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珹歌放下筷子,一副准备起身状,「那我回屋收拾收拾!
两人齐声问:「收拾?!你要去?」
「当然!」傅珹歌不假思索:「桑州路途遥远,危险潜伏不定。你们两三个姑娘家,怎么能单独出门?我去一路好有照应。」
桑槿没有说话,阿鸢却毅然拒绝了他的这份好意。
「不用了!阿珹,家里有蚕虫,还有鸡鸭,阿黄。咱们要是都走了,它们怎么办?」
「对呀对呀!」桑槿也连连贊同。
傅珹歌仍旧起身,看了眼她刚刚所说的那几样东西的方向,撇了撇嘴。内心直道:这些小东西,能有阿芊重要?
可低头时,看到阿鸢的神色却明显不好,加上他黄昏时分已然拒绝了她一次,若是此刻再违逆,那她指不定真的会生气。
思及此,他重新坐下,没有再敢多说要跟着去的话。
「那你们一路要小心,若是五日内你们没有回来,我便不管小院,前往寻你们。」
阿鸢桑槿这才同意点头。
夜空星光璀璨,虽没有明月,却仍旧洒满薄光。
阿鸢睡不着,便靠在朝向后院的桑田处的窗棂上,闻着一阵清风发着楞。
敲门声响起,在阿鸢的准允下,桑槿才推门走了进来。
「阿芊,今日的衣服你有试过了么?」
阿鸢摇摇头,「还没。反正明日出发时间晚,不急!」
桑槿想了想,便搬了个矮凳子坐在窗棂下方,拖着下巴看着阿鸢。
「阿芊,你今日神色似乎有些不对,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忧么?」
刚刚目光还看着外头的阿鸢闻言,缓缓转过了脸看着桑槿。明媚星光撒在她娇嫩的脸颊上,柔柔的夜色中哪怕只是一个侧颜也看起来也如此温婉恬静。
她浅思片刻,道:「倒不是烦忧,只是原本想让阿珹教我射箭武功,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决绝。除了他,我还能依赖谁呢?」
此话一处,不仅是桑槿,连阿鸢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刚刚说了什么,依赖?
何时开始,她与他之间真的到了彼此相持,分之不成的地步?
思罢,她又兀自摇了摇头。
这个世间,谁离开谁又活不下去呢?谁又能真的依赖一个人,谁又能真的让人依赖?
窗外墙角处,蟋蟀交替着鸣叫了片刻。屋内,两人相顾彼此少顷。
忽然,桑槿从矮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阿鸢对面靠在窗边的墙上,脸上升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阿芊,对付阿珹,你没有办法,我可有!」
翌日清晨,后院养的鸡群里,初长了些许花冠的公鸡尝试性地鸣叫几声。
桑槿一早就把自己关在阿鸢房间里,两人在里面梳妆打扮。
因为之前两人都以素颜为主,顶多不过也是淡妆,所以今日尝试着桑梓送的那些胭脂水粉,以及换了她送的绫罗绸缎薄裙,傅珹歌的期待已然写在脸上。
他在院中噼柴,斧头抬起落地节奏却异常缓慢,「咔嚓」的响动声根本压不住房间里桑槿不时传来的尖叫声。
「啊……天哪……阿芊……」
「神啊,这真的是咱们俩么……」
「我决定了,我以后天天都要这样化妆,天天都要这样穿衣……」
究竟……是有多好看啊?
傅珹歌一边抬头看着阿鸢房间的方向,一边心里暗自猜测。可走神的后果就是……斧头「噼啪」一声砍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断了!
傅珹歌抬起仅剩的斧头手柄,又无奈放下。
此时,随着「吱呀一声」响动,房门被缓缓拉开。
傅珹歌目光从下而上,从淡绿色的裙摆,到纤细的腰身,再到高挑的身材。
她脖上挂了项鍊,耳朵戴了耳环,脸蛋粉嫩白皙,唇瓣红润娇小。娥眉佳妙,目光含光,连发型都比往日不同,梳成了淑女模样……
别说,桑槿的这身妆容,让她整个的美貌完全还原,看起来已有与这土屋格格不入之感。
桑槿推开门见到傅珹歌惊奇的眼神,一时间觉得甚是满意,这才浅笑着侧开身子,让出路来,让傅珹歌的目光停摆在阿鸢身上。
剎那间,仿若又一次回到两人初见。
一袭雪白丝绸薄裙,略微有些透明,能隐约看出肌肤色泽。仅仅不过微施了些粉黛,轻描了细眉,点了朱唇,上了薄粉,却叫傅珹歌此时的双眸中神采尽散。
传闻里王母殿中悄然下凡的七仙女,想来也不过如此。
他半天没有说话,直到看到阿鸢扭头对桑槿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巧的是,昨日驱车的老檀,此时已经将马车赶到了柴扉门口,「嗒嗒」两声之后马匹停了下来,老檀急忙跳下车,轻扣了两下柴扉门。
两人打包了行李,傅珹歌上前想要帮阿鸢,可一副殷勤凑上前去,却被阿鸢莫名冷眼相对,仅仅只是瞥他一眼后,便绕过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桑槿在后面偷笑不已,路过傅珹歌时,不知怀了什么意图,浅嘆了一口气道:「自作孽,不可活哟~~」
傅珹歌还在发着楞,两人已经坐上老檀的马车嗒嗒离开。
他跟着马车的身影,不舍地在后面跟了一段距离。而车里的阿鸢悄然看向后方一眼,转身忐忑地问桑槿:「我刚才那样对他,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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