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槿微微动容:多么大方,多么让人感动啊?可是……
「我本来打算给阿黄吃的,既然你觉得好吃,就留给你吧!」
桑槿说完,偷笑着取了木桶盛了米饭和锅巴,洗干净锅后转身准备烧菜。
傅珹歌张着嘴看着门口那条被拴住的骨瘦如柴的小黄狗,突然觉得嘴里的锅巴一点也不香了!
巴蜀之地又是一场瓢泼夜雨,桑田里几乎没有干涸过。因为雨水浸泡,桑树也不发新叶,这些天的桑叶完全是靠着田埂上的桑树支撑着。
晚饭过后,桑槿就望着院子里的大雨发起了呆。
今年的运势的确不佳,勉强躲过人祸,又要躲天灾。兜兜转转,曲曲折折,何时才能平息休止呢?
她扭头看了看床上的阿鸢,又深深嘆了口气。
因为阿鸢身体未康复,桑槿每夜都是双手靠在木桌上一直打盹道到天亮。虽然这样的睡觉姿势让她第二日难免会腰酸背疼,浑身不适。但与阿鸢的病情相比,这点困难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今夜亦是如此。
当桑槿靠在木桌上正要入睡之时,只听得门外先是一阵犬吠之声,然后是两个人激烈的争吵。
桑槿起身推开门,院子中央倾盆大雨里,傅珹歌单手拎着一男子的领口,目光狠戾地瞪着他。
竟然是桑子渊!
这深更半夜,狂风骤雨,竟然把知府大人吹到了这飘摇的土屋当中来。究竟有什么样的大事?
傅珹歌看清桑子渊,也松了手,「大半夜你不睡觉,到这里来做什么?这可不像是知府该有的作风!」
桑子渊看了看傅珹歌,又看了看站在土屋门口正一脸疑惑看着他的桑槿,表情略显有些愧疚。
「对不起……我失职了!」
「失职?」桑槿一听,不顾大雨倾压,踏着泥泞走向院子中央,来到桑子渊面前,睖睁着问他:「什么意思?」
桑子渊目光一垂,无力道:「犯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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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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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沥的大雨并没有顾及桑榆镇百姓的安乐,桑槿也没有顾及桑子渊的抗议。
一根麻绳,一根柱子,一张棉布,将桑子渊堂堂一个知府牢牢地困在了土屋中。
他一边望着刚刚傅珹歌背着弓箭夺门而出的方向,一边支支吾吾地对桑槿嚷道:「泥梦都竟亚槓嘛?」
桑槿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总之,他说让我在他回来之前看住你,那我肯定会好好看住你,不让你跑!」
桑子渊一听,当即翻了白眼。
这算什么?他好歹一个知府,虽然人犯跑了他责无旁贷,但他这不是来跟他们商量对策了么?
这两个人倒好,一个绑了他,一个监视着他,他现在解释也没法解释,阻扰也没法阻挠。知道今晚定然不会太平,但身孤影只,又能有什么办法?
冲动,他们实在是冲动!
桑槿才不管他。她也好,傅珹歌也罢,她们有一个目标是相同的,那便是一定要亲自看到这两个伤害嫁祸阿鸢的恶人被绳之以法。
天空电闪雷鸣,如一道道银色的利刃将黑色的布匹撕裂。
清沅江畔急雨击打着江面,若是光线足够,定能看得见千万朵溅起的水花。
傅珹歌叉着双手立于碣石之上,居高而临下看着江面上一条还在奋力往对岸划去的扁舟,闪电的光芒时而映照在他的脸上,显现出冷峻漠然。
一男一女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一边马不停蹄地摇晃船桨,一边回头望向碣石上时明时暗的一个人影,心中恐慌至极。
「他追来了!」
「还不快一点!再摇的快一点!」
桑雪纯手上的动作更加激烈,让船行的速度在风雨中再加快了些许。
因为那小船顺风而行,加上她们早已到了江中心,此时要再找来一条船跟上去非常难。
傅珹歌双眼一闭,片刻思索后,手缓缓伸到背后,取出了两支长羽箭……
桑子渊其实一直明白傅珹歌绑住他的目的,原本交给县衙来裁决的人犯,竟然在他的眼皮下逃走了!这搁谁又能原谅呢?
他到土屋来的本意,其实是想再借傅珹歌之力,将二人抓回,只要不影响三日后的案审便可。
可他完全低估了傅珹歌对犯人的痛恨和诛杀她们的决心,也小瞧了桑槿在这件事情上和傅珹歌的道同契合。
这下好了,两个人犯定是活不过今晚!
桑子渊眼眸一转,怎么想都觉得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
趁着桑槿给他餵水,他抓住时机开始游说:「桑槿姑娘,咱们俩打个商量行不行?」
「没得商量!」桑槿放下装水的瓷碗,想也不想地回复他:「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桑子渊也不放弃:「你想一下,桑雪纯和崇远犯了律法,那自有我,桑州知府来惩治他们。今日阿珹要是做了傻事,那他就是知法犯法,加上绑架知府,罪加一等。你难道想阿珹被当犯人抓起来?」
桑槿闻言,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他说过,这里的律法困不住他!」
「嗐!」桑子渊皱眉道:「你信他?杀人怎么可能不犯法?在这个西蜀境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逃避律法的惩治,阿珹怎么可能会例外!他不过是在安慰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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