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百万还是那副自信的样子，“我怕呀，所以我这不是带着保镖出门的么。你和那三个小姑娘现在作为警方找到我，怎么？是想保护我？”


    狄云霆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知道，这次进入游戏的十个玩家里，已经有两个人死于凶手之手。我们担心你的安危，的确想派人保护你，不过还是要看王老板你的意愿。”


    王百万笑道：“你这话真有意思，我上哪儿知道死的是他们去？那凶手不是爱剖腹么，我剩下几天就待在家，看他能奈我何！”


    狄云霆顺水推舟：“那警方想要派人保护，王老板没问题吧。”


    王百万：“有免费劳动力我当然愿意了。只不过，你别把那个什么连环杀人案凶手派到我身边才好。”


    狄云霆：“王老板真会说笑。”


    两人对话之间，沐清带着案卷材料走了进来。


    王百万随手一指，“那就这个小姑娘吧。我记得你叫……沐清？”


    少女迷茫地点了点头，看向狄云霆。


    狄云霆下意识反对道：“不行。”


    但他又担心引起王百万的怀疑，连忙解释道：“她是个没摸过枪的小姑娘，怎么能保护王老板呢？要不……”


    王百万无所谓道：“你也说了，她有枪。我手底下那几个哪个有枪呀？”


    说着，他起身就要走，根本没给狄云霆反对的余地。


    “我先回家了，你叫小沐小姑娘来保护我吧。”


    “对了，”王百万转回头，“我家小，可装不下太多人。”


    王百万拄着他那黑金色拐杖，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离开了警局。


    沐清见状，终于开口问道：“王百万想让我保护他？”


    狄云霆神色凝重，“没错，而且刚刚通过和他的对话，我基本可以断定，他和那起凶杀案脱不了干系！”


    沐清眉头一皱：“你是说，他就是……”


    狄云霆点头道：“警方从未公开过死者的具体情况，但他却装作对死者是谁都一无所知，却准确说出死者被剖腹的细节。这足以证明，他肯定去过案发现场。


    原本我打算以保护他的名义，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确保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不会再次作案。但没想到他却趁机提出让你去保护。我有点担心……”


    “我可以的。”少女打断了他的话。


    “我可以的，云霆哥。”她又强调了一遍，“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危险性，我就不会掉以轻心。更何况，他的杀害目标是中年男性，至少我并不符合他的标准。”


    狄云霆仿佛又看到了一开始那个大言不惭要超过「积分榜」「no.1」的天真女孩。


    他心中惆怅不已。


    不仅仅是对女孩生命安全的担忧。还有就是，他觉得女孩并没有能力看住王百万这个老狐狸，可能会让后者再次钻到空子作案。


    谁进入「死门」的目的都不仅仅是活着。


    谁都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更大的回报、更大的诱惑而来。


    一连死掉两个人，市民情绪恐慌，狄云霆能够得到的积分已经大打折扣。


    「积分世界」的每个居民，一个月只能选择玩一次游戏。


    他不能失败。


    “好。”


    狄云霆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的字就蹦了出来。


    当他回过神时，沐清已经在和他举起手指保证自己一定会注意安全。


    沐清：“放心吧云霆哥！我把枪藏起来，时刻上膛。他要是敢伤害我，我就朝他开枪。”


    少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监视计划，还顺便安慰狄云霆，凶手未必是王百万，所以不要太担心。


    看着少女不谙世事的样子，狄云霆顿时有些后悔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不知为何，狄云霆迟迟开不了口阻止她。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果然还是那个自私的人没变。


    狄云霆在心中自嘲。


    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我会在王百万家附近看着。要是有什么问题，你立刻鸣枪，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他又不放心地交代了好久，直到少女有些不耐烦才作罢。


    当天，沐清就前往王百万家报到了。


    王百万早就料到警方不会放弃看守他的想法，于是只是给沐清在他的别墅中安排了个住处，便没再管她。


    狄云霆每天和沐清对接，同步王百万的一举一动。


    而东方良虽然被放了，但也进入了警方的管控之中。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王百万的行动受到警方监视之后，城镇里，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一起与连环凶杀案有关的案子。


    无论是按照案件侦破的趋势，还是按照《开膛手杰克案》的走向，五个死者都已经出现，风险大大降低。


    狄云霆等人都在心中松了口气。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就到了游戏世界的最后一天。


    第十天。


    沐清和狄云霆照常在王百万家附近的小树林碰头，交接材料。


    两人坐于树荫覆盖的草坪之上，背倚着粗壮的树干，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和煦的阳光穿透树梢，斑驳地洒在绿茵与他们的肩头，带来丝丝暖意。


    沐清：“他昨天的动向大概就是这些，我觉得其实他也知道我们是在监视他。”


    狄云霆：“王百万是个老狐狸，这种事情瞒不过他。不过只要再没有凶案发生，他什么想法不重要。”


    沐清：“太好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天，我就能领到积分了。”


    狄云霆嘱咐道：“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最后一天恰恰是凶手最有可能破釜沉舟的一天。如果王百万还没完成他的任务，就有概率会动手。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今天还像之前一样，随时徘徊在周围。”


    沐清弯了弯眼眉，“知道啦。云霆哥，你每天都是这么说的，”


    狄云霆无奈地摇着头。


    也许是被少女的笑容所牵引，他不由自主跟着露出笑意。尽管他此刻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却丝毫难掩他那俊朗的气质。


    “对了。”


    狄云霆随口问道：“毛傲天死的那天晚上，你怎么也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