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吻到气喘吁吁时，江闲才大发慈悲地松开了他。
可那只手却没松开。柳信被江闲另一只手握着，牵引着走到了主卧的床边。
江闲摁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到了床上，然后撤开手，俯下身，平静地半跪了下来。
……
「心情好些了吗？」
很久后，江闲终于抬起头，问他。
柳信卸了力，他仰躺在床上，目光涣散，根本没听清江闲说了些什么。
江闲极有耐心，他帮柳信整理好睡衣，又说：「饿了吗？我去做饭。」
话音刚落，柳信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攥住他的袖口：「你还没吃饭？」
江闲看着他，点了点头。
柳信眼睛瞬间亮了亮：「我做给你吃。」
「……」江闲欲言又止。
柳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拜託，别露出那种表情，我会做饭。」
突然间，江闲想到了什么。
柳信继续道：「在国外那几年没人给我做饭吃，西餐又吃不惯，只能自己做。不过我做的不太好吃，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柳信终于笑了，他穿上拖鞋，从床上下来，「你先坐在这里，待会儿我叫你出去吃饭。」
「好。」
柳信家里没什么东西，他工作忙，做饭时间少，冰箱里只剩下上次元旦时还没用完的肉，新鲜蔬菜早就没有了。
他挑挑拣拣，又拿了一把面条出来，准备给江闲做碗肉酱拌面。
半个小时后，肉酱拌面终于做好了。和他之前的水平一样，这碗面依旧色泽出众，卖相很不错。但是味道……就不一定了。
「江闲，出来吃饭！」
一碗色香俱全的面摆在江闲眼前，他盯着面看了许久，仿佛里头埋着什么宝藏。
「快吃，要不然就凉了。」柳信坐在他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江闲这才拿起筷子，夹起面吃了一口。
「好吃吗？」柳信一时间有些紧张。
江闲抬头看了他一眼，认真道：「嗯，好吃。」
被他这么一说，柳信有些飘了。他凑到江闲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吗？给我也吃一口。」
江闲忽然极淡地笑了笑，他没拒绝，将筷子递给柳信。
岂料柳信不接：「我要你餵我。」
江闲的态度堪称纵容，他只挑挑眉，然后顺从地夹了一筷子面，递到柳信嘴边：「张嘴。」
哪成想，才刚咽下去，柳信的脸色就变了。
他皱着眉咀嚼一番，最后垮下脸：「你是不是在反讽我？」
江闲笑：「我觉得好吃。」
「那你有本事都吃完。」
然后，柳信眼睁睁地看着江闲慢慢地吃光了整碗面。
「……」此时此刻，柳信感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只能「啵」地在江闲唇上亲了一口：「奖励。」
「对了，」柳信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元旦那天我也做了好多菜，最后只吃了几口，剩下的实在咽不下去了，太难吃了。」
江闲看着他，淡淡道：「我知道。」
柳信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你当时发了朋友圈。」江闲平静地陈述，「还屏蔽了我。」
「……」经他这么一提醒，柳信可算想起来了。他戏嚯地看着江闲，故意道：「我记得当初我们还没和好吧？原来那个时候江总就注意到我了吗？」
江闲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好了好了，」柳信不再逗他，「当时我只想存档，结果忘记私密了，发现之后就删了，不信你看我手机。」说完后，他将手机递给江闲。
江闲扫了手机一眼：「现在我能看了？」
柳信尴尬地咳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五年前我戒备心可是很重的。」
江闲最后也没看他的手机：「我相信你。」
柳信被哄开心了，他桃花眼弯起，一看就是心情很好的模样。他站起身，拿过江闲面前的碗，转身想去厨房。
下一刻，被江闲拦住：「我来。」
柳信摇头：「有洗碗机，我只负责丢进去就行。」
「……好。」
丢完碗后，柳信又走到江闲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当初怎么不继续读研？」终于，柳信试探道。
江闲顿了顿，才开口：「不想读了。」
「为什么？」柳信追问。
江闲这才察觉到了什么，他盯着柳信，没说话。
柳信也知道自己露馅了，他移开目光，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江闲拍拍腿，低声道：「过来。」
柳信垂着头，一声不吭地坐了上去。
江闲伸手环住柳信的腰，淡淡问：「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柳信抿紧唇，沉默。
「柳信，我希望你坦诚一点。」江闲没逼他，只沉声开口。
柳信闻言侧过身，搂住了江闲的脖子，依旧一言不发。
「是听说了什么吗？」江闲一向不喜欢和人多费口舌，但柳信不一样，他只能一层层剥掉他的壳，只有这样，他才能露出里面柔软的肉。
终于，柳信闷声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江闲终于明白了什么，他顺了顺柳信的背，安抚道：「不怪你，这不是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