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观察对方的反应，手中拿着纸和笔，进行记录对方的反应。


    这种记录是很珍贵的东西，无论是否有效都是经验！


    因为，有很药物，就是在治疗其他病的时候，通过记录对方状态，发现这种药还可以治疗另一种病。


    所以，尽管高大夫不认为牛痘能够治疗天花，还是很认真的记录，这是医家传承的医德心术，不可败坏！


    牛痘种植下去半刻钟，对方处于无反应。


    牛痘种植后一刻钟，对方仍无反应。


    牛痘种植后两刻钟，对方仍旧处于无反应，身体无任何征兆。


    高大夫不断观察记录。


    然而，也就在他记录到半个时辰时，猛然间，他眉毛微微一挑，对方的脑袋上居然开始冒汗了？


    “这……”


    一瞬间，高大夫整个人都惊了，开始密切观察，然后，进行记录。


    然而，也就在观察的过程中，他越来越心惊。


    仅仅两个时辰的时间，对方的呼吸居然开始急促起来。


    五个时辰后，对方的呼吸开始恢复平静。


    六个时辰后，对方开始退烧了。


    “这……有效！真的……有效？”


    一瞬间，高大夫整个人都傻了，开始兴奋起来。


    尽管对方身上的水泡还没有消下去，而且，人也没有苏醒。


    但从牛痘的效果上来看，水泡消下去，人苏醒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毕竟，退烧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陛下天恩啊，快，快去转告张翀大人，牛都有效，准备让南郡所有大夫都做好提取牛痘的准备，同时，将所有牛都收集起来，牛，是现在最珍贵的东西！”


    高大夫嘶吼着，他兴奋到了极点。


    而半夜，当张翀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尽管人还没有苏醒，水泡也没有消下去，但……退烧了，而且还恢复了呼吸，这绝对是个好兆头啊。


    人苏醒，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收集牛痘，快！一旦对方苏醒过来，就第一时间给全城百姓种植牛痘！”


    张翀大吼。


    疯狂下令。


    而这一个消息传递下来的瞬间，立刻引发了南郡所有人的轰动。


    甚至，都不需要大夫们前去找牛，立刻就有无数百姓纷纷将村里的牛给牵了过来。


    眼下，活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尽管是半夜，但这些工作做的十分顺利，仅仅一个夜晚的时间，就已经收集到了整个南郡所需要用到的牛痘。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等待高大夫的那名患者。


    只要他苏醒，立刻就给全城人种植牛痘！


    所有人都焦急万分.


    在这焦急的过程中，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而也就在对方种植牛痘后的第十二个时辰。


    猛然间，对方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高大夫整个人都沸腾了，他强忍着激动，在对方苏醒的一瞬间，立刻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他这样做是很危险的，要知道，天花不仅仅可以通过口沫传播，也是可以通过肢体接触传播的。


    但高大夫完全不在乎。此刻，他心急如焚，开始观察对方的身体状况！


    “脉搏平稳，身上体温正常，眼瞳无血丝，舌苔发红！”


    高大夫不断记录，同时，又开口询问道：“你觉得精神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别的感觉？”


    他询问着，而对方点点头：“饿！”


    “饿？”


    一句话说出口，高大夫立马笑了，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张压饼，递给对方。


    然后，朝对方询问：“除了饿，还有其他的吗？有没有感觉四肢无力，头脑发晕？头重脚轻？”


    对方连连摇头，“没有，就是饿，其他的，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


    “一点点别的感觉都没有？”


    一语出口，高大夫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对方被根治了，在死亡的边缘被拉回来了。


    “苍天！有眼啊！”


    “皇帝！万岁啊！”


    这一瞬间，高大夫兴奋大吼，朝着咸阳城的方向直接开始叩拜。


    同一刻，得到消息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后，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朝着咸阳城的方向叩拜：


    “皇帝万岁！”


    “大秦万岁！”


    此刻，无数人在呼喊，他们兴奋的大哭。


    而南郡郡守张翀更是一个劲的擦眼泪，这一刻，他跪在地上开始疯狂的忏悔，忏悔自己不该怀疑牛痘，更不应该怀疑皇帝....


