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谷各方面都做得很好,家长?仍然担心她,边亿哦了一声:「让郦安筠多联繫就好了。」
这句不是内涵,是纯粹的点破,柯渺忍笑很辛苦,郦安筠:「我联繫的啊。」
边亿啧了两声:「马后炮。」
她火力?全开,郦安筠还?要顾忌分寸,关心起虞谷爸爸的病情,又问起他的医院复查。
赵金凤替丈夫回答:「虞谷约的医生,这方面也都是她在帮忙,他爸爸还?不听话。」
虞谷爸爸的身?体因为车祸半瘫痪,这也是虞家要崩塌的引线,导致后面虞夏婚姻关系的摇摇欲坠,加上出轨、车祸、死亡,债务、官司、继承权。
虞谷人生的十年前半段写满希望,后半段写满被命运摁住的无能为力?。
她仍然试图挣扎,如今的安稳都是她挣扎的最大结果。
赵金凤说得很平静,柯渺撑着脸嘆气,边亿活跃气氛,等虞谷和保姆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发现郦安筠不在,她问柯渺:「她呢?」
柯渺:「去楼上洗手间了。」
虞谷开流水席习惯了,也擅长?做菜色的装点,就算是家常菜看上去也摆盘好看,加上食材也不错,看上去格外丰盛。
柯渺也忙得焦头烂额,父母上周开始出去巡游,她虽然不会饿到肚子,但?也甜品过敏,现在吃饭很香。
边亿明显常来,都不客气,发了碗筷就吃饭了,虞谷对柯渺说:「你们先吃就好了。」
她上楼去看郦安筠,一桌的人包括家长?心照不宣,保姆什么都不知道,也有眼力?见得没问。
城郊的村子夜晚虫鸣阵阵,虞谷上楼的时候郦安筠刚从洗手间出来,她低着头擦手,看上去个格外用力?,虞谷拿走她手上湿漉漉的纸巾,发现她眼圈红了,问:「说什么了,还?会哭?」
她声音柔和了许多,倒也没刚才在厨房的嘲笑讽刺,这种体验堪比过山车,郦安筠说:「还?不是因为你。」
虞谷挺冤枉的,「又怪……」
还?没说完郦安筠就抱住了她,她说:「对不起。」
郦安筠上学的时候成绩领先,人心高气傲,明明不追星还?为了不被淘汰写完作业也要补最近的流行趋势,为的是不成为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虞谷一直觉得她的行为特别矛盾,高傲的人还?要随大流,本质也是个怕被丢下的人。
这样的人心硬,更?擅长?把?她丢下。
虞谷:「马后炮郦安筠。」
郦安筠:「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虞谷捧起她的脸看了看,「还?以?为你只?会在床上哭,像话吗?等会我妈以?为我欺负你了。」
郦安筠拿开她的脸:「我补补妆就好了。」
虞谷:「我干什么了你又要哭?」
郦安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还?是不擅长?说一些很煽情的话。有些女?孩总能坦诚地说想要、想念和撒娇,她长?得再?好,也显得硬邦邦的。
她不说话,虞谷也不追问:「补补吧,我还?要面子呢。」
郦安筠瞪了她一眼,外面天都黑了,虞谷催她:「快点。」
楼下的人吃饭吃得飞起,边亿最喜欢虞谷做的糖醋小排,柯渺好几次看上的都被夹走了,两个人像是筷子打?架打?出残影。
虞小杞温温吞吞吃饭,听外公外婆说下周的安排:「周一过去等周二的专家门诊,当天回来,虞谷周三还?要去村子里做饭,我听她说是什么民政局给六十五以?上的人补办结婚证,村委还?要办个席什么的。」
柯渺:「哪个村啊?」
赵金凤忘了,虞谷和郦安筠一前一后下来的时候她说:「你问问虞谷。」
虞谷坐在郦安筠边上,厨子的快乐就是看别人吃自己的饭,她此刻反而不是大快朵颐的类型。郦安筠没想到糖醋小排都见底了,心想边亿是猪吗,那么能吃。
她在外是都市精英,在扬草光环尽失,嘲笑都写在脸上,边亿说:「你骂我都写在脸上了。」
郦安筠:「谁骂你了,神经病。」
边亿:「又假哭让虞谷心疼你吧?」
她俩坐在桌子九十度转折的隔壁,虞谷还?在和柯渺交换信息,发现是一个村子,柯渺要做的是现场的纸杯蛋糕,据说是要拍照留念的,当地工坊也要做相?关的活动。
郦安筠:「假哭?我干嘛要假哭。」
边亿都没回,心想这人从小到大都诡计多端。她这样郦安筠更?是火大,问虞谷:「我是假哭吗?」
虞谷爸爸也吃不了多少,他的餐是虞谷专门做的营养餐,和大家餐盘都区分开来,吃完就回房间了。
赵金凤走路很慢,保姆陪她去外面逛逛,室内就剩下几个年轻人。
虞谷:「什么?」
郦安筠大声告状:「边亿骂我装腔作势,假哭让你心疼我。」
柯渺哇了一声,虞小杞还?在低头玩游戏,衬得这群大人格外幼稚。
边亿:「谁骂你装腔作势了,你还?添油加醋,郦安筠你真?心机。」
混乱中虞谷手肘被郦安筠撞到,一块山药掉进豆腐汤里,虞老闆沉默地擦了擦溅出来的汤,把?郦安筠的碗往她前面推:「你吃口饭行吗,边亿都吃完了。」
柯渺看得津津有味,还?带点评:「幼儿园中班,不能再?多了。」