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那个司机正在哀哀哭泣,无论如何要见到说可以治好他的那个神医。
几个特勤在和他讲大道理,从严从宽之类的,看到凌毅进来,纷纷起立打招呼,向他汇报说嫌犯情绪很激动,他们正在疏导。
凌毅拿起桌子上的审讯记录看了看,上面只公式化地记录了一些基本情况:
姓名:章树明;职业:货车司机;年龄:48岁……
除了这些基本情况,就没有别的内容了。
凌毅对那几个审讯人员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来和他聊聊!”
等那几个特勤出去后,凌毅叫那司机:
“章树明你先别哭了,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章树明抬走泪水婆娑的眼睛一看,激动得着点跳了起来:
“是你是你……神医,我以为你走了,再也见不着你了!”
吴桐心里一怔,这话有点不吉利哦,他笑道:
“怎么就见不着我了,以为我被枪毙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这嘴巴,该打该打!”
吴桐:“现在我来了,你该坦白什么就坦白吧,特勤同志想必也给你交代政策了!”
章树明:“可是,你还是先给我看病吧,你把我的病治好了,我什么都说!”
吴桐冷笑:“混账东西,你是跟我讲条件吗,你患了绝症,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杀人,本来就是不想活了的烂命一条,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讨价还价?”
章树明吓坏了,连忙求饶道:“神医你别生气,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是怕你不给我治呀!”
吴桐冷笑:“老子不给你治你又能怎么样,我谅你知道的也不多,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你坦白交代了,说不定老子一高兴,三下五除二地把你的小命救回来。你要是不说,老子拔腿就走,哼哼,除了我,这世界上没人能救得了你!
“一句话,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走了!”
“我说我说,神医您千万别走!”
章树明听得冷汗直冒,要不是被卡在审讯专用椅上动弹不得,他恨不得马上给吴桐跪下。
章树明终于交代了,据他说:
他确实是患了肝癌,因为没有买医疗保险,凭他的个人能力,又根本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只能胡乱吃些民间中医的偏方,拖了半年就转变成了晚期。
他不怕死,死了一了百了,但他的老婆孩子以后该怎么活呀。
这时候有人找到了他,说好给他五十万元,叫他制造个交通事故,把凌毅弄死。
具体方案就是制造个翻车事故,把凌毅直接压死在车里。
凌毅问:“雇你的那个人你认得吗?”
章树明说:“我不认得,但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毅:“说下去!”
章树明:“那个人当场给了我钱,我就答应了,但我问他是什么人他不告诉我,说我只管收钱办事,别的少打听。
“但有一次我坐朋友的车下乡办事,偶然在乡下一个大排档里,看到这个人和斑点狗的在一起,我马上就明白了。”
凌毅:“什么斑点狗,解释一下!”
章树明:“这个是我正要说的——
“斑点狗是马振风的死党,马振风是我们那一带粉仔的头头,表面上他也是个普通的粉仔,其实街坊们都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吸毒,他就是个大毒贩,远远近近的小毒贩都在他那里批发毒品。
“既然那个人叫我害的是凌队长,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是给马振风穿线搭桥的,就是说,要我害凌队长的幕后指使人,就是马振风。”
其实,章树明说到马振风的时候,凌毅就已经心如明镜。
这个马振风的确是个毒贩子,缉毒队也早就瞄上了他,只不过这个马振风也是个二道贩子,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动他。
事情基本弄清楚了,但章树明故意杀人未遂的嫌疑还得处理,凌毅指示先移送拘留所。
章树明听到要把他押走,马上就急了。
“神医我我……你不给我看病了吗?”
吴桐对凌毅说:“先不忙移交拘留所吧,我答应过给他看看的!”
凌毅说:“没问题,那就先在留置室待几天也行!”
吴桐叫凌毅先把章树明押去留置室,他到外面的小卖部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倒掉,又在凉茶摊上买了一大杯苦凉茶,拿出一粒魔化丹,掰下极小的一片放进瓶子里面,盖好盖子摇晃了几下,才带回留置室。
回到留置室,凌毅和另外两个特勤都还在。
吴桐对凌毅等人笑了笑,才对章树明说:“我老吴说话算数,说给你治疗就给你治疗,现在我们开始吧!”
