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看了看钟离春手中的花,笑了,说道:「此花不是现世之物,无盐能得此花,自有贵人相助。此花穿越千年而不败,预示着无盐你的心境千年都不会改变,依然会像这朵白花一样纯洁无瑕。」
钟离春听到鬼谷子说完,赶忙把白花藏到怀里,生怕被抢走了。
「老头,我什么时候能下山?」钟离春问道。
「等你学会了我所有的兵法、政治和纵横。」
「哼。」钟离春冷笑一声,「天天听你们念叨,我早就学会了。」
「啊?」一旁的孙膑吃惊地说道,「师妹你不要妄自尊大啊,师父的学问岂是你旁听几日就能学会的?」
钟离春看了一眼孙膑,又指了指身后的杜羽,说道:「我确实都学会了,我要跟这个人下山。」
「哦?」鬼谷子来了兴致,他知道这十年来钟离春从未撒过谎,「膑儿,我徒儿之中就以你的兵法造诣最高,你与无盐谈兵几局,可好?」
「这……徒儿遵命!」
杜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发展,按理来说钟离春学成之后确实要下山,可是她学成了吗?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整整一下午,孙膑经历了这一生最可怕的噩梦。
整整十二局谈兵,除了一次钟离春是险胜,剩下十一局全都是大胜。
「奇了……奇了……」孙膑指着桌子上一堆小棋子说道,「本来你就是以少敌多,却还兵分六路连用六计,从同一时间发动佯攻和总攻,直取我的本营,世上还有如此用兵之法?!」
地图棋盘上,孙膑的大部队还在前线作战,自己的本营就被一个六百人的小队推平了。
钟离春冷冷地问了一句:「还论吗?」
孙膑摇了摇头:「不论了,师妹……我甘拜下风……你有如此本事,完全不输男儿汉,真希望不要在沙场上碰到你。」
「师父,我们也想试试……」苏秦和张仪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了,这世上有能让孙膑谈兵连输十二局的人,当真匪夷所思。
「师妹,你用兵入神,我们二人纵横联手,应当没有问题吧?」
钟离春面无表情:「真麻烦,来吧。」
苏秦张仪使出毕生所学,果然与钟离春打了个伯仲之间。
「要得手了。」钟离春冷冷的说了一声,然后拿起了一枚早就藏在对方大本营附近的小棋子,忽然发动猛攻,「暗杀部队出动。」
苏秦大惊失色,好在张仪早有准备,他一翻大本营的木牌,背面露出一颗棋子,赫然是早就藏好的一颗三千人的棋子。
「师妹,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所以我宁可打的辛苦一些,也一直将一支三千人的部队留在大本营!」
钟离春没有搭话,把自己的那颗一百人部队的棋子轻轻地放在了三千人部队的棋子之上,然后轻轻一点,三千人的棋子直接破碎了。
「喂喂喂!」张仪大喊道,「师妹你耍赖了啊!不准用蛮力破坏棋子啊!」
「我没有用蛮力,碰到我的暗杀部队,你这支三千人的部队必败无疑。」
「强词夺理!」张仪说道,「师妹,你倒是告诉我,一百人如何击杀三千人?你用的是什么计,献的又是什么策?」
钟离春默默拿起自己的小棋子,说道:「因为我是这支部队的领队。」
几人定睛一看,钟离春的大本营里确实没有将旗,说明主将不在大本营,而那一枚被称作「暗杀部队」的棋子上却插着一柄将旗。
「哈?!」苏秦和张仪都蒙了,「你身为一军主将,居然领着暗杀部队去刺杀对方主将?!」
「有何不可?」钟离春把棋子一扔,「你们觉得三千人挡得住我吗?」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三千人挡得住钟离春吗?
真的说不准。
「哈哈哈哈!妙啊!妙啊!」鬼谷子大笑道,「这兵法不仅出神入化,而且只有无盐才能驾驭!」
杜羽也跟着一笑。
「你笑,你懂了?」董千秋问。
「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鬼谷子慢慢向钟离春走去,说道:「无盐,下山去吧,你的时运从这个家丁出现时就改变了。」
「真的?」钟离春很罕见的露出高兴的表情。
「嗯。」鬼谷子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说不定自己这一众徒弟中,只有钟离春会得到善终。
这恐怕是钟离春一生第二次面对离别,她心里感觉怪怪的。
「师妹……你真的要走了啊?」孙膑有些不舍。
「咱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苏秦说道。
「师妹,记得写信啊……」张仪说道。
钟离春咬了咬嘴唇,感觉有些难受,可是这种难受说不出,也道不明。
「老头,孙膑,苏秦,张仪。」钟离春看着他们的脸庞一个一个的叫道。
「嗯?」几个人看向钟离春。
「天气这么冷,你们要多穿件衣服。」
「哎?」几个人面面相觑,钟离春这是在关心我们吗?
钟离春拉着杜羽默默走向门口,马上要出门时,又回头,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这二十年来……真的多谢你们了。」
看着远去的钟离春,张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道,「以后要叫我师兄啊,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