恐怖，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么一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干部这么火箭式提拔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而且，这个人兜兜转转的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招商引资这一块。 想到这背后令他毛骨悚然的诡异局面，联系覃文斌所说的“四顾力量”赵达飞慌了神了。 他想了半天，带着这件事先去找王雯菲汇报。 王雯菲一看赵达飞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可能有什么巨大的心思。 在讨论那个弗兰阁能源集团投资的问题的时候，赵达飞顺便说道这个招商局局长的事情。 “我比较倾向于反对这个投资，对方明显不安好心，我甚至怀疑他们有可能试图攫取我们在新能源产业方面的技术和机密。”赵达飞道。 联系近年来经常出现的技术泄密事件，赵达飞有这个认识很正常。 此外，他还推出了覃文斌给自己的判断提供佐证。 第四百九十二章 此举必有蹊跷 赵达飞跟王雯菲汇报说：“这件事我和覃副书记商量过，他比较乐观但我不是很放心这些外国人。现如今，如果有人要推动这件事，我担心背后还有其它的原因甚至是巨大的阴谋！” 王雯菲略作思考，明白这次投资就算背后有什么隐秘的原因那也完全可以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现在的天红市委市政府是有战斗力的，敌人没那么容易从外部攻破我们的防线，反倒是内部还存在的问题很容易成为防线崩溃的那个缝隙。 而赵达飞正是这个缝隙中很大的一个缺口。 于是王雯菲进一步试探道：“达飞市长，据你观察，现在我们市委市政府能不能近一步掌握天红市发展主动权？” 赵达飞不由沉默了。 这话其实是在问他赵达飞是否会全心全意支持市委市政府在经济发展方面的新决策。 过了很久，赵达飞只说了句“船大难掉头”。 这也是在试探，明面上赵达飞的意思是天红市积重难返不好转变，实则再说他赵达飞的问题只怕很难得到谅解。 王雯菲本来想趁热打铁因势利导，但想起覃文斌的工作手法她有了主意。 于是道：“再大的问题，在发展面前，在老百姓要过好日子的心愿面前都不是问题。你达飞同志也不是孤军奋战嘛，顾虑太多，有时候反倒会错失良机。” 赵达飞苦笑一声，倒是记住了这番话。 “那这个投资如果找上门，我们是不是试着先接触一下？”赵达飞坦言，“我现在甚至都怀疑……我怀疑我是不是在跟某些人的接触当中不小心透露了一些机密。” “这事儿不是你干的，”王雯菲笃定，“国际化给我们带来了机会，单页带来了危险。达飞同志压力不要太大，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总是要有个过程的，耐心点没什么错。” 赵达飞考虑了十几秒，抬头道：“要不我先试探着让招商局跟他们接触一下？” 其实他的意思是他来先负责这次试探，他的目的不是给自己捞取政绩而是想办法观察出到底是谁推动着这个弗兰阁集团把目光投放在天红市。 王雯菲再三考虑，让赵达飞先“具体负责，多做汇报”。 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有专门的副市长，市委办也有协助的副秘书长专门负责，让赵达飞这个常务副市长亲自去负责，其实是对那个副市长的不信任，这需要王雯菲去做对方的思想工作。 另外，这件事需要按照程序汇报给市委，市委开会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行动，市政府不能单独采取最后的措施。 为此，王雯菲特别叫来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王恩菲。 这位女副市长是前几天才从下面的区县提拔上来的副市长，非本地人，在本地没太多成绩，她能从县委书记提拔为副市长，完全是家庭背景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王雯菲跟这个和自己只有一字之差的女副市长，没想到还没等王雯菲提起把招商引资工作中的一部分分给赵达飞去负责，王恩菲先提到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省委原副秘书长的女儿，婆家也是省直机关的干部，当年马宏被调到天红市，王恩菲的家里人就意识到省委要全面深化对天红市的改革的决心，于是想着把王恩菲调来混一点资历。 要知道，那时的王恩菲已经是省直部门的实权处长，一般的市长要见到她也不容易，调任天红市一个不起眼的县担任县委书记，那确实是巨大的牺牲。 可这些年王恩菲看明白了一个事实，凭她的本事根本无法在鱼龙混杂的基层发展起来。 在县委书记任上，她是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可覃文斌履新后天红市全面改变，王恩菲意识到再留在县委书记任上恐怕要被一些事情牵连，所以才匆忙通过关系调到市政府当了分管招商引资的副市长。 到任之后，王恩菲综合前任留下来的资料，以及对市委市政府权利格局的认识，王恩菲更加意识到自己这艘小船无法在大风大浪里混出成绩。 今天来之前，王恩菲就想好了，她想找王雯菲调整一下自己的负责方向。 她宁可去负责全市医疗卫生和教育领域，也不想在招商引资方面停留。 她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天红市接下来一定会在招商引资方面下大力气，这方面很容易出问题。 于是在见到王雯菲的第一时间，王恩菲主动提出给自己协调一下分工。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以及我本人在招商引资这一块的能力，我确定这项重要工作恐怕很难负责起来。”王恩菲请求，“负责全市科教文卫体事业的副市长不是调走了吗，这方面我反倒有一些心得体会。” 王雯菲蹙眉打量起这个来头不小家里还有很大野心的同事。 王恩菲那点关系在王雯菲看来不值一提，但在省内那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一股政治力量。 根据王雯菲对王恩菲的基本了解，这个女人在家里的期待中，是通过掌握全市招商引资工作，近一步在接下来天红市全面发展经济的工作中掌握大权，从而为她下一步进入市委常委会提供资历。 王雯菲毫不怀疑这女人背后的两个家庭的野心不止如此，她还听说那两家在促成覃文斌这个救火队长尽快离开天红市的事情当中下了重本。 王雯菲很明确的感受到这个女人背后的两个家庭在天红市权力体系中的野心之大，他们想把王恩菲扶持到尽快取代覃文斌现在的权力的地位。 那她现在提出给自己调整一下负责分工是什么心思？ 从排名靠前的副市长调整到排名靠后的副市长，而且离开自己能够发挥巨大实力的权力舞台，这女人脑子没问题？ 王恩菲知道她这么做一定会引起各方的怀疑，可她没办法。 在给自己家里的电话中，她很直白地表示，天红市的现状容不得她试图插手分一杯羹的。 从大的方向来说，当地利益集团绝不会甘心让出天红市的发展成果，他们必然要和改革的势力对抗到底。 从小的方面而言，市委市政府的权力格局变局也不是她一个非常委副市长所能插手的。 第四百九十三章 反常背后，暗流涌动 王恩菲很清楚地看到天红市权力舞台上的现状非常波诡云谲。 马宏这个***在努力体现自己***的绝对权威性。 王雯菲这个来头更大的市长在想办法取得能力上的长足进步。 其他常委先不说，覃文斌这个手握大权的三把手已经成为了全天红市的定海神针贴架海紫金梁一般的巨擘。 这三个人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和政治资源，没有人能从他们手里分享到权力。 要不然，她的前任那也是个空降下来的实力派，他为什么那么急促离开了天红市？ 难道他不想再接下来的权力分配中取代覃文斌？ 所以王恩菲认定，其它权力格局中的角色只能从别的方面试图分享权力。 如此一来，大家只好从既得利益群体当中先打下来权力空间再进行新一轮分配。 这不是王恩菲愿意做的，王恩菲明确的察觉到天红市波涛汹涌的水面下还有一头巨兽在钱藏起来等机会。 她相信，一旦这头巨兽浮出水面决战就会全面爆发，到那时她要是手握招商引资的大权反而没办法退出这场决战。 所以她想主动被边缘化。 避开这些老虎的围猎空间，或许才能有最后跳出来获取权力的机会，要不然，这些老虎易阳的实权派或许会为了缓和矛盾而对周围的一切小动物动手。 王雯菲盯着她看着，过了很久才淡淡道：“副市长的分工也需要经过市委的讨论，我说了不算。不过现在正好有一个海外的投资，净投资额度不会小，既然你觉着自己可能力有未逮，那就先把这项工作分配给赵副市长负责，你要跟着尽快成长起来。” 王恩菲心事重重喜忧参半一离开，王雯菲立即先跟马宏汇报。 马宏听完通报心里有十分奇怪的疑惑，啥子都看得出来随着全市扫黑除恶以及全面深化改革工作的开展，接下来必然是招商引资工作占据主导。 作为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王恩菲将会在接下来的权力分配中掌握极大的主动权。 可这时候她主动提出把她边缘化，她什么意思？ 她在省城的关系网把她一步到位从县委书记扶持到副市长花费了太大的心血，她的家庭能允许她放弃艰难到手的权力？！ 马宏考虑再三，决定开一个书记会。 在这之前，他打算跟看走眼了的张伟谈一下。 马宏本来对张伟没什么太大的好感，也不存在太大的憎恶。 这个秘书长是不完全听他的话，可也用着比较顺手。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在覃文斌到来而引起的全市权力格局的变局中抢先掌握了主动权，初步和完全落实省委指示的覃文斌迅速靠近。 这让马宏很佩服这个秘书长。 叫来张伟，马宏疑惑地提到王恩菲的背景，同时对她主动边缘化的行为表示不解。 张伟却一听就懂王恩菲的意图。 不过是不想站队也不想主动推动改革，这是个被动等待成果落到自己手里的一般干部。 她上不去了，至少五十岁之前不可能在本省晋升。 因为她积极主动地拒绝省委深化改革的意图，被动的站在了拒绝深化改革的既得利益群体一方。 省委可是在用显微镜观察天红市这些领导干部的，何况她王恩菲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当上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 她的运作肯定在省委的密切关注下，现在为了避免深入深化改革的队伍当中竟然主动提出让出权力位置。 她王恩菲想干什么？ 于是张伟一口道破：“我也不知道想的是不是对的，但王副市长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应该提前知道了全市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当中会出现什么困难而提前逃避责任。” “是不是？”马宏不悦道，“这不是只想吃好的不想做饭么，这个副市长多少有点不珍惜自己的前途了。” “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不过我不觉着就应该让王副市长遂了愿。”张伟道。 马宏若有所悟，这倒是一个插手市政府工作的大好时机。 王恩菲不想负责任，但如果让她留在现在的位置上，而让对接她的市政府副秘书长全面负责招商引资工作，这也是把招商引资工作，甚至全市经济建设工作的权力从市政府分出来一部分的天赐良机。 可思来想去马宏尴尬的发现他的局面非常被动。 他没有人可用。 而且，覃文斌掌握着组织部，他不点头，他这个***也很难落实自己的意图。 那就交易。 覃文斌履新到今天，市委还没有安排一位专门对接他的副秘书长，如果自己主动提出，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覃文斌同意他马宏在市政府安插人手培养心腹的计划，又可以离间他和王雯菲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马宏询问张伟为什么还没有安排一位专门对接副书记的副秘书长。 张伟就猜到马宏会这么做。 这件事他心里有底，因为覃文斌并不想要一个专门对接的副秘书长，她到现在连市委常委办都没考虑让小辣椒过去。 张伟对覃文斌的想法了如指掌，覃文斌目前并不想激化和马宏的矛盾。 马宏的权力范围看起来很小实际上很大，但要说有多大又并没有那么大。 在他身边的要害部门的人员调整，马宏个人非常敏感，与其让马宏在这些小问题上有顾虑，倒不如在这些方向不给他产生权力削弱的感受。 所以马宏提出这个问题张伟就直言：“覃书记提过这件事，市纪委监委有黄霞专门负责，市政法委那边也有成熟的办公室主任负责和覃书记联络汇报工作，市局是专业性部门，覃书记一般都是通过政法委办公室下达指示指导具体工作。再加上现在也有了专职秘书，这个专门负责对接副书记的副秘书长就不用设置。” “按照规定是要有的，”马宏不太高兴地批评道，“你这个秘书长要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张伟不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吵，很聪明的把话题转到了王恩菲寻求负责方向调整的事情上。 第四百九十四章 逼我掀桌子对你有啥好处 张伟委婉提出：“马书记的考虑是全面的，我相信市长也会理解。但问题是，王副市长是新调整上来的副市长，她负责的方向也是市政府党组报告市委，市委研究决定后同意的。如果现在再贸然增加一些节外生枝，我担心这会引起省里的反感。” 他确定马宏现在并不想节外生枝。 这一说马宏果然迟疑不决，他现在很害怕省里对他这个市委书记有更多的想法，比如调整到省直部门。 从市委书记调整到省厅，别说调整为二把手，就是调整为***也很不划算。 何况天红市全面改革在即，那么大的功劳马宏可不想错过。 想想王恩菲这反常的奇怪的举动或许没经过她家里人的同意，马宏就决定再等一等。 张伟一笑，知道马宏肯定会立即想办法和王恩菲的家里人联系，便告辞出门忙自己的去了。 给覃文斌配备一位专门对接副书记植物的副秘书长？ 张伟又不傻，这明摆着是要分化覃文斌在市委的权威和地位，马宏这么做当然是有利可图的。 可他张伟凭什么为这点小事和覃文斌翻脸？ “不过这个王恩菲是不是太没出息了？或者说她了解到接下来会爆发什么矛盾才提前把自己暂时从权力核心摘出去到边缘角色等待下一个机会？”张伟心中存疑。 不是他多疑，而是王恩菲这一次举动太反常了。 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接下来肯定是市政府核心工作的分管领导，或许在所有副市长中能进入前三的地位。 可是负责分管科教文文体事业的副市长一般都是排行最后的副市长，大部分时间都是非党组成员的副市长负责。 王恩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而且，这次为了从正处级提拔为副厅级，还是一步到位不担任市人大市政协副职领导而进入市政府，王恩菲家里花费了多少心血？ 她不至于把这么多的付出不当回事！ 带着这个疑惑，张伟稍微一打听，了解到招商局那边接到的奇怪的咨询之后，很快明白了王恩菲的打算没那么简单。 她绝不是以退为进，应该是知道省里的一些人对天红市有了新的想法才做出的主动退让。 当然也不乏暂时退出权力核心观察时机的打算。 此刻王恩菲也很苦恼。 她主动向王雯菲提出换一个负责方向，这件事她家里当然不会赞同。 她婆婆得知这件事之后打过来电话，质问王恩菲是不是不经过家里的同意就主动交出好不容易刚到手的权力。 这下王恩菲反倒怒了。 她不明白自己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但她知道自己去找王雯菲商议协调负责方向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王雯菲显然是不可能把这件事通报给她家里人的，那就是自己身边的人跟家里通报了这件事，王恩菲感觉自己受到了严密的监控。 她婆婆生气之下也没说这是谁告诉他们的，一听王恩菲居然还敢生气，当即就表示要从省城赶过来。 正好，王恩菲有件事引起了张伟的注意。 马宏亲自负责市委以及市直部门所有领导干部个人家庭情况的汇报和自查工作，他身为市委书记不可能亲力亲为，于是自然把一部分调查权，尤其不是常委的领导的调查权交给张伟负责。 就在从马宏办公室出来后，张伟接到负责调查常委之外所有副厅级领导的副秘书长的回报，汇报称王恩菲在个人经济问题上存在着一定的疑问。 她交出来的银行卡流水显示在她担任县委非沪籍的时候有几次银行转账很奇怪，那既不是她的工资收入也不是熟人转给她。 张伟立即来询问王恩菲。 王恩菲很惊讶，她连自己的银行卡上有多少钱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有人给她转过账？ 但这件事可非同小可，王恩菲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市委并没有调查的权力，于是，市纪委监委不得不介入。 覃文斌得到张伟的汇报，本来想调派几个人去银行询问一下，却没想到王恩菲的婆婆来了。 她没去找王恩菲，到了市里直接来找覃文斌。 对方也是干部，级别还更高。 覃文斌就在办公室接见了这个女人。 对方是省直部门的领导，见了面开门见山质问王恩菲主动要求调整负责方向的问题。 覃文斌本来就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一看这女人气势汹汹居然跑来质问他，当时就给马宏打过去电话。 马宏还不知道这件事，一听到覃文斌的汇报当时就意识到这是这个女人在刷小花招。 她来天红市的目的是什么暂且不讨论，但有一个目的就是挑拨离间市委领导之间的关系。 要不然，就算她要质询王恩菲忽然提出调整工作方向，她也应该先找王雯菲这个市长。 如果王雯菲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或者让她认可的解释，她才能找市委直接反映，而且应该先找马宏，毕竟马宏才是市委书记。 可她既不先找王雯菲又不找市委书记。 她想干什么？ 她想玩什么花招？ 那女人立马改变态度，一副情急之下没想这么多的样子慌忙致歉。 她小看了覃文斌的脾气。 覃文斌懒得搭理她急匆匆出门找马宏说什么，随手就跟她的单位打了投诉电话。 一个在官场上浸淫那么多年的老干部，她能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她这完全是故意的。 但本单位的领导打圆场和稀泥说：“覃书记，你也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不容易。王恩菲突然提出要调整主要负责方向的工作，换做我也会很生气，这难免会做出点过头的事情，你不要太过于紧张，也不要那么敏感。” 他感觉这件事覃文斌也就是闹一下，他没有太大的办法进行报复。 可没想到覃文斌采集到他的态度之后，回头就向省委督察处举报，并直接向省委巡视组投诉，投诉的理由是，他严重怀疑那老太婆是想让本就十分复杂的天红市更混乱。 覃文斌在举报中毫不顾忌得罪人地直言：“天红市局面本来就够复杂了，现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这么一个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想把局面搞的更乱。” 第四百九十五章 浑水摸鱼不是这么干的 覃文斌一投诉省里就头疼，这明摆着是要把那个老太和她单位的***给整死。 可谁能抱怨覃文斌办事太强硬？ 秘书长立即向副书记汇报，副书记一听直接表态：“我看覃文斌的怀疑没错，作为一个多年在机关部门工作的老人，她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我看她就是想造成天红市更大的被动，而本单位主要领导看着是打哈哈和稀泥，我看这其中也不乏包藏祸心的举动。” 这件事很快汇报到梁书记面前。 梁书记想想打电话给刘部长，刘部长一听，心里十分明白覃文斌的用心之远。 这小子对省里的错综复杂的关系门儿清啊。 他很可能本来就在等一个机会，跟天红市历史遗留问题关系非常深的人自己跳出来的机会。 没想到王恩菲这么一主动交出到手的权力，她婆婆勃然大怒居然跑去试图挑拨天红市市委领导之间的矛盾，而本单位***又用打哈哈和稀泥的方式试图就这么遮掩过去，或者给那老太婆创造更多的插手天红市局势的机会。 覃文斌果断反击，用了在许多领导看来太极端的方式直接把目标对准那个部门的***，这背后的目的，这小子怕是瞄准了某些快要退休却依旧抓着手里的权力不放的领导。 梁书记也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才询问那个部门的问题。 刘部长假装查了一下，向梁书记提供了一份那个领导确凿的背景。 已经退居二线，却依旧不肯全面退下的省委原某领导，如今在省人大依旧掌控着不小的权力。 梁书记便说：“也不要说得那么明确，这不是人家也没有出面嘛。” 秘书长这下才明白，难怪副书记一得知此事立马表明态度并第一时间来找梁书记汇报呢。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个人的问题。”她心里不由叹息。 覃文斌这个人到现在还被很多人说做事情不带脑子。 他这叫不带脑子啊？ 出手稳准狠，一下手就奔着跟天红市很有可能有关系及其密切的老领导下手。 可笑某些人天天还盼着覃文斌因为能力不够“掌控不了上上下下的局面”而被调走甚至免职。 这下这个小小的事情，一时间就成了许多人瞩目的焦点。 省里梁书记没有立即决定做什么，他需要再等等看一下局势的发展方向会是什么。 他也确定覃文斌绝没有那么幼稚，他一定会在天红市闹出点什么动静来配合省里清理某些不退休或者退而不休的老干部的问题的行动。 果然，次日，马宏先叫来王雯菲，试探着表示对王恩菲的调整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王雯菲知道自己在权谋方面玩不过这个人，便果断把覃文斌拉了进来。 她告诉马宏：“天红市党建工作和党务工作的权威性已经一落再落到了低谷，王恩菲主动提出要调整自己负责的方向，我也并没有立即同意，而是让达飞市长先负责目前的一个招商引资的具体工作，结果王恩菲的婆婆找上门，这不是对市委权威的蔑视吗？这件事应该让覃副书记关注一下。” 她还刺激马宏道：“马书记不太愿意得罪这种干部，我也没那个本事和他们讨论党纪国法，但覃副书记是负责党务工作的，问问他的意见总不会错。” 马宏很生气，便说：“覃副书记还在处理别的工作，暂时还是先不要惊动他了，那就先这样好了，我也是考虑到影响不好，出于顾虑才给市长提个醒，不说了。” 他是不想说了，可覃文斌有话说。 王恩菲昨晚考虑之后，认为自己绝对没有接受过任何贿赂，而且几次转账几万块钱还不至于让她这种有背景有权势的领导给某些人办什么事。 于是她抢在她婆婆到她家之前，立即就此事向县局报了案。 今天一早，那老太婆又找上门来，却没带着王恩菲，她以王恩菲婆婆的身份要求市局撤销立案，借口是那些钱是她担心儿媳妇在县里钱不够花才找人转给她的。 担当市局询问其转账为什么不通过银行卡或者线上转账，而是到银行通过线下转账的方式转过去，她却给不了任何回答，有点气急败坏地指责市局“搞打击报复”。 张本红没亲自处理这点事情，把案子交给经侦队负责，要求经侦队领导有问题就找覃文斌汇报。 那老太婆一看市局不搭理她的威逼，连她搬出在省厅的几个领导都没用，也只好来找覃文斌。 可到了市委，覃文斌没在这边办公，他去了市纪委，小辣椒却留在这边。 那老太婆要求见覃文斌，小辣椒直白告诉她：“覃书记今天不会见你的，你的行为很诡异，不符合你的身份，因此覃书记反而怀疑你别有所图。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覃书记说了，要是你找他，就让我告诉你，等所有问题调查清楚之后再来。” 随后告诉老太婆：“私下里透露一个消息给你，对你居心叵测这件事，你们单位的领导帮你打圆场已经被覃书记反应给省委督查室，这会儿省里的领导应该已经知道了。” 老太婆顿时一愣，继而大骂道：“我因为心里着急没在乎这些潜规则不行吗？” “少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你把一个副市长当傀儡，那是因为她是你儿媳妇，我是你妈啊包容你的无知还要假装不知道？”小辣椒一拍桌子训斥，“有能耐去投诉我，没能耐在我面前收起你老干部阔太太的嘴脸，什么玩意儿你也配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市委办一听小辣椒爆发，几个平时还不乏把敲打当“培养”的领导悄悄贴着墙都跑了。 小辣椒背景强大这他们知道，但她既然是覃文斌的秘书，自然有人看她不顺眼要处处针对，小辣椒一直以来都是尽量顾全大局避免冲突，这让许多人误以为她母亲准备晋升而有所顾虑。 结果，今天对着这么一个级别比覃文斌还高的老资格干部这一顿训斥，这就说明小辣椒就不是个不敢发火的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 赵达飞自曝 老太婆被骂的颜面无光，只好放下身段试图先道歉，她必须尽快见到覃文斌。 省里发生的事情她还不知道，可她知道，覃文斌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旦掀桌子，他们就一定会遇到问题。 这时，赵达飞从市政府过来。 他也判断到这件事背后不简单。 王恩菲他不放在眼里，在赵达飞这种老谋深算的副市长眼里，王恩菲就是个废物。 可她就因为要调整负责方向，而且是主动要求调整的，竟然惊动了她婆婆亲自到市里来，这让赵达飞蓦然察觉到，这恐怕是覃文斌所说的第四股力量出面了。 而王恩菲，大概率就是这股力量的一个代言人，或者是一个他们试图扶持起来的傀儡。 到了市委，赵达飞假装不知道这些事，碰巧过来看到那个老太婆。 这一看，赵达飞立马联想到，这个老太婆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着位高权重在关键部门，实际上那是个隐形位高权低的单位。 所以，他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关系网来当天红市第四股力量，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 来到自己的常委办公室，赵达飞立即让他老婆打听一下这个女人以及他们家庭的背景。 为了避免让老婆误会，赵达飞从来不跟冒充他老婆在省城的那个女人直接来往，他老婆却可以随便接触。 那女人在省城有不小的情报网，这一打听，赵达飞面前展开了一个令他完全死心的事实。 王恩菲娘家和婆家，都跟省人大那位老领导很有关系。 赵达飞原本没怀疑天红市的发展红利跟这个老头有关系，可现在王恩菲的婆家把黑手伸进了天红市，而他们家又跟那老头关系比较密切，赵达飞自然不再犹豫，迅速将目光锁定到了这个人。 而赵达飞之所以完全死心，是他察觉到，覃文斌很有可能已经早就关注到了那老头。 这个人太可怕，他才来天红市半年还不到就查到了这么隐秘的利益关系，那他赵达飞那点事还能不让覃文斌发现？ 至此，赵达飞完全确定了两件事。 首先覃文斌至少察觉到了他赵达飞有另外一个身份的事实，但他没有立即动手，那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其次，覃文斌的工作方式确实是挽救教育他赵达飞，而不是非要把他赵达飞给毁了或者整死才甘心。 一想到这，赵达飞点上了一根烟，再一次给他老婆打过去电话，把自己的猜测一说，他老婆过了很久才说：“既然如此，跑是跑不了的，一跑反而暴露了你，但要跟这个人说明恐怕也不行，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我得找机会向省委汇报，”赵达飞一听也明白，他老婆手里的关系网无法给他们提供立即逃跑的机会，再加上他确实抗拒逃走，于是道，“责任我都背了吧，好的一点是，在分享天红市发展红利的过程中我们并没有伸手，我们的那些财产是违规利用信息差得到的。” 这也是赵达飞狡猾之处。 市纪委监委掌握的所有证据，以及覃文斌所知道的情况，基本上都指向了赵达飞严重贪污受贿。 可他赵达飞偏不贪污受贿，而且，利用这件事，赵达飞反而暗中掌握了太多天红市发展红利被非法攫取的证据。 他老婆听到这话，心里对赵达飞的警惕放下了一点。 她考虑了一下，建议赵达飞先去找王雯菲。 “王雯菲是发展的一把好手，这一点你也是承认的，但要说玩手段懂政治，我看她不行，得知此事，再结合当前的形势以及不愿自己单独负责任的心态，她一定会先去找覃文斌商量。”她老婆建议，“你那边先做这些工作，孩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们双管齐下尽量降低你的责任。” 赵达飞不觉中松了口气，他立即返回市政府，直接找王雯菲。 王雯菲正在和王恩菲谈话。 王恩菲昨晚被婆婆骂的很愤怒，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他们的提线木偶，从来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的空间。 今天，她来找王雯菲，借口是那几笔转账她完全可以确定绝不是她婆婆干的，她在向十句报案后，又想通过市政府内部的渠道先查出这个人是谁。 王雯菲判断不出这个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她再考虑要不要立即跟覃文斌商量。 这时，赵达飞心事重重登门。 “达飞同志有要紧事？”王雯菲示意。 赵达飞瞥了一眼王恩菲，淡淡道：“这件事既然牵涉到了报案，却不找覃书记说明自己知道的情况，王副市长，你是觉着我们都不太聪明好利用，还是觉着你既不想跟落实省委意图的覃副书记直接接触而触怒你们那个小团伙，又想利用我们让省里认为你在相关问题中没有负主要责任的必要？” 这番话极其不客气，王恩菲顿时低下头红了眼眶。 她是下意识地畏惧覃文斌，这个人太聪明，天红市这么复杂的情况他才来这么点时间就整理的井井有条，连开发银行那么庞大的势力都被他几乎连根断掉。 更让王恩菲既佩服又恐惧的还是覃文斌这么做，居然没引起工人和许多利益相关普通人的激烈反应。 所以她畏惧覃文斌不敢和他有过多接触。 此外赵达飞说的没错，王恩菲还担心自己去找覃文斌主动帮助侦破这个案子，或许会让她隐约察觉到的一些人以为她在舍弃自己的家庭向覃文斌靠拢。 “你出去吧，自己不下决心就等着被免职，不要在这影响更重要的工作，我还有你不能知道的机密情况向市长汇报。”赵达飞训斥。 “老赵！”王雯菲急忙劝道，“恩菲市长也不容易。” “她不容易谁容易？市长就容易？”赵达飞道，“要按照她的想法，我赵达飞一手制造了矿场爆炸案，我是不是更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王雯菲骇然站了起来。 王恩菲也吓得眼睛滴溜溜瞪着赵达飞，这个自曝可是会让赵达飞死无葬身之地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局面更复杂?方向更清楚了! “是我策划的，所以王副市长先出去吧，这些是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当然，如果在这个案子彻底侦破之前被人知道了，那也是你泄密的。”赵达飞道。 王雯菲吓得急忙要抓起电话。 “我要说的不只是这么一点，一会市长跟覃书记再商量吧，我不想再戴着厚厚的面具做人了。”赵达飞拉开椅子坐下说道，“另外，我老婆也把孩子叫回市里了，我们会接受调查并等待结果。” 王雯菲悬着的心才放下，却看了看王恩菲，改变了以前的想法，当面直言道：“我知道你这个副市长身不由己，从省里调到县里担任县委书记是你不愿意的，现在当这个副市长也是你不愿意的。但你不敢反抗，是不是？那我实话实说，我也有这个顾虑。” 王恩菲抿着嘴皮，许久之后才说：“他们把我想怎么调动就怎么调动，做任何事都不跟我打招呼，我还能依靠谁。” 这句话也说明她对娘家也毫无好感。 王雯菲想了一会横下决心，对赵达飞说：“事关重大，我必须先跟省委汇报。” “会惊动不少人，”赵达飞笑道，“不是我依次为依仗不让市长汇报，问题是，盯着天红市的人何止是一两个？今天他们知道我这个明面上最大的本地派倒了，明天他们会怎么办？” 他还告诉王雯菲一个秘密：“人都说我跟刘本业是同伙，实际上他知道我的事情很少，虽然非常机密，但就一个。我知道他的情况也很少，至少我不知道刘本业靠上的到底是什么人。” 王雯菲考虑再三，决定先去找覃文斌商议。 覃文斌神色非常严肃。 就在几分钟前，两个案子的出现让市局和市纪委如临大敌。 首先是王恩菲的银行卡上出现了奇怪的转账一案有了新进度，调查发现，所有的证据基本上都指向王恩菲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调走的副县长。 而这个副县长又是现如今调走老同志的那个县，老同志太维护工人阶级了，那个县长到任之后被老同志敲打了几次，于是就开始了长期的摆烂。 市局经侦队经过技术调查，认定给王恩菲转账的就是这个县长派去的人，对方是他的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也是从王恩菲所在县调过去的唯一一个跟着那个人的人。 同时经侦队还发现，这两个人给不少领导干部都转过账，领导嘛，没几个太关注自己的银行卡，有很多甚至是家属早就被社会人员拉下水的人，对这种几万元几万元的转账根本没在意提防。 其次，这个县长忽然就死了。 案子直接报到了市局，张本红一听一个在任的县长无缘无故突然死了，当然察觉到折痕可能是一场谋杀，他立即派遣精锐赶赴县里，同时亲自过来向覃文斌当面汇报他的猜测。 就在覃文斌指示市纪委监委和市局成立联合调查组，并通知老同志立即赶回县里利用他的个人威望主持大局的时候，王雯菲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简单一说赵达飞的自爆，覃文斌不惊反喜。 “这件事非常重要，但赵达飞说的没错，如果这时候爆出他出了问题，水面下的人很可能就会有暴露的焦虑，这会造成他们会利用市里现在的混乱局面趁乱清理证据的不安。”覃文斌建议，“我们一起向省委汇报这件事吧，暂时我建议不跟马书记汇报。” “明白，这是要让赵达飞暂时不动，”王雯菲顾虑，“但这也会有隐患。” 赵达飞老奸巨猾，如果他通过自爆而且省里不会立即进行调查他的机会而趁机潜逃怎么办？ 覃文斌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认为赵达飞有减轻自己的责任而继续留在天红市的考虑。 有这个考虑，赵达飞就有戴罪立功的心愿。 同时，赵达飞的老婆孩子回到天红市，这也是赵达飞的一个态度。 但这件事具体怎么办还得请省里决定。 这就要看梁书记会不会具有一个有魄力的领导水平了。 两人分别立即向梁书记汇报，梁书记听后非常平静。 “赵达飞悬崖勒马这是好事，他既然选择了自己交代问题，提前让天红市的所有历史遗留问题清楚地曝光在调查组面前，这说明，这个人本能的还是想选择戴罪立功。”梁书记果断决定，“这件事我来向总部打报告，但你们也要时刻密切注意。” “是，留着赵达飞暂时不处分，还要给他一定的权力，这是个巨大的隐患。”覃文斌道，“这样吧，领导向总部正式汇报，我也私下里向有关领导请示一下。” “小同志，你是党员我也是党员，我总得也有点担当啊。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管了，让你们负责的事情一定要做好，其它的，就算出了问题，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是可以承担责任的吗。”梁书记笑道，“但对这个王恩菲，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她没有资格不上进。”覃文斌表示。 王雯菲也表态：“没有可能让她置身事外等我们清理掉那些枝枝蔓蔓再让她当那个‘太平天子’。” “这就很好嘛，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晚上要碰个头，把赵达飞的问题搞清楚，晚上我们在省委等你们。”梁书记笑道。 覃文斌再汇报了一下那个县长的问题。 梁书记皱皱眉：“敌人已经狗急跳墙了，他们这是在处理尾巴。这也说明赵达飞继续工作是有必要的，你们务必要保证绝对的安全。” 领导有担当，覃文斌也不怕事情超出市里的掌握。 他迅速将案子向马宏做了通报，马宏一听也判断出真正的发展红利获得者在想办法处理尾巴。 这个时候，马宏反而展现出一个市委书记应有的担当。 他看过基本的通报材料，打电话叫来覃文斌当面说道：“我对这方面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懂调查的手段，但我看这两起案子完全可以并案处理。这样吧，我向省纪委监委反映情况，力争留下王恩菲的那个婆婆，她不是承认王恩菲的钱是她转过去的吗，这就是证据。” 第四百九十八章 既有敬畏之心，何不重拾初心 覃文斌真心实意地称赞：“马书记有这个决定我们就好开展工作了，如果有人闹得太凶，马书记也可以用我不同意暂时拖延一下。” “该有的说辞我肯定会有，你马上去办案，”马宏叹着气靠在椅子上说，“我现在越来越清楚的感受到，对于我本人威胁最大的其实是这些藏在水面下的家伙。” 覃文斌笑道：“大家都有这个猜测，可谁也拿不出证据。” “有，”马宏低声道，“记着，审讯刘本业要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一个号称‘太子’的家伙。” 太子？ “一条小泥鳅罢了，都他妈的什么时代了还有人把自己当太子，真以为他们家有黄金打造的宝座啊？”马宏嗤笑道，“这个人我只听说过一次，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调查，但一直都没有眉目。” 覃文斌这下就迷惑了。 马宏显然也是奉命调查天红市的发展红利被攫取的案子的，但马宏绝不是执行省里的决定。 他到底是谁的人，又在替谁办这些事？ 带着这些疑惑，覃文斌回到市委办公室，要求张本红代表市委市政法委立即赶赴县里坐镇。 同时叫来黄霞，要求她死盯着王恩菲等人账户上忽然多出来的那些转款。 黄霞也有最起码的纪委干部的敏感度，闻言道：“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漏洞，我建议一明一暗开始调查。” “说计划。”覃文斌一听十分高兴。 黄霞深思熟虑之后建议让王赞赟以市政法委副书记的身份牵头成立一个经济犯罪调查组，对这些给领导偷偷转钱的案子进行深入彻查。 同时她这个市纪委监委办公室主任暗中抽调人手展开秘密调查。 “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了明里暗里两条线，要是有一方在调查中出现了问题，另一个调查也会不受干扰继续追查这个案子。”黄霞道。 覃文斌考虑再三，倒不是不放心黄霞，但黄霞一个人负责这项工作太累了。 “所料不错的话你一定会被分散精力，近期内办公室的工作一定会成倍的增加。我看这个暗中调查组你来当组长在明处，让张红霞这个市局副局长作为暗中的调查组领导去展开调查。”覃文斌道。 黄霞秒懂，这也是对张红霞这个老牌本地干部的考察。 她不能不心存敬畏，张红霞这个老资格被处处考察，那自己这个老资格纪检干部是不是也被处处考察？ 于是，黄霞自告奋勇要去暗中找张红霞，覃文斌让她先找一下王雯菲。 黄霞离开后，小辣椒偷偷询问：“对这些人真的信任吗？” “张红霞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就跟《红楼梦》里的子大家族一样。我们是改革者，是开拓者，但他们最想要的还是以前的社会环境。在逼着他们不得不进步的时候，他们出于个人利益才会转变为我们需要的帮手。”覃文斌道，“不要考虑这些，小丫头心思太重不好。” “那是，我跟着领导就行，心思太重我多累啊，”小辣椒笑道，“那这个黄霞呢？” “三分之二个我们这样的人，她不坏，也有足够多的主观能动性，环境有利于她的时候，她会成为党的一把尖刀。”覃文斌终究还是透露了自己对将来天红市纪委书记人选的猜测。 小辣椒点着头，她知道覃文斌看过黄霞太多的资料，甚至包括黄霞和她家属腻歪的证据。 从本人到家庭，黄霞都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积极向上的同志，她并不是王雯菲的傀儡。 那这次算不算是对黄霞的最后一次考察？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考察干部不能一次决定，”覃文斌举例，“赵达飞原本可也是一个非常有改革勇气的好干部，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吗？相反，我们也不能用现在的赵达飞看待以前的赵达飞，功过是很分明的，也要根据历史时期来看。” 小辣椒也不知道学到了没有，点着头就跑了。 她可不害怕覃文斌心思太重，干干净净的人怕什么调查啊。 但黄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越想越害怕，她不知道覃文斌的心思到底有多重。 在这种年轻但城府极深的领导手下做事，黄霞每天都小心翼翼，自从覃文斌履新以来，黄霞每天去超市的小票都存在抽屉里。 思来想去，黄霞觉着自己并不安全，最主要的是她自认为自己就算不是什么好领导，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于是，黄霞打算先找小辣椒探听一下口风。 正好打电话的时候看到小辣椒背着小包包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黄霞连忙去楼梯口等着，等小辣椒上流，连忙把她拉到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繁琐之后黄霞直截了当说：“不是我疑神疑鬼，你知道我此前犯了错误，给市长通报一些事情虽然不违规，但绝对是领导讨厌的那种事情。从那时候起我心里一直就有点害怕，现在领导又让我负责暗处调查那么大的案子，我不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其他人就更没法放心了。”小辣椒道，“我跟着领导时间也不短了，我的感受就一个，心底无私就不要怕有什么问题。你看看我，我用顾忌别人的看法？当然，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没法对比，但要是工作上你没有私心你怕什么？” “咱们这位领导年少得志，可你看他哪像是一个年少得志的人，心思重的谁敢不害怕他？我倒不是担心卸磨杀驴，就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黄霞笑道。 小辣椒心道，这你就不踏实，那你将来接了市纪委书记的职务你就会不安分。 于是小辣椒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害怕一个领导不如敬畏党纪国法，这样就算和领导殊途同归他也会无条件支持你。” 黄霞想着也是这样，覃文斌在工作上从来不带私心，他的立场一直都在劳动者那边，他会想办法维护劳动者不那么合规的利益，只要是为劳动者办事，办好事，他就会把你当好人。 于是小辣椒离开后，黄霞立即先去找王雯菲，是光明正大去找。 第四百九十九章 都是狐狸精，何必谈聊斋 就在黄霞去市政府的路上，家属忽然打过来电话。 他偷偷询问：“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个年轻领导似乎在考察你们这几个副书记？” “想啥呢？”黄霞好笑，“就天红市现在的情况，你还真以为省委会很快把覃文斌调走？” “我看差不多，从我们部里看到的数据资料，我能肯定江海市的深化改革用不了那么多年，李亭妮下一步很可能会调任省城担任市委书记，张娅不大可能留在江海市原地提拔，那就很可能会和王文飞对调。如此一来，覃文斌能被省里留在天红市？他可是救火队长。” 说到这，家属又神神秘秘透露：“据我所知，邻省***跟你们省里的梁书记提到过调走覃文斌的事情，金陵那边也一直在要人。我估计覃文斌在你们省能提拔到正厅级了，也就该去外地交流了，这个人的人脉非常可怕。” “这是人家应该得到的，这个人做事非常公道，就算有些领导看不惯，但只要想更上一层楼的领导都需要这种有能力的手下。天红市初步改革过程中，完全是覃文斌一手主导并亲自推动，这个能力在发达地区非常需要。”黄霞道，“但就算他要被调走，市纪委书记也不可能是我。” “不一定，我听说有人调查过你，也调查过我们的家庭情况。”家属道。 黄霞一愣，然后羞怒交加：“要死啊你？这要是让人知道我们一把年纪还跑去追求什么刺激，你让领导怎么看我？” “正常，这个很正常啊，”家属笑道，“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提醒你，你们这位领导眼光长远，这是我们部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实。而且，你别忘了他还兼任了组织部部长呢，他能没有帮助省委组织部考察未来的市委领导班子成员的意图？” 黄霞恍惚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是这样那当然很好，她怎么可能不想着进步。 作为纪委干部，上升渠道非常有限，大部分纪委干部只能在纪检系统等待机会。 要想跳出这个系统，在地方权力格局中的进入市委常委会担任市委常委非常重要。 有了这个资历，将来就有可能调到空间更大的行政体系。 而且担任市委常委这本来就是绝大多数处级干部毕生追求而不得的大好前途。 可是凭他们家那点背景，她又不愿完全接受王雯菲的掌控，她能上得去？ 对此，家属只建议她“安分守己，拿下工作”。 到了市政府，黄霞很快见到了王雯菲。 王雯菲不好让黄霞知道赵达飞的情况，只看她神色有点恍惚，好奇一问，黄霞也没瞒着，只说是覃文斌可能背后也在调查他们这些副书记。 “这不是很正常嘛，这个人心思重，必要的调查是必须的，你怕什么？”王雯菲奇怪，“你总不会天真地认为覃文斌兼任市委组织部部长是省委的格外厚爱？” 黄霞立马明白，覃文斌还真有很大可能已经在开始考察各部门的副职。 按下心里的惊喜，黄霞将一明两暗两条线并行调查的事情一汇报，王雯菲考虑后认为很恰当。 “张红霞这个人我不了解，但她家庭背景带给她的负累太多了，在历史选择的关键时刻，搞不好她是要放弃公共利益而追逐家庭利益，甚至妄图组建什么地方百年名门甚至豪门的。”王雯菲告诫，“你心里要有个数，公私分明只是一个前提，更重要的是在覃文斌手下做事千万别做有损国家利益和基层群众利益的决策，这是考察中非常影响打分的事情。” 从市政府出门，黄霞开着车在市区内转了一圈，她一个人想了很多。 种种迹象表明，覃文斌知道自己不会在天红市多待，他确实已经开始考虑将来的市委领导班子的事情。 根据小辣椒的告诫，黄霞确定覃文斌很可能早就计划好了解决天红市历史遗留问题的策略，按照这个人的公心和党性，他不会非要亲自拿下这些荣誉和功劳。 只要大局需要，他随时可以放下手里刚建立起来的权力和资源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组建新的改革的力量。 而根据家属的那个电话，黄霞更确定这件事恐怕是真的。 既然如此，黄霞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是不是应该更正面一些。 此前的她是很配合覃文斌的工作，但基本上都是一拨一转的做事，而不是主动去负责一个方向的责任。 这两者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心里有没有那个使命感和责任感。 黄霞不想原地踏步，那么现在是时候更加坚定自己的道路吗？ “不管怎么说，机会来了不抓住就会飞走，人家能考察我，当然也会考察其他人，甚至在全市副处级正处级干部中考察合适的市纪委书记。这个机会我不抓住，犹犹豫豫害怕的最这个担心得罪那个，别人未必也会有这么多顾虑。”黄霞狠狠心自言自语。 想想账本红这个人，他此前坐了多少年冷板凳，可人家如今直接起飞，几乎走了近道走到了全是绝大部分干部前面去了。 不出所料，只要张本红继续保持初心，将来的天红市政法委书记肯定是他张本红。 那也没见得那些穷凶极恶的既得利益集团敢把张本红怎么样啊。 想通了这些，黄霞驱车直奔市局来找张红霞。 张红霞得知此事，反应让黄霞后怕不已。 “我还以为覃书记不会用我们呢，”张红霞本来在办公室发呆，一看黄霞进门还反锁上了，立马意识到有大事，等她一说要组建两个调查组的事情，张红霞当即笑道，“我没任何问题，需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要不然总不能被历史抛弃在后面啊，那多可惜。” 本来以为会迟疑的张红霞态度如此坚决，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黄霞不能不后背发凉。 她还综合那么多因素考虑了半天，可人家张红霞毫不犹豫就要抓住这一次的机会。 这差别，黄霞得承认，她确实少了在基层历练的资历，太缺少这些基层提拔起来的领导的权谋之术。 第五百章 他总是能找到机会让自己进步! 对张红霞有了更新的认识，黄霞记住了自己的短板，接下来将覃文斌的要求一说，张红霞现场拟定了一份名单。 不过这个狡猾的副局长玩的一手又让黄霞破防。 她拟定好名单后，又飞快写了另一份名单，两份名单的重合之处不多。 随后，张红霞拿着后来写的名单打电话先跟张本红汇报，先确定了张本红知道要组建这个联合调查组的事情，然后放出自己初步拟定的人员名单。 随后，她对照两份名单里面重复的人名，张本红提出的人她留下，没提到的人她画了个圈表示需要考察。 最后，张红霞又用几个不起眼的人员询问张本红：“这些人员我看是不是请覃书记特别关注一下？” 这既是将来一旦出了事责任分担的考虑，又是给了覃文斌和张本红提拔一批顺应他们的意图的人的机会。 而且，这些人员要得到提拔的机会还是她张红霞提出来的，她还落了人情。 这些家庭背景不低的领导干部，办事果然都是人精啊。 打完电话，按照张本红的建议，张红霞又扩大了这个联合调查组的名额，让黄霞从市纪委监委挑选一部分人员补充进来。 黄霞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只是对张红霞，还有对一直都被人称之为不懂人情世故的张本红。 人都说张本红不懂人情世故，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能只提了几个人，而且大部分还是覃文斌非常有好印象的人，随后就不再提别人？ 这个张本红，那也不是个简单的领导干部！ 考虑到这两个人精的所作所为，黄霞也没有自己决定选调什么人来这个联合调查组，她只是写了几个根本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的名字，拿着名单就去了市委。 这里面的人情往来，覃文斌一看就明白。 “学到了？”抬头看看黄霞，覃文斌问。 这句话，其实可问可不问。 黄霞叹服：“我一直以为张副书记真的是个不懂人情往来的人，今天才发现许多人的说法有多可笑。至于张副局长这个人我并不太了解，但从今天她迅速下定决心的表现来看这也不是个一般意义上的女领导啊。” “张本红要是不懂人情世故早就被整死了，何况你看他是个偏执狂？这个同志智商非常高，只不过做事太朴实，一些人看他不顺眼，才给他编造那么多官场负面标签。张红霞能这么快下定决心，你以为她魄力足？”覃文斌一笑，“他们家的那点资源不够了，她不得不重新作为一个开创者冒险去开创。” 他话说的越明确，黄霞心里越是敬畏。 “那这份名单呢？哦对了，张副局长拟定了两份名单，我估计张副书记应该也猜到了吧。”黄霞顺便将张红霞的两份名单的事情也通报出来。 覃文斌不以为意，当到正处级实权领导的地步，张红霞这点操作简直是皮毛。 而且她正是要通过这个举动利用黄霞向他汇报，从而透露出她和她家的一些决定和接下来的配合力度是会达到标准的。 覃文斌不相信这个，他只相信行动。 黄霞离开后，覃文斌准备再去几个街道办走访，刘部长忽然打来电话。 他询问覃文斌天红市的深化改革现在算到哪一步。 覃文斌心里惊讶，这是要尽快调走他的信号啊。 省委怎么会这么着急？ 这次他猜错了。 覃文斌实事求是汇报：“只怕才触及到皮毛，新的经济发展道路还没有找到的前提下，深化改革其实只停留在表层。” “所以胜利在考虑是不是加强一下天红市的领导力，这个马宏太软弱了。”刘部长嫌弃。 覃文斌恍然，原来是天红市的发展速度引起省里的焦虑了。 他判断这是省委出于对天红市当前局势的误判造成的。 本着一个党员的本分，覃文斌直言汇报，这个误判恐怕是要引起大事的。 “基层党组织工作依旧还没有恢复，随着各个既得利益集团的实体产业被查封，大量的无业劳动者短时间内还能够接受收入弱碱、政府补贴少且不及时的巨大困难，可时间一长肯定会引发各种社会矛盾。” “目前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发展经济是不行的，新的经济发展道路找到了，更多的社会财富被创造出来了，可劳动者的收入没有明显的增长，这对劳动者的积极性是一个更大的挫伤。” “这是根本性质的问题，也是我们党在广大劳动者心目中的权威性的巨大挑战。” “在这个基础上，天红市被攫取的经济利润引来的大量豺狼必然会出手抢夺，新发展道路初期混乱引发的哄抢局面也必然会出现。所以现在解决天红市问题的根本不是急于立即恢复生产秩序。” “这个问题市委市政府实际上是心知肚明的，赵达飞这个人我不好评价，但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认识非常到位，他是犯了错误，但犯了错误的同志说了正确的话我们应该听取。” 覃文斌说了这么多，刘部长听着非常高兴。 他告诉覃文斌：“对赵达飞的态度和意见，足以证明你成长起来了。” 覃文斌仔细一想，忽然就明白了梁书记勇于承担赵达飞可能会逃走的政治责任的原因。 省委领导到底是省委领导，梁书记的能力和魄力以及眼光完全是自己目前根本达不到的高度。 这不是拍谁的马屁，对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既能眼光长远考虑到大局、还能为本地发展赌上自己一生的清白的行为，覃文斌不能不服。 他知道梁书记是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赵达飞不会逃走才下了这个决心，可决心就是决心，这是要承担政治责任的。 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能这么做，覃文斌无论从个人还是从党员身份出发都不能不佩服之至。 于是道：“我哪里能想明白这么多，只不过领导决定后我私自揣摩了很长时间，才隐约明白了领导的智慧和勇气。不得不说，梁书记智慧，省委主要领导和大部分领导的高度和政治智慧够我这个年轻干部学一辈子。” 第五百零一章 乱上添乱，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马屁少拍，”刘部长笑道，“话说的再好，该你受委屈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好好考察一下天红市的本地干部，我们在解决天红市问题和继续发展的时候既要从外地调派一部分干部来稀释本地派的浓度，也要提拔重用一大批本地干部增强本地党员干部的信心。” 同时透露：“办完这件事你也得去沉淀几年，梁书记含糊表示过，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下一步李亭妮肯定要调任省城的，江海市全面深化改革的功劳必须大力嘉奖才能激励人心。至于你个人，我们的意思是，省委党校的培训方式要革新，你去。” “没问题，随时都能赴任，正好我们也好好团聚几年。”覃文斌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这既是一个党员的自觉，也是他明白这是领导对他个人的关怀的结果。 他太年轻了，三十浪荡的副厅级实权干部，在天红市全面深化改革的工作中几乎以一己之力推动工作，这成绩不提拔不行。 可要是提拔到主要领导职务那是拔苗助长，尽管他个人没任何问题也足够匹配进一步提拔的职位的要求，可大家尤其上面的领导会不放心。 领导不放心就会不断地考察，这对他个人非常不公平。 这不，哪怕他在天红市做的这么好，多少领导还是觉着派一个老成稳重的干部去替代他会更有把握？ 所以，提拔到不那么显眼的领导岗位上，而且继续负责十分重要的工作，这就既能不让覃文斌这把利剑因为坐冷板凳甚至雪藏而降低锋利度，又能避免被别人集火。 这是领导的好心，覃文斌不能不感谢。 刘部长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这个干部没那么多对个人利益的计较。 可他是真不舍得啊。 他知道，只要覃文斌一调离天红市，下一步肯定是总部立马把他调走。 这样的人才，哪里都是香饽饽。 与其调到直辖市去当县领导，刘部长考虑还不如让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么一个好干部在本地继续在副厅级实权岗位打磨几年。 放下电话，刘部长弹了一下省委组织部拟定的天红市一位常委的推荐名单。 覃文斌有宁可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也要全面推进天红市常规化建设和建设制度化历史进程的个人觉悟，省里还考虑闲言碎语干嘛。 当日下午，覃文斌还在街道办和大爷大妈吃着花生聊天，白凌云打过来电话。 “想想办法吧，省里要调我过去担任区委书记，”白凌云求助，“我现在肯定我没那个能力，那是市委常委。” “这件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覃文斌震惊。 “我哪知道，”白凌云道，“我知道就算能推辞掉这么大力度的提拔，要调过去也会提拔为市人大副职兼任下面县的***，这对我个人是好事，可对你没好处。” 是这样，白凌云要调过来并立即提拔，覃文斌必然被公众关注。 一年内一口气从一个地方大力度提拔了两个实权副厅，而且还都是市委常委，白凌云还好，她年龄不算小，可覃文斌就会被媒体和公众再一次关注。 这是白凌云的人情。 同时白凌云还有一个原因不想调走。 江海市平静的水面下，正在爆发一场巨大的较量。 随着覃文斌这个活阎王的调走，全市教育系统的利益又被饕餮盯上了。 毛燕芸现在是全力以赴左抵右挡这些人试图侵吞发展红利的非法意图，在各区县，以白凌云为首的几个县委书记也在全面拥护市委市政府的决定、坚决和涌入江海市的资本集团殊死搏杀。 白凌云他们很贪心，他们既要资本的正面作用，又坚决打击资本的黑暗本性。 现在调走白凌云，很可能造成一个巨大的防御漏洞而让资本全面入侵。 “为此我跟省委组织部汇报，同时向市委打了报告，但时间太紧促，我担心有人在背后搞鬼。而且，我不知道天红市的情况，我担心我不过去，他们的目标会转到那边。”白凌云提醒，“这得靠你了，我们这些建起了初心的干部大部分没什么太强的门路，你得帮我们。” 覃文斌眼睛一热，这才是好同志啊。 可好同志不能一直吃亏。 他稍微一想，给李亭妮打过去电话，李亭妮有点头疼这件事的发展。 太突然了。 “解决办法很简单，”覃文斌道，“我们不同于南方发达省份，我们省的财政体系是省市县三级。目前随着全市全面改革进入了深水区，各区县既要加强主动意识又要防止太过于自我，那么表现好的区县高配***是不是没有问题？” 李亭妮大喜，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不调走白凌云，天红市的情况怎么办？ 覃文斌想了片刻苦笑一声：“也只好我亲自做诱饵了。” 李亭妮恍然：“坏蛋，又要欺负人了。” 当晚，李亭妮和张娅带着白凌云赶到省城找省委领导汇报，请求白凌云继续留任，并对表现好改革工作非常坚决的区县***进行高配。 根据江海市的情况，省主要领导初步同意这个调整方案。 