凌毅笑着问:“不需要我们回避吧!”
“不用不用,我这一手不怕人看,反正没人学得来!”
在这种地方,他不可能要求特勤人员回避,这不合规矩!
他让章树明躺下,然后也不提示病人有点痛啊你要忍着点啊什么的,直接就一把医针扎了上去足足有二三百枚之多,从脚趾头到头顶都扎了个遍,把凌毅看得心惊肉跳,他好奇地问:
“我知道腿上是有几条经脉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几十个穴位,你这密密麻麻的好像有点多哦!”
吴桐笑道:“我就说没人看得明白吧,更让你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那几百枚医针的针尾竟嗡嗡嗡地颤抖起来,那声音像留置室里飞来了一大群蜜蜂。
“我造,你在他身上装了发动机?”
这次吴桐没工夫和他打趣了,他必须集中精神,给章树明度入大量的魔罡。
一两分钟后,他又去给后者按摩各处经脉,引导魔罡去消灭他体内的肿瘤。
章树明开始哼哼了起来,看样子很舒服,脸色很快就由蜡黄转为红润。
按摩了半个钟头,吴桐又开始给他点穴,只见他并指如戟,疾点心经、肝经、肾经,每一指都非常吃力,又半个钟头过去,大片汗水从额头滚落,湿透了他的衣服,凌毅只好叫人拿来手纸给他擦汗。
整整两个小时过去,吴桐总算大功告成,一屁股坐在了凌毅给他搬来的椅子上,气喘如牛。
他对躺在床上不知所措的章树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起来。
章树明坐起来,惊喜地大叫:
“哎呀,我的肚子不痛了……吴神医我是不是已经好了、吴神医我还要怎样治疗吗?”
他一连串发问,吴桐又摆摆手,示意他稍等。
凌毅骂道:“章树明闭上你的臭嘴,没看到吴神医已经累成……人了吗!”
吴桐被凌毅气笑了,你还不如直接说老子我累成狗了呢!
他说:“没什么要治疗的了,不过我还给你配了一瓶药水,每天睡前喝一汤匙,呃,有点苦,喝下去后你的肝区还会有点痛!”
他要章树明睡前服用,一是人体是在睡觉时进行系统重组的,二是这个凉茶添加了魔化丹,修复受损的组织时会有痛感,睡着后就感觉不到了。
“我喝我喝,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章树明说着就想过去接吴桐手上的药瓶。
“老老实实坐着别动!”
凌毅一把将章树明推回去,自己接过药瓶,看了看后才递给章树明。
一边的吴桐忍不住翻了翻白,对凌毅说道:
“好了,我答应你的事做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吴桐经过片刻的休息,自觉这股疲劳已经过去,站起身来要走,章树明十分不安,吴桐这是救了他的命啊,可他一分钱诊费都没有给人家,只好连连道谢:
“谢谢吴神医救了我的命,我给个地址你,我老婆在菜市场有个摊位,很容易找,该多少诊金你和她说,让她想办法筹钱给你!”
闻言,吴桐心里大为感慨,他说:“诊金就不用了,你好好地配合特勤局的调查,就算是给我的诊金了!”
章树明诚惶诚恐的:“是是,我一定好好配合调查,报答吴神医!”
离开留置室后,凌毅对吴桐表示感谢:
“吴兄弟,今天不是你,我的小命可就没有了,无论如何今天你给我个感谢的机会,让老哥让你吃个便饭,也算是给我自己压压惊!”
吴桐真的不想和这些“老熟人”相处得太多,这太容易暴露他的起初身份了,但他这样一次次推托了了不太好,只好答应下来。
凌毅大喜,就近找了一家酒楼,请吴桐吃饭。
酒至半酣,凌毅问起今天发生的事,吴桐是怎样料事如神的。
吴桐借着酒意瞎编,说他是远远看到停在右边路口在大卡车,一直闪着左转向灯,似乎是在等着左转向放行,本来这也正常,但大卡车一起步就是大轰油门,黑烟都喷出来了,根本不像正常起步,为了防止万一,才把他从他的车子里拉出来。
说完又补充说道:“这完全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