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屿挑起眉:「如果我说不好呢?」
「那我还会再次上门拜访的。」尤泽尔坚定地说:「一直到你同意为止。」
「你……」高屿咬了咬牙。他知道尤泽尔说的话完全可以做到,因为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蝉鸣声在耳边聒噪不停,夏夜的风似乎比冬天的还要冷。尤泽尔在风中伫立半晌,才听到高屿说:「那好尤泽尔,我允许你拜访我的父母,但是你听着,有关我第二性徵的事你最好闭紧嘴巴,不然的话,我不会让你好过。」
这听起来就像是在威胁囚犯一样,尤泽尔的表情变得愧疚和凄凉,他悲哀地说:「我会比任何人都坚守这个秘密。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尽情责备我,我不会说一句不行。」
「少说漂亮话了。」高屿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跟我来。」
从门口到居住的洋房之间有挺长的一段距离,一路的灯光温暖柔和,每一颗灯泡下面都有小虫子在撞击灯管。高屿在前面走着,尤泽尔紧紧跟在他身后,威廉则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缓慢地开着车。
这不是尤泽尔第一次来,他抬头看了看星子闪烁的夜空,又低头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视线一转,他又注意到了高屿穿着的紧紧裹住脖子的衬衫西装。
尤泽尔想起自己在船上标记的齿印,因为不止标记一次,所以伤口又深又重,高屿离开他房间时还在肿着。
「屿……」尤泽尔有些担心,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高屿立即转过头来,冷漠地问:「什么事?」
「……」尤泽尔悻悻地闭了嘴,识相地摇头:「没什么。」
他并没有什么遮掩标记更好的方法,所以说什么都是错的。
两人沉默着在花径上走,直到看见从洋房窗口透出来的灯光。高屿站在台阶前,忽然停下了脚步,尤泽尔只看见他的双肩往上浮起,又重重落下。
尤泽尔心中一动……他在紧张。
威廉的车在他们身后停了下来,过了会儿,高屿才转过头说:「尤泽尔,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我会的。」尤泽尔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努力摆出能够让人信任的表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似乎从高屿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依赖的错觉。
尤泽尔一愣,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楚,高屿就转过了身。
尤泽尔换好鞋,刚绕过走廊踏进客厅,楼梯上就传来了桑切尔夫人带着惊讶的声音:「……尤泽尔?」
他抬起头,连忙走出几步,又微微鞠了一躬:「桑切尔夫人,晚上好。」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在房间里看错了。」桑切尔夫人连忙走下楼梯,她看了看尤泽尔,又看了看高屿,迟疑着试探道:「屿,你怎么没告诉我尤泽尔今天也会过来。」
高屿顿了顿,没有多解释什么:「……抱歉,母亲,我忘了这回事。」
他下意识就揽下了所有的责任,尤泽尔看得有些着急,自己上前解释道说:「是我应该从前,夫人,我只是想给屿一个惊喜。」
桑切尔夫人往沙发走的脚步顿了顿:「噢,惊喜……」
她讪讪一笑,欲言又止。
桑切尔夫人带着尤泽尔,很快就来到了壁炉的沙发附近,老布莱德抬起头,眼神就像鹰隼一样注视着这位「客人」。尤泽尔顿时紧张起来,有些拘谨地说:「布莱德先生……我的舅舅托我向您问好。」
「晚上好,尤泽尔少爷。」老布莱德看了他一眼,质疑道:「我听说霍渊中校才归队不久,正在执行任务。我正愁联繫不上他,你能帮我这个忙么?」
「……这可能需要一点儿时间。」尤泽尔的脸色僵硬了下,解释道:「只是上次他到霍尔庄园来了一趟。」
「上次?」老布莱德闻言握紧了拐杖,冷声问:「你是说你在霍尔庄园开派对那天?」
尤泽尔:「……」
高屿刚准备坐下,这时又动作一停。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尤泽尔怎么应对上,没人看见一向镇定的高屿在听见「派对那天」这四个字时,身体猛地顿了一下,属于omega的信息素忽然溢出了一点儿。
——他居然从潜意识里就对这件事感到害怕,
高屿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屏住呼吸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感到非常无奈。
难道连续三天的手淫和标记也不够吗?
他为什么总是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腺体,为什么总是这么容易泄漏信息素?
他到底……有多需要alpha?
高屿强撑着自然的脸色,但脑子里早已经翻江倒海。尤泽尔是离高屿最近的人,身为s级的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己omega的不对劲。
于是,尤泽尔立即把自己的信息素也释放出了一点儿,在老布莱德和桑切尔夫人察觉到之前就完全掩盖住了高屿的,这样的动作虽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起码能让高屿灼热的腺体冷静一点儿。
老布莱德虽然是t级alpha,但他已经年迈,对信息素的感知早已经没那么敏锐,还在追问尤泽尔:「不是吗?」
尤泽尔回过神,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的。」
老布莱德眼神一凛:「看来你那天应该玩得很愉快,现在我有时都能在庞城的街道上听见别人议论你和那些明星。」
尤泽尔脸色一白,忙说:「布莱德先生,那只是一场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