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三天已至。


    一大早，裴野在姜夕雾的卧室门上敲了敲，“夕雾，人找到了。”


    上眼皮猛然掀开。


    姜夕雾下床，打开门，急不可待询问，“在哪儿？”


    “你先洗漱，吃完早餐我带你过去。”裴野回。


    姜夕雾点点头，依着他，“好，你等我一会儿。”


    姜夕雾关上门，穿好衣服去了卫生间。


    冷水抹了把脸，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缓缓溢出一抹笑。


    终于等来了这天。


    林向绾，别着急，我马上就来找你。


    姜夕雾风卷残云般吃完早餐，裴野却不慌不忙。


    怕裴野食言，姜夕雾坐着没动，乖乖等着他。


    五分钟后，裴野放下玻璃杯，问她，“夕雾，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姜夕雾头点了下，“记得，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我有自己的办法。”


    “记得就好，”裴野站起身，“走吧，我现在带你过去。”


    姜夕雾坐上车。


    约莫一个多小时，汽车在一座仓库前停下。


    下车后，姜夕雾跟随裴野往里走。


    角落里，林向绾被绑着，一动不动，像陷入了昏睡状态。


    姜夕雾疑惑了一下，“裴野，她怎么了？”


    “带她过来时闹得厉害，没办法，只能先打晕了，”裴野面无表情，“放心吧，人活着，交给你了。”


    说完，他摆摆手，一行人跟随他退了出去。


    门关上，仓库里陷入一片死寂。


    姜夕雾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她缓缓走到林向绾面前，蹲了下去。


    细细观察着眼前这张清纯的漂亮脸蛋，姜夕雾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可惜了，这样好看的一张脸，长在了恶魔身上。”


    “林向绾，恶魔是要下地狱的。”


    她站起身，把包里的工具全都倒在了地上。


    “哗啦啦”的声响，在仓库里，显得异常刺耳。


    水龙头在靠近入口处，姜夕雾将林向绾拖了过去，林向绾背对着水龙头，而后，她又用黑布蒙住了林向绾的眼睛。


    林向绾的手腕被反绑在椅子后，她隔开，顺势打开了水龙头。


    控制好流速，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珠滴落声。


    姜夕雾就地取材，固定好自拍杆，调整手机角度，她登陆微博，打开了直播。


    从地上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姜夕雾直接泼到了林向绾脸上。


    水很凉。


    林向绾苏醒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想动却发现双手被绑住，又听到滴水声，她侧过头，问，“姜夕雾，是你吗？”


    姜夕雾笑了笑，“是我。”


    林向绾蹙眉，“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姜夕雾云淡风轻，“只是在你手腕上割开了一个小口子而已，你听……”


    她故意停顿了几秒，“滴答，滴答，林向绾，你的血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林向绾挣扎着，但绳子绑得太紧，她动弹不得，她只能大致判断姜夕雾所在的方向，侧头仰着，“姜夕雾，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


    此刻，有观众进入了直播间，看到这样的画面，各个来了兴致，一番奔走相告后，直播间人数激增。


    陶叶也在其中，按住想要给姜夕雾打电话的欲望，发了一条弹幕。


    “林向绾对夕雾做了什么？”


    “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姜夕雾的妈妈死了，不会是林向绾害的吧？”


    “我也听说了，前几天刷到视频了，可视频里说她妈妈是自杀啊。”


    陶叶的父亲做了手术，她回来之后，不放心，又过去帮忙照顾了一段时间。


    两头跑，她累得筋疲力尽，没时间刷视频，听到弹幕这样说，陶叶第一时间打开某音，输入关键字后，没找到，又登入慢脚，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想，应该是陆宴辞出手了。


    陶叶耐着性子，继续看起了直播。


    “原来你知道杀人犯法啊，”姜夕雾故作无辜状，下一秒，忽然放声大笑，“林向绾，你真有意思，你利用姜博害死了我妈妈，又怕东窗事发，杀死了姜博，现在你告诉我杀人犯法，你不觉得讽刺吗？”


    她的笑声让林向绾浑身发怵，她沉了沉，“我没有。”


    “你没有，你跑什么？”姜夕雾走到她身后，指腹沾了水，抹在她的掌心，“你还真是个恶魔，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伤口太小了，我再帮你一把。”


    说完，她拿出匕首，正准备动手，林向绾制止住了她，“是我杀的，又如何？”


    她声音一冷，“你妈妈该死，姜博更该死。”


    姜夕雾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告诉我原因。”


    林向绾一咬牙，“可以，但你得先帮我止血。”


    姜夕雾拿出碘伏与纱布，帮她包扎好了伤口，拧紧水龙头，坐到她对面，看了一眼镜头，不慌不忙，“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林向绾嗤笑，嘴角弧度却倒着浓浓自嘲，“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讨厌你，陆宴辞喜欢你，宋竹青护着你，在你们这群人面前，我永远像个小丑一样，我轻自己的努力爬上的高度，你张张嘴就有了，姜夕雾，你凭什么？”


    姜夕雾唇瓣掀了掀，“你讨厌我们，应该冲我们来，我母亲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动她？”


    “你以为我不想？”音调拔高，林向绾笑得仓皇，又重复了一遍，“你以为我不想吗？”


    她脑袋耷拉着，“可我没那个能力啊，得罪不起陆宴辞，那就报复你好了，抢你的资源，发你的黑料，你觉得有用吗？”


    “你身后有陆宴辞，没了这些，可以从头再来，我不能便宜了你，我得诛心，诛你的心，你妈妈无疑是最好的人选，至于姜博，呵，他就是个废物而已。”


    弹幕越来越热闹。


    “这还是那个落落大方，待人和善的林向绾么，我听到了什么，麻麻，我要报警。”


    “她说陆宴辞喜欢的是姜夕雾，原来她才是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


    “姜博是谁，万能的网友，快告诉我姜博是谁，头好痒，挠挠挠。”


    陶叶发出了几个字，“姜博是姜夕雾的哥哥。”


    “你杀了姜博，仅仅是因为他是废物，你怕他拖你后腿？”姜夕雾继续诱导她。


    林向绾咬着后槽牙，几秒钟后，她吐出一口气，“他不该睡我的。”


    林向绾仰起头，“他这样的男人，凭什么？他怎么敢？”


    “我让他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姜夕雾没再说话。


    林向绾拧眉，“怎么，你无话可说了？”


    姜夕雾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笑一声，走到自拍杆旁，看着上面滚动的弹幕，微微掀了掀唇瓣，“辛苦大家做我的证人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鞠了个躬，然后关闭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