可天红市怎么办？ 覃文斌目前几乎是单打独斗，他一个人太累太耀眼。 “我这么好的干部，不能刚则易折了。”梁书记恼火。 天红市城关区区委书记必须尽快到位，要不然覃文斌这个身兼多职的副书记到了年底市两会肯定要卸任一个职务。 这不利于震慑天红市蠢蠢欲动的大量的蟊贼。 而这个区委书记又不能随便选一个人。 那让谁去？ 还没等省委考虑出这个人选，天红市次日迎来了那个弗兰阁能源集团的投资考察。 市政府迅速向省政府汇报，并向省政协汇报。 领导一听，这不是上杆子来添乱的么。 正好在这时，白凌云要调任天红市任市委常委，下一步兼任城关区区委书记的消息传到市里。 这真给天红市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马宏都急忙打来电话询问覃文斌关于白凌云的情况。 一听白凌云还是个单身女干部，马宏当时就委婉地表示“省里欠考虑了”。 「关于写文这件事吧，其实就是一个各花入各眼的事情。有时候，有些人物其实是存在性格bug的，人无完人。这些东西构成了人物的一些冲撞和痛点。不过可能到读者眼里会有不同的感受。如果有些人物走向大家不满意，也可以写下来，每条评论我都认真在看的，如果有需要，我也会调整剧情。另外，码字真的很辛苦，没有假日，有时候也没有理解，还请大家看在确实真的在认真写的份上，赏个必读票，谢了。」 第五百零二章 惊人真相 不仅仅如此，那渐渐冲破秘法压制的体内的毒素似乎也有彻底打破牢笼的架势，大大加重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等米粒走后，杨牧并没有急于忙他所计划的那些事情，而是开始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把妹妹叫过来？ 就在市银丸痛下杀手的刹那，另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却跟着杀到了。 当他来到警察局查明情况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发生了暴乱，仅仅只是有人刻意的纵火，他们已经将所有报社的主编都传唤到警察局进行口供调查。 最后是王大力的发球轮。当然，如果他们全取五分，则还有机会。 只不过以往死的人不是很多，他和其他管事也只是针对出过的事故做了些整改，并没有改进太多。 恍惚中的罗宇甚至都没弄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实上，是素凌轩看他越说越不像话，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说话中的他的腹部打了一拳。 加里安顾左言他，试图转移话题来化解尴尬，他感觉到恩格斯正在给自己下套，或许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身份，但是因为没有照片和证据，所以现在想进一步的证实，他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革命诗人。 曹操是要吕布率军击破淮南，徐晃才接了一句就差点被他把事情给堆到头上。 衣衫褴褛的工人，岣嵝沉默的背影，粗糙的双手艰苦的开凿着坚硬的岩石，整幅画都配上了暗淡苦难的色调，与周围绸缎披身，指指点点的上流人士们格格不入。 “翾儿真是越来越像傲雪了。昨儿个国公爷还说呢，想接翾儿和飞儿去府上住些日子，国公爷已经跟皇后娘娘说了，明天就安排太医来给飞儿看看。”夏侯夫人怜爱的看着姐弟俩道。 老爹和白无常这一次的对话就像是上次彼岸和刘哥一般，方眠始终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她也没有过问。 “是！”杨青明白这信的重要性，脸色凝重地把两件物品贴身放好，告了退就离开了。 心疼的上前抱住她，叶咏晴今天穿着一件裹胸的长裙，萧若琛大手放在她的背上，手上传来清晰的触感让他就想安静的停留在这一刻。 他们此时的位置是在竖镇的街心，这一块也算是生活在这里的人的生活购物区，类似城区里的大广场。 \\t毕竟厂子里的人不多，年龄又老龄化的比较多，让他们抽出几个专业的让人家帮自己的忙，确实有点不合适。 冷置看着昨天抱来的三个孩子，眼睛一亮，吩咐了下面一声，就等 着看戏。 秦子峪没办法只能亲自下厨，好在当年上学的时候也学了一点，就这么一直做着做着就一直做到louis出生，甚至到叶咏晴月子结束。 她不想过往的这些事情会伤害到乔慕晚，可是……没有办法儿，如果她非得要知道这些过往的事情，就注定了会被伤害。 瞧见了去，乔慕晚顿时脸颊烫的像是沸腾的开水，虽然平时她也见过他的身子，只是……这样视觉太过有冲击力，让她本就渐渐变得泥泞的隐晦处，更是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 那丑陋的男修罗不再是无比的狰狞难看丑陋的面容，而是看起来颇有点儿慈眉善目。 领完证之后，傅念便和景洛一道去了超市，然后采购食材，日常用品等等，准备晚上的时候回景家做饭。 “那个……”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拥有想象力的宅男凭着这个声音就能开始自我发电。 权杖一直是一个存储的一起，而里面一直有一颗精灵蛋，也就是路卡利欧的精灵蛋。而路卡利欧的精灵蛋，都必须用波导才能唤醒，这也是为什么路卡利欧，在各个大陆的稀有性，不亚于一些种族值600的准神兽。 说着，那三个的葫芦，分别的落入了阳葫和阴芦还有岳飞三人的手中。 陈杰西的目光透过石料的切口，发现里面的翡翠形状不仅越来越大，而且绿意也在不断地加深，一直蔓延到三分之二的石头才停止。 宋清欢越发汗颜。她怎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只是觉得他有些无聊罢了。 雅典娜脸色有些难看，又看到了伊丽莎白得意洋洋的模样了，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就是要看到雅典娜被彻底的碾压在自己的脚下才心满意足。 容瑟和容筝间的纠纷毕竟是容家家事，她作为一个外人，并没有立场插手。而且，这也是对容筝的不尊重，万一哪天容筝得知此事，反倒双方都尴尬。 无论这位公主是诚意邀请，还是想要瓮中捉鳖，楚毅都要前去，毕竟答应了鸿山天算子。 听到林川所说，猫又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林川的存在。 金田一瞪大了眼睛，有点抓狂，他很难会做一个正面的角色，这次做了一个正面的角色，他还盘算着，在将来，借故说出来，让杨羚惭愧一下，感恩一下，可，一切幻灭了。 听到乐间说出这句话，曹博士差点没跪下来，他激动的握住了乐间的双手，却被乐间一下子甩开，这鬼的力量竟然比人 打得多，曹博士差点就摔倒，可他一点也不介意。 看到她这一身打扮，还有她的座驾，依稀就可以猜测出她的性格了。 看得出来，虽然是b级强者的物品，但还是有人争先抢后的想要争夺。 第五百零三章 事已至此，还在作死? “根本没有惧怕海水这个说法！！”冷煜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再一次按动一下扳机，一次按动五下。 她拿出手机，把这张证据给拍了下来，然后切换到微信的界面，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冷煜被祗园抱着送去医院，布达尔被官方叫上的一些救援队一样送到同一家医院，擂台上宣布冷煜的胜利。 然后穿着胤禛新浪衣服的六宝阿哥明显穿得太宽松了，很不合身，而且衣服太长，裙摆太长，鞋子太大了，六宝阿哥很倒霉，其次差点摔倒了。但还是跟纳兰佛禅拜了天地了。 叶长风眉间一皱，那等人物确实不凡，纵天伟地的力量在其身上提现，因此他心里虽然有些不解，一时间倒是真不敢乱来，连一尊圣王境的人都如此说，他猜测极有可能猜测是这真的。 唐元就是甩着两条大长腿朝那前方走去，夜已经很深了，老街之上空寂无人，四面八方，也都是静寂无声。 但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我忽然变得肚子里孩子很好很好了。因为今晚太医给我把脉说我肚里是一个格格。 “你……如果把我的灵魂给你，那我永远都进阶不了法则境！”猴王听到郑天祺的要求，先是一愣，随后面色愠怒。。 “没办法，我们出去要是被发现了的话，那麻烦就更多更大了。”夏梦幽拍了拍柳耀溪的肩。 而后龙吟声更大，而在这威压中，叶长风感觉身上原先被的压迫感与吸扯感消失不见，他顿时大喜。 解，于是在韩母说出这样冲动的话后韩父并没有开口来调和什么。 “马天成，你的师兄、师姐都在我的手上，你若不想他们为你去死，就出来乖乖投降！你别以为我们会拿假货骗你，他们全是真的，不信你用你的天眼真瞳看看！”阴阳右使得意洋洋的道。 他曾听松云道长提起过，说修炼到一定程度，修真者就拥有了类似了心血来潮一般预知祸福的预警能力，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提前预知自己或与自己有紧密关联的人和事。 话音一落，树梢草中，忽然闪出几道刀芒，晃眼间，如电光一般，便冲方信孺杀去。宫本兄弟本不想现身，但见到这等声势，却怕方信孺有何闪失，急忙纵身而下，襄助方信孺。 亚当斯不意到这青年便是愿者轩的轩主，登时吃了一惊。愿者轩偌大的名头，想不到轩主居然如此年轻。 “什么毒?”他静静地看着她，反问道。彷如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你怎么不害怕你可以再 丑点，让本汗得不到你?”拓跋焘身子覆了上来，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茹茉唇瓣，一双手游走在她的腰间，粗糙的大手，滑过皮肤，刺痛而用力。 “挥霍过度，不懂节制，所以自暴自弃的狂吃东西。”她继续道。 徐枫老爸什么都好，就是爱喝酒这点不好，几杯白酒下肚，都不记得自己是张三李四，酒后话还特多，前世徐枫特别厌恶他老爸这一点，总在饭桌上说教，听得人生厌，吃饭都不让人安宁。 就这样一边拍摄广告，一边接新代言，忙到4月初才算暂时告一段落，接到手的广告合约也差不多拍摄完毕。 宫千竹看着墨子离淡漠的神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是一朵打着旋落在水面上的花，却蓦然沉了下去。 在说完这句话后，奥利安娜随即起身绕过地上的尸体，缓缓朝那个已经被破开的大门走了过去。 这位客人的情况有些特殊……从他手中不住在身前探索的手杖，还有脸上那副进入室内也没有摘掉的巨大墨镜，不难猜出他盲人的身份。 一道简短但却沉闷有声的声音在帕奇耳中响起，听完这道声音后，帕奇的脸色不由陡然垮了下来。 想想，李君砚的确是自愿还的，她将以前的一切告诉他之后，他只沉默片刻，然后说他从不喜欠人任何，便让她拿走了那双眼睛。 那个扇子，好像是个法宝，原本他们还以为邱明是妖族的呢，现在看来又不像。既不是他们巫族的，也不是妖族呢，那么是仙道那边的仙人？ 陈天翊面色不变，而是走到她的身边，大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双眸，温柔的人儿在这一刻给出了坚强的依靠，使她原本紧张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 怪了，因为她在花魁献艺上抢了她的风头，这两天紫月对自己都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来找她又有什么事？ 之前他们都怀疑过这个新的接班人会不会是鲁道夫的私生子，但是当他们看到张太白时，就已经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张太白明显是纯种华人，也不是混血儿，而鲁道夫却是白人。 第五百零四章 管中窥豹，浮光掠影 归根结底，从里面能跳出什么等阶的恶魔，才是柯伦真正需要考量的。 他对瑞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件已经有了猜测，甚至对自己突然被拉进这神秘梦境的原因也有了某种明悟。 战斗机下方，两架机枪外放，子弹如狂风骤雨一般，从里面喷出。 这一刻，杨茂被吓得亡魂直冒，能够白手起家赚到十多亿的他，自然不是一个傻子。 这波投影还真是有点让安博猝不及防，整的他这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刘昂，他们一行是一起的，现在就剩这人了。 终于有一天，一代仙人诞生，带领善良勇敢的天人保家卫国。在当时，其实天人分为两大阵营，一是正义阵营，一是邪恶阵营。 楚皓轩却连理会她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出了宫门，独留她一人，无助地瘫倒在地。 接过身份牌的柯伦心中很是淡定，虽然他实验结果还没出来，但他的表现早就征服了古德里安博士，通过考核拿到二级研究员身份也是自然而然的。 言外之意就是，林清清确实是被包养，只不过是被年轻老板包养而已。 “切，洋人的事情，那满大人哪里敢管。他们巴不得东家和洋人闹起来，他们好从中渔利呢。”霍元甲说道。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人忍不住暗想，没有去过问刘海强，萧飞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家伙一定是想去干什么坏事，我们应该马上过去看看。但是我看见正在下山的太阳，突然又想起了昨天那绿色的尸体。每天太阳下山之后，那些绿色尸体就会开始活动，我们现在往水坝那边走，不会和他们碰个正着吧？ 但是总体而言，平野结衣没有回答太多实质性的问题，更没有说明会不会在华夏发展。 金馆长表情包肆虐狂笑，左右院长虽说联合起来的实力媲美于q尊，但在突破九幽魔音阵，他们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成，如今的实力，连看都无法看清表情包的轨迹。 “你居然给我下药！”王鲸有些不忿，但眼前香艳的画面又让他有了冲动。 眼看着同伴哼都没哼一声躺在地下，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两人哪敢再跟叶飞过不去？ 之前在红骷髅口中听到黑蝶的消息后，他可没少惦记眼前这位，甚至曾梦到过。 看到了王管家的眼神，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现在竟然对这个梼杌恋恋不舍，他不会是想把这只梼杌也制造成武器吧。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黄六震撼万分，他并没有畏惧这种无法抵抗的改变，反而当他的意识看着那银色的功法典籍在魂魄中不断旋转时，心中倒是有一种狂喜冲出。 否则，皇帝这种生物都是不要碧莲，没有底线的，指定将来还想要更多。 既然我与祖神是造成遇真此般惨状的始作俑者，那祖神不在了便得由我来善了这件事。 林黛玉被紫鹃一通劝说，今日又跟几个姐妹聊了聊天，心情总算是恢复了起来。 陈昕的眼眸里蒙上一层水雾，目若秋水，横波潋滟，像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红玫瑰，相互争奇斗艳相映生辉。 虬髯汉子剑技虽高，但这些来自厌火、双面、翼民等国的杀手却显然恨他入骨，在找上他前，便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甚至为了在他身上戳个窟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不知不觉间，这汉子也多次遇险，身上带了不少伤。 石霄抬头望向半山腰，一个单独的院子坐落其上。差不多也四五百多平方米了，能有这样一个大院子可见李纯安家底还算厚实。 比方说，在没有安全区的前提下，张安把空调弄出来，有人见了，嚯，这东西真好，可释放冷热空气。 复奚点了点头，倚靠在栏杆处目送着我和寮乘出了舒晁宫的门才回去。 “……”程阙咬着牙，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按在她肩上的手用力得能听见骨节摩擦的‘咯咯’声响。 怪不得，等等，圣上都这样了，那太上皇呢，是不是跟张安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宫中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越接近真相，就越有丑陋的事情浮出水面。 阿尔法分队的尼古拉上校三次给克留奇科夫请示，要不要击杀叶利钦，但是，通话器那边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指令。 洛汐左右焦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动静，起身还没到门口，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可是柳若彤与林凯说笑着转了方向，往别一边去了，一转眼消失在了他们眼前，梁嘉熙急了，想要追了上去，被芷菡一手拉住。 郭飞羽的眼神和洛汐相撞，洛汐愣在那里，是他，那个自己想见却又不想见的男人，郭飞羽。 吴易嘴里的拉菲喷出来，他后面的跟班赶紧奉上毛巾，他看都没看，恶狠狠地拽过毛巾，擦擦嘴，擦完嘴，将毛巾抛在口中，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潇洒，但在杨乐凡眼中，却是很傻逼的动作。 汪庭又叫了一声还有没有人挑战，众人都看着郭飞羽，白 慕也看着他，因为他是老盟主推荐的，大家也都很看好他。郭飞羽缓缓起身，一跃上了擂台。 对面是一睹巨大的石墙，大理石的石墙上按着不同角度的位子，凿了九十六个圆孔，每个圆孔中正好容下一只烛火的摆放。 为什么明明说过就算为了他死也无所谓，但是看到他之后，却想着如果能和他一起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该多好。 木惜梅只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润，就看到眼前的一团黑影慢慢的倒下，空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接住倒下来的黑影，木惜梅颤抖着手摸上了九阿哥的脸，可是他却毫无反应。 这些，在外国人看来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在天朝，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第五百零五章 赵达飞的神助攻 似是在费劲心思的想要抓住身边的人，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可是明明抓住了，也找到了回家的路，甚至都能够在一起了。 千叶抬起头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看了看天色，又重新拉着身旁可以够到的树枝杂草等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往山上爬去。 眼角忽地滑落一滴晶莹，旋即便滴落在石桌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 南秦吞并数国壮大了军力，扩张了领土，将周边的国家几乎全部收纳而下，将南秦的疆土完全的扩张到了西楚和东汉方向，这一切好像都在酝酿等待。 本以为候安王冷落了三年，这次回来定然是想尽办法要把她给赶出王府，没想到事情不但没有如此发生，反而候安王还一反常态的将她宠到了天上。 可以呼吸却不呼吸，已经上岸却深陷溺水的痛苦中，是有过溺水经历并成为心理阴影之人的表现。 陌凤夜凝视着他，却是没有追究他心底所隐藏着的事，毕竟两人之间只要互相信任，千琰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或许是怕她担心。 “昨儿宫里可有什么事传来？”慕灵这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开口问道。 陌凤夜眯起双眸，看着眼前几个慕家人哭爹喊娘的，眸中掠过一抹锐利，周围漫天灵力暴涨，几道凌厉的灵气便就呼啸着掠过虚空，蕴含着强横的气势，冲向了那几个慕家人。 凡是诡秘的，超凡的全都由他负责，他这个部门直接和鸢尾花还有圣堂有着联系，本区一旦出现了超凡诡秘事件便必须由他出面和那些部门沟通，负责后勤辅助工作。 但谁又能想到，如此热闹繁华的一个城市，却有着修仙界最着名的门派，沧溟派坐镇。 急急忙忙的撤退，让曼莎人遗漏了一些事。走私飞船就是其中之一。 见二人都应了下来，吴浩随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吴九智说道：“至于你所说的这位特发性骨溶解症的患者，可以先收治过来，然后慢慢研究嘛。 只是目前，我们国家的空间站暂时还没有开放旅游项目，所以很遗憾，大家暂时还不能前往上面参观游玩居住。 “没有了，本来放心不下我那大黄狗，可是我见到了它的魂，它已经比我先走一步了，我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那汉子大概是想到了那条陪伴了他很久的大黄狗，脸上出现难得温柔的表情。 如果能够成功将大卫·席尔瓦拯救，成为了骑士的大卫以后若是能遵循骑士之道，也就会源源不断地向他提供信仰之力。 正在这时，结界不断被撞击，几名渡劫期的妖兽，在天清派人仙长老的控制之下，愈发的疯狂，不惜一切的燃烧妖兽之力。 站在夏平身边的卫平虽然一边鼓掌一边对着雷恒的方向不断的发出一声声的赞叹。但夏平分明从卫平的目光之中看不出一点的兴奋色彩，反而有些阴郁。 老k穿着一套黑色的丝绸睡衣，纯黑色，像夜晚一般纯净的黑，不带任何杂色，现在，仿佛黑色的瀑布悬挂在他那不高的身上。 就这样又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走在前面开路的陈尹，忽然猛地转过身来，手中的长矛形态的寒冰之刺，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强烈的杀意，直向走在最后的圣手急刺而去。 而这个时候，身体四周的光辉更加猛烈的爆发出来，冲破了幽深的黑暗，渐渐恢复了所在位置本来的景象。 五瓶的药水非常足，轻易地浇遍了包贝全身，至于一些脚底和臂下难弄得地方包贝也找来棉布一一擦拭。用力一抖，将多余的药水甩掉，拿出柜中的止伤药粉，细心的将全身喷了一遍。 实力已经是碾压状态的阿基巴德，如果他依然有称霸建国的野心，整个迪雅都将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不过如果阿基巴德要想统一整个大陆，那么其他种族当中也会有一些隐世强者出现的。 战斗算是结束，陈辰便吩咐香橙和香雪返回监狱，自己则是返回了仲裁者舰桥，并解除了铁加曼装甲。 又是一颗被郑易扣下了的紫晶石落在了几个正对付几只梦貘的琼华派弟脚下。 “我送送秦唐。”苏妍朝着自己老妈说了句,然后起身陪着秦唐往外而。 “嘛，要不这样好了，我一拖……n好了。”郑易否决了华莲的话，玉藻之庭内的旋梦虽然不能隐藏起来，可不是没有别的方式了，桔梗在哪里的四周已经设下了专门隐藏的结界，想要发现也不容易。 看到骆欣然安然无恙的呆在这里，陈辰也是暗自放下心来，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是以“晨”的身份在行动，倒也没表现出太热切的反应，以免露出什么马脚来。 大家之前都在审问，倒是不曾注意死者卧室的窗户，此时崔少卿一提，众人连忙去看，才发现那窗户上果然有一个洞。 “爸爸，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英雄或许并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问什么。 对于茶修而言，分身就是他的控制单位，豪哥的催眠术本质就是获得了分身的控制权，因此这个催眠术对茶修的分身而言毫无意义——茶修始终拥有最高控 制权，他的命令优先度比豪哥的更高。 第五百零六章 古来重农抑商，原非没有依据 赵达飞对本地利益集团相当了解，许多市纪委监委调查不出来的东西他知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雷斯林看着周围的风景，大早上人不多，但到了中午，村子里人也就多了起来。 这是那位虚影的本体和乌尔盖茨的全力一战的气息，最终的结果是，两人交战三分钟，对招三万五千招，乌尔盖茨落下风，最终因系统造成的伤势而陨落。 啪，林语丝毫不留情的把一个名为比利的生物整个扇到一旁，然后趁他被打的昏头转向的时候迅起身穿好了外袍。 一节课过后，当下课铃再次响起，当亚瑟再次醒来后，她只感觉身上好像覆盖了什么东西，不过她醒来后，那层东西就渐渐消失了。 “我不是，难道你是”陆公子皮笑肉不笑，他这一挥袖，扫清了山崖上千年的不散的浓雾，可以清楚的看到崩塌殆尽犬牙交错的山顶，和山顶上的两个太阳。 “宇宙科技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王雅雯眉头微微跳动，紧跟着问道。 忽必烈再谢离去，城内的蒙古兵也在他的号令下，从城墙的云梯上爬了下去。 他们二人一大早就出来了，在镇子上转了一圈，吃过午饭又上了花田，到了花田上没一会就遇见了推车上山的陈许，徐二娘的儿子。 瞳瞳看到苏寒好像还有后招的样子，也放下了心，跟着苏寒走出了山洞。 等方哲也出现后，众人又是等待了片刻时间，但是没有多久，漂浮在内空中的那块玉碑却是突然化为了粉末，看到这一幕，尘随风等几个结丹期修士面露不解。 纥安撑着床半坐起来，目光先是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初浅的身影，正疑惑自己是在哪里时。 黎响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客厅里的摆设，很普通的家庭，没什么太值钱的家具，甚至都有些老旧，连彩电都是平面的，坏了都找不到地方维修的那种。 朱平槿一拍大腿，把他在农村扶贫工作队的那一套现成的东西搬了出来。 “而且，你在那三个老人家面前所说的话，我有些不太相信，比如，你说安奇才是奶奶真正的孙子，为什么和你一开始告诉我的不一样”高瑶问。 也是交朋友嘛，最起码老刘为人很不错，上次给拿的咖啡豆更美味。反正喝完了老刘给的那些咖啡豆，在超市里买的那些就有些喝不上口了。 做完这些，老刘就感受到了猛雕看自己的目光，冷汗都跟着冒了出来。 “我们兄弟都向张将爷画押具保，这才饶了他性命！”其他老兵连忙声明。 “今年应该不会干旱了吧我看马拉河里的水都很多呢。”王莎莎说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方明哲刻意流露出来的亲近，说话也随意，所以两人并没有生疏感。 这让得苏尚有些担忧，再这样下去，那头地炎兽就会寿元耗尽，直至死亡。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赢昭竟然发明出了活字印刷术，大大提高了告示的制作效率。 但上有指令，他们也无可奈何，只是装腔作势地在那里呼和，却没有任何人敢拿棍子来打林中。 第五百零七章 人心散了，你还冒充什么大王? 鉴于陈明珠还在口头提供了许多方向却不拿出证据证明犯罪团伙有罪，听完陈明珠的汇报，覃文斌连笔记都没写。 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云破晓靠着墙，慢慢的朝着外面摸去，眸光冰冷，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杀气透露出去，若是宫雪衣见到她这般模样，定然是要赞叹一声的，云破晓天赋极好，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杀气外泄。 “他连修真灵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修真四师弟真会开玩笑！”天逸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开天一式，开天。”星辰权杖立马就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柄巨斧，一颗颗的星辰高高的悬挂在了大斧的斧板之上，将整把大斧镶嵌得十分的耀眼。 而在这些年间，凌云宗在凌云五子的带领之下，发展的还算不错，经过申请之后，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当然，这其中还要走一些关系。 而此时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幼灵子，也许对方的话并没有针对她，但如此的炫耀自己的徒弟，却让她有些难堪，别人的徒弟都是来参加比武，而自己的徒弟却是一名杂役。这任由哪个师父，也不愿意接受这种事实。 眉毛之前，司徒青仿佛已经看见了熟悉的吐血场面，如此近在咫尺的一掌，已经是避无可避。 这一切的举动，他从没看我们周围所有人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 “大哥，这是凌云宗，不易惹事，我们走吧，后面还有好多人在等着！”旁边的人马上提醒他。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身体一震，脑中‘嗡！’的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竟然穿透了他的身体，震慑着他的大脑，伤势本来还没有恢复的唐耀天受到这样的冲击，脸色一变，一口血涌了上来。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 “欧阳雪，我，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要怪，你就怪我太懦弱吧”俞升咬着牙心痛的说道。 三天里，与董卓一样，贾诩同样谢绝了一切求见闭门不出，他也在等，等着董卓处传出的消息。 “这马肉的酸味是因为它在临死前跑得太久了，如果早一点把它杀了，味道就不会这么酸了”慕容在帮助俞升出主意。 “恭迎主公入城。”这一次，非但是一众将领，营地外面的士卒也一同跪了下来，如同迎接一个帝王一样，对着董卓躬身邀请。 可是在地狱男爵2的剧情里，出现的一对精灵公主和王子，不仅没有精致的颜值，更没有高贵和优雅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比吸血鬼还要苍白的脸颊，以及那头如骨灰一般的长发。 现在地器装备只有从boss身上爆出来，从其他的地方很难道获得的，现在要是有一身紫金器装备的话可是非常强大的。 “雨沫，你少说一两句吧。”方沐晴见简安安神情不太对，伸手拉了拉上官雨沫的手臂。 因为距离太近，同时这些召唤兽数量太多，最关键是他们的体积太过庞大，所以它们一上来就几乎全部是肉搏战。 大华世界的天地灵气依然在疯狂的提升着，甚至在张宝玉的感觉中，相比三阶中等世界，都已经提升了数十倍，但这样的提升却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板看中了这门商机，垄断行业，真的贼赚钱来着。 这是上面的打算，哪怕唐轩是天师府的四当家，也无法触及这个层面。 眼前这只虚幻虎兽虽然只是一道残魂，但气息已经达到了四阶，这可是相当于人类元王的存在，如果本体犹在，又会达到什么样的恐怖实力 李牧尘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一早就琢磨过了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认为可能是逍遥子给他留下的青冥丹的作用，不过他可没准备把这个猜测告诉钟繇。 叶天微微点头，无论丹药、灵石、功法……这一切对他都没用，唯有这城堡下的灵脉，对他有些许作用。 这可不是说这会宝魔王的思想觉悟不高了，也不是说他贪财来着，实在是想借这件事情来教育一下彭一山彭大将军，让他认识自己思想上的错误。 比方说：章杰、周捷、李梦一、刘子夏……等一线的歌手和演员，还有来自港岛的明星歌手艺人们会献唱。 然而，五百年前，如此传奇之人，竟还活着，而且现身此处，如何不让众人震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经交手虎王就感觉到了李牧尘和以前的不同，要是换成以前，李牧尘绝对是以雷霆之势将敌人打垮，可是他现在却是似乎并不愿意硬碰硬。 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这里是一处天圆地方的漂浮大陆板块，周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阻挡，就是为了能够无尽虚空的力量，如果没有了外面那层光罩的阻挡，估计这座大陆上一些有生命的东西都会在一瞬间被摧毁。 第五百零八章 赵老爷的儿子 街坊都不好意思了，纷纷散去，他才狠狠瞪了钱先诚一眼：“你做什么吃的我没脸，你就很有面子吗”说完便进了大门。 只剩下一半战力的黑暗世界和忍者联盟，全都在沈珈蓝的布局下，全线后退。 “是男朋友，不过可不是我的男朋友，是叶副的……你看，那不是来了么”说完一指叶素缦的身后。 思及此，吕晚清的心里，就越发的担心起云浩，悄悄发出一道传音给云浩。 刘彩琴一肚子鬼火没法发泄，韦氏的理由太过充分，不管是谁，都会表示谅解，她的阴谋诡计就这么胎死腹中。 秦天促动一身源力，爆发出惊人的九色涟漪剑浪，如同从毁灭涟漪之中走来一般，沐浴滔天威能。 “还有一分钟了呢，其他层数怎么样了呢。”玉一脸担忧的说道，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参与怪物攻城呢，稍微有点担忧还是无法避免的，炼一开始也害怕的要死呢。 林星辰舒服的完事之后，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琢磨着咱俩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待着，等待汤姆博士露面，说实话，只要他敢露面，我就能一击必杀。这是林星辰，无语伦比的自信。 当然了，消息灵通的他，分分钟就弄清楚了沫汐泠的来意，而这个时候以秦天的性子，显然不会避而不战。 可怜冷曦彤明知道事情在向着不对的方向发展，也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安静的房间内，可以清晰的听见席昀修的呼吸声，在沈木暖的耳中似乎格外的清晰。 “做得好，咱不做恶人，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今天在家的哥哥，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既然不能打扰，她也看不懂他们在下什么棋，倒不如去院子转转，给青枫帮帮忙。 孙一柔突然想，她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时，是什么心情，也和她一样忐忑不安，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脏里剥落似的疼吗 一直等在门外的陈玄，见席昀修若无其事的出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几个合同递过来，让席昀修签字。 世间不存在什么吃一颗就成大罗的丹药，也没有百分百可以修炼到大罗的功法，更不存在什么血脉论。 来了劲的曲妙颜直接扯着他的衣袖往石凳处走过去，还挥挥手让下人们直接退下，一脸好奇八卦地凑过来，还把手中的淡蓝色手帕展开。 谭冰自打做到楚氏药业的总裁，总算对表面平静下的都市生活下掩盖着的波澜壮阔的江湖有了些了解。 虽然尼古拉斯离开威尔森王国好几年的时间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判断这些佣兵的出身。各个大势力的直属武力和那些零散的佣兵虽然都是佣兵，但如果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一些不同之处的。 便在此时，那浪人端的又是一刀，我展开梯云纵轻功，身子平平飞落，如同乱花丛中的蝴蝶一般四处飞落。 凌羽让萧一雷和左雄飞、赵大山三人去抓捕另外五个佳山镇学生，凌羽和金铃儿两人则寸步不离的保护在李铁蛋家。 齐恒的一脸横肉正剧烈地颤动。与此同时冷凤仪反手一巴掌扬在他的脸上，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又一道寒光掠过眼前，呼呼的风贴面而过，冷凤仪花容失色。 猛然，残剑腾空而起，却不再是飘忽地飞扬，而是如箭般远远射出去，比风更迅疾，比电光更耀眼。这剑借着朴刀纠缠时的反力，迸发出可怕的力量。谢君和一跃，回身俯冲如复仇之鹰。 所以在大部队从帕森城返回科里安诺城的这段路上，他们一定会伏击大部队的，如果联军能够主动退出，他们肯定不会对联军做什么的，谁让人家身后有无数个贵族家族看着呢 不过对于联军成员来说，现在到来的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见的，平时几乎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要不是这次拍卖会，他们恐怕还没机会真正见识到这些传说中的人物都长什么样子呢。 目相看、趋之若鹜，而且也奠定了以后他在政治上大大发挥作用的基础。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六点的时候，赵敢才关掉电脑，重重的靠到了椅子后背上，点起一支烟，防止自己困的睡过去。 君和一挑眉，冷语道：“那便要看——她愿否见你。”收剑，放任他一路辛苦追去，嘴角绷起一丝冷笑。 “自然是妖怪，还能有什么”秀儿喊道，看着那冻冰的人，眼里都是厌恶。 龙界的事情终于完全解决了，在自己的帮助之下，母亲成功复辟了“真龙帝国”，假以时日，母亲的修为就会逐渐恢复，日后，是否也有成为禁忌的可能 叶玄的出现惊动了守卫，而当他们看到是叶玄时紧张的心松了下来。 也不好让人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只好对外推说生了病，皇帝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两句，李重晟还特意请来了郎中，带着各色的补药以及名贵的药材，结果门也没进就被他直接连人带东西全赶了出去。 待到两军离去，在古氏族面前留下的是遍地尸体和被染红的地面，秃鹫在天空中盘旋。 由人心中一动，将场内的波改变了一个频率，然后再次将之卷了起来。 滔天的戾气以此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远处的乌鸦感受着戾气，叫着凄惨的声音，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去。 第五百零九章 人可以为己，但别太精明! 把别人推出去让覃文斌处理，他们赵家父子躲在背后继续逍遥法外 墨弦柒刚到后山没多久，翟钥珩慢悠悠的走进她的视线，而后者看见墨弦柒早就在那等着脚底下加紧走了两步走到墨弦柒身边，墨弦柒没问，他倒自己开始自顾自的解释。 虽然这枚核弹配备了巨型降落伞，尽可能给飞机提供多一点的逃离时间，但机上的人员仍有50%的牺牲概率。 而由于高端战力的缺失，幸存的长城玩家们等级普遍不高。且仅有的十几位长城队长也只能守护一方，难以面对同层的更多敌人。 之前两人的关系一直是不错的，可是大家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如今关星月主动坦白她喜欢关衍，要是再不想点儿办法的话，可能这段感情还会加速发展。 雨薇抬手接住，只听见一声凤鸣响起，蒙尘的凤凰剑燃起凤炎来，转眼间灰尘化为虚无。 “知道了！继续给我盯着！”单雄信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挥退了那名探子。 墨弦柒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她身后的几人听到这盆脏水扣到墨弦柒头上时就已经忍不住了，但墨弦柒没有发话，这些人也就没敢先动手。 过了半个时辰，来宾陆陆续续到场，墨弦柒早已在靠近门口的席位坐定，百无聊赖的玩着酒杯。 十万虫族得到了卡兹克的示意后也不再逗留，更没有想要参与秦九与卡兹克战斗的意思，就那样避开了两人，朝着超神宇宙而去。 看着高举巨大化恶魔之爪的莫甘娜，神圣凯莎笑着说到，眼神中满是笑意，就像一个在哄着妹妹玩闹的姐姐。 一名身着与时代不符的白袍青年，手摇折扇，突然出现在云落雪面前。 说来也奇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脑子里因为药性的昏沉已经逐渐地缓解了下来。 他们都是普通的学生，没有办法，也只好乖乖的听讲，不敢有任何的马虎，生怕赵歆瑶拿他们出气。 姜云绾吃着那些普通的菜肴，听着他们一家人谈笑风生，不知为何，心中特别的羡慕。 “现在的剧情不是不好，而是我想修改一下，让它变得更好。”阮绵绵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努力让导演看到自己的真诚。 听到一道道惨叫声不断地传来，这名老者心中也是充满了焦急，但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忍耐，只希望支援能早点到来。 “你你是，沈沈浪！”周伯光指着半空中的那名白衣长发的青年，浑身发颤，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说完之后，老者身体一动，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准备逃离这里。 “去死！你个臭流氓，明明占了便宜，还要卖乖。我恨死你！”冰盈气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被冰封了这样多年，他体内的所有机能早已经退化完全，如何还能辨识人类的语言 我皱着眉头说，我还是希望秘密能够成为秘密，这样咱们还是好朋友。 他虽然是少爷的司机没错，可他还是墨氏集团的总裁助理，年薪高达一千万。 第五百一十章 钱万三自报家门? 赵达飞老狐狸一个，一眼就看出钱万三有了心思。 不过赵达飞不知道钱万三跟的是赵家父子，他知道赵家父子，但在赵达飞看来，赵老头子似乎还没那个资格当水面下的那只巨兽。 所以赵达飞没想到钱万三的来头，自然也没想到钱万三如今想脱离的，正是他赵达飞并不十分看得起的赵家父子的那条线。 钱万三也不好直说，先东拉西扯说了市局的工作，透露陈明珠“似乎”拿出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然后他细看赵达飞的反应。 赵达飞能意识到钱万三的来意，自然明白他这番话是为了打探什么。 于是赵达飞故作事不关己，听了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钱万三一看，心里已经明白，这件事就算赵达飞有能力管他也不会管。 果然，等他说完，补充说陈明珠此举“有可能引发不必要的矛盾”，赵达飞直截了当说道：“钱副局长这话可能有些道理吧，但能引发什么矛盾？陈明珠是一个老牌天红本地人这不假，可这些天有人只想把他往死了整，现在人家要报复，谁能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这么一来不是让别人得了便宜？”钱万三抱怨，“天红市就是一个资源枯竭的城市，世界各地这种地区多了去了，大家还是要尊重客观规律的嘛，现在省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把天红市的衰败居然归结为我们当地人，这对我们很不公平。” 他还抱怨：“现在这么一搞，有些领导为了自己的政绩，把一点小事都会放大成很多人的问题，这么算下去我看第一批开发天红市的人就没一个能好得了全都是贪官污吏。” “你这话可就不客观了，第一批开发天红市的人是什么人？那是千年以前的人，作为党员干部你说这话，很显然是带着情绪的，你在给谁说话？”赵达飞立即转变方向，并顺手把钱万三装了进去，“你是出于什么考虑才说出这种可笑的话的？” 钱万三争辩说，基层不少干部群众也是这么说。 “那你可以带头写一个万言书，可以让天红市三百六十万人民群众来评评理嘛，你不要在我面前私自说这些话，”赵达飞道，“你这么说很容易让我怀疑你在给谁说话，因为据我所知，你钱万三还不是一个严重涉案的人，既不是给自己说话，你在给谁说话？” 钱万三对赵达飞的意思心知肚明了，这家伙现在完全是置身事外，这可不行。 钱万三思前想后，决定透露一点端倪。 他告诉赵达飞：“也不是我凭空反对，市里现在这么搞引起了不少老领导的反对。我们省里原来的老领导，还不只是一个老领导，对市里现在整天忙着搞斗争的现状十分不满。” 这是赵达飞知道的，王恩菲的娘家和婆家背后站着的那个副主任对此就很不满。 这几天，对方正在江海市考察，明眼人都有能看得出对方的意图。 他这是在给覃文斌施加压力，试图迫使覃文斌放弃执行省委的决定。 赵达飞对此嗤之以鼻，现在的情况是省里抓不到反对全面深化改革的人，结果你还自己跳出来。 鉴于此，赵达飞认为今天钱万三说省里的“老领导”反对天红市整改，应该说的就不是那个老头。 这没必要说，对方已经把自己的屁股漏出来了。 那会是谁？ 赵达飞近一步想到了赵老头子。 他是不怎么看得上老赵的实力，但那个副主任既然跳了出来，在他看来紧接着跳出来的就应该是赵老头子。 赵达飞于是明说：“你把话说的明确一点，省里有哪些天红市的‘老领导’在反对整改？” “赵市长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你也是天红市本地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本地人对着干。”钱万三恼羞成怒，他自觉都把话说道这么明白的份上了，这个赵达飞怎么就不肯接招呢，于是愤然道，“天红市出现大问题，我看赵副市长也是要负责任的。” “你是在代表什么人威胁我，还是代表基层群众给我定调子？”赵达飞立马翻脸，质问道，“要按照你的说法，或者你代表的人的说法，是不是刘本业这样的人才是你们赞成的本地派？我赵达飞是党员干部，不是你代表的某些人的家奴，你一句话就像给我定调子，你以为你是谁？” 钱万三不敢明说，见状只好暗示道：“我不代表谁，我只代表我自己。赵市长，你是知道的，天红市这些年的发展尤其是高速发展，全靠我们有得天独厚的资源。早些年，省里关停了一部分煤矿弄的大家都人心惶惶，利益受损的企业那么多，到现在还有大批煤矿套牢了一部分老板，现在不但不解绑还在给这些人找麻烦，这么下去我怀疑以后还有人敢来投资吗。” 他情绪激动之下，到底落入了老奸巨猾的赵达飞的圈套。 赵达飞一直在想是不是从目前还掌握着大量本地矿产的那些公司着手彻查所谓的第四股势力，但他没把握。 现在钱万三明摆着是代表某一股力量来找他寻求合作，那么，他钱万三终于说出有人被套牢之后又想法，那要是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找，是不是就能找到是谁在背后搞事？ 赵达飞现在还不敢交代自己所有的问题，根源就在于他得知还有一股势力在背后，而且还是一定要背解决的势力，他担心自己把什么都交代了，结果最后给这些人背了黑锅。 钱万三这么一暴露，赵达飞既确定了覃文斌的判断，又确定了下一个调查的方向。 通过那些矿场倒查下去就一定能抓到这神秘的“第四股力量”。 一想到这，赵达飞不由激动了起来。 找到这些人，对他个人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功劳，他绝对可以从自己的违规违纪行为中脱身出去。 心情激动，赵达飞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仔细看了看钱万三，从钱万三的履历中，隐约看到了一点。 第五百一十一章 他们终于露了头 通过钱万三近乎自报家门式的找上门寻求出路，赵达飞心里有一个清晰地认知。 刘本业这个常年在组织口经营的家伙，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让他不能不佩服覃文斌抓主要矛盾的能力。 赵达飞可是知道省里对刘本业本来是不想放手的。 省纪委监委和省政法委在调查多起案件和涉案人的时候，对刘本业非常关注，后来联合调查组离开前，省里还通过调查组跟市委打过招呼，当时省里想带走刘本业。 但因为覃文斌的坚决反对，认为刘本业暂时留在市里最符合大局的需要，省里才没把刘本业带走。 现在看来，留下这个关键位置上的家伙，对市里掌握主动权至关重要，甚至是唯一的要点。 从现在来看至少钱万三这个背后很可能代表第四股势力的市局副局长就跟刘本业关系匪浅，如果能突破刘本业的心理防线，或许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天红市的整改也将彻底转入深化改革的新的阶段。 赵达飞很清楚，整改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以后的发展，整改的尽头是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决策。 想到这，赵达飞心里明白了覃文斌关注的重点到底是什么了。 这些天来，市里几乎一直都在发生事情，从陈明珠被查到如今县里县长居然被人冒名顶替好些年，大大小小的案子，要换做任何一个负责领导，恐怕早都被转移了视线。 可覃文斌不但没有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他还在一步一步地刘本业看的更紧。 他不出动，反而一直留在市里，现在看来不就是为了从外围找到突破刘本业心理防线的那个突破口吗。 钱万三可不知道这些复杂的情况，他一看赵达飞不和他们联手，就知道他钱万三出面已经无济于事了。 那就只有赵家父子亲自出面了。 为了不让赵达飞知道更多的情况，钱万三立即告辞。 他一走，赵达飞打开很少用的私密手机跟覃文斌联系。 他先通报了钱万三的反常举动，从而推断出这第四股神秘势力在天红市还有很广泛的分布。 赵达飞建议：“对刘本业的情况我不是全都很了解但也比较了解，我建议尽快找到刘本业的利益布局上的漏洞突破这个人的心理防线，这个人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重要。” “很难，刘本业是一个老练的政客，他知道他手里掌握的东西对我们有多重要，对别人更加重要。市纪委的判断是这个人现在在待价而沽，他应该是已经放弃了对已经暴露出来的利益集团所有的期待，转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神秘的第四股势力身上。”覃文斌通报。 赵达飞考虑再三，通过询问赵老头和王恩菲家背后的那个副主任，试图确定自己的判断使不出出了问题。 他也没瞒着覃文斌，直言自己也怀疑过赵老头子。 “但在我看来，这个人在省里的时间很短，大概率是总部对他还是有一些怀疑的，所以没让他在关键岗位呆的太长。”赵达飞道，“可我思来想去，找不出更多涉及到天红市的老领导了，除了赵老头好像也没有人更有那个机会。” “很难说，我看了一下材料，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在搞事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在这个人主持全省的工作之前就有人完成了对天红市的布局。”覃文斌问道，“你又没有察觉到，那几年对天红市煤炭资源进行布局的那些人有一个共同点？” 赵达飞不由愣住了。 他上哪知道这些去？ 而且这是政府工作的部分，覃文斌没担任过政府部门的主要领导，甚至连分管领导都没担任过，他是怎么察觉到这方面出现了异常的？ 要是他本能地通过这些数据分析就获得了天红市还存在着一个第四股势力的真相，那这个人是不是太可怕了？ 转念一想，意识到覃文斌被省委委托来主持天红市整改和全面深化改革的大局，赵达飞由衷的佩服。 还是省委的领导高瞻远瞩啊，他们对天红市未必很熟悉，但对覃文斌的重用甚至是破格重用这简直是神来一笔。 把这个人调到天红市，目前看来是用对人了。 有鉴于此，赵达飞彻底消除了对省里的困惑甚至轻视。 能用人恰到好处的领导，那不是他赵达飞目前所能拥有的高度。 可是这个共同点是什么？ 覃文斌一言以蔽之：“他们都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用巧取豪夺的方式获得了煤矿资源的开采权和分配权。” 赵达飞还是没搞明白。 “开采权是开采权，分配权是分配权，这个案子很可能要两省联动，我怀疑天红市开采出来的大量资源，是通过邻省混合之后一转手再高价卖出去的。”覃文斌道，顿了顿又说了一个猜测，“我老家那边有一个全国重点优质煤矿你知道，我甚至怀疑将来彻查此案要三省联动。” 赵达飞对此一无所知。 他本来就不想和这方面有太密切的利益关系，一直都没怎么关注过，只要是涉及到利益集团的核心利益问题他从来都是能躲开就躲开，躲不开就不签字。 一直以来也没人以此对他施加压力，他也就觉着这些问题可能就是本地利益集团的利益核心而已。 现在看来，在暴露出来的本地利益集团背后，还有人利用手里的权力在联动。 这样的话，赵老头子可就有那个能力发挥作用，也有那个地位去联动各方面的人力物力了。 打完电话，明白覃文斌掌握的猜测的秘密连自己这个老牌本地人都不知道，赵达飞既放心又不安。 他一个长期在天红市经营的人，居然还不如才来不到半年的覃文斌，那他在省里的分量还能有自己猜想的那么重？ 赵达飞的不安没法跟别人说，只好跟老婆大概通报了一下。 没想到他老婆一听，居然放心地笑道：“我本来还不是很赞同你通过覃文斌跟省里坦白，现在看来你找对人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这也敢定性为历史的局限性? 赵达飞不明白他老婆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些年也没意识到市里的问题有多少，在国外这些年我在想，天红市的发展红利到底都落在了谁的腰包。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们没有在这里面乱伸手，刘本业这些明面上的既得利益者，如果他们吃掉了所有的额外红利，他们还能经常内斗？”他老婆笑道。 赵达飞隐约似乎抓到了什么，可又不是非常清楚。 他老婆说：“再后来，我在国外遇到过几次这些人，对他们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在他们背后必然还隐藏着...... 她看到韩博宇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可是，她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一番调息下来，他们的气色也是恢复了不少，变得比刚才有精神。 棺盖悬浮，黑色的锁链从棺材里出现，朝着那些漫无目的，游荡在遗弃之地的圣人尸体，大帝之躯席卷而去。 孙李的声音淡淡，但是说出的话语听起来却如同九幽吹过的寒风一般森人，他随手一丢，刚才如同闪电一般的那个拳手被孙李远远的丢出，刚好落在了海盗身后。 林云染点了点头，娶一个豪门千金就是这点好，人家好东西见得多了，出国也不觉得是新鲜事，不能去了也不在意，也懂得事业男的辛苦和无奈。 正在大打出手的两人，见到突然出现的花如玉，也是一愣，都停下了动作。 说着，萧霆深的脸上带上了点点哀求的神色，甚至竖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 这是一种液体腐蚀地板的声音，如此的腐蚀性，绝对不是一般的毒药。 至于当时上川寿被一行华夏人带到后台交谈的事情，也因为这次新闻发布会实在太具有冲击性的结果，而没有被人提起。 洪连天并不是萧霆深的对手，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完全处在了劣势。 “真是一帮好韭菜，还讨论上方法了。”他有些感慨，嘴角勾勒出弧度。 第二次就是今天，要没摄像头阴差阳错的记录了两人造假过程，尹伊就着了道。 这轻轻一踢，竟让上官云心如鹿撞，羞得面红心跳，头也低了下来。 “张公公，我早就想来拜会您老，可是您又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不知几时有空。所以这才一拖再拖，还请张公公见谅！”钟南先把姿态放低。 钟仔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从他第一次因为钟仔被教训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次虽是事出有因，但毕竟是自己伤了人，恐怕很难善了。 庄不平抱起解千里，三两步奔到峭壁边，有两名金城派弟子还想拦阻，被庄不平一脚一个踢下山崖，再也无人敢上前，庄不平纵身跃下，转眼不见踪影。 「臣妾尝着自己的手艺，倒是品不出什么。还是皇上尝尝看吧！」镜月说着，便要将自己吃剩的丸子放在一边。 不是没有喝过药，但还是怕苦，一闻见药味儿，就觉得恶心劲儿犯了。 “留下做什么，怎么不说了”，龙剑飞敏锐的目光看到叶灵和珊珊的目光短暂的对视了一下。 而这时，一道白色身影突的飞出，一把挡在君天子面前，秋水寒一剑本不离五步之外，那道白色身影挡在君天子面前时，长剑便已直透而过，“嗤”的一声，剑尖透胸而出，寒寒的映着亮光，一滴鲜血也挂在剑尖上。 李天乐自然不清楚沈碧茹老师心中在想什么，听到她的呵斥声音，他不以为意，一脸冷笑地看着对方。 邹天一看到墨风身上的阵法一阵短暂的失神，他也没有想到墨风身上竟然还刻画着阵法，转头看着急迫而期待的阵法大师，神色复杂的摇摇头。 禁忌生灵躲避，虽然他实力只有五级，但层次在那里放着，黑豹还真的很难绝杀他。 如此优秀之人都无法获得叶秋柔的芳心，眼前的这个怎么看都一副淫贼模样的青年又怎么可能获得叶秋柔的芳心，可以说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只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啪的一声，掉落在了龙炎眼前，那不甘屈服的神色，让他眼睛睁的很大。 那个络腮胡子的家伙，凶神恶煞的看着指着李天乐，看似强势，但是腿脚却是在颤抖，大喝道。 当然那禁制咒，也被丹枫收了起来，因为这样的宝物，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不是一直能这么使用。 他什么都不在意，只是在意自己的术炼之道，现在被李天乐在这么多弟子的面前鄙视他，他感觉非常的没有脸面。 今天刘古来告别，让他意识到刘古已经大四，马上就毕业了，再不出手可能就没机会了。 大家对幽大的猜测是深信不疑的，他们听到幽大的猜测觉得很大可能是真的，倒吸了口凉气说道。 听到这话，剑独尊也是一笑，陈潇也是立刻起身，没有在坚持行礼。 ——那就，用尽全力地活着。死啦死啦最终还是死了，方法依旧怪诞不经。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提升紫煌竹的进贡数量，希望洛克能降低它们血蝗石的进贡数量。 