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渊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山寨,见傅珹歌从岗亭上走下来,脸色一甩,傲娇地不愿见之。
脸一撇,目光所及,竟然看到另外三个熟悉的身影,正面对着他款款走来。
桑子渊放下紧抱着的手臂,愕然看着,又讶异地回头看看傅珹歌,随即终于展眉露笑。
「这什么情况?」
傅珹歌当即搂过萧凛的肩,两人举起手中的酒壶碰了碰,在桑子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喝了一口酒后,淡然道:「如你所见!」
「你们?认识?」
说话间,桑梓已经抢先跑了过来,拉着桑子渊激动地喊着:「表哥,你怎么才来?」
桑子渊面露尴尬,他倒是想快,可以他现在的实力,他真的是已经尽力了。
看到阿鸢安然无恙,他自然心中石头落地,气流都平顺了不少。未见桑槿见他,此时却神色羞赧,低头酝酿脸上的酡红。
荡齐寨的议事大厅中,夜半点燃了烛火,如刚刚那个山匪所说,萧凛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几人到齐共举杯。
一场打劫抢人的事故,未曾想,却误打误撞给他们牵线搭桥,成就了今晚的宴席。
二当家本名陆十松,此刻正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也深谙自己的功劳,忙趁机道:「大哥,您看我这好歹弄巧成拙了,之前违背您的叮嘱之事,就此作罢可好?」
萧凛放下酒碗,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下不为例!」
连干了三轮酒,各种复杂的寒暄一过,大伙儿这才开始好奇傅珹歌和萧凛的关系。
萧凛默契地和傅珹歌简短对视,刚刚跟他的约定犹如在耳。
「说来很奇妙,我跟阿珹公子,曾经是同乡,两人一起长大,却因为某些原因天各一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阿芊姑娘,我兄弟他虽然打劫绑架了你们,但他心性不怀,也没有恶意。我们荡齐寨从来行得正,坐得端,都是做的劫富济贫的事情。干了这碗酒,大家也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从此相安无事,可好?」
「当然!」阿芊也举起碗,恭敬地和萧凛喝下了这碗酒。
傅珹歌坐在对面,看着阿芊缓缓酌酒,心间微动,却又隐忍着。
片刻后,他还是没憋住,小声提醒道:「阿芊,这里的酒比较烈,你大可以不喝。」
阿鸢却莞尔一笑,淡然道:「无碍!」
虽然只是简短的话语,萧凛却总算是看得出来,这个桑羽芊姑娘,和自家曾经的主子铁定是情缘匪浅,而如今,也是因她们,自己才得意找到半年不见的傅珹歌。
缘分使然!
在阿鸢和萧凛喝酒之时,身旁的桑梓一直愁眉不展,脸色发白。斜睨着二人举杯共饮,心间说不出的难过。
阿鸢余光中发现了她的神色,也对她此刻的心情瞭然于心。她不动声色喝下了这一杯酒,却迟迟没有端起第二杯。
半晌后,她轻启朱唇,缓缓开口对萧凛道:「萧寨主,绑架挟持之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荡齐寨欠我们的一条人命,应当怎么说?」
桑梓闻声,忙扭头对上阿鸢的目光。剎那间,她心中一股暖意升起,又夹杂着先前的一些恼怒,整个神色哭笑不得。
陆十松脸色一变,连忙惊恐地看向萧凛,眼神不断向他求助。
可萧凛又能如何?谁让他一时冲动,犯下这弥天大错?
他想了又想,毕竟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而且那一箭,也真的是出于误解。谁能想到大水能沖了龙王庙?
「阿芊姑娘,您车夫之死的确是我二弟的过失。杀人偿命,原本是不争的规矩。但……可否看在我二弟属于无心之失,也诚心忏悔,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弥补过错的机会?」
「嗯嗯嗯!」陆十松也猛烈点头补充道:「绝对诚心忏悔,真心补偿!」
阿鸢没有说话,桑梓在一旁听得倒是气血倒流。什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那么被你们给杀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无心之失?
如果忏悔有用,那拿律法干什么?
思及此,桑梓扭头看向桑子渊:「知府大人,您来定夺!」
刚端了酒杯要喝的桑子渊,立马将酒杯放下。神色忽而凝重起来。
「按西蜀律令,杀人的确应该偿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若是补偿到位,能取得家属谅解,可以酌情减轻罪责。」
桑梓呼呼吐着气,愤然将脸重新扭回去。直愣愣瞪着陆十松,大喝道:「谅解?!想得美!不可能!」
陆十松委屈巴巴地望向桑梓,「大姐,那你想怎么样?」
桑梓怨怒难平:「必须惩治杀人凶手!」
萧凛无奈,只能转头问陆十松,那日射杀老檀的,究竟是何人。
陆十松紧咬着嘴唇,目光委屈而无奈,就是缄默着不肯说,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我!」
萧凛大喝一声「混帐」,又外加一脚将他踢出去几米远,严厉道:「你以为这是小事?能随意顶包?随意包庇?」
「大哥,正因为这不是件小事,所以,我认罚!」
桑梓见状,不服气问萧凛:「大当家为何笃定,这箭就不是他射的?为何一口咬定就是他在包庇别人?」
萧凛嘆了口气,正欲说话。傅珹歌浅闷了一口酒后放下酒碗,沉声道:「因为十松他右手臂曾有受伤,根本没办法拉弓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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