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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黎幽冥(上)

    第一折·苗疆迷雾


    陆昭在黑暗中坠落,耳边回荡着地脉崩塌的轰鸣。他感觉自己被无边的虚空吞噬,直到怀中的玉坠突然发出一丝微光。那光芒温暖而熟悉,仿佛记忆中母亲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


    "这是..."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筏上。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远处传来铜鼓与象鸣的交响,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传说。


    陆昭撑起身子,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功德系统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墨尺仅能划出微弱青光。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玉坠,那枚刻着凤鸟图腾的玉坠此刻正微微发烫,纹路在月光下扭曲重组,映出一座吊脚楼的幻影。


    楼前站着一名女子,她的眉眼与陆明远有七分相似,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哀伤。陆昭的心猛地揪紧——那是他记忆中的母亲,却又有些陌生。


    "母亲?"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竹筏突然撞上暗礁,陆昭翻身跃起。水面下窜出数条青鳞巨蟒,蛇瞳中闪烁着与巫祝相同的绿芒。他挥动墨尺,却发现青光被某种力量压制,尺锋仅能划出微弱光芒。


    "外来者,擅闯九黎禁地者死!"树梢上传来沙哑的声音。陆昭抬头,看见一名身穿兽皮的苗疆祭司,手中铜鼓敲出诡异节奏。巨蟒随着鼓声暴起,獠牙直取陆昭咽喉。


    陆昭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些巨蟒绝非寻常野兽,而是被某种巫术操控的傀儡。他迅速结出墨家手印,尺锋划过蟒蛇獠牙,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这些畜生..."他咬牙低语,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第二折·铜鼓惊魂


    祭司的铜鼓声越来越急,丛林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陆昭的心跳陡然加快——那是九黎战象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等等!"陆昭扯下玉坠高举,"我受人所托,来寻一位故人!"


    祭司的鼓声戛然而止。他眯起眼睛打量玉坠,突然脸色大变:"这是...圣女之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陆昭心中一喜,正欲开口,战象已冲破树丛,长鼻卷向他的腰际。他迅速翻身跃上象背,墨尺插入象耳:"墨守·镇魂!"青光顺着象耳渗入,战象突然发狂,甩开祭司的操控。


    陆昭趁机夺过铜鼓,反手敲出楚辞韵律:"魂兮归来!"鼓声与楚辞共鸣,巨蟒在声浪中纷纷坠落,仿佛被某种力量震慑。


    祭司却狞笑着撕开上衣,露出心口的蚩尤战斧图腾:"你以为凭这些就能..."


    "住手!"吊脚楼中传来清冷的女声。陆昭抬头,看见与玉坠幻影中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楼前,手中青铜镜映出他的面容:"你是...昭儿?"


    陆昭的心猛地一颤。那声音,那面容,与他记忆中的母亲完全重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女人手中的青铜镜突然碎裂,碎片化作九道青光没入陆昭体内。他感觉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流淌,功德系统似乎重新激活。


    "母亲?"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发现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女人却突然变色:"快躲开!"她甩出腰间银铃,铃声中飞出一群赤红蛊虫。陆昭身后的祭司突然暴起,战斧图腾化作实体劈向他后心。


    陆昭本能地结出墨家手印,却发现招式里暗含苗疆巫术的轨迹。当战斧触及背心时,他福至心灵地并指为剑,指尖青光竟与青铜镜碎片同源!


    "果然如此..."女人苦笑,银铃化作长剑,"你体内流淌着墨家与九黎的血脉!"


    第三折·圣女真相


    陆昭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地宫中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实验体,手中尺锋第一次颤抖:"所以你们用我的血..."


    "培养打开蚩尤冢的钥匙!"祭司的指甲暴长三寸,刺入陆昭肩胛,"多亏你兄长当年那枚青铜算珠,让阴阳家的噬魂咒顺利种入你..."


    陆昭突然暴喝,锻体七重的铁掌捏碎偷袭的青铜鱼。他扯断颈间玉坠砸向祭坛,玉坠中的药粉遇血燃起青焰:"母亲给的护身符...原来竟是追踪咒!"


    漩涡突然静止。祭坛底部升起九尊青铜鼎,鼎身楚篆记载着惊世秘辛:"周赧王二十三年,楚墨联军掘蚩尤冢,得兵主残甲..."陆昭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鼎内堆积的骸骨,全部带有墨家矩子令的烙痕!