听见鱼老的询问，燕云城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杏林，便将在杏林中所发生的事简略的陈述了一番，当燕云城说完杏林与君老诸事后，不觉眼眶已经湿润了。 “哼，我都看见了。但是没有人能够从我的藤蔓中挣脱掉！”木零十分自信的说道。此刻他露出自己的四条血尾。 随着他话音一落，敖凌云等人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发出剧烈的震荡，一片片莲叶在他们脚下出现，接着席卷而上，朝他们包裹而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 池塘干了，泥鳅就藏不住了 时间在摆钟滴滴答答的行走中逐渐过去了半小时，客厅里安静的没有其他的杂音。 赵公子终于不耐烦在这种让他过度压抑的气氛下多待，又不敢立马离开。 回来之后她就没放弃寻找弟弟，但她从没想过要去故人嘴里打听弟弟的消息。 将手机收起，福特说明情况后搭上最晚的一班飞机，冲天而起，当即朝岛国飞去。 容卿问道：“皇后最近有没有常去的地方，或者和哪些人走的较近？”容卿问道。 一句话，听得萧筱浑身冰凉，没敢回头，爬起来就跑，又摔了一跤擦破了手，包也擦破了，顾不得，跌跌撞撞的跑。 经过昨晚一整夜的狩猎，满打满算他将近消化掉了30只副栉龙，整个20区几乎已经找不到副栉龙的身影。 夏茵茵庆幸的是媒体记者这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与她有关，所以目前她和夏之念都被保护得很好。 君临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木槿看了他一眼，便又与望月未名交谈起来。 祝觉不由的想起昨晚在屋外感受到的注视，心里一沉，赶忙停止召唤灵魂的行为，上前去打开木屋的大门。 江离看着怀里的南灵，他手颤抖的落在她的后背，却又没有勇气真的去接受她。 一股仿佛来自九幽的寒风，骤然而生，吹动着在场的龙家众人向着怪物的方向走去。 被褥也是放了很久的，带着一股尘封的霉味儿，我心想将就一夜，等回了医院再好好睡。 阿黄虽然已经决定要出击,但是它依然还是带有保留的在试探,它知道这样的家伙不会有明显的弱点展示在明面,战斗要怎么打,还是需要自己慢慢的去摸索。 整间屋子，死一般的沉寂，不仅是那些人，就连郑安都目光呆滞起来，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底蕴。 五原誓师后，冯玉祥与各军将领商讨战略方针时，出现两种意见：一是回师南口，再攻北京；一是攻入陕西，然后出兵潼关。 “伍晨……我在做梦？”他现在应该在城里的家睡觉，怎么会跑到山上来？ “闭嘴！”韩大川喝道，脸色无比的难看，然后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下面，让我们的新老板肖总训话！大家鼓掌！”院长满脸笑容的说道。 肖天走到这谭水跟前的时候，肖天感觉到阴气是从池水中扑面而来。 异族的尸体不断的消失，阎王殿核心弟子中天道境高手也越来越多。 “混蛋！混蛋！混蛋！看我今天不杀了你！”雪山派掌门暴跳如雷，他眼内的怒火，更是比炉中的火焰更旺。 她脸上皮肤皲裂，被湿巾一擦，就疼的吸气，不过这点疼一点都不算什么，她一边吸气，一边眼巴巴的瞅着离她不远的冰糖葫芦。 即便是星辰强者重生，光是寻找到足够晋升1星的猎物的时间，也是要远超过1周的。 “还好啦，这次复习的比较好，应该可以有不错的成绩。诶，扬开洪同学，你呢？”刘孜然，呵，还好孔令鑫同学答应了退婚，不然估计迟早被绿，看扬开洪的眼神有颜色。 今天他们不过是接到命令想要去东海湾集合，因为收编他们的那位“大人”突然有发现，需要他们增援。 第五百一十四章 她们进步太快，所以要扯后腿 王雯菲的话让赵公子脸色开始很难看。 那句“决策者决策的必然结果”，就是在正面否定他刚才说的“历史局限性”下可能做出一些错误的决策的想法。 王雯菲这是代表自己正面警告，你赵家父子如果有过错误的行为，你别想用历史局限性搪塞过去蒙混过关。 何况王雯菲紧接着还表示：“作为省里的老领导，赵老对天红市的关心，天红人民是记在心里的，大家欢迎他经常能回去看看。” 赵公子神色阴郁，既没有正面回复赵老头到底要不要亲自去天红市...... 就算王叔再怎么看不上夏无且，今日这一战夏无且也算证明自己的天赋，虽然不是修行六妙玄音绝佳苗子，但在传统武道修行上，他有着非常强大天赋。 顾问扶着捆在自己腰间的锁链，就在刚刚自己被发现的前一刻，命运大典终于为他揭示了能够帮助他完成这次游说的最后一块拼图。 希尔瓦娜斯，这个曾经的游侠将军，只一刻钟时间就将狼人消灭殆尽，只有两头阿鲁高之子逃脱。 这也是他当时毅然离开环球唱片来到百代亚洲的原因，因此他非常重视这一次的机会，希望能够证明自己。 三道山娘娘秀眉轻蹙，这和她从几个灵境boss中打探得情报不一样! 然后他给王忠雷打电话，跟他说了娜扎的情况，还通过他，联系到了英煌娱乐的杨授诚。 当洛克带着精灵在希尔斯布莱德打算坐山观虎斗的时候，基本质地诺森德也掀起了风云。 听到乔生如此痴情，宾娘感动之余，内心里也悄然喜欢上了乔生。 接连的扩张，使得东御寨如今已是人满为患，甚至许多人都不得不睡到了街道上。天气渐渐转凉，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会出问题的。 不过，一行人有足够的防护措施，再加上有鸡晴鸡在，倒也没多大威胁。 “对！”几乎就在同时，很多反应过来的特战队员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晓梦的确天赋不浅，年仅十八就成为道家天宗掌门，她确实有着如此的资格。 在正常情况下，任凭谁第一眼看到此人也无法将他与刚才那粗犷沙哑声音的主人联系在一起。 在距离此处将近三百米远的地方，那里天空上灵雾浓浓，时不时的会有璀璨夺目的灵光从灵雾中透射而出，并伴随有一声冲天炮炸响的声音。 陈天凡也是无奈的为其治疗，损耗了不少的真气才将她的伤势稳定住。 被评价为大秦有史以来最强的武将，更是一口气坑杀了四十万人的杀神。平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存在，祖龙也很想见见他。 罗艺闻言，这要命令手下，却不料烟云十八骑中依然有一人从马上跃下，令罗艺不由面色大变。 身后的三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们说话了吗？奶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不是三遍？ 许春秋两人坐在椅子上，顺着那窗户便能将整个天地拍卖会尽收眼底。 此刻，万千雷霆犹如一把利刃，凝聚在他头顶，不断的劈落在身上。 “怂恿别人的时候倒是厉害，让你上去的时候咋就怂了？”慕容和撞了撞三少的肩膀。 战争部其实就是个大杂烩，综合了陆军部、参谋部、以及后勤部的部分职能，其中大部分职能和海军部的职能相重合，这样一来，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机构臃肿效率低下。 只见他轻轻一抬手，往前一送，一只飞镖便从手里飞了出去，十分精准地钉在了不远处的一棵竹子上。 司君昊毫不客气的又补了几脚，直到霍俊哲晕厥过去，他才跑到床边。 “就算无法完全抹平，但也差不了太多。”不同于安德鲁的吃惊连连，罗宾汉上校却是一脸的心驰神往，仿佛完全毁灭的铁元方才是他心中的圣地一样，满眼都是期待之情。 然而，对面的殷戈止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身上只着贴身长袍却半分不显单薄，反而瞧着令人生畏。 慕柒急忙退后，尴尬的笑笑：“不用了，岑言哥。”说着用袖子擦擦额头的薄汗。 可是当真发现她这般自甘下贱的时候，他心口竟然堵得难受，更是暴怒难当，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艾慕心里暗爽，头一次发现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便利有多么的巨大。 说完抬手叫过一辆计程车，上车关上车门，转眼就消失在公路上。 在两人的命令下，四辆雷暴战车的炮台齐齐转头，全都对准天空中的机械泰坦头颅，几秒后，四辆雷暴战车扁平的炮筒里，各自闪烁着蓝色闪电。 “大家先不要着急，只要谁能让我进入机长室，我就有信心救下他们。”洛何彬镇定自若的说道，希望能够将正能量传给众人。 两人闲逛了一阵后回家了，梁艳的父母已经睡了，只有梁茹卧室里的灯还亮着。两人悄悄地走着，梁艳现梁茹靠着床睡着了，悄悄地给她盖上被子。 不过出现在这里也是好事，至少自己再次见到她了，洛河彬看着她站在前排的那种冷漠气势，真的是和自己第一次见到瑶琴的事情好像。 倚天剑是和七神剑、七神器相当的神兵，竟然也被五雷化极手给毁掉了，可见此功夫的霸道和威力。 罗菲公司的这些高手，似乎也不仅仅把林青雪当做目标，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谭晓雅和金允儿的身份，她们本身也很有价值，罗菲公司自然不会放过。 联赛踢到这个份上，这支球队已经没有了负担，输赢不会有什么影响了。但这并不代表双方就会放水，正因没有包袱在身，很多无法出场的替补球员也能在这场比赛中登场亮相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气氛拿捏得令人发指 在王恩菲的娘家父母和公婆固有印象中，经过昨晚的逼迫和劝说，王恩菲就算内心还有自己的坚持，今天早上她也会出于不再被施压而提前逃回市里。 可今天的情况看着就不对劲啊，王恩菲居然不怕他们施压了。 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现状，既丢了面子又丢了权力的婆婆大发雷霆，一个电话追出去让王恩菲立即回来。 她吓唬儿媳妇：“你既然不听话，那就换一个懂事的人去主持大局，你准备回原单位坐冷板凳，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再出去...... 皇后看到载淳的面色变化，不由得心里一揪，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皱着眉。 虽然他之前决定了从事幕后路线，但他也知道，幕后同样不是那么容易混。 李煜闭着眼睛，像是在用所有的心力，体会着身边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消失了五年的温度。 怎么？难道他还有些其他的心思不成？贺兰瑶追着龙绍炎进入了房间，眉目间一片威胁之意。 说着说着，苏如绘声音渐微，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紫染见状也不惊讶，本来颜大夫开的药里就有安神的成分，便替她脱了外衣，掖好被角，再放下帐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孟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依旧拍拍胸脯对着王紫嫣说道。 高青尽管低着头，可还是感觉到有一束伶俐的目光盯着他，搞的他瞬间汗就下来了。 纵然长泰依旧隔几天会去西福宫里探望霍氏，但年轻的霍氏只怕很难按捺住心底的愤恨与怨毒，对他的安慰视而不见，甚至冷漠以对。 王跃不由打量起客厅的布置，客厅的家具和沙发都是新的，但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具，布置的也极为朴素，只有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极为简单。 光明教会也曾拥有过龙骑士，那是光明教会最辉煌的也最有话语权的时代，教皇甚至可以直接任免所有人类国家的帝王，而现在呢？hocares? 当天雷落下的同时，白龙王心中也惊惧到了极点，跟天雷比速度，他还没有这么傻，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防御，唯有挡下天雷，才有活路。 “其实，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神参的功劳。”常薇摇摇头，并没有抢功，也不需要如此做。 不过这点热浪对于诸人来说却不算什么，只要没人傻到跳入岩浆中，自然会无恙。 “你这是对帝国军队的蔑视！”费迪南大声说道，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大国，他无法忍受对方对己方军力如此赤裸裸的蔑视。 显然，涅利刚刚的样子也被她看到了。而且她对没有生存意志的人，也绝对并不是怎么推崇。 别说猛兽了，就鸡鸭鹅都不是好惹的，一旦陌生人进去惊扰到它们，肯定会攻击人的。 虽说这些修士都是结丹境强者，实力超凡，境界非常，但这并不意味着，中低阶的核爆阵图系列，对他们就是毫无用处了。 “本来是我们发动奇袭的，但是在交战的时候居然是美国人先发现了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拥有绝对优势，这场交战的结果还很难说。”吉松茂太郎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说话之间，在谁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之下，白夜的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然后，左手搭在了秦守恒的身上。真气运转，幻心符已经使用了出去。只在秦守恒的肩头留下了点点灰迹。 不仅装饰风格古朴和奢华同在，就连浴室卫生间也是独立的。不过在他面对那张大床的时候，不免想起了自己家里那张大床。 这里完全可以用人间仙境来形容，由于是清晨的原因，岛的周围漂浮着水蒸气，烟雾缭绕的，很是美丽。 夜倾城眯了眯眼，瞄准了桑卓的脑袋，屏住呼吸，终于还是滑动食指，向着桑卓的脑门开枪。 这一次的时间，比第一次还要久，久的林深深累的全身骨头都泛疼了，锦洋才结束了。 “喜欢那就留下来吧！”夜倾城也大声的对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喊道。 nk以为陈夏会像上次一样遮着脸尖叫，可是现在却只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反倒弄得自己不好意思了，匆匆的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给他周生渡上一层淡淡的光华，仿佛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嫡仙一般俊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 公冶楠见姚清沐不说话，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巧这时淼淼无意回了一下头，看到两人目光，风情万种又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随即重新转过头去。 项少龙闻言，不仅皱了皱眉头，但是他想到了什么，于是雄怀里将一块木牌拿了出来，道：‘这是老天师曾经送给我的令牌。’说着便将令牌扔了过来。 余光瞄见陆霆川习以为常的脸色，程鸢收回视线，眼前是他的手心，以及手心里几道深刻的掌纹。 “阿姨的教育观念真先进。”程鸢郁闷的心情被林栩这个憨憨冲走，她也不扭捏，索性端杯，和林栩碰一杯酒。 “那到不至于、不至于！”，冯安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远离三月，远离危险。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回应，霎时间漆黑的空间亮起了那使得她颇为熟悉的五色之光，光线由弱到强，照亮了整个漆黑的空间，顿时龙吟凤鸣之声不绝于耳，一条条的光烟从石碑后面飘然而出，好似千万条彩带一般。 偏僻街道上，一家不起眼的卤味馆，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和一位娇艳妩媚的红衣美人临窗而坐，引的进店的客人频频侧目。 “虽然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但他对宇智波一族并没有归属感，甚至对于木叶也没有归属感，所以要不要把他？”暗部请求道。 你当这里是什么好玩地方？这可是黑鹰赌坊，是爷们的销金窝，不是你们娘们喜欢的胭脂水粉铺子。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三个女人的精彩花絮 王恩菲是比较迟钝，但该有的人情世故她还是懂一些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不趁着她家里有巨大的矛盾收拾她都算体谅她不容易了。 而此时已经在西餐厅普通餐桌那边吃饭的裴晨宇和韩晓云也走了出来，他们恰好看到这一幕。 少年趴跪在地上，额前狼狈的被汗水黏在一起，汗水滑过脸颊，渗在地面上。 她没打算做任务，而是准备给深渊发信息，然后她发现她社交功能被禁了。 唐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她是真的对简承熙很认真的样子。 “天梯资格战正式开启，符合条件者自行进入，浑水摸鱼者，杀无赦！”。 他油盐不进，云妃心中气怒，面前表情却只是失望，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路静心里一甜，没有否认，也许只有这样，她才感受到梁景锐是属于自己的。 三人一愣便一同大惊失色，他们现在三人都只是二级的探索者，这一次来的居然是9级的，空间盗贼团。 靳司承眉头紧蹙，抬起凌厉的目光扫向了整个试衣间，没有摄像头，他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也确实是解脱了，因为那个主子并没有成功的施行换头手术。 一个修士，怎么可能将无上顶尖宗门，连根拔起，而且还是两个无上顶尖宗门。 “别叫师叔，你就喊奴家情劫仙子吧，师叔师叔的叫，将人家都叫老了。”王琴一挥衣袖，香风扑鼻而来，让魏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回到顶楼取了红外报警器，将报警器布置在酒店一层的防火通道内，林峥就离开酒店，赶往医院。 不过这也是冥府的一项举措而已，想要更多的好人，停留在人间，而让这些坏人，一直在地狱那边接受改造，尽可能维持现在人间社会的稳定。 她没有在意为什么卧室门是开着的这个问题，直接就走了进去，顺便把门给关上，她一直都有随手关门的习惯。 一时，周围的观众都响起这样的断定。他们有汉阳中学的，有天奇六中的，有金澜四中的，甚至还有帝之都的，尽管都与北府交过战，但现在几乎全场没有人再会相信，决赛会出现惊天翻盘。 由光影媒体发布的新闻，在武汉高校联赛结束后瞬间引燃了高校论坛的爆炸。各大学校开始重新关注着北府一中，这所今年创造了无数次惊心动魄翻盘的神奇学校。 浓浓的不解，在天神国之中，只有一人能够动用，这可怕的上古之箭，乃是他们天神国的历代宰相。 “哈哈哈，我抓到一枚亚仙种了。”有一个修士仰天发出兴奋的吼叫。 “打斗就打斗，哪来这么多废话！”陈洛一举天麟血剑，意念掠动间，已然是触动潜伏在他脑海中剑形图纹。 对，就是这样，像一把刚打磨出来的刀一般，毫不留情面插入对方胸口，谁都不是赢家。 康凡妮看着手机屏幕，压根就没听付远业说话，直接按成静音，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剩下的六王爷，处在风口浪尖之中，世人都在传他会被立为太子。六王爷却在此时抱病在家，闭门谢客。 “我忘了告诉你，成婚之时，交杯酒中都放了那东西，说是为了……助兴。”乌香雨贝齿轻咬着红唇，眸子似乎覆上了一层柔波，显得有些朦胧。 她平静的将帘子放下来，此刻要交代的除了青竹厢里的那位，还有谁呢？ “这么说，你刚才突然化身游戏中的人物，用大剑攻击那怪物，也是升级后才办到的？”孙雨辰问。 “慧慧！吃饭了！”康凡妮又大喊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过来。 看他滑稽的样子，丁果果是既心疼又觉得好笑，被他这么一闹，原本悲伤的情绪倒是淡了不少。 我费尽力气把那个死人拖上巨石，之后我就开始拔他的装备。当我掀开他的游泳眼罩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了是谁。正是那六个军人中的一个，看来他们这个仙逝之地比我们了解的太多了，竟然还有潜水装备。 一伸手，逝元之火便冲进了火炉之中，瞬间爆发的火焰让整个屋子仿佛都要融化了。 这次按照黑鱼吊坠的说法，维持他的能量足够他撑好久了，有黑鱼吊坠的指挥修炼，比他自己瞎捉摸好多了。 公主这是第一次听龙风云说这样的话，感到既开心又安心，甚至还有一丝甜蜜？ 还有，他八字与水不合，加上这次海面历险记，让他产生了阴影。 生下来的孩子，不一定叫孩子，那些残疾不健全的，就是恶魔来投胎，必须要弄死，养大恶魔，会遭受报应的。 “好……”随着天帝一道声音，慕容云溪望着眼前的仙阵，平日本是欣赏好景之情，如今却是怎样都笑不出了的。 玛蒂娅是当家人，便是整个家族的掌权人，所有的权利都在玛蒂娅的手中。 一路上，他们威胁加恐吓差不多已经将沈青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山里摸清楚了。 莫溪拿出纸巾擦了擦尹若君的汗水，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递给他，还细心的将瓶盖拧开了。 “反正俺肯定是要去的，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逝不空抱着手臂说道。他原本就是要去找曦月郡主的，他天不怕地不怕林轩这轻飘飘两句根本吓不住。 刺杀伊藤之后李鸿章最担心的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列强手中，让一直虎视眈眈的西洋各国从中干涉，坐收渔翁之利。安重根的行为恰恰无异于授人以柄，西洋人才不管你是朝鲜人还是清朝人，都认为这是中方所为。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只要不是你，谁上都可以 一听王恩菲搬出覃文斌威胁她公婆和父母，王雯菲一时也笑得不行。 不怕覃文斌的人多了去了，老百姓就不怕他。 可有私心的人站在他面前就浑身发抖，王恩菲的那个婆婆多飞扬跋扈的一个人啊现在吃了亏也怕覃文斌。 那就让覃文斌来给她们当这一堵遮风的墙，躲在他身后大家多做点给老百姓谋福利的事情也就是了，相信覃文斌也会对此倍感高兴。 她提醒王恩菲：“这件事虽然还需要马书记点头，但说句不客气的话，在马书记心目中，只要不是覃副书...... “圣境之下皆为蝼蚁，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怕是都会被黎煌帝君留在圣山内。”绝命灵帝走到元尘身旁，准备商议逃跑的计划。 叶岚虽然已经猜到雷修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他一句。 鳌一搏不甘心，之前比之李洞庭就要差上一筹，司徒家后代归位认祖归宗后，相比较又相差很多。鳌一搏为了提升自己实力，不惜只身闯入死亡谷磨练，可见对实力的渴望。 “你总是以夫人相称，我很不习惯，好像我很老了似得。这样吧，你叫我思夜好了。”我对他微笑道。 尔朱兆反而冷静，说道：“贺六浑来了，昨天他出门去了，先问问情况。”贺六浑把昨天看见的经过说了一遍，没有加任何评述性的话语。 星羽已经是注意到了白露的异状，然后询问了他一声，而白露此刻也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贺六浑发现，这一路上的农民的脸色不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怎么看怎么像饥民。非常纳闷，这里不是有那么多田吗？为什么看的心情很沉重，没有那种沃野千里的感受。 好不容易从那座教学楼里逃亡出来，没有想到回去的最后一段路程上，竟然还会有鬼魂在等待着他们。 “紫萱，七七，你俩今天这么闲？怎么突然想起来约我喝咖啡了？”陈忆诗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笑道，看其神情没有一点慌乱，没有一点胆怯，自然随意。一双美腿写意盘起，性感而不失修长。 “这就说明你对我不是那么生气，其实还是愿意理会我的。”唐夜对南北笑了笑。 集体消失之后，彼尔姆家族将根本无法打探到他们的情报，这场战斗暂时也就打不起来了。 这人眼睛是黑色的，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风衣，瓜子脸，看起来倒是挺帅。 是速度，让这河流脱离了规则，长在了天上，而追根溯源，其实它和风之轮舞，取了同工之妙。 看样子，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拿着一把这扇，轻轻打开，仿若翩翩公子。 日上三竿时，喜筵已准备妥当，受邀者大半都已到场，紫龙，青鹰领主，以及与这二人交好的王庭级部落首领，陆续到来，奉上了贺礼，然后入席就座。俱各欢喜。 于是，一老一少俩爷们就在悬崖边上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林中武翻手便凭空变了两杯水出来，这不得不让秦峥注意到林中武右手尾指上的一枚戒指，这是一枚空间戒指。 “我有急事，如果没什么事，你不要到外面走动。”李致远交代了一句，随手将一枚护身符打在扬灵身上，然后便离开了。 陆云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可以离林子墨更近，哪怕是血十字的人来了，陆云飞也能出其不意保证林子墨安全。 “他不会死的。”擎天大圣一步一步走着，身上的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 男人心里话，全世界就你聪明？别人都是亲近结婚的产物？都不如你？德性吧。打死我也不放车轱辘气，放了气车这么沉我什么时能拉回家？ 许寞这下心里开始打鼓了，但还是很配合的点头让赵晓晨继续的说下去。 不老妖童也提醒了白狼了，他在机场的态度就是他以后跟组织的态度了。 傅恒打量着洪思瑶迷离的神态，随口问了她几个问题之后，便确定她已经被□□粉的药效控制住了。 还是做些防范工作就行了，最近几天没事可以偷偷去五婶那里问问怎样驱鬼些的办法。五婶是被打倒的对象，牛鬼蛇神根本不敢在弄那一套。究竟五婶肯不肯想办法，那真的不知道。 托托望向昆吾，等待后者的回应，他的实力和人品让托托认可他为首领。 “怎么啦？”许辉楠挑眉看着他，知道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这么问。 “抱歉。”邢德利揉揉自己的额头，看来真的是喝太多啦。头好疼。 这一切都说明，虽然初入聚气六重天，但是，王昊的实力已经不是同层次之人能够媲美。 当初那个睡不醒的老头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逆天的实力？ 最后纽卡斯尔的教练也无法忍受阿梅奥比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用西班牙人卢克换下了在场上浪费了无数次机会的阿梅奥比。 被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四夫人的脸色明显的不好看起来，她倔强的看着老夫人，却见老夫人淡淡的撇过头去，她顿时知道今日的事再无希望，冷冷的看了屋中的众人，冷哼一声便带着丫鬟婆子离去，连礼都未行。 拿到披萨，叶墨付了钱，出了餐厅。叶墨本以为披萨是给自己买的。 魔是超速再生异能者，只要恢复了能量，基本上没什么大事，而弑是被异能反噬，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平时多调息几次就行了，只有夺半死不活的拄着拐棍，浑身纱布，此时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众人也是松了口气。 被麦克的电话吵醒，叶墨再没有了睡意，洗个澡，把房间退了，开着车去了机场。 第五百一十八章 让你自查自省，不是蒙混过关 “领导，这是不是显得多少有点着急了？”马宏的办公室里，秘书一边泡茶一边问。 马宏笑道：“这可不是谁着急了，而且你以为这是谁在推动？” “王先生，不好意思，并不是我不陪你出去，而是我们医院的护士陪你出去的有几个得了好下场，你以为我不知道？”李龙欣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张丽手按着水盆里的鱼，鱼儿乱扑腾了起来，溅起水花泼到张丽的衣服上，隔着棉质的运动服，偶尔偶尔能够看到一个蓝色的凶兆，那浑圆的大致形状，让凌逍微微看直了眼。 进攻时不但是双子星发挥不错，就连内线的托尼巴蒂也是大展雄风，在三分线上予取予求。 闻言后的李沐然赶忙上前拦住，要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全靠一张嘴，若是裹不住那岂不是全部都露陷了？ “嘿嘿，林雪前辈，刚才只是和你妹妹开个玩笑，我还有事，先闪了。傻妞，明天夜鼠哥哥再来找你玩好不好？”说完那人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他说的时候义正言辞，根本没有半点撒谎的迹象，在一旁的秦若和刘琰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对于李沐然的话她，她们似乎并不怎么赞同。 另外一边，杨飞忆等人的心里更加震惊，只是他们震惊的不是别的，而是震惊宋笑天为什么那么变态，那么强悍。 周蒙蒙返回了膳厅，坐于椅上看着桌上的佳肴，头脑却一片空白，凶残之徒做法令她无法理解，既是血腥之人，如何会有此种善心？岂不是殆笑于天下吗？ 僧人越来的越混乱，越来的越不节制，无尘看准了机会，将这里发展成了一个服务场所。 郁紫诺当场头就大了，不太自然地将脸扭到一旁，心里有事情的时候，吃东西是最能让她放松的方式，所以，她继续吃了起来。 订婚前一天不能见面，海蓝没听说过，这哪门子的规矩，难怪连傲天昨天死皮赖的既然让她早上不去打离婚官司，看来，是有遗传的。 宁悦双手接过药囊，连声道谢，正要把它挂在腰间，不料却被战龙一手夺过。 “他若让我走，我绝不多留一刻，可他若肯留下我，我便不会走，大不了一死。”宁悦咬了咬唇，倔强地回道。 就算是汉中王不想让她做自己的妃子，不想给她名分，但是只要她的孩子生在王府里，那就肯定会是皇子，任谁也没法抵赖。 “龙洌，你总是那么没有耐心，上一次就是因为你的疏忽而让修炼鬼道的那个家伙残害了十一条无辜的凡人性命。”被叫做龙泉的男子继续扫视着下方的城市，嘴里却是不满的说道。 “还是你们两个在一块儿时间多，这事都猜的这么准。李晓亮说你这家伙搬北京去了，他不说我们还不知道呢。”郑子建说道。 “续命药为何只剩一颗？”丞相一边把用温水浸泡过的手帕拧干折好覆在安瑞祺额上，一边以平淡的语气低声问道。 几只狼也在这时两眼发着绿光围在了客栈的前，慢慢的又多了几只。每只狼都龇着牙，着出低吼的声音。 而且，他们所缴纳的田税甚至远高于普通农民，如此一来，他们每年守成将减少三分之一。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到工人当中去! 第二天清晨，林烨在商店里兑换了一件飞行器，继续向那第四层的方向飞去。 接着另外的两个基因战士不用说，自然也是难逃萧子阳手中的剑，全部死在了萧子阳的剑下。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那种笑里藏刀不是一两天能练出来的。还有，夜辰说过，他的刀永远不会对着自己人。 因为她发觉自己动不了手，真的动不了手，所以她只能是逆转时间，可是能量暴走太厉害，她也不知道时间逆转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 “呵呵，以叶公子之天赋，若是加入缥缈峰，才真是埋没了他的天赋！”不等叶飞开口，柳菲已经用一阵轻笑，打断了缥缈峰长老即将开口的招揽。 既然他哥这种视时间为金钱概念的人，都不嫌浪费时间的愿意等在这里，他也自然是愿意等在这里，等着把妹妹接回家。 一头的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在鲜花的对比下。更是灿然生光。依旧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却是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令一干众人都灼了眼。 刚才那名猪妖男子，看到林烨出现之后，身体立刻被吓的向后倒退一步。 在心中深吸了口气，姜璃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智能战机的练功舱中，午夜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意识已经透过智能战机的网络进入了龙组的虚拟网络之中。 林枫以前听说道教有一个叫做老子的古圣人骑着一头青牛，纵横诸世无敌。 越是接近秘境的东南方区域，凶兽就越是密集，此前先存由于要在各个陷阱所在地跑来跑去，还没有这种感觉，不过当他瞅准方向一路前行之时，却是立时发现了其中的差异。 “此话当真？”听到先存的话，姜大师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城下，借着炮火的掩护，明军的攻城部队密密麻麻的朝着盖州城涌来，咕噜咕噜攻城器械碾过黄土的声音在他们听来格外的刺耳。 林枫的身外化身为最为逆天的九窍石人所化，修炼了石人九变仙经之后，隐约间发生了一种十分特殊的改变。 在这种情况下，当眼前出现一个能够随意定居其中的“秘境”之时，众多修士都看到了希望。 这道攻势，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如此迅猛的攻势，如此距离之下，就算是同境界的绝世强者，也根本难以躲避。 “第二件事是尝试领悟这十二根混沌天魔棍中任意一根天魔棍上的武技！”苏凌沉声道。 邵逸天觉得自己也是太心急了，像还阳草这样的东西，那肯定是压轴大戏，怎么可能轻易就出来了，自己真是太心急了。 他走进卧室，打开灯，只见一个170斤的肥婆正杵在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赵光义这要是一上来，也是这样认打认罚的模样，那他还下的去手吗？ 突然如此亲切，还以许兄相称，让他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他垂头丧气的返了回来，沮丧躺回到座椅上，还拿了把蒲扇把脸盖着。 天仲的意思非常简单，伊尹一直把持着朝中大权，处理朝政，天仲则回报伊尹可以成仙。 龙京都城内一共才三位金丹期，权势通天的武林盟也才只有一位，而药神谷却有这么多金丹期，这要是与谁干架，药神谷岂不是无敌了？ 康纳德轻轻吸了几口，让浓郁的烟草在口中包裹一阵，然后才慢慢吐出。 左开宇倒是一笑，对王思莹眨了眨眼，表示没事，随后下了车，折返回到招待所，去往303号房。 检测的武者们，纷纷夺门而出，来到陆争的石门前，震惊得无以复加。 只见敖晴面对暗器袭来，不退反进，欺身上前，一剑冲着吾冥刺去，面对暗器的身子则微微偏移，准备以身体硬抗，躲开面门，以防被夺了性命。 老爷子漫不经心地想着，自己花房里面的花现如今哪几种是开了花的。 祁郁胸膛起伏，一手紧紧的扣住她微凉的手，一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肢，手臂力量缓缓收紧。 她的态度很好，坐得端端正正，身上收拾得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好人家姑娘的模样，这让李建钢很满意。 看到邹老来了，苏雨曦抹了一把眼泪，连忙跑了过去，拉着邹老便往床边走。 可这是在原本的剧情里，是连炮灰边角料都算不上的人的事情，要是它想要查，就得耗费大量的能量。 张甜甜把箱子放到办公室上，伸手将方念瑶的东西拔到一旁，然后兴致勃勃地把南晚的资料分门别类拿出来。 片刻后，九十九道突刺带起的剑气顷刻间往叶钢柔这边迎面袭来。从远处看这情形，就像是一阵蒙蒙细雨，往叶钢柔那边飘去。 来人是金鳖岛十天君之一的白礼天君，而且在他身后还有另外九位道人，十天君尽数道场。 得到王仲确认，丰陶四人都替王仲开心，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皱了皱眉，找来一枚镜子，镜子里的脸照旧是从前的模样，胡子也被刮得干干净净。 她刚刚已经认出来了，那两人的确是灵药师，不过只是一阶灵药师而已。 然而礼服，特别是漏背礼服，这不是想要三酱xi吮到晕倒么！千挑万选，狂三终于从一堆漂亮的礼服中选了一件相对保守的礼服。 “什么怎么做，是呢，茅野枫就是雪村亚里亚，这倒是有点意思呢，不过不管怎么样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不是吗？”纯说到。 第五百二十章 既然有心，何不将心比心?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顾辰更是又贴近了几分，两人的身躯紧紧的贴着，再也没有一丝的空间。 时隔万年，经历了一番生死轮回，夺舍重生以后，她的智力指数……好像有直逼沈氏后人的倾向。 与此同时，在沈家外院，百余名沈家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是当视线触及顾辰的时候，安晓晓一双水眸便定定的看着顾辰，再也没有转开过。 罗猎心中一沉，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他的血液被采集是发生在种下智慧种子之后，可是在罗猎从沈忘忧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已经意识到自己和他人的不同，确切地说自己应当是一个时光弃子。 扭头对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旁的安琪交代了声，顾辰直接将安晓晓一个公主抱的从自己腿上抱起，就直接往外走去，对于艾斯医生那边的忙碌丝毫不给予一点的关心。 这个点能打来电话的，江寒也实在猜不到会是谁，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原本江寒都想挂断了，不过一看归属地是彩云的大诏洲。 这一手还是史蒂芬教她的，以前她可不能强行散去已经准备好的法术。 可怕的神力涌动，纵然周烨这个神明后裔，都只能被迫抵抗的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神力席卷。 一红一蓝之间，是一个高高凸起的石台，江寒在很远的地方，刚从蓝色的大蛇口中出来，就看到了那东西。 随者异族的溃逃，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战落下帷幕，而在这过程之中，王勃自然将这艘战船的禁制破开，进入了战船之中，有了上次经验，王勃第一时间将这艘战船的中枢炼化，将其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言毕，夏生骤然一挥手，将一缕看似虚无缥缈的剑气刺向了秋月殿的东南角。 “不如这样，你留在上清观，住到本月月底，若是有何变故，也能防范处置。”莫问说道。 到得此时，莫问已然动怒，似这般低三下四，即便是得以随行，也是奴才一流，永远得不到他人敬重。 “噗”江山一口水喷了出来。旁边的蒋百里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之后，江山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态。 七人严阵以待地瞄准着紧闭的落地窗。虽然由于室内有灯光而室外是一片黑暗的原因，玻璃有一点反光，看不太清外面。 王勃的声音不大，但两人都能依稀听到一些，而孙一鸣的声音则大了不少，两人自然能够听个明白。 皇帝背在身后的双拳握，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跪地的四皇子，便带着人走向三皇子的方向。 邝图暗自苦笑：这瀛洲老的像孩童，孩童却老气横秋。不过我既然来了，岂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 她惊喜的说道：“果然是你这家伙！”由于她太过惊喜，声调比较高，引得周围的人看了过来。 因为这两座阵法都是出自机关大师鲁祖之手，蚩尤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改变它。而就根据李东先前的观察，机关所有的布置都和当年一般无二，孔洞的数量大致都对，实验阵法也不过是李东为了自己更安心一些而已。 陈逸太长时间把领导当成一个和蔼的长辈，但是他的身份，却自然而然的跟鼻子一样，眼睛选择了无视它，虽然鼻子距离眼睛很近。 宋雅竹当然知道父亲嘴里说的“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就是她上次和父亲促膝长谈的那家餐厅。 苏季芳的心脏不好，老人年纪大了，心血管方面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二哥有心啦……”皇上本能地要把头转向容菀汐，但却在还未将头转过去的时候，便忍住了。 胃口大开，吃完了一大把枇杷，五脏六腑都流淌出甜蜜和精神，仿佛失去的能量得到了极大的补充。 容菀汐步履沉稳地跟在宸王身后，进了宸王府大门，心底里，在想着应对之法。 官军探马在三郡交相呼应编织成了天罗地网，若是有大队人马行进，绝对逃不过官军的探马。 被晁盖问及这事，大家想起营地外的士兵，早上大家出来的急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自打晁盖走后，大家仔细的看了看外边的部队，比较一下彼此的差距，让大家非常丧气。 他凭借商汤血脉的身份打开了指引之门，可是，他终究缺少了那一滴国王之血，半途而废。 至于发力距离，几近于唐云的身高！哪里如他所想那般，可以不疼不痒的吃下？ 漫天飞舞的将近50台南派机甲开始有些茫然失措起来，不知道该继续攻击角帆号还是追向这些向自家战斗舰冲去的机甲。 一时间，我身上气势就飙升了出来，让名尘看到了有一种情不自禁的战栗感觉。 让她自生自灭在这种地方，唐云就肯定是自己的了。而且自己的良心上也没什么可不安的。 他之所以敢将傀儡交给秦昊，是因为心中有底。他在傀儡上有自己的印记，在他看来以秦昊的实力，不管怎样，都无法破开印记，掌控两具傀儡。 通常情况下，还是要用海水冲刷紧急治疗，如果无效的话最好赶紧送医院。 这次雁落草约定的时间是午夜子时，但是皇族众人早早地就来到了司空府邸。 见他还是没反应，这丫头低声嘀咕了句“真不叫人省心”，便出去打了一盆热水又返回来，然后挤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抹脖子。 赵全那一脚力道十足，看到秦昊被踢中之后，躺在地上不断吐血，痛苦的手中长剑都扔掉了。他带着煞气，极其不屑的开口。 所谓的禁制，其实只是操控天道之眼，在青苍的识海中，留下一道规则。这一道规则受到天道之眼的掌控，一旦秦昊现青苍对他不利，秦昊念头一动，便可让天道之眼，控制这一道规则爆开，青苍也是必死无疑。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事情办的公道，人心当然服你 王雯菲也不是感性。 每隔一段儿时间，会有托维纳卫兵带着食物和水进入牢房之中，托维纳人一天要吃五餐，它们以为地球人也需要这样吃，因此也给卡尔勒准备了五餐。 赵梦瑶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看着上面蜿蜒狰狞的一道道划痕出神。她曾经很想死，也试图自杀过，所以对于死亡，她并不是那么排斥的。 “冲！”伴随秦玉一声断喝，孟老狼和孟老虎护住左右，众人齐刷刷的朝前方冲去。 这首歌，两天前就被哥哥教学，也是她明天直播里，给观众们准备的新歌。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那到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从远处踏着夕阳飞来的面具男人。 耶律棠已经很疲惫了，在经过了最初的爆发之后，她又在战场上杀了两个时辰，浑身的肌肉酸软，毕竟她面对的数万大军，而不是数万头猪。 “桑师傅，你怎么了？”不远处，高衙内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黑瘦中年人。 白弧光芒，一泻而下，洒射大地，似要填平整个天际，晃人心神，一戟之威有着天地之威，是要达到何种境界才可以发挥如此实力？ 毛风雪之所以想加入刘封的实力正是因为刘封有可以和乌细鲁玛妮同归于尽的魄力和实力，而刘封身后的势力相比刘封本人而言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毛风雪早就料到刘封很强，但是她没想到刘封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经过两人的自我介绍，江川得知，浓眉大眼的壮汉姓扬名虎，乃是杨家镇的统领，负责杨家一族的对外武事，和内部巡防诸事。 她才走到门口，看形势不对，气氛也不对，而且，门口还来了一些守卫。 但好在大致方位没错，毕竟这个时代是地理大发现刚刚开始的时代，大明的地图也现在不可能进展到与后世相近的地步。 “不用，这样你们太累了，守守半夜还要出来吃两顿奶的。”白雅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宁天走入大殿，来到七彩漩涡前，这儿高手如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奇珍异物上。 她连陌生的人都会去救，又怎么会让一个给她看病的男孩去死呢？ 易腾辉，易轻尘的匕首技艺师父，看得出来，主武器应该是唐刀。 哼！陈父哼一声，却悄悄地把茅台酒抓起来放在茶几底下去，想了想塞到身后沙发坐垫空档，老爷子太有意了思，柳总忍不住笑了，眼前的岳父跟他前任岳父不一样。 周梦渊虽未止步，双足却立即沉重起来，经过时，心里犹疑了一下。 曹达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终于反唇相击，随即就从笼子的缝隙里钻出来，直接一脚穿上了卡尔的身子。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以拳头把他打倒的，而他也被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给震慑住了。 那剑客手段极高，阳神借助“雪”字印施展神通风雪夜归人，融入漫天风雪当中，全无气机波动，远观战局。 长安城能打造一个寒山派，那么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 第五百二十二章 什么从长计议?只有公事公办 “那是别人，咱们这位覃副书记不走寻常路，而且大家可别误会，他和老丈人家关系本来很不对付，可以说他能被提拔起来，全靠一身硬骨头四处打架，专门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提拔起来的。”王雯菲介绍。 女秘书再大概一介绍覃文斌的履历，工人们听的面面相觑。 这市委副书记，怎么还听着就跟乡党委书记似的一身匪气？ “可这个领导服人啊，你看他跟那么多人打架，就从来没欺负过咱们老百姓。”几个工人看完报道都笑道。 王雯菲决定趁热打铁，让覃文斌表个态在恢复基层党组织尤其工厂党支部党小组的工作上给大家吃个定心丸。 可电话刚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小辣椒，覃文斌在不远处正在骂人。 “你少跟我这个那个支支吾吾，你他妈的满嘴的大局为重，什么叫大局为重？”覃文斌厉声怒斥，“你要不要脸？你做不做人？牛马骡子那么多你怎么不跟他们合并同类项当同类讲大局去？” 王雯菲惊讶，怎么又跟人吵起来了？ “别问，省里有些人又是危言恫吓说天红市搞深化改革太彻底会让外资不安，又是威胁要撤销给天红市的一些拨款，这些人找的借口还算有点道理，这次打电话的就过分了，说我们不懂大局，教我们怎么当干部。”小辣椒道，“骂一顿他们就老实了，没什么大不了。” 电话那边的人当然十分生气，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道理都不懂呢，我们的意思是你搞改革我们不反对但你不能把我们当成改革的代价。 你但凡放过我们的人，接下来给你天红市的好处就不会少，这样大家皆大欢喜不行吗？ “该给天红市的拨款一分钱不要少，少了拨款，那咱们就在政治上见高低，整不死你们我还弄不走你们？正好天红市深化改革正在进入深水区，有的是里应外合吃国家财产的一批人的证据。”覃文斌威胁，“你们不要让我第一个找到你头上去。” 他是出了名的不给人面子，也不怕省里有人找省委告状。 可找他的人怕的就是牵连到他们啊。 一听他居然明确这么威胁，电话那边的人不敢不赔着笑脸再三说明：“亲属你误会我们的意思了，我是说这个深化改革肯定要好好搞，但要是耽误外资投资也不好。我们现在也不能拒绝外来的投资嘛，没必要把人逼到对方那边去。” “那可以让省委省政府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指示吗，你们省直部门和我们是平级，你没有要求我们怎么做的资格。”覃文斌还说，“要不然你们做一做市委的工作，搞不好你们能让市委大部分人反对正规途径的深化改革，而用你们的深化改革方案。” 打完电话，覃文斌接起王雯菲的电话，王雯菲劝他不要和那些人争吵。 “手伸的太长了，市纪委已经确定严重犯罪的干部他们觉着可以和我们做交易，吃改革红利不知多少还挖国家墙角的人他们认为应该予以必要的理解，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覃文斌料定，“这些人我估计很快也要进去了，你也不要试图和他们做交易。” 王雯菲又不傻，这时候省委根据天红市调查出来的那么多材料怎么处理相关领导，她王雯菲可绝不掺和。 她提出工人群体当中的党建工作和党组织工作的恢复工作要加强。 “这是县委要做的，市委可以帮助但不会直接干涉，另外工人农民当中的代表名额必须增加，我估计马书记会不同意，这需要大家做工作。”覃文斌憎恶道，“这个人现在是完全搞不清楚形势的紧迫性了，到现在还要求市人大严格遵照规定，对明显严重违法犯罪的一部分代表进行深度保护。” 王雯菲震惊，他马宏难道是想找死？ 马宏也是没办法，这一次光通过自查自省行动查出来的问题，就足够让相当一部分干部落马。 这其中还牵涉到收和送的关系的事实存在。 可根据市纪委监委通报的资料，马宏惊恐地发现这要是真的按照覃文斌的要求彻查下来，市党代会代表就得撤销好几十人的。 这对他这个市委书记可是巨大的打击。 此外，市人大那边的问题更多，根据现有的证据，马宏判断相当一部分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员要被终止代表资格。 这还怎么稳定天红市的局面，还怎么利用本地的人和资金发展天红市的经济？ 再一个，随着市纪委监委对下面区县的调查，以及王恩菲到任城关区区委书记之后彻查城关区的问题而发现的问题，天红市两会要暴露的问题更让马宏想想都觉着自己要倒大霉，许多问题可是要他这个***来负责的。 另外，马宏也知道随着赵公子的到来，当地利益集团也迅速集结起来反扑。 他们也在推动这件事的性质向更严重的程度发展。 这个时候，马宏也觉着从长计议比较合适，最起码等一等，过一两年逐步解决有问题的人此更合适。 覃文斌当然不会同意马宏的这个看法。 现在是把当地利益集团最顽固的那一部分连根拔起的最好时间，自查自省行动也给了市委最好的全面清算天红市自改开以来所有负面问题的最好时机。 这个时候马宏却想着要大局为重，他个人私心太重，而且太没有出息了。 耗在这时候的马宏还不敢一***的权威性全面叫停市纪委监委和市局的行动。 明知道问题那么严重，他马宏居然还敢叫停深入彻查，省委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马宏只能通过私下里的协调来达到让市委决定暂停甚至终止深化改革地目的。 覃文斌知道时间紧迫，哪里还能按照王雯菲的想法亲自来掌控县里的工人群体中的单故障自工作建立问题。 不过，这也是他坚信工人同志不但有思想而且有极强的组织意识的基础上的。 为此，覃文斌建议王雯菲多听一听工人们的意见，尽量引导工人当中自己组建党支部党小组，从而在分配问题上发挥决定性作用。 第五百二十三章 局势一团火，散落满天星 王雯菲很担忧，没有党的领导的工人们实际上就是一盘散沙，他担心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会被别人夺取。 “市总工会现在是内行在领导，所以你怕什么？”覃文斌鼓励，“对工人当中的党组织工作进行回复和加强工作，不但要相关部门负责指导，最主要的还是要依靠工人本身去完成。” 才说了几句，省委打来电话。 王雯菲一看，市里的工作她接下来很难掌握，她没有那个魄力。 怎么和马宏斗争这得交给覃文斌来负责。 于是她决定继续留在县里，就按照覃文斌说的，相信工人自己的组织能力。 她作为一个对基层组织工作并不了解的市长只需要负责在必要的时候提出指导意见就行。 工人们这时候也意识到斗争的严重性和紧迫性。 再次开会时，本身就有巨大威望的工人代表们表态：“既然市委现在要加强学习和认识，我们不能再给市委和市政府增加压力，现在我们首要的问题就是尽快回复党支部和党小组的工作。” “是得这么搞，这么多年结合国内外的历史形势，我们不难看出只有紧紧跟党走，党和政府把我们领导起来，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我们是公认，应该有自我革新的动力和能力。”工人当中文化程度较高的人也表示，“现在市长在这帮着我们，老书记暂时也不会离开，我们就在县委的领导下先把党支部工作恢复起来。” 有了思想武器，认识到党建工作重要性的工人同志是最有战斗力的。 当天下午，王雯菲就惊喜的发现，工人们已经请来了老一辈的老工人老前辈，在他们的建议和帮助下按照原来的工作单位为区块，党员自己投票选出来的临时党支部。 这个党支部可了不得，这是在已经被严重破坏了组织能力的县总工会之外，先集合全县所有工人当中的党员选出来的县工人党支部。 在此之下再按照原来的工厂建立了厂党支部。 工厂党支部之下再按照车间建立党小组。 有了这三级临时党组织，工人们就有了主心骨。 这次选出来的都是平时处事公道的工人代表，在他们的带领下，当晚工人们就对现状先做出条理性的分析，再根据现状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了办法，工人们就有了直接向县委县政府和市委市政府提要求的总体依据。 这就已经从胡子眉毛一把抓的各种矛盾错综复杂的形势中脱身出来了。 次日，工人们再根据各个工厂的历史和现状总结整理出更详细的要求。 在这个基础之上，工人们再根据各自的生活需求和生产技能再提出更加详细的要求，最后在整理归纳成群体需求。 如此一来，王雯菲在县里才呆了三天，就基本上掌握了大家的需求是什么。 根据这些需求，王雯菲条分缕析很快分析出应该先解决什么，可以先解决什么。 如此一来，市政府的财政拨款就可以拿出一部分先解决紧迫的生活需求，剩下的大部分再从工人们的长远利益出发着手培养工人们的新技能。 有了这个经验，王雯菲意识到覃文斌一直坚持的基层党组织工作的恢复和强化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基础。 为此，她试着向省政府汇报，本来都没想能获得胜利的支持。 哪想到省长得知王雯菲亲自在工人当中做调研，并亲自主持党支部党小组的恢复和强化工作，与使用了半天的工夫开会一研究，发现这一次天红市解决问题的办法和思路完全是对路的。 “这里面既有大环境的建设和深化工业化的计划，又是从目前工人们的生活需求出发先解决生存问题的考虑，这是真正从工人的根本利益出发制定的计划，应该予以鼓励。”省长和几个副省长商量，“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支持一下？” 常务副看过汇报，再斟酌了一番，惊喜道：“我看天红市，不，应该说是王雯菲这个市长这一次搞的这个调查报告，完全可以作为全省深化改革至少解决工业和工人问题的一个蓝本。” 那这鼓励就不可能小。 省政府很快给了反馈，就全县工人迅速恢复党组织工作的效率，省政府拨款三千万专门迎来进行安置工作。 王雯菲立即向全体工人通报这个好消息，当然了，同时也明确告知：“市财政的拨款肯定要取消，这笔钱只能用来搞发展，我们我们的一些厂子是可以暂时先恢复生产的，产品没有市场竞争力那就需要财政补贴，大家对这个可要理解。” 工人们没什么意见，根据党支部的综合考虑和再三斟酌，覃文斌说的那两个工厂迁移过来之后，工人们一致认为有能力立即工作的就不要再继续领取补贴了。 没有能力马上参加工作的，政府既然决定加大补贴，那就再加一部分，但要规定一个期限。 根据党支部的决定，王雯菲斟酌再三，同意并丰富了党支部关于就业和技能培训问题的决定。 原本党支部的决定是，半年内给还不能立马参加工作的工人们继续发放并加大补贴力度。 但半年之后，根据技能培训成绩考核，考核通过的应该就有了上岗的机会，补贴自然不会再发放，一部分没能通过考核的也要全面停止发放财政补贴。 不能让懒人躺着吃好处。 王雯菲决定把这个补贴延长到一年。 “一年之内，技能培训工作要加强，市政府县政府也要想办法提供就业。期限内通过考核正式上岗的人员次月停止补贴，还不能立即上岗的人员则继续领取补贴。一年后，所有补贴全部停止。”王雯菲宣布。 同时也给县政府增加压力：“县委县政府也不要想着用财政补贴混过一年，随后就不管工人了，这是绝对不行的。从今天开始，工人就业的数量要纳入县政府工作考核内容当中，质量更是重中之重。” 也正是这一番话，坚定了工人们更加深入地自我进步的信心。 第五百二十四章 让他滚蛋?那不便宜他了么! 工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就通过已知的市里的激烈斗争，以及王雯菲这个市长在打架身边，他们不难判断出市委市政府至少两个主要领导要坚决把基层劳动者的事情当头等大事解决。 用官方话说，这就叫做党和政府没打算放弃咱们。 那咱们也不能一直等着市委市政府把什么都做好了再分给大家才行。 一部分技术本来就不落后的工人，尤其煤矿和与煤炭产业息息相关的熟练工人当天就检查随时可以开工的工厂。 当天晚上两家工厂试运行，机器的轰鸣声，仿佛给整个小县城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老书记揍过被工人们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车间，摩挲着虽然陈旧却运转入场的设备，感慨着跟大家说：“工厂能恢复生产，甚至能技术更新，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现在听到机器轰鸣声，我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老书记要做的工作还多着呢，技术革新与进步，资本攫取利润的野心，这些事情你都要负责。”