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一样的,我不像五哥有绝世武功,有镇北军,我什么都没有了。」
见她不说话,小皇帝在明云绯讶异的目光中起身,缓缓跪在明云绯面前,哭道,「五哥,你带我走吧,哪怕只有一天,我想试试做我自己。」
明云绯还是不说话,淡淡的、温和的眼光落在他身上,含着无限怜悯似的,她低低道,「我明白。」
「五哥。」小皇帝伏在地上哭得厉害,还是个小孩。
「容我想想。」明云绯道,「你既知韩瑾不可信,更加应当发奋读书,国不可一日无君。」
「我知道。」
「千层糕快到了,你好好休息吧。」
明云绯合上奏摺,起身离开。
发丝规整地挽起,穿暗红色长袍,身姿挺拔,芝兰玉树。
小皇帝抬眼去看,只看见这样一个背影,他叫住伸手推门的明云绯,「五哥,你……你会日日来教我读书吗?」
门吱呀一声,留下似是而非的一句话——「若我得闲。」
明云绯刚出御书房,就被珍太妃的人拦下了,说是容宜公主在她那儿摔伤了脚,叫他过去看看。
「带路。」
待到跟前,明云绯一进门就看见四皇子和一个紫衣姑娘说笑,不是容宜是谁。
「五弟来了。」四皇子见她便笑眯眯道,「今天中午与我们一同吃吧,听说你要来,母妃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你爱吃的。是吧,皇妹?」
容宜听见叫她,也上前道,「正是,太妃这儿的小厨房有几位好厨子,我要了几次都不肯给我。」
「不是说摔伤了?」
「小伤而已啦,这会儿没事了。」容宜原地跳了跳,满头珠翠跟着晃荡,俏皮道,「你看,叫皇兄过来还不是因为我们许久不见了,不趁此机会见一面,等皇兄想起我来都猴年马月去了。」
明云绯笑笑,自然而然地入了座。
「这丫头,别缠着你皇兄。」珍太妃明云绯夹菜,笑眯眯道,「宸儿也长大了。」
「五弟,母妃还把你当小孩看呢。」四皇子道,「过了年你就二十七了吧。」
几人家长里短的说,像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家人。
谁也不知这平凡下掩藏着何种风暴。
饭后,明云绯慢条斯理擦了手,终于等来今天的正题。
「容宜,本宫突然头疼,你陪我回去歇歇。」
两人走后,四皇子一个手势,内侍也全部退下,室内霎时安静下来。
「五弟吃得还满意?」
「尚可。」
「那就好。」四皇子道,「这次算是家宴,父皇离世,宫中变故众多,我们许久不能坐下来聊聊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
「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四皇子笑了两声,「上次的事儿我有办法了。」
「哦?」明云绯感兴趣地抬眼。
「父皇在世给我了江南的封地,我可以把赋税三成拿出来永久作为镇北军的军饷。」
「条件?」
「自然是五弟帮我一把。」
「可以。」明云绯道,「什么时候兑现?」
「今年各地粮食减收,税款少,等到明年十月,我一定双倍给你。」
「耍我玩?」明云绯冷了脸色。
「当然不是。」四皇子道,「实在是我手底下人也要吃饭,我东拼西凑也只有三十万两白银,都在这儿了。」
明云绯看了看,点了点头,「可以,晚些送到我府上。」
走的时候,明云绯不小心摔了一个名贵花瓶,珍太妃怒火攻心晕过去了,四皇子风风火火地请了太医。
当事人没事儿似的,把亲妹妹送回宫就回去了。
晚饭时间。
逍遥王府的下人奉沈将军之令入了一趟宫,带着一些特色小菜,谢九千岁宫宴那日的记挂。
看着几样精美小菜,廖德义道,「干爹,怎么办?」
韩瑾转了转手上的佛珠,「听说司徒宸把珍太妃气晕了。」
「是,逍遥王打碎的是先帝送给太妃的琉璃瓶。」
「谁看见了?」
「太医院咱们的人都看见了。」
「四皇子什么反应?」
「六神无主,亲自去太医院请了太医不说,还因为粘那琉璃瓶弄了一手血。」
韩瑾皱眉,「这么说,她们是真的闹翻了,可是为何?」
「因为容宜公主吧。」廖德义道,「逍遥王护妹心切,看不得珍太妃和四皇子利用她。」
「哈。」韩瑾冷笑一声,「廖德义,你都来皇宫十几年了,还觉得皇室有亲情?」
他思虑了一会儿,又道,「把那些菜摆上吧,沈姑娘送来的,我也不能不给面子。」
明云绯脱下大氅,在榻上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到桌前处理事情。
说是处理事情,自回了京之后,她也比在边境闲得多。
她抽出一张白纸,用硃笔先写下皇位二字。
人人觊觎这个位置,韩瑾不能继位,所以养了个好控制的傀儡,借着皇帝的名义大肆弄权。
傀儡也不是简单的傀儡,他分明识文断字,谈吐不俗,更重要的是他豁得出去,既能装疯卖傻,也能坦然跪她。
哪有什么一饭之恩。
不过是把剩菜随手赏给冷宫值守的小太监,那太监忠心,拿回去给他吃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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