    "这些骸骨..."陆昭的声音有些发颤,"是墨家先辈?"


    女人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楚墨联军为镇压蚩尤残魂,牺牲了无数墨家弟子。你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陆昭的心猛地揪紧。他想起陆通书房中那些尘封的卷轴,想起地宫中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实验体,突然明白了一切:"所以你们用我的血,培养打开蚩尤冢的钥匙?"


    女人沉默片刻,轻声道:"你体内流淌着墨家与九黎的血脉,是唯一能解开蚩尤冢封印的人。"


    第四折·血脉觉醒


    陆昭握紧墨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在女人与祭司之间游移,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意与困惑。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布局?"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从十五年前那场刺杀开始,你们就在利用我和明远?"


    女人轻叹一声,手中的长剑微微下垂:"昭儿,这是不得已的选择。蚩尤残魂若再不镇压,九黎之地将陷入永世劫难。"


    "不得已?"陆昭冷笑,"用亲生骨肉的血脉做祭品,这就是你们的不得已?"


    祭司突然狞笑,战斧图腾在他胸口泛起血光:"小子,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猛地挥动战斧,斧刃带起腥风血雨,直劈陆昭面门。


    陆昭迅速结出墨家手印,尺锋划过斧刃,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涌动,那是来自九黎血脉的力量。


    "墨守·天志!"他低喝一声,墨尺迸发出耀眼的青光。那光芒中隐隐带着一丝赤红,仿佛凤鸟图腾的火焰。


    祭司的战斧被震退数步,他惊讶地看向陆昭:"你竟然能调动九黎之力?"


    陆昭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母亲,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我成为打开蚩尤冢的钥匙,然后像这些骸骨一样,成为祭品?"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昭儿,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陆昭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那明远呢?他也是宿命的一部分?"


    女人沉默片刻,轻声道:"明远是楚国王室最后的血脉,他的凤鸟图腾能镇压蚩尤残魂。"


    陆昭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陆明远胸口的凤鸟图腾,想起他在地宫中展现出的异样力量,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们一直在利用他?"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现在,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第五折·兵主重生


    青铜鼎在震颤中溢出黑雾,骸骨表面浮现血红色经络。陆昭的墨尺突然脱手,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轨迹,九道青铜锁链破土而出,将祭坛困成天罗地网。


    "这才是真正的墨家禁术?"陆昭按住狂跳的太阳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现——父亲临终前在他手心画下的星图,地宫中残缺的青铜锁链拓片...


    祭司突然发出非人嚎叫,战斧图腾化作血蟒钻入鼎中。骸骨拼接成三头六臂的巨人,空洞的眼窝亮起幽蓝鬼火:"九黎儿郎,随吾破封!"


    丛林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兽吼,山崖上亮起数以千计的绿瞳。陆昭的玉坠突然浮空,在巨人额间映出凤凰纹路——竟与陆明远胸口的胎记完全契合!


    "原来钥匙是..."女人手中银铃长剑突然调转方向,刺穿祭司心口,"当年你篡改噬魂咒,把钥匙身份从昭儿转移到明远身上!"


    陆昭趁机抓住玉坠,青铜锁链感应到凤凰纹路,突然收紧勒入巨人骨骼。他福至心灵地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地宫见过的星图:"墨守·天志!"


    星图与锁链共鸣,化作流光渗入巨人眉心。正要成型的蚩尤残魂发出怒吼,六条手臂突然调转方向撕扯自己头颅,九尊铜鼎开始逆向旋转。


    "阴阳逆乱?"女人震惊地看着陆昭周身浮现的八卦虚影,"你竟将墨家机关术与九黎巫蛊融合!"


    陆昭的瞳孔泛起金银双色,看着自己左手指尖钻出的青铜算珠——正是兄长当年送他的生辰礼。算珠自动分解重组,在巨人心脏位置拼出微型浑天仪。


    "这才是噬魂咒的真相?"他猛地拽断算珠绳索,"陆明远,给我醒来!"


    浑天仪炸开的瞬间,丛林深处传来凤鸣。一道燃烧的身影撞破祭坛结界,陆明远胸口的凤凰纹路化作实体,利爪扣住蚩尤天灵盖:"哥,用三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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