王雯菲表态，“你这个市总工会***可别想在功劳簿上吃赞扬，接下来全市深化改革的雷区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趟一趟。” “这没问题，咱们工人最不怕的就是改革。改革好，不改革就得被时代淘汰。”工人们率先表态。 一周后，陈南斗处理完别的工作过来学习，进了工厂，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了。 工人们目前是还没有解决所有问题，甚至绝大部分工人连就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可大家的心气儿上来了。 见了他这个县委书记，工人们也不再愤怒地质问生产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而是展望“技术更新能给全县带来的工业红利会有多大”。 “人还是那些人，心态却已经不是以前的心态了，现在的工人们是带着希望等待党和政府的下一步大动作的。”陈南斗油然赞叹，“还是市委市政府高瞻远瞩，基层党组织的工作搞好了所有问题就有了解决的希望了，人心上来了。” “什么市委高瞻远瞩，马宏可没想着高瞻远瞩，”跟着的县委办一个副主任揶揄，“他老人家想的还是自己什么时候提拔的事情。” “背后不要说这些话了，覃书记和市长会解决好这些事。”陈南斗笑道。 这天，王雯菲要返回市里，工人们来送她。 “大家都回去吧，过不了几天我还会回来，有一个工人没有固定的收入和稳定的工作，我这个市长就不会放心。”王雯菲发誓，“全市工人的就业问题不得到完全解决，我个人绝不追求任何进步。” 快马加鞭赶回到市委，王雯菲本打算向市委做个汇报，不料马宏先找她，正面提出“应该对现在的局势踩踩刹车”的想法。 王雯菲惊呆了，这时候不趁热打铁你想怎么踩刹车？ “你在县里的讲话太过头了，工人的就业问题要解决，但工人的就业和收入是市委市政府负主要责任的吗？话不要说的太满，天红市接下来能不能发展还是两说的事情，现在搞得人心惶惶，有钱有意愿投资的人都跑到外地看着风向，这不是逼着这些人带着钱离开吗？”马宏发脾气称。 王雯菲这下就明白，后面的改革和发展已经没必要拉着马宏一起了。 这个人到现在依旧看不到或者从来就不承认“人民才是发展的主力军”的道理，他的目光还是放在有钱有势的人身上。 说白了，马宏还是想通过讨好有钱人，让他们大量投资来搞经济数据，从而让天红市看起来好像是飞速恢复发展速度。 这不是王雯菲想要的。 在基层综合十几天她看到了蕴藏在人民群众当中的惊天动地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吹灰一个旧世界并打造一个新世界。 覃文斌说的很对，组织群众、教育群众、相信群众，并带领组织起来的人民群众，才能建造出一个更加富饶美丽的新天红市。 而这个带头人，马宏是不想做也绝不允许别人做的。 那就干掉他！ 王雯菲一句话也不跟马宏说，起身就去找覃文斌。 覃文斌不赞同把马宏弄走。 “你我都没有那个资历担任市委书记，马宏一走新来的市委书记一定是要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符合广大人民群众和党员干部的意愿。”覃文斌提醒，“你别看马宏似乎很坚决，他只是觉着有什么赵公子钱王孙的支持才觉着自己有信心有把握把我们压制住，那我们就剥了他的那层皮。” “明白，这还能让省委看到我们不搞政治斗争而搞经济建设的决心。”王雯菲笑道，“那我可就天天去基层了，市委你盯着。” “那是想让你这个市长也被调走了，”覃文斌要求，“现在我们怕什么？至少基层一个区一个县是支持我们的，让王恩菲和陈南斗放开手脚去工作，实在不行也可以再调过去一两个干部，步子可以大一点，但你我这段时间最好在市委待着。” 王雯菲琢磨不透。 “你家里人会让你走群众路线？”覃文斌警告，“他们看到天红市全面恢复生产和发展的利是风口来临，会不会把你调走而换一个听话的人执行他们的决定？” 王雯菲猛然惊醒，差点忘了她家里那帮人也是顽固的反对派。 “我得去处理一下，你要是不提醒我差点都忘了这些人也是敌人。”王雯菲立马走。 她刚离开，王恩菲来找覃文斌。 不出所料，她担任了城关区区委书记，婆家和娘家顿时觉着机会来了。 “今天早上他们打电话给我，介绍什么朋友让我认识一下，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城关区接下来要深化改革，什么人不能动，他们想替我决定。”王恩菲求教，“我本身还是有很强的妥协性的，该怎么应对？” “你只需要好好想想，你婆家娘家跟天红市既得利益群体的关系有多紧密，他们就得被处理的多狼狈。你要是觉着不忍心和他们闹翻，那你就是在给他们挖坟，等时机到来，你们两家一起埋进去就完了。”覃文斌知道这个善于妥协女人的德行，也就没跟她弯弯绕。 第五百二十五章 弃车保帅?你哪帅? 听这话王恩菲吓一跳，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她就不敢再想着稍微给一点面子了。 她了解她那两个家里的人是写什么人，这要真这次给了他们帮这个扶持那个的机会，接下来他们会更得寸进尺的要求她照顾这个照顾那个。 拒绝他们的理由这不明摆着么。 覃文斌是市委常委，他盯上了的人你让我给你们面子，我不要前途了？ 王恩菲真就这么干了。 从市委出去，因为从区委到市委的家里有点远，她又是副市长配备了秘书和司机，三个人是开车来的。 王恩菲上车，司机没说话，秘书话里有话道：“不知今年年底领导能不能进常委会，区委工作那么重，按说应该在这里有领导的办公室。” 司机皱了皱眉头。 王恩菲对待人很和善，他本来是前任区委书记的司机，按理说新的市委书记肯定不会用，但王恩菲履新当日，以他这个司机开车从未出过事为由就让他继续担任领导司机。 对此司机很感激，他只是个普通人员，没那么多深远的想法，但能给领导开车，不说有多少好处了，就是地位也高点。 所以他比较为王恩菲考虑。 现在这个秘书这么说，司机就很反感了。 领导能不能进市委常委会那不是你我能说的，而且这个时候提这个明显分散领导的注意力，区委的工作那么重要，你让领导分心考虑这些事还怎么完成市委主要领导的交代？ “这个秘书私心太重了，她不是领导身边的人。”司机一眼就看得出来。 王恩菲倒是好脾气，付之一笑道：“能不能进常委会那是省委的决定，我们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做好区委的工作。” “还是要推动一下的。”秘书说。 王恩菲再好脾气也不是笨蛋，秘书三两次说起她进市委常委会的事情立即引起了她的警惕。 她不动声色道：“现在哪有合适的机会推动一下，这件事不好办。” “是，覃副书记不是很同意应该。”秘书说。 王恩菲没说什么，但到了区委她让区委办主任到办公室，让他给秘书安排一下。 主任不明白王恩菲的意思，还以为让秘书正式担任办公室领导。 “她想得比较多，接触的人比较广，还是去只担任区委办副主任就行了，司机就不要换了，我看这个司机就很不错，区委给我联系一个联络员，级别要低一点才行。”王恩菲明说。 主任立马明白，是这个跟着王恩菲有一些日子的女秘书在哪里触怒了王恩菲。 他不明白，于是去找司机询问。 司机当然不肯说，心里却对王恩菲多了些认同。 这个女领导是有脑子的，她那个秘书明摆着是挑拨她和市委领导的矛盾，那这个人背后站着谁？ 用脑子想就知道肯定是试图推动王恩菲入常，但前提是他们要掌控王恩菲的那些人。 司机大概都能判断出，大概率是王恩菲的家里人。 可秘书被王恩菲这一下打蒙了。 她没敢去找王恩菲，明显人家已经不想用她了，她只能赶紧给王恩菲的婆婆打电话。 王恩菲在办公室只等了十几分钟，婆婆果然打来电话愤怒地叱责道：“你想干什么？” “看，我还没查问，她自己就暴露了。”王恩菲索性翻脸质疑，“你是我婆婆还是我什么人？我好歹现在也是副市长兼区委书记，我是你的奴婢？我身边的必须是你能控制的人，你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你不要招惹我，这日子能过过不能过分。” 她本来想用覃文斌的威名压制一下这些人来着，哪想到他们这么过分，连自己的秘书都要被他们给掌控了，长此以往，她不是这些人的傀儡也是他们的奴婢了，这怎么行呢。 那老太婆被王恩菲突然的强硬打蒙了，半晌才连忙赔着笑道：“你看看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不也是为了你好？” “你少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控制我，我现在是副市长，我有我的政治路线要走，你控制的人我不用，你介绍的所谓的门路我也不用，你让我给这个打掩护给那个当后台我也不会干了，你找别人去。有种你把我撤职，没那个本事就在家好好当你的官太太，我的事你少管。”王恩菲痛斥。 不一会，她母亲电话打来。 王恩菲丝毫没给对方机会，直截了当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的事情以后不允许你们插手，我的职务不允许你们拿去做人情。自己有本事拟组建一个集团军造反，没本事少忘我的地盘上伸手。” 回头她又把家里让他照顾的所有人拟定了一个名单，首先让办公室直接递交给市纪委监委。 这些人有没有问题王恩菲表示不知道，但她质疑既然没问题又让她怎么照顾？ 这让去纪委监委非常被动，一听说王恩菲把名单送到了市纪委，区纪委只能第一时间把这些人控制起来。 区纪委本来就是正在调查这些人的，只不过调查的同时放出风去让他们赶快找门路。 现在好，门路是有，但那是一条死路啊。 谁能想到王恩菲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大胆，她这明摆着是要不停家里的安排走自己的路。 鉴于此，区纪委监委只能尽快把名单上的人控制起来并进一步向市纪委监委汇报已调查得到的证据。 这一下覃文斌是没想到，王恩菲这么误打误撞逼着去纪委监委一行动反而打开了城关区的局面。 同时，这也给陈明珠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他被牵涉进去了。 就在这时，赵公子径直找上门。 大概是觉着现在他们家已经完成了在天红市的进一步部署，赵公子姿态比较高。 可他进门的时候，马宏却直接出去了。 从窗户上看到这一幕，覃文斌心里有了一个判断。 这个赵公子很可能就不是那个神秘的“太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在打算抛出赵公子甚至赵老头这个过河的卒子，从而保证他这个老将的安全。 可是他是帅？ 他哪里帅了他就是图弃车保帅？ 第五百二十六章 什么名门公子，只是个二世祖 赵公子颇有一点名门贵族气质。 或者说是气势。 他到了市委，一没先去找马宏试图先找个门路，也没有找别的常委，他直接来找覃文斌。 一身看着不怎么高调的打扮，头发打理的也还算规整，到了门口，赵公子先敲了一下门。 覃文斌道：“既然来了就进门说话吧，正好这会没事。” 这让赵公子有点惊讶，这个人出了名的不安常理出牌还真是这样？ 在他看来，自己这次来明白这是要好处的，至少是要把一些人带出去的，这对覃文斌这种城府很深的人不难猜测。 但因为他的来头，他老子至少现在还在那个位置上，一般的地方领导应该会尽量避免直接和他正面起冲突。 覃文斌现在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他按说不应该会让他赵公子进门啊。 就算能让他进门，也不会不找点借口为接下来拒绝他的要求打好基础。 那这就说明这个人心里已经有了牢固的底线，对他的到来是不会有任何妥协的想法的了。 赵公子只好无聊地挥了一下手。 面对这种根本不按照他能理解的规矩办事的人，他是真没有办法。 进了门，因为以前也没见过，赵公子先自我介绍。 他的自我介绍让覃文斌对他高看了一眼。 “我叫赵友铭，人家都叫我赵公子，实际上背后嘲笑的居多，都什么年头了还公子少爷，那是有钱人家的儿子玩的那一套。”赵公子自我介绍，“我爸在省里当过领导，这你应该也知道，不过有些事是我自己干的跟他没关系，他也只是个后知后觉给我收拾烂摊子的。” “猜到是你，怎么，这几天在各区县忙活了几天，发现了不对劲？”覃文斌笑道。 赵友铭惊讶：“覃书记是领导，我也就是个吃灰色地带一点利润的小商人，这话我可真不明白。” 覃文斌对这个赵友铭如今是很有戒心，而且也在严查这个人的问题。 但他如今有一个新的怀疑，这个人很可能是被什么人利用，但他自己却依旧一无所知的。 要不然，下面几个区县，尤其一些吃发展红利的既得利益集团的人不至于仙剑过他然后就悄然离开了天红市去找门路。 这从侧面说明赵家父子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覃文斌判断这件事赵老头知道但赵友铭不清楚。 另外，覃文斌通过被赵友铭京东的一些人的行动还察觉到一个问题。 一些知情人说赵家父子在本省吃了多少好吃这是事实，但又不少到如今还堆积在市纪委监委和市局的案子不会是他们父子干的。 这也就是说，有人连省委和梁书记都骗过了，让赵家父子给他们当了替罪羊。 当然这绝不是说赵家父子就是清白的，总部不会对一个清白无能的干部那么苛刻。 覃文斌现在的判断是，在赵家父子背后，或者说在他原来以为的隐藏在本地既得利益集团背后的那个深海巨兽另有其人。 现在随着总部和省委要彻查以天红市为代表的全省利益集团的问题，全面解决发展和改革过程中出现的利益集团的负面影响力，藏在赵家父子背后的人迅速把他们退了出来试图让他们当替罪羊。 这就需要反过来利用赵家父子把这些人抓出来清理掉了。 原本这个判断覃文斌也不能确定有没有道理，见到赵友铭的第一时间覃文斌有了六分笃定。 而且，马宏这个市委书记的提前避开也让他更加增强了对自己判断的准确性的几分信心。 这个赵友铭，绝不是在黑色地带吃饭的，他没那么愚蠢。 另外，赵友铭在县里找过的人，覃文斌翻到发现了他们的一系列的问题，尤其在涉黑和分配制度上有大问题的明确证据。 于是覃文斌没继续和赵友铭谈这个问题，这个人看起来不是那么聪明，他们赵家如今遇到了大问题，他老子应该是清楚的，那就让他老子来谈。 “你在天红市见过的人，可未必就只见你一个人，这件事你不清楚，你父亲应该察觉到了，现在天红市的问题已经不是你能解决得了的，别给党和政府添麻烦对你们最有好处。”覃文斌直言。 赵友铭心里耻笑，跟我谈这个你觉着有意义吗？ 他索性也不拐弯抹角，就提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是他老子的秘书的儿子。 这个人这次遇到了点问题，在当地县委跟着城关区进一步加强自查自省的时候备查出了点问题，他跟赵友铭说要是彻查下去许多问题就掩盖不了了，赵友铭这才来找覃文斌，试图给这个人找一点门路。 覃文斌心里摇头，这个赵友铭看起来还真就不是了解体制内的一些潜规则的二世祖。 正好，这几天赵友铭名下的那些公司或者他控股的公司的调查应该查清楚了，到时候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推着这个二世祖在台面上，而他们却隐藏在水面下。 覃文斌对赵友铭提出来的人员避而不谈，直截了当问道：“我听说有一个在你们圈子里很有名气的‘太子’，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那肯定不是我知道的，但凡有点北京的没人敢这么嚣张。”赵友铭不耐烦道，“覃书记，这个人……” “回去给你父亲通报一下吧，他老了，不要让人非把一些不属于他的罪名推到他身上去。”覃文斌挥挥手，“快回去吧，当前的局面不是你所能掌控的。” 为此他还敲山震虎地威慑了一下赵友铭：“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你父亲曾经的秘书的儿子我不知道，但他不是你这条线上的。” 赵友铭大怒，他搞不懂这里面复杂的关系，但他觉着覃文斌这是在挑拨。 在他看来，他的事情那一家子一直都很用心，那当然是他们家的人。 于是他很愤怒地起身道：“覃书记原则性强，我佩服。但天红市还不至于覃书记一个人说了算。” 覃文斌不予理会。 该放出去的风声他已经放出去了，赵友铭是个十足的二世祖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危机。 第五百二十七章 老将终于歪出来了 覃文斌料定，赵老头只要知道这一点他一定会有所行动。 如果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天红市甚至全省的许多隐藏在水面下的既得利益者群体真的是赵家父子的人，赵老头就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出手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受害者。 但如果自己的判断不错，赵老头就一定会顺着这个机会立即寻求支持。 这老头有问题，但如果问题没那么严重，在当前形势下他不会死扛着不想找解决的机会。 比如用他的体面退下换区子女不被牵连的机会。 那接下来就要看赵友铭这个二百五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赵老头了。 覃文斌不打算再做点什么。 赵友铭当然很气愤，一看覃文斌根本不接受他任何示好，甚至连让他说他能在天红市招商引资方面能想点办法的好处的机会都不给，他当然要立马离开。 可离开市委开着车在街头一转，赵友铭心里犯嘀咕。 覃文斌这个人很难对付这他知道，这个人也是个直来直去一力降十会的地方领导这他也知道，可这么一个人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跟他说他老子的问题，体制内的规则他不可能不了解。 那他是什么意思？ 赵友铭想了片刻动了个心眼。 他没有先习惯性地找他姐姐商量，来天红市这几天赵友铭发现他姐姐有问题，倒不是本人有问题，而是嫁出去的女人，人家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已经不再是全心全意照顾着赵家的赵家女儿了。 那得防着点！ 赵友铭直接给他老子打过去电话。 “找过覃文斌了？”赵老头平静地询问，“得到你想要的了没有？” “不，我不说这个，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我现在翻到不敢让他知道我那几个公司还有什么问题。”赵友铭疑惑，“他问我知不知道有个叫太子的人，这谁啊？谁这么嚣张？” 赵老头一愣，紧接着惊喜道：“你是说，覃文斌没把你当这个太子？” “当然啊，我又不是傻帽儿还敢给自己起这么一个外号，我不是他怎么认为我是？”赵友铭抱怨，“爸，这个人在那坐着，我的许多事情根本做不下去，能不能把他换掉？” 赵老头根本就不搭理。 从这件事上他察觉到一个惊喜的机会，现在许多人都说他老赵在省委的那几年干的坏事太多，他是有口难言。 是，他儿女占了太多好处这绝对违纪违法了他知道，他也认这笔账，总部要处分他他也没意见。 可他这几年越来越清晰地看到许多事根本不是他干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他的子女干的。 那凭什么让他来给别人背黑锅？ 可问题是现在从总部到省委，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些问题是他老赵干的，这其中就以他儿子被人误以为是传说中的那个“太子”为代表。 他原本以为覃文斌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一听赵老头心里顿时喜悦。 这是第一个，而且是在工作第一线的人不认为他儿子是那个神秘的太子。 这可是大好机会！ 随便敷衍了自己那个二世祖儿子两句，赵老头挂了电话。 覃文斌很快接到赵老头的电话。 赵老头在电话里自报家门，也不东拉西扯，很直截了当地询问：“我一直都没听说过有个叫什么‘太子’的人，我也可以确定这绝不是赵友铭，那是不是省里或者市里有人编造出的这么一个人？” “领导这么问我是没法回答的，不管怎么说，根据我们市纪委监委所掌握的情况，全天红市没有人能比赵友铭更符合大家心目中这个太子的形象。”覃文斌反问，“试想一下如果一个明面上掌控者那么多公司，背地里对那么多公司还控股的领导的儿子，而且还是大领导的儿子，他不被大家当那个幕后黑手谁当？” 赵老头不怒反喜，连声道：“是这个道理，你眼光明亮。现在查这个问题有什么麻烦？” “麻烦不在市里也不在省里，省委市委按部就班解决问题就是了，问题就在于，被大家公认为就是这个幕后黑手的人什么时候被推出来。”覃文斌告诫，“这件事拖是拖不下去的，阻挠也是阻挠不了的。” 他能猜到赵老头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拖着市里查办跟赵友铭有关的案子，从而维他争取找出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创造时间。 所以覃文斌明确告诉他，这件事想都别想市委不可能同意。 赵老头略一沉默，他知道自己再固执己见那就连覃文斌这个唯一认定他们父子不是幕后黑手的帮助都要失去。 所以他不但不能按照赵友铭的想法把覃文斌调走，他还要帮着覃文斌稳定他的权威。 不要把赵老头的这个想法当好的，他是明确感受到组织给他的巨大压力，他无论如何挣扎都逃不过党纪国法的制裁了，他才想着尽量减少他们父子的罪行才愿意这么配合的。 出于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考虑，赵老头在电话里承诺：“我现在是最坚决的支持正本清源的，可惜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到头来反倒是你这个基层领导干部才看清楚这里面的更深层次的问题。” 看看，他都这么说了，你还能把他当成是什么好人？ 赵老头这话可恶心人得很，他分明就是在说，省委那些领导都被人给欺骗了，能力都不怎么样，唯独覃文斌才是最有才能的那个人。 这不明摆着就是挖坑么。 覃文斌不接这个话，但却将了赵老头一军。 “领导在省委主持过那么长时间的工作，儿女不学好又干了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我们基层人员意见一般集中在必须要全面彻查方面，这也给省委巨大的压力。再加上领导可能做事不太周密，从而让一些人在省委利用信息差制造更大的矛盾。” “我个人既出于党员的义务，又出于工作的考虑，我是很愿意把领导的这些剖析自己的话传达给省委梁书记和其他领导的，正好，按照工作习惯，我的通话一直都是有录音的，完全可以把电话录音送到省委办公厅，不知领导同意不？” 第五百二十八章 这才是最头疼的大事 覃文斌的这句话，让赵老头一口气噎在胸膛里，他怎么也没想到覃文斌是这么一个不给人面子的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覃文斌明明就是要让省里知道他赵老头虽然有可能没那么大的问题，但绝对是有问题的。 至少他一直在想办法挑拨离间给自己和自己的儿女创造攫取好处的空间呢。 可他偏偏打着替他老赵跟省委疏通消息解除误会的旗号这么干。 他这恶心人也太过了吧？！ 可他赵老头能不同意吗？ 他敢不同意吗？ 赵老头只好吃了这个亏，干笑一声说：“那就太好了，只要能为党和国家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抓出来，我们名誉上受到点质疑也没什么。” “领导和赵友铭只要没有问题，党和政府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名誉受损，你多虑了。”覃文斌道，“那我就先跟省委汇报？” 赵老头怒挂电话不想和他打交道。 然后，梁书记笑得肚子疼。 这个覃文斌，他聪明也就算了，恶心人也很有一手啊。 不过，这个老赵他真的没那么大的问题？ “我暂时无法完全肯定，只是根据现有的查到的证据，发现赵友铭背后还有一个黑手在推动事态的发展。”覃文斌道，“对此，市政府达飞同志也有疑惑。” “那就去查，不管这个人是谁都要找出来，谁也别想躲在赵家父子背后，让赵家父子给他们当替罪羊。”梁书记要求，“另外，不能光顾着解决出现的问题，发展才是头等大事。” 覃文斌沉默了一下才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天红市要发展而且一定能发展，目前最大的问题及不是投资也不是产业方向调整，而是水资源。” 这正是他被调过来的第一个用意。 时隔半年覃文斌终于拿起了这项工作的考虑和规划，梁书记很满意。 但他不管覃文斌怎么为难，省委既然给他那么大力度的破格他就得有这个能力。 而且他还得在副书记的位置上教王雯菲怎么做这项工作，这样一来，省流就又得到了一个能发展会搞基层工作的好干部。 覃文斌早有预料，但他考察全市的水资源发现根本无法搞大型蓄水工程。 无论降雨量还是径流量都太小，天红市没有平本地的水资源就可以积攒出供应全市生产生活所需的淡水。 这需要找别的地区协同解决。 这是李亭妮的工作。 覃文斌的考虑是增加江海市南水北调径流量，或者从自己家乡那边的南水北调工程想办法。 可如此一来就出现了两个更大的问题，要是从江海市调水到天红市，别的地区也会要求增加淡水供应，江海市的压力会增加。 那从他家乡那边调水呢？ 这更加不行。 那边的工程量太大风险太高，对环境的压力也太大，走江海市水库，总部本来就想着放弃那边的那条线。 现在要为了天红市的水资源回复这个总耗资恐怕几万亿都打不住的大工程，那还搞姜还是那个工程干什么？ 天红市还没那个重要性让总部花费这么大的资金帮助一个地级市发展。 听到覃文斌的沉默，梁书记能感受到他巨大的压力。 天红市的水资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且不说工农业用水，就是城乡居民生活用水都要依靠外地的支持。 天红市地下水水位也已经远远超过了警戒线，现在到坚决不能开发的地步了。 市委市政府在这项工作上的压力，比别的任何工作压力都大。 有时候他都想让天红市不要考虑这个压力算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覃文斌就算再有能力也没法变出那么多淡水资源啊。 就在他刚要让覃文斌“从长计议”，也就是松口让覃文斌不要想这方面的问题时，覃文斌给了省委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地淡水资源缺乏的问题目前看起来没有办法解决，但办法总是会有的。但是最起码的工农业尤其精品工农业的发展用水还是能解决一部分的，实事求是开源节流是个好办法。”覃文斌道，“目前市政府那边考虑的是怎么从外地调水，却忘了本地生活用水二次使用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工农业用水完全可以用净化后的生活污水，这方面的技术我们是有的而且是很先进的。 此外天红市位处高原，但光照资源很充沛，光伏产业完全可以发展起来。 有了大量的能源，周边地区甚至附近外省各地区的生活污水也可以通过处理后引入天红市。 这是解决工农业用水的一个很好的方向，虽然前期投资巨大而且回本非常慢。 可是这值得。 覃文斌还有一个考虑，本省搞精品农业工程，天红市到目前因为农业发展受限于水资源而没有深入贯彻，那完全可以用这个工程把全市非主要河流的淡水，尤其是雨季江水集中起来，旱季持续地补充地下水供应。 这是逐步恢复生态环境的基础，水资源不足环境就发展不好。 梁书记没想到覃文斌在考虑这个工程，根据他对覃文斌的了解这小子一定已经有了初步的考察和规划了。 那就让他放开手脚去试一试。 梁书记没说一个字，挂了电话忙自己的去了。 今天覃文斌说的两件事，他都要立即向总部汇报才是。 而且，覃文斌的这个规划如果得到总部的支持，接下来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天红市拿不出那么多钱，省财政必须加大支持。 这笔钱，梁书记没法让覃文斌自己去想办法。 总不能什么压力都让部下承担，领导就坐在办公室等着功劳啊。 覃文斌这是遇上好领导了。 放下电话，翻开自己对天红市水资源调查的初步统计，覃文斌再三斟酌了一番，这件事线不能着急。 不把党组织的工作全面恢复起来，这么大的工程一旦动工那就是权贵捞钱的好项目。 只有让党的领导深入到全市各级部门，让党纪国法说了算才能最大限度的压制威慑那些别有用心的野心家王八蛋。 相比起别的，这才是覃文斌最头疼的事情。 天红市太乱了，党建工作的难度太大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老赵头来访 马宏在外面转了两圈，让秘书打电话询问办公室看看赵友铭走了没有。 秘书打电话过去一问，错愕地汇报道：“赵友铭就呆了几分钟。” “不可能啊！”马宏吃了一惊，“这小子虽然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但很能纠缠别人，他怎么可能几分钟就走了？” “这就不知道了，难道覃副书记痛快的解决了赵友铭的难处？”秘书猜测。 马宏不放心，如果是这样他反倒最高兴。 赵家父子那点事马宏心里清楚，背后的那点事马宏也很清楚。 如果这时候赵友铭找上门要什么好处或者保护早就不跟他们父子一条心的什么人，覃文斌还给他解决了这些问题，那赵家父子完蛋的更快，覃文斌也会跟着倒霉了。 马宏最愿意看到的当然是这个结果，覃文斌一天在天红市他这个市委书记就一天没有***的权威和威严。 可覃文斌有那么愚蠢吗？ 马宏放心不下，立马让司机开车赶回市委，他得跟覃文斌谈一下，看覃文斌到底是怎么看待赵家父子的。 回到市委，马宏随便找了个工作把覃文斌叫到自己办公室。 他询问：“我出门的时候看到赵家那个小子来找，没找你？” “可能是来找马书记的把，马书记没再就来找了我，想给他老子的秘书的儿子办事，怎么可能呢。”覃文斌反问，“马书记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父子的事情。”马宏笑道。 覃文斌也就没再多跟他说。 他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这个马宏背后绝不是赵家父子的真相了。 道理非常简单，如果马宏的后台是赵家父子，他现在不可能下意识地认为老赵要完蛋了。 覃文斌刚才说的可是赵友铭一个，可马宏下意识地说出“赵家父子”。 这说明，马宏背后的真正的后台，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太子，是他们在背后推动让赵家父子给他们当替罪羊的阴谋。 心里存了这个认识，覃文斌跟马宏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这是注定只能有一方被消灭另一方才能存活的斗争，是关系到你死我活的斗争的一个关键人物。 和这个人，不必要再有任何深入的工作接触了。 随便哈拉了几句工作，覃文斌回到自己办公室，赵达飞刚找进门。 “那几个投资考察团不管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确实想在天红市投资落户。”赵达飞通报，“但他们对投资不抱希望，我们太缺乏工业用水了。” “这是个烟雾弹，”覃文斌从抽屉翻出一份资料递过去，“你看看这个，这几家国际公司的对外投资都集中在金融业，也就是说本来是搞资源开发和加工的企业，如今也想在我们国家通过金融手段获取利润，他们没想着在工业方面投资。” “是不是？”赵达飞喜悦，“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大洋彼岸的那帮投资商，他们现在是喊着制造业回流，但他们国内的制造业也还是有一些的，而且他们毕竟是要在他们那边发展的，不至于在目前这个时候跑到我们这里来投资实业。” “是这个道理，但我们天红市淡水资源太缺乏的问题确实是制约发展的最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天红市早晚要成为一个空城。”覃文斌问，“你有什么想法？” “几乎没有什么想法，我们的水资源获取方式太单一，几乎没有外来水资源输入的机会，只有靠天吃饭，雨季给多少降雨量老天爷说了算，我们能怎么办啊。”赵达飞道，“这个问题市委市政府想过，可拿不出任何办法，真要是有办法我估计也是造价太高难以承担的工程。” 到底是常务副市长，他的认识非常深刻。 “先考察吧，刚才赵友铭来找过我，说是他老子的一个秘书的儿子有了什么问题让我们高抬贵手。”覃文斌再通报。 正在看覃文斌搜集到的国外经济数据的赵达飞抬起头迷惑的看了看他。 “我怎么看都觉着这个人不是能当幕后黑手的，他没那个能力。”覃文斌初步透露，“而且，他老子的那个秘书偏偏在自查自省的问题上出了点问题，不值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逼着赵友铭来找？”赵达飞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说赵家父子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人，那这些人是不是太无法想象了？” “未必就是位高权重的大领导，你看看这些资料，”覃文斌给过去一摞市纪委监委查出来的问题的统计单，“看着是杂乱无章的数据，我怎么越看越觉着，这其实是资本的本性在背后运行而组织的一帮人？” 他始终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那就是到底要多位高权重才能把那么多人组织起来，而且深入的隐藏在暴露出来的当地利益集团背后？ 他们一方面全是滔天气势汹汹，一方面毫无声息连总部都查不出来。 这矛盾太大了根本没可能解决。 思来想去覃文斌便想到了资本的本质上。 或许有一种可能，确实有人在背后暗中串联，但却不是什么位高权重或者富可敌国的人，而只是资本的本性促使着一些走到一起的人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 但覃文斌也没那么天真，在当前形势下如果没有强大的权力最为后盾，就算是资本在发挥本能也不可能组建起这么一个既能隐藏又印象深刻的巨大的势力网。 赵达飞对此完全没有想法。 覃文斌考虑了好几天也没获得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天，距离赵友铭来访过去了一周，一个电话忽然打到他办公室里。 赵友铭的老子回到省城，名义上是休假回来看看工作过的老地方，实际上谁都知道他来者不善有自己的想法。 省委那位女秘书长亲自打来电话告知覃文斌，并提醒他：“这位领导恐怕是冲你来的，而且据我所知他女儿女婿今天早上也悄悄来到天红市了。” 悄悄？ 覃文斌心里本来就对赵家的局面有看法，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心里一动。 第五百三十章 这行踪是不是过于诡异了点? 秘书长现在可也不想招惹覃文斌，覃文斌对此心知肚明。 所以，对秘书长特意加重语气说的这“悄悄来到天红市”几个字覃文斌迅速掌握了其中深意。 赵老头的女儿和女婿，不出所料应该已经和赵家离心离德了。 覃文斌对赵家不了解，放下电话后想想先给外公打电话询问。 外公知道这一家，但知道的不多。 他提醒外孙女婿找熟人打听一下，至于外孙女婿话里透露的意思他不是很赞同。 “你要记住这些所谓的贵族是什么德性，他们还是千百年前那些人的老一套，把鸡蛋放在几个篮子里。不要单纯的觉着他们表面上的不和睦是真的，但也不要认为人心就永远不变，对这些只注重利益的家庭来说，嫁出去的女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外公提醒。 覃文斌赞同这个说法。 他也认为人心是随着时间的改变而不断改变的。 再打过去电话问老李头，老头也是这个意思。 赵家说是很厉害，实际上算不上什么权贵，而且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他们不可能太清楚赵家父子是什么实力。 这需要覃文斌自己去打听，他们不好在这些事情上太插手。 “我本来也没把这些人的所谓权势放在心里，不管他们是谁只要违反了规定就得被处分，涉及到犯罪的事情就得被严肃查处。现在最担心的也不过就是这些人牵涉的太多，给天红市深化改革带来更大的压力。”覃文斌说。 老李头鼓励孙女婿放心大胆的侦查一下。 “现在最起码那个赵老头到你们省城了，这说明他们家至少跟这些案子有比较深入的关系。”老李头道，“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正面碰一碰也好，不要怕这些人就真的说不得动不得，总部对这种人总体而言是不喜欢的。” 心里有了数的覃文斌就没再管这件事，赵老头在省里找不到坚决地支持的时候就一定会来找他。 他现在一方面得处理全市党建工作，同时还得协助王雯菲把经济工作尤其关系到大量工人就业岗位的一部分工厂恢复生产。 他没那么多时间跟这些人绕来绕去兜圈子打哑谜。 覃文斌所料不错，赵老头来到省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梁书记询问天红市的深化改革工作。 梁书记知道这个人的用意，他这完全是想干涉省委的总体部署，至少给他儿子清理掉一些尾巴腾出时间。 怎么可能呢。 梁书记倒也没瞒着他，说天红市的深化改革工作到现在也没正式开始。 这一个“没正式开始”就是对赵老头最强有力的回击。 你不要觉着你们赵家父子现在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你就觉着我们的深化改革工作已经到“适可而止”的地步了。 你想阻挠全省深化改革的步伐那你是在做梦，我这里不会给你留下任何走后门做人情的机会。 看着面相十分普通，也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气势的赵老头早料到是这个结果。 他和梁书记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梁书记来省里代替他的工作，那就是这个人的路子完全和他不一样，在这个人面前他没想着能得到什么机会。 他只是想让量数据觉着有一些心理压力，从而对天红市领导班子有一定的看法就行了。 可他没想到，梁书记给他的更进一步地提醒更直白甚至露骨。 “你是领导，按说我应该尊重你，但作为一个普通党员，我和你不是一路人。”量数据直言，“你在省委代理工作的那两年里，你儿子你女儿干了什么事你大可以说你没问，到现在你也可以说你完全不知情，但人过留痕，你不可能擦掉所有的痕迹。” “老梁，你这个人不要总是这么激动，我并不是来阻挠你搞这个改革的。”赵老头不悦，“但对市里的一些工作，我看还是要慎重一定的好，你高的那么没有发展实力的一个地方发展不好，人民群众是要不答应的。” “是的，人民群众非常不满。本来一个穷地方就发展不好，结果发展的一点红利还都被别人非法掠夺走了，这像什么样子？”到了梁书记这个层次，说话一般都很直接，他很明确地告诉赵老头，“你这个老领导在省里那几年，你搞得非常不好。从基层党员干部到绝大部分领导干部，再到全省绝大多数人民群众对你非常有意见。” 赵老头还想狡辩，梁书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省纪委监委汇总起来的举报材料让他自己看。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旅游景区开业典礼的时候你是亲自去参加过的，只不过没参加剪彩，老百姓都说你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捞钱脸面都不要了，你能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你儿子的项目？”梁书记质问，“你又要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你儿子的一些朋友为了‘方便起见’利用了他的名义开设的旅游项目？” “这件事外头胡说八道的人很多，”赵老头就知道梁书记要用这个局里，自己也很苦恼地通报，“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吵架的，也不是给谁打掩护，我实话告诉你，这个旅游景区还真不是赵友铭自己开的。” “那是什么人开的？”梁书记愤然质问。 赵老头对这件事也觉着奇怪，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旅游项目到底是谁开的。 按说天红市那个地方，除了红色旅游景区再没什么太值得投资的旅游项目啊。 可赵友铭偏偏挂名开了这么一个旅游公司而且亲自当了法人。 根据赵老头的了解，这个项目赵友铭压根就没获得过任何好处。 这还不算，赵老头还发现赵友铭似乎也是压根不知道这个旅游公司是谁开设的。 他只知道这个公司打着旅游的旗号，实际上是在搞非法开采矿产的犯罪活动。 “我跟你直说了吧，赵友铭也是被人装进去的，这个旅游项目他一分钱美投资是真，可他也没从这个项目中获取任何好处！”赵老头愤怒道，“这两年我一直在找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么搞，赵友铭至今还没察觉到不对劲，这要是让他来给别人背黑锅，那是不合适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如此着急为了谁? 果然！ 梁书记没得到任何回报，可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赵友铭的许多项目背后，其实根本不是他自己投资。 最终受益人也不是赵友铭本人。 可这段时间无论相关部门怎么查，好像永远都触碰不到以这个旅游项目为代表的一批挂着赵友铭的名头的违法犯罪公司的实际掌控人到底是谁。 这无法让梁书记释怀。 他怀疑，赵老头很有可能拉了一些级别不低社会关系十分复杂的人搞了一个利益联盟。 但目前谁也拿不出这个证据。 鉴于这一点梁书记才觉着覃文斌调过去之后，真正的调查工作实际上到现在也没完全展开。 不过他了解覃文斌，知道这不是一个知道点真想就被吓住的干部，所以他一直在等覃文斌自己发现问题然后顺着发现追查下去。 可没想到，赵老头自己坐不住跑到了省里来。 更为关键的是，梁书记是知道赵老头的女儿女婿跑到天红市而且还是偷偷跑到天红市区的。 这件事，他不相信赵老头不知道。 由此梁书记怀疑赵老头确实搞了个利益联盟，可他没有证据无法正面和这个级别和他一样的老头对质。 赵老头一看梁书记这态度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确实觉着自己是被人给陷害了，可梁书记这个人他知道，这不是个没事故意给什么人找事的领导。 当他看到梁书记似乎真的很生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赵老头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这样才能获得省委的支持、给赵友铭把背后陷害他的人找出来。 可他不敢。 赵友铭干的一些事虽然看着没怎么伤天害理，可真要按照党纪国法追究下去他得把牢底坐穿。 赵老头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抓进去。 于是，一看在梁书记这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帮助，赵老头又去找省长。 省长和梁书记的态度出奇的一致，他也在怀疑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捣鬼，但问题是赵老头现在是为了不让他儿子被抓进去，他想把这些人也保护起来。 当然了，赵老头嘴上说的好听，他承诺，这件事他会动用各种关系彻查清楚，只要是赵友铭的责任，他一定不会干涉法律处罚结果。 省长听了连一秒钟都没记住。 既然赵老头不想说真相，那就公事公办吧。 赵老头对此也有所猜测，这两个领导当然不可能为了他老赵的儿子承担太大的后果。 但他一进来找过这两个人了，按照他的级别，他找过了，就相当于提出过公事公办的意见，他们既然不同意，他就有借口直接去找覃文斌这个全面负责天红市深化改革和整改的人了。 当晚，赵老头轻车简从来到天红市，找有人只好陪着。 他本来想尽快去找自己的几个朋友从别的方面想办法。 但既然是他老子要让他陪着来天红市找覃文斌，找有人也没办法。 到了市里安排住宿的时候，赵友铭才抱怨：“这个覃文斌压根就不是我们的一路人，这个人人设太过头了，他太珍惜自己的羽毛，根本不会和我们合作。” “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如实告诉我。”赵老头询问。 赵友铭就把那天见面的时候所有的对话大概都描述了一遍。 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的面子没什么用，当然想到要让老头子给他一个办法。 赵老头听完觉着很疑惑，覃文斌说的话，在他看来当然有三成是可信的。 他也怀疑赵友铭背后的黑手，不过出于对自己的儿子的了解，赵老头更倾向于赵友铭其实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只不过是现在谁都没抓到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确凿证据的判断。 “这个覃文斌在京城的名气也不小，好几个领导对他非常看好，省委现在对他也信任有加，我们不能和他正面对抗，”赵老头考虑了半天要求，“你做好一些准备，我明天先找扎个人打探一下他的想法。” “我看没什么用，这个人根本不打算和我们谈。”赵友铭建议，“不行想个办法把那弄走，天红市这么大的地方，我就不信找不出几个对我们言听计从的人。” 赵老头不置可否。 晚上睡觉前，他考虑到以自己的级别和职务，如果不让天红市完全知道这也不行。 于是赵老头打算玩个不怎么入流的。 到十二点多的时候，他让自己的秘书从京城打过来电话，告诉市委值班室她来了。 作为天红市的老领导，如今也还是总部领导的他有资格让市委市政府连夜来见他。 当然，他也知道市委早就知道他来了，从下飞机到现在都十几个小时了，省里不可能不通知市委市政府他这个老领导回来的消息。 那就看看现在的天红市市委领导班子有几个人还吃他的威慑。 同时，也看看天红市有多少人会连夜赶过来等着他召见。 赵老头觉着，就算覃文斌不搭理，马宏和王雯菲至少要来看一看。 哪成想电话是打通了，可值班室一听是原省里的老领导，竟然很惊讶地告诉赵老头的秘书，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今晚都去下面的区县巡查去了。 四不两直的巡查？ 值班室可没那么傻，这要说市委领导是四不两直下去夜访那肯定被这老头找出不少问题。 值班室就很有艺术性地回答说“那肯定不是，全市各区县现在都在搞扫黑除恶斗争工作，市委主要领导指示例行晚上出去检查”。 问起有那些领导，值班室就说所有市委常委都有自己的分工和负责的区县，所以都去对应的区县去了。 赵老头一听就明白，这一定是躲着他。 或者说大部分人实际上就算知道这么做要得罪他，可他们还是用这种拙劣地借口避免和他见面。 这是赵老头个人权威和威望的没落的表现。 要不是他没有应有的威望了，就算省委装糊涂不通知市里他赵老头回来了，市里也不至于那么多领导这么巧都出去巡查去了。 更何况他可是本地的老领导，就算论级别他现在也还是大领导啊。 第五百三十二章 原来是这样 赵老头仔细一分析，先确定了一个简单的分类名单。 首先第一类肯定不用说，以覃文斌为代表的一批改革派根本就懒得见他，这些人只不过是市委市政府大部分人既不想见他又不敢得罪他，所以才顺着大家的心思找了这么个连夜巡查各区县的借口才不来见他。 接着第二类就不用说了，那当然是绝大部分领导干部既不想见他又不想得罪他了。 这两个部分赵老头觉着自己暂时都无法勉强，尤其绝大多数不想见他的当地干部。 那他就得争取第三类干部的支持，这些干部就是他当年提拔的，至今还依靠他的那些干部。 这些人本身就是赵友铭的交情，他赵老头这次这么鬼鬼祟祟跑回省里，这些人肯定都愿意见他，甚至迫切想要见他。 这些人和赵友铭交情本来就很深，现在天红市深化改革高的那么彻底，他们当然害怕整改的风吹到他们的头上。 那这些人就可用，而且是相对来说最可靠的那部分人。 想到这，赵老头给她女儿打过去电话。 他的确不知道他女儿来到了天红市。 所以，电话那边立即接了起来，赵老头翻到吃了一惊。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没睡觉？”赵老头震惊。 赵大小姐沉默了几秒钟才说：“我们也跟着你们来到了天红市。” 赵老头手指剧烈颤抖，他不怀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阴谋，因为他清楚他女儿没那个必要和娘家对着干。 那她悄悄提前来到天红市的意思就值得琢磨了。 她是知道些什么还是本来有些事就是她或者她婆家做的、现在却让她弟弟背黑锅？ 想到这个，赵老头立即产生了两个判断。 前者当然是这些年他一直查不出来的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他的女儿，或者说就是他女儿的婆家。 这一点赵老头有自信还不至于。 可后者问题就更大了。 他老了，精力本来就跟不上了，许多事都是通过儿女们做的。 那他女儿偷偷跑到天红市，就很有可能是有些连他都没告诉的事情她捂不住盖子只好亲自提前来处理了。 这让赵老头非常恼火，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他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赵大小姐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她这个多疑的父亲会这么看待她。 实际上老头子完全错了。 覃文斌的猜测也完全错了。 赵大小姐不是个坏人，不但不是反倒还是个很可怜的人。 她完全是被赵友铭给装进去的。 电话里，察觉到老父亲对自己起了疑心，赵大小姐完全无话可说了。 她沉默了很久，自己挂断了电话。 天一亮，赵大小姐来到市委，远远看到覃文斌就迎了上去。 她不认识覃文斌，但听说过覃文斌是个个头很高的人，一看那个头她猜测应该就是覃文斌。 覃文斌看两眼，也猜到长得很漂亮但非常瘦弱的女人应该就是赵大小姐。 看到她的第一时间，覃文斌心里就笃定，这位大小姐绝对不是幕后黑手。 “你要不是被你那个弟弟连累的，就一定是帮他解决问题的时候被人捏住把柄，看来今天要跟我说些什么，那就去办公室说。”覃文斌道。 赵大小姐眼睛一红，没觉着覃文斌这种洞察力有多可怕。 她就觉着自己好像遇到了一个能说点知心话的朋友。 拿着自己不值钱也用了本多年的包包，跟着覃文斌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坐下她就直言：“我知道覃书记是一个一定要一查到底的领导，这次来，我不是要给什么人说情的，也没法给别人说情，我自己的父亲都怀疑我才是那个幕后黑手把他儿子害了，我还能给谁说人情呢。” “但是？”覃文斌倒了一杯茶问。 “赵友铭还真不是那个幕后黑手，他是一步步被人下套装进去的。”赵大小姐苦笑，“而且，我能肯定的是至少我婆家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 覃文斌疑惑，你不是和你家属一起来的吗？ “覃书记消息灵通，但谁说一起来的就是一路人？”赵大小姐凄然一笑道，“我需要这个早就不同房的人暴露出自己的尾巴，他怕我害了他真正在一起过日子的老婆孩子，覃书记能明白吗？” 覃文斌既吃惊又疑惑，这赵大小姐的来意看着好像很清楚，可是为什么听着这么不合乎常理？ “不是不相信你，我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覃文斌直接询问。 赵大小姐想了一会儿，嘴唇都在颤抖，喝了半杯水才说起两件事。 一件事是覃文斌猜测到的。 “据我所知，那个一直若隐若现藏在赵友铭背后的‘太子’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也许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去查到，但我总感觉这是一个人为的制造出来的代号，有人只不过是想用这个代号吓住一些人，而这些人真正的身份据我猜测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一群野心勃勃的商人。” 这句话说出，覃文斌目光中对这位赵大小姐多了些认同。 胆大包天的资本，犹如土皇帝一般的本地财团，或许应该还加上外地的一些资本财团在打造这个所谓的大人物的形象，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这些无中生有的影子来吓唬一些人。 但覃文斌谨慎地询问赵大小姐有什么直接证据。 “没有，我只是想到早在三十年前就凭着当地矿产资源吃的肥肠满脑的资本，他们的人脉天花板最高只能到我父亲那一层，那他们是如何瞒着这么一个权势不算小的官员去结交更高层次的权贵的？”赵大小姐道，“他们的天花板突破的是不是太高了？” 不错，这也正是覃文斌的思考。 他一直在想，本地利益集团，尤其吃矿产资源的这些人，他们是如何突破赵老头的人脉资源和权力去实现结交更高层次权贵的。 思来想去，覃文斌对早先的判断有个三分的把握，他认为这个所谓的太子其实就是那些吃资源这碗饭的人为了制衡赵达飞刘本业等本地利益集团搞出来的一个噱头。 唬人的纸老虎一个！ 第五百三十三章 惊人秘闻 所谓“太子”竟然是一个虚构出来的骗人的纸老虎，这个猜测覃文斌有时候都不敢相信。 别的不说，赵达飞刘本业这些本地利益集团里的领导干部就那么好骗？ 后来覃文斌发现，他们还真就不那么难骗。 直到后来一件事的发生，让覃文斌终于明白了这些本地利益集团为什么根本就没发现这只纸老虎。 那是因为赵达飞本身就不太关注这些，他有自己的路子。 而刘本业这些人则没突破政治资源的天花板。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有赵达飞和刘本业的人脉天花板以上的权贵，要是没有这些人配合，光靠本地那些有钱的土财主是干不出这么大的事的。 赵大小姐眼睛里有了亮光。 她紧接着说出一个让覃文斌都无法置信的事情。 “我的婚姻根本就不是联姻，”赵大小姐不由落泪说，“覃书记如果查一下就能知道，我跟那个人的婚姻就是在我父亲代理省委工作的第一年才产生的，这个人是赵友铭以前的‘朋友’，是赵友铭下了药。” 覃文斌惊得好几秒都无法呼吸。 她在说什么话？ “她母亲不是我母亲，覃书记懂了吗？”赵大小姐道。 覃文斌甩了一下手臂，原来还有这么回事。 他出于一个党员的纪律没违规调查赵老头的家庭情况，可无论两个老头还是省里的领导都以为他至少会调查一下，于是就产生了这么一个误会，他到现在才知道赵老头居然有过两次婚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大小姐还告诉他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覃书记是有能力查到这些事情的，我相信你是出于一个党员的纪律性才没有去调查。那我告诉你，我父亲的前途，完全是我母亲那边给他的，我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外公那边都走了，”赵大小姐直视着覃文斌说，“所以，到他到了当年的地区行署，他就组建了新的家庭。” 这下覃文斌完全听明白了，赵老头的第一次婚姻带给他的是事业上的第一个起飞。 但他前妻走后他又很快组建了新的家庭并生了一个儿子。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他所继承的前妻家的政治遗产和他的半生打拼到底应该给谁。 覃文斌相信赵大小姐还不至于用这些他能查得到的事情骗他，那她今天来说的事情就是真的。 可这让他怎么解决？ 看了看赵大小姐，覃文斌明白了她今天来的意思。 明摆着赵老头的所有政治遗产，这个和前妻的女儿是没有继承权的。 “我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当父亲的，儿子犯了罪就想让女儿背黑锅，”覃文斌叹道，“那你那个家属恐怕也不仅仅只是来找他真正的老婆孩子。” “是的，在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想尽办法也要跟我父亲拉上关系，赵友铭帮了他，用意你也明白，不过是为了让我退出和他竞争我父亲的政治遗产的那个行列。”赵大小姐情绪复杂一笑道，“可我哪里想过这些，我只想成年后尽快离开他们。” “但你父亲不会同意，他还想玩政治联姻那一套，所以你一直在赵家生活。这也就给了他们母子害你的最好机会。”覃文斌顺着她的话说。 “也不是，阿姨人很好，而且，”赵大小姐撇过头说，“他恐怕是知道赵友铭的那些事情的，去京城之前就被气死了。” 覃文斌只觉毛骨悚然。 真的是被气死的吗？ “这点是真的，那时候他们都很忙，你也知道，权势没了他们很急躁，所以那段时间一直是我陪着阿姨照顾她的。”赵大小姐道，“也正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两个人商量好要各取所需才给我下药。” “哪里有这么不是人的弟弟，你父亲八成也是知道的，那他这个当父亲的就不做人了。”覃文斌叹道。 “是，我也很恨他们，到现在我是走投无路，在京城他们对我看的很严，而且那人的家里也通过我父亲的那点权力跳到了不算太低的位置，我要是敢在京城试图澄清真相不给赵友铭背黑锅，我恐怕走不出那道门。”赵大小姐承认，“我是听说覃书记的作风才来求救。” 这下问题更严重了。 覃文斌摆摆手道：“我相信你吃了那么多苦，恐怕在你继母去世之前答应要帮她照顾赵友铭的，所以这时候你来找我是出于一个人的良心和党员的党性，为避免事态更严重来的。” “是，我已经这样了，也不怕再给赵友铭背点黑锅，可到了这一步，我担心他们会为了销毁证据而杀人放火，我不能看着他们走上绝路。”赵大小姐道，“何况我也是党员，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事业，但要不是组织照顾我，这些年我活不成。” “好吧，”覃文斌决意，“你去江海市。” 赵大小姐愕然。 她明白覃文斌的意思，去江海市找李亭妮寻求保护。 至于彻查这些案子那当然是天红市的事情，也就是覃文斌自己的事情。 这她就不明白了。 她都做好了当那个“赵家的叛徒”的准备了却为何不让她回去里应外合？ “一个人的命不能那么苦，我是党员也是人，面对一个吃苦受难的弱女子最起码的同情心还是要有的。这个案子我会彻查清楚，你就不要继续掺和了，但你要尽快和你家属完成脱离，要不然许多事情差不下去。”覃文斌道，“你给我的唯一的支持就一个，好好活。” 赵大小姐泪洒当地。 她来之前其实是很忐忑也不敢放心的，她都做好了粉身碎骨也要把那父子两个得罪行阻挡在杀人放火之外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她可是听说过覃文斌杀伐决断眼睛里不揉傻子的个性的。 可哪想到这竟然是个既有霹雳手段也侠肝义胆的年轻干部。 当然，在赵家耳濡目染这些年，也算是在掌握大权的家庭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赵大小姐很清楚覃文斌一定会迅速调查出她说的话的真假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确实是在用心保护一个不断被伤害的女人。 这样的干部，赵大小姐头一次见到。 第五百三十四章 陈老板，你很不老实 “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吗？”赵大小姐抢在覃文斌拨通李亭妮的电话之前确认。 “需要，但不能要。”