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丝毫没被说动:「我有数。」
沈束觉得荒谬极了:「你要是有数, 母猪都能上树。」
「……」
被那冰冷的视线一瞥,沈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随即正色:「对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儿。最近西海路新开了家酒吧,据我哥们说还不错。你也知道我那帮狐朋狗友有多会玩儿, 他们……」
江闲漠然地打断:「不去。」
「别误会, 」沈束卖力游说, 「那是家清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说人老闆还是海龟呢, 要格调有格调,要浪漫懂浪漫,可遇不可求。要不,咱叫上陈遇冬一起?正好咱仨还能聚聚,这几年也太累了,是时候放松放松了。」
江闲听后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定个时间。」
沈束松了一口气,又恢复成笑嘻嘻的模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那待会儿我去联繫陈遇冬,咱们收拾收拾晚上去。」
江闲不置可否。
沈束见他没意见,心底也松快了不少,他掂了掂手头文件的厚度,趁机讨价还价:「这些文件我大后天给你,如何?」
江闲撩起眼皮,不容置喙:「最晚后天。」
「…………」沈束皮笑肉不笑,「是,江总。」
*
晚上九点,三人驱车来到酒吧附近。
这家酒吧地理位置极好,毗邻商场,周围客流量也大。沈束来回找了好几遍,最后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
停好车后,他们三人朝着酒吧的方向走。
沈束百无聊赖地抛着车钥匙,一边走一边抱怨:「忘了今天周末了,没想到人居然这么多,连个停车位都不好找。」
江闲没接话。
陈遇冬则瞥了沈束一眼,好笑道:「不是你非要过来的吗?」
沈束不服气了:「哎你这个人,是不是……」
「好了好了,待会再和你争论,今天江闲在。」
「啧。」
五分钟后,酒吧门口。
陈遇冬抬头瞥了眼名字:「心弦酒吧?」
沈束点点头:「对。看这名字,多有深意,多文邹邹,『心弦』,意思是和你同频共振,一起共鸣,是吧江闲?」
江闲淡淡地看了这名字一眼,没有开口。
见江闲不说话,沈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了好了,名字不重要,咱赶紧进去,外边冷,冻死我了。」
这家酒吧外面看上去不太起眼,但进去才知道内里十分宽敞。正如沈束所说,这家酒吧老闆是懂格调和浪漫的,不仅气氛协调到位,还有种幽深朦胧的美感。
沈束出手豪横,上来就点了不少酒,红的白的啤的都有,还有几瓶看不出种类。
江闲扫了一眼花花绿绿的酒瓶,终于开口:「回去谁开车?」
「叫代驾。」沈束第一时间抢答。
陈遇冬思索一番,也点了点头。毕竟他们三个都在生意场上混惯了,彼此都练出了千杯不醉的本事,就算最后真喝醉了,也会留出几分清醒,叫个代驾还是没问题的。
见他们两人意见统一,江闲也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
酒过三巡,沈束面上逐渐浮现出几分醉意。他又灌了一口,然后摇摇头:「这酒怎么这么烈,妈的,上头了……」
江闲喝得不多,眼底仍旧一片清明,他又抿了口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
陈遇冬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漫不经心地劝:「沈束,别喝了,你醉了。」
醉鬼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醉了的。沈束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否认:「没有,你看错了。话说你们怎么不喝?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天,再不出来江闲都要猝死了……大家别太拘束啊,放开了喝!实在不行我买单……」说完后,他又灌了一口。
陈遇冬:「……」
说完不久,沈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
陈遇冬盯着他步履不稳的背影,有些想笑。思虑再三,他还是同江闲确认:「你说,他不会摔了吧?」
江闲抿了口酒,答:「或许。」
「……」陈遇冬啧了一声,才道,「真不让人省心,我去看看他。」
「嗯。」
另一边,沈束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洗手间的位置。
可他真的醉了,连方向都搞不明白,越走越偏,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直到撞上了一个男人。
像是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一样,他拉住那个人的袖子,开口就问:「打扰一下,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那人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极好听。他并没有不耐烦,而是耐心地指出了洗手间所在的方位。
「谢谢啊。」沈束醉眼朦胧地道谢。
那人笑了笑:「没事。」
靠,这人笑的真好看,沈束醉醺醺地想。他脑袋晕晕地转过身,看向正确的方位,一步步地走了过去。
「柳信!」突然,走廊尽头疾步走过来了一个男人。
「怎么了?」柳信不紧不慢地侧身问道。
男人伸出手,想拉过柳信的手腕,却被他轻巧地避开。
柳信声音渐冷:「齐时青,有话说话。」
齐时青面上没有一丝被拒绝的尴尬,他仿佛才察觉到自己的唐突和冒昧,于是歉疚地收回手,神情温和:「抱歉,我光顾着找你了,忘记了一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