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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秋天

    “希斯卡那的山顶,那里的雪终年不化。”


    “在那紫荆花开的地方,有一位姑娘。”


    “姑娘的心儿那么澄澈,容颜比雪还要漂亮。”


    “''我亲爱的人,你如今又在何方?''”


    “姑娘每日守望着远方。”


    “可是姑娘你要明白,命运它往往无常。”


    “就像鸟儿离开森林,花儿也会凋亡。”


    “而相爱的人,总会以离别作为终章。”


    “姑娘啊,不要苦苦等待。”


    “远走的鸟儿,不会再回来。”


    在深夜里,在摇曳的火光下,蒙住脸的吟游诗人唱起悲伤的情歌。洛兰饮尽了杯中的酒,看向了远方,看向了在夜色下依稀可见的,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白雪的山顶。


    “山顶会有紫荆花开吗?”


    洛兰问道。


    亚弥托愣住了,他抬头,同样看向了山顶。只是他的目光更加悠长,像是要穿过遥远的距离,去寻找一个微小的事物。


    “会有的。”


    良久之后,他轻声说道。


    “这样啊。”


    洛兰点点头,却又忽然说道:“听了你这么多首歌,不如,我也还给你一个故事吧。”


    “故事?”


    “说是故事,其实也只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只言片语,说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讲故事,讲的是一对兄弟,同时爱上了一个小姑娘,两人决定公平竞争。最后小姑娘爱的人是兄弟里的弟弟,而哥哥知道后决定远走他乡,遭遇意外死去。弟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哥哥,于是也远走他乡,只留下小姑娘,等着弟弟的归来。”


    “然后那个听故事的人就询问,说这个故事好像是一个悲剧。”


    洛兰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古书的内容,又似乎是想起来遥远到比希斯卡那的山顶更加遥远的远方。


    “讲故事的人就说,爱情是没有悲剧的,对爱者而言,爱情怎么会是悲剧呢?对于春天来说,秋天是它的悲剧吗?”


    “听故事的人就问,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讲故事的人说,是等待。”


    “可等待之后呢?”


    “没有之后。”


    “那,等待的结果是什么?”


    “等待就是结果。”


    “于是那人就疑惑,说这不就是悲剧吗?”


    “讲故事的人摇头,说:‘是秋天’。”


    洛兰讲完,看向了沉默的亚弥托:“故事讲完了。”


    他起身:“明天我和夏洛蒂要上山看看,你要一起吗?”


    亚弥托继续沉默。洛兰不再劝他,又看向了山顶:


    “开在雪山顶上的紫荆花吗?真该去看看。”


    洛兰离开了,盛大的晚会落下帷幕,只留下吟游诗人擦拭着琴弦,久久不愿离开。


    ——————————————————


    “洛兰!”


    大清早的,洛兰的房门猛地被推开,夏洛蒂小姐看起来颇有些兴奋:“快起床!我们要去爬雪山!”


    “唔......我再睡五分钟。”


    “不行!洛兰每次都说自己只睡五分钟,结果每次都是一个小时都醒不来!”


    “这次绝对只睡五分钟......”


    “不可以!”


    夏洛蒂小姐冷哼一声,然后猛地掀开了洛兰的被子:“快起床!”


    “哎呦!”


    洛兰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我的小祖宗唉,随便掀男性的被子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我习惯裸睡呢?”


    “......变态!”


    看着夏洛蒂小姐如同看垃圾的眼神,洛兰表示自己十分委屈:“不是,这只是个假设啊,假设!不一定会发生的那种!”


    “变态!”


    “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就起床。”


    知道再扯下去夏洛蒂小姐就更难哄了,洛兰连忙服软。夏洛蒂这才露出笑容:“那你快点,我先去吃早餐了。”


    “嗯嗯,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不会我一出去你就又开始睡觉吧?”


    看着夏洛蒂带着怀疑的眼神,洛兰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脸色涨红:“什,什么话这是!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你这是诽谤!是污蔑!”


    “......你最好是。”


    夏洛蒂用怀疑地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几个字。然后,洛兰家的小祖宗转身离去:“总之,五分钟内我没看到你下来的话,你就等着吧!”


    “五分钟会不会太短了?”


    “嗯?”


    对上夏洛蒂小姐有些危险的眼神,洛兰默默怂了:“保证完成任务!”


    “哼。”


    夏洛蒂小姐走后,洛兰恋恋不舍地看向了自己的被窝:“唉,亲爱的,不是我狠心,实在是夏洛蒂太绝情啊。”


    如果被窝能说话的话,肯定要回他一句“神经。”


    可惜没有。


    总之,洛兰还是选择了起床。走到旅店的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夏洛蒂正在对着面前的一堆绿色食品犯愁。看到洛兰过来,夏洛蒂小姐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洛兰。


    “怎么了?”


    洛兰感到有些疑惑,夏洛蒂小姐可不是喜欢浪费食物的人。


    “好苦!”


    夏洛蒂小姐眼泪汪汪地告状:“这些菜为什么这么苦啊。”


    一边的老板笑了起来:“跟你说过了,小姐,这种菜很苦的。”


    “唔,我也不知道这么苦啊。”


    夏洛蒂小姐十分委屈:“我以为像苦瓜一样就够苦了,怎么它比苦瓜还要苦啊!”


    “哈哈哈哈......”


    这下不只是老板,连其他正在吃饭的人也笑了起来,这种场面让洛兰想起了看着顾客点西湖醋鱼的杭州人,或者看着顾客点特辣的火锅的川渝人。


    怎么说呢,自己吃过的苦,必须让别人也尝一次,对吧?


    不过有夏洛蒂小姐的案例在前,洛兰自然是不会吃的。


    嗯,绝对不会的!


    “洛兰......”


    夏洛蒂小姐眼泪汪汪:“我吃不下去了。”


    “......那就倒掉吧。”


    “可是,不可以浪费食物......”


    “......夏洛蒂,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出丑。”


    “......哎嘿。”


    看着侧过脸去不敢直视他的夏洛蒂,洛兰深深感受到了小棉袄变成黑心棉的感觉。


    但最后还是吃了。


    没办法,这么可爱的夏洛蒂小姐用这么可爱的表情看着他,他怎么可能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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