覃文斌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地告诉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但我既需要甄别一下你说的情况，同时要避免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女同志，同时如果查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一直被欺负的人还要被他们道德上谴责吧？” 他直言赵大小姐的性格：“我对你的第一感觉是你是一个很容易被道德绑架的人、也很容易被这些人的道德绑架伤害的女人。...... 瑾瑜：这不是灵感来了么。刚在操场跑完两圈，就蹦出来一个灵感，现在不写怕被忘了。真是奇怪也。 到时候可能还会被无名反咬一口，而且在这个时候出手对付无名只会削弱自己这边的实力。 黄宣不喜欢这个胖子，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自从这胖子参与之后很多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刘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座山消失在眼前，在最后，他好像看到一圈细细的“涟漪”收拢在林葬天的手腕处。 瑾瑜：大江南北好风光，常年与山水作伴，的确是无限欢畅，忧愁烦恼全扫光。 在虚空学府之中，每一次完成虚空学府的任务都是有积分的，只有有足够的积分才能进出，不过能进入的时间，那都是按照天来计算的，一年以上都能让一个圣境高手有破产的冲动，更别说是三年的时间。 “还想要一千灵石，你怎么不去死，五百灵石，若不卖，我饶不了你。”又是一道粗犷的声音传出，如此带着威胁的购买，似乎很不合理。 银狐在空中大叫，她时刻盯着罗珅的一举一动，罗珅虽然也是天人境，但在灵气匮乏的现在，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应付天劫，只能由其他人帮忙。 无名抬手就打，挥拳如星，碾压了下去，硬碰硬，迎着矮脚虎的长剑碾压了下去，丝毫不怯。 如果能够弄到的话那就发达了，这可是一门修炼出来抗衡的肉身的无敌功法。 就在4个樱花社成员慢慢逼近陈朗的时候，陈朗的眼角一闪，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的眼前晃过，之后4个樱花社的成员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听夫君的便是，时候不早，夫君还是早些往琰妹妹房中休息吧。”郑莹颔首道，她和卫幽若对肖毅这方面的眼光是深信不疑，方才一番商讨，此刻已然不晚，到了歇息之时，夫君亦说过休息也要有所规律。 还有那声音，他沉默良久后回味着方才他醒来时本能道出的第一道声音，那声音也并不属于他，却似曾相识，他知道声音的确不该属于他，毕竟他连那副皮囊都搞没了，他哪里还有说话的权利？ “同志，请你出示下你的行驶证驾驶证。”胖警官铁面无私的样子不怒自威。 妖族公主脸色变得漠然，浓浓的杀意涌向体间，她再度望向叶寒时的那双妖瞳，冷的令叶寒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 十天湖外那遍环形森林里，朝着十天学院而来的一处草木稀疏，阳光明媚柔和的林间，有两人相遇了。 “黄，他是这队战士的统领吗？”刚才那阵灵活的口哨引起了费列特的注意，此时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向朗背后那个精壮的军校身上，口中则对黄慎问道。 这一声吼，直如滚滚天雷从天而降般声震四野，正在缠斗的两派人马俱是吓的一哆嗦，不由自主停下打斗，往阳云汉这边看来。 “哇哈哈，天马流星拳，送你上西天！”甩着有点发酸的手腕，张子萱笑道。 只见科帕奇大灯一闪，“嗷”的一声呼啸着冲上了马路，后面那两台面包车的排气管里喷出一口黑烟，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哪怕是已经结合异世界灵能科技，科技水平获得了极大发展的华国，其科技水平也没达到可以开展宇宙大战的程度。 “大师，你刚才是中了幻觉。”林珥看大师能正常开口说话，连忙告诉大师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大师你嚷嚷着你是天下第一卦师，谁不相信就要杀谁。幸亏石掌门用针法救你，石掌门医术真是非常高超。”不忘拍拍马匹。 那个男子左右张望，恐惧地搜寻着阴影中的身影。幸运地，这时夏欧的手下决定行动。他们昏暗的身影走到了日光下，饥渴的眼睛死盯着那个新来的人瞧。这完全强化了那个新来者的恐惧。 那么毫无疑问，自己必定会拼尽全力扛起这个家，让弟弟全心全力出人头地。 紧接着魏冉又联络了燕国代表、赵国代表。当年宣太后与秦昭王回秦，就是燕、赵两国帮的忙，这次魏冉许了些好处，两国也答应帮助。 被弹开的金属羽翼落在下方，在建筑物上留下无数缺口，那是屋塌顶崩，精致院落在千羽坠落的摧残下变为了一片废墟，令人心疼惋惜。 安吉莉娅几乎没在听。她以为只有她会做一些操控别人的技俩，但她也从没体认到其中的坏处。“这伪装的确是很麻烦。”她承认。接着她转身对苏登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2号无人机抵达了初号机停留的位置，然后继续往下面落下。 我并不感到愤怒，也没什么敬畏之心。没有所谓思乡的温暖流过我的全身，我已经脱离了我的童年，即使是和莫西干纳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只是我脑海中的一段回忆。 好几个月以后联华超市重新开张，然后面目一新，一层楼改成两层楼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凶相毕露? 陈明珠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覃文斌有什么消息，尤其是跟他们陈家有关的消息。 “老爷子怎么了？”江星辰看到老爷子的样子十分错愕，在他记忆力，这老家伙向来精神旺盛，除了中毒那次，还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状态呢。 这样一来八国联盟当中，除了俄国人不同意找林大鑫谈判之外，其他7个国家都同意了，于是由英国人请比利时驻大清的公使，去做中间人，把八国联盟希望和林大鑫谈判的意图，传达给林大鑫。 一旦确立压制，胡静的爆裂火符立刻轰出，登时莳萝的防御就变得艰难的多。 水莲漪欲要抬起手推开兰绝尘，忽而她浑身猛地一颤，脑海之中竟然浮现一幕幕画面。 “哼，狄爷，我知道你的修为远远要高过我，甚至还在门主之上。我也知道欧家老的修为与我不相上下。可是，你以为，凭你与欧家老，今日就能一手遮天么？”严家老目光一扫，看向了台下数十名维持秩序的督司护卫。 本田真司来到自己学校附近一处废弃院落，这时熊本市青少年铁血勤皇队第8大队第97中队大部分人员都已经在院子里拿着竹枪练习刺杀动作。 杨晨可是见识过在那个密地当中，所有的丹药都随着时间流逝变成尘土的情形，保存二转问心丹，自然是慎之又慎。 众人听胡庆来如此一语点破，顿时也均回过了味来，不免人人均感惋惜，面上都有失望之色。 三只神兽，突然冒出的大圆满，江星辰愈发觉有只手藏在暗中，在搅动风雨。 空姐脸色露出一个诡异表情，只是不说话。一副诡计得逞，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张义发狠狠的瞪了裴洪亮一眼，似乎在埋怨着他怎么能掺和乔京顺这种买卖似的，裴洪亮也自觉理亏，苦笑着低下了头。 电视剧中，这俩二货坐错了公交车来到郊区，没想到居然这样让他给遇上了。 “哈哈……”台下的学生们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台上的人，也都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庞淯挺着长矛一马当先杀入战场，战马巨大的冲击力一连撞翻数名汉中军，长矛扫出便是一片血液洒向天空，金铁交击之间，大片的凉国骑兵冲锋而来。 李辰轩淡然一笑，看似平静的脸庞，心中却是无比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渴望，拥有强大的实力。 沈风道：“很难说！”神庙地图上，到了山林这一段就没有路线，天知道这根松树会什么时候停下。 冯家擅长暗杀之道，冯家弟子凭借高深的暗杀之道，能够战胜比自己修为高一个等级的修仙者，修仙界中的人轻易都不想招惹到冯家。 还来没得及感受初为人父的喜悦，就失去了资格，这种悲痛，要他如何能承受。 雷吟风内心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心底暗自下定决心，也就在他走神的时候，那金色的龙爪手，已经来到他上空，巨爪随着马坤手掌的紧握间，也急速合拢，看样子，那家伙竟然下了杀心，想将雷吟风碾碎在这龙爪手之中。 第五百三十六章 刺刀见红? 陈明珠又产生了一个误会。 贺萱的这三个字，让众人听的心里发酸，尤其是左俊忠，对贺萱眼下的明理感觉到非常的难过，他觉得，如此程度的理解，已经大大超出了她这个年纪的界限。 一个红烧肉，一个炸螃蟹，一个炸爬爬虫，还有一碟子青菜，一碗蛋汤，看起来极其的丰盛。 秋天的时候，岭南因为民乱，当地收成很差，粮价居高不下。正是庆丰年的介入，才让当地的粮价回落道一个朝廷百姓和粮商都勉强接受的水平——不知道活了多少人。 “这样就好！”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己能够采集就行，效率什么的见鬼去吧。 永和帝不在场，崔太后又不说话，王皇后自然不能说出那种舍母保子，僭越的话来。 不知为何,周宴卿看着乔明瑾此时发愣的神情,忽然心里像被人揪了一下,闷闷地疼了起来。 “器灵前辈，那无劫圣体又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样才能晋级到那一步？”吕天明继续问道，他眼中的好奇越来越明显了。 太史慈就欲撤兵，却在这时，随军的影军传来消息，前方发现百余人，衣衫褴褛，不知何人军马。 当然，她此时更在意的是，永安帝会当着众妃嫔不顾皇后的颜面而为自己说话吗？ 如今家里那二十几只鸡都正在下蛋期,乔明瑾就把它们圈了在家里。在屋子的另一侧用荆棘圈了一块地,给那些鸡活动。 果真灵矣，事过三日，邱奎病愈，邱达复原。众集资踊跃参之，有钱出钱，无钱出力，未出数日，原料购齐，开工修缮。众笃信：人之言行举止，武圣皆视而明之。 在得荒漠之上，此刻却是见得一道黑芒与着一道青芒相互碰撞在得一起，顿时便是让得四周地面皆是不住的一颤，震慑方圆。 现在的时局非常的紧张，迟则生变，晓峰道人显然不想战斗的节奏被拖，手中的紫罗极火燃烧到极致，将天空都渲染成一大片紫色，终于是敢在厉煌逃走前将其击毙。 在迎面镂空的墙壁旁边放着一张大圆桌子，上面早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各的点心。 没想到大舜这一盯不要紧，那条恶龙的身上竟着火了。只见那条恶龙浑身冒着黑烟，它拖着一条着火的尾巴，扑棱了几下就死去了。 “这……”黄大人听到这话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他心中暗暗的说道：谁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和判官那里沆瀣一气，如果被你弄个里应外合那我儿子想救也救不过来了。 果然，谭母还是望了过来，谭父手中的酒，谭母在商场是见过的，标价是1888元。接着谭母又望了望旁边的礼品，之后故意装作吃饭不理会。 老仆告之于主，赵晃闻罢，细思之：莫非映画藏有玄机，吾虽继位富阳王，然父临终前未将王印传之，吾极力寻之未果，父生前嗜爱丹青，或许将藏匿处以画示之。 “战爷爷，你不要再说了！”此刻季灵也是不住的眼泪流下，也是对着战殷说道，不希望战殷继续说下去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陈明珠的艰难抉择 赵老头很愤怒。 他听出了覃文斌的意图，当然也听懂了覃文斌话里的威胁。 青黛看着无辜被牵连的忍冬，穿的像个球。想象成自己的样子，连连摇头。她宁愿冷着，也不愿意穿成那样。 秦风骤然停住了脚步，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再次躲在了岩石后面。 “尽管动手，不要停，只要我喊一声，俾斯麦和威尔士亲王包管要你生不如死了。”苏顾当然很清楚密苏里只是玩笑。 桌边的人都差不多下了注后，伊安准备让荷官开始摇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兴奋的声音，在伊安背后响起。 郑清影子的问题，宥罪猎队的几位猎手都知晓。郑清在交代问题时也很讨巧，没有提及苏施君，而是含糊着用了二维进化实验室的名义。 四合院不远的火锅店，胖子意气风发的骑着三轮车带着崇祯与胡八一钉在了店前，大锁把车一锁，三人依次进店。 于是，臭不要脸的把自己的那个后宫给说了，这人家若浵姐姐一听。 他压根没有察觉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感受着磅礴的威压，不过因为自身有法宝护体，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难受。 “你干什么呀你”胡八一见到胖子拿着酒瓶就要去揍人，一把拉住了对方。 “吼！”阴游龙极速从远处冲来，融入岩壁，裹挟着颜凯飞速遁离。 叶浮尘眉头一动，亲自迎了出去，其余各峰之主，也都紧跟而上。 那些灵鹊光影也只相当于道婴初期，有的甚至只是勉强算得上，在发狂的妖婴后期、王品血脉的面前，岂能抵挡？……顿时一个个都被远远抽飞，光影身体几乎溃散，在远处无力扑腾着翅膀，看起来要好一会才能恢复过来。 当血瘟老祖说出这句话时，巨人殿的那名强者，双拳之上，骤然金光乍放，强横无比的一拳轰出，顿时周遭空间破碎。 “天剑合击术！”司马乾大喝，法术营的修士压榨出自身最后一点法力，凝聚长剑阻碍着截剑盟大军，而这时候，奇袭营和后备营的作用就被大大地挥了出来，各种奇门异术层出不穷，愣是拖的截剑盟大军难以追击。 议政殿上，伏昊端坐在龙椅上，看着百官鱼贯而入，然后躬身山呼，内心古井无波。 有了上一次那霍年的教训之后，姜陌分出一丝神念力量，在这天地间暗暗查探，防止那种再次被人惊扰的事情发生。 九曲大帝见到这一幕，顿时一怒，磅礴的威压释放开来，将紫霄大帝给阻挡了回去。 一束束黑光，从虚空中爆射下来，仿佛把这片天地，都变成了一座囚笼。 半月前，当暗夜精灵和兽人联军正在海加尔圣山欢庆胜利时，伊利丹却得到了一位神秘人的召唤。 而他那身充满煞气的黑色战甲，瞬间便变成了无主之物，悬浮在了虚空中。 以后就算她离开了，这里的人也能知道该怎么种，不会再胡乱折腾。 上身雪白半袄也很短，胸口白花花一片，看得周凡面红耳赤，很是尴尬。 第五百三十八章 小算盘打得响 陈明珠知道覃文斌绝不会相信他，更知道这个人手里不知道掌握多少陈家公司的机密。 许多事情，陈明珠认为自己可能都未必清楚但覃文斌一定清楚。 为此陈明珠想等一等，等天红市局面发生新的转变，他坚信覃文斌一定会调走，这是个很被省委看重的干部，他不可能在天红市留太久。 等覃文斌这个根本偏不过去也不会给任何人欺骗党和政府的人调走，陈明珠觉着自己的时代还会继续。 所以，很多东西他不说，哪怕知道说了自己的历史一定会翻页也不...... 当大阳能不仅以孙子看待祖父的眼光，而以更公允的政客的眼光来看待景安帝时，大阳也便具备了一代帝王的才干了吧。 一米多宽的窄道，只供两人并肩而行，两侧的墙壁是一种黑得诡异的颜色，像是经久失修，也像是被血浸透。 宋倩如竭力控制心头的恐惧，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说话了。但是，宋倩如向来胆大，陆淮又是她的心上人，她凭什么不能开口？ 他不想曝光，只好接受皇长子春抛过来的橄榄枝，老老实实替人干活。 这套铠甲似乎不全，缺了头盔，但即便如此，一股开天辟地，亘古洪荒的威压，笼罩整个战场。 这个下午，方言办公室传出的声音又让公司里的人长长地暗叹了一声。 陆三少若是天上的云，那陈息远就是脚下的泥。想到这，叶嘉柔撇了撇嘴，不过，就目前来说，陈息远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觉得呢？去救他，风险很大，付出很多。不去救他，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你觉得该怎么选择？”艾丽丝步步紧逼地问道。 “没有事，只是很虚弱而已，养几天就好了。”长青到是没了之前的紧张，变得随意起来了。 陶无极发誓时顺口就来了一句“祖师在上”，他心里想的是昆仑祖师，却没想过谢茂才是真正传下道统的宗祖，离着他又那么地近——二人距离不足一米。 佛爷此言一出，众人也都是楞了一下，就连王阳也是瞪了瞪眼睛。 洪宝听到这话，心中蹭地窜起了怒火，靠，原来自己在对方眼里连一条狗都不如。如今他是在劫难逃，恐怕不交出五千万的话，会被李飞活活弄死。 目力所及之处，黑夜寂寂，整个矿区怪石林立，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见。 夏薇薇一路上都在偷偷的观察剑侠客。但是看到剑侠客低着头不说话一心赶路，她的心中也有些迷糊起来。 叶飞淡淡的说道，正如他所想，在叶飞惊艳的出手连他阿木留克身边的二名心腹高手之后，现在的叶飞已然成功的引发了阿木留克的关注。 医生的眼神在他们之间徘徊，程海安坐在那里一脸幸灾乐祸的微笑，最终医生尴尬的点点头，“那好，如果陆总有什么事情再叫我！”说完，医生走了出去。 四个房间，他释放出来了六个大汉，有本地面孔的人，也有西方面孔的人，还有一个是黑人。 而灰色的空气中，几道虚影金爪穿梭而过，其中一只探在了白衫的胸膛处。 看着程海安沉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吃东西，宫曜跟宫悦都觉得好难得。 此时天色已晚，自己一个男人再呆在殷温娇的房中似乎是有些不妥。所以安抚了殷温娇两句，剑侠客便要转身离去。 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错过就错过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岳蕾蕾已经不在了，她再也不可能复活，那章澜珊嫩想到这里，江冲朗又是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 张富贵被一拳砸蒙了，他面色浮肿，数十跟手指印挂在脸上，乍一看十分凄惨。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半妖修士，那为首的神威妖君更是露出了无比凝重之色，立即拿出了数道神符散向北方，而后又命令手下全力激发护城大阵。 正面一共三挺防御机枪，子弹打在越野车的防御铁板上出现一个个洞，不过并没有打废车辆，两辆车顶着密集的子弹还在前冲。 寄生种子可是一种十分要命的东西，但凡被其寄生的，生命精华将受到持续性的吸取，直到战斗结束，体力耗尽，再也榨不出丝毫生命精华的时候才能终至。 地上的保安们顿时心如死灰，平日里都是他们仗着秦家作威作福，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自己赖以生存的家族打死。 末世归末世，毕竟他还是现实中的人，除非有一天把末世当家了，不然更多的还是以现实为重，毕竟受到了二十多年的影响，父母亲朋都在这里，是一切。 要知道，对于一个中级巫师来说，如果一心想要干扰的话，一个大等级的差距也不是不可能被抹平的，特别是对慕岩这样的伪高阶巫师来说。 没过多久，院门突然响起了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甚至还有一声十分急迫的喊话声传进来。 这也让在场所有人深吸一口气，而黑砚魔君等人也都拿出了自己的魔宝，更加的警惕起来。 这所公寓是老式的旧楼，没有电梯，共有六层，而刘安平就在六楼的房间。 “合作？呵呵，我没有听错吧，我们之间有什么可合作的。”火凤冷笑。 看到其他桌子已经全部坐满，只剩下最里面的那张主桌上还剩下三个位置，谢凌峰一拉章睿明，就走了过去。 “不是，凡是新进来的犯人，他必须要见上一面，还有给你个下马威！”黎永志道。 叶随云无奈点点头，心想做帮主果然是麻烦事一大堆，自己现在等于肉在粘板上，不管人家怎么说，就只好照做。又想到按自己的心性这帮主怕是也干不了几天，待找到更合适的人，立刻就退位让贤。 吴家族长能成为吴家一族之长，自然不是寻常人物，现在长刀当头劈下。只见他一捏剑指，竟以手指迎向了长刀。 第五百三十九章 六朝旧事，门户私利 这未必！ “我们大家来演一出戏。就按照这个视频里的样子。”俊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 这个时候一个胖乎乎的，一米七左右的胖子急急忙忙的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走进一看，那胖子不是刘胖子，那还会是谁。 “晕，这都能搞错？有点逻辑好不好。”我发现这个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听说过npc会把人传错地方的游戏过没？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遇见。 说着荒羽再次拿出一块空白的玉简，将这些符号全部拓印下来，留在以后研究，随后一如既往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随后走上楼梯。 听到这里，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二夫人并没有欺骗他，而是真是的发现了他。 清水跳下坑内，掂起一块破损的木料，入手沉重，如同玄金，质感绵软，如同雪棉轻纱。 瑾煜便在这个时候将长臂一收，这个拥抱便十分的紧密了！二人的肌体贴烫着肌体、鼻尖抵触着鼻尖，周身起了涟漪，即而这涟漪便又唆使着身子化为了软款的温泉水。 “你有用灵药来欺负我的孩子！”显然曾毅的伪装隐瞒不住精明的北昆母兽，只见北昆母兽一脸娇怒的质问道。 “求求父亲了，她、她是我们的母亲，求求您了。”她只能说出这么几句话来。 突然，一柄飞剑突兀的从天空歪歪斜斜的飞来，砰的一声，插在了男子身旁的墙壁上，震起些许灰尘。 子墨反回悬崖附近，开始沿着悬崖边沿探头向下寻找观察精工大师的场地痕迹。 空气当中弥漫着各种道意，他们敞开心扉，这样能够帮助秦阳去领悟这些道意。 柠欢欢似乎极少出来，所以一路上玩得不亦乐乎，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会儿，看见顾雅，自然知道顾雅要干什么，肯定在第一时间拦下顾雅，然后赵醒苏继续回到曹鹏的门口，现在曹鹏，发散出来的这种气息，实际上对于赵醒苏也是一种特别难得的机缘。 “那好吧，我们回去。”白菲菲拿起自己的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远处，一头体形巨大的不知名魔兽正疯狂的追逐着一只个头比之更大的魔兽，极限度下的狂奔，地面那些尚未凝结的雪花被之震的一颤一颤。 在场修士全部目瞪口呆，整座圣城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几道强悍神念突然降临，纷纷发出惊叹声音。 易轩不想在面见百花道尊之前妄动刀兵，只是凭借元婴期的庞大灵力一甩衣袖，就将涌上来的几名金丹护卫吹得东倒西歪，连带左丘浩宇两人也被卷入其中，踉踉跄跄跌出十好几步，险些坐在地上。 护卫队的级别比巡逻队高得多，而是实力也强得多，最低的实力都是白银境界，而队长则是黄金境界。 礼炮齐鸣、领导致辞、公司宣传、剪彩仪式、歌舞表演这一套流程下来，上午的活动顺利的进入了尾声。 那个男人一看自己没理了，又看着苏柒柒被自己划伤的手，就准备要跑。 第五百四十章 你不帮忙，我就没同路人? 不等她说完，王雯菲立即打断了她的设想。 “省里会怎么看？”王雯菲问。 她都无法理解王家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省委要求全省全面深化改革他们也能阻挡？ 包括这次攻打人族，冥王也有和栾拓商量过，但是被他一口回绝了，也是让他气愤不已。 包围着营地的木墙并不厚，在被实心弹击中后便被砸出一个大洞，躲在后面的士兵也受到了波及——冲击力压根没有被减弱的实心弹在贯穿木墙后也贯穿了步兵的血肉之躯，哪怕只是被擦碰了一下，也会刮走一大块血肉。 “朱大人，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翻看了两页之后，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而且一个立场坚定的人，往往比个立场不坚定的人要好的多，至少这一点其实让自己是属于被关怀的人一样都是这般感觉。 霆默的自私霍舒心知肚明，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 赤枢突然听到叶千茉的召唤，出现在这里，看到眼前的局面也是一愣。 手举火把的士兵看了一眼皇甫冲和落沙，像见鬼般惊得把火把落到了地上。皇甫冲举起手，想打晕他。 他并不知道索菲娅对自己的感情是从哪里来的，他实际上和索菲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唯一一次较为亲密的接触似乎就只有从剧院出来以后抚摸她的头发了。 倚楼上前要卸朱颜的下巴，没想到朱颜是个高手，两下里瞬间打开了。 而且秦雅如果自己要去做这样一些事情，是非常不方便的，她也是想要去把这件事情完美地把自己摘出去之后，再把这件事给做好。 就在最前面的镶金边轿车离赵昊只有10米远时，十多辆车纷纷减速，车胎摩擦地面发出连串刺耳的声音。随即车灯一歪，车子向着街道两旁停了下来，直将整个街道这边都给封住。 只是刚这般想到，他脸色不禁一变。因为夏永远这次的对手，可是赵日天，他拿什么大杀一通，搞不好是要被打爆的节奏。 “听说你爸不要你了，把你从家里赶了出来。”段爱婷拿纸巾擦着手，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刚以为危险已经接触的程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男子的匕首已经划向了他的脖子。 青岚不敢怠慢，向后退了几丈，看着那水晶山似乎在增长，也不得不对陆不凡的能力感到惊讶。心说，难道我看走眼了？ 她此刻内心的恐惧达到最大化，没有再管其他人，立刻跑出房间。 两人的目光相聚，似乎擦出了有一点闪耀的火花。就在那一刹那，洛可儿害羞地将那似春风下柳絮般轻柔的眼神移走。 中国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就尝试引进这艘航母了，但是由于美俄等国的干预一直没有成功。 赵昊凭借双眼强悍的洞察力，在靠近大门一边的草地周围腾挪闪跳，不断跑出对方作战人员的射击点，闪开几千枚袭来的子弹，中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否则他就直得被乱枪射死，即使能看清子弹的射击轨迹。 一口大铁锅支在城墙上，铁锅里烧着满满的热水，锅下柴禾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锅内的热水冒着气泡，“咕嘟咕嘟”的沸腾着。 说是让灵儿试试冷热，其实谁都能听的出来，这喽啰的主要目的是想让灵儿试试这碗汤里有没有下毒。 翌日，战君遇又是将叶织星在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将她放下来，这是她的要求。 冷煦锋没有拆穿她，其实岁月已经很优待她了，这么两年，几乎没变什么，皮肤都还跟以前一样好。 莹娇抬起头，看着正眺望远方满脸深沉的穆晨，她突然感到穆晨好像变了，变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还会让人感到他像个大男孩的样子。 要是汉帝真有可为，汉室真能中兴，自己做一个忠命于汉室的臣子，又有何不可？ 一个时辰之后，杨戕和杨晃两人从天而降，落在了罗生门的大门前。 脸上的余温渐渐消逝，我的心却不再痛了，也痛不起了，真的麻木到感觉不到一丝痛了。 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表现，就看到雷大锤的身影一顿闪烁穿梭，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太上宫的敌人已经一个不剩了。 当这西魏兵扑向魏虎的时候，穆晨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同情的看着魏虎，摇头轻叹了一声。 和宁修分到一家客栈的都是些年轻人，住的大通铺在前院。与宁修住的后院是两个完全独立的院落。 听着来人说出了一个地址，郑熙晨向着郑老爷子告别，直接乘坐直升飞机离去。当他赶到林原所在的地方时，已经是深夜。来到这个偏僻的郊外，打开那扇关闭的房门，郑熙晨直接走进这座别墅。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起哄了，只不过他们是在大声赞美本县县令，所以就算是起哄，差役也不好阻止他们，能对着本县最大的官嗷嗷喊，当官的还得冲你点头微笑，这简直不要太爽，简直就和过年一样开心了。 “喂！”轻轻的一个字，带着些许疲惫和沙哑，郑熙晨听了顿时觉得心都疼了，自责的要死，自己不该这样就离开他的。 齐天，古谚，霖等人也被吸引过来，得知情况后无比吃惊，再生人间术居然在这里。 第五百四十一章 我还要什么利益? 王雯菲在行动，覃文斌先给全市的经济发展和民众信心吃了一颗定心丸。 还没等王雯菲出面，从江海市搬迁过来的两个工厂、跟着这两个工厂过来的配套工厂来到县里考察，并当天决定利用废弃的厂房先初步进行生产。 这两个工厂就给县里带来了将近七千人的就业岗位，同时跟过来的大大小小的工厂一看，既然这两个大型工厂要靠近原材料地和交通方便的地方投产，他们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这就给县里带来了一万多人的就业岗位，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什...... 子轩皱眉，果然皇室来人了，但是他们并不畏惧，就算是刘长安带人亲自前来，他也不是不能一战。 轻叹口气，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城门，可以见其上面已然爬满了青苔，苍茫的而又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许墨的身子忍不住的为之一震。 只要留下，只要你乖乖当我的妻子，什么事情都可以由着你，放过望家，也绝对没有问题。 就在螳蛰迟缓的一瞬间，黄晓天抓准时间，在空中发出爆音，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气势浩荡，一击大日不灭拳轰向对方。 这是个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修士，面黄肌瘦，其貌不扬。一双眼睛也没什么精神，总是向地上瞥去。 不一会儿，我就把坑给填满了，我搬来一块木板插在地上，却想起来自己只会画符，不会写字，无奈之下，我画了爷爷的图画，待得一切完成，我再次跪了下去。 “媛媛，这里！”周芷这时候招了招手，原来王媛媛得知两人要来找自己，担心他们被保安拦住，于是挂断了一会儿以后就一直站在床边看外面，发现两人果然来了以后，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这下是真的把何燕的心理防线彻底攻破了。何燕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从心底发出的恐惧，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难忘。 “这是陆宣在万藏楼中发现的，上面也有无崖子祖师的标记。道主，您知不知道这地图的来历？”楚无夜问道。 她不想让他太劳累了，人这一生，若是你想找事情做，那自然是做不完的事儿。 不过，陆鸣现在的状态，可是三位一体，实力远超一般的七劫准仙。 对于这个败家任务，许磊还是手到擒来的，不过他对系统出现任务的时机真是非常无语，你说你晚一点发布任务也可以不是，偏偏要在他没什么钱的时候发布。 四月点点头，就匆匆忙忙进酒吧给鲁力说了一声，然后下楼去将车开上，直接去了索菲亚酒店，到了那里时，看见阿莱车停在大堂门口，正在等她。 这些参赛弟子都拼尽了全力，可他们再怎么拼，修为上那巨大的差距也不是拼命就能弥补的，所以他们败了之后，段掌门除了感到落寞之外，并没有责怪他们。 今天，安雪沫当众给了徐慧兰难堪，徐慧心觉得心里很是解恨，不禁对安雪沫高看了两眼。 她在外面可以充大爷，装大姐，但是一到了沈慕安的面前，立马认怂。 徐慧心一听，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心中百感交集，比她当年自己生孩子还要紧张。 “你闲来无事，就在戒指中睡大觉吧！最好，帮我照顾一下戒灵和紫金独角兽，他们应该还在沉睡！”云清浅吩咐道。 杨凌他们的苏北总队这一次可以说是出了大风头，凭借着一己之力竟然歼灭了鬼子的一个大队，着实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开始重新的审视这支崛起的新力量。 帝听风紧紧的追在冰魔后面，以免遇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倒是炎魔，遇到这股莫名的寒冷，有种不想动的神情。 一剑光寒十九州，一道划破天际的剑光从遥远之地而来撞向巨斧，生生阻断了将要落下劈开天柱山，劈灭血魔宗的一斧。 南京城内的浓黑的烟柱升了起来，在半空之中消散，那是无数燃烧的建筑物的余烟，燃烧的灰烬随着晨风飘荡了起来，落在房屋上，人的肩膀上，宛如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黑雪。 我很重要？紫公主一下子就愣了，她的芳心突然间砰砰乱跳了起来，接着整张脸都彤红了起来。他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他是在对我表白吗？ 要知道她拥有的异能是心灵控制，只要被她的异能入侵到精神世界，任何生物都别想逃出她的掌控。萧奈的表现可谓出乎静念的预料。 在萧奈思考着问题时，听到身后林凤瑶的声音响起，它转头一看，所有人都已经上来了。 炎魔在帝听风的吩咐下，再一次攻击到那面破裂的巨墙上面，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墙瞬间破裂散去。 玉简中的内容便是让这位金丹修士将这一飞梭的炼气修士安稳的拉到秘境的门口，然后他带着西林院的筑基弟子下了飞梭撤退，然后将飞梭封死，让这一飞梭上的人由飞梭带着入了秘境。 “逸轩，罗彤彤她都主动提出来要帮我们度过难关，你为什么要把她往外推赶走呢。”丁淑梅气愤不已，她真想看看儿子的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 武统拿出传灵玉佩，向天炎宗传出讯息，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不过他隐瞒了可成长性武魂的事情。 一张脸，向她缓缓靠近，沐一一倒在澜沧洙的怀里，此刻的她，能够十分清晰地看得见他的眉毛，他的眼睛，还要他脸上的轮廓，可是越是看的清楚，心里就越是酸楚。 请教师傅的想法，只是在决定到底是让她安稳点死还是让她多受一点折磨才死。 “这人这么这么厉害，竟然打得几大宗师没有还手之力，难道是结丹期的人物。”周道不禁想道。 “没问题，内维尔大人那边叫交给我吧，凭我族和你们氏族的关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琼斯十分有把握地应承道。 “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萧羽开始有些微微担心起来，毕竟黑蛖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的心也不会好受。 第五百四十二章 人品过硬，水到渠成 覃文斌现在看着好像很被上面赏识，实际上他的处境比较尴尬。 以他的年龄和资历短时间内很难再被提拔，而救火队长的使命又赋予了他必须经常被调动的必然结果。 段秋灵闷哼一声，身形轻颤，那尸气凝成的尸兵，太过可怕，不仅将她的攻击化解了，余波更是差点震伤了她。 “伱放过我，我便告诉伱个秘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冲卡兰说道。 此时周围的观众已经有点不耐烦，他们没想到很期待的一场战斗此时战斗的双方居然没有开打，而是在那里聊天起来。 纳铁听了大喜，立即把注意力转向这声音的来源处，原来是两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青年，两人修为很差，仅仅是成形的修为。 练武场中，殷枫缠斗的身形在不断后退，狂野弟子的每一拳都虎啸生风，每一拳都是气势的宣泄点，勇猛无比。 金色的血迹在上面闪烁，每一次的闪烁，空间之中便开始颤抖数分，可怕的能量在挥舞。 他说着，放开秦天傲的手腕，一把抓过他满头的青丝，狠狠地一扯，“嘶”一抹吃痛的撕扯让秦天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眼中彻骨的寒意一闪而过，随即虎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秦珏阳身旁的男。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了，他竟然在九霄界之中都找到了碎玉的痕迹，足够的看的出来，这一件事情是非比寻常的恐怖。 就这样静静看着唐唐，也觉得幸福涌满了心头，微微低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 如今的停车坪不过是墙壁上伸出的金属支架支撑的延伸平台，随着卡卡的机械声，支架收拢着将平台翻转过去。 因为双方都已经知道了对方大致的人数，虫族也知道仙界联军倍数于他们，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恃无恐，那么最好的选择肯定是撤退，或是杀出重围。 陈寂然的胃原本在回国前就做了手术，正处在恢复期的他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回国，最近又因为公司的事情太多而太忙，睡眠饮食不规律也就难免，这会儿胃部开始抗议了。 江城的这次阴气泄漏，究竟有多严重，会发展到何种地步，谁也不知道。 路旭东到了之后，我们一块送叶圣音上了楼，这才手牵着手往回走。 “我不给陌生人帮忙。”男生皱起眉头，对陆夏拦路的行径有些不满。 顾西西自知不是自己不是顾妈的“对手”，赶紧找了借口开溜回了房间。 灵风门掌门暗中嘱咐门下弟子将护山大阵准备好，处于时刻开启状态。 路嫚兮仍在昏睡状态，医生解释说是因为她吃的剂量太多的缘故，不过幸好发现得及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回到房里，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把这几天的事情慢慢疏理一遍，其实如果不是知道路旭东是同\\性\\恋，或者我会相信，他是真的在吃张瑞然的醋。 听到吕布的询问，赵康沉默了一会，又拿着地图观看了一下，将里面各个东西弄清，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到我后面”李美美一把将众人都拦在了自己的身后，准备用自己的石头肉身抗击丧尸的攻击，“妈的，去死！”杨林看到之后也是愤怒，丧尸现在竟然还学会了用兵法，这以后打丧尸的日子是轻松不了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这小子，不得不服! 这两天，省纪委监委的一些汇报让梁书记看着非常恶心。 “你们不知道，升官发财这种事是一部分干部不变的追求，可人家还有更大的追求，”梁书记厉声骂道，“人家还想升官发财死老婆，换一个年轻貌美的给人家当‘贴身秘书’！” 那两位领导吃了一惊，他们可清楚梁书记这么说背后就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梁书记通报：“有个省直部门的领导就因为接触过的社会大哥多了点，人家在豪华娱乐场所消费的时候，找这些社会大哥商量能不能给原配安排...... 被溟墨触碰自己的琼鼻，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沐星岚娇羞不已，随即白了溟墨一眼，风情无限。 看到叶峰只有造化境初期的修为。他们都不看好叶峰。毕竟。郑龙可是领悟了三道本源。 慕野一笑，不再多言，他走到石门前面，取出一块血色月牙玉佩，放在了石门上的一个月牙凹槽中。 “比赛？什么比赛？我怎么不知道呀！”叶冥压根不知道龙腾大学有什么比赛，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渣怎么会知道。 “我不会在逃避下去，等着吧，总有一天，我叶冥会变强，强大到能保护我自己的东西。”叶冥对天发誓，他要变成强者，在这个社会，只有你够强，才能把欺负你的人踩在脚下，当然还需要关系，很大很大的关系。 顾掣峰一笑，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拥得更紧，“我抱我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对的！”颜柯心口一滞，回头见他眼里的认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是必须的，也不想想我是谁，区区一首歌我还没有放在心上，”陆军得意洋洋的说。 看出他脸色不善，慕容耀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预感，摆了摆手，“南大人不必多礼，这……是否有什么事？”莫非南雪钰没有按他所说的做，未被太后选中吗？ “敢问蓝宫主可知道，当年救楚某的韦叔叔，是安陵公主的师傅？”楚凌云淡笑，一语道破。 “二姐。你是故意这样说。想让我饶你一命。是不是。”二姐的伎俩她很清楚。见来硬的不行。就想软语相求了。她分明就是不想死。所以改变了策略吧。 把白零的枪给了他，特别嘱咐，谁若是靠近，不论任何原因都可以开枪。之所以这么说，因为她知道，以姚铁的性格，没有威胁，他是不会动手的。给他枪，不过是给不安分的人看的罢了。 黑猴精看见身边的猴子猴孙们全部都吸入了那个奇怪的黑白轮子里，跳起三丈高，就要扑向连生。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中毒？！”蒙哥丢下了兵器，扶起了一个四肢不停地抽搐的亲兵，对方双眼翻白，嘴唇发紫而且一直在发抖。 众人汗颜，这伙计什么眼神，大家就在这商会的旁边开店，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竟然喊着种话。 突然，在绝大多数半妖们已经陷入到沉睡之中的半妖城，却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所打破。步履急促，形色匆匆，没过多久，位于半妖城中央的城主府，便被火急火燎地敲开了门。 刚才，苏易以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硬抗住了王乘风的雷神之手。 有时候白零转头看不见白依，焦急地回身来寻她，刚往回走几步，一会她又回来了。 而后，那把枪身上青芒一闪，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开始发起光亮来。 逆鳞的计划如此庞大，所以不可能只动用奥科特一枚龙鳞，他们动用了几乎全部的龙鳞来配合奥科特的行动，明天，全世界都会掀起巨大的逆鳞狂风，而等到狂风过后，不知道还有谁能幸存下来。 陆压级飞船开进空间通道，舰船旁的侧炮齐射，将最后留下的一团灵魂之光毁灭。 除非他也有大罗道祖的神通，掌控着与北冥妖祖不相上下的天道之力，或许可以将这一掌化去……可惜！他现在终究不过是一介太乙金仙而已，对天道之力的参悟与运用如何跟北冥妖祖相媲美。 冰锥王队长的战死让他们真的是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冰锥男的冰冻神功本来能够让附近的空气全部都凝结成冰霜，可是现在，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代替冰锥男做到这一点，也就是说那些子弹是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众人眼前一亮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亚天大圣孙不朽的战斗力吗？ 当时我只觉如闻天籁，双手忘情地按在她的胸脯上，早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现在对付甲虫也是这样子，巨大的爆炸冲击力还是让这头红铁甲虫收到了伤害，它整头都被轰飞出去，虽然还没有死，不过已经四仰八叉的口吐绿色汁液。 徐九耀来到落霞山后骤然见到太玄他们，心中有些轻松的同时也有些郁闷，他此次受六如尊者所托出山，还以为要与魔胎死命斗上一场呢，结果……结果他还是来迟了一步，那魔胎差不多要被太玄给拿下了。 楼顶趴着的杀生丸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眼前这年轻僧侣的图鉴，急匆匆的冲着陈进大吼道。 眼见众意难违，独角鬼王点点头，嘴角闪过一道狰狞的笑容，瞬间引动了二人体内的凝血真种。 邪帝暴喝一声，双手汇集起了一股股玄奥无比的力量，就是想要抵御三者的联手一击。 而此时在徐晃、夏侯惇、李典等众人的方向看着下方的场景，已经被震撼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眼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柳长风浑身功力一阵将身上的黑衣和面罩震碎，化作碎屑脱硫，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孔，流着三缕长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嘀咕“我说姑娘我这么一个正人君子，你到底在怕什么”，当然这话是不可能当面说得。 “你之前好，智脑是除了自己之外，会把他遇到的一切生物都当成是敌人？”周瑜躲在星际飞船周围问道。 宁青筠不发一言地走在旁边，因靠得较近，邵珩鼻尖一直嗅到一缕极淡的幽香，那幽香似梅如兰，却又有些不同。 第五百四十四章 马宏挨批 “所以谁还敢说这小子只有战斗力没有政治头脑？！”听完覃文斌的解释，刘部长心情大好，心里不由笑道。 雨湿战团和众多人族战团一下子陷入泥沼，而乞活军和羽林右卫那边也不再那么顺利，乞活军的确战力无双，但影族精锐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他们的招数诡异，很多时候并不跟乞活军硬碰硬，就在那来无影去无踪的缠着。 可回答他的却是石堆中接连不断的响起了破裂之声，欧阳寂大惊转头看去，竟发现自家主公施法凝成的坚硬石堆上不知何时呈现出无数裂纹。 木祭酒会怎么办？越政紧张地看着木森，祁连长河还有平山等一大堆建筑武者都目光灼灼地看向木森。 尽管每半年都会给老妈做一次全身检查，他的那根玄一直都是绷着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怕的就是前一世的悲剧在这一世继续重演，他自问承受不了两次的打击。 酒足饭饱，谈完正事两人离开大排档，刘斌打车回家，将车留给了张鹏，毕竟马上就要结婚了，要忙的事情肯定不少。 其目光扫过之处，空间直接破碎，乱窜的气浪就像是被分割而成的滚滚大潮，吞噬着所遇到的一切。 “看来差不多了。”阴阳二老来到苍剑离身侧，他们的修为算是最高的，现在主动担当了苍剑离的护卫。 刘江涛一听就明白了，自己的“玄甲符”是比其它队员的“纳气符”更高级别的存在。如果不是正好遇到自己结婚还不一定会得到这块神奇的道符。 两人商量了一夜，第二天就让王雅娜打电话将刘斌叫了过来，和他正式摊了牌，两人交往甚至是发生关系都无所谓，但得注意分寸，要节制，要学会做保险措施，不能在结婚之前‘闹出人命’。 随着元婴长大，到了太玄境或者太极境，元婴就和本尊一样，没有区别了，这时候，本尊神魂就会分裂复制出一份完全形同的神魂，和元婴融合。 “原来是这样，那如此说来，他岂非是十分厉害咯？”一名副将吐了吐舌头道。 下了楼的安沐转身抬头望向陆远家的窗户，暖色的灯光依稀可以见到。 至于我，还是先好好回忆一下白手帕的故事吧，不然某人问起来，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结果手刚碰上去，兔子头上出现-1的数字，紧接着转过身来猛然绷起，用它的身体狠狠撞向艾米。 自己现在越是想，越是后怕，要是蓝恋夏真的想要离开自己，那他该怎么办？ “好了，林多多，我跟你认错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别哭了？”夏浩宇蹲下身来看着我，无奈的说。 “有那么神奇吗？”.将信将疑的看着这个称之为圣果的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当五感再次回到李知时的身上，睁开眼睛的他目光所及环境已然变换。 “浩然今天怎么了！”蓝岩发现浩然今天不对，就拉了欧阳奕问到。 “哈哈哈哈哈……”在场的其他赛车队员也跟着大笑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夏浩宇早已经我握紧的拳头。 第五百四十五章 你还真别说，这招损但管用 手持哭丧棒的金不日出手及其阴狠，那哭丧棒时而长时而短，且角度刁钻至极。 然而，此时的大阵已经在司马懿的巧妙操控下重新恢复了运转，曹仁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魏军的方阵之中，不见了踪影，而他看向关羽的最后一眼，带着一丝得意，一丝冷笑。 “要不去投靠村长，让村长帮我？”王林眼神变化，迟迟下不定决心。 阮乔楚微红着脸咬了咬唇，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苏晚鞠了个躬。 月遥顺势踉跄了两步，没再靠近他，只用含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似是心灰意冷。 此时姜颂稍微有些怨气，沈听肆刚才让她跟着一起死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下一刻，两道无可匹敌的攻击接踵而至，打破了他的无敌仙掌。 还有带翼弹弓和狼牙飞碟，其中有几个仍然有气无力地在堆积如山的禁物上盘旋着。 姜颂突然想起了和沈听肆之前的相处，最开始的时候，沈听肆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稍有不慎就会死在他手里。 一个晚上，只能转移一些景曦在乎的，有市无价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给执行人员估价，肯定是给个白菜价，被没收了太可惜。 等它脚掌抬起的时候，脚印下又是一滩肉泥，只剩那只长剑闪着寒光，与一堆血肉混合在一起。 瞬间想出这么多理由，白泽也不禁默默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心中真是非常佩服自己这种临场瞎编的能力。 相比起沐浴在圣光之中的那会儿，她的各项数据已经回归了正常的水平，不过比起以前还是强了不少。 林玄还在纳闷这创投公司老总找自己有什么事，接下来这位郭总直接说明了来意。 一件蓝色装备最大能分解出三份蓝舍魔法精华与一份次级能量粉尘，但大部分附魔师只能分解一份魔法精华，只能那些优秀的天才或者资深附魔师才能分解出一份以上。 她去世时还没到她40岁的生日，也是天妒红颜吧，福克斯有着这种坚持，或许也是为了这个传奇的名字能陪伴着奔驰更久？ 至于怎么招的唐纳德可不想知道，不就是一个烂掉屁股的意大利佬，还是个药贩子，居然想去坑变种人，真是死不足惜。 在亲眼目睹卡迪夫城俱乐部击败阿森纳俱乐部取得足总杯冠军后，福克斯马上让福克斯代表他向总冠军队伍表示要请他们做可口可乐的代言人，他们会给予优厚的代言费用。 洛远没参与这个话题，冲着包子摆摆手，嘱咐了一句，包子点点头，驱车离开，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她也要回家休息了，估摸着明天起不来上班了。 最近镇子上出现了盗贼，每次劫走的都是一些富商，和街上生意比较好的商铺，现如今已经有不少的店铺横遭此祸。 等到了半夜，苏风澈还是没出现，沈玥梅就让那些人把菜都撤了下去，可能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缘故，所以她一点都不感觉到困倦，反正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走了出去，但没有想到是走出去，竟然又碰见了余博钊。 郝海把这件事告诉了陆景深，毕竟楚云汐也中毒了，穆兰还成了嫌疑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也会到餐馆去帮忙，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吉梦微笑着说道。 只是就算他这么说了，对方也依旧不为所动，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只好换了几个话题。 见这两人居然问出来了这种问题，梁若瑶也是觉得有些无语，不过这也算是她报复张应芬的一环了，毕竟要是真的查出来了，做出来了这么恶劣的事情，就算是法律没有要了她的命，陆景深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没搞错把！任务完成不了就会被抹杀！”这时一旁的中学生那个王东被恐惧彻底吓到了走都不敢走。 “灵魂大帝感觉到了没有，那种特殊的立场，可是在不断在牵引着，非常强大的灵魂，一旦被他们找到，就绝对不会罢休的。 沈玥梅听了，想来也是，这倾颜的确是事情越做越过分了，想着什么时候好好说道说道她一番。 食物很丰盛，不仅有烤肉、水果、肉汤，还有麦饭。当然，麦饭和肉汤他是不知道的，就连装食物的器皿他也不认识。 李一鸣此时只能艰难地爬向赵德柱身旁，此时剑一和轩辕雪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也闻声而来，当轩辕雪和剑一看到李一鸣此时正在爬向赵德柱方向时，轩辕雪惊叫道。 那些年轻的人们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他们有的身体残破，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甚至没有找到尸体。 此时魏母正在带着葡萄认字，见她不过一个时辰便记全了百家姓，不由得一脸欣慰。 “呵呵，不错，这便是我父亲为你准备的贺礼。”黄少天硬着头皮笑了笑，内心都在滴血。 还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不过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 庄闲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庄怀仁这个分支子弟，居然在这时候跟他谈条件，但奈何自己已经率先晋级，所以直接答应了庄怀仁的要求! 在准备离开山洞之前，机器人二零七把凌砾叫进试炼空间，开始了他成为新兵之后的第一次训练，这训练内容是对打，再说白一点就是挨揍。 冷颜看着挺直背倔强的走出帐篷的项来，气的把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摔成四五瓣，又一脚踢翻了自己刚刚坐的椅子。 卿若两眼无神地回过了头去，淡淡地看了纪管事一眼，却没有吱声，似乎开口说话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浪费一般。 艾瑞克听到保镖的话语，还来不及高兴，却听到她的话语，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六章 谁比谁傻啊! “马宏这个人我看是有大问题的，脑子也不够好使。”在覃文斌的办公室里张伟很恼火地抨击。 覃文斌到时看出了马宏的一点小心思。 当然，他也想问问何方身上的元技究竟师出何门，但其狡猾如狐就算是问，估计也是白问。 “那就好，呵呵……”杨青山一阵得意的笑着，而紫阳更是心虚的假笑，找了个借口飞走。 “来人！把这位公子请出去！”苏继终于还是没能忍受住穆晨带有羞辱性的话语，对身后的家奴喝道。 萧宏律从怀里掏出一颗苹果，他轻轻咬了一口苹果，接着又开始捏起额头地头发来了。 不过，这魔灵王也真是老奸巨猾，他这么说，就是想把怀璧之罪移到盟主身上，虽然他有盟主做靠山，在魔族里面没有人敢动他，但是，如果被冥族或者其他种族的高手知道了，杀他易如反掌。 贾森并不清楚林西来自于尤克家族，尼古拉斯不说，现在伊西老师又离世了，这个秘密，除非林西复活，并将尤克家族发扬光大，否则，秘密就永远石沉大海。 “哼，纵然有千般道理，你们也是背叛了皇室，废去你们一身的修为算是轻饶。”周烛天目光如刀，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郑苍海是个魔法师，而且是一位实力非常强大的神恩法师。所有郑家出产的传奇机甲，上面铭刻的魔法阵几乎都是他协助郑岳山一力完成。不过他虽然是郑岳山有力的帮手，却也是最强的对手。 “莫非这是在尝试针孔摄像拍电影？”穆晨开始发挥起他超乎常人的想像力，在心里暗暗的揣摩着。不过这想像力越是发挥的充分，他越感到后怕。 “看来没有错了！老林和战九应该是借着昨晚巡视的机会溜回去了！”羽辰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的说道。 “知道就好，喏，这些酒我陪你喝完，那件事情就别在计较了，我们还是兄弟对吧？”我点点头，也给了他面子，又拿起个罐子喝起来。 向野坚一停止了狡辩，垂下了头。被自己的前同事出卖，显然已经没有了脱身的机会了。 范敏看着面色坚毅的张启光，不得不重视起来，他心里有些后悔刚才保护张成泽的行为，这不会让张启光对他生出间隙吧？ 三眼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是他越发沉重的呼吸告诉他，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别吵了，听听那两个妹子的意见吧！”