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眸,两人目光风激电骇,如牵了一根电光。手上的劲儿却越使越足。
最后,那可怜的馒头便在正中央一分为二,被两人各执一半捏在手里。
馒头壮烈牺牲,可二人的较量却并未停歇。
只见两人各自手握半个馒头,放进嘴里。咀嚼的动作由慢变快,由柔和到激烈。
不到一会儿,馒头已经同时被咽入咽喉,在脖子处停留鼓动两下后,沉到肚子里。
桑槿大嚷道:「你们俩兔崽子!!那最后一个馒头是给阿芊留的,她喝粥喝的慢,都还没吃呢!!」
此话一出,虽然阿鸢一直在旁边摆手说「无碍无碍,我已经吃饱了」,但两人却如同犯了滔天大罪一般,面色沉郁凝重起来。
「都怪你!」桑子渊先发制人站起身指着傅珹歌道:「就一个馒头抢什么抢?」
傅珹歌冷冷道:「我倒是想问,一个馒头而已,你又为何又要抢?」
桑子渊继续怒道:「现在怎么办,阿芊没有馒头吃?」
傅珹歌袖子一撩,嚷道:「走啊,现在去厨房马上做!」
「走就走,我怕你?」
言及此,二人已经起身离席,往身后的厨房走去。
透过厨房推开的窗户,桑槿呆呆地看着两个大男人在忙前忙后,脸上、衣服上惹一身白面。
她傻眼了:「阿芊,我大概是早晨起猛了,他们俩这是在较个什么劲儿?」
阿鸢摇摇头道:「我也纳闷!」
说来也怪,自打桑田被改造后,连雨水都逐渐少了很多。午饭过后,天气出其不意的晴朗。
作为后来还要居上的院子主人之一,傅珹歌开始对桑子渊下逐客令。
「知府大人,你就没有公干么?」
桑子渊笑着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告假。还有,别老叫我『知府大人』,我其实很反感这个称呼!」
毕竟,他曾经的目标可是西蜀勤政殿。
傅珹歌暗自「切」了一声,「你没正事儿,我可有。不理你了,钓鱼去。」
他说完刚要转身,余光中却看到千凌鸢正从好从房里走出,一身装扮明显是要出门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问,桑子渊便抢在他前面殷勤上前,「阿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阿芊舒眉一笑道:「和桑梓约好了去谈织锦坊的事,你有空吗,不妨一起啊?」
桑子渊当即点头答应。
两人并肩刚行两步,却被傅珹歌转身拦在了他们身前。
「我也去!」
桑子渊啧一声皱紧眉头:「你去干嘛,不是要去钓鱼么?怎么什么热闹都凑?」
傅珹歌白了他一眼,一脸「你奈我何」的模样。
轮身份,轮资历,轮和阿鸢关系的深浅……轮什么,桑子渊都没办法和他相提并论,他胸有成竹,阿芊肯定会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桑子渊背对着傅珹歌,一直不停对阿鸢眨眼睛,微妙的动作却引得傅珹歌十分不满。
他正欲开口,阿鸢却出其不意地对他道:「阿珹,你就不去了吧。这次我们商量的的确是正经事,你去了也是徒劳无益的。倒不如趁着天气好,好好去钓钓鱼。」
傅珹歌双手交叉,嘟嘴道:「我不!我要去!」
阿鸢知道此人和他正面扭是扭不过,便旁敲侧击地低头嘆着气,「好吧,本来我还想说晚上很想吃鱼来着,看来吃不了了……」
「你想吃鱼?」傅珹歌放下手,倏而正色道:「想吃什么口味的?麻辣?水煮?藿香红烧?」
「不如……火锅?」阿鸢只感觉自己说话时,口中都已莫名闯入一阵浓浓的油香味,粘液瞬间开始分泌。
「好!」傅珹歌抱紧自己手里的渔具,毅然道:「今晚做好等你回来!」
两人看着他背影逐渐消失在柴扉门外,桑子渊不觉有些震惊。
「阿珹……他可真好驯啊!」
好驯不好驯,别人是感受不到的。唯有阿鸢心知肚明,她若是出口,阿珹必定不会违逆。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有股难言的酸楚,她笑容逐渐随风飘去,暗自低眉,脚步却重新抬起。
「走吧,子渊。」
一路上,千凌鸢话语极少,兀自颔首默默不语。桑子渊看出她心有郁结,却不忍细问,只好也沉声跟在她身侧。
一行一步,他总爱扭头细细观察她的侧颜,悄悄打量着她默然的神态。
突然间,几年前一个熟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脚步猛然一顿,停了下来。
阿鸢回眸看他,「为何不走了?」
桑子渊沉吟不语,在轻风中缓缓举目,望着此时正疑惑看着他的阿鸢,渐渐冁然露笑。
阿芊,我好似看到你了!
两人同坐马车来到桑梓家的织锦坊,桑子渊一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秘地自己偷笑。阿鸢不明所以,几次转头皱眉盯着他。
桑子渊还在等一个时候,一个足以让他说出来的机会!
桑梓早早地等在了织锦坊门口,看着桑子渊的马车驶来,难抑激动主动迎上前去,看着两人携手下车,有一剎那目光凝滞,脸上也发僵。
不多时,又笑着问阿鸢:「桑槿呢,怎么没见她来?」
阿鸢道:「她每天都守着那批蚕宝宝,哪里能分心啊。我就一个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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