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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日不思,回味无穷

    不多时,咸阳城已至,蒙毅将满车蔬果送入宫中,卸货后,嬴政又赐他些赏物。


    蒙毅惊喜交加,连声谢恩。


    待他离去,嬴政略一沉吟,又召来赵高,低声道:“赵高,自今日起,朕命你寻遍天下叶辰之人,探查长生药踪迹!”


    “诺!”


    赵高应下,心中暗自窃喜,陛下将此要务交托于他,显见陛下尚未得手长生药。


    而自己却离那至宝更进一步!


    此乃天赐良机!


    绝妙差事!


    嬴政此举,实则留了两手准备!


    若此人真是叶辰,长生药在他处,自是再好不过。


    即便他不愿献出,至少此物未落外人之手,留在自家,总比被外人夺去强上百倍。


    若此叶辰非彼叶辰呢?


    那更妙,既非亲人,无论何等手段皆无愧疚!


    自己便可安心享长生之乐。


    进而,成就万世霸业!


    无论哪般,皆是大吉。


    转眼暮色降临,处理完一日政务,嬴政腹中空空,正欲唤赵高备膳。


    可就在此时,他忽忆起在叶辰庄园品尝的火锅。


    那滋味……鲜香难忘,仅是思及,便勾起馋意。


    记得叶辰赠的那车中,有火锅食材,不如交予御膳房,御厨手艺高超,料子相同,味道定胜叶辰一筹。


    他即刻命赵高前去安排,毫不迟疑。


    随后,又令宫女洗了些桃子、葡萄等果品,一边品尝一边等候。


    不得不说,叶辰庄园的果子滋味绝妙无比。


    桃子姑且不论,就说那葡萄。


    葡萄他也常食,味道却平庸,远不及这般诱人。


    叶辰所献葡萄别有风味,首先果大,比他见过的超出两圈不止。


    再则甜美多汁,他平日吃的那些,吃多如同饮水,索然无味。


    他边吃边候,不久,赵高奉命端上“火锅”。


    嬴政一看,喜上眉梢。


    单看模样,与叶辰处的火锅毫无差别。


    味道如何?


    始皇迫不及待,夹起鸭肠入麻辣锅涮了涮,捞出入口!


    可……仅尝一口,他便吐了出来!


    赵高见状吓得呆立,“扑通”跪地,双腿发颤,满面惊惶:“陛下……不合口吗?”


    “非但不合,简直难吃至极!”


    “这鸭肠腥臭难耐!”


    “这汤底仅剩辣味,毫无鲜香,太糟!”


    “赵高,你莫不是未按朕意传话给御厨?”


    嬴政怒斥,赵高吓得魂飞,连忙叩头:“陛下冤枉,奴才一字不差,全按您意告知御厨!”


    “定是御厨未能领会陛下心意,出了差错,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惩治他们!”


    言罢欲走,嬴政不耐挥手:“罢了,此事休提,但这些食材不可弃,这是朕女婿所赠,朕罚你全数吃尽,连汤也得喝干!”


    “是!奴才领命!”


    赵高不敢违抗,抓起便吃,任鸭肠腥辣刺鼻,他毫无怨言,一气吃光,连汤也喝得涓滴不剩。


    完事后,赵高苦不堪言!


    蹲地干呕不止,被辣得满地翻滚,向太监讨水解渴。


    见此,嬴政放声大笑。


    这赵高,真是讨他欢心!


    与他相处,乐趣无穷!


    ………………………………


    叶辰庄园内!


    送别老丈人后,叶辰携赢阴嫚归来。


    夜已深,房中,叶辰尚未入眠。


    他在屋内踱来踱去,心绪难平,今日老丈人到访,让他警觉顿生。


    如今,天下皆传叶辰握有长生药,日后麻烦怕是难避。


    他在想,是否该换个名号,不再用叶辰。


    此名如今太过显赫,也太过招祸,顶着这名,难免惹来风波。


    他不惧风波,只是眼下安宁日子让他满足,每日与小嫚相守,如此平静,他不愿被琐事打破!


    可细想后,他摇头否决。


    因知他名叶辰者甚多,除老丈人,还有庄内仆役、长工等人。


    此刻若不改名,或还能以同名蒙混过去。


    若改名,反似自露马脚?


    他觉此理甚妙。


    遂上床安歇!


    …………………………………………


    一夜飞逝!


    翌日清晨,咸阳宫内,嬴政早朝完毕,开始进膳!


    可……越食这些膳品,越觉无味至极。


    比之火锅,简直天差地别。


    况且材料也无甚新意,这些煮来煮去的玩意,他早吃厌了!


    烦躁之下,他猛摔筷子。


    一旁赵高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咽口唾沫,低声问道:“陛下,这些膳食不合胃口吗?”


    “岂止不合,简直难以下咽,叫御膳房再做火锅,朕要吃火锅!”


    “啥?”


    赵高闻言惊呆,昨日火锅让他腹泻不止,险些丧命,夜半因辣椒过量,臀痛难忍,一宿未眠。


    今日,陛下竟还要火锅?


    “陛下,奴才何错之有,您直接责罚便是,求您别再吃火锅,此物滋味不佳,皆是内脏杂碎,贱民不食,臣腹泻无妨,可别损了您的龙体!”


