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石破天惊，祸福难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林小雅的天品灵根带来的是震惊和狂喜，那么此刻李三造成的“石破天惊”，带来的就是纯粹的惊骇和懵逼了。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了青云台的原貌——或者说，曾经的原貌。
那块象征着无数凡人梦想、承载着青云门威严的巨大测灵石，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地大小不一的碎块，最大的也不过人头大小，零零散散地铺了一地。唯一还站着的，只有那个始作俑者，李三。
他保持着手按在（曾经的）石头上的姿势，脸上是和众人同款的懵逼表情，外加一丝“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啥？”的哲学迷思。
“我……我靠？”李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有点干涩。他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石，石头滚了几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咕咚。”
不知是谁先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紧接着，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
“炸……炸了？测灵石炸了？！”
“我的老天爷！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贝啊！”
“是他！是他干的！他把测灵石弄坏了！”
“这小子是什么怪物？难道是魔道奸细，故意来捣乱的？”
“完了完了，测灵石都没了，我们后面的人怎么办？”
恐慌、愤怒、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无数道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李三，有惊恐，有愤怒，更多的还是茫然。
就连刚刚还沉浸在一步登天喜悦中的林小雅，此刻也忘了登记，小脸煞白地看着李三，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李三哥……”她下意识地想跑过去，却被旁边回过神来的登记弟子一把拉住。
“林师妹，莫要冲动！此人……此人情况不明，恐有危险！”那弟子看向李三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忌惮和警惕。
高台上，几位长老也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竖子！安敢毁我青云门至宝！”脾气最火爆的青木峰长老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广场上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王长老稍安勿躁。”那位中年道姑，也就是玄水峰的长老，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李三，“此事蹊跷，测灵石乃上古奇石，坚硬无比，蕴含灵性，岂是凡俗之力能够撼动？更遑论将其彻底击碎！”
“哼！我看就是这小子搞的鬼！”青木峰长老依旧怒气冲冲，“管他用的什么妖法邪术，毁我宗门重宝，罪无可赦！拿下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负责维持秩序的外门弟子立刻拔出长剑，面色不善地朝李三围了过来。
李三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不是吧？碰瓷啊这是？”他心里疯狂吐槽，“这破石头自己豆腐渣工程，关我屁事？老子就轻轻摸了一下，谁知道它这么不经搞？”
他娘的，这下麻烦大了。刚才还在想，要是测不出灵根就回去继续“挂逼”，现在倒好，直接快进到“阶下囚”了？
“等……等一下！”李三连忙举起双手，摆出一副无辜良民的样子，“各位仙长，各位大哥，这事儿真不赖我啊！我发誓，我就轻轻碰了一下，真的！比摸我家隔壁王寡妇……呸，比摸豆腐还轻！”
“油嘴滑舌！”一个外门弟子厉声喝道，“测灵石屹立千年，从未出过差错，偏偏你一碰就碎了，还敢狡辩？”
“就是！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故意来破坏仙门试炼的！”
“抓起来！严加审问！”
几个弟子步步紧逼，明晃晃的剑尖都快戳到李三鼻子了。
李三额头开始冒汗。他倒不是怕打架，以前在三和，跟人抢地盘、抢活干，架没少打。但这他娘的是修仙界啊！这些人看起来就是“biu”一下能放法术的主儿，自己这小身板，怕不是一招就得嗝屁。
“冷静！冷静！”李三脑子飞速运转，“各位大哥，你们想想，我要是真有那本事，能把这么大块石头弄碎，我还用来这儿排队测灵根吗？我早他妈自立门户，开山收徒了，对不对？”
这话倒是让几个弟子动作微微一顿。好像……有点道理？
李三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再说了，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那种深藏不露的高人吗？我就是个臭要饭……啊不，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想混口饭吃，求个仙缘而已。这石头炸了，我也很懵逼啊！说不定是它自己年久失修，到了使用寿命了呢？”
“胡说八道！”青木峰长老怒道，“测灵石乃天地灵物，岂会年久失修！”
“那……那就是它看我不顺眼，自爆了？”李三摊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这年头，石头都有脾气了，谁知道呢？反正，赖我头上肯定是不对的。你们得讲道理，讲证据，对吧？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呸，长得比较倒霉，就啥锅都往我身上甩啊！”
“噗……”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憋了回去。
高台上的玄水峰长老若有所思地看着李三，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石，缓缓开口：“此事确实有疑点。测灵石爆碎，前所未有。若真是此子所为，他所用的力量，绝非寻常。但看他模样，又不像身怀异力之人……”
她顿了顿，看向旁边一位一直沉默不语，身穿灰色道袍，气息最为沉稳的老者：“掌门师兄，您看此事……”
这位灰袍老者，正是青云门当代掌门，清虚真人。他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此刻，听到玄水峰长老的问话，他才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眼，目光落在李三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李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啥秘密都藏不住。
“嗯……”清虚真人沉吟片刻，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测灵石虽毁，但试炼不可中断。先将此子带下，暂且看管，待试炼结束，再行详查。”
“掌门师兄！”青木峰长老似乎还想说什么。
“王师弟，”清虚真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稍安勿躁。”
青木峰长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狠狠地瞪了李三一眼。
“是，掌门。”几名外门弟子躬身领命，收起长剑，但依旧警惕地围着李三。
“带走！”为首的弟子一挥手。
李三松了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挨揍了。他很光棍地举着双手：“走走走，配合调查，配合调查。不过各位大哥，能不能先让我跟我妹子说句话？”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脸担忧的林小雅。
