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千绪微微挑眉，“嗨～sherry。”


    那边再次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一点都没有听说？”


    西川千绪：“听说什么？”


    灰原哀：“还真符合不沾染淤泥的神明形象。”


    西川千绪：“……说人话。”


    灰原哀轻轻笑了一声，“组织对贫民窟的说辞是——你是拯救他们于水火的神明，会赋予他们数不清的财富，洗清全部罪孽，只要他们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


    西川千绪：“？”


    她顿了顿，“我什么时候成邪教头子了？”


    灰原哀语气上扬，“啊啦，是啊，邪教头子，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


    “可是太晚了，听说当他们意识到不对劲时，组织已经抓走不少可怜的倒霉蛋。”


    江户川柯南眼神微闪，“没人报警吗？”


    灰原哀嗤笑一声，“你傻吗？有村山一家，还有组织的人盘踞在那里，有什么消息能传递出去？”


    “更何况，那里本就混乱，可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潜在罪犯，他们会允许别人报警吗？”


    西川千绪：“那你知道a区吗？”


    “不知道。”灰原哀承认得很坦荡，又接着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毕竟我只是一名负责药物研发的科研人员，只知道原材料来自于b区，至于成品被送到哪里我也不清楚。”


    “你除了a药，还研究什么药物了吗？”


    “啊啦，那可就多了，大到美容养颜，小到跌打损伤，甚至壮阳药我都有参与研发哦，总之都是些加强身体素质的保健品啦。”


    电话挂断，会议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几人的神情逐渐发冷——人体实验？


    罪无可恕！


    西川千绪率先打破沉默，眼尾上挑，似乎完全不在意刚才的谈话，“对了工藤，你和我们合作的事可以告知雪莉和赤井，但我先前告诉你的秘密不可以泄露半分。”


    江户川柯南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好。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有他们在会更有利吧？”


    “还不到时间，”西川千绪笑眯眯地把一份赤井家人物关系和经历的文件发给江户川柯南，“把这份文件给他看，看完自动销毁。”


    想到动物园游客的惨状，清水秋织受的伤，她的笑容淡了几分，“替我转告赤井秀一，管好他那变小的母亲和冲动的妹妹。”


    “一大家子瞒来瞒去的做什么？净添乱。”


    “否则，合作，免谈。”


    三人怔愣在原地，看着西川千绪冷淡的表情，许久才反应过来。


    江户川柯南略微不可置信，“你是说……世良是昴先生的妹妹？”


    松田阵平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那小鬼的母亲变小了？”


    安室透眼神微微闪烁，“她的母亲……”


    西川千绪靠在墙上，额前碎发随风飘扬，看不清眉眼，“对，柳田西柚子的另一个目标。”


    “竟然是她……”安室透沉思着，他自动物园事件后一直在找那位m16的特工，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孩”。


    氛围再度陷入沉寂，偌大的会议室内，只有清凉的春风夹杂着几片樱花在窗边盘旋，沁人心脾的芳香赶走了下午的炎热。


    西川千绪转头静静看着窗外，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安室透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声音不冷不热，“dirsch。”


    “怎么？”


    西川千绪眼帘微微垂下，刚浮起的轻松惬意消散殆尽，她盯着地面飘落的花瓣。


    松田阵平在她身上看了一秒，手轻轻碰了一下降谷零。


    好友却并不理会，走到西川千绪面前，高大的阴影挡住阳光，也挡住了西川千绪看着花瓣的视线。


    “你到底，知道多少？”


    西川千绪微微抬眼，黑如点墨的瞳孔晦暗不明。


    “我一直有个疑问。”


    安室透在距离她五十厘米的位置停下，垂下眼帘看着她，继续道：“关于我、柯南、雪莉、赤井秀一和其家属身份，以及松田他们死前的具体位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室透语气平稳，面色如常——仿佛只是闲聊，却莫名显得会议室逼仄狭小，难以透气。


    西川千绪没有回答，只挪了一小步，继续盯着樱花，它们掉在窗下、桌下、椅子下，渐渐停止优雅的舞动，逐渐平静、平凡、平庸。


    心底一阵躁意袭来，似乎又热了起来。


    她仿佛看到逐渐衰败、腐烂的花瓣。


    “够了，零。”


    松田阵平拉着西川千绪的手往外走，声音冷淡，“午休时间已经过了，我们去买泡面，你带小鬼自行解决。”


    西川千绪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手背，血管隐约可见，指腹略微带点茧子。


    往上看，是他挺直的脊背，还是那身黑西装，没有褶皱，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


    再往上看，面部线条凌厉，淡薄的双唇没有弧度，配上标配的墨镜，更显生人勿近。


    说实话，比起常服，她更喜欢这身黑西装。


    “你为什么总穿黑西装啊？”


    身后突兀地响起女孩的声音，松田阵平微微一顿，拿着两桶泡面准备付钱，“之前是因为萩原。”


    “那现在呢？”西川千绪有点好奇。


    “现在？”


    松田阵平扔给她一桶泡面，看对方手忙脚乱地接住，微微挑眉。


    “因为某人喜欢。”


    ……


    两人坐在休息区吃泡面，西川千绪看了眼表，时间不多了。


    她加快了速度，却突然又停下：“松田。”


    “嗯？”


    松田阵平倒是不紧不慢，懒洋洋地掀起眼皮。


    西川千绪微微一顿，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


    “刚才会议室，他的问题。”


    “啊，”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会儿，慢悠悠道：“关我什么事？”


    西川千绪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缓慢地眨了眨眼。


    “你身上的秘密还少吗？”松田阵平放下叉子，抬眼看着她，“不想说就不说。”


    西川千绪试探着说：“可是能知道这些机密的人，怎么看都有问题吧？出于谨慎，确实该问清楚的。”


    “万一我真是组织安插在你们身边的卧底，想一网打尽呢？”


    松田阵平盯了她一会儿。


    西川千绪手心渐渐出了一层薄汗。


    突然，他开口了。


    姿态仍旧懒洋洋的，看着她的眼睛却莫名认真，“听着，我不在乎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只在乎你是否平安、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