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哦了一声在沙发坐了一会儿,起身本来想去浴室洗把脸,不小心撞了下桌角装着药瓶的篮子倒了下来。
蹲下捡起那些药瓶,上面写的都是英文,看不懂,林凡拿着手机拍下来在网上搜了一下。
浴室里传来模糊的洗漱声,林凡往门那儿看了一眼,手机百度转了一圈把英文全部翻译了出来。
林凡逐字逐句地看过去,碳酸锂、丙戊酸钠、治疗双向情感障碍....
还有安眠药...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靠安眠药入睡...
林凡白着脸,绷着神经把剩下的文字看完之后看向浴室,很沉地吐出一口气。
在许秦烈推门出来的前一秒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洗完了?」
「洗完了。」许秦烈拿着毛巾盖在头上,换了一身纯色的v领睡衣,干净清爽重,身上的阳刚气息是介于男人和男孩之中的矛盾感。
他边走过来边说:「你要不要也洗洗,火锅味儿太重了。」
他擦了两下头想起什么,「你带衣服了没?没有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
「不用。」林凡说:「我衣服...很多。」
「我知道你衣服多。」许秦烈把头顶上的毛巾扯下来,表情十分严肃,「我知道你衣服,但我就想给你买。」
林凡轻轻嗯了声,扭脸打量着房子内部,和小洋房比差远了,「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吗?」
许秦烈躺倒在沙发仰着头瞪白花花的天花板,上面的吊扇夏天开启的时候会发出吱嘎响的声音。
「一开始不习惯,因为没有你。」许秦烈闭着眼,「后来慢慢就习惯了,现在还有什么事儿是不习惯的。」
开始对未来的迷茫到认识林凡坚定未来,又因为许国勛的强烈反对让他对未来感到一片灰暗。
重新见到林凡那种往前走的劲儿好像又回来了。
林凡安静了下来,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药瓶,攥紧了双手犹豫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许秦烈在屁股底下翻了翻拿出手机,接电话前转头去看林凡,「你刚想说什么?」
林凡摇摇头,「没事,你先...接电话。」
许秦烈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神闪烁了一下,抬手在林凡脑袋上揉了揉,开门去了外面接电话。
转身的瞬间脸冷了下来,眉心蹙得紧紧的,关好门接起电话,「餵。」
「下周一,跟你们老师请个假出来吃顿饭。」许国勛一如既往的命令式聊天。
真他妈窒息,许秦烈呼了口气说:「看情况。」
许国勛很想好好跟他说话,但每次父子俩一说话就必定呈现一种针锋对麦芒的情景。
最后许国勛只说:「那你看看情况,还有,」他停顿了一会儿,「你舅舅说过两天...」
「这个我知道,我已经跟他说了。」许秦烈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正好有事跟你说,李医生那边我不会再去了。」
李医生是许国勛介绍的,他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让许国勛去说了。
「你...」许国勛额角上的青筋跳了几下,把手机拿开丢给了坐在沙发的秦岚。
秦岚瞪了他一眼,「把电话扔给我干嘛!」
许国勛头也不回转身上楼了,秦岚嘆息一声,「小烈,你爸忙去了。」
「嗯,他应该没有其他事儿了吧?」许秦烈接着说:「妈,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小烈...」秦岚打断他的话,「下周一我和你爸一起去,到时候,当面说吧。」
许秦烈没说话了,想了想还是嗯了一声,「行,那挂了。」
秦岚也嗯了声,挂了电话就上楼去找许国勛,书房的门被她直接一脚踹开,「许国勛!」
许国勛捂着耳朵隔绝了秦岚发出的咆哮,一会儿之后才把手放下,「别喊了,喊多了喉咙不好。」
「我真服了你,赶鸭子上架是吧?」秦岚横眉冷竖地看着他。
许国勛摇摇头,拉开抽屉取出一支烟出来,「反正事情早晚都得解决,刚才那会儿要是直接说的话,这小子指不定就跟我急了,他要是发作起来,现在身边没个人看着,该怎么办?」
所以他只能先让秦岚去安抚安抚了。
「下周一先去李医生那里一趟,晚点就去找他。」许国勛说着,嘴边叼着的烟就被秦岚一把抢了过去。
「抽什么抽,我看我也给你找个医生得了!」秦岚瞪着眼,把烟扔进垃圾桶里。
许国勛无奈到不行,挠着头坐在沙发上,「你儿子说让李医生别再开药了,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又不能逼他....」秦岚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逼迫许秦烈的后果她已经尝过一次了,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那就这样吧,药就不给他开了。」许国勛似乎是认命了,出神地看着桌上的文件看了半晌。
老太太去世到现在也有个半年了,这半年里许秦烈一直抗拒治疗,状态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
许国勛一直觉得他在默默憋着什么,这种感觉很强烈,也许是随着他和林凡关系溶解的那个时刻,许秦烈就会在这个时刻爆发。
眼下不能确定,等下周一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事儿,他顿感头痛。
秦岚嘆了口气走过去,两手放在他两个太阳穴上,「游戏的事,你就别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