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芳在国庆放假前顺利出院，她爸妈也住到住对面小区。


    公司财务宋曼建议以顺义煤矿名义落款，两百万能为900个贫困生解决很多问题，余下的学校决定当奖学金发掉。


    谭利民知道黄小梅要捐200万，当晚直接和苏奶奶来家里作客，承诺要免费帮程意辅导功课。


    捐款只有两个要求，捐款用项透明化，落到实处。再一个就是食堂档口问题，校长打电话给后勤当晚解决。


    解决好所有事情到了国庆假期。


    自从接手马家煤矿，程乾安就没着家，一直在达蒙来回跑，看他太忙黄小梅也提前过去了。


    两人都不在，程意决定，去煤矿待几天。


    出发前，遇到徐青峰和他妈郑霞两人登门拜访。


    徐青山被判两年的消息还是夏军打电话告诉她的，夏军挂电话前说了一句话她印象深刻，“程意，要不是你劝他，等我们查出来徐青山判个五六年都有可能。”


    两年和五六年的差别不言而喻。想起最初见徐青山的惊险场面，人的选择有时关乎一生。


    “程意姐，谢谢你，我爸写信让我一定当面和你致谢。”徐青峰带了很多水果。


    几个月不见，他长高不少，更显稳重。


    程意笑笑，“下次来别带这么多东西，你妈带你不容易。”


    他也不反驳，“好。”


    “好好学习，两年时间很快。”再说别的，就见外了。“徐青峰，我爸要开车队，之前说要请你爸来，不是说说。”


    收了马家煤矿，建车队是迟早的事。


    没想到徐青峰低下头，声音哽咽，“程意姐，如果没有你......”


    程意拍拍他肩膀，“好啦，这么大男孩子！”心里很高兴，挽救了一个濒临破灭的家庭。


    桌子乱糟糟全是书和习题册，随手整理一番，“好好努力，将来考个状元就当报答我了。”


    “好。”徐青峰点头。


    第二天，周好予驱车两人赶往达蒙，一路经过荒漠的沙地，树都没几棵。


    车速慢开了快三小时，才到川李煤矿。


    川李煤矿除了几公里外的川李村，周围没其他商店和超市。一路开进来路黑漆漆的，漫天“黑沙”。


    煤矿开采有没有污染，肯定有！除此之外，更严重的是矿产资源的流失。看到好几个废弃的煤矿，有的已经塌陷了，有的荒无人烟。


    社会要发展要进步要变革，需要能源，现阶段离不开煤。这也是程意之前劝程乾安换煤矿机器的初衷，华国煤矿浪费率远远大于开率。


    乡镇类小煤矿的回采率只有10%~15%，利用率太低，损耗过大。08年下半年开始，华国开始限制煤矿规模，年产低于30万吨的小煤矿全部关停。


    你以为真的会关停？一个矿口的开发成本不小。很多小煤矿开始实行夜间工作制，偷偷挖煤。白天不开采晚上点灯挖，为什么？


    为了赚钱！


    抓到怎么办？罚款，关停煤矿！甚至，有些地方交些钱，上面就睁只眼闭只眼。


    怎么讲，市场有利，商人趋之若鹜。


    程意也记不清，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才彻底扭转。


    川李煤矿不小，整座山都是。


    从山底开始路两边装了围栏，一直到矿口，路早被拉煤的车压的很平整，除了漫天的黄土和黑沙，一路上没法开窗。


    远远看到一个红字白底的牌子，川李煤矿到了。


    新修了不少排屋，房顶锃亮，应该是为安装机器的工作人员修的。


    跳下车站在地上，一瞬间，程意眼眶湿了。


    这块地，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煤矿曾经养育了她们家，现在又在养育她们。


    二十年前她失去了它，现在，它属于她。


    真好。


    砖房区地面铺了一层煤矸石，煤矸石作用不小，吸灰尘散热保温，矿区多用它来铺地。


    “程意。”一个中年大叔远远喊她。


    是魏清源，程意笑着跑过去，“魏叔，好久不见。”


    抱一下松开她，“小意，长这么高了！”


    魏清源除了晒得黝黑，没有一点皱纹，呲着大白牙。


    程意笑笑，“魏叔，您也变帅了。什么时候娶个漂亮婶婶？”


    “哈哈哈。”大笑，“还知道打趣我，看来没学成书呆子。”整天听程乾安说程意蒙头学习，这不没学呆嘛。


    黄小梅走过来，“来了，小周呢？”


    远远看到周好予身上挂着大小包，黄小梅白程意一眼，朝周好予走去。


    程意悄悄说，“魏叔，我偷偷给您带了瓶好酒。”


    摸摸程意头，“魏叔没白疼你。”


    程意伸伸懒腰，转头看到砖瓦垒砌的矿井。


    “魏叔，我想去下面看看，可以吗？”程意指着矿口。


    魏清源诧异，“去那下面干什么？脏兮兮的。”程意穿着白短袖。


    “魏叔，我好奇。”程意睁大眼睛，皱眉。


    没拒绝，“到饭点了，吃完饭工人开工了，到时候带你下去看看？”


    程意高兴的跳起来，“谢谢魏叔。”几步一回头，盯着矿口。


    食堂应该也是新修的，墙面洁白明亮，餐具亮锃锃的。


    “小意，想吃什么就拿。”魏清源端了两个盘站她旁边。


    大锅饭闻着就是香，程意挑了5个菜，魏清源付钱。


    黄小梅和周好予走进食堂，“打这么多，吃的完吗？”程意吐吐舌头。


    “老魏，你别惯着她。”黄小梅拿了碗米饭，“小周，你想吃什么去拿。”


    “魏叔，食堂是新修的吧？”程意放下碗筷。


    “矿上工人扩增，就修了食堂，以前没这么大。”食堂来来往往人很多，不少朝魏清源和黄小梅打招呼。


    她有一点印象，以前食堂饭不好吃，不少人会自己开小灶。她妈经常来给程乾安做饭。


    程意注意到，大家吃饭都是按需取菜，没有浪费的。


    魏清源笑着说，“这还是你爸从国外学来的，谁浪费就罚钱。不过饭好吃自然没人浪费。”


    她爸真是学了不少东西回来，这趟国，出的值。


    程意把剩的半碗饭扒掉，“魏叔，什么时候下矿呀？”


    黄小梅瞪着她，“你干什么去？”


    魏清源劝她，“放心，我带小意去矿下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