赵之一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无法说法对方的了，当下决定由徐静和冯岚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秦枫，不好了，大白妹妹出事了，你现在可以出校门吗，我和辛宣给你汇合了再说。”杨洪凯那里挺着急的，而且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骗我，他也好像已经在街上了，到处都是车子的声音。 “既然三代大人发话了，你们就找位置坐下来吧，坐下来讨论也好。”雷影朝身后的麻布衣说了句，也是说给其他的人听的。其他的人听到他们两个发话了，都赶紧找地方坐了下来。 “我会的。”李煜点着头，更像是在对自己下决心。有很多事情，他没有说开，我自然不能深问。究根到底，我和他现在连普通朋友都说不上呢。 第五百四十七章 刀子都磨快了没有? 而决定实力者强弱的另一个因素——生命能量的多少…则往往跟岁月的积累——或者说的更俗一点——年龄，有着直接的关系。 而作为交战主角的云阳，他也受到了一定的反弹之力，只是他有阴阳玄罡护体，受到的伤害程度可以忽略不计。 为了不撞上阿加特已经横起的大剑，2个黑衣人只好急煞车——发觉已经不大可能逃掉的他们，拔出武器警惕的看着阿加特。 既然宣布了，自然就不可能再收回对他的处罚决定，同时如果把他的收回的话，里德诺岂不是该更觉得不公平了，心里更该怨恨了，所以卡莱西莫就多劝了威尔金斯两句，威尔金斯最终只能接受下来。 等到刘一飞再次醒过来之时，就看到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泪痕看着他，那正是何月妍的眼睛，她就坐在自己的身侧。 刘愈听了差点崩溃。要迷路早点迷也好，现在进入草原已经有二十天，眼看就要到九月。话说北方草原的寒冬最多还有一个月就要到来。 刘愈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顺朝将士自然以他马首是瞻，而忽里沁人，现在仰仗于顺朝人也要听他的，至于此时的缇木尔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也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帮助。 就连一旁的鲁肃也忍不住开口询问说道：“借助外力？不知都督此话乃是何意？”有此可见，周瑜的这一番已经震住了太多的人，连鲁肃这样的智者也为之惊讶了。 霍病大声喊起来，显得很不耐烦，怕人听不清。还用硬纸卷个筒喊，令花集安觉得稀奇，但不知为何，声音从那纸筒传出来，果然是清晰了不少。很多远处的士兵也能听到命令过来集合。 看着艾南坦率的微笑，不管是尤莉亚还是科洛蒂亚，都不由得感到一阵语塞——尤其是我们的公主殿下，在这样的笑容下，那句都已经到喉咙口的：“原来艾南先生喜欢艾斯蒂尔酱那种类型的么…”，自然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仿佛一面厚实的墙壁一般，周启良的绝对防御成功的将黑色能量球当在了外边。 章应闲天生爱凑热闹，对匡未僵说道：“师弟，我们也过去看看。”说完飞身而去。乐异扬、陆之诚与来纪云见状，全都飘然过去。 唐烧香当即大呼不妙，本能地大喝一声，暴步而起，朝着猿面荒古人，飞踹而去。 燕破岳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因为他这根搅屎棍式“铁钉”的存在，竟然促使两个势均力敌的死对头，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成了攻守同盟，并将一盘散沙的指挥系统凝聚到了一起。 对于npc部队而言，只要系统判断出了“溃败”状态，就会无法反击，只得没头苍蝇一般的抱头逃命，根本兴不起丝毫的反抗之意。 牧师逃跑无望，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了一个魔法护盾，牧师的身外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椭圆魔法屏障，就牧师周身护在其中。 与此同时，一道目光紧紧地锁定住了萧翎，后者只觉全身如同赤luo一般展现在对方的视线之下。 那天地灵力，被高速飞转的yin阳轮转不断吸收，一股猛烈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地轰向萧翎的方向，萧翎却是不慌不忙，单足而立，龙吟带着弧光，猛然挥出。 冯破在她的喊声中惊醒，好似被雷电劈中了一般，身躯整个被电得麻木住，无法动弹。 只是这次刘逸飞的损失就不大了承担了爆炸冲击的都是能复活的自由兵团玩家，只是这却依旧让刘逸飞感到了心悸。 以明殊的速度，他们是最后到黑狗部落的队伍，附近的部落早就到了。 她说完抿了嘴笑，从房中炉子上提了陶罐，舀了一碗递给方太医。 唐雨希觉得不像是她来安慰乔颖的，反而像是乔颖来安慰她。所以她也不管司煜一直在盯着她看，就埋头苦吃。 虽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林胥，但森罗门的名头在坊间响当当，谁都知道森罗门的消息和杀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各国中最顶尖的级别。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了乔颖一跳，见是唐雨希，她才茫然的接了起来。 林静伊先让陈猛退出去之后，用精神力查看了木屋里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人暗中盯着这里，才闪身进入了界石空间。 想进六堂也需要考试，监生是按成绩名次排位。离开一个，下面的人渐次补缺。如果应明被发现违反了六堂规矩，也许会将他从率性堂降等。可以说应明借身份木牌给穆澜用，很冒险。 姜仲山斜眼冷冷看了韩伊一一眼，将韩伊一的两只手拍掉，冷哼了一声。 莫璟川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老板已经将他们迎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位置。 整个村子，都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内，陶紫微微一看，就知此阵绝对不比宗门的护山大阵差。 车夫将他带到这里，然后发生了什么事，车夫匆忙逃走，她在后面追赶，因为路滑摔倒在地，伤到了后脑？ 不甘心的谢可对着倒在地上的僵尸尸体打了两个点射，算是开了胡。 而融合需要时间，所以我们便将你的魂魄，通过地府幽素之手送往了异世温养。 云倾雪只觉得一股很是强大浑厚的力量，自墨长星握着她的那只手游走进身体的筋脉。 第五百四十八章 搞走覃文斌，大家吃好的 赵友铭拿什么上跳下窜？ 忽然有人闯了进来，沈清看见贺京洲怒气冲冲那一刻，有些害怕退缩。 秦程躲在柜子里面听到王浩这句话，都觉得这个家伙简直无耻至极。 现如今的叶晓燕都已经开口说出来了，这样的一番话，绝对不会出情况的。 至少他们是亲眼见到过许辰约束黄巾教众的，这一路走下来，倒真有几分军纪严明的意思。 秦程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能看得出来，叶晓燕虽然说对陈天雄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她压根没听到，不过是凭借对夏夫人的了解猜到了她的台词，毕竟以前原主每次犯了错误夏夫人就会说这个夏家容不下你了。 虽然这点钱还没有她在家一个礼拜的零花钱多，但是她现在是夏槿葵，是被人嗤之以鼻的假千金，能靠自己的努力赚到这么多钱，已经足够了。 刚开始他们都还以为是秦韵华的助理，这会儿都神色各异地猜想她的身份。 而现在，便是要打出这最后一击的时候了，魏国存亡尽决于此战。 段伟祺因为犯了这个错误，着实老实了好一阵子。从抽了大奖之后，他就安安分分，不敢再作妖。尽管许多人在他微博上认爸爸认老公，呼吁下一次抽奖，但段伟祺一点没敢亮出风骚本性，乖乖地只讲业务，发发鸡汤。 九岁、十岁或许还能偷渡，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却是怎么都掩盖不过去了。不过这种，大多手上也沾了血的，不算无辜。 一路由丰正楠和影视城的负责人郭丽芳负责介绍，张家良也有意把机会留给了二位。 风和日丽的秋天，周围的田野中全是谷物成熟的味道。阿生正和同学们在靶场上练习射箭。 最神奇的是丁夫人和曹昂，眉毛都没抬一下。明明处在风暴中心，却是岁月静好。 武越以前总感觉，非穿越的时间段实在有些无聊，可自从穿越过喰种世界以后，就不那么认为了。 剧情cg到这里就结束了，对于这个地方洛天幻大概有一些了解，这个地方是ax军备公司当初进行秘密研究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主负责人林洛已经死了。 申屠跟顾颜颜一样，都想让她被欺凌，不同的是，顾颜颜每次都自己上场，而申屠除了刚开始刺了她一下后，都在装乖巧，说几句明显有歧义的话，看着别人围攻她。 “曹公这儿，倒是好风景。”他说完，就盘腿坐在草地上，往地上倒酒。 李嘉玉在招标会上见过他一次，如今是第二次见了，感觉这回比上回还要严厉。 窜过低矮的枯枝树丛，鼻息间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脚下的土地也结起薄冰，黄点每踩一步，薄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接下来要玩点刺激的了，既然我打招呼都不管用，那我只能动用一点非正常手段了。”钱一飞笑着说道。 碧落跟着身形不稳的靳姓男子不知绕了多少条街，终于在一处漫着廉价脂粉味道的巷子停下。 “皮特，今天你应该是跑不掉了吧？”窦战龙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夜帝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看着府里的布置，而韩墨卿等其他人则在他们的身后跟着。 方若楠叫了十多年哥哥。自然顺口。丝毫不觉得尴尬。虽心慌。但叫也就叫了。 杜美如微微一笑，江山这个细心的动作，让她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虽然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杀神，但在平时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她若是不看你出来哪里会放心回去。”推开马车门的是来接夜云岚回府的沐影。 见韩墨卿睡着了，夜沧辰动了动想要起身，只是刚动了下，韩墨卿便反映激烈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别走。 说着话，眼镜男取出身下的铁箱子，摆放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将激动的心情暂时压制下去，缓缓打开了铁箱子。 陈寂然带顾西西来到一家新开的餐厅，餐厅的老板是陈寂然的朋友。 电梯徐徐往下，我盯着门上方的楼层显示，有点迟疑地想着他这是要去哪。还没寻思好要不要问他，路旭东却先开了口：“你去哪？”听起来颇有些如果顺路他就顺便送我一程的意思。 季流年和季凯已经自觉的退到了外面，我收东西的时候霍思静突然抓住了我。 原来在七八辆车的前方设了一道关卡，正有一些交通部的人在挨个车辆排查。 能力者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毫无疑问，灵魂！能力者的灵魂极其坚韧，对身体的依托程度会比普通人少一些，而那些许不同所造成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 伊鲁卡不知道这种怪物叫什么，他虽然在科武界经历的数十次抵抗物入侵的战争，但是其中最强的还不到面前这头给他的压迫感的一半。 可惜，有恶魔果实能力的海贼不少，这现成的恶魔果实却少的可怜，灭杀一百多个海贼团，也就找到三颗。 “好！那便战斗。”阳元飞，阳彤，安明珠，安元伟，安轩，安雨潞看到狮吼兽已经近在咫尺，心中清楚阳朗原所说不假。 “老板，七十八名海军骑着圣多拉大蜥蜴，带着一百只功夫海牛到达雨地，海军最高职位是一名上校，根据信息对比，是槛槛果实能力的缇娜上校，其余均为兵士！”影子向着克洛克达尔躬身汇报，声音冰冷，没有情感。 第二日清早，秦清便吩咐秦府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回秦国，然后独自去见赵成辞行。 安好被他这句话，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我知道哥能养我，但是哪有妹妹一直依赖哥哥的，但是有哥说的这句话就够了，我深知没有人能陪我走到最后，但是我依旧记下今晚哥哥对我说的话，不是很现实，但很暖人心。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你就那么聪明我就那么愚蠢? 胡永鹃知道老伴儿的心思。 快退休的人了，他想伸手“给儿孙们”弄点好处。 “死!”林诗音的红绫一紧，梁山就听到仿佛是风割喉的声音，嗖地一下，三个堂堂金丹期高阶圆垩满家伙就炸成血雾。 丹辰看到这一幕，知道他和这条天武境蟒蛇荒兽的下一次对抗，马上就要到来。 听见苗翠峰招呼，苗红花笑得更是一脸红花儿开，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么，这都大半年没见了，怪想你们姐俩的，这会儿不忙，就过来看看。”说着，她忍不住就去打量这间铺子。 长安宫城被乱兵一把火烧得不成样子，宫中侍者不是死难于乱兵之中便是逃匿得不得所踪。这样子哪里还能住。于是天子又遣臣往见李、郭。说如此。 这边厢袁绍在密谋的时候。韩馥也在冀州发愁。他如何不知袁绍心意，只是这一大片基业，实在是舍不得就此拱手让人。袁绍使者一走，他心中又隐隐在后悔，这次只怕是把袁绍给得罪惨了。 “吼！！！”地面开始炸裂，整个赛场变成了犹如炼狱一般的场景，被高温所笼罩，数十分钟后才冷却下来。 听楚梦都这么说了，林风也就没再推脱将卡跟电话都收了起来。有些人将某些东西看得太重，是因为他们将感情看得太轻，而对林风来说，既然师姐这么想让自己收着，那自己就收着。 “石磊，你想干什么，带上东西先跟我到教务处。”刘钢说着让人将大家赶散开，自己也走出宿舍。 听见叶寒的话，这四人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叶寒身上，不过那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强者看蝼蚁的眼神，嘴角还挂起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王大妮一直纳闷，过年这几天，婆婆非但没有催着她去买米买面，而是自己又是拿面又是拿米，还给她一卷海带，连油都是现成的。 虽然我们打的虎虎生风，但更多时候都是卜霓裳在给我喂招，优雅的仪容，赛雪的肌肤，当然还有那吹弹可破的温柔！如果詹白凤带给我的是地狱，卜霓裳给我的就是化冰的春天。 这么猛！外围的我看的一阵发愣！与此同时这蓝光也仿佛是个信号，整个光罩范围内响起了巨大的警报之声！这下袭击之事彻底暴露了。 “对，自动保护，这项链是一件防御性的宝物，当有人不怀好意的想要伤害你的时候，项链就会保护你的安全。”楚阳解释道。 点开朋友圈和微博，朋友同学们都四散在海角天涯。每天吃吃喝喝拍拍照，抱怨抱怨领导，吐槽吐槽同事，好像都过得挺有滋有味的。 “这是你能进的地方？”一道清冷又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听得宋熙儿浑身一颤。 第七军团的雇佣兵威胁着扎西，扎西绝望的视线，看向豪艇甲板上的百叶门少主方旭。 “合作意向？你说说，怎么个合作法？”墨紫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这两天找自己来谈合作的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个。 庞嬷嬷心头咯噔一跳，拔腿就往侧门跑，路上遇到了从外院方向本来的戚管事，两人互视一眼，没有说话齐齐往侧门奔去。 完了！这次碰上铁板了，我们就算实力再强，都不用这过五千的人一人一口吐沫，单是方才那股强大精神力的主人，便能翻手间将我们尽数诛灭。 当厨房里一阵一阵的香味飘荡过来，几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急切。 另外一个则是干脆就没想过什么人际交往，要和谁拉拢关系之类的想法。 暗流星虽然最远可以打到百米之外的敌人，但是只要距离拉开三十米以上，想要躲避暗流星就会变得很容易，这毕竟是剑芒不是暗器。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项很简单的工作，但根据杨帆来说，其实这工作很难，可以说，是对劳动者要求最高的一类劳动。 房间内，卫庄嘴角勾起，擦拭着自己锋利无比，嗜血如妖的鲨齿剑。 其他的者组织成员也迅速的轰杀而至，一波将这条神圣祖龙带走，打成了渣滓，坠入到了鲸圈之下的苦海当中。 “不要了，中午吃的好饱，现在还不饿。”她揉了揉肚子，又想起了中午的番茄鸡蛋面，真的好吃。 曾贤脑袋一整晕眩，属于许幻山的记忆进入他的大脑，仅几秒的时间，记忆便完成了输入。 独独没有想到，易申飞和陶彩蝶，会表现地和她才离开一天一样。 这真的是难得可贵，以前罗德都是因为污染源之海而被扣除神性，这是第一次因为净化源之海而获得神性。 三下五除二地处理好，云见便让白遇两人掩护着，从厉涛的营地里退了出来。 许问心中一凛。这芦鸿鹄又是什么来历？要知道，暴露他跟海冥天争斗的结果，等于暴露了他的实力底蕴。这芦鸿鹄漫不经心的一问，却是极厉害的心机手段，试探他的底细。 第五百五十章 针尖对麦芒的遭遇战! 胡永鹃怎么也没想到覃文斌回这么耿直。 她当然早就对覃文斌说话直的传说早有耳闻，可也没想到这人说话能这么直。 夜斯在许欢颜的脸上蹭着，那闷闷的声音，有着极好的认错态度。 “给夜斯打电话。”白墨拿着果子闻了闻，除了特别的香甜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味道。 最近夏语晴也没在公司里上班了，所以几乎萧亦轩回家的时候，都能看见夏语晴，可是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她，问了张妈以后才知道，她是出去买手机去了。 酒店的这一层是专为t市名流所用，非富即贵的人自然是上不来的。 “要么你送我过去，要么我让保镖送我过去，你选择。”落倾直接丢给了关霖一个选择题，就不再说话了。 封冶此话说得好像知道地形图就在自己手上一般。想着情况紧急，宋媛也未多想便将手中地形图交于封冶。 “这个沈童呀，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他办事一向有条不紊，遇事也是沉着冷静。”安安边说边看向正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沈童和佘正莲。 或许是没有想到萧亦轩会这么反驳自己，而且态度还这么强硬，夏语晴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居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一行人进屋后，他们争先恐后地给云诺拿吃的拿喝的，云诺忙的恨不得多生出几张嘴。 不过，剧组人员想起了上次宋梓依对凌绍轩中二的评价，大家的眼神中除了敬畏、惊艳之外还多了几分好奇。 这样一来，在v5众人迅速后撤之后，他们这眼位就等于是白白给程羽送了钱。 “本来我想告诉你，既然你不关心，那就算了。”福姨一笑，佯装要去忙自己的事情。 而几个门派也在那次白墨染丢下一个爆炸消息后，开始派出大量人手进入辰星界打探消息，其中以丹宗为最。 刷卡、输入密码，几秒钟之后一个亿已经到了金皇冠ktv的账户上。 吟心是奉凌汐和晏衍去周口的时候，让龙玖从周口镇临近的项城赎出来的清倌儿，做局引吴用犯错，然后赢了与晏衍的赌约。 “好的。”杨希目光灼灼的看着宁致远说道：“宁先生您好，7号别墅在风格上和您已经购买的5号别墅，都是由同一个设计师倾心设计出来的。所以无论您在哪栋别墅休息，都不会有任何陌生感。 杜洛不习惯称为人们瞩目焦点，事情都闹成这样，只好起身离开餐桌。 “三转灵粹丹”那可真是下了血本，非但让他花费了无数星纹币，最重要的是他还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庇护此人家族三十年。 林周儿深吸口气，朝深山拜了拜，并将谢言的叮嘱铭记于心，而后收拾收拾东西，扭头下山。 敏婷脱下凉鞋赤脚向前走去，元鹏提着那双凉鞋相伴而行，找到一个清水河畔。元鹏从包中拿出一些报纸垫在地上，让敏婷坐于地上。敏婷又穿上凉鞋落于清水河之中戏耍，溅起水花。 谢景翕一闻见里头的姜味就要蹙眉，每次都要明玉多搁一些红枣遮味，她端过来捏着鼻子一饮而尽，热乎乎的茶入喉，身上立马泛起了一股子暖意。 第五百五十一章 你这是威胁我啊! 神月喃喃的说了一句，一张漆黑色带有神秘花纹的卡片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原来是董老！有您担任这拍卖师是最好不过了！”有商人笑着道。 照片显示，董梅和步雪已经被境外敌对分子绑架。他们挟持步啸天的家人，设下了圈套，让步啸天乖乖交出了龙神无人机的技术参数。这不得不让步啸天震惊。 虽然那些人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他们曾经将消息通过消息渠道，传回过北域。 魔神打断了魔君的话，冷声说道，一副唯命运主宰马首是瞻的样子。 张英不是笨蛋，不可能陈珪说什么他都会信，先前陈珪做了那么多可以的举动，张英自然也是看出了一些不对劲，这才会来质问陈珪。 平日里千百人中才能看到一把的神器可以随意掉落了，能让过去几百上千号高端玩家团灭的世界boss可以单刷了，几乎所有的玩家都在这最后的一个月中获得了无比的杀戮成就感，不过赤由却是其中的一个例外。 “顺便把德怀特霍华德邀过来观战吧。”科比提议了一声，现在魔术队已经在给霍华德四年续约的报价了，可是霍华德没有同意，他跟孙卓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修复，霍华德很可能以后就要离开孙卓了。 刘协笑呵呵地和赵青寒暄起来，却是只字不提赵青闯入南宫的事情，就仿佛赵青身为西园禁军，出现在这南宫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事情一样。 啪啪！两声轻响，陈登低垂着的脑袋，双目隐约能够看到前方多出了一双脚，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任凭雨水打在那靴子上。 “皇兄，我们也走吧。”火贤看着皇子羽一眼道。皇子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乐天和凌九天。随后动用秘法，也追了上去。 朱颜手中的落青抽打出去，顿时，就能让他们的魂魄颤抖。弱一点的修炼者，立马就会被打掉魂魄，而灵魂稍微强一点的，也绝对受不了落青的第二鞭。 骤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被电梯门夹了一下，顾靖南却更加烦躁了起来。 “还好没有人员伤亡。”天无涯感叹一声，身边虚空波动，一位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乐天的身边。 “宁沫。”洗手间外传来洛米斯的声音，他是纠结了好久，话才出口。 “是周翰天出的钱，是我杀的人，你有本事就为她报仇吧！”矮胖子万古愁轻轻的回答他，信心十足的有战胜他的把握才这般说道。 沐星寒带着蓝灵儿来到护城河边，远远地就看到一艘画舫，周围是各色的灯光照耀，画舫上是歌舞升平，“东方宇来了这里？”蓝灵儿轻声问道。 “怎么不可能？对方是蝎子会的人！”一个参谋一样的中年人出声道。 不知道洛米斯看出了什么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反正她就是不想看到洛米斯。 乐天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楚梦杨抓着乐天的手更紧了，速度提升，窜了出去。 奎尔萨拉说的是实情，就算他们能够净化布鲁塔卢斯带来的破坏，也不能留下来。 看向左右，是密封的车厢，完全看不见外面，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冷璃继续说道，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刚才说的话有问题，容易让人想歪了。 等他的狂笑声消失后，那些侍卫才一步一步挪到倒地身亡的两具尸体旁。 “师父说过，需要向他献祭便能救回他的元神，至于方法，师父说他曾告诉过大王。”道童道。 一件黑色睡袍砸在她的头上，接着听见金属打火响‘噌’地一声响。 封不最孙独终于经历千难万险，刘军终于上去了，熟悉的空气，让他虚脱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对我，你不必利诱，若一定要诱，那我只接受色诱。”陈若霖笑着道。 昨晚，上官弘烈呢喃着说了许多许多他和仙儿的之间的点点滴滴，也说了许多许多凤于飞不曾知道的往事，平日里那个霸道张狂的男人，那一刻就像是一个寻找母亲庇佑的孩童，是那么迷茫，那么的伤心。 钟羡想想，左右今天因为她之事也耽搁了一上午，索性下午也告假，带她去拜祭算了。 这个时候本应该是她们生死的关头，乔妹儿实在没想到洛茜茜会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不只是乔妹儿，其他在这里站着的人都呆住了。 这个时候，果果看到地上躺着的孩子正在口吐白沫，旁边还打碎了一只奶茶杯。 草儿继续逆着水继续往上游，它要去到它每日都要去的地方，只有每天经历这条逆流而上之路，才能洗涤它的心灵，才能让它保持最纯净的心灵。 第五百五十二章 我是温和，却不是不能有点脾 胡永鹃的意图很明确，底牌也稍微量出来了一点。 她的意思是说，我们的道路你如果跟着那两个女人质疑，那我就有办法质疑天红市现在搞得那些经济发展计划是不是市场经济路线。 胡永鹃深层航次的威胁就是，你覃文斌是省委派来为天红市恢复市场经济秩序保驾护航的领导，你要和这两个女人混在一起那你就要被口诛笔伐了。 自从听到张无忍的名字之后，林中峰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他是战略委员会的成员，自然对张无忍也进行过细致的了解。 这下没人再追问冯绍，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了。也没人去计较商天齐说我们是吃屎长大的了。而是一个个的在车里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好在两人都有一番头脑，华表桂的名字他们听说过，但幽灵国度的资料却还真不齐全。不过就目前看来，华表桂早已经盯上了鬼之国和酆都十二城。 “你死哪去了，现在才来！”君羽墨轲凤眸冷冷一眯，瞥了眼飞到近前的花非叶。 千厘心想，缑家多骄傲，骄傲也不算大错，傲到别人头上得看本事。 此刻不仅是七经八脉，十二正经滋受药液带来的勃勃生机滋养，就连平常不会注意到各大经脉，都波及。 楚云逸微怔，点了点头，抱着她坐了下去，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头仍然靠在她肩上。 申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落日余晖照在太和湖上，将湖面映得美轮美奂。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现在有点晕，反正她愿意娶他，他愿意嫁给她，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天问帝剑一动，秦皇一挥手，血珠撒向了赵云，重伤的赵云根本躲避不了。 正众多的士兵们兴奋地叫喊着，而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城堡，空无一人眼睛中都在冒着亮光，丝毫都要察觉到任何的怀疑。 三大东部负责人却是脸色苍白，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对看一眼，眼中带着的是一丝恐惧。 他跟在最后的队尾，也没想太多，知道不远前方就是自己的同伴，心神越发松懈。 这句话一出，罗总的眼睛亮了亮，紧接着露出狐狸那般狡黠的神色。 他的舌尖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肆虐她口腔内部的每一寸领土。 即便是上官嫣儿那样的二品初期宗师，打持久战，他也有信心，与对方五五开。 李承乾来的也比较低调，而且谁也想不到李承乾这个时候来房玄龄这里是来抓自己妹妹和奸夫的。 听到这人声音，所有人才将目光朝着天空上望了过去，只见层层叠叠的乌云之上，还有紫色雷霆在酝酿。 无尽的血色开始吞噬这天地，将天地最后些许的挣扎都吞入了其中，想要将李峰也拉入到深渊。 只留下上官嫣儿一人，独自杵在那里，不断回忆着许山所说的一切。 这一刻的张角，仿佛要与天为敌，明明没有作出什么样的姿态，可是尽显张狂。 “咕噜咕噜，唔……”陈晓峰从床上醒来，揉了揉有点胀痛的脑袋，缓了一会后才从床上起来，到了一杯水喝了一下，就直接洗漱去楼下吃早餐了。 到学校后，校长看他光膀子过来，还穿着绿油油的花裤衩，都无语了。 林毅晚上吸收神核，白天研究蓝色手骨，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两股旋风被典韦猛地击出，前行中阴阳旋风融为一体，化为百米高的旋风，以横扫一切的姿态将玄恶轰来的斗气狼牙棒绞碎。 第五百五十三章 能力落后于野心，你就别顾着 覃文斌对钱敏那点小心思洞若观火。 二公主忙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着他生的好，想看看他，我还没看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呢。”哥哥说他声音也好听，想和他说说话呢，想必感觉非常美妙？ 他们不是野人，而是来自火云顶的两位兽师，梁元座下三弟子和四弟子。 皇后方才听他们说话，听着听着便觉不对味了，果然，这丫头还是个心大的。 “不行，我绝不能让你出事。”袁东威直接抬起天池往山林深处飞去。 这就是杜狄冬想到的办法，在遇到这种泥鳅一样的对手时，他很清楚，泥鳅本身并不强，它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身法，所以自己只需要打中泥鳅，哪怕是一下，也能立即结束了这次的战斗。 “那行，不同我们先出去吧，待会儿看看韩兄如何大变样。”说完，盛临云和莫不同便退出了房间。 暮雪一直盯着她，看清她的脸，顿时眉头皱紧，又顺着她的视线，看见白倾玉的手，一股闷气冲了上来。 毕竟没人知道一品居中间解散过，只知道很多武帝已经选择离开。 视线不出一米的雨幕中，强烈的车灯打了个弯，轮胎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对于石青来说，这萤石岛的学院大比就和儿戏一样，毕竟这里和石青这种天才太少，修炼资源也十分的有限。 看得天霸虎的表情，方老怪连说道：“不敢，我哪敢质疑宗主。”说着退到了一边。 “大哥，给我两千兵马！定然不会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扎营！”单雄信请战。 如果杨天实力仅此，绝难抵挡易白的下一击，难道战斗会在此刻结束？ 另外一些胆大的土着已经结合起来，他们当中还有一些以前的警察或者军队，他们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去哪里不要钱呢，因此这个时候要想弄到钱只有吃大户了。 天知道月儿这次有孕。第一时间更新为什么肚子会那么大。听雪来过一次。却说是只一胎。 介绍：曾经的一代神匠因受帝国的不公平待遇被发配边疆，郁气于胸中，愤恨之下铸就一代名器，附带神匠自身的怒气于上，成就了这件充满邪恶气息的炼狱幽冥靴。 “你不要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出来，好吗？”苏紫云在门外焦急地敲着门，她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的，“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说到这，母亲的声音哽咽了。 叶俊轩拿苏涵没办法。其实他希望她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在外面乱跑了。不过从今天的情况看来。她逛一天商场也没什么问题。脚伤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准确的来说，禹海曦的技能没有能够发动，因为和对方的距离不够。 看着这怒拍而来的巨大光掌，天霸虎显然也是始料未及，慌忙之下，忙反掌轰了上去。 就在缺口形成的一瞬间，王明轩卷起包裹，一闪冲进了‘无回谷’。 秦天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他的脸，叫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神情。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想飞升没事，弄权欺人就该 尤其，这片十万大山乃是整个众神墓地的核心，最大的造化区域，机缘无数，纵使赵妃月他们到来，忍不住诱惑，进入某片异界空间探索，也是很正常的。 她的原意是买点食物给贺熠带走吃，当做善事。谁知道贺熠根本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嘻嘻地应了声“好”，拍干净了衣服上的灰尘后，便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桌子边上，支起一条腿，坐没坐相地与她搭桌了。 陡然间，一声震天的咆哮突然传入了徐无忧和两大势力的修炼者的耳朵里，令他们纷纷变了脸色，因为，咆哮声正是从天空传来的，正是从天火海洋中传来的。 他的个子比戴维矮一头，脸蛋微尖有些清秀，一头红色的齐肩长发晕出一股极深的红色，像是葡萄酒。瞳孔微微带紫，肌肤雪白，薄薄的嘴唇好似玫瑰一般鲜艳。 晚课结束，方丈带着僧医匆匆来到安置叶天的一间偏殿。在距离偏殿三十多步远的时候，方丈忽然说了一声糟糕，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僧医没见过方丈施展武功，楞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拔足狂奔向偏殿。 “韩东怎么如此强大，我们闲着没事招惹他作甚？”两人心底悄然滋生悔恨。 原本唧唧喳喳的鸟儿，隐匿的不知踪迹，仅剩无处不在夏蝉，发出盛夏的声音。 千阳午夜的街头热闹异常，黑夜笼罩下的城市终于褪去了一天的热气，辽阔的东海将温柔而清凉的海风送入千阳，让霓虹闪烁的街头变得格外舒服。 至于是否有更多因素，亦或者另有缘故，它没有过多思考，会议室在场的众多古老光族也没有多心，毕竟它们可以看出来的。 “谁没有做过梦，不过相比做梦，我更想跟老先生过两招。”王薄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乐韵带着弟弟，从周奶奶家开始，再到张破锣家和张家周边的三家，一家一家的磕头，再绕路去了陈大脸家、陈大路家，再去扒婶家、周七与几户周姓人家。 “叶师姐，这两鞭子，解气了吧？”苏东望着叶冰蓝，样子愈发凄苦可怜了。 “自然是法宝，请看！”张启航说着单手虚空下拉，一个任务列表出现在张望曦眼前。 就在半月前，自从第一批试炼者通关后，几乎每隔数日就会出现一批新的的通关者，并且随着时间的增长，通过试炼古地的修士越来越多。 凌慕予说完，一旁的段玥清对他投来了感谢的目光，就连朱沛民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谢主公隆恩！”呼延恭单膝跪地，行了大礼。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在神风拍卖场发生的一切，深感自己选择了一个好主公。从七品后期到八品初期，短短时间，却恍若隔世。 当然，下雨这种事情，在痕迹沙漠虽说不常见，可也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甚至不只是两家自家的官微，就连孟氏的官微、青柠卫视的官微甚至就连方刚导演都跟着下场祝福了，各家的艺人那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尤其是海皇的艺人，简直是刷屏了一样的转载祝福，一个都不敢落。 连半龙王也不得不承认，这厮如果想收拾梁定坤，绝对是防不胜防。 直到被人谈笑之间将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请回来的两个鬼仔抓走之后，他才入梦初醒，可惜后悔也晚了。 “你……”壮汉气恼，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此时有许许多多的围观者走了出来。 老者说道这里，已经是满脸泪水，加上言语中的屈辱与无奈，立刻引起众人的怜悯之心。 而刚冲入蚁穴领地时，噬火蚁尸都需要一点时间反应，于是，前一百米可谓是比较轻松的。 “不——-”哈雷姆看着那天基武器铁坞射进海底，发出惊天的嘶吼尖叫声。 此事若发生在帝宫成立前，紫衫仙子必然二话不说，直接和‘九幽仙子’开打，片刻不带犹豫的。 就见那虚空中绽放霞光，成二十四彩，光照千里，有雷声、风声、雨声、人声，震动不止。 “哎呀，我怎么把我心里话问出来了，明明没准备问的。”乐凯搞笑地拍拍自己的脑袋。 宁秋倒是有些意外，虽然他只用了一成的力量，但却没有直接将这白毛怪物击飞？ “但是，今天你们都别走了！”紫天雄笑完后，神情冷了下来，眸光中满含杀机。 我一脸冰冷的看着目前状况，他nnd竟然敢骂我们中国玩家是懦夫，我干他娘的。 这条梦境绿龙的骸骨力量强大无比，就算不是元神级别，那也相差不远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让你看热闹! 这算什么，次日，省城当然有领导找王雯菲给胡永鹃婆媳两个说情。 他们也没办法，王雯菲这个市长不点头，胡永鹃就别想转岗到市委。 王雯菲一提这件事，对方倒是没说什么，可接着钱敏很错愕地质问：“就为了这点事？我也是为了能给县里办大事，再说不是没出事吗，这对我不公平。” 这话传到王雯菲耳朵里，王雯菲再也没考虑过给这个一心想实现阶级跃升的女干部给什么机会。 可这件事让胡永鹃产生了一个误解。 没从省里找到强力支持，胡永鹃当然不会死心。 带着钱敏回到市里，她让钱敏不要考虑家里那些事，让她先回县里等待机会。 按照她的意思，钱敏这次回去后要公开对这件事进行道歉。 “理由就是为了公务，你一个副县长办这种事不就是为了县里能从上面要到拨款吗，事情你办了你没办法抵赖，那就把性质转变成对你有利的一面。”胡永鹃叮嘱，“这件事不要暗地里办，你要让很多人都知道，也要让群众把讨论的焦点集中到哪个老领导身上。” 钱敏会意，这是把曾经位高权重、如今政治影响力依旧很大的老领导拉下水。 为了自己的名誉，老领导肯定要管管这件事。 到那时，覃文斌要面对的就是老领导的责问，至少他要顾虑老领导不高兴就会给他造成压力。 同时，胡永鹃还提醒儿媳妇：“李亭妮家是豪门，这些豪门做事有一套自己的准则，那位老领导会找李毛两家问罪，我就不信她连这点面子都没有。” 随后她大张旗鼓去找马宏。 别说，马宏还真需要这种在省里有一定实力，在市里不论对权势还是金钱都有很大渴望的人帮助他。 当然马宏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当然不会明说他需要胡永鹃帮他一边从赵友铭手里掠夺非法所得，进而“补偿”给市财政，一方面还要照顾到他不忘恩负义对付老领导的名誉。 和胡永鹃见面后，马宏打着哈哈问起胡永鹃的来意。 胡永鹃知道机会难得，这一次去省里她也听说一些领导对覃文斌身兼数职依旧很不满，省委组织部确实也在考虑给天红市重新搭配几个市委常委。 她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就尘埃落定，她必须抢在组织决定之前先把这件事落实了。 所以胡永鹃不瞒着马宏，直截了当道：“密码书记到底是天红市***，有什么情况能瞒得过你？省里市里乃至县区对覃副书记身兼数职的担忧天天都有，覃副书记可是个高风亮节的人，他也不应该眷恋权势是不是？” 马宏好笑，我知道你想取代覃文斌至少一个常委兼任的职务，可我凭什么给你办事？ 胡永鹃当然有办法让他帮忙。 马宏的几个心腹最近在干什么她可一清二楚。 胡永鹃让马宏的秘书先出去，直白告诉马宏：“马书记既不想辜负党组织，那就要对赵家父子展开彻查，他们父子在天红市的一切违纪违法行为马书记不能不差。可马书记毕竟是赵老头一手栽培起来的，别的不说马书记晋升正厅的时候那可是赵老头的功劳，你总不能知恩不报恩将仇报是不是？” 马宏打着哈哈想避而不谈，胡永鹃甩出马宏派出去的人名字。 马宏大怒。 他笃定自己发展的人手覃文斌都不知道，这胡永鹃是怎么打听到的？ 胡永鹃当时没明确说自己的要求，她知道马宏能想明白。 联手先弄走覃文斌，最好让她一步到位直接担任市委副书记。 如果实在不行也要保证她能以市纪委书记或者市委组织部部长的身份进入市委常委会。 但这种话她不能明说，否则就成了马宏的把柄了。 予人口实这种事胡永鹃可不会干的。 可当天晚上，胡永鹃接到省城的消息，称天红市市委领导班子调整就在这一两天。 胡永鹃急了。 她根本没搭理家里试图攫取黑钱的那帮人，次日一早直接去马宏办公室。 她带去的是马宏派去在赵友铭的非法经营场所秘密调查的人员名单。 要么这件事我当做不知道，你马宏继续一边暗地里调查并且掌握赵友铭的犯罪证据，表面上装出左右为难，拼着自己的前途也不想对赵老头落井下石的伪君子真面目。 她玩不过覃文斌，对马宏这种既要又要还没有政治操守的人办法可就太多了。 她知道马宏现在迫切需要给自己打造左右为难的人设，要不然不管他怎么选择都会丢了前途，他马宏只有守着伪君子的真面目，或许才能险中求胜留任天红市委书记。 马宏自然被她抓住了软肋。 可他不想给胡永鹃办事。 倒不是马宏眼光有多高不想让胡永鹃这种干部上台。 他隐隐察觉到，覃文斌最近几天一直没在市里搞出什么大新闻就是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省城。 说白了就是赵老头几乎被软禁，覃文斌现在就盯着赵老头的审查进度等待一个好结果。 这也正是马宏既要又要的重要理由。 所以明知道覃文斌的目光盯着省城，他马宏还怎么在省里给胡永鹃说话办事？！ 可他不能不被胡永鹃捏住软肋。 思考了半天，马宏还没拿定决心，胡永鹃第三次找上门。 这次，胡永鹃没带什么人的名单。 马宏本来还想让秘书挡一下，胡永鹃一把推开秘书闯进门，告诉马宏她已经把一部分人的名单交给了市纪委。 没经过覃文斌的同意，就算马宏是市委书记，他派去秘密调查赵友铭的人也是违法采集证据。 而且，覃文斌掌握了这一点，随时都可以把他马宏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 “你狠。”马宏只好认栽。 他也玩了一手高明的招数。 马宏向省委组织部报告，认为覃文斌“工作能力虽然很强，不过精力不足”，又没有在组织口工作的经历，因此市委组织部最近的几次人员调整出现了一些问题。 鉴于此，马宏建议省委组织部尊重覃文斌自己的要求，给天红市尽快落实一个懂组织的干部。 第五百五十六章 好大的阴谋呀! 这时候胡永鹃才知道，马宏从来都没放弃过自我拯救。 他看着好像什么都不管就等着被调走，实际上这小子背地里一直在盯着王雯菲和覃文斌，尤其覃文斌。 这次就被他逮住了一个非常有利的证据。 前几天，市委组织部对全市社会团体以及部分市直属部门进行过小幅度调整，团市委书记被调走，新调任的团市委书记是带病提拔。 这是覃文斌点了头的调动，他当然要为此负责。 马宏向刘部长汇报称：“这个干部我是不了解的，市委组织部考察的时候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竟然把一个经济上有严重问题的干部调了过去。关于本次调动，市委也有一定的责任，我是相信文斌同志绝不会让这种贪官污吏被提拔的，实际上这件事从考察到落实也确实是其他人负责的。” 刘部长疑惑：“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是想建议，既然文斌同志自己也认为对组织口的工作不太熟悉，也多次提出要尽快配备一个较为专业，至少能把所有精力投入到组织部门的厂卫，上级部门是否可以考虑一下他的建议？”马宏道，“如果省里对天红市的局面有所顾虑，完全可以在本地选拔早一步调来的干部嘛。” 刘部长过了很久才说：“知道了。” 马宏放下电话，摊摊手跟胡永鹃坦言：“我能做的也就这么一点了，剩下的不至于让我再帮你吧？” 胡永鹃略微一迟疑，马宏反过来威胁：“我现在可是左右为难的人，就算有几个认识的领导，我这要是去找他们给你胡永鹃说好话办好事，你觉着我是在帮你还是让领导觉着你威胁了我从而害你？你自己考虑。” 胡永鹃一想这话也对，这要让马宏继续帮她找门路，省里的领导会怎么想？ 想到这，胡永鹃丢下马宏派去调查赵友铭，甚至暗中调查找老头的几个人的资料就离开了马宏的办公室出去了。 马宏骂了一句：“眼看着有提拔的机会瞧你那小人嘴脸。” 他明白胡永鹃的意思，第一份名单交给覃文斌那是不可能再收回了。 这第二份名单，她胡永鹃什么时候交给什么人，那就看马宏的表现了。 她潜意思就是，你不要说你没什么办法，也不要跟我说你没有门路，我要进市委常委会的事情你要是就帮到这，那这份名单马上就会出现在覃文斌甚至赵老头的手里。 落到覃文斌手里就足够让他马宏喝一壶的了，这要是落在赵家父子手里，那他马宏还怎么保持知恩图报的伪君子真面目？ 这一手确实拿捏住了马宏，马宏完全没有应对之策。 他手里太缺乏人手了，这次能动用的这些人就是他积攒的所有势力。 其中还有他从自己原来的老单位调过来的老部下，马宏不敢也舍不得让他们出问题，更不敢让自己“知恩图报”的名声有一点损失。 胡永鹃离开马宏办公室，想了一下去找覃文斌。 她本想告诉覃文斌，没想到吧，马宏在背后在调查你。 如此，胡永鹃认为自己可以凭一己之力掀起***和三把手的较量，从而把天红市局面弄乱，最终她渔翁得利。 哪想到了覃文斌办公室门外，小辣椒拿着东西刚要出门。 “找领导？别找了，没在市里。”小辣椒挥手。 胡永鹃连忙告知：“我有重要的情况向覃副书记通报！” “还通报什么，领导早就去省城跟上级汇报情况去了。”小辣椒玩味地道，“总有人说领导身兼数职不好，那现在可以让省里的领导看看，一个统筹各部门的常委，在解决巨大问题和群体性大问题的时候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胡永鹃哪能听得懂小辣椒的意思。 马宏也没听懂，他只听到胡永鹃又去找覃文斌，立马就明白这女人这是在加大威胁力度。 这时候马宏可没办法阻止，他只能亲自出门把胡永鹃叫到办公室。 我同意给你更大的支持力度，你不要搞事情！ 胡永鹃十分满意，就在市委小楼楼道里也给自己的关系网打电话联络。 不趁着覃文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把组织部部长的职位抢过来，什么时候才能在市委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各方面闻风而动，没人不觉着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问题是，梁书记不同意，刘部长不答应。 深夜，胡永鹃在等待消息，省里的关系有的打过来电话有的发来消息，别想了，你上不去。 “谁抢走了？”胡永鹃大怒。 “覃文斌的兼职不变，不要再自取其辱了，你们的几乎每一个计划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人家早就预料到你会去找马宏，”打电话的人叹服，“这个人太可怕了，他走一步看三步，那能力不是你我能比得上的，不要跟他对着干，搞不好你连副厅级领导职务都保不住。” 胡永鹃既愤怒又震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团市委书记被调走本身就是覃文斌利用组织部门还残留刘本业的心腹，从而调走这个隐藏很深的干部的问题的计划。带病提拔的那个干部也早就是市纪委监委盯上并已经初步取得证据的干部。” “这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就预料到马宏会盯着他，会搜集他的‘不胜任多个职务’的一切行动。”电话那边的人通报，“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你们婆媳每一个行动都在他派去的人的监控之下，而且，你给市纪委监委和你关系不错的人提交的马宏非法调查赵家父子证据的事情人家早有预料。” 胡永鹃可不傻，她不想和马宏彻底撕破脸，马宏派去非法调查赵友铭的人的名单被她送到了和她关系非常好的市纪委监委处室领导手里，这既是保留和马宏进一步谈判的权力，又不至于完全和马宏撕破脸。 不管怎么说，胡永鹃没资格一步到位担任市委书记，她也认为马宏留任天红市对大家都很有利，对这种没本事的伪君子真小人，胡永鹃有的是逐步取代他的办法和信心！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后马宏时代? 可胡永鹃也好马宏也罢，单从马宏认为这一次万无一失的削弱覃文斌的计划而言，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覃文斌从一开始就料到了。 他对市纪委监委的那些各处室的领导不算非常了解，但一直在调查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和后台，在这些人身边，覃文斌当然不可能派人起潜伏，可他们的一举一动覃文斌都能掌握。 这次胡永鹃主动暴露了自己在市纪委监委内部的朋友，那兼职等于把她的朋友圈公开给覃文斌审查。 至少她这个朋友完了。 听完对方的提醒，胡永鹃脑子里乱哄哄头疼欲裂。 她怎么也没想到覃文斌居然这么难对付，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就算了，就连马宏要对付他的方法都那么了解。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成长的，他怎么就这么难以对付？ 不知生么时候被挂断的电话无助的响着忙音，胡永鹃呆坐着将近半个小时都没一点反应。 不用省里的朋友明说，她也能猜到覃文斌一连串的行动背后的逻辑。 他首先确定市纪委监委内部还是有泄密人员的事实，然后盯着所有人等他们自己暴露。 正好，这一次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她胡永鹃动用了这个关系，这不就暴露出来了一个人？ 在此期间，覃文斌利用组织部的某位副部长，假装不了解组织工作运行程序，让对方自以为瞒天过海地把有严重问题而且早就被很可能是小辣椒亲自掌握的调查组盯上的两个干部进行调整。 这样一来，覃文斌又抓住了市委组织部内部欺骗他的领导。 至于他覃文斌自己，他能有什么影响？ 他是市纪委书记，市政法委书记，在领导干部级别不够上常委会讨论决定是否立案调查的前提下，他点了头，两个单位就可以先对目标进行侦查。 这一次故意卖给马宏的破绽，覃文斌连解释都不用解释。 故布迷阵，敲山震虎，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这不就是正常的调查方法吗？ 而且他机会抓的太好了，现在正是省委省政府三令五申让市纪委市政法委“从严从中从快破获阻碍天红市发展大局”的所有问题的时期内，在这个时期内，他覃文斌确实有弄权的嫌疑，可这不是省委支持的？ 更绝的是，覃文斌还有力的证明了他这个身兼数职、横跨几个部门的市委副书记既有能力胜任这些工作、又能统筹各部门运用战术战法深入彻查大案要案的本事，省委岂能不高看他？ 想通了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却也悄无声息进行的斗争过程，胡永鹃心服口服。 这个覃文斌，他不愧是全省最年轻的市委副书记，他的手腕和能力已经高出了如她胡永鹃这种老官僚何止一个境界。 这一刻，胡永鹃再也没敢想转岗的事情。 跟覃文斌这种领导玩心眼，他真的能玩死所有人。 可胡永鹃有一个疑惑，覃文斌每天工作那么繁忙，他哪来的时间布置这么周密的、环环相扣的计划？ 不只是胡永鹃疑惑。 马宏家，马宏接到省里朋友的通报，尤其是建议他利用覃文斌这一次“严重失误”而直接向刘部长要求调派一个市委常委，或者扶持胡永鹃取代覃文斌的组织部领导的通报，马宏这个人都瘫了。 电话里，这位朋友告诉他，覃文斌这一次玩的太高端，玩的省里绝大多数领导到现在都没回过味来。 他利用身兼数职地权力，简直是于无声处把包括他马宏在内的所有市里的领导玩的晕头转向。 从那个团市委书记被调走开始，直到今天下午覃文斌向省委省政府领导汇报了“天红市既得利益集团、官商黑勾结利益集团”的最新调查进度、隐藏在市纪委监委内部给外界偷偷传递消息的泄密案件、市委组织部内部残留的刘本业犯罪团伙余毒的侦察破获工作进展。 这方方面面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无一不让得知此事的省领导叹为观止。 当然，这也让时时刻刻盯着省委、试图给各自的人取代覃文斌，甚至全面取代覃文斌去身兼数职的人一个非常恐怖的反杀。 这个覃文斌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他这次到底要装进去多少人？ “你不要再来找我，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有任何过问，针对这个人再干坏事，我怕他玩死我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玩死的，你马宏是市委书记，你还有个市委书记的权威性给你背书，你还有个被撤职查办的好结果，我图什么？”那人最后声称。 这等于是给马宏一个绝交的通知。 没办法，这一次覃文斌玩的太高端，根本找不出他在任何地方有任何问题的人本来就知道他们是在找茬，想想这要是被覃文斌盯上，那他们还能有个好下场？ 马宏嘴里发苦，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证据，结果证明这不过是人家玩死他马宏的一个小小的道具。 和胡永鹃联手，最起码在人脉资源方面联手试图把人家给整下台，结果证明他们就跟跳梁小丑一样，连权谋的层次都望尘莫及。 这还怎么跟覃文斌对着干，还怎么试图从他手里夺权？ 可是马宏不明白，覃文斌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去安排这么大的一场围剿的？ 他这个市委书记被装在里头就不说了，连省里许多领导恐怕也被装进去了。 胡永鹃？ 那就是个小虾米，人家都瞧不上专门针对她。 那这么大的一个围猎计划，他覃文斌是怎么计划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一想到这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么多人装进去的计划，马宏直觉后背不断地冒冷汗。 这个覃文斌太可怕了，他大张旗鼓解决全市那么大问题、那么多出问题的人的同时，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地安排出这么大的一个围猎计划，把这么多人都一股脑的装进去，他是怎么做到地？他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该考虑活着离开天红市，让天红市进入某些干部所谓的‘后马宏时代’了？”马宏摸着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 第五百五十八章 复盘胜利?做个人吧! “想什么事呢？”马宏自言自语的时候他老婆忽然从外面进来，吓得马宏差点把枕头扔出去。 看到是自己的老婆，马宏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次你不是机会抓的很好嘛，我看肯定能成功。这个覃文斌就算差不多太大的问题，她在组织口的失误肯定要他亲自负责。”他老婆笑道，“那省里就得让别人去当组织部部长，到时候就要算他覃文斌不被调走，他不再兼任组织部部长那也是对他个人威望的巨大打击。” 马宏摇了摇头，这时候已经没必要在妄想着有什么转机了。 梁书记本来就欣赏覃文斌，何况刘部长还那么支持他。 通过这一次覃文斌无声无息布置了那么大一个围猎计划，几乎凭着一己之力抓出那么多可以坐实罪名的“内鬼”，他覃文斌的位置还有什么人敢去替代，又有什么人能去替代。 天红市，以后就看覃文斌的脸色做事了。 马宏侧身躺下不再多想，安心等着被调走吧。 事已至此，他连赵老头是否会知道他马宏其实是个伪君子都不在乎了。 比起已经被干掉的赵家父子，还是覃文斌的威慑更吓人一点儿。 不过，马宏心里也有嘲弄。 王雯菲如今跟覃文斌的关系可不错啊，覃文斌这一次做出这么大的围猎计划她王雯菲怕不怕？ 忽略了老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是么的宽慰的声音，马宏就想看看王雯菲恐惧之下会怎么办。 王雯菲为什么要恐惧？ 她压根就没关注过覃文斌在干什么，王雯菲如今一门心思都在恢复基层党组织尤其工人当中党组织的工作上。 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和覃文斌争夺权力的心思了，那她还担心覃文斌有多心黑手辣干什么？ 这会儿的王雯菲睡得很香甜，她既没有对覃文斌似乎很被动的局面有什么想法，更没有想着等着看覃文斌有什么反击的手段。 这是放下心来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至少是转变过来的好干部。 所以她坦然，她无所畏惧，就算她知道了覃文斌做出的这么大的一个围猎计划她也不担心，那是自己的同志，是在给自己盘活全市经济提供动力的亲密战友，那她还担心什么？！ 比起王雯菲，王恩菲这一夜睡不着。 就在省里的消息传到马宏胡永鹃手里的时候，王恩菲也接到家里的电话。 家里恐惧地通报了省里的情况，覃文斌的整个计划只要他们能猜到的都告诉了王恩菲。 最后，她那个从来都不怕党纪国法制裁的婆婆哭着说：“你跟覃书记说一声，我们不懂事，以后我们好好学好，我们马上主动申请去市委党校好好学党的纪律，从今以后我们听党的话跟党走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让他别盯着我们行吗。” 王恩菲脑子里很凌乱，就算告诉了她覃文斌整个计划的全过程她都很懵懂。 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他怎么那么厉害？ 