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也发现了她,问道:「封姑娘,你要什么?」
封云初只好将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她不知道宋冉脑海里在想什么,总是看到她笑,她一问,宋冉又不笑了。
她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两人绣了一下午,直到外面响起吴妈妈焦急的声音。
「娘子,娘子……」吴妈妈累得气喘吁吁,走到门口扒着门说,「娘子,那风水师院子里的树木最好都不要移动,也不要修葺,说会断了……断了……」
吴妈妈支支吾吾,说话时眼睛往外瞟。
宋冉大概猜到吴妈妈会说什么,心里一急,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忙将暖炉里的碳火往足了里烧。
她的病得了好几年了,也不是一两日就能好,她觉得自己可能连这个冬天都不能活过,所以才想跟着封云初学刺绣,在最后一段日子里,为家里人绣一些东西。
为了弥补从前的过错。
宋冉摆摆手,边咳边说:「算了算了,不挪了。」
「可是你的病……」吴妈妈担心她。
「天命如此,不可强求。」宋冉垂着头,继续咳起来。
封云初回身让丫鬟端了药过来,又从旁边桌上拿来蜜饯,她拍了拍宋冉的背,让丫鬟伺候宋冉喝药。
喝完药,宋冉才觉得心里好受些,吴妈妈过来伺候她休息。
看宋冉这个样子,今日的刺绣课程要先结束了。
出门时,封云初刚出门,就碰到晏时牧,他好像才出来没多久。
看到她,晏时牧走了过来,「我送你吧。」
她没拒绝,点点头,「好。」
两人走在冉月阁外的小石板路上,又是刚才她差点摔倒的位置,她害怕再摔着,往里边挪了挪。
两人静静走着,许久,封云初打破安静,问:「世子,宋娘子的院子真的不能挪吗?」
走在后面的晏时牧顿了一下,她刚好回头看到他点头,应了声「嗯」。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听晏时牧说:「姨娘的事你就别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吧,我记得你还有几百两没还我。」
这人也太小气了。
「我记得,你晏世子的事我怎么能忘,我会尽快赚到钱给你。」
借点钱至于吗?催命似的。
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噗嗤」笑声,她才知道他是逗她的。
两人又沉默下来,走了两步,封云初突然想起什么,「世子,我听吴妈妈说宋娘子才二十五岁,怎么这么年轻就生了这么重的病?」
慢性气管炎是很常见的病,病发年龄段应当是中老年,这么年轻就得的还是比较少的。
晏时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提起有关宋冉的所有。
今日他本也不想来冉月阁,只是听说封云初会来这里,他便听父亲的话过来看看,至于院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动,一点不关他的事。
宋冉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管宋冉要干什么,最好她不要再伤害他身边的人。
像宋冉那样的毒妇,生与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晏时牧以为,他会是这样的。
直到他听到晏竖来说宋冉要搬院子,听到院子的名称,晏时牧再也坐不住了。
他冲到晏徽廉书房,威胁道:「父亲,你如果让她搬进那个院子,我就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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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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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受吗?
伤心吗?
不,是愤怒。
再次从父亲口里听到「清月轩」三个字,晏时牧只觉得愤怒。
母亲过世八年来,父亲连清月轩外院都未曾去过,现如今为了宋冉那个毒妇,竟然要让她搬进去。
对于父亲来说,和母亲十几年来的夫妻之情,就那么容易被人替代吗?
书房里,晏徽廉把笔搁下,抬起头,额前皱起一片,他盯着晏时牧,眼里没有半分世情。
「你刚刚说什么,你要杀她,」晏徽廉说,「她做什么了你要杀她。」
晏时牧侧过头,不去看晏徽廉,却瞧见被晏徽廉放在角落的那副苏绣《荷塘鸳鸯图》。
刺绣太过长久,上面布满灰尘,有些绣线已经洇了色,粘在一起没了往日的绚丽颜色。
他记得,那是母亲过世前绣的。
「冉儿病重,一年似一年弱,既然大夫说要找一个好的院子,作为丈夫,我就要给她找,我看清月轩修缮不错,一直空在哪里做什么,倒不如拿出来做做好事,让冉儿养养身子。」
晏徽廉刚说完,晏时牧一个巴掌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桌案上的墨砚飙了出来,飞溅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伸手去擦拭,任由墨汁从脸上流下来,淌入脖颈处。
那句「丈夫」简直让人深觉心寒。
「你还记得吗,那个院子是我母亲的,一个伺候过她的婢女爬上你的床,占了她的丈夫,现在还要来占她的院子,你是要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吗?」晏时牧恶狠狠瞪着晏徽廉。
以前,他以为父亲对母亲可能还有点爱,为了补偿母亲娘家叶家,在上,父亲徽帮着小户叶家做了很多事,让叶家在朝廷立足,在叶家遇难时续弦母亲的妹妹,帮叶家度过难关。
以前,至少他以为晏徽廉是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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