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山和徐青峰脸色大变，看到两人隐忍着没说话。


    程意缓缓开口，“徐叔，走私是大罪，自首或许是你自救的唯一办法！”


    “走私？”徐青峰一脸惊讶，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


    徐景山低下头，手捂着眉骨半天没说话。


    程意看了徐青峰一眼，“徐叔，您也猜到了。你说车队陷在这种事情里，我爸怎么接手？”


    “我不否认您是个好人。”就像她爸说的，宁可自己赔钱也要给司机发工资，某种情况下他是个好人。


    对华国来讲，他做的事情侵犯了华国国家利益，这就是犯罪，犯罪不能容忍。


    徐青山抬起头，脸上挂着两行泪，眼里全是懊悔，“我之前以为能带着弟兄们发财，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埋头痛哭。


    徐青峰眼里飘着泪花，摸摸他背，没有说话。


    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有，那也一定是“陷饼”！


    程意心里也很不好受，好好的车队被搞成这样，家财散尽不说，人还赔进去了。


    程意叹了口气，“徐叔，您现在是不知情犯罪，念着这个可能会从轻处理。”


    徐青峰一脸悲伤。


    徐叔应该是想过，如果他进去了，儿子就要扛起家里的一切。


    良久，他抬起头，“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程意，谢谢你。”拘留所谈话那天，他被敲醒了。今天来是想问她还会不会接手车队。


    都是他的错，现在后悔也追悔莫及了。


    “徐叔，我建议你现在开始搜集证据，你之前的运货单，运货的司机是谁，还有如果可能的话，留下和那斯见面的证据。证据越多，对你越有利。”


    徐景山点头，“好，我会去做。”


    轻叹一声，“徐叔，破釜沉舟不一定是最坏的选择。”他现在还有的选，程乾安那会没得选。


    “另外，自首的事，等证据差不多了再去。”程意没告诉他自己准备对付那古家族。


    徐青峰表情已经平静了，一个11岁的孩子听见他爸出了这么大的事，能憋到现在不容易。


    不自觉心里有些愧疚，她说话太直了。“徐叔，等您这边自首一切查清后，车队关系处理清楚，司机和车，我爸应该会接受。”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


    “真的？”徐景山一脸感激之情，“真的吗？”人都哽咽了。


    “是，要等一切查清楚。”他们脸上好不容易挂了一丝笑容，“车队是一定要建的，收编你们的车和人，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她给的承诺。


    徐景山擦干眼泪，“谢谢你，程意，我替车队的弟兄们先谢过了。”


    “您别这么说，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还是很佩服你的。”程意微微一笑，徐叔算是这个年代里，少有的敢拼敢干的人。


    而且很重义气！


    “徐叔，您要是不嫌弃，以后来指导指导我们车队。”


    徐景山失声，没有说话。


    徐青峰红着眼眶，“谢谢你，程意姐。”


    “好了，你们别这样，等会我妈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程意打趣道，“徐青峰，你能帮我去洗点水果吗？”


    “好。”他起身。


    剩下她们两人。


    传来一阵水声，程意低声说，“徐叔，如果您真的想通了去找我爸，需要多少钱你和他说，钱算借你的。”


    徐景山看着程意，“好，谢谢。”


    徐景山突然说，“程意，我不在希望你能帮我多照看下青峰，他这个孩子有时候脑子轴。”


    “徐叔叔，他是个好孩子。”


    一盘水果放在桌上，“你们吃点水果吧，我这也下不了床。”程意给黄小梅打了个电话，然后挂断了。


    没过多久，黄小梅和郑霞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笑。


    没过多久，他们就告辞了。


    程意拨通程乾安电话，“爸，刚徐景山来了。”


    他那面很吵，“他出来了？找你干什么。”


    “我建议他自首，说你后面建车队能接纳他们的人。”


    程乾安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直？”


    “难不成我要给他编制个谎言？对了，你和魏叔商量过了吗？车队的事？”


    “商量了，等我从国外回来就着手弄。”听到那边很吵。


    “爸，你先忙，注意安全！”


    黄小梅问她，“你爸说什么了吗？”


    “没有，听着很忙。”程意瘪瘪嘴，好辛苦。


    骨科病房。


    刘志躺在病床上，两只手打着夹板，一个老人坐在病床旁，眼睛红红的，“要不是小丽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刘志盯着天花板，一脸呆滞。


    “儿啊，你告诉娘是谁打你，我去剁了他！”老人边哭边说。


    刘志没说话。


    一个中年女人进来了，老人冲她喊，“小丽，我儿脑子是不是也被打了，怎么我说话听不见。”


    “妈，他心里想事呢，脑子没坏。”把水壶放桌上。


    问刘志，“上厕所吗？”


    床上的人眨巴眨巴眼。


    萧丽拉上帘子，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尿壶给他接着，好了后端去厕所倒了。


    老人哭的更惨了，“腿也被打了？怎么还动不了了？”


    萧丽把尿壶塞回床下，“他不想起床，腿没事。”


    他们说的话，刘志一句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那句，「给他二十万！」那会他疼的死去活来的，不知怎么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印在脑子里。


    刘志是奉秀派出所一队的队长，当警察十年了，第一次被人卸掉胳膊扔了二十万，不是二十万不值钱。


    当时他无力反抗，两只手断了，肋骨断了两根，还有内伤。


    如果当时他死了，有可能一句「给他四十万」就打发了。


    想着想着，刘志哭了。


    他没想打程意的啊，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老人看他哭了，用手绢给他擦擦，“儿啊，不怕，妈在。”


    想起他被抬上担架，同事们窃窃私语骂他的话，


    “算什么警察，比地痞还流氓。”


    “刘队长人前可不是这样，怎么背地里这副嘴脸。”


    “这都没死，死了才好。”


    “还打小姑娘，要是我就一刀剁了他。”


    ......


    刘志嘴里大喊，“我没打她，我没打，不是我打的。”


    萧丽立马跑了出去，“医生，护士，帮我给病人打个睡觉针。”


    老人被吓坏了。


    隔壁床是当天住进来的也被吓到了，惊呼，“这人，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