婆婆的哭声让王恩菲惊醒，她甩了下脑袋，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要想了。 这么一想王恩菲压力顿去，这才有心情听婆婆在电话那边的哭诉。 王恩菲就感觉，哎哟我怎么这么痛快，这老太婆天不怕地不怕声称谁也拿她没办法，你看看现在她那德性！ 再听听在电话旁边的娘家和婆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只陪着小心请她“务必代表我们向覃书记问个好”的表现，王恩菲就觉着，这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特么不错！ “可这人怎么那么厉害呢。”王恩菲不明白。 索性这么大的事她也睡不着，干脆就给覃文斌打过去电话，直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刚来天红市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只要别人不出招，我这点本事也逮不住这么多有问题的人，应该说这次碰巧误打误撞有这么大的收获，第一功臣是那帮敌人，我个人的计划没那么完美。”覃文斌坦言，“要是这帮人有一点耐心，我这烧冷灶的计划根本没可能实现。” “那是你太谦虚，我现在听了那么多人的解读我都没弄明白你是怎么计划的。”王恩菲叹服道。 覃文斌不觉着这是什么高明的计划。 这只不过是和党和人民作对的人太贪婪，他们甚至连等局面稍微好转的耐心都没有，从而自己乱了方寸才让他这个不那么聪明的人，也没玩阴谋诡计的人的那点小计划得逞了。 他也没跟王恩菲说假话，这确实是他从一来到天红市里就进行的计划。 覃文斌很清楚，就算他看着完全掌握了市纪委监委，又利用市纪委书记的身份掌控了市政法委和市局，后来又兼任市委组织部部长，他也没那个能力把所有人的性质都掌握的一清二楚的。 他更没想过这次暴露的敌人那么愚蠢，甚至他都没想到过马宏居然会这么沉不住气。 他们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钻到了他的口袋阵里面。 至于胡永鹃，覃文斌压根没想到她也钻了进来，自然也没想到她按插在市纪委监委的内鬼还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给胡永鹃办事。 覃文斌不认为这是自己有多聪明，计划有多完美才造成的结果。 这只不过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党和人民的敌人们还没有出现，这次出现的只是一群小喽啰才让他有了这么一点收获而已。 这会儿，覃文斌丝毫没有因为取得了一场侥幸的成绩就沾沾自喜。 他回过身来在检查自己的这点小小的计划，在反思这个计划里那么多破绽应该怎么完善。 同时，他还在升级敌人的“属性面板儿”。 这就可怕了。 而且这才是覃文斌最可怕的地方，只不过这种威慑力现在没人知道。 和王恩菲打完电话覃文斌继续复盘，成果那只不过是意外之喜，能从这种剧烈的斗争中获取到经验才是他最看重的。 招待所的灯光一直到子夜才熄灭，覃文斌收好笔记本赶紧睡。 在他隔壁，今天一整天都无比严肃的司机颤抖着手正在跟家里和几个领导发微信。 第五百五十九章 跟着我没前途，所以你辞职好 覃文斌的司机早就不是从市局调来的那个了，那个一开始给覃文斌开车的市局后勤处的司机早就被覃文斌调去了一线岗位，现在这个市委办安排的司机和覃文斌关系并不很亲近。 因为覃文斌办事从不讲人情，司机对他也有点意见。 全市哪个领导的司机去哪不被人看重？ 偏偏他这个副书记司机很没面子。 一开始，他当然觉着覃文斌这种领导好，用他家里人的话说叫好伺候。 覃文斌一不经常用车二不没事叫司机帮他办事，除了工作上必须用公务车覃文斌一般不叫司机开车。 他有自己的私家车。 这当然让司机一开始觉着很好。 可随着覃文斌的权威的巩固，司机就觉着这种领导不好了。 我给你当司机，也不说你给我点什么，可每次出门不管去哪，我作为司机该拿的你总得让我那点啊。 可是你覃文斌是怎么做的？ 在你身边工作的人，不说去基层敢收点“土特产”了，就是到省城出差也没法去潇洒。 酒吧夜店不准去，高档酒店看都不看，每次出差就是招待所，这你还怎么让我给你当心腹？ 最近一两个月，心里非常不平衡的司机想要调走。 跟领导是为了前途，我一个司机也不想着当什么大领导，但你得让我收“人情往来”，这点利益你都不给我保证，我还跟着你干什么。 这两天司机就很高兴，尤其得知马宏和在省城背景强势的胡永鹃联手要拿下市委组织部部长，司机就觉着，这也是他对覃文斌的报复。 同时他还知道张伟对覃文斌也起了意见，人家张秘书长的人集合起来了当然要争取人家小团体的利益，以后不给你覃文斌办事了，也不支持你的工作了，你怕不怕？ 为这件事，司机还跟女朋友吹牛说，他很快就可以从覃文斌身边调走，去张秘书长身边工作了。 昨天大半夜，覃文斌叫他开车来省城，司机一路上心情都很好，他觉着覃文斌是怕了。 怕了就好，你得尊重各种潜规则，得允许我这个司机收点“人情世故”！ 哪想到，一到省委，覃文斌就跟几位领导汇报了一下工作，局势突然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这覃文斌，不，这覃书记从来都没有怎么认真对待过，这次却把市纪委监委至少一个主任、市委组织部至少一个副部长给装进去，就连马宏这个市委书记也顺带着收拾的毫无脾气。 这会儿，这司机就给家里通报他所知道的情况，同时给发信息询问的张伟详细汇报他所知道的覃文斌的所有行动。 能给市委副书记开车的司机那不会是一般的出身，比如前一位给覃文斌开车的市局的那个司机和覃文斌出身差不多，覃文斌只能把他调离身边，否则人家要害死这个同志。 如今这位出身很“高”，至少家里有一两个公务员、亲戚当中有好几个当了领导的干部。 这些人每天都打探覃文斌的行踪，但绝大多数时间覃文斌的行踪司机并不知道。 今天例外。 给家里这些人通报完今天的事情，司机也感觉到覃文斌对他很不满意，他偷偷收了下面区县的一些领导的“土特产”的事情他大概早就察觉到了。 因此司机料定他很快也会被调走，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当然要继续向张伟靠拢。 可给家里发完信息，司机再给张伟发信息，却发现张伟早就把他删除并拉黑了。 张伟又不傻，作为视为秘书长，这几天突然不断向司机打听副书记的行踪，他张伟想干什么？ 本来这没什么，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张伟不能不畏惧。 于是，他删除拉黑了司机的联系方式，果断和这个人拉开距离并彻底断掉了往来。 就算我这一次得罪了领导，可我立即终止了有可能产生更加无法预测的后果的行为，我这表现总不能算作一错再错不是？ 可他这么做就把司机给坑死了。 “这个王八蛋简直没有一点担当！”看着发布出去的信息司机哭了。 可他还不敢把张伟最近几天一直在打探覃文斌行踪的事情汇报给覃文斌。 要不然张伟至少还是能收拾他一个小小的司机的，尤其是他这种早就被领导放弃了的司机不是？ 于是，司机也一夜没睡好。 次日早上，司机想着要改变一下，他父母也给他出主意“改变了领导也不会再苛责”，于是他自以为起得很早下楼去买早餐。 不料刚下楼，早就晨练回来的覃文斌正在楼下吃早餐。 在司机眼里，覃文斌从来都不像哥当领导的人，今天依然还是。 穿着一身半旧的运动服的覃文斌就坐在招待所打听的台阶上，腿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十来个土豆包子，身边还放着一大碗豆腐脑。 他就跟个民工似的灰头土脸地坐在台阶上，饿极了就在那吃东西，吃的还是很不上档次的东西。 这一点司机尤其看不上。 我一个小小的司机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你堂堂市委副书记你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你把那领导当什么呢，连一点尊严都没有的。 可今天司机没敢站在远处以巨大的优越感看着。 他跑过去慌忙打招呼。 覃文斌淡淡道：“我走到哪都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盯着，但公务出差你总跟别人报告我的坐标有什么意思？等下你自己开车回去吧，以后不要跟着我了，至于你收的那些含金带银的土特产你想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走吧，不要在跟着我了。” 司机哭丧着脸就没敢求机会，覃文斌办事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更改。 可是就这么回去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他当然不会有好下场。 覃文斌最讨厌违反纪律，此前那位司机同志就做得很好，覃文斌的公务用车是严格按照标准选定的，人家对车也照顾的很好，车况从来没出过问题，自己也从来不私自用公务车。 可现在这个司机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是悍然打着覃文斌的旗号，肆无忌惮地把公务用车当自己的私家车挥霍。 第五百六十章 他又开始谋划围猎了! 不是覃文斌毛病多给司机找麻烦，这个人干的事情简直太离谱了。 这里就说两个事情，一辆六十多万的高档车，覃文斌就用过两次，一次是去县里，来回路程不到四百公里，昨天是第二次。 但你知道行程已经有多少公里了吗，昨天来省城的路上覃文斌看了一眼，行车路程居然超过了三万公里。 这可是一辆全新的高档公务车，五月份才配备给覃文斌，短短半年时间，覃文斌就用了两次，哪来的三万公里的行程？ 还有，那辆车里面哪来那么多女人的用品？ 这个司机问题太大。 何况领导出差，还是去省委，他一个司机给什么人汇报领导的行程？ 打发走这个人，覃文斌打算在省城走一走，前段时间来考察的那些外国财团在天红市没能从王雯菲手里拿到特权，他们跑到省城来找机会来了。 覃文斌就想看看省城市委市政府在招商引资这方面有什么举措，对外国资本财团引进有什么新的措施。 不料刚吃完早餐，招待所的领导来了。 他没见过覃文斌，可覃文斌在大厅展览台看到过他的照片。 见招待所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个穿戴很一般的人，而且居然还在吃东西，招待所的两个领导就很不高兴。 “这里是省城招待所，不是农民工宿舍，不要把什么人都放进来，这是高档场所！”打着金色领导的领导呵斥服务员。 另一个跟他从同一辆车上下来的招招手道：“处理一下，一会有领导要过来。” a8上的司机下车，过来就拽着覃文斌的衣领准备动粗。 覃文斌看了看那两个领导，当时倒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一会有领导要过来，是省城市委副书记，这是省城的招待所。 对方今天早上就打来电话和他约好，一会儿要见个面谈一下两个市互相配合的工作。 覃文斌预料到对方的意图是他家乡那边过来的畜牧业公司落户的事情。 省城市长是假象那边调过来的，现在当然要考虑省城的利益，但从家乡调过来的公司那是覃文斌找的关系，她不可能为了这点投资和覃文斌这种年轻有为的领导撕破脸。 但要是副书记来找覃文斌，这位女领导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对这种总想掠夺别人的成绩的人，覃文斌不可能有好感。 正好，他们生成招待所的领导既然有这个态度，覃文斌也就不客气了。 他推开那两人，拿着房卡上楼取了自己的行礼就走。 “他什么人？怎么住在我们这？钱给够了没有？”金色领导呆住，连忙叫前台来询问。 前台服务员查了下登记信息，那领导才知道他的顶头上司要来见得正是这个人。 当时他就急了。 那他急的太早了。 覃文斌没给省城转圜的机会，趁着时间还早，他就去省委办公厅，就省城招待所的服务态度，向女秘书长详细做了个汇报。 “我不知道这位打金色领带的领导是什么居心，又是什么想法，在网络信息年代，我一个穿的不怎么光鲜亮丽的人他想驱逐就驱逐，还让司机看着处理一下，这我不知道他吃的是谁的饭，又在砸谁的锅。”覃文斌汇报完再声明。 当时还有几个省委办公厅的领导在，几个人就对覃文斌这种“小题大做”很生气。 是，这是过分了，可为了这点事你用得着来找秘书长汇报吗？ 他们生气却不敢说话，这可是一口气装进去那么多人的狠人，而且本身就是个很笨不讲人情的混不吝。 于是都看着秘书长。 秘书长可知道覃文斌的脾气，对那种干部要是不立即处理，今年的省党代会上他覃文斌敢公开把这件事当成典型。 搞不好要是能够去京城开会，他覃文斌会把这件事弄得路人皆知。 于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秘书长哪还会在乎那么两个自己找死的干部的前途。 “这问题很严重，省城招待所并不是单纯的商业公司，这是要向全省城人民展现市委市政府风貌的单位之一，这种领导我看就不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了，正好前几天我们省委办公厅就这类部门的党风党群工作提出过严厉的警告，他们既然不当回事那就处理了吧。”秘书长吩咐。 覃文斌很满意，站起来就走。 他一走才有人不满地抗议：“领导，就为了这点事，这不合适吧？” 秘书长点了点头，出门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这位领导就成了省城招待所的副总经理。 她的理由很充分：“覃文斌这种敢为了公平正义跟黑恶势力对砍的干部，他居然劝我‘为大局考虑’把人家最正常的申诉和举报不当回事，这明显是对招待所的工作不理解、对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当回事儿，那就让他在服务行业学习十年再说吧。” 中午，没找到覃文斌，省城市委那边正恼火，省委办派人来询问，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两个眼里丝毫没有群众、根本不把为人民服务当回事的干部的。 ***几恼怒又郁闷，他觉着覃文斌完全是在给省城市委市政府找茬儿。 带着不满，这位领导下午一上班就去找刘部长，这个覃文斌你要管管！ “为那两个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问题，但党性几乎没有的干部抱打不平？”刘部长摘下眼镜看了看这位领导，“你们省城是什么也不做，什么好处都想要，这种行为覃文斌很讨厌，你可想清楚了，别让她从小小的招待所开始给你们找麻烦。” 领导大吃一惊，你是说覃文斌要报复我们？ “什么叫报复你们啊，有来有往才叫交往。”刘部长说完又低头看文件去了。 那领导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尴尬了半天只好自己走了。 他真有点慌。 他早就知道覃文斌坚持原则党性极强，而且还是个心狠手辣对付他们这种领导干部，尤其有问题的领导干部冷血无情的人。 这次要是被这小子给盯上，就省城那么多问题，尤其最近和外国投资者交往中出的问题，这小子只要下定决心那还真能整死他们好几个领导。 第五百六十一章 我哪来本事威震群雄? 考虑到覃文斌彪悍的战斗力和几乎无往而不胜的战斗成绩，领导怂了。 “算了算了，跟这种愣头青对着干不划算。”领导一挥手，“那两个也是自己找死，谁让他们运气不好撞在这位爷手里去呢。” 可坐上车，他的司机给他提供了一个又让他吃了一惊的消息。 “领导，我找人问过，招待所的一个领导跟赵家父子，不，跟赵友铭关系很亲近，有人说看到过他们出入那种地方，而且还不只是一次。”司机说。 领导脸一黑，这下就算覃文斌跟他解释说他没针对省城市委市政府某些领导，他这个市委书记也会认为覃文斌要整死他们。 赵家父子的问题才刚开始彻查，现在就差一个爆发点，这个爆发点大家都以为是天红市，而且也愿意让天红市背这口黑锅。 反正你们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了，不如赵家父子的问题要爆发就在你们天红市爆发，这样也可以让其它地区少一点责任和压力。 这种声音，省城市委叫的最响。 心在好了，覃文斌顺手整死了他们市里的招待所几个干部，那不就是对这种声音的有力反击么。 这么一想，领导多少有点慌。 不过他毕竟是高级领导，还不至于那么紧张，可副书记一听急眼了。 他是正厅级领导，覃文斌是副厅级领导。 这小子要是想让省城闭上嘴并不抢天红市的投资，他很难对一二把手下手，那也会让上级对他覃文斌有意见。 可要是对他这个三把手下死手，就凭覃文斌那心黑手毒谋划长远的本事谁能躲得过？ 于是他也认怂了。 也不是怕覃文斌，主要是昨天那小子下手太狠，大家暂时躲着点没啥可笑的。 这下好，***不管了三把手也不管了，还剩下个二把手能怎么办？ 长相普通年纪还不算太大的女市长本来打的主意是很好，她是从覃文斌的家乡调过来并晋升了的，到了那个汕头唱那个山头的歌，这规矩她懂。 于是，这一次覃文斌通过她从家乡要来了一点投资，这原本她还不至于放在心里，这里毕竟是更发达的外地省城，就老单位那边的那点投资她还不放在眼里。 可架不住有个副市长说，省城本身也有发展畜牧业的平台，市长一上任也应该关注一下这个，毕竟当地老百姓批评本地奶企和肉类供应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位女领导一听，又跑出去考察了一下，再回到市政府心思就变了。 她发现省城的确存在着很严重的肉蛋奶供应的问题，本地这方面的供应量太小。 仔细一算，她想到了一个借鸡生蛋并趁机留下下蛋鸡的好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把老单位的肉蛋奶企业拉过来，反正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老单位去了还在乎什么骂名啊。 在她看来唯一的阻碍就是覃文斌，这种前途无量的干部她不想得罪。 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让被***压制着毫无权威的三把手找覃文斌商谈，他自己也是有资源的，让他去找覃文斌交换，或者让三把手作恶人，让覃文斌要么选择把家乡的企业弄来给省城，同时让他家乡那边成为省城廉价肉蛋奶的供应原地。 要么，那就让谁也得不到好处，天红市也别想从那边的畜牧企业获取技术和资金投资。 女领导想得很好，而且她认为机会也选的很不错。 最近天红市全面深化改革的步伐加快了，当年省里关于覃文斌的讨论的杂音也很多，覃文斌目前没有那个胆量和省城的市委副书记掰手腕，他只能同意给省城办事。 如此一来，女领导就认为她想要通过借鸡生蛋解决当地居民肉蛋奶供应并降低价格的事情办成了，她的政绩不但有了，而且还能在省城趁机站稳脚跟。 至于骂名，老单位的干部群众说他们辛辛苦苦培育的畜牧业产业被偷走，那不是覃文斌这个本地人干的吗跟她这个领导有什么关系。 可谁能想到，覃文斌这一次悄无声息完成了那么大一个计划，那手段有多狠就不说了，就那谁也想不到的城府也足够让人恐惧。 更严重的是覃文斌此举让梁书记和刘部长有了更强有力的支持他覃文斌身兼数职、独一无二的理由。 在这种情况下，女市长哪敢得罪覃文斌。 如今在听说三把手灰溜溜的回了市委，她就没敢再试图做点什么。 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可是毫无根基，而覃文斌这种动辄敢整死你的狠人却已经建立了强大的关系网和威慑力。 和这种干部玩心眼没问题，可你得做好随时被他整死的准备。 扪心自问这位女领导可没有这份胆量，那她就只好尊重覃文斌的赫赫威名。 一时间，省城再也没敢打天红市已经获得的那点可怜的畜牧业公司的主意，这可让找大飞惊喜坏了。 “市长，省城不知道怎么搞的，忽然给我们打电话说，关于那个两地合作搞畜牧业发展的计划，他们拿出来的条件不如我们的，所以不和我们竞争了，并询问我们是否需要资金支持。”赵达飞匆匆到王雯菲办公室汇报。 王雯菲还不知道这件事，但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省城市政府很过分。 以王雯菲的渠道不难打听到省城的打算，这是省城那位女市长打造政绩的利益，所以她不认为这种人会放弃。 “是不是迷魂汤？”王雯菲连忙告诫。 “我看不会是什么迷魂汤，他们非常紧张，还问我我们天红市有没有什么别的计划，这我也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他们在筹划什么阴谋是不是？”赵达飞很紧张。 王雯菲想了想，打了几个电话找人一问，才知道覃文斌在招待所随手那么一打就把一个副厅级两个正处级干部给收拾的狼狈不堪，自然也就明白了省城市委市政府放弃了不要脸的打算的用意。 招待所那两个领导当然完了，就算他们暂时只是背了个处分被调离原岗位，接下来也有的是人要通过他们出出气。 要不然，被覃文斌的凶残狠辣吓坏了的省城领导还敢找覃文斌报复不成？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给他栽赃都不行? 这覃文斌厉害啊！ 王雯菲今天一大早才得知覃文斌去省城办了什么事，对市里产生了多大的威慑力，当时她就赞叹了一句“人才”。 现在再一看连省城领导都不得不退避三舍，王雯菲自然感慨万千。 这也就是覃文斌这种浑身上下毫无破绽的人，换做别人早就被人给整死了。 赵达飞听得啼笑皆非，合着就是覃文斌随便一出招，那么大几个干部就打消了不要脸的想法了？ 那怎么可能。 王雯菲料定那个女市长还会来找天红市纠缠。 她不愧是经济专家，而且还是实践专家，她看得出省城的经济结构调整已经到了暂时无法大力推动的地步的局面，那女市长要想以市长作为跳板跳上更高的权力舞台，她就必然会追求更显眼的个人政绩。 解决省城本地肉蛋奶供应可是一个很大的成绩，她不可能放弃，那她就一定会来找天红市威逼。 王雯菲这么一说，赵达飞也意识到接下来的压力有多大。 “覃书记要调走，我们是扛不住那么大的压力，也找不到那么多路子的。”王雯菲承认，“这人现在就是天红市的一个定海神针铁，我看那个野心勃勃的领导不会想不到调走他威逼我们，这下有点不小的麻烦。” 赵达飞既愤恨又无奈，就从他个人利益出发他现在也盼着覃文斌能在天红市多留几年。 于是赵达飞索性坐下说自己的想法：“我觉着于公于私覃书记要是能多在我们天红市留几年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救火队长哪可能留在一个地方好几年，何况他年纪太小了，不在几个单位几个地区调动任职，在一个地方呆的太长很容易被认为形成了小山头。”王雯菲略带鄙夷说，“现在我们天红市不就有一些领导干部整天给省里告状说覃文斌是小团伙的头目，必须要把他调走才行？” “好在目前还不会有调走的可能，得趁着没调走赶紧办好要办的事情。”赵达飞也只好惋惜不已。 没过几个小时，还没到下班时间，覃文斌坐公交车从车站回来。 他走着进门，正在办公楼给几个处室开会的张伟看到心里顿时一跳。 他岂能不知道他暗示一些人给覃文斌调配的司机是有问题的。 可这次覃文斌走路回来，这个人到哪里去了？ 张伟当时没敢含糊，今天的覃文斌他张伟可绝对不想招惹！ 他暗中派人一打听，当即给人事处打招呼，把这个人开除掉，再向市纪委监委举报吧。 你知道那个司机干了一件什么奇葩事？ 覃文斌让他自己回市里，他觉着覃文斌可能会在省城对待一段时间，于是开着高档车在省城人家潇洒去了。 市委办的电话打过去是个女人接的，那司机喝了点，接电话的时候舌头都硬了。 一听说覃文斌都回去了，这司机才吓得酒醒了，慌忙开着车就跑，并跟市委办解释说他是相等覃文斌一起回市里。 言下之意就是，覃文斌害了他。 已经打听出又发生了招待所那件事的张伟这次一点也没敢含糊，不过他玩了一招脏的。 得知司机很可能喝了些酒，张伟迅速通过他家里人确定了一下，确定这个司机晚上一定会刚回市里，他让人给省城交管部门举报。 顺着车牌号，省城交管部门在高速路上一堵，这还需要什么结果？ 醉驾，而且是晚上醉驾上高速，那司机不完蛋没说里的地方。 覃文斌对此漠不关心，他让司机回市里的谈话是有录音的，谁要敢找他的责任，那干脆对方也别活了。 司机家里是有点门路的，次日一早覃文斌钢刀市纪委上班，马宏打来电话。 马宏觉着自己也是没办法了，谁让他心腹太少，为了让他的人能帮他更进一步地盯着赵友铭，同时他还要亲自跑到省里解释他违规派人盯着赵友铭，还绕过覃文斌不走正规程序的“良苦用心”。 为了让心腹给他好好干活，马宏不能不给那个司机求情。 可她没胆量找交管部门，更不敢以自己的名义找人说清。 于是？ 于是他打来电话跟覃文斌说，好歹这人也是你的司机给你服务了半年，你应该跟相关方面打招呼把人先放出来。 覃文斌本来不打算继续打击马宏，可他实在太贱了。 电话里，马宏道德绑架覃文斌：“文斌同志，这个司机我是了解的，年轻人，又不是你这么天纵奇才的优秀党员，有点牢骚有点小毛病我们应该理解，现在因为一点小错误把人毁了，以后全市干部还有谁敢听你的指挥？而且我考虑这件事你也是有责任的，你得想想法办法。” 覃文斌没跟这种自以为聪明的蠢人辩论。 你道德绑架，我公事公办就行了。 他就让张伟亲自跟省城交管部门打电话了解来龙去脉，交管部门当然要公事公办，这可是你覃文斌的司机！ 逮住了这个机会，市委市政府还能不从你覃文斌手里敲出点好处来？ 这下完蛋了，那边把车辆信息和个人检测信息一发过来，张伟就没有再搭理这个人。 领导就出去了两趟，而且从来都没有跑过长途，你半年三万多公里的行程是从哪跑出来的？ 跟关注这件事的马宏一汇报，马宏竟然异想天开道：“这件事跟覃文斌脱不了关系吧？就算司机只给他开了一公里的车那也是他的司机，这是他亲自认可的啊。” “这个司机是办公室临时指派给覃书记的，人家可从来没有指定过这个人开车。”张伟淡淡道，“马书记可以跟省里或者自己的什么心腹说，这个人是我张伟指派给覃书记的，我是可以随时向相关部门提交证明的嘛。”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是不是？”马宏大怒。 “我是人，听不懂别的语言。”张伟咔嚓挂了电话。 想给覃文斌搞栽赃陷害那一套，你马宏有那个本事还是有那个机会？ 何况覃文斌要那么好对付，你马宏早就实际掌控天红市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善于等候的人会有好收获的 省城市委几个领导有点挠头。 覃文斌刚收拾了他们，结果他的司机高速醉驾，这很让大家振奋。 你覃文斌不是毫无破绽么，你家里人不是没有一点问题么，现在怎么样，你的司机居然高速醉驾，你说说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 带着莫名的兴奋，市委副书记迅速跟正在省城活动的马宏联系。 马宏哪里知道覃文斌的用车情况啊，一时满嘴跑火车，为了让覃文斌被拉下水，他信誓旦旦拍了胸膛说那司机很被覃文斌看重。 副书记兴奋之下找天红市市委办寻求“帮助”，结果就被破了一头冷水。 张伟明确告诉他们，覃文斌从来没指定那个司机室他的专车司机，更没有经常用车。 张伟为了避免把自己卷进去，他什么都没敢做，老老实实告诉省城的领导，覃文斌用那车的记录就两次，这跟那辆车的使用情况根本对不上。 这就直接打破了马宏的谎言。 不过，大部分人根本不了解覃文斌，从市委书记到副书记就没人认为覃文斌就不可能被拖下水。 他们就问张伟要“确凿的证据”证明覃文斌就用过两次这辆车。 张伟有过犹豫，可他想到他老婆说的话，覃文斌城府太深，你怎么知道他就不能证明自己没做过什么事？ 在这个时候，张伟可不敢赌自己的前途。 他想了一下，找王雯菲汇报，以马宏不在市里为由，试图让王雯菲决定要不要让市委办配合省城市委市政府的要求。 王雯菲很平静地看着张伟，足足看了五分钟之久。 张伟低着头看着地板。 王雯菲不再搭理他，直接向省委和省纪委举报省城“某些领导”私心太重、以权谋私、搞政治迫害。 作为市长，她的举报分量十足。 省城和天红市争夺投资的矛盾一时间剧烈爆发。 这下省城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一边赶紧找马宏并试图做通张伟的“思想工作”，让他无法证明覃文斌就用过一两次那辆车。 另一方面，省城副书记向省委举报，声称根据司机的口供，覃文斌至少有不负责任的责任。 张伟一看这局势，本来想立马躲起来，可覃文斌不搭理，根本就当没他这个人，省城那边甚至一部分省直部门的领导直接出面威逼利诱，让他必须证明那辆车就是覃文斌一直用的。 张伟无计可施。 很明显，想要整垮覃文斌的人这次都觉着机会来了跳了出来。 覃文斌看着势单力薄，支持他的只有天红市几个领导，市委常委也只有王雯菲和赵达飞两个。 该怎么站队？ 张伟在犹豫。 “妈，你怎么还不出手？”胡永鹃家，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冲进门，大儿子喜气洋洋要求，“覃文斌这王八蛋，他不是铁面无私吗，这次他那个司机我看非得把他拉下水，让他不给人家弄好处，我看他完蛋了。” “这小子肯定完蛋了，领导的司机啊，有几个不知道领导的秘密？覃文斌这小子不给人家好处，还让人家给他卖命干活，是个人就不能忍啊，现在完蛋了吧？”小儿子也喜气洋洋道。 胡永鹃无动于衷，倒不是她不想出手，她也想赶紧表明立场落井下石。 可她心里有一个阴影，覃文斌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他能看不出他那个司机是个什么东西？ 这不会是覃文斌的又一个阴谋？ 有这个顾虑，而且还有两天内覃文斌计谋高明一筹的证明，胡永鹃不敢贸然出手。 她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覃文斌很有可能有十足的把握证明他和那个司机没关系。 可是，可是领导和司机的关系不都是那样吗，司机被抓进去了，只要司机出了问题，领导百分之百都跑不掉。 那他覃文斌还怎么沉得住气一动不动的？ 还有，王雯菲可不是个傻子，她为什么会坚定地站在覃文斌那边？！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我们决不能插手。”胡永鹃立即决定。 然而还不到半小时，她又动心了。 小儿媳妇的娘家兄弟在市交管部门，这人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好消息。 覃文斌坐过、如今被省城交管部门扣在手里的那辆高档轿车多次出现在天红市交管部门监控视频中。 那个亲戚透露：“覃文斌确实只用过两次那车，但这些监控视频全部被删除了，我们亲眼看着被删除的，他每天行程那么紧密，他是怎么出门的？” “这是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联盟，在干掉覃文斌的问题上各方达成了一致，这可是天赐良机！”胡永鹃怦然心动。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决定，而是给钱敏打去电话。 钱敏“提醒”：“那辆车上也是有行车记录仪的。” “那瞧了，那辆车还真就没有，”胡永鹃笑道，“可以这么说，这些市委领导的专用公务车都没有，不，也不是都没有，是都坏了，没法调取了。” 钱敏便不再多说。 胡永鹃想了半天说：“再等等，省里没下令彻查。” 次日傍晚，天红市市委办街道省委办电话，要求市委办把所有关于那辆车的使用情况的资料全部送到省委办。 这一次是省委督察处出手。 张伟这下放心了，也死心了。 覃文斌完了。 市委办关于那辆车的所有资料没有一点能够证明覃文斌没用过那辆车，那就只能依靠司机的口供。 在马宏的带领下，市委尤其办公室以及部分市直部门的领导纷纷证明经常看到覃文斌使用那辆车。 这覃文斌还怎么逃得过这次偶然发生的设计？ 王雯菲也急了，她倒是好心，一边让市委办“如实汇报”，一边赶到覃文斌的办公室让他赶快“想想办法”。 覃文斌就跟没事人似的，他居然在审查组织部重新拟定的团市委书记的候选人名单。 “快找家里啊，这次人家人多势众要整死你，你还能坐得住？”王雯菲急得冒火。 覃文斌好整以暇：“让他们再辛苦一点吧。” 王雯菲急得不行，这次连她家里人都让她立即“认清事实原地转向”，这覃文斌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 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说了，我有私家车 王雯菲心急如焚，听到覃文斌的话她都想上去打他一顿算了。 你神经病啊，还让别人再辛苦一点，让他们在编造出对你不利的证据？ “回去好好工作，搞不好你这次能代理市委书记。”覃文斌一看她确实急了，甚至都要扯着她赶紧去江海市，这下就知道了王雯菲的立场了，就明确告诉她，“这些人调的还不够高，省城那两位主要领导这不是还没出来架秧子么。” 王雯菲一愣，这下彻底明白了。 她虽然还不知道覃文斌要用什么办法反击，可他的话明显透露出他的计划是针对那两个领导的。 不过想了想，王雯菲婉拒了这次的机会。 “代理不了半年，肯定会被代替，我资历不够，要是让马宏这个狗日的继续留任，这对我们是最有利的。”王雯菲狠狠道，“这个狗娘养的不是好东西。” “快回去工作吧，老赵和王恩菲那边别问，他们是我们的朋友。”覃文斌挥手，“好好学点驾驭全局的能力，我调走之前想办法帮你。” “我没那能力，天红市的局面太复杂了，李亭妮要是不过来的话，张娅其实是最适合的，”王雯菲一看他信心满满，心里也不由安定下来，便直言，“要是有机会你帮我调到江海市。” 聪明！ “赶快回去吧，不用假装有多着急，你不着急我不着急，有些野心勃勃的人才会急。”覃文斌明确告知，“头脑不要简单，这一次这些人跳出来你以为是什么？是反对省委全面深化改革战略意图的一群人，省委不做好撸掉一大批领导的准备，我们这么快亮牌干嘛。” 王雯菲心领神会，再回去工作就心里无比踏实了。 有这么一个亲密的战友和同志在身边，他就算城府太深，可怕他的不应该是敌人吗，自己的同志为什么要怕？ 有了这个心态，王雯菲就能完全投入工作了。 两天后，省委督察处派人下来，要求覃文斌“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 覃文斌倒是这么做了，可带队来的副秘书长人还没坐在覃文斌的办公椅上，女秘书长的电话追了下来。 回来吧，别丢人了，你准备一下去做更重要的调研工作。 “凭什么？”副秘书长大怒。 女秘书长淡淡道：“你们做的越多错的越多，那辆车是没有行车记录仪，但那辆车上有自动缴费卡。” “是啊，那又怎么了？”副秘书长愤怒，“领导，事实俱在。” “回来吧，别丢人了，梁书记下了决心，人已经去京城了，带着所有的证据，”女秘书长如释重负一般告知，“缴费卡可以提供那辆车都去过哪些地方，而且有明确的时间；在市区内这辆车都去过哪确实没有详细的记录，交通监控‘技术故障’了么。” 是啊，所以他覃文斌拿什么过关？ 女秘书长不跟这种人再说，只给了他三个小时的回省城的时间。 “那覃文斌呢，必须先向全省通报他有问题，我们总不能掌握了那么多证据还要从长计议吧？”副秘书长威胁，“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梁书记出面，我看也压不住悠悠众口。” 女秘书长再没叫他。 但她明确通知天红市委市政府，覃文斌没有任何问题，省委督察处下去的人员也被撤销了调查权限。 副秘书长挠破了头，这一次是各方一起出手，覃文斌却什么都没做，技术监控证明他连给李毛两家打电话都没有。 那他是怎么让梁书记去京城给他证明清白的？ 深夜，一脸茫然的马宏和一大批“人证物证”被遣返回市里，他们也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宏回到常委大院一看，覃文斌家居然还亮着灯。 他觉着自己没别的选择，便冲到门外厉声呵斥道：“覃文斌，你不要妄图逃过法律制裁，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什么人，这次你都死定了，你别想逃走。” 覃文斌从窗子上探出头，看傻逼一样看了马宏好一阵子，微微一笑非常高姿态地关上窗户。 次日中午，一切真相大白。 破局的关键就出在覃文斌的私家车上。 他自己的车行车记录仪从未出过问题。 司机声称他开车带着覃文斌去了哪，自动缴费卡可以证明。 于是同一时间，几百公里之外，覃文斌的车和人都出现在天红市市区内。 马宏带着市委许多人精心编造的覃文斌用那辆高档公务车出行的时间，覃文斌的行车记录仪证明那时候他在自己的车上，而且正在去工厂农田的路上。 省城副书记和马宏费尽心机找到的愿意作伪证，信誓旦旦证明某个时间段覃文斌和那辆高档公务车出现在他们面前，可那个时候覃文斌的行车记录仪明明证明他在街道办考察工作。 所有的谎言在真实的音像资料面前灰飞烟灭！ 这还只是一个开头。 交管部门几个人销毁录像资料的时候，有人清楚地拍下了他们的行动和谈话录音。 为此梁书记勃然大怒，他带着这些证据，包括伪造的证据去了京城。 一时间，省城那位副书记当场从办公室窗子上跳下六楼。 马宏疯了一样大叫一声反锁上办公室的门，到傍晚才敢悄悄溜出来。 这还不算，赵达飞和王恩菲从基层回来了。 马宏和省城那位副书记找的作伪证的人被抓，这两位很轻易就找到了这些人补单涉嫌作伪证，还涉嫌经济犯罪的证据。 当晚，胡永鹃在市委常委大院门外站了一夜。 次日早上，梁书记回到省里，省城市委书记第一时间公开检讨并主动请求处分，一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加一个谈话，足够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那位女市长倒是没什么，可谁都知道，她别想几年之内再得到晋升，或许到退休她都再也不能碰到副部门槛。 副书记主动向省纪委投案，就“严重违纪违规、党性不纯，对党不老实”的问题被发起调查。 这一下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不是说对于“主动投案自首”的人员都会有宽大处理吗，那对这个副书记怎么如此苛刻？ 第五百六十五章 来自钱敏的血腥背刺 省城市委那位副书记不冤枉，他被重罚那是梁书记的决定，是省委一致通过的决定。 在这个人之下的其他二十多个处分通知就没必要看了，就那个火急火燎带人跑到天红市“违法调查干部”的副秘书长，三代都完了。 这是省里和省城的事情，似乎与天红市无关。 天红市一切照常，可那是社会上。 全市各级党委政府部门有一个人干以为一切还可以照常的吗？ 一个都没有！ 市人大党组、市政协党组第一时间“召集会议、讨论性质”，市人大常委会以马宏身体欠佳为由要求他在家休息，却以加强党建的借口，六个党组成员一起来请覃文斌去指导会议。 覃文斌也不是没同意，但他人不在市里，他带着小辣椒和黄霞张秋霞几个，受城关区区委书记王恩菲请求去督导区委自查自省行动去了。 市人大常委会没第一时间请到覃文斌，市政协当然也要去邀请。 当晚，覃文斌回到家还在整理调查报告，胡永鹃等市政协领导赔着笑找上门。 对市政协邀请“指导党组活动”的请求覃文斌直接拒绝。 理由非常简单：“在省里彻查人为皮怀交通监控录像一案之前，我不适合和你们打交道，犯罪分子跟你们关系难以描述，我去了很容易被误认为在搞打击报复，这个时刻我更应该把自己藏起来，免得你们难做人，也免得我又被造谣伤害。” 胡永鹃回到家放声大哭，在最后关头她还是参与了围攻覃文斌的“联合行动”。 当然了，在这里面她的贡献最小。 她只不过就是“一路保护”如今自己都承认是被人收买才诬陷覃文斌的那些证人去了省城，一到省城她就把人带到了省城市委。 覃文斌没报复她，也不打算报复她。 她跟老单位联系过，这次省委处理省直部门“政治底线极低、对党极度不忠诚不老实”的一批干部的时候，她联系过的人全部被带去审查。 这些人完了，胡永远也就等于彻底完蛋了。 是她“造谣中伤、家传消息、无耻污蔑”才连累了那些老同事，这些老同事的家人和朋友岂能不对她恨之入骨？ 她胡永鹃在省城的所有渠道被彻底斩断。 更让胡永鹃心力交瘁的是她老伴儿和两个儿子。 大儿子还好，有不少违纪违规的行为肯定要被降职甚至双开处理，小儿子两口子和她亲家是亲自参与到制造虚假证据的案子当中去的，他们家十多个人再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老伴儿更没希望，他被胡永鹃老单位的“老同事”们检举多次中小额度地受贿，加起来绝对达到了入刑的标准。 为了不牵连自己，胡永鹃婆媳只能迅速和那父子两人离婚。 他们家彻底空了。 可胡永鹃很清楚，那父子三个是不是会牵连到已经和他们离婚的她们婆媳，她们说了不算。 覃文斌认为应该牵连，不，只要覃文斌认为“或许还有关系”，她们婆媳就别想度过这一关。 想想覃文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胡永鹃根本不敢认为她和钱敏有什么资格能获得人家的谅解。 这话不科学。 覃文斌首先既没有追责她们婆媳，也在胡永鹃离开后非常大度地告诉市政协其他领导：“我对胡永鹃是从来没有什么恶意的，也谈不上谅解不谅解。但如果是为了让一个女人能够安心工作生活，就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是可以点个头说一声我原谅你了的。” 这态度，自然引来了一片赞扬。 次日，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协对覃文斌“大度为怀，以人为本”不断称赞。 有一些人就松了一口气，他都原谅了胡永鹃了，总不至于跟我们这些小喽啰计较啊，是不是？ 什么？你说胡永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那咱们可得好好计算一下了，你看看啊，她胡永鹃干了多少大缺大德的事情，我们干了什么？ “她胡永鹃明知道她儿子儿媳妇找人毁灭证据，她还亲自带着那些伪证证人跑去省城搞事，她的错误比天大，她这不是要毁掉一个优秀党员干部吗？我们干了什么？我们不过是偏听偏信，出现了党性不强的问题，她凭什么和我们比？”市政协办公室副主任、省城原副书记的老朋友情绪激动讨伐。 这会让人说她欺负一个寡妇——胡永鹃算寡妇是不是？ 可这有什么，不欺负死她胡永鹃，那覃文斌就要我们的命，比我我们的命，整死她胡永鹃算什么？ 可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人事决定通报了出来。 某县原常委、副县长钱敏调任团市委任副书记兼宣传部部长。 全市干部哗然。 这不是诬陷覃书记的重要嫌疑犯之一吗，她们婆媳上跳下窜干了多少缺德事，凭什么还要让钱敏毫发无损调回市里？ 市委组织部是怎么考虑的，这不是给覃书记找不痛快吗？ 市委组织部安静的落针可闻，几个副部长弯着腰抹着眼泪连哭声都不敢有。 钱敏的调动覃文斌没过问，可谁不知道这钱副县长早在几天前就投靠了覃书记？ 啥？ 钱敏，胡永鹃的儿媳妇、指定的政治资源继承人、被胡永鹃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她投靠了覃文斌？ 不错，钱敏早在胡永鹃决定站在覃文斌对立面，并助纣为虐“保护”证人赶赴省城的哪天晚上，她就开车直接去了江海市找了李亭妮。 这个城府深胆子大下手狠的女人，她早就在覃文斌还没有反击之前就投靠了他。 这也正是胡永鹃回到家放声大哭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寄予厚望的儿媳妇，不，现在人家是团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部长，跟她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了。 她居然背刺了她。 而且是在她最虚弱的时候宣布的这个决定，这简直等于在胡永鹃心里插了一把血淋淋的刀。 “走，快去找覃书记，他以后说什么我们就要干什么，快走！”这几天什么也没做，因为没资格做任何事的陈明珠大叫一声直奔市委。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不是一路人，何必同路行 陈明珠以前就认识钱敏，他女儿和钱敏来往很密切，所以陈家知道钱敏是什么人。 就这么一个人，这一次毫不留情地背刺胡永鹃。 而且，背刺的还是那么的坚决。 陈明珠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知道这肯定是覃文斌提前做好了什么工作才逼着钱敏不得不用这种败坏名声的做法证明她的转向十分坚决。 那他就错了。 这次钱敏对原来那个家庭的背刺，完全因为她判断出覃文斌有把他们一家子一波带走的办法才这么干的。 陈明珠一家赶到市委，整个市委大院鸦雀无声。 覃文斌这次玩的太狠，马宏根本就没提前得知这一切的本事，他还是省里处理了那几个人之后才慌不择路一路狂奔从省城逃回市里来的。 张伟也根本不知道覃文斌还有这一手，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办的有多糊涂，他这个市委秘书长估计要被拿下，所以他也很安静，带着整个市委办都没人敢说话。 陈明珠直接摆明自己的底线，请求直接和覃文斌商谈。 他带来的条件是陈家那个公司完全放弃追逐所有特权的想法，一心一意按照市委的要求为天红市经济发展做螺丝钉。 负责接待的副秘书长知道陈明珠这是被吓坏了，也服了。 他也想帮陈明珠，他觉着这也是全市经济向好发展的一次重要的机会。 可他不敢在没接到覃文斌的要求的时候帮别人说话。 陈明珠哭着只请求见到覃文斌，副秘书长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小辣椒。 小辣椒倒是接电话了，可电话里很明确地告诉副秘书长：“你不要总是让我觉着你和这些利益集团勾结的那么密切，更不要那么着急在张秘书长暴露之后急于上位充当利益集团安排在市委内部的走狗！” “我没做过任何事，最近的事情我完全是不知情的啊。”副秘书长还委屈。 小辣椒淡淡道：“那你就去找省委，让省委相信你没有变质，反正我是绝不会相信你是个好东西的。” 副秘书长是看着没有干坏事，在那么多人联合起来试图给覃文斌制造罪证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做，可他身为市委负责接待的副秘书长，他是清楚地知道覃文斌根本没有怎么用过那辆公务用车的，他为什么没有汇报？ 更恶劣的是省委督察处下来“调查”的时候，身为知情人，这个副秘书长一言不发用模糊的态度暧昧的表示大家的说法“可不是空穴来风”。 这么一个人，覃文斌绝不会饶过他，小辣椒当然也不会对这种人有什么好感。 “你们都消停点吧，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非要往一起凑呢，我们并不是离开你们就发展不好全市经济，你们也不是非要走正道才能有出路，以后你这个电话不要给我打，就这样吧。”小辣椒说完就挂断电话并拉黑了这个副秘书长。 她百分之百确定覃文斌一定会处理这个人。 这不是报复不报复的事情，这是对那些明知道真相却永远“我啥也不清楚，但既然大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这么说的道理”的人迎头痛击杀一儆百的机会。 副秘书长当然也知道他肯定要被处理，覃文斌不处理张伟也会让他背黑锅。 你一个负责接待的副秘书长，你整天在接待室看着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人你能不知道市委副书记用车情况？ 可他没任何办法挣扎。 这人是从县长调任市委副秘书长的，这种人肯定有后台，至少在市里还是有那么几个酒肉朋友的。 可这个时候谁敢给他说话？ 谁说话就有可能被覃文斌整死，有什么交情能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 所以这位副秘书长只能想办法促成陈明珠投靠覃文斌的事情，他觉着这算是戴罪立功。 如今小辣椒的话说的这么明确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他没有任何退路。 那怎么办？ 副秘书长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张伟，他觉着只要促成肯定带着大礼包的陈明珠投靠，覃文斌应该会允许他戴罪立功。 张伟就没开办公室门，省委决定一出他就知道他完了。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这个市委秘书长什么也不做，既不坚持原则也不澄清真相，他要不被省委列入当地利益集团就奇怪了。 所以张伟此刻非常后悔，他痛恨自己怎么就在这种关键的问题上掉了链子。 他给覃文斌打过电话，想当面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变化”。 不出他所料，覃文斌没让他过去。 那张伟还有什么心情见这个副秘书长？ 他自己都找不到任何门路，就给省里有来往的朋友打电话，朋友也让他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找人嫁了。 这意味着梁书记还会对如同他张伟这样的干部下狠手，对他这种具有典型投机心态的干部肯定会进行更彻底的彻查。 省委书记动了真怒，他张伟还有什么能力反抗？ 这让市委大院的气氛更加压抑。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就连钱敏什么时候来过市委，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人察觉。 或者说没人在意。 钱敏脚步沉重，出了市委大院的门，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都没有考虑自己的前途的勇气。 她几乎是机械一样的回到胡永鹃的家。 不出所料，胡永鹃没去单位，她也在家。 钱敏一进门，胡永鹃哭的都没力气责罚她。 “我说过，不要那么急跳出去，你没听我的。”钱敏淡淡道，“我告诉过你覃文斌肯定还有后手你就是不听，你现在怪不着我。” “你什么时候投靠的？”胡永鹃就想知道这个。 “我想投靠也没那个资格，你以为人家看得上用我这种人？”钱敏讽刺道，“如果你稍微用点心也会知道覃文斌还有两辆私家车。” “我想着领导哪有真的开自己的车出门的，”胡永鹃哭道，“我就想着他不就是嘴上喊喊口号吗怎么会真的不用高档车呢，对了，你怎么知道他有两辆私家车？” 这是她根本没想到的，可钱敏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他们提前就有联系？ 第五百六十七章 婆媳之争，时态截然 “李亭妮告诉我的，”钱敏身心俱疲，坐在地上说，“这次去江海市我就没抱着能见到人的打算，去了也的确没见到人，是那个鞠敏芸告诉我的，覃文斌自己名下就有两辆私家车，二十四小时开着监控录像，你怎么害人家？” “那你是怎么提前跑过去的？”胡永鹃哭道，“你多少告诉我一声啊。” “我告诉你一声我就别想活，覃文斌手里有这些自证清白还能把你们全装进去的东西，他就没有针对我的打击计划？”钱敏通报，“县里好几个项目是我批的，这些项目要查不出更大的问题才怪。” “不会只有这么点原因，你还知道什么？”胡永鹃质问。 “你们刚去了省城，覃文斌刚来的时候那个秘书在我们县来过。”钱敏淡淡道。 胡永鹃刹那间浑身力气又一次被抽光。 可是她也知道钱敏是她出发前就去找过覃文斌的，这里面还有什么事？ “你不要总想着控制我，让我永远顺着你的安排走，”钱敏发了脾气质问道，“你让我放弃安安分分按部就班的道路，我听了，我背叛了农民；你让我在县里干点什么我也听你的干了什么，我背叛了组织。结果怎么样？” “能怎么样？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谁还把‘人民’当回事啊，尤其这个时候都忙着给自己捞好处呢。”胡永鹃讽刺。 同时她错误的以为钱敏还会回来是舍不得她胡永鹃的那点政治遗产，便试图以此为要挟，让钱敏再听他一次。 “虽然你们离婚了，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个时候你尤其要利用好你投靠过去的机会，你不要再婚，你的前途我会想办法给你保证。”胡永鹃要求。 “没任何可能，你也不要拿你的政治遗产威胁我，我这次降职处分是肯定的，今天我就会回到县里去处理我的问题。以后我就是个农村出来的女人，你找别人继承你的政治遗产去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鬼门关，我不可能给你儿子当那个陪葬品。”钱敏撂下态度。 胡永鹃大哭。 “你不要试图道德绑架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伪君子，嘴上说你老公你儿子变质了，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实际上你根本就是打着让他们吸引别人注意而你在背后妄图获取良好的名声给他们继续当干坏事的黑后台。”钱敏怒斥。 不等胡永鹃反驳，她又指责道：“你是提拔了我培养了我，可我在你们家是什么地位？何况凭我的学历跟平台，我按部就班熬资历现在也快到副处级了，自从进了你们家我处处听你的，不听你就敲打我警告我，我现在是什么下场？将来天红市是人家的，你让我怎么做人？” 胡永鹃无言以对。 钱敏是忘恩负义了，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比起这一次她吃了大亏，就这点名声算什么？ 或许接下来覃文斌要树立一个“背叛了腐朽堕落的家庭利益”的典型，还有可能放钱敏一马呢。 钱敏没这么认为。 “别想我会被原谅，这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就算覃文斌大度为怀他也不会再工作上给任何人网开一面。”钱敏心里可清楚着呢。 可他这么一说胡永鹃不服气。 “我看省里还是防着这个人的，要不然能把马宏放回来？市里的局势会越来越复杂，斗争会越来越激烈。”胡永鹃热切，“这也是个机会。” “是个机会，作死的机会。”钱敏训斥，“你还不长记性，还想跟省委意图对着干？” “这跟省委有什么关系？”胡永鹃想不通。 “全面深化改革，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干掉那些既得利益集团那就是省委的意图，你还不明白？”钱敏震惊，“这么多年的领导你是怎么当的？” 她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胡永鹃上不去的真正原因了。 这个女人总觉着她的政治态度是正确的，是不变的真理，这明摆着就是要被斗争掉的那种人啊。 不过好在胡永鹃永远都没当过***，更没有当过独当一面的决策者，所以她才会被允许存在。 这要是让她当了市委常委，就她这点想法都会被整死。 钱敏看得很明白，现在是覃文斌这种干部的时代，将来也是覃文斌这种干部的时代。 那岂不是说跟着覃文斌就有前途？ 想到这个钱敏怦然心动。 倒不是想跟覃文斌有什么太密切的关系，那李亭妮长得那么漂亮，钱敏还不认为自己这点颜值气质能吸引覃文斌。 她忽然就想到了传说中被覃文斌教育过来的几个干部。 要是自己这一次吃了大亏，却也做了大的改变，那是不是也能跟上覃文斌的步伐？ 想想那个白凌云，那才当县委书记几年啊，人家现在要调到天红市，给一个常委一点也不过分。 再想想如今俨然跟着覃文斌的王恩菲，那也不过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女人，可人家能执行正确的决策，在关键的时刻能站对队。 “我听说王恩菲可能要进常委。”钱敏暗示。 “不大可能，资历太浅了。”胡永鹃果然不以为然，“根据潜规则……” “有没有可能你认为的潜规则就不是规则？”钱敏警告，“不是我现在不听你的话，你的思想出了严重的问题。” “那我倒要请教！”胡永鹃轻蔑。 “我们是在什么场合做事？权力场！权力场你还想跟人家掌握大权的人玩潜规则，你以为你是谁？”钱敏毫不客气地训斥，“这几年我本来就在想这些事情呢，现在既然敢这么说我就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看着吧，王恩菲肯定会进市委常委会！” “王恩菲那点资历要是能入常，我立马全市直播我做错了。”胡永鹃冷笑不已，“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吧。” 可她没想到，钱敏却跟她认真谈了一下她们将来的事情。 “你现在的情况我们都看得到，你也快退休了，你总不能没人养老，这件事你别想着把你那两个儿子捞出来了，那会把你害死，给你养老我来。”钱敏说。 第五百六十八章 覃文斌为什么要被防备? 胡永鹃一听这话一时呆若木鸡。 她当然想过自己“老有所依”的问题，也想过想办法把问题比较小的大儿子捞出来。 她为此都做好了丢掉自己的前途的打算。 可她万万没想到，已经背刺了她的钱敏会这么想。 转念一想胡永鹃明白了，钱敏这不但是出于对她这些年的关照的报答，毕竟这也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同时也有问她自己打算的考虑。 这次背刺了自己的婆婆，钱敏的个人名声彻底的坏了，这是谁也不敢再和她交往的一件黑历史！ 可她胡永鹃一家的问题被查清楚后，就算明面上大家都防着甚至排挤钱敏，可实际生活中，这个既聪明又果断还能当机立断判断出形势有变的女人，她能不被提供一定的登台唱戏的机会吗。 要真是有那个机会，那钱敏能主动提出给她胡永鹃养老，而且是以前儿媳妇的身份给她养老，那她可就是…… 那可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糊涂，生活中有情有义”的一个人了。 对这种人就算别人要排斥，覃文斌这种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一定会重用。 到那时钱敏前途不差，名声还至少明面上很好。 这不是很划算的事情吗？！ 而且这对她胡永鹃也是一件好事。 她要养老，以她这次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的黑历史，她别想依靠组织。 那她就得利用现在手里还有一定的权力、她的政治资源还能发挥点作用的机会把两个儿子至少捞出来其中一个才行。 这对她不利对钱敏也很不利。 于是胡永鹃仔细看了这个很熟悉的儿媳妇很久，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虽然很器重却一直都没太重视的儿媳妇居然有这样的智慧！ 这很好，胡永鹃知道她那两个儿子要是出来那是害他们，让他们在里头待着反而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否则他们出来会继续想办法更加疯狂地甚至报复她和钱敏地掠夺财富，那肯定要被杀头。 可她不放心。 一则钱敏的前途恐怕要完蛋了，她还怎么给前婆婆养老？ 另一个，钱敏会真心照顾她一个前婆婆？ “等几天吧，市委肯定要调整，看调整的结果。”胡永鹃直言不讳道，“我也要看看省委对覃文斌到底是有多防备。” 钱敏轻叹一声，再没跟她说这件事。 覃文斌为什么要被防备？ 那是因为省委主要领导不想让他出问题啊，那么一个优秀的党员干部省委肯定要重用，要不然就凭现在覃文斌风头无两的地位，省委要针对他早就火上浇油了。 那就等几天吧，等几天再看局势有什么变化。 哪用得着几天。 次日一大早，省委组织部开了个会，向省委建议调整江海市市委领导班子的结构。 省委立即批准。 随后，刘部长迅速提出调整方案并立即通过部务会上报省委。 调整方案涉及到的人员很多，头一个当然是马宏。 根据省委组织部的建议，省委决定直接免除马宏市人大常委会地兼职。 这是非常严重的处分，一般而言，市委书记兼任市人大主任或党组书记那是标配。 如果这个干部出现了一些比较轻微的小问题，省里也会“建议”该人主动向市人大提出辞职，仅次之的就是在市人代会召开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更换一个人上台。 而直接免除该人兼职，那就等于告诉外界这个人已经被省委放弃了，随后会找机会进行合理的处置。 这是对马宏，第二个是对市委大多数领导的警告处分。 这里面不包括王雯菲和覃文斌，也没有包括赵达飞。 