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闲抬手抚上了柳信的耳垂,不轻不重地捏着:「我和他没说过几句话。」
柳信摇了摇头,他伸手摸了摸江闲的白大褂,一边摸一边回答:「你不用跟我说,与我无关,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江闲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记仇?」
柳信倾身上前,微微张口含住了江闲的喉结,湿润与干燥一触即分:「我说真的,不用告诉我,我无所谓的。」
那丝即将要燃起的火瞬间被这句话浇灭了,连火星都不曾留下一星半点。
江闲眼底的情绪如积雪一般,越来越厚,越来越浓,隐隐有崩塌之势。
他将在他颈侧舔吻的柳信扯开,沉沉地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眸子:
「你明明知道的。」
柳信沉默了一会儿,才答:「知道什么?」
「为什么要装傻?」
柳信这时才轻轻地嘆了口气。他后退些许,和江闲隔出了不短的距离:
「为什么一定要谈感情呢?」
江闲深深地看向他的眼底,隐忍道:「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柳信笑了笑:「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侧过脸,看向窗外:「感情只会成为负累,我不想再套上什么莫名其妙的枷锁。」
太阳落山了。
良久,江闲才出声:「为什么不能试试?」
柳信转过脸来,带着几分审视地打量他:「因为我不相信你。」
按理说此刻心底应该划过一抹名为『心痛』的情绪才是,但江闲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那里早已麻木了。
他直视着柳信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感情来。但他的眼底如同一汪寂静的湖水,除了冷漠外什么都没有。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见江闲迟迟不说话,柳信又抛出了一个话题。
心底那一缕缕酸涩被强行压下,江闲移开眸子,淡淡敷衍了句:「不知道。」
柳信显然不信他,他自以为是地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
「因为那次接吻?」
「可能吧。」怎么可能。
「那以后不亲了。」柳信没什么情绪地说。
连柳信自己都没察觉,他违背了那最初制定的『原则』。要是在以往,他若知道江闲喜欢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断掉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继续暧昧不清地相处着。
「你在骗谁?」江闲眼底温度已降至冰点。
「什么?」
柳信怔了怔,还没等话音落下,他的唇边就印上了一片滚烫的柔软,未说出口的话连同尾音一起消失不见。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底闪过了一丝无措的情绪。很快,那丝无措便被掩去,他抬起手,想推开面前的人。
可江闲早有防备,他姿态强硬地牵住了他的手,然后把五根手指插.入了他的指缝间,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柳信被迫仰头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吻逐渐加深、加重,细微的战慄顺着舌尖一层层递进,几乎要传递到心脏,影响到心脏跳动的频率。
舌根被身前人吮的发麻,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侧,温热顺着空气的流动逐渐蔓延。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没有被酒精影响到的吻,也是彼此都需要坦诚面对的一个吻。
窗外正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落日。
火红的太阳浑身灼烧着,将周侧云霞都染至艷红,往常一碧如洗的天空也变成了绯色,微微颤抖着洒下暖色的光。
光线照到柳信的眼睛里,将他黑沉的眸子映成了琥珀色,若往深处看,甚至能看见眼底藏了一朵红云,正被太阳灼烧着,蒸出一阵阵升腾的水汽。
敏感的上颚被身前人细细密密地扫过,口腔的每一处都被攻城略地,细细品尝。
江闲的吻既温柔又强势,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又像是要捧在手心里好好怜惜。
柳信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被压在讲台前,双手都被牵制住,只能脆弱地扬起脖颈,任身前人予取予求。
一向代表纯洁的白色此刻紧紧压制住黑色,一点也不顾被染脏的后果,只紧紧地贴着、拥着,像是要把黑色揉进骨里,融合为一体一样。
直到落日半悬,他们才轻喘着分开。
江闲抬起拇指,替柳信抹去唇角沾着的晶莹,然后温声问道:
「想明白了吗?」
柳信眼尾一片绯红,像是一片薄薄的桃花瓣。他也不说话,只瞪着江闲,好像怕他又突然亲上来一样。
「柳信,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以后不要后悔。」
江闲揉了揉柳信尚还肿着的唇瓣,声音放得很轻:「但吻还是要接的。」
柳信将脸撇到一旁,声音微哑道:「随你,我不会后悔。」
江闲扯了扯唇角,敛去眸底的一丝黯淡:「嗯。」
「对了,你把我叫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柳信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江闲看了一会儿,才答:「没见过你穿白大褂,想看看。」
江闲沉默一瞬:「然后呢?」
「没了。」
「嗯?」江闲有些不信。
柳信总是爱玩些刺激的,他一直都知道。
「我在你心里就这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