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屿身旁的供桌上放着两盘樱桃,他偶尔便会拿一颗往嘴里塞,看书看得专心致志,好?像没有?察觉她也在看他。
师暄妍放下帘拢,把自己?的裙衫穿戴好?,趿拉上木屐,从帐中下地走出?。
宁烟屿正往上抛出?一颗樱桃,红嫩嫩的樱桃闪着珍珠般的光泽,从半空中落下,被他精准地衔入唇中。
舌尖磕破,艷冶的汁水从皮下渗出?,漫过唇肉,为他偏薄的一双唇染上了几分朱色,比女郎们?的胭脂稍浅一些,但看着,仍如上了妆粉一般,为男子?原本清冷的容色平添了些许瑰丽。
师暄妍垂眸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书,本以为,他看的是?兵书、策论那些,谁知打眼一瞧,页面上赫然画着的是?「第四十二」—午2四9令吧一92—暴虎冯河。
师暄妍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宁恪!」
他一大清早地,居然就在研究这?本书!
宁烟屿朗润的眉梢轻挑,放下书本,将太子?妃的藕臂轻轻一带,便将她拐入怀中。
摇颤的圈椅不堪负荷两人的重要,激烈地往后仰去?,差点儿?便倒在地上,师暄妍昏头昏脑地,也不知道宁烟屿用?了什么法子?,眨眼间便力挽狂澜,将它稳住了。
师暄妍惊魂未定,喘出?了一口?浊气来,但支起眼睑看他之时?,怒意未减。
宁烟屿姿态闲闲,令少女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仍用?单脚撑地,摇椅摇摇晃晃,日色穿过她的发梢,落在他瞳仁中,一片斑斓。
「别生气。」他伸出?两根长指自盘中拈出?一枚鲜红如血的樱桃,递到?少女檀口?中。
「很甜。」
师暄妍被皮相?所惑,鬼使神差地,就听了他的话,尝了一口?,樱桃的汁水漫过口?腔。
果真很甜。
宁烟屿搂住她腰,视线上调,专注地看自己?的太子?妃,直觉她自来了行辕以后,大抵是?日子?过得舒心,重拾了对生命的珍护之心,气色都红润了些,两颊也似更饱满了。
左右端详,看到?她绯丽的脸蛋上挂着一丝羞红的薄怒色,他将册子?从二人中间取出?来,摇晃给她看。
「般般,我研究这?四十二很久了,但始终没能想到?该怎么发力呢,你看看。」
师暄妍才不想看,她一点都不想看!
看她脸蛋扭向别处,根本不理自己?,宁烟屿疑心是?因昨夜:「你还痛么?我昨夜替你上药了,怎么还痛?」
师暄妍恼道:「你那是?上药么!太子?非要让我拆穿吗!」
好?吧,宁烟屿承认,他有?勾引的成分。
但她也不是?全然无辜。
「师般般,你那般模样,我以为你很喜欢。」
她在他耳边嘤嘤咛咛,吹气如兰,教他如何自控?
上药,上着上着,便变了味道。
师暄妍忍不住道:「宁恪,我觉得,不能我一个人喝药,你也得喝药。」
宁烟屿挑眉:「孤喝什么药?」
师暄妍清丽的眉梢染了几分戏嚯:「自然是?肾虚之人要喝的壮阳药。」
宁烟屿轻哼一声,握过她腰肢,往前挪一些。
让她感受感受,自己?可需喝那壮阳药。
师暄妍则是?被吓怕了,这?个叶公,早在见识真龙的一刻,就被唬得差点儿?腿软。
又惊又怕,抬起红彤彤的眼眸,外强中干、怒意凛然地瞪着他。
宁烟屿轻笑:「如何?师般般,你确定还要和孤讨论肾虚这?个话题?」
这?个小娘子?的胆子?一直很大,但现在看来,好?像更大了一些。
这?样很好?。
宁烟屿伸手捏了一下少女鼓囊的脸颊,这?时?,有?人来传报,道是?开国侯来了。
彭女官本欲入内详告,可还在门外之时?,便不留神瞥见了屋内的一幕,实?在不好?进去?扫了太子?殿下的兴致,便在屋外头,叉着手禀了此事。
宁烟屿闻言,抬高视线,喉结轻滚了两下:「岳丈来了,孤该大礼相?迎。」
师暄妍听说师远道到?了,师家来人,准是?没有?什么好?事的,便不想见,扭了扭腰,蹙眉道:「不要见他。」
宁烟屿失笑:「师般般,你是?在和我撒娇吗?」
「……」
她哪里有?了。
也不知道宁恪怎会眼神这?么不好?使。
宁烟屿的拇指拨开她撑起还未能梳开的乱糟糟的乌丝,存了几分促狭心思,说话时?尾音上翘:「不让见岳父,是?要留我在房中?师般般,你还说你不想。」
「……」
去?吧,赶紧去?。
师暄妍从摇椅上下来了,有?点儿?恼羞成怒,要不是?顾虑彭女官在,她就该给他一脚尝尝。
宁烟屿整理衣冠,从衣橱中取出?太子?蟒袍,更换在身上,系上玉蹀躞,衣冠楚楚,风姿高华,如此一个俊美脱俗的俏郎君,真是?很难让她把这?人和他榻上的无耻行径联繫在一块儿?。
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衣冠禽兽」,在彭女官的等候中,殷勤地含笑送他出?门。
宁烟屿被太子?妃不由拒绝地推出?了槅扇,回头看她:「你不去??」
师暄妍怎么会想见师远道,早在师家祠堂,被师远道毫无留情地请家法时?,父女之情就已?经被他一杖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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