    要知道……人命关天啊，皇帝没有万分把握，怎敢拿出牛痘给人用？


    但是……他也不耽误，立刻开始给全城人进行种植。


    不管有没有感染上天花，都要进行种植。


    皇帝说了，牛痘这东西，不但可以治疗天花，更能预防天花，一旦种植了牛痘，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感染天花了。


    所以，男女老少，无论是哪一个人，都必须种植牛痘！


    ……


    这一边，南郡种植牛痘进行的如火如荼。


    而另一边，咸阳城朝堂内。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时间，因为牛痘的事情，朝堂上议论纷纷。


    很多太医都在议论，认为皇帝太过于霸道，独断专行，往南郡输送牛痘，给所有人治疗天花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不跟朝臣们商量。


    起码，需要太医们进行一些实验，在咸阳城内找一位天花患者进行试药吧！


    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就直接下令了。


    这让很多官员都不满.


    而另一边，尽管嬴政很相信叶辰，认为牛痘一定可以抵御天花。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伴随着朝堂上的议论，他不由得也有些皱眉。


    毕竟，那是天花啊，千百年来，就没有人能够根治天花，即便三皇五帝时期，神农在世，天花也没有得到过医治。


    从古至今，因为天花而死亡的人数不胜数。


    而人们对于天花，向来只是防御，从来没有根治过。


    再加上南郡那边医治没有消息传过来，所以，此时此刻，他不心慌是假的。


    但是……政令已经下达，他就算心慌也没有用。


    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南郡那边传来消息。


    然后，视情况而定！


    嬴政在默默等待着，而朝堂上，议论声却更大了.


    牛痘事件发酵的更加严重了，甚至，还有朝臣在私底下偷偷议论皇帝不该杀害淳于越。


    淳于越大人死后，皇帝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满朝文武，没有人再敢劝说皇帝了。


    这一刻，开始有人在缅怀淳于越，朝堂上，开始疯传淳于越死的当天有怪异事情发生。


    这事刚开始也只是说天降闷雷劈死了刽子手。


    那场大雨就是为淳于越而哭泣。


    但传着传着，就有些邪乎了。


    据说那天，天公震怒，劈死了刽子手，同时，还伴随着天神降世，有人亲眼看到文曲星君下凡说淳于越不该死。


    还有人说亲眼看到了儒家至圣孔子降临，就站在淳于越的身后。


    无数人都开始疯传。


    而就在这一天，负责记录秦史的一个儒生在史书上记录下了一笔。


    “始皇帝登基二年，八月，淳于越不屈上谏，触怒龙颜，责令斩首，当日，文曲下凡，圣人降世，上苍哭泣！然，无果！”


    他将这段文字记录进史书后，心有余悸的朝窗外看看，然后，将其上交给上官检阅，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要封存入典，传之后世了。


    很快，上官检阅，但看到这段话后，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后，摇摇头：“这段不行，要修改，后面再加一句：同一日，南郡地动，瘟疫横行，饿殍千里，伏尸百万余！”


    “什么？南郡地动？这发生在斩杀淳于越三天前啊，并不是同一日啊！还有饿殍千里，伏尸百万余……这……太夸张了吧！”


    他擦汗道，很想说一句南郡都没有三十万人，怎么可能死百万人？


    “但南郡地动的当天，淳大人却身处大牢！”


    “至于饿殍千里？你难道没有听说吗？现在的南郡早已经尸横遍野了，饿殍千里伏尸百万并非虚言！”


    “可是……”


    儒生还想要说什么，但上官瞪眼了：“你这一段说文曲下凡，圣人降世，你看到了？”


    上官开口询问。


    一句话说出口，儒生顿时呆了，然后，狠狠点头，将那一笔加了上去：


    “始皇帝嬴政登基二年，八月末，淳于越不屈上谏，触怒龙颜，责令斩首，当日，文曲下凡，圣人降世，上苍哭泣！然，无果！同一日，南郡地动，瘟疫横行，饿殍千里，伏尸百万余！”


    很快，一段话书写完毕，上官检阅后，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封存入典！传之后世！.


    转眼间，从嬴政下令将牛痘传入南郡已经过去第五天了.


    然而，五天时间，南郡那边什么汇报都没有传过来。


    而朝堂上却更加沸腾了，连续五日的发酵，很多大臣们怒气腾腾。


    他们商议，今天要皇帝派出使臣，去南郡查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李斯开口了：


    “诸位，即便是最快的马匹，从咸阳到南郡往返也需要六天，今天才第五天，诸位大人是不是急过头了？就不能多等一日吗？”


    “丞相大人高官厚禄倒是不急，但南郡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你不急，他们急，他们急着要朝廷派送物资，他们要吃饭！”


    有人怒斥，一番话把李斯说的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