不但没包括，省委还任命赵达飞兼任市统战部部长。 这是对赵达飞转变坚决的表彰和鼓励。 随后，省委明确覃文斌以市委副书记兼任市纪委书记、监委副主任，市政法委书记、市局局长，市委组织部部长的权责。 与此同时，还给覃文斌增加了权限，省委要求他覃文斌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兼任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代理党组书记。 职级明确副厅。 这个强调和任命打的胡永鹃头晕眼花，她不得不承认儿媳妇，不是，前儿媳妇这一次做对了。 市委常委会还增加了一个人，正是王恩菲。 这一次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王恩菲做的非常好，她坚决拒绝了她娘家和婆家要求针对覃文斌的一切非法要求，坚决地站在覃文斌这边，在彻查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同时，省委组织部考察认为，王恩菲在担任城关区委书记的期间“落实省委市委正确决策坚决有力、作风果断正派”，资历也已经达标，因此可以提拔为市委常委。 省委当天通过组织部提名，市人大下班前开会，在覃文斌的主持下通过王恩菲辞去副市长请求。 胡永鹃摇摇欲坠，当即跑去找钱敏。 你的做法是对的，你得考虑比我长远，以后我听你的。 这一次糊涂的是钱敏。 “不用这么快吧？”钱敏惊讶。 “省里对市委做出了调整，对市委领导干部做出了初步处理，你想想市委接下来会怎么做？会遵照省委的指示处理市里的一大批干部！”胡永鹃哀叹，“我老了，脑子没跟上，以后听你的，我再也不跟那些人胡整了。” 钱敏立马明白胡永鹃的意思。 什么叫再也不跟“那些人”胡整了？ 那些人是哪些人？ 她带着胡永鹃提供的私下串联“高调覃文斌，大家吃肥肉”的官场和商场的人员名单直奔市委，根本不通过别人转手直接去找覃文斌。 见到还在值夜班的覃文斌，钱敏事无巨细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汇报了一下，包括胡永鹃的做法。 “她不是转变了，更不是学好了，她是道德绑架你，你确定还要给这个女人当养老的人？”覃文斌冷淡道，“我对你们没任何看法，但不保证其他人认为你们依旧是非法利益集团中的重要一员。” 他并不想留下钱敏这种干部，他只想逼着这种人尽快呗调整到不重要岗位，接着泯然众人。 第五百六十九章 这是什么用人之策? 可钱敏没那么好对付。 “她儿子完了，她老公也完了，但她把自己摘得很干净，而且这些年她的行为很少有涉嫌违规违纪的地方，她垮不了。”钱敏明确说，“我个人既不放心她，也确实是她把我培养到副县长这个位置的，我不给她养老她就把自己折腾死了。” 覃文斌看过名单不置可否，只叫来黄霞让她“根据举报立即审理”。 钱敏心里恐慌，她知道这所谓的“举报”是要她出面作证的。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和实力。 一夜过去，市纪委监委通过钱敏的举报控制了两位数的领导干部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商人。 天一亮，赵老头从县里弄走的两个房地产商人慌不择路跑到县里试图叫原来的员工回去上班。 可陈南斗没给他们机会。 他以县委书记的名义给两个房地产公司的大部分员工打了包票，保证一个月内解决他们的工作问题，并保证收入不低于以前。 这对这些员工的鼓舞是巨大的，今天一早就有几十个人去举报两个公司的问题。 蹲守县里的张秋霞立即顺藤摸瓜，根据这两个房地产公司被举报的问题，第一时间迅速控制了得知事情不妙要丢下大量黑钱逃跑的赵友铭。 赵家父子一案从此进入了正式调查的轨道。 不过两天，那两个房地产开发商交代了他们所有的问题，并通过法律途径转让那两个房地产公司，他们有太多的欠款要补交，还有太多的罚款要交上去。 陈南斗不太懂经济工作，这时候居然想法拍那两家公司。 可王雯菲展现出一个优秀的经济工作者的能力和魄力，她迅速从市财政拨款对那两个公司进行收购。 收购的单位是市发改委投资局。 王恩菲亲自配置的局长明白市政府的意图，在赵达飞的亲自带队下，新提拔的年轻局长立即通过置换获得了两个房地产公司的控股。 随后王雯菲施展出极强的天赋，她通过那两个房地产公司先解决了县里上千人的就业问题，并放出风来要通过这两个地产公司对全市地产行业进行重要调控。 一霎时一直都没办法解决的天红市房价远高于当地经济运行状况并无法解决的问题，不到两天就有了极大的改变。 在一家地产公司带头请求市政府“具体指导”，其他公司至少不敢强硬地拒绝宏观调控的优势下，王雯菲和赵达飞互相配合着，通过规范天红市租房市场规则，把全市房价平均打下去三成。 但到了这个时候，王雯菲就不急着降低房价了，政府手里掌握了大批地产商非法违规建设的房子，一大批地产商们宁可坏掉也不让政府插手的烂尾项目，在市政府的统一部署下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王雯菲没有再过分关注地产买卖市场，她迅速向市人大常委会递交了“天红市政府关于规范本地租房市场的办法”。 覃文斌十分喜悦，这下这位女市长的本领才算真正用在了人民最迫切又无法解决的问题上。 市人大常委会开会研究后，认为该办法十分科学而且有利于在全市经济恢复增速的关键时刻能够拉动经济数量增长和质量提高，自然立即予以通过。 正在这时，去省委组织部接收完谈话，并度过公示期的王恩菲回到市里，市里气氛太压抑，马宏忙着给自己开脱，张伟等一大批市委常委都请假以看病的名义去了省城，王恩菲也不要求开会。 她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责令区政府响应市政府的办法而制定城关区租房市场规范办法。 在城关区的带动下，其他各区县纷纷跟进，可以说，一夜之间全天红市人民最痛恨的房地产过热而且根本不接受指导的现象得到了极大的改变。 平均三成的房价猛降以及租房市场规范化的好处迅速出现。 相当一批在外地也没有太大前途的职业工人们返回老家，汽车客运站欣喜地向市委市政府汇报、市人才市场也向市政府汇报大量的蓝领工人开始涌入本地各行各业。 这个时候覃文斌非常低调。 在许多人看来他现在就应该去省城告状给他讨回公道，至少把马宏赶出天红市，把张伟给送进去。 可他对此没一点反应。 趁着市政府吸引了全市乃至省委省政府的注意力，覃文斌悄然赶赴各区县考察党建和党群工作建设现状。 半个月后，马宏等人带着焦躁和不安返回市里，覃文斌也刚从县里回来。 回来的第一时间，覃文斌提出市直部门及各区县领导班子调整计划。 王雯菲和赵达飞立即赞同，并且通过市政府各项调整工作的实际需求对此进行补充。 马宏无可奈何，而且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不敢和覃文斌对着干。 可马宏感觉十分耻辱。 覃文斌都不耐烦和他直接打上交道了，就全市各部门领导班子调整这么重要的工作他都不亲自来找他谈，只派了市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过来。 看到这个人，马宏就知道他在全市组织口再也别想有任何发言权。 以前给覃文斌设置阻碍的副部长肯定完了，掌握干部一处的处长是他马宏的人，现在都不让这个人来汇报工作了，那肯定也要处理掉。 而这位副处长可是和他马宏非常有恩怨的一个人，他马宏履新第一个月就把这个人从市委督查室踢了出去。 事已至此，马宏也没胆量对覃文斌提意见。 这次他在省委可是被批的很惨，主要领导根本不见他，只让别的不分管组织工作的领导和他谈了几次。 梁书记通过省委办公厅副职领导警告他马宏“不会做事就滚蛋，不要给建设事业添堵”。 从那一刻起马宏就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在市里他将永远也没有和覃文斌掰手腕的资格和能力。 可看了一眼副处长提交的名单，马宏吃惊不小，这覃文斌怎么会提拔这些人，尤其这几个人？ 他这是什么邪门的用人之术？！ 第五百七十章 你们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覃文斌的调整计划书涉及到的干部很多，足足有两百多个。 市管干部中哪怕是副科级干部，覃文斌这一次也调整了几十个。 但让马宏不明白的是对钱敏的调整。 钱敏从常委副县长调离，调任市委副秘书长，分管市委接待工作，职级提为二级调研员。 市委原负责接待的副秘书长调整到市政协任某办公室主任，级别不变。 县委原书记接受市纪委监委调查，县长已经被带走，组织部提名的是覃文斌的部下，覃文斌批准。 这就意味着覃文斌要再一次对市纪委监委展开调整，而调走的人对此十分满意。 但调走谁暂时还没确定，市委组织部部务会和干部一处认为可以从几个副书记当中深入考察。 这也就算了，甚至陈南斗所在的县目前有好几个县委常委在竞争县长，覃文斌，不是，是市委组织部推荐让市发改委主任去，这也没什么，这是覃文斌再给王雯菲和赵达飞解决掣肘人员。 马宏想不通的就是对钱敏的调整。 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提拔为市委副秘书长？ 这可是普通县长甚至县委书记临退休才能调整到底位置，而且职级还提升到二级调研员了？ 凭什么？ 灰头土脸已经对自己的前途绝望的秘书呵呵一笑：“还能凭什么，就凭钱敏‘落实市委市政府指示’坚决有力，就凭钱敏一夜之间掀翻了三五十个领导干部和商人，你说凭什么。” “可她犯了错误！”马宏愤然，“覃文斌他想搞一言堂吗？” “马书记，你要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更要明白这不是覃副书记提名的，是市纪委监委认为钱敏和犯罪分子划清界限十分坚决、市委组织部认为钱敏配合市委组织部工作非常到位的结果！”秘书淡淡道，“现在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搞不清楚人家的格局，那我到想问问，你马书记凭什么还留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 马宏知道秘书对他恨之入骨。 这次针对覃文斌，秘书提前劝阻过他，可他马宏根本不听人家的劝告，反而让别人几乎挟持秘书去给覃文斌编造罪证。 如今他马宏完蛋了，秘书跟着也完蛋了，他岂能不恨他？ “我对不起你，我会跟覃文斌谈，我就是个留下来充当焖面的涂料这我知道，我不会连累你。”马宏承诺。 秘书怒问道：“你马书记嘴一张事情就能过得去了？覃副书记当然很大度不跟我这种被迫无奈的人一般见识，可别人呢？马书记，做人可以精明，但不要太精明，你马宏的老婆孩子屁事儿没有人在外地，你还不放心提前弄到京城去了，我怎么办？你给我承诺，你能给我什么承诺？” “我会想办法保证你的前途的，你不要怨恨，”马宏不耐烦道，“你把这个名单拿下去吧，让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没意见，会上我也会配合他们的工作。” “那就再见。”秘书直接摔了门走人。 他完全是被马宏连累的，而且是马宏逼着他，试图哪怕他们阴谋得逞了也让他这个小小的秘书背黑锅的。 这一点秘书相信覃文斌看得见。 可看得见不等于会理解他。 他想跟覃文斌汇报一下自己的问题。 覃文斌就等着他过来。 “你不要在市里呆着了，我不相信你完全没办法抗拒，我这几天见了你几十次，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汇报？”覃文斌吩咐，“我不想再看见你，你只不过是因为你们的阴谋失败了才觉着你受了委屈，我不会体谅你。但我也不至于针对你这种干部，你准备离开天红市。” 秘书哭道：“覃书记，我知道我的问题很严重，我犯了投机的错，如果能留在市里改正，我一定会做出该有的改变。” “我不想看到你，你去省里，我已经跟省里打了招呼，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种干部我非常讨厌。”覃文斌呵斥。 秘书出了门长叹一声，一秒钟都没敢多待就带着个人物品急匆匆离开了天红市。 马宏还是下班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他沉默了很久。 覃文斌明摆着这是要针对他马宏，他的秘书去了省里，他马宏的危险系数大大提高。 他这个市委书记当不长久，这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的事情。 而王雯菲和覃文斌都没有那个资历提拔为***，那天红市市委书记的宝座可就成了太多人争夺的焦点了。 为了早日确定自己的位置，有的是不介意把他马宏整死的领导。 他的秘书知道他太多秘密，去了省城岂能不背这些人威逼利诱？ 最关键的是，覃文斌还在后面盯着。 你这个秘书不是连马宏的胁迫都不敢反抗吗，那省里那么多领导逼着你透露马宏的问题甚至罪行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这个覃文斌这是要把我整死啊！”马宏给他老婆打电话哭着说。 他老婆哭道：“我早就说你不要惹这种年轻有为的干部你就是不听！”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得想个办法，覃文斌这次恐怕是要下狠手的，我那个秘书对我恨之入骨，只要有人逼着他说我的坏话，我没问题也会有问题，哪些项取代我的人为了能得到覃文斌的支持，他们肯定会用我对付覃文斌的办法对付我。”马宏吓得泣不成声。 他老婆对此也毫无办法，覃文斌可没有报复马宏，别人怎么做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可要化解这个危机，还不得不找覃文斌求饶，人家会把针对***的嫌疑拉到自己身上？ 这两口子彻夜对着电话哭的不像人。 陈明珠家，陈明珠也彻夜难眠。 之前他是害怕覃文斌的手段，可这一次覃文斌不但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还增强了权势，陈明珠哪还不明白天红市的未来一定在这个人的手里。 这个时候的陈明珠比任何时候都想抱覃文斌的大腿。 可他没有进门的资格，连找人家递交投名状的资格都没有了，他能怎么办？ 覃文斌没说可陈明珠很清楚，他没有任何资格再让覃文斌对他有任何期待！ 第五百七十一章 有朋自远方来，我们得教他 “睡会吧，再大的事情也得有精力去考虑。”田块量的时候陈明珠的老婆出来叫陈明珠去休息。 “我哪敢休息啊，这个时候全市再没有能够对抗市委市政府的势力了，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市局就会展开第二次扫黑除恶专项工作，搞不好我们刚睡下就有人破门而入抓人来了。”陈明珠哭丧着脸低着头感叹道。 他老婆知道这是懊悔，可这时候再懊悔也没有任何用了。 覃文斌从来到天红市的第一天就在筹划把他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但一开始他不是没有给这些人机会。 甚至后来彻查陈家公司的时候他也还是给陈家给了一条出路。 可那时候他们两口子在干什么？ 说白了他们在犯贱！ 党和政府给了他们交代问题改过自新，甚至免于处罚的机会，反倒是他们认为是他们自己人的那些人在一直试图整死他们。 可他们夫妇一直在无视覃文斌的好意，一直在寻求和“老朋友”们恢复友情交往。 这还不算最恶劣的，他们两口子无比清楚这一次针对覃文斌的阴谋就有他们陈家的深度参与。 陈明珠看着是个好人，实际上他绝不愿意接受党和政府的领导，更不愿意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 他陈明珠夫妇俩想要的依旧还是那些资本家“百无禁忌”的“市场环境”。 所以这一次一看那么多人跳起来针对覃文斌设计阴谋，他们也至少知道却从来没汇报过。 在他们夫妇看来，整死了覃文斌，这天红市还不是他们资本家的天堂？ 可他们毕竟智谋短浅，这次输的连裤衩都赔光了。 这个时候他们想着全面接受党和政府的领导，全面倒向覃文斌，人家凭什么把他们当回事？ 两口子坐了几个小时，天都亮了，女儿也起床了，他们依然唉声叹气没有任何对策。 “别想怎么投降了，我们现在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被人家驯服的资本，拿出我们应该拿出的东西，帮人家杀得人头滚滚，把我们的退路彻底断掉。”陈大小姐依旧还是只建议不决定。 陈明珠当然知道现在应该这么做，可他不想这么做。 背叛了资本家阵营，他陈明珠接下来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只要糊弄走覃文斌，这一关过去了就行了，干嘛要拼着将来成为孤家寡人给他帮忙？ 背叛自己的阶级和利益好玩啊？ 陈大小姐嘲讽一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去上班去了。 随便他们怎么决定吧，就是要去坐牢那也是他们决定的。 她作为他们的女儿，陪着去坐牢就是了这没什么好埋怨的。 陈明珠思来想去，实在无路可走，就想到实在不行把藏起来的那笔钱拿出来，让覃文斌去搞政绩。 “这不是我们投资点让人家拿到成绩那么简单的事情！”他老婆哭道，“你不看那两个房地产公司的结果吗，查出问题钱是人家的，我们的命人家也要拿走，人家要杀一儆百从我们这开始杀得人头滚滚！” 陈明珠不由怒道：“我们就是做生意的……” “本本分分做生意能有那么多黑料吗？”他老婆质问。 陈明珠哑口无言。 没多久，女儿打来电话，他们公司隔壁的公司被查封，老板和小老板被抓走。 那可是问题比陈家的公司还小，至少性质没那么恶劣的公司啊，他们都被查封而且抓人了那陈家的公司还能有好果子吃？ “可是这不是没针对我们吗，是不是还是要留下表现稍微好点的公司做表率？”陈明珠询问。 他女儿一个字也不说，挂断电话忙自己的去了。 陈明珠哭了一上午，中午又跑去市委求见覃文斌。 这次缩减让陈明珠如坠寒冰。 覃文斌在会见上百个生意人，从小卖铺老板到外资投资经理。 陈明珠站在走廊里犹如鹌鹑，就停了几分钟，他彻底绝望。 覃文斌明确告知这次来“拜访”他的所有资本家和个体小老板们：“本来经济方面的事情你们要去找市长和赵副市长，但他们现在正在下面的曲线考察，主持基层党组织的建立和加强措施，我是市政府委托才和你们各位见个面简单聊几句的。” 但在对这些资本家和老板的要求里，覃文斌可一点没担心他们有什么逆反情绪。 覃文斌明确告知：“天红市现在连着多次整顿，无一不是党组织出现了问题而引发的。天红市的经商环境要改变，经济要回复发展，党建工作搞不好还要出问题。今天来的有外国的投资考察团代表，有本地的老板，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本地有头有脸的资本家，有些话我要代表市委市政府和本地人民说清楚。” 这还说什么，他都说得这么明确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覃文斌总体上就一个意思，不管你是什么规模的公事或者企业，党建工作不要想避讳，更不要想拒绝我们去做。 一家西欧中等发达国家的考察团代表用流利的普通话询问道：“覃书记，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这是针对市场环境监督的一种强化？” “对头！”覃文斌介绍，“实际上你们的投资意图我们是清楚的，我们在国际上和你们的竞争很小，你们反倒想在我们国家建立你们的生产线，这是我们很欢迎的。利用我们天红市的自然资源和人工便利条件，发展供应你们的产品这是好事，在税收政策方面我们会提供一定的支持，但我相信你们对市场环境也很有要求，你们也想融入我们的市场。” 他还跟这位代表讲道理：“企业党建工作你们不要当做是洪水猛兽嘛，这是个好组织。我想你们也不想让你们已经堕落的无法看的工会在你们的企业捣乱吧？” “我们是赞同并理解覃书记的想法和计划的，可问题是，我们担心产品会出问题。”代表对此有些迟疑。 一听到这句话，陈明珠立马竖起了耳朵。 外国企业投资，你总不能让他们工厂设立党支部党小组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 你怎么又走到我们前头去了 覃文斌好笑地道：“你们的产品在我们国内是有一定的竞争对手这不假，可你们也要看到这个竞争在国际上都算是很微弱的嘛！何况我们这么大的经济蓝色海洋，还不足以让你们那边的死脑筋转弯？” 正是这句话，陈明珠彻底心如死灰。 他紧张地竖起耳朵听着那个投资考察代表的回答。 那位代表过了几秒钟才说：“也就是说，我们的产品是可以和你们本地的产品享受在你们国内同样的市场扶持力度的是吗？” “是这样的理解，”覃文斌鼓励，“你们不要怕没有市场，你们的产品说实话，论所谓的奢侈品知名度远不如欧美发达国家尤其传统高度发达国家的，我们国内的奢侈品现在也发展起来了，但这些家伙是不想完善社会义务的，他们需要强大的竞争对手、而且永远需要这个对手的。” “是的，是的，我们也正是看到了这个现状才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来的。”代表笑道，“我们需要原材料，需要市政府帮助调整，可以吗？” “这是应该的，也是我们能够保证的。”覃文斌笑道。 这下完了，外国公司都愿意并且很配合市委的要求，在企业内部完善保证工人利益和落实党和政府的要求的党组织，我们国内的企业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个要求呢。 可谁都知道，真要这么搞，别人或许没什么能力，但覃文斌绝对有能力通过党组织影响企业的社会责任落实能力。 这是永远追逐利益最大化的资本家最不愿意的。 不愿意那就走人，天红市会允许大量的企业不搞基层党组织，可只要有前科的公司就别想不接受党组织的监督和领导。 陈明珠蹲在走廊里哭的浑身脱力。 开完会，覃文斌出门看到陈明珠也没搭理。 他问小辣椒：“马书记的秘书不是调到省里了嘛，工作落实到哪个单位了？” “省委督查室，虽然还没有具体的工作安排，但想来会很快安排好。”小辣椒汇报。 她现在对覃文斌佩服的要死。 在这个会开始之前，覃文斌提出要在这些企业，包括不会被消灭的有黑历史的公司设立党组织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是天方夜谭。 哪想到，覃文斌根本没和这些企业直接对话，他竟然能通过做通走投无路的外国企业，让渡一部分公平的保证和政策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可是，外国人的保证能相信吗？ 覃文斌不说由于多大把握，今天只不过是一次试探。 散会后，覃文斌立即和王雯菲商量，就扶持这个都快被欧盟同行掐断原材料的欧洲奢侈品工厂的事情商量了一下。 王雯菲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在外国工厂设立党组织，这种事以前好像从来都没有人干过啊。 “他们是怎么同意我们的要求的？”王雯菲警告，“我可不相信这些人，要小心他们忽悠我们！” “我知道，你的担心是他们会在国际上趁机给我们的产品抹黑，”覃文斌笑道，“我的大市长，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是网络化智能化时代了，外国网民天天在网上说我们的好，但我们的相当一部分产品他们接受度很低，那如果让这么一家会降低价格的老牌奢侈品生产商帮我们打前站，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哦，哦哦，我明白了，他们也是没办法，而且为了在残酷的国际国内竞争中存货，他们只能和我们深度合作。”王雯菲明白，“那就让他们尝到甜头？” “不，是我们尝到甜头，你不要用老眼光看待国内外企业，只要落户到我们这边，他们就是我们的企业。”覃文斌教导道，“现在他们只是过来建立分厂，他们的产品会首先参与我们国内的市场竞争，这对规范柜内奢侈品牌的建立和发展规则是有利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们现在生产的产品，只要在我们国内市场有了一定的销路，就跟他们的车企一样，在目前形势下他们还要和我们深度合作，甚至把整个生产链搬迁过来。到那时那就不只是企业的分类问题了，那是他们利用他们的老渠道帮我们打开新局面了。” 这话很让覃文斌赞赏，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 “但不好办啊，这帮狗娘养的对我们的真理避之不及讳莫如深。何况现在经济形势那么残酷，我估计他们不大可能真正的用我们的规则。”王雯菲担忧这个。 覃文斌笑道：“你怎么又糊涂了，国际竞争越是残酷他们越是要和我们融合，他们的发达是建立在掠夺基础上而没有造血能力的，这个中等发达国家更是。所以越是国际经济大环境不好，他们越是要和我们深度融合，这是我们的机会。” 他意味深长地提醒：“他们来了，可他们的老厂子又卖不出去，能卖出去也拿不到理想中的价格，那他们会怎么做呢？” 王雯菲开始风中凌乱。 你先别急，你等会儿我捋捋。 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抢占了我们的市场，用了我们的规矩，吃到了我们国内发展的红利，那我们也可以保证他们获取更大直接经济利益的基础上，和他们合作利用他们在他们国家的工厂打造我们的品牌？ “对喽！”覃文斌夸赞。 王雯菲人都傻了。 可仔细一想这是异想天开吗？这简直就是，就是把当前国际形势和我们的前途的优势算激动了骨子里，而且，这是直接把天红市的经济发展带入到国际竞争当中的宏大计划！ “这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王雯菲再一次恼怒，“他怎么就不等我几年，这要是我老公多好。” 最哦李抱怨着，王雯菲动作可以点也不慢。 她直接从县里出发去省城，找省政府主要领导正面汇报并请示。 在去省城的路上，王雯菲一边仔细思考，一边通过自己的关系网打听了一下发达地区国外工厂的发展和运行模式。 她没找到对应的。 可王雯菲不但没有气馁，反而极其振奋。 第五百七十三章 聪明! 省长得知也惊呆了。 “确定覃文斌是这么说的？”他再一次向王雯菲确认。 他也想着要利用国外的企业觊觎我们的市场发展红利的优势，把我们的企业带出去做大做强，至少通过借鸡生蛋的方式扩大国际市场占有额度。 可他也没想到机会能利用的这么狠这么精准啊。 这覃文斌的脑子，他到底是人脑子还是计算机超脑？ “这不是突然跟外国企业加条件，这是深思熟虑经过严密计算得到的判断！”常务副省长赞许不已，“这个干部了不得，我看他从履新之初计算如何解决天红市的问题，到在外国企业中发展党组织，从而推动党建党群工作在工厂公司全面铺开，这是一个非常用心长远的谋划。” “瞎说！”省长立马否定，“这是偶然发现机会的一次试验而已，绝不是这个干部精心策划的什么计划，你不要给年轻干部增加压力。” 副省长哑然失笑，省长现在对覃文斌也关照的很啊。 废话哪敢不关照吗，全国有几个市委副书记能把党建工作深入到外企之中？ 覃文斌就算不是第一个，那也……那就是第一个吃这个螃蟹的。 可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他就不怕引起外国企业的逆反情绪？ 王雯菲这会心里已经明白了覃文斌的路子。 这家伙是绝对精心计算过，至少是在观察省城那些外企投资考察团的基础上精心选择的这个奢侈品企业。 这家企业在国外已经没有活路了，而且他们的奢侈品竞争不过老牌企业又竞争不过正在海外拓展市场的我国企业，他们迫切需要在我们这个经济大海中寻找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而覃文斌则看中了他们比较久远的建厂历史，同事瞄准了国内的奢侈品企业不做人而且是越来越不做人一心只顾着捞钱的毛病下狠手。 这时的王雯菲已经算过了天红市可以拿出来的财政拨款，她可以给那个外国企业提供优越的投资待遇。 不算经济账就算党建工作进入外国投资企业，光这个成绩就够许多人吃的了。 不过，她担心马宏等人会扯后腿。 马宏拿什么给这么好的事儿扯后腿？ 在王雯菲去省里汇报的同时马宏也了解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和整个过程。 他虽然在市委上班，却不出门，没脸见人啊。 于是下午下班吃饭的时候他才听市委办的人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马宏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搞破坏。 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而且在王雯菲的亲自布置下全市的经济恢复工作正在全面展开，多年拖而不决的房地产公司都被收拾的乖乖听党和政府的话，这种环境足够让马宏怦然心动。 他能想到赶走覃文斌自己全面主持市委工作的好处。 天红市经济全面恢复的政绩，甚至全市经济复苏的政绩那就是他的了，搞不好主持天红市全面深化改革工作的成绩也是他的。 可他想了想这很难办到，覃文斌是省委寄予厚望的干部，要赶走他只能下黑手。 可省里市里多少人下了一次黑手，这就跟狼来了一样，他们此前弄出来的栽赃陷害太影响巨大了省里已经不再相信他们这些人，不再相信覃文斌会有问题了。 那短时间内再一次诬陷就不但起不到预定的作用，反而有可能把他马宏彻底栽进去。 而且他不敢允许任何人对覃文斌进行栽赃陷害，他现在还是天红市市委书记，如果再有人对覃文斌搞政治栽赃那一套那就说明他这个市委书记镇不住了。 一个镇不住场子的市委书记省里会继续用啊？ 想通了这一点，马宏不得不憋屈地承认，这一次他丝毫都没有把覃文斌通过政治栽赃的办法驱逐出天红市的能力。 至于把党建工作打入外国企业这种好事，他马宏要是敢反对他第一个被解决。 回到家，马宏又给他老婆打电话，通报这件事的同时，还抱怨自己得不到像覃文斌那么高的信任。 “你别管人家接下来会怎么做，你先把你心态调整好再说。别的不说，覃文斌趁机打击报复你没有？人家没有，你现在就是一条落水狗，人家打击报复你才是正常行为，可人家那么做了没有？” “没有那么做，那就是省委高看重用人家的重要理由。” “这时候了你还考虑省里对你的支持力度不够，你也不想想你拿什么和覃文斌比？你的历史是赵老头制造的，你这辈子也取消不掉给赵老头当走狗的标签，可人家覃文斌有李毛两家那么身后的政治关系而不用，你怎么跟人家对比？” “现在你诬陷人家，甚至不惜打破政治底线搞栽赃陷害那一套，可人家在你醉落魄的时候虽然不搭理你但也没报复你，人家的格局就是比你高。” 说完这些，那女人才说自己的真正的想法。 “你现在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和覃文斌对着干，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寻求覃文斌的谅解跟支持，你最大的出路就是在天红市做出点成绩，说白了就是求人家给你分一点政绩，从而跅弛你被拿下的时间。” “只有求得人家对你的谅解与支持，你这个***才能分到人家创造的功劳的一部分，要不然你只能被高高挂起从此再也没有一个人理睬你。” “你要是还想着找什么人搞什么联合针对人家，那你是想被省委尽快拿下、立马扔到退休的位置去了，你已经失去了一切和人家对抗的机会，更别说使用***的权威给人家搞破坏阻拦人家进步的步伐。” 说完这些，她也就不再给马宏多说，具体怎么办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 马宏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次日一上班，他震惊地发现，昨天那几家外企不但没有按照他的预料离开，他们反而结伴来找覃文斌。 当然了，陈明珠一家三口也来了。 就算覃文斌从此不搭理他们，他们也得每天来市委在人家面前刷存在感。 这些人之外还有被打的这些天都没穿过起来的胡永鹃。 第五百七十四章 又见神秘笔记本? 胡永鹃强打精神，她早打消了转岗党委或者政府那边去了。 她可不傻，从昨天的事情她看出了一个道理。 根据那帮外国人的反应，胡永鹃判断覃文斌接下来要走的路将是一条通天大陆。 她就想求覃文斌，这条路上你能把我当腿上的挂件带一下不。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退休，她还想至少留在现在的位置上再多干几年。 覃文斌还不想接受这种人。 “你们是做生意的老板，还是生意规模不小的大老板，你整天在这守着干什么？”覃文斌在走廊里责问陈明珠一家。 陈明珠摇着头，现在他哪都不去就守着这里。 古代有“抄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的说法儿，现在又岂能不是如此。 说个不好听的事实，要是能讨好了覃文斌，让这位在天红市布置还要执掌大权多久的副书记放过他陈家一次，他们创造的财富就算绝大多数要拿出去让利给老百姓，留下的那也是他们家的。 可要是得不到覃文斌的谅解，他们就算创造出全市第一的财富那也不是他们家的，人家捏着他们的把柄随时都能把他们抄家灭门了。 “那就随你们便吧，这里是市委，人民群众随时能来的地方，你们现在不还算是人民群众嘛，待着吧。”覃文斌回头吩咐，“胡永鹃同志不在市政协待着，跑市委有什么工作要汇报？马书记一会上班你自己去找，没别的事就回去。” 胡永鹃连忙道：“不是单位的事情，但也是工作上要汇报的。” “那就走程序，不要把事情办的偷偷摸摸的，有什么必要在上班时间内离开单位去办跟本单位工作无关的事情？”覃文斌对此十分不满。 胡永鹃还敢说什么，她知道覃文斌肯定知道她的来意，可人家不搭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就只能再给人家提供市里一些领导干部有问题的证据，这才有可能获得和人家面对面谈谅解的事情。 胡永鹃从口袋里翻出个笔记本，看着也是好多年的款式。 “省里市里有一些领导干部问题比较严重，我不知道纪委关注到没有，作为党员干部，我知道这些情况就应该向组织正常交代。”胡永鹃道。 这就属于正当理由了。 覃文斌既是市委副书记又兼任着市纪委书记，纪律方面的工作他当然要过问，干部检举一些级别较高位置比较重要的领导干部也需要他亲自接待。 “那就一会再说，”覃文斌问那帮外国人，“你们各位前些天在市里的考察有了决定？如果有决定，或者有什么投资顾虑，应该找市政府走正常程序询问，市委不能太干涉市政府的工作。” 有个外国人递过来名片，还是从南方跑过来的。 这个人的普通话说的也很流利，他跟覃文斌介绍：“覃书记，我们和国外的公司不是一类，我们在这边投资多年，现在是随着产业转移和一部分产业链转到这边才过来考察的。天红市很符合我们公司的落户要求，但我们队这边的投资待遇跟社会环境不是很放心，这是市委市政法委的工作。” 这就是很了解我们的外国人了，这得跟人家说清楚。 覃文斌跟他们保证：“社会环境目前是还有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但市委市政府以及先关部门现在要保证的首先是群众的生活环境，在这个过程中，投资环境和经营环境也是在飞快转变的。我可以代表市政法委向大家保证，大家的投资顾虑应该有，但不用太多。” 至于投资环境，他听王雯菲说过，目前我们不可能再给外资企业那么优厚甚至很多都超过了法律边界的特权。 外资企业和本土企业要享受一样的投资环境和投资待遇。 按照市政府的设想，只要是实体产业，市政府是可以给来投资的公司相应的土地政策和财政补贴的。 另外，党组织能在外企发展起来，在覃文斌的心理，外戚代表也是应该进入市政协会议，拥有一定的官方身份的。 他考虑了一下，跟这些实际上思维方式已经偏向于国人的外国人通报：“投资环境跟财政补贴，外戚和本地企业也的待遇也是差不多的，经济条件方面，市政府也在想办法改善，财政情况允许的前提下我们也会给你们企业尽量足够的法定支持。” “着我们没什么想法，实际上我们现在最想要的还是和本地企业一样的环境和待遇。”递名片的那位恳请，“但能允许我们在各区县考察一下吗。” 覃文斌暂时也不知道他们的投资类型是什么，就建议先跟市政府正面接触。 “我们的开放力度还在不断加大，大家不用担心一些别有用心的谣言。”覃文斌说。 那几个外国人都摇着头，他们并不是担心这个。 但对覃文斌的建议他们很重视，能明白这是暗示他们市政府那边还会有一些比较独特的经济布局，本地企业知道他们也应该知道。 那就先找市政府那边接触。 这些人一走，覃文斌进办公室，马宏也来了。 他本来打算一大早就和覃文斌正式谈一下，马宏想暂时哪怕当一个傀儡，只要能守住目前的位置，等赵家父子的问题彻查清楚之后，他也不至于那么快被调走。 要调走也不能放在彻底没有权力的位置，这需要他在天红市至少抓住全面深化改革中的一个方面。 但看到胡永鹃在马宏就没有马上过去。 他在落魄，也不至于在胡永鹃这种没当过重要领导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进了办公室，覃文斌先看胡永鹃的笔记本上记录的很多干部的问题。 这是一本胡永鹃多年前就记录的账本。 也不是，这不是账本。 在这本笔记本里，胡永鹃记录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干部的社会关系。 这很重要！ 覃文斌一看就知，这是胡永鹃这种老牌本地干部的一个撒手锏。 举个简单例子来说，江海市前些年的问题，在胡永鹃的笔记本里就有明显的反应。 第五百七十五章 公事无私心，私事有底线! 当年，江海市连着三任市长落马，后来覃文斌通过刘哲和鞠敏芸拿到的那些材料当中，因这件事牵连到的干部何止一二百。 后来省委拿走了材料，总部派遣了一个工作组专门根据哪些材料彻查，到现在也还没有彻查完江海市的问题。 但胡永鹃这本笔记本里，江海市原三位市长的人脉关系明确，至少省里对这三个干部意见很大，针对他们的目的也很不正面的领导有很多。 凭这个笔记本，胡永鹃能立功，而且如果没有前些天的事情，胡永鹃凭借这些记录，他还真能转岗到重要的领导岗位上。 这本笔记本要交给省纪委，这是覃文斌的第一反应。 “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你打算怎么举报？”覃文斌问。 胡永鹃就说，她只想交给市纪委。 “你是不会甘心的。”覃文斌扔过去笔记本，“你现在就动身，直接找省纪委举报，该是你的功劳没人抢。” “还是由市纪委交给市委，市委再上报省委吧。”胡永鹃知道规矩，就说，“我也不想靠这些东西给自己捞什么好处了，只要能平平安安退休我就满足了。” 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看着这些材料能立功，也要看到这些材料会给当事人但来多大的麻烦。 不管这些材料是通过什么方式上报给省委的，胡永鹃都是举报人。 如果不给她相应的待遇，那才叫组织亏待了有功劳的干部呢。 覃文斌想想，给胡永鹃找了个好位置。 这个女人不贪不占，工作能力也不弱，目前市人大常委会缺少一个主任，省委要是从省里调派干部不划算，那就给胡永鹃一次提拔的机会。 覃文斌又收起那本笔记本，直截了当亮明自己的态度：“我这个市人大常委会党组书记是代理的，不可能当到明年，市里各项工作要有条不紊地开展开来，那就不可能让我一直代理下去。省委组织部为此也很头疼，我会向省里推荐你，你做好转岗的准备。” 胡永鹃知道这不可能，在天红市全面整改没结束之前覃文斌的这个兼任不可能被撤销。 她仔细思索一番，索性也明确表示自己的要求：“覃书记要推荐我，那我也不会太小心谨慎，我还是过去给覃书记打打下手好了。” 那就是正式调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可不要以为这是胡永鹃占了什么便宜，她老公和儿子都进去了，虽然他们提前办理了手续，可那也逃脱不了批评。 胡永鹃这次能上去，得罪人太多功劳不小是一回事，和她家属以及两个儿子撇清关系又是一回事。 后者必然会让她在市里甚至全省孤立无援，从此以后谁也不会和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走得太近。 连自己的老公和儿子都那么干脆的放弃了的女人，谁敢和她走得太近？ 胡永鹃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剩下组织。 说白了就是，骂名她自己承担，大家还要至少嘴上称赞党的宽容和大度。 于是覃文斌要求：“你家的事情你要处理妥当，其他事你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我看一两天内就会有好结果，你回去等着吧。” 胡永鹃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就起身离开了。 她最想要的是覃文斌的谅解。 可覃文斌公事公办，她胡永鹃做了好事就应该被提拔，这方面他不会有任何看法。 可从私人感情而言，覃文斌不会对这种人有什么好感。 在所谓的机会来临之际，你看她干的什么事，明知道那是在污蔑，她还敲锣打鼓大张旗鼓地带着那么多人去省里，这种人不可能被覃文斌当成好人。 胡永鹃一走，覃文斌立即跟王雯菲打电话通报，王雯菲很恼火。 就胡永鹃那种人，这要是她王雯菲，她肯定会报复这种人。 “也就是你公心太重，对这种人我就不带什么人好感，她交出这些不是党员干部应该做的吗，凭什么还要给她提拔到正厅级。”王雯菲怒道。 “深化改革工作不会再给我太多留在天红市的机会，年后天知道哪天我就要调走了，我的任务是帮你解决掉利益集团。”覃文斌推心置腹劝道，“到那时，赵达飞肯定上不去，你就算当了市委书记，新市长一定会是一个强势的人，你怎么应对？” “不大可能！”王雯菲好笑不已。 “你资历是还有点欠上不去，但不兼任市人大主任就没太大问题。胡永鹃从此再也没人敢，也不能和她走得太近，新的市长到任之后出于团结大部分也不敢和胡永鹃来往，这不就是你的机会？”覃文斌道，“别想了，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些材料我就上报了，胡永鹃再不是东西那也是我个人的仇人，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入到工作中去。” 王雯菲想想，这倒也没什么问题。 她是不想在天红市直接提拔的，那对她个人是好事，可对天红市是坏事。 她的想法是，到时候她先去江海市当几年市长，学习一下江海市深化改革的方法和路子。 到那时，张娅资历够了，她调任天红市全面主持工作完全足够。 到那时，张娅担任市委书记兼市人大党组书记，胡永鹃也不可能给她掣肘，反倒在对待省里空降的新市长的时候能跟张娅站在一起。 “这样一来，工作上我们互相配合彼此成全，生活中我们也算是朋友和同志，这就很好。”王雯菲这么盘算。 很快，覃文斌让市委办通知所有常委开会，常委们急忙第一时间赶过来。 马宏和张伟就没敢说什么，这次开会，覃文斌一没有先找马宏汇报，指示打电话通报了一声，二没有通过张伟告知市委办，张伟也没敢说什么。 等王雯菲赶回来，其他常委都到了。 会议室很沉默，所有人都很安静，倒是王恩菲在向覃文斌汇报区委的工作。 “区委区政府的工作要全盘统筹，既要深入落实省委市委全面深化改革的指示还要制定符合城关区经济发展的政策，你不要小心过头。”覃文斌要求。 第五百七十六章 这不算弄权吧，马书记? 王恩菲的一些工作决定还是太小心，覃文斌本来不打算说，可王恩菲现在一不听家里人的话二不结交权贵，作为副书记，覃文斌不能不公开支持她。 听他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话，王恩菲脸上见了笑容。 跟家里那些糊涂虫闹翻她不害怕，大不了不在一起过日子而已。 但要是得不到覃文斌的支持，她就觉着自己空荡荡的没有个落点。 现在好，在常委会上他这么说，那她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王雯菲进门也说：“城关区的工作不好办，不说其它的，这一次来考察的那么多企业大部分都会落户到城关区，区委区政府有得忙了，你这个区委书记不要有那么多顾虑。” 马宏连忙表态：“落实市委的指示一定要坚决有力。” 王恩菲就没理睬。 在这次调查那些诬陷覃文斌的人的过程中，她发现马宏还有其他问题。 说一个，她王恩菲也被这个人试图通过制造桃色谣言的手段搞下去。 王雯菲也没给马宏面子，坐下后直言：“那就开始吧，覃副书记跟我通报的时候说了这次会议的主题和意图，就一个，这个胡永鹃通过市纪委上交的举报材料我们要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这下大部分常委才知道这次会议的主题。 他们原本还以为覃文斌终于要解决马宏这个废物，以及张伟这个墙头草。 所有人看着马宏。 按照组织程序，这件事要先汇报给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决定是否开会以及上报给省委。 马宏很尴尬，他也只听覃文斌在电话里说，胡永鹃的举报牵涉到不少省里的领导，这他一方面不想听，另一方面也知道没办法得知到底都涉及到什么人。 作为知情人之一，赵达飞不耐烦在这里浪费时间。 “通报一下性质就行了，通过前些天的事情我们不难看出市里有许多领导干部别说党性，就是连人性都没有，这要是说的太细，一定会出现泄密情况。”赵达飞揶揄，“真要是到了哪一步，搞不好有人又会诬陷纪委监委给什么人做了通报，这就不好了嘛。” “性质肯定是很恶劣的，要不然覃书记也不会要求开这个会，”马宏连忙道，“因为牵涉比较大，这不是我也没有细问吗，大家也不要过问了。我看既然牵涉到不少人，那就定性成必须上报的工作，至于这个举报人，纪委拿出个决定，市委通过就行了，不要再做讨论。” 那还要讨论干什么，一致通过上报省委省纪委的事情立马执行。 笔记本送到省委，覃文斌的电话也几乎同时达到梁书记的办公室里。 梁书记一听，情知这是从上到下全面彻查的好机会，自然对此很赞赏。 但对覃文斌推荐提拔胡永鹃他不是很赞同。 这个女干部的问题很单一，但性质很恶劣。 “急昏了头而已，再说目前从省里调拨一个市人大主任也不符合局势要求。”覃文斌力荐，“胡永鹃本身是法律专业出身的干部，天红市接下来要巩固深化改革取得的成果，就得通过法令的方式在制度上做出必要的保证，他比较合适。再一个，用传统角度来看，胡永鹃从此以后只作为一个孤臣，这对她个人也是有警告和教育作用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要全面负责党建工作，把胡永鹃提拔到正厅级，这对你个人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梁书记透露，“过一两年你可能要调到省城主持深化改革工作，全面清理严重影响社会稳定的因素，现在把胡永鹃提拔上去对你不好。” “梁书记考虑的长远，我个人也十分感激，但工作不能考虑那么多。”覃文斌力主，“不管我将来调到什么地方，现在总归还是天红市的干部，那就得先考虑天红市的利益。再说将来我有信心在任何岗位做好本职工作，不用顾虑那么多个人感受。” 那这就没什么阻碍了。 梁书记只要求：“两天之内，让这个胡永鹃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 “那是个聪明人，她已经做好了用她家里那几个人的结局警告试图获取赵友铭那些非法所得的干部和社会人员的心理准备，不存在太大的顾虑。”覃文斌对此很有信心。 不出一周，省纪委监委宣布全省一定范围内的干部被调查，并受总部委托全面彻查找老头的历史问题。 同时，省纪委监委委托天红市纪委监委对赵友铭采取措施。 胡永鹃的那本笔记本涉及到了赵家父子，至少涉及到和他们父子关系密切的一些干部了当然要彻查。 全面清理赵家父子毒素的工作声势十分浩大，一时也压住了省委组织部决定提拔胡永鹃的消息。 等纷纷扰扰的调查进入正式阶段，省里市里得知胡永鹃已经通过公示期并正式担任天红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代理主任、党组副书记时，天红市两会已经召开。 市党代会没有太大的波动，马宏近乎照本宣科的宣读了省委《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文件，要求全市各部门、区县坚决落实总部和省委的措施，再就没做什么工作。 市人代会倒是有一些情况。 会上正式选举胡永鹃为市人大常委会主任，随后的党组会议上又确定胡永鹃副书记身份。 覃文斌依旧是代理党组书记。 但另外几个副主任这一次退下的很多，这次会议选举上来的足足有六个，大部分是天红市准备退居二线的正处级实权领导，担任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那是让他们退休前解决 还有几个事有门路的外地干部，也是放在天红市解决副厅级退休待遇的干部。 然而，就连胡永鹃也发现，这些干部没一个愿意接受平稳退休的。 开完会回到家，已经调任市委任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副主任的钱敏做好了饭，婆媳两个吃着饭说起如今她们面临的局势。 那父子三个完蛋了，尽管他们被控制起来之后交代问题比较痛快而得到了宽大处理的机会，但也足够让他们失去一切。 第五百七十七章 白凌云没前途?你脑子被狗吃 胡永鹃的前夫和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被放出来了。 这是按照规定办的。 他们对胡永鹃婆媳也痛恨至极，市两会前得到正式处理决定之后，那帮人迅速离开了天红市返回省城。 但她们绝不会死心，别的不说，离开胡永鹃婆媳他们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最后被罚的只剩下三四套房子的几个人不紧紧抓住这对婆媳他们吃什么去？ 说起这个，胡永鹃也说起市人大常委会的格局。 覃文斌不管事情，只在最重要的决策性问题上过去，胡永鹃要全面主持市人大常委会的工作。 “但那些副主任，尤其这一次选举上去的几个副主任没一个愿意安安稳稳等着退休，”胡永鹃叹息不已，道，“谁都看到天红市全面深化改革和接下来经济发展的功劳，谁都想退休前更进一步。” “不是有个年龄还不太搭，据说在总部都很有门路的干部吗，”钱敏奇怪，“这是按照常委培养的吧？” 市委常委会现在有了覃文斌这个最年轻的副书记，又有了王恩菲这么一个走快车道提拔到常委的干部，太多人想趁着这个机会“破格”了。 但胡永鹃一点也不看好他们。 就拿刚才钱敏说的那个人来说吧，对方原本是省城市直部门的副局长，正处级，今年年底也才四十五六岁，他叔叔是省人大的一位领导。 “这个人是在市两会召开之前紧急调过来的，一来就担任了县人大主任，本来大家都以为他是准备当县委书记的，结果这一次被选举为副主任，那意图昭然若揭，他们就是冲着覃文斌调走之后留下的位置来的。”胡永鹃冷笑，“他们想什么呢，覃文斌一旦调走，马宏也就没办法留下了。” 钱敏请教。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现在留着马宏当盖章子的机器，只是为了稳定市委的局面，在当前形势下，大力推动全面深化改革工作的王雯菲资历太浅当不了市委书记，覃文斌更不行。那就留下马宏让这两个人去搞工作，覃文斌做好了清理工作要调走，马宏就没可能继续留任了。” “到那时，王雯菲在市政府主持经济转型工作有了功劳，也就有资历提拔为市委书记，但随着覃文斌这个身兼数职的三把手调走，省里肯定要调派更多的干部下来。” “那时离开覃文斌支持的王雯菲单打独斗，她怎么保证全面主持市委工作的权力？省里也要考虑市委的局面，我看，王恩菲只要在目前位置上能够全面落实市委指示，到时候他也会提拔为副书记。” “这还不够，王恩菲大概率要提拔为兼任市政法委书记的副书记，或者兼任城关区书记的副书记。” 钱敏听了连忙道：“那你呢？” “我不参与，覃文斌在的时候，只要是落实省委指示的工作，他怎么决定我怎么配合。要是一调走，我配合好王雯菲的工作，做好制衡新市长的工作就行了。常委会我进不去，没那个资格。”胡永鹃不甘心但不能不甘心地道。 要是离开了覃文斌的支持，她这个市人大主任都没有发挥作用的余地。 可覃文斌总是要调走的，胡永鹃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该怎么办。 钱敏委婉建议：“何不学一学白凌云？” 白凌云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白凌云调任县委书记和覃文斌起过冲突，但意识到覃文斌的正确之后，人家立马对覃文斌言听计从。 就是现在白凌云也有重要的工作会第一个找覃文斌寻求帮助。 “这个白凌云可惜了，要是前段时间能调过来，她王恩菲还能进常委会？”胡永鹃对此很不喜欢。 她当然知道白凌云这么做的好处，可在她看来白凌云做得那么好现在也才提拔到副厅级。 钱敏侧目。 “高升了？”知道江海市两会也开完的胡永鹃吃惊。 “江海市市委副书记陈秋萍死活不离开，人家也抱上李亭妮这条线了，前年李亭妮提拔为副部，今年江海市两会辞去了市人大主任职务，陈秋萍当选，随后白凌云就被任命为市委副书记兼县委书记了。”钱敏道，“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打听？” 胡永鹃茫然，这还怎么说覃文斌两口子只顾着用白凌云而不给她帮助？ “我听说白凌云原本要被省委那位秘书长调到省里，据说要单人组织部副部长，当然只能是副厅级。”钱敏道，“人家不去，说是要继续落实市委市政府发展经济、巩固党建工作的成果，这次你看提拔力度有多大。” 她还确信一点，白凌云如果不调离江海市，等李亭妮调到省里担任省委领导，能搞经济还能搞党建工作的白凌云一定会转正，至少担任市长，保底调任市政协担任市政协主席。 “不大可能吧，白凌云提拔那么快可不符合她的长远利益。”胡永鹃质疑。 钱敏耻笑：“我原本说你不了解局势，看来还是客气了。白凌云早在去年年中就兼任了覃文斌搞的第二个水库的集团公司党委书记！” 那，那又如何？ “市发改委二把手就是她！”钱敏叹道，“你练这些都不了解，你接下来还怎么配合人家的工作。” 胡永鹃完全自闭了。 可笑她还在背后蛐蛐白凌云吃了大亏，哪想到人家的前途那么明朗。 没记错的话那是和钱敏年龄相仿的干部，可人家现在已经明确了正厅级实权领导的前途，钱敏才解决了正处级待遇。 “我这次去省城接受组织谈话，还挺有人嘲笑说白凌云放弃了秘书长对她的照顾，放弃了一个省委常委的后台将来会后悔，当时我还附和了几句，哪想到人家早找到了更好的前途。”胡永鹃苦笑。 不过回过头她也有点不怎么看得起白凌云。 “为了前途把自己的老上司都丢掉了，她比我能君子到哪去。”胡永鹃耻笑。 钱敏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哀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有能力的领导，怎么这么，嗯，弱智？” 怎么？ 第五百七十八章 待产在即，提前布局 “我说的不对吗？”胡永鹃鄙夷道，“白凌云的家庭情况也很一般，要不是秘书长提拔她她能有那么好的基础，一下去就是实权市委书记？现在秘书长的情况我看着很不好，作为老部下她是怎么报答的？” 谁都知道覃文斌和秘书长的关系很不好，现在白凌云跟李亭妮走得太近，这让她的老上司心里怎么想？ 钱敏只觉着哭笑不得无法跟这个女人说什么。 她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从来都是看着非常有智慧——这次诬陷覃文斌不算。 可她在看待白凌云的问题上怎么这么幼稚？ “秘书长快退了，她上不去！”钱敏长叹，“你以为白凌云就那么没有底线？你以为秘书长就那么固执？人家这是把自己最好的心腹托付给了值得托付的人了，你看着吧，李亭妮这几天生产，年后只要有她要高升的好消息，大概率是接替秘书长。” 胡永鹃不太相信。 李亭妮就算要调任省里的实权领导，她也需要先经过副省长甚至省人大副主任地过渡，哪有那么快直接提拔为省委常委的。 钱敏和她完全没有了共同语言。 李亭妮现在不就是在不重要的副部级领导岗位上培训吗，而且今年年底她可就有一年的省级领导资历了。 再有两三年，只要在江海市市委书记任上做出巨大成绩，李亭妮的资历和功劳还不足够提拔为省委领导那就搞笑了，而且接下来省里的工作也迫切需要她发挥更大的作用。 到那时，覃文斌调到外省甚至总部，李亭妮就更没有什么被质疑的地方，人家不去协助省委主要领导处理重要工作，省里能同意？ 省里就算反对，总部也不会不支持。 作为去做江海市的人，钱敏对江海市发展的现状非常震惊。 可以这么说，江海市如今的发展局面已经快足够排到全省前三！ 这还只是经济发展的成果，要算上全面工作，江海市绝对比省城好得多。 省城名气大地位高，可你看看省城那么多社会问题都得不到解决，里里外外多少人对省城意见那么大？ “不，不对！”胡永鹃蓦然提醒，“你要这么说，我看李亭妮不大可能接替秘书长，这是个决策性干部，你想想，前段时间才担任省城市委书记的那个干部，没记错的话她都六十岁了！” 钱敏一愣，这下也想到了李亭妮的前途可能不是她想的秘书长。 自省城原市委书记犯了严重错误被调走并淡化处理，省城市委书记的争夺非常激烈，省委最终决定的人选出于各方预料。 那也是个有能力的老干部，可年龄太大了，六十岁的年纪，最多两三年就得退休。 过两三年那可是李亭妮政治生命的旺盛时期，四十岁出头却在江海市做出了巨大成绩的女干部，还是一个两口子都极其强势的家庭出身，这样的女干部绝不会浪费在办公室工作上。 “这下一切就都能看得明白了，这两口子的前途太让人羡慕了。”胡永鹃悲叹，“可惜，我们只怕是得不到覃文斌的谅解了，要不然至少带你一下也好啊。” 那她可就错了。 覃文斌没想着要打压报复她胡永鹃，更没想着牵连钱敏。 自从钱敏调任市委办，市委办的工作井井有条，张伟处于不得罪人，也不想让老部下们辛苦而带来的诸多弊端问题，现在都得到了极大的解决。 在覃文斌心里，钱敏是一个很优秀的办公室领导人选。 晚上，覃文斌跟妻子视频聊天，随着李亭妮的预产期的临近，覃文斌每天至少要跟妻子视频一个小时。 作为最了解丈夫的人，李亭妮知道他推荐胡永鹃完全是出于对天红市大局的考虑。 两口子说到这个人，李亭妮就说这对胡永鹃不是鼓励而是极大的鞭策。 “我们不用迁怒于别人，我的前途基本上定了，大概率过两年去不了天红市，反而要去省城。”李亭妮直言。 “我也是这个判断，两会之前梁书记要求我完成好天红市的工作，然后调任省城，我那时就感觉你要去省城担任市委书记。”覃文斌笑道，“李书记，到时候要不要秘书啊？” “要，我老公来给我当秘书也好，天天在一起！”李亭妮笑道，“不过那不可能，总部年后就想把你调走。” 那也不可能。 “是啊，所以省委肯定要和总部妥协的，我的判断是，你在天红市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全面深化改革工作的重头戏要交给王雯菲，你处理好利益集团，大概率要被调到总部或者外地。”李亭妮恼火，“到时候我们又得分隔两地，我还没现在这么多闲时间找你去。” “不大可能，我可能会从天红提前调到省城，如果不去，将来很可能要去组织部。”覃文斌猜测道，“刘部长下一步要高升，副书记要调走了他会接替副书记，组织部部长他不大可能兼任，我可能要去保证全省深化改革的干部培训问题。” 副部长兼任某处处长？ “不可能的事情，大概率是分管干部一处二处的副部长，同时兼任党校副校长或者副书记。”覃文斌有预感，“我只希望在这个位置上能多给我几年时间。” 李亭妮轻笑，自己的丈夫自己最了解，他现在一直很谦虚地表示自己还需要学的东西很多，实际上他的思维能力和政治能力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层次，不需要按部就班熬资历了。 “不说这些，预产期快到了，我去天红市等着好了。”李亭妮要求。 覃文斌可不同意她跑到天红市来待产。 他的仇人太多了。 “去京城，工作上我们两口子没有任何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地方，更没有对不起人民的作风，现在要生孩子了，去条件更好的地方最好。我是舍不得浪费资源，但不是不想享受党和人民给我们的最普通的待遇。”覃文斌要求，“到时候我也请几天假。” 哦？ 李亭妮惊喜，这么说你到时候有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