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不想再多看那张脸一眼,「记住了,一步都不要错。」
「可是……」陆哲舟嘴唇翕动,气息有些发虚,「当时我给她下了
药……」
见陆瑾瑜神色更加冰冷,他连忙解释,「是那个她先给我下,我只是将她的东西还给……她……」
他越说声音越低,明明那时候对自己的行为还很得意,可是现在想起来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想报复怎么做不行,非得选这种?还好误打误撞让「她」出来了。
也不知道跟他的重生有没有关系,如果当时换成其他人,也会是「她」吗?
陆哲舟眼底划过一道异彩,不管别人行不行,他都要让他们认定只有他行。
这是他能正大光明接近她的唯一途径。
「那个药还得问她要。」他朝楼下努努嘴。
「这都什么破衣服,快打电话让人送新款来。」夏沁颜裹着披肩,在佣人拿来的衣服里挑挑拣拣,满脸不悦。
「你们都怎么办事的,衣柜多久没换了?不想干趁早走人。」
「太太。」佣人面露为难,「现在外面正乱,商场全都不营业了……」
「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我要新衣服,不管以什么方式,你们都得给我弄来。」夏沁颜盯着她,「听明白了吗?」
「……」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屠锋看着那边,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真的不是双胞胎姐姐吗?」
夏侯曜抱着胳膊,没有说话,储谦看他一眼,又看看那边还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人,无奈扶额。
这都叫什么事啊!
怪不得外面有那样的传言,敢情他们之前见到的陆太太和别人见到的就不是「一个人」。
「老公!」夏沁颜一见下来的陆瑾瑜,立马就要迎上去,却在看见他身后的陆哲舟时又顿住了脚。
显然昨晚他的失控还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陆哲舟哼笑一声,往餐桌走,该吃饭了。
「老公。」夏沁颜直到他离开,才继续向前。
「我担心爸妈他们,你去把他们接过来好不好?」
前面的陆哲舟脚步几不可见的一顿,之前「她」可没有这么在乎家人,只在刚来时打过两次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了,后来再没见她打过,更不要提接他们过来一起住。
同一个人,只不过一个十九岁、一个一十五岁,性情和对待父母的态度上却有如此巨大的差异,为什么?
还有造成「她」出来的契机,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男女之间的亲密举动,可是她和陆瑾瑜同样也……,却没见她有任何改变。
还是受到了外力撞击,才再次沉睡。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繫吗?
「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哲舟拦在陆瑾瑜面前,神情凝重。
「我想知道全部。」
一切的分界线都是在六年前,十九岁以前她开朗活泼,偶尔就算娇气任性,也可爱得让人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里,对家人更是隐隐含着怨气。
可是十九岁之后的她却变得世俗、贪婪、愚孝,将父母的话奉为圣旨,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就像是……
就像是被精神控制了一般。
「就是精神控制,也可以说是pua。」贺赟手指点着桌面。
「通过刻意扭曲事实,採取不间断打击、否认、误导以及欺骗等方式,让被操纵者怀疑自己的价值,从而对操纵者百依百顺。她的父母应该就是这样达到的目的,至于原因……」
他看了看陆瑾瑜,默默嘆了口气。
「十九岁是个分水岭,那一年唯一的特别就是她刚上大学,国庆时和同学去旅游,却出了意外差点被拐卖,虽然很快得以解救,但消息却传了出去,引来不少风言风语。」
那时候她的情绪恐怕处于极端不稳定中,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甚至到了不敢出门的程度。
若是这时候有人不停的在她耳边说些诋毁她的话,譬如「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现在名声糟透
了」、「如果不是我们根本没人要你」、「你要记得感恩不能没良心」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时间一长,心智受影响是必然的事。
在她心里,父母接纳了那么「糟糕」的她,除了他们,不会再有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对他们言听计从、不敢有一丝违逆。
陆瑾瑜闭上眼,当初选择和她结婚前,他便调查了她所有的事。
被拐卖、被解救,为此她曾经休学过一年,这些他都知道,但是当时的他却没有考虑过这种经历
会对她的心理产生什么影响。
因为他不在意,对他而言,她只是个「合约者」,她的情绪、心态与他毫无干系。
可是谁能想到,他竟会在后来爱上十九岁的她。
那个没有经历过苦难、尚且因为父母偏心而怀着怨气、单纯又可爱的她。
如果早知道……
他仰起头,喉咙微微滚动,如果早知道,他依然什么也做不了,无法回到她的十九岁保护她,也无法改变六年后的她。
屋内好一会没人说话,静默、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当时有人想侵犯她,极度恐惧之下,她封闭了自己,然后在我……在我做出类似的举动时,她才会再次出现……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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