为首的弟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高台，见掌门和长老们没有反对，便点了点头：“快点。”
李三连忙小跑到林小雅面前。
“小雅，别担心，哥没事。”李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显得轻松，“你看，他们就是请我去喝杯茶，了解下情况。你先跟着那位仙姑……哦不，那位长老好好修炼，等哥出来带你飞！”
“李三哥……”林小雅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你……你不会有事吧？”
“能有啥事？你哥我命硬得很，阎王爷都不敢收！”李三拍了拍胸脯，压低声音，“记住哥跟你说的，凡事留个心眼，别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修仙界，水深着呢。人心隔肚皮，有时候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比街边抢包的还黑。”
这话意有所指，也是李三临时起意给她提个醒。林小雅资质太逆天，肯定会成为焦点，麻烦也少不了。
“嗯！”林小雅用力点了点头，把李三的话记在心里。
“行了，快去吧。”李三推了她一把，“好好修炼，将来罩着哥！”
看着林小雅一步三回头地被玄水峰长老叫走，李三这才转过身，对着那几个外门弟子耸耸肩：“走吧，各位大哥，去哪儿喝茶？”
他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这混沌火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怎么劲儿这么大？把人家吃饭的家伙都给干碎了，这梁子结大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李三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这么一句话，“老子这算是……开局就把新手村给炸了？这他娘的，到底是福是祸啊？”
他被两个弟子一左一右“押”着，离开了广场，身后是无数复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测试还在继续，只是没了测灵石，长老们临时拿出了一块备用的测灵盘，虽然效果差了点，但也能勉强测出灵根品级。不过，经历了林小雅的天品灵根和李三的“石破天惊”之后，后面再出现什么上品、中品灵根，已经激不起多少波澜了。
所有人的心思，都还在那个炸了石头的怪胎，和那个一步登天的幸运女孩身上。
……
李三被带到了青云门后山的一处偏僻小院。
说是小院，其实更像是个临时牢房。院子不大，只有三间石屋，外面有几个外门弟子看守着。
“进去吧。”一个弟子推了他一把，把他关进其中一间石屋。
石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门上开了个小口，用来送饭。
“哐当！”石门被关上，落了锁。
李三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床上。
“得，真成阶下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在三和人才市场门口摆摊算命呢，至少自由。”
他开始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混沌火……威力也太离谱了吧？自己明明只引导了一丝丝气息，怎么就把那么大块石头给炸了？
难道这混沌火不是用来修炼的，而是……拆迁专用的？
李三试着再次调动丹田里的混沌火。那团灰蒙蒙的火焰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看起来人畜无害。
“喂，大哥，你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李三在心里默默沟通，“能不能给点提示？使用说明书也行啊！”
混沌火毫无反应。
“得，指望不上你。”李三放弃了。
他开始思考眼下的处境。被关在这里，显然是要接受调查。青云门会怎么处理自己？
最好的结果，是查明原因，发现确实是石头自己的问题（虽然李三自己都不信），然后把他放了，或许看在他“骨骼清奇”的份上，给个外门弟子的身份？
最坏的结果……毁坏宗门重宝，按律当斩？或者被当成魔道奸细，严刑拷打，搜魂夺魄？
李三打了个冷颤。修仙界可不是法治社会，杀个人估计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李三眼神闪烁起来。
他开始打量这间石屋。墙壁、地面、天花板，都是坚硬的青石，严丝合缝，看起来没什么逃跑的可能。
“妈的，难道真要等死？”李三有点烦躁。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石床底下，似乎有些异样。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石床底部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一块石砖的颜色似乎比周围的要深一些，而且边缘好像有些松动。
“咦？”李三心中一动。
他用手指抠了抠，那块石砖果然晃动了一下。
有戏！
李三顿时来了精神，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指，一点点地将那块石砖撬开。
石砖下面，竟然是空的！
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靠！还真有密道？”李三又惊又喜，“这他娘的是什么展开？难道老子真是主角命？自带牢房越狱系统？”
他趴在洞口，往里瞅了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股潮湿、带着泥土腥气的风从里面吹出来。
“下，还是不下？”李三犹豫了。
下去，可能通向自由，但也可能通向更危险的地方，比如某个妖兽的巢穴，或者干脆是个死胡同。
不下去，就只能等着青云门的发落，生死难料。
“妈的，拼了！”李三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与其把命交到别人手里，不如自己闯一把！”
人生嘛，不就是一场赌博？从三和到这里，老子哪天不是在赌？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将撬开的石砖轻轻放回原位（虽然有点松），然后深吸一口气，一矮身，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里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匍匐前进。李三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土拨鼠，在黑暗中摸索。
他不知道爬了多久，只觉得空气越来越潮湿，泥土的气息也越来越重。
“这他娘的是通向哪儿的？不会是化粪池吧？”李三心里嘀咕着。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丝微光。
有光！就有希望！
李三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朝着光亮处爬去。
光线越来越亮，洞口也越来越宽敞。
终于，他爬出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顶部悬挂着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不知从何而来的幽幽光芒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一条地下暗河在溶洞中央蜿蜒流淌，发出潺潺的水声。
而在溶洞的最深处，李三看到了一样让他目瞪口呆的东西！
那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门！
青铜门高达数十丈，宽也有十几丈，上面布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一股苍凉、厚重的气息。门紧紧关闭着，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这里，守护着门后的秘密。
“我……艹？”李三再次爆了粗口。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情况？新手村牢房下面，直通最终boss副本入口？
这剧情展开，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