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从奖赏预测误差的层面理解。」她?起开瓶盖,将瓶盖投掷向垃圾桶,「譬如规定好的上下班时间,atm机取款的已知余额,家?旁边熟悉的街道等等,在这些?既定的事件中,某天你提前下午三点下班,发现?银行卡里多出一百元,街边突然开了家?甜品店,大脑会对这种意外之喜感到快乐兴奋。」
「于是从那天后?,你每天下午三点下班,银行卡多出一百元,每天吃甜品店里的食物?,它们便成了熟悉平淡的日常。」
这就是黎初漾的感情观。
所以恋爱分手、结婚出轨、和不?同的人暧昧,都是为追求这种意外之喜。
陌生、充满无限可?能,带来短暂的激情澎湃,它并不?持久,当?未知理想化?的超能力发挥完毕,最终所谓的未来都是现?在。
她?给予结论:「同理,我们刚刚也是。」
萧阈没反驳,左右扭动脖子,五指拢住凌乱的碎发往后?一捋,露出饱满额骨和眉毛。
他面色冷冷淡淡地看了她?几秒,问:「你为什么一直来火燎腚吃饭?」
萧阈把头发弄起来后?,稜角骨骼呈现?更为鲜明锐利,即使戴着墨镜,后?面那双眼睛隐藏的暗潮涌动几乎变成无形之手攥住黎初漾的呼吸。
莫名觉得他在生气。
生气了就不?好糊弄了,她?捧住玻璃瓶,低头咬吸管,认真?思?考怎么回答才算完美。可?到火燎腚来吃饭的理由实在太多了。
玻璃壁面水珠沁进掌心,想到第一瓶豆奶干燥的瓶身,黎初漾睫毛扑簌了下,将理由概述成两个字,「喜欢。」
萧阈没开冰柜也拿了瓶热豆奶,左手掌骨压住瓶颈,食指怼住起子轻松开盖,同时右手翻开吸管盒子。动作行云流水,他拎着瓶口去撞她?的,像某种仪式般,清脆一声响,「归我了?」
显然询问只是客气,不?等黎初漾拒绝,萧阈说:「你路过新的甜品店因为好奇买下食物?,吃了几次发现?自己不?喜欢,然后?判断所有人和你一样,再?否定因为喜欢走?进那家?店买食物?的其他人,实在愚蠢。」
「我认可?你理性的分析,只会冲动的人是势单力薄的笨蛋,但显然只用理性思?考是用来骗自己的糟糕的权宜之计。」他懒散地往小桌上坐,一只手反撑在桌檐边,低头喝了豆奶,说:「问你啊,人能想要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喜欢想要的东西?」
萧阈的口吻随意到,有种「我就是对的」的底气。
黎初漾恍惚了。
年少?时萧阈也是如此,从不?否定别人,但内心坚守的绝不?会因为三言两语而动摇而溃败,身上永远有对抗一切教条、硬刚到底的力量,没有任何东西能压垮他的肩膀。
她?不?自觉被吸引,又试图抵抗。
最后?逃避地低下头。
「问你问题,为什么不?回答?」
牢固的世界被冲击,黎初漾整理不?好思?路,一脸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萧阈站起来,走?到黎初漾面前,咬字清晰,每一个音节饱满,「我们在交流,你有想法直说,而不?是低着头,不?尊重?自己前面的论点,也不?尊重?我。」
密密麻麻的压力织成网状,黎初漾眼睫微跳,仰起脸看萧阈居高临下,不?打?算放过的样子。
见她?不?语,他拿脚轻轻撞了下她?的脚边,什么幼稚的小动作,她?有点无奈,好脾气地说:「我是真?没想清楚怎么回答,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而且你先弄我头发,我才还击的。」
萧阈倨傲地轻嗤一声,「谁跟你说头发了?」
她?拿他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没辙,干脆直接问:「那你想怎样?」
「把想要和喜欢草率的混为一谈,就算了,」萧阈直白地说:「还跑来跟我洗脑,黎初漾,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好忽悠,还是没有判断能力的傻逼?」
「......」
黎初漾想了想,「你就为这生气?」
「我没生气,我有什么立场生气。」
「哦,是吗?」她?快速地找出最恰当?的形容,「你刚刚的样子想把我拆骨入腹吃了,确实没生气。」
萧阈精确地抓住几个关键词,回味一番,喉结攒动,慢悠悠问:「拆骨入腹?把你吃了?」
成年人的世界总能把词语歪解。特?别他拿腔拿调的重?复,很容易想到某些?不?可?描述。此地不?宜久留,黎初漾扭头就走?,步伐拉得又大又急,经过厨房时,曹贺叫住她?,拿铁勺指了下灶台旁边,「刚好在做你们的菜,帮我拿点辣椒,给你多加点。」
红艷艷的朝天椒散发辛辣,黎初漾犹豫,嘆口气:「算了,我今天胃有点不?舒服,不?多加了。」
回到位置,旁边两桌的客人已经走?了,林魏赫西装革履的独自坐着抽菸,有点从高台落到废墟的反差感。
他的饭几乎没动,她?把豆奶放他桌面,坐下来,问:「怎么了没胃口吗?」
林魏赫触上瓶身,双眼沉郁降解,口吻平直带着深意,「等你回来一起吃。」
朋友相处多年,黎初漾领悟不?到,拿起筷子说:「这有什么好等的?我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长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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