    他哭诉,嬴政知他怕受罚,才说出这番关怀之语。


    但他未多计较,只挥手道:“放心,朕今日不罚你,速去御膳房,与御厨钻研火锅做法,若能做好,朕赏你,若做不出,朕也不罚,快去,朕现只想吃火锅,别无他求!”


    “对了,把昨日带回的果子再送些来,朕饿了,先吃些果品垫腹!”


    “是!”


    赵高不敢慢怠,立即安排。


    不久,果品上桌,嬴政享用时却发现一事!


    他最爱的葡萄,竟已变质!


    不仅葡萄,草莓等也略有坏损。


    这让他心痛不已,忙命人检查所有果品!


    这些可是上等果子,若因吃不完而坏掉,太过暴殄天物。


    很快,小太监跑来禀告,樱桃、草莓等不耐存之物,怕是撑不过明日,地窖亦无用。


    而桃、梨等尚可放些时日,但也需速食。


    “速食?如此多果,寡人一人怎吃得完?”


    嬴政呆住,这些果在他眼中如珍宝,若因坏掉丢弃,太过可惜。


    赐给大臣?不妥,这些果已变质,送去恐惹误解。


    绝不能弃,更不能赐臣。


    后宫嫔妃及皇子公主,亦不可送!


    这些人性情难测,送变质之果,恐生深意猜测,徒增事端。


    可该如何处置?


    他一人,断吃不尽这么多。


    莫非……要让这些宫女太监捡了便宜?


    罢了,若再不处理这些东西,真要因变质而丢弃了,他无奈挥手,命那小太监传下旨意,余下的水果尽数分给宫女与太监享用。


    可有一条铁律,谁若敢不啃净果核,便即刻处死!


    圣旨传出,小太监先是欢喜,转眼却被吓得魂飞魄散,谢恩后匆匆跑出殿外。


    殿外众人听闻此讯,宫女太监们简直要喜疯了!


    只因曾有负责为始皇清洗水果的下人,趁果子落地无法上呈时偷尝过一口。


    那滋味,仅一口,便叫他们惊叹不已!


    此生何曾品过如此美味的水果?


    他们心心念念再尝,却不敢再犯,生怕被抓到便是杀头之罪。


    如今不同,天皇敕令众人分享果实,再无需偷偷摸摸。


    这喜悦让他们按捺不住,纷纷动手享用起来。


    别说啃不净果核,连一丝果肉都不舍得剩下,全要舔得干干净净!


    此等珍馐,谁敢不珍视?


    嬴政望向殿外那群人,摇头轻笑。


    可转念间,他忽觉疑惑。


    叶辰那些水果,究竟如何储藏的?


    咸阳城中,从未听闻有人贩卖此等果品!


    种下那么多果树,不为售卖,难道还能有别的用途?


    他那几十亩果园,莫非全是自家享用?


    那得多少人才能吃下这许多果子!


    况且,养那么多人,栽种无数果树,只为自家食用?


    此理不通!


    此刻,嬴政心生浓浓好奇。


    下一瞬,赵高忽闯进来,惊慌喊道:“陛下,大事不妙!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


    “陛下,御膳房刚传来消息,您昨日带回之物尽数坏了!”


    “肉类与豆腐已完全不能入口!”


    “蔬菜虽还能吃,却已蔫软,不堪献给陛下享用!”


    “什么?”


    此言一出,嬴政脑中嗡然一响。


    这一刻,他怒火中烧。


    可更多的却是心痛!


    那些可是珍品啊!


    尤为关键,是叶辰与自家女儿赠予他的!


    如此宝物,他连赏赐臣子都舍不得,只想独自品尝。


    即便分给蒙毅,也不过一点点罢了。


    可如今还未多享,竟全坏了,他懊悔万分!


    “陛下,皆是老奴之过,未尽责看守这些菜蔬!”


    赵高自责,嬴政却摆手:“罢了,退下吧,非你之罪,是寡人疏忽了!”


    言罢,他头痛不已,蔬菜既无,火锅自是吃不成了。


    水果也只剩眼前寥寥几枚。


    往后日子,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日日啃那些早已厌倦的饭食?


    “唉,看来,寡人得再去一趟了!”


    嬴政幽幽叹道。


    实话说,昨日归来途中,他便想过以后要常去叶辰处瞧瞧。


    看看自家女儿,探探那庄园的风貌。


    可在他心中,这“常去”最短也得隔上两三日。


    今日便去,他实未打算。


    毕竟才隔一日!


    堂堂天子,连这点耐心都无吗?


    如此急匆匆赶去,成何体统?


    叶辰会如何看待自己?


    自家闺女又会作何感想?


    可……那火锅的滋味太勾魂,还有那些水果的香甜。


    自打尝过一次火锅,吃过一次果子,往日的饭菜佳肴竟难以下咽。


    那些仅撒点盐、毫无佐料的煮食,实在无法入口。


    此次前往,嬴政给自己定下规矩。


    其一,绝口不提长生药之事。


    那是禁区!


    不单因叶辰不愿谈及。


    他亦认同叶辰所言,亲情当纯粹,不该掺杂任何算计!


    若因长生药而变质,再纯的亲情也成了利用,他不愿如此。


    若叶辰真有长生药,便以亲情动之,他给也好,